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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pengwei 2022-12-24 16:33:24 18
  岳琪推着放着生日蛋糕的小推车慢慢走出来,在孔令面前停下,真诚说道:“生日快乐。”程家骏跟在她身后。
孔令是真没想到有这么个生日惊喜,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之就是他看程家骏都没那么烦了。
众人的祝贺声此起彼伏,在这乱糟糟的声音中,岳琪的声音尤其的清晰明亮,准确无误地传进了他的耳朵。
岳琪笑的很开心,催他:“快许愿。”
孔令看着她大脑一片空白,在周围人的再三催促下,他闭上了眼睛,脑子里只有岳琪,他的愿望是:岳琪能够平安喜乐。
他重新睁开眼睛,吹熄了蜡烛。
周围的人又开始起哄,岳琪在程家骏的帮助下把蛋糕放在桌子上。一片闹哄哄中,不知道谁先起了头,把蛋糕抹在了孔令脸上,接下来场面一度失控,一个蛋糕让大家找到了一丝童趣。
然后在混乱之中,不知道谁撞在了桌子上,那颗孔令特别喜欢的圣诞树被推倒,直朝着离它最近的岳琪砸过来。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孔令,他把岳琪护在自己的怀里,转了个身,那颗圣诞树稳稳的落在他的背上头上,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之后,孔令闷哼一声,搂着岳琪摔倒在地上。
一旁的程家骏急忙过去把岳琪扶起来,她被孔令保护的很严实,一点伤都没有,而孔令已经被砸晕过去了。
岳琪疯了一样的喊孔令的名字,拍打他的脸颊,摇晃他的身子,程家骏尽量的去安慰岳琪的情绪,但根本没用。
所有人都愣在原地,看着这场闹剧,除了沉默不知道该怎么办。
宋乙虽也吓了一跳,但反应过来胡还是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拨通了 120。
救护车很快就到,岳琪陪着孔令一起上了救护车,宋乙坐程家骏的车紧随其后,其他人留下来善后。
孔令被送入抢救室,要不是护士拦着,岳琪都想跟进去。程家骏继续安慰她,让她不要着急,可岳琪却一个劲的嘀咕道:“要是他因为救我,就这么离开了怎么办?我已经对不起他姐姐了,我不能让再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我面前离开,我不要他因为我出任何意外。”
说到后面,岳琪的说话声和哭泣的声音交杂融合,有些听不清。
程家骏的心思都在岳琪的情绪上,也没注意到岳琪说了什么,一旁的宋乙却听个一清二楚。
岳琪对孔令这么好,果然是对孔言的愧疚。
就在这时,宋乙的手机铃声响起,是温祈年的来电,宋乙走去角落接听电话。
温祈年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莫名的她那颗浮躁的心居然就这样安定了许多,“生日会结束了吗?我刚忙完,现在过去。”
“结束了。”她又加了句,“我现在在医院。”
温祈年的声音不似以往的平稳,“你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宋乙的声音很轻,“是孔令,他为了救岳琪,被砸伤了。”
“我过去看看。”
宋乙松懈下来,说了个“好”字。
其实她应该拒绝他的,在他忙了一天的工作之后,她不应该再打扰他休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答应了。
仿佛只要见到他,她就知道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一样。
孔令被送入病房,岳琪依旧是寸步不离的守在他的身边。
宋乙和程家骏一起站在病房外面,透过玻璃窗,看着岳琪握着孔令的手陪在她的身边。寂静无声中,程家骏突然开口:“或许岳琪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孔令的在乎已经超过了姐弟之情。”
宋乙扭头望向他,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是刚才的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
那个晚上,温祈年最后还是没有来。
宋乙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来,只是收到他发来的短信,说临时有点事,赶不过去。宋乙没有回他信息,陪着程家骏等在病房外面,直到孔令清醒。
