许媛段景明小说最新章节 许媛段景明免费阅读
许媛坐在椅子上:“医生,我想出院。” 医生脸色凝重:“许小姐,你的病现在很严重,必须要留院做手术。” 许媛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可是…… 她抿了抿唇:“等我把该做的事都做完,我会回来做手术的。” 医生不明所以:“什么时候?” “两天后。” 那天是段景明的婚礼。 她想至少让自己布置好他的婚礼,参与他人生最重要的一环! 医生虽不赞同,但拗不过许媛,只能同意。 办完出院手续,许媛就独自离开了医院。 刚走出大门,却接到段景明的电话:“下午两点,‘唯爱’见。” 唯爱是一家戒指店,昨天两人约好的,她会陪他去挑选戒指。 许媛应了声,便打车往唯爱去。 下午两点,‘唯爱’首饰店。 段景明在导购的推荐下选择了一款十克拉的钻戒。 他将那戒指举到许媛眼前,黑如墨的眼眸里好似有光:“你觉得雪琳会喜欢吗?” 许媛看着那枚钻戒,下意识盖住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是她和段景明的婚戒,她从未摘下过,但段景明的那枚,自从他们领了离婚证那天就被他摘下了。 看着段景明亲自为顾雪琳挑选钻戒,许媛的心像是被扯着,好疼好疼。 当年,她想和段景明一起挑选戒指,但他却以工作太忙的理由,将这件事交给了双方父母决定。 许媛本以为他是不喜欢在这些事情上浪费时间,现在才明白,他只是不会为了自己做这些事情而已。 爱与不爱,都不用仔细分辨。 将手揣进兜里,她咽下喉间涌上的血腥,扯出抹笑:“很好看,她一定会喜欢。” 段景明点了点头,转身对导购说:“就这个了,麻烦包起来。” 选好戒指,两人便往外走。 走出店门才发现外面竟飘起了雨点。 段景明脚步一顿,看向许媛:“我送你回去?” 是谁说过,反问其实就已经是答案。 许媛摇了摇头:“不麻烦你了。” “那你注意安全,我去接雪琳了。”话落,段景明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许媛心中一颤,莫名就觉得此刻他的离开其实就是在离开自己的世界。 这么多年,她看似拥有了他,可事实上,从未拥有…… 她无助地蜷缩成一团,眼前不断闪过曾经和段景明在一起的那些时光。 二十年来,他们都在一起,不管是以朋友还是夫妻的身份。 许媛从未琅嬛付费整理想过有一天他们会分开。 她将脸埋在手臂间,冰凉的泪水从缝隙中钻出,一滴一滴,砸碎在地上。 呜咽的哭声在一片黑暗中,慢慢侵袭了整个房间…… 翌日,是段景明和顾雪琳拍婚纱照,以及婚礼彩排的日子。 许媛早早来到摄影棚,帮顾雪琳穿上婚纱。 更衣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雪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对许媛说:“我和他的婚礼,你不会来吧?” 许媛手中动作一顿,垂下眼帘:“我不懂你的意思。” 顾雪琳转过身直视她的眼睛,“我只是觉得,你做不到亲眼看着他娶别人。” 说完,她推门而出。 门半敞。 许媛看着顾雪琳走向段景明,与他十指相扣,两人并肩走向幕布。 摄影师将镜头对准两人,笑道:“新郎离新娘再近一点。” 站在一边的许媛指节都被攥得发白,所有的悲伤和痛苦全都梗在了喉咙。 新郎,新娘。 曾几何时,这两个词也代表着自己和段景明,但也只是曾经。 顾雪琳说得对,她可以帮段景明策划婚礼,却不能亲眼看着他娶别人。 拍完婚纱照,婚礼彩排开始。 许媛作为调度人忙得团团转,到了后面脑袋都发晕,却只是咬牙坚持着。 她事无巨细地检查着每一个环节,确保明天的婚礼一定不会出错。 终于,婚礼协奏曲响起。 一身白纱的顾雪琳踏上红毯,一步一步走向红毯尽头的段景明。 而许媛就站在昏暗的台下,看着自己的爱人成为别人的丈夫。 当顾雪琳将手放在段景明的掌心,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时,许媛感觉仿佛有一块石块在胸腔撞击,撞击得五脏六腑几乎要开裂,血流不止! 她再也不能多看一眼,含泪转身离去。 落荒而逃! 许媛只能想到这个词来形容此刻的自己。 她茫然失神的走在大街上,身旁路人行色匆匆,路中车流鸣笛交错嗡响…… 许媛怔怔望着那亮起的红灯,恍然想起一句老话:有些事,错过了就是一辈子,有些人,一转身就成了永远。 从此以后,段景明将和她再无关系,往后几十年都只有她和他,再无他们。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了下来。 