入夜,宋乙躺倒在等候的长椅上,程家骏叫醒她,把她送去了供家属休息的病房。岳琪还不眨眼的守在孔令的身边,程家骏劝她休息,她摇头,她要第一时间了解孔令的身体状况。程家骏知道劝不动岳琪,只好陪在她身边一起守着。
宋乙睡的一点也不踏实,那些过去又出现在她梦里,让她不得不去看去了解。
孔言和岳琪是大学同学,同专业不同寝室。孔言性格内向,认生,和寝室的另外三个女孩儿玩不拢,常常是被她们排出在外。她知道自己性格问题,也很没有强行融入她们,很自然一个人上课吃饭休息。
在学校里,岳琪是和孔言完全相反的一个存在。
她家境好,长相好,性格活泼开朗,想做的她朋友的人很多,大家都爱和这样的女孩子相处。
理所应当的,岳琪竞选成功当了团支书。她身边从来不缺朋友的陪伴,当见到孔言总是一个人的时候,本着关爱同班同学的想法,邀请孔言和她们一起去吃饭逛街。至少那个时候的孔言认为岳琪邀请她是这个心理。
孔言刚开始总是找各种理由婉拒,后来,岳琪有时候会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去孔言的寝室拉她一起上课,寝室去往教室的那条路固定的只有一条,孔言没处躲,只能跟着岳琪她们一起。
但孔言不擅长聊天,她爱看纸质书,不看热门综艺电视剧,也不刷微博知乎,和岳琪另外的那些朋友谈不到一起。虽是大家一起去上课,但孔言还是被忽视的那个。
这种感觉比她一个人还要不舒服,但对于岳琪的好意,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岳琪虽然人很好相处,但往往说话办事都说一不二,每到留小组作业的时候,都严格按照老师下发下来的时间把作业收齐。起初大家还都上赶着和岳琪分到一个组,图省事,但几次下来之后发现,和岳琪同组并没有什么好处不说,一旦不参与到小组的活动中,还有被她除名的风险。
用岳琪的原话说就是没人有义务代替你们做作业,分配下去的任务都是合理的,要是有人想偷懒想坐享其成来得高分,那对其他努力的人来说并不公平。所以她的小组中一旦有不按时完成任务或者在小组讨论中没有出力的同学,都会被她除掉姓名。
有些人虽然认为她做的事是对的,但是胆小怕事怕枪打出头鸟被别人说而不敢说出来,反而嫉妒岳琪能够直截了当表达自己的这种行为的勇气。另外一些习惯偷懒的人更是看不惯她的做法,于是对岳琪阳奉阴违的人越来越多。
孔言依旧保持沉默,不参与其中的讨论。
一次课间,孔言在卫生间里,刚准备推门而出,就听到外面传来的讨论声,讨论的主人公是岳琪。
很刻薄和嫉妒的语气,觉得岳琪仗着团支书的身份装清高,还讲要不是看她家境好,谁愿意和她做朋友。
语气尖酸,而这些话居然就出自于岳琪的室友。
孔言的手握在门把手上紧了紧,等到那刺耳的声音消失之后,她才走出卫生间。她站在洗手台上,回想着那些难听的话,心想,还好这些话没有传到岳琪的耳中。
但她的这个还好才不过几秒钟,她就从镜子中看到岳琪从最后一个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岳琪看到她微微一笑,很自然的开始打开水龙头洗手。
岳琪很正常的和她打招呼,仿佛她从没有听到先前的那些话,孔言也把那些话压在了心底。
剩下的那堂课,她时刻注意着岳琪,只是很担心她的情绪会收到那些话的影响,好在她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下课后依旧和那群人一起吃饭回寝室。
后来,岳琪渐渐的脱离了那个团体,再后来,一次小组的演示中,和岳琪同为一组的那两个女生因为演示不佳,被导师评为不及格。
然后那个晚上,岳琪找到孔言,两人一起去操场散心,岳琪对孔言承认是她故意的,孔言只说她没错。
那天后,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岳琪干什么都拉着孔言一起,那些曾经岳琪的朋友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嚼舌根,不过这次成了孔言的不是,她们认为岳琪之所以远离他们,完全是因为孔言的巴结。
岳琪只用对孔言的好堵住那些人的嘴。岳琪知道孔言有个弟弟,每次送孔言礼物的同时,也会多买一份送给孔令。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着,岳琪和孔言两人的感情也越来越深。但宋乙知道,这还不到可以让岳琪担起身为孔令姐姐这个责任的地步。
后来岳琪谈了恋爱,和其他恋爱中的女生一样,岳琪对孔言的关注度越来越少,孔言又恢复到一个人的生活状态。
有一天,岳琪意识过来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孔言的时候,晚上专门约了孔言一起去吃饭看电影。
电影途中,岳琪突然接到她男朋友的电话,她男友刚从外地回来,这会儿正在她家附近等她。岳琪说了几次她现在有事让他先回去他不愿意,无奈之下,岳琪之好先离场,安抚她那个幼稚的喜欢耍脾气的男朋友。
那天的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像要下雨却又迟迟下不下来,给人一种沉闷的感觉。
孔言一向没有在晚上独自行动的习惯,于是在岳琪说要走的时候,她说道:“我一个人会害怕。”
岳琪却打趣她:“没事,你长得这么安全,一没钱二没色劫匪不会看上你的。”岳琪的本意是想让她放宽心,其实没有别的意思。
孔言听了立马不说话了,因为这种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第30章 坏人就是坏人
电影中途岳琪就走了,孔言一个人看完了整场电影,但心思并没有在电影上。。 从电影院出来之后,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地铁虽然还在运行,但孔言一想起岳琪的那句话,就放松了警惕心,打了一辆出租车。 也是因为心里想着岳琪的那句话,她没有听岳琪的嘱咐如果打车回家的话记得把车牌号发给她。 她想的是,自己长得很安全,不会遇到危险的。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梦到过的了,孔言在那个晚上出事了。 宋乙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岳琪的那句话导致的孔言心态的变化,还是孔言长期以来的自卑心理导致了她那晚的大意。总之,等一切都发生以后,已经无法挽回。 孔言失踪了三天,她家里人报了警。孔言清醒后拖着满是伤痕的身子离开案发现场,身心俱疲的她晕倒在了马路上,被好心人送去了医院。 医生为她做了全身的检查,除了下体撕裂外,身上还有多处伤痕,虽是初步判定被强暴,却因为时间过长,无法在她的体内提取到对方的体液。 孔言昏迷了整整两天才醒过来。醒来后的她整个人瘦了很多,精神崩溃导致她吃什么吐什么,只能靠葡萄糖维持生命所需要的营养。 后来孔言提出要报警,她的父母却因为没有证据以及害怕世俗的眼光劝她放弃。那是孔言第一次发起歇斯底里的反抗,发了疯的想要和侵害她的人同归于尽。 她的父母没有察觉到她的内心需求,反而怕她做傻事把她锁在了家里,之后孔言彻底抑郁了。 出事之后岳琪好几次去医院看她,都被护士拦在了门外,等孔言回到家后,岳琪又去看她,她的父母让岳琪好好开导开导孔言。 躺在床上的孔言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她用有气无力的声音语对岳琪说道:“你说过的,我长的这么安全……” 岳琪脑子“嗡”一下,感觉整个世界除了眼前的孔言都变得虚幻起来,后来她控制不住自己,从孔言的房间夺路而逃。 孔言的身体越来越虚弱,精神状态非常糟糕,就在几乎生死一线的时候,孔言怀孕了。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一样,把这个孩子当成是她被侵害的证据,她要等孩子出生,把孩子的父亲告上法庭。 但她的父母却不顾她的意愿,想着为她的未来考虑,把她拉去医院,流掉了那个孩子,孔言彻底崩溃,手术之后的她自杀了。 孔言的这些崩溃和痛苦全部出现在宋乙的梦里,清晰直白地传达给了宋乙。 老一辈人的想法,女孩子只有守住了贞洁才能找到好婆家,所以为了孔言的幸福,他们认为把事情隐瞒起来是最好的做法,但孔言却执拗的想要找到伤害她的人,双方的想法相触,最后酿成了孔言的悲剧。 然而,站在双方各自的立场上,他们都没有错,错的是那个侵害孔言的人。 宋乙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现在竟然还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她翻身下床,又来到孔令的病房外,程家骏还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蜷缩着,他睡的并不舒服。 宋乙刚想叫醒他让回床上去睡,孔令的病房人被人从里面推开。 岳琪开心的走出来,“孔令醒了。” 程家骏闻声也醒了过来,岳琪没注意到他的疲惫,对他说道:“孔令想喝粥,我回去给他煮粥。”之后也不听程家骏和宋乙的回答,匆匆离开。 程家骏坐在长椅上,一阵沉默之后,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宋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没说话。 沉默片刻之后,他才说道:“我如果真心想要岳琪幸福的话,是不是不该让她为难。” 宋乙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只知道,岳琪对孔令的好,只是因为对他姐姐的愧疚。 