回过神,许媛才发现自己竟回到了老宅。 看着屋内亮起的暖灯,她犹豫了片刻便走进家门。 许父许母看见她,脸上没有惊讶,只是说:“去洗手,准备吃饭。” 语气仿佛她从未离开过家一样。 许家家规,食不言寝不语。 安静地吃完晚饭,一家人在客厅坐下,许母才开口问:“媛媛,你和景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你们结婚,你跟我说的明明是你们互相喜欢。” 许媛身形一顿,缓缓敛下眼帘,心底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坦白。 “爸,妈,其实……其实一直都是我单恋段景明,他对我只是友情。” 这话说出来,她松了口气,好像一直压在心里的大石也不见了。 许父许母则有些讶异,但很快就明白了一切。 两位老人相视了一眼,许父叹了口气:“既然如此,离了也好。那明天景明的婚礼,你还去吗?” 许媛沉默了瞬,摇了摇头:“不了。” 许母伸手握住许媛的手:“不去就不去吧,那现在你和景明离婚了,要不要搬回家住?你的房间保姆一直都有打扫。” 许媛心中一暖,鼻尖不禁有些泛酸。 果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家都是最温暖的港湾。 但许媛还是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了下:“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们就别担心我了。倒是你们,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身体。” 她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哽咽。 许父许母直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但这异样的感觉转瞬即逝,并不清晰。 他们又和许媛多交代了两句,才送她离开。 夜风凉凉,许媛站在黑暗中,留恋地多看了几眼这个温暖的家。 然后坐进了一辆出租车:“师傅,麻烦去第三人民医院。” 帝都第三人民医院。 病房里,护士帮许媛安排好住院事宜。 看着一个人站在窗边的许媛,她关切问:“你家人呢,不来陪你?” 许媛摇了摇头,语气轻而淡:“我一个人没关系。” 想起父母斑白的双鬓,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他们。 护士见状没再多问,嘱咐了两句关于胃癌手术的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 门被关上,许媛拿起手机给最信任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将明天段景明的婚礼全权交给了她:“婚礼流程我都已经检查过了,应该不会出问题,但还是要麻烦你盯着……谢谢。” 电话那头,同事虽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许媛呼出长长一口气,望着窗外浓稠的黑夜,内心一片凄凉。 因为没有按时接受治疗,医生说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百分之二十。 许媛想到这,拿过一旁桌子上的纸笔,写下了给父母的一封遗书。 落笔几字,许媛鼻间发酸,眼眶发烫。 说让父母好好照顾身体的是自己,可到头来让他们伤心的也是她。 还有段景明…… 如果她真的离去,他应该也会难过吧! 恍神间,手机突然响起,拿起看竟是段景明。 许媛心底一震,看着不断闪烁的名字,竟然有些不敢接起。 时间一点点过去,像是悬在脖子上的一把刀。 就在快要挂断的前一秒,许媛终究还是无法抗拒心里的悸动,接起了电话:“景明,怎么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说出口时却连呼吸都在发颤。 电话那头,段景明似乎毫无察觉:“你明天会来参加婚礼吗?” 提到婚礼,许媛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想起今天更衣室里顾雪琳的示威,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很胆小,也很懦弱。 