岳琪离开之后没多久,程家骏也走了,走之前他让宋乙帮岳琪照顾孔令。宋乙想,站在程家骏的角度来看,能和岳琪一起守孔令一夜,已经很不易了。只是不知,在他离开时,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就连他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宋乙都莫名觉出了悲伤和无奈。 宋乙轻手轻脚的走近病房,孔令正面色安详的躺在病床上,本以为他又昏睡了过去,打算离开的时候,床上的人开口:“岳琪对我,不是没有感觉对吗?” 这个问题,宋乙同样无法回答。“你好好休息吧,岳琪回去给你熬粥了。” 孔令嘴角扬起一个满足的弧度,然后缓缓的闭上双眼。 宋乙又重新ˢᵚᶻˡ在病房前面的长椅上坐下。她终于明白了岳琪的道歉是为什么。 在宋乙小的时候,宋妈妈一直教育她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生命永远是最重要的,坏人不会因为你穿裙子还是裤子就选择性的成为一个好人,所以任何时候都不要放松警惕。 只是可惜,孔言身边没有人肯这么对她说。自卑的她在听到那些话之后,变得更加自卑。可是她不明白,自卑并不是对抗邪恶的武器,反而助长了邪恶的发生和扩散。 于是,在孔言的质问之下,岳琪退缩了。她把这一切的责任揽在她身上,如果那天她没有丢下孔言先离开,或者没有对她说那句话,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 她怀着这样的内疚,只能弥补给孔言深爱的弟弟。 一个小时后,岳琪又急匆匆的赶来。 宋乙一直站在病房外面,看着岳琪把粥一勺一勺的送到孔令的嘴边,担心粥烫,她还会事先放到嘴边把粥吹凉。 岳琪心思全都在孔令身上,也没意识到程家骏已经不在。宋乙叹了口气,不想打扰他们,静悄悄的离开。 她刚走出住院楼,一个身影从另外一条小道上传过来,走进住院部,两个人背道而行。 回到家后的宋乙又昏睡了一整天。之后,她没有去医院看望孔令,也没有去岳琪的工作室。 孔令出院之后,宋乙从其他人口中听说了岳琪和程家骏分手的事。 像是意料之中的事,宋乙对此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不知道这事发生之后,岳琪是否能看清自己的心。 宋乙再次见到岳琪已经是一周后。再次踏入工作室,一股陌生感向她袭来,以往热闹的工作室如今冷冷清清,前台处已没了孔令的身影,只有岳琪的助理依然尽职尽责的守在那里。 一番询问之下,宋乙才知道岳琪是给工作室的人放了假。 在休息区,岳琪坐在单人沙发上发呆,连宋乙的到来都没意识到。 她整个人好像失去了活力,没了生气。她的手里是程家骏送给过她的一条手链,宋乙曾在程家骏手腕上见过一模一样的同款手链。 岳琪因为烘焙的工作,手上不常见首饰,但那条手链一直放在她的工作台上,充当着计时的角色。 宋乙关心的问她:“听说了你和程家骏之间的事,很遗憾,你还好吗?” 岳琪头歪着,不知道看向哪里,良久后,她淡淡说道:“我以为我们会结婚。” 我以为,一个多悲伤的词啊。 宋乙在她的身边坐下,“那和孔令呢?” “他只是弟弟。” 宋乙听到脚步声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她扭头去看,孔令正站在岳琪的身后,没什么表情,复又抬起脚步,转过身离开。 宋乙叹了口气,“你和孔言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岳琪视线一转,落在宋乙身上。她的眼眶慢慢变得湿润,“是她告诉你的吗?”转而她又意识到了什么,苦笑了声,低下头,抚摸着手中的那条手链,“我忘了,你说过她不认识你。” 宋乙想对岳琪说是她告诉她的,可是她却说不出来,她把手覆在岳琪的手上,“那不是你的错。” 岳琪却猛然抬头,“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对她说那些话,就算是在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我也不该因为逃避,让她独自面对那一切。她那么胆小的一个人,她居然有勇气结束自己的生命。”岳琪眼中的泪水掉落。 “是我的疏忽才导致她受到侵害,其实发生的那些事情都是可以避免的,如果我能陪在她的身边,或许结果就不会这样。” 不论是事情发生前还是发生后,如果她能陪在她的身边,陪她面对这一切,或许她也不会狠心到要从这个世界上离开。 “没人会预料到那之后会发生什么。” 岳琪没有理会宋乙的这句劝导,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吗?孔言受侵害的那一幕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真实的像是我亲眼看着她被伤害了一般,你说这是不是阿言对我的报复?恨我丢下她一个人,没有去救她?可要真是她给我托梦,她应该让我记住伤害她的人长什么样,这样我才好为她报仇。” 她说的这些,宋乙都知道,岳琪看不到梦中那个人的面孔,宋乙却能看清。 她其实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她觉得所有非常规的事情都可以用科学解释,只是时间早晚问题,但此时此刻她想相信岳琪说的这些。 她在心里祈祷:孔言,要真是你给我们托的梦,那就助我早日找到罪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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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教训
岳琪给宋乙讲述她和孔言的那些过去,她知道被孤立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在知道孔言被她寝室的人边缘化后,一度想把她拉入自己的圈子里。 可是她的那些朋友像孔言的室友一样觉得孔言太沉默了,向岳琪很多次提议别带她一起了。 其实她和那些朋友也不过是表面朋友,所以对于她们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自己做判断。 她真正对孔言有好感是有一次找她借笔记,她发现上了大学居然还有人手写笔记,还那么认真那么仔细,字也很好看,而且几乎每一科专业课她都是这样对待的。 她知道孔言做事努力认真,却没想到会这么认真。和那些只顾着 copy 别人成品的人完全不一样。 慢慢的,她就被孔言的性格吸引住了,后来经过厕所小话事件之后,她们关系变得更亲近起来。 在得知孔言出事之后,她一度因为当初让孔言一个人回家而自责。后来当孔言毫无生气地亲口把她打趣的话还给她的时候,她对孔言的内疚到达了顶峰。 她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对自己的好友造成这么大的伤害,那种心灵上的伤害远比身体伤害更难以治愈。 所以她逃避了,不敢再去面对孔言,直到她得知孔言自杀的消息。 宋乙问出她早已知道答案的一件事:“所以这是你对孔令超乎寻常的好的理由?” 岳琪点了点头。 孔令失落离开的样子又重新出现在宋乙的面前,她轻轻说道:“可他不那么认为。” 岳琪自认为的说:“他也只把我当姐姐。” 宋乙没说什么,他们之间的私事,局内人的看法,她这个外人也不好多下定义。 —— 宋乙出工作室的时候,看到了在楼下抽烟的孔令。 孔令看到她也没打招呼,宋乙走到他的身边,只说了句,“和程家骏分手,她很难过。” “他俩为什么分手?”刚抽过烟,孔令的声音显得沙哑。 宋乙摇了摇头。 孔令继续说道:“她什么都不告诉我,是不是我住院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还是程家骏又多想了?” 其实宋乙很想说岳琪对你的态度看到的人都很难不多想,但最后,她还是没说出来,她换了个话题:“岳老师说,孔言很疼你这个弟弟。” 孔令苦笑一声,“所以这是她对我好的理由是吗?” 宋乙抿着嘴没说话。 孔令原本是来见岳琪,抽完一根烟后他没进去,转身原路返回了。 宋乙叹了口气,紧接着手机铃声响起。 许好在电话那边感谢她:“小乙,我爸爸说事情已经半成了,谢谢你啊。” 这几天一直忙着孔言的事,宋乙已经忘了去关心这件事落实没有了,“那就好。”她又问了几句许好车的理赔保险办的怎么样,听对方说没事了之后才挂断电话。 宋乙又拿了杯咖啡去找纪玄,温祈年曾对她说找凶手不是她的该做的事,于是她来找警察帮助她。 她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孔言的案子,现在还有办法继续追查吗?” 在纪玄和田平满脸疑问之下,宋乙说道:“我想报案。” 纪玄感觉出宋乙想要报什么案,但他还是问了出来,“什么案?” “孔言被强暴的案子,我有线索。” 田平托腮想了想,“孔言?当年是不是他爸妈强行把案子给撤了嘛?”他这话是问纪玄。 纪玄点了点头,然后问宋乙:“你有什么线索?” “我知道他的长相。” 田平却插嘴,“当年的案子是她爸妈撤销的,你现在如果要重新申请受理,按理来讲,应该先获得她爸妈的同意。” 宋乙知道获得孔言爸妈的同意是一件难到几乎不可能的事情,“还有别的办法吗?” “当事人已死,并且这件事过去了这么多年,除非有直系亲属的授权,否则我们没办法受理。” 宋乙垂下眼睫,“我会努力说服她父母。”不论多困难,她都要试一试。 不出所料,说服失败。 她去的时候,孔令不在家,孔家父母听说她是孔言的朋友对她笑脸相迎,可当她说出来意时,孔家父母当下就变了脸色。 