相比起无声的失去,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眼眶滚烫,许媛垂眸掩下泪水:“我去不去,重要吗?” 她以为段景明会否认,毕竟从爱上顾雪琳那一刻起,他就在不断的拒绝和远离。 下一秒,段景明的话却出乎她意料:“重要。”他没有半点迟疑。 许媛一怔,本来死寂冰冷的心在这瞬间似乎活了过来。 但紧接着,就听他说:“你是我二十几年唯一的朋友,我希望你在。” 许媛喉间哽住,心里传来刀割般的疼,一阵一阵,碎骨噬心。 不知不觉间,嘴唇被咬破,一股血腥气蔓延。 许媛生生咽下那疼和痛,轻声回:“好。” 这是她第二次骗他。 第一次是在他们结婚前,那时段景明对她说:“我只把你当朋友,你应该也一样吧?” 那时候,她违背了心撒了谎说“是。” 许媛忍不住想,如果那时候她就表明了自己的真心,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但也只能是如果了…… 而电话那头,段景明听到许媛肯定的回答,整晚不安的心终于定下。 他无声地松了口气,没察觉到心中一直紧绷着的弦已然消失。 “我留了最前排的位置给你,明天我等你。” 最前排?他是希望她清楚地见证他的婚礼吗? 泪意涌上眼眶,许媛生生忍下,嗓音微哑:“嗯。” 通话结束的一瞬间,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崩溃的情绪,缓缓蹲在地上,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掉落,很快在地上聚集成了一滩泪河。 窗外夜空漆黑,无月无星,就像永恒。 不知过了多久,许媛突然胃部一阵绞痛,刹那间弥漫四肢百骸。 她重重的栽倒在地,疼痛如海水侵袭,拉着许媛不停的下坠,直至再无意识…… 段家别墅。 床头柜上的闹钟才刚刚划过六点,窗外刚泛起些亮光。 段景明眉头紧蹙,满身冷汗。 他刚刚做了一场噩梦,梦里许媛说她没有办法来参加他的婚礼了,来和自己告别! 摸过一旁手机,段景明看着昨晚和许媛的通话记录,想要给再拨过去。 可手指悬在屏幕上好久,还是没有按下。 段景明靠在床头,按了按眉心,不过是一场梦,更何况许媛已经答应来参加,自然不会食言。 如此想着,他那颗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了下来。 早上九点,婚礼现场。 段景明换好西装之后,就站在门口迎接来的客人。 然而,就连许父许母都到场了,却仍始终不见许媛。 眼看着婚礼即将开始,段景明走到许父许母身边:“许叔,许姨,许媛怎么还没来?” 许父许母一怔:“媛媛没说要来啊?” 许媛在骗他? 段景明双唇抿成一条直线:“我去给她打个电话。” 他走到角落,刚拿出手机,还没拨通。 许媛的名字先一步在屏幕上闪动。 段景明连忙接起:“许媛,你在哪儿?” 然而那边传出的却是个男人的声音:“你好,请问是许媛小姐的老公吗?” 段景明怔愣一瞬,眉心深深皱起,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是她丈夫,你是谁?” 男人声音低沉:“我是第三人民医院的医生。很遗憾的通知您,您的妻子许媛小姐因胃癌恶化,于上午八点二十三分抢救失败……” 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侵袭四肢百骸,冻得段景明浑身一瞬僵硬。 他狠狠怔在原地,眼底一片愕然。 刚才医生的话还在他的耳边不断回响着。 “……许媛小姐因胃癌手术失败……” 这不可能! 许媛怎么会得胃癌?! 他们昨天晚上还通了电话,她明明说她会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假的,一定是假的。 段景明手足无措,心口处像是被扎了一把刀,刀刃在里面绞着,鲜血淋漓。 这时,司仪在台上高声道:“让我们有请今天的新郎——上场!” 段景明失神地循声看去。 下一秒,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抬步跑了出去!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想法——见到许媛。 段景明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地向前跑,两条腿肌肉酸胀麻木也不自知,仿佛他成了一个感觉不到疲累的机器人。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记得那风似刀片一样割在他的脸上。 终于,段景明到了医院。 他冲进大厅,拉住一个护士便问:“许媛呢?许媛在哪?!” 瞧见段景明一身白色西装,胸前还别着花,护士皱着眉看向他:“你是许媛的什么人?” 段景明想都没想就回答:“我是她丈夫!” 护士眼中怀疑更浓:“你是她丈夫?” 段景明没了耐心,手上力道加重:“带我去见她!” 犹豫片刻,护士挣开他的束缚:“跟我来吧。” 两人走进电梯,段景明眼看着护士按下地下一层的按钮,心仿佛一瞬被吊起,摇摇欲坠,而底下是万丈深渊。 他呼吸一滞,声音略哑:“地下一层是哪里?” 护士瞥了他一眼:“太平间。” 刹那间,段景明双腿一软,险些就要站不住。 他觉得他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分崩离析。 电梯门打开,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段景明跟着护士走进去,抬眼便看见一架盖着白布的病床停在不远处。 他在心里说了无数遍不可能,可当护士掀开白布,他看见那个跟在他身后二十几年的小丫头,脸色苍白地躺在上面时,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 段景明双膝重重跪在地上,刺骨的寒意和疼痛他却都感觉不到。 他缓缓伸出手,触碰到许媛更冰更冷的脸颊,眼泪一瞬从眼眶涌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段景明攥着许媛的手,像小时候喊她起床那样一遍遍呢喃着“媛媛,醒醒,媛媛,再不起来、再不起来就……” 就什么呢? 少年时,他常用再也不理她来逼迫她起床。 现在,她再也不会受他的威胁了。 这次变成是她永远不理他了。 段景明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指节已然泛白。 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无一不是许媛曾经的笑颜。 她明眸皓齿,唇角上扬,站在透过树叶间隙的碎光下,对着段景明天真活泼地挥手:“景明!” 画面定格在这一幕,哗啦一声,碎成满地狼藉。 只剩下面前再也不会睁开眼对他笑的冰冷尸体。 段景明喉咙里发出压抑嘶哑的哽咽声:“媛媛……”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不停,全是顾雪琳和段父段母打来的电话。 段景明靠在墙面坐在走廊的瓷砖地上,双眼失神黯淡无光地看着虚空。 他的心口一阵阵闷痛,像是被人挖了个洞。 这是什么感觉? 是因为他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朋友,一个亲密的家人,还是…… 手机再一次响起。 段景明俯眼去看,屏幕上跳动着许母的名字。 他手一颤,按下接通键。 “许姨,媛媛她……走了。” 许家夫妇和段家夫妇赶到医院的时候,就看见段景明颓废地坐在地上。 明明不过才两个小时,他却像是衰老了好多岁。 许父许母红着眼拉起他:“媛媛呢?景明,你可不要骗我们啊!” 段景明喉间一梗,指向不远处的病床。 他又何尝不希望自己是在骗人,可他连自己都骗不了。 四位父母走过去掀开白布,许母双膝一软就瘫坐在地。 紧接着,长廊中就回荡着撕心裂肺的哭声。 段母同样靠在段父的肩上流泪,两家好友几十年,她是看着许媛长大的,她没把许媛当成半个女儿,而是就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许母站都站不起来,攥着许媛的手不肯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昨天她的女儿还回家和他们一起吃了饭,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 段景明帮着许父搀扶许母,声音嘶哑好似砂纸摩挲:“医生说……媛媛几个月前就被查出了胃癌,但是她一直拖延治疗,并且瞒住了所有人。” “而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二十……” 听及此,许母眼前一黑,险些晕厥过去! 段景明忍着心痛,轻颤着手递过一封信:“这个,是媛媛留下来的。” 许母已经没有力气去接,是许父红着眼接过,将信纸展开。 纸上是许媛娟秀的笔迹。 “爸、妈,当你们看见这封信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