孔母掩面哭了起来,“我们阿言活着的时候不得安生,现在走了,你又拿这事出来翻让别人拿她说闲话,我们阿言到底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要这么对她!” 到底是一家人,孔父站在孔母的一边,让宋乙少说两句,还苦口婆心的劝宋乙要是真当孔言是朋友,就不要再重提她那悲惨是过去,体谅一下做父母的心。 宋乙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为了安抚孔父孔母的情绪,她只能先离开。 她因为在孔家父母那里受了气不好对当事人发泄出来,只能憋在心里。宋乙知道自己心里承受能力不强,不然当初也不能找上温祈年,在自己的好意被曲解之后,她心里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委屈。 她是想完成孔言的心愿的,才不是孔言父母说的那样想让别人说他们的闲话。 心情一沉重走两步就累,于是她决定打车回去,叫了辆车之后就站在路边等车来接她。 可能是孔言住的地方比较偏,好长时间都没人接单,又等了一会之后,才有个人接单。宋乙一看地图,距离她还有两三条街那么远。 一想到这个司机愿意绕路来接自己这一单,就觉得还是好人多的,于是心情略好了一点。 等了将近有十多分钟,出租车司机才到,宋乙坐上副驾驶座,报出地址之后,就埋头玩手机。 宋乙一上车就全神贯注的开始玩手机,车载电台在说完一段相声过后,插播进来一则寻人启事。 女主播的声音挺正义凛然的,说出来的那些话也引起了宋乙的注意。一个女孩和家里的父母争吵之后,离家出走,一直未归,父母在广播中道歉,并承诺只要孩子能回家,以后再也不逼他做不想做的事了。 这则启事还没播完,司机就换了个电台,后续的那些话也无从知道,宋乙依然是没怎么放在心上。 这时,司机师傅突然招呼上了:“这手机真是个神奇的东西,对人的吸引力很大,一玩很容易就忘记时间忘记地点了。” 宋乙本来没想着司机这话是对她说的,过了一会后意识到车里也没有别人,于是她随口接了句:“是啊。” 和孔家父母闹的不愉快之后,她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总觉得自己说什么错什么,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少说话。 司机师傅看了她一眼,见她还看着手机,没有注意到他,出于想被关注的他又开口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在外面转悠不害怕吗?” 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宋乙摇了摇头,她也不管司机师傅是不是能看见。 司机紧接着又说:“女孩子可不比男孩,多的是人打你们的注意,还是小心点好。” 宋乙想这人既然出于好意提醒她,她出于礼貌自然应该回他一句:“谢谢。” 可他却没有收下她的这句谢谢,自顾自地说道:“别和那些以为拿离家出走要挟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小孩子一样,这些女孩子也该有个人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能惯他们这些大晚上不回家的臭毛病。” 宋乙滑动手机的手指停下。这种话,正常的出于好心的人是说不出来的。 她悄悄打开手机上的地图,司机绕了路,本来有条近路她不走,偏偏走了另一条远路。 宋乙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她刚想抬头去质问他,车子猛然刹住。 原来遇上红灯了。 马路对面的亮起一束强光,在白色灯光的照射下,宋乙看清了司机师傅的面孔,以及嘴角挂着的阴森笑意。 她瞬间毛骨悚然,手脚冰凉僵硬,这时,她的脑海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催促她:快跑快跑。 于是,在等红灯的间隙,宋乙拉开车门,不顾红灯的阻拦,用平生最快的速度的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司机叫喊她的声音渐渐远离。 宋乙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双脚发软,她才停了下来。她不敢一个人呆在没什么人的街道,最后停在了一家 24 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前。 看着便利店里进进出出的人,她的那颗心才又重新踏实的落了下来。 她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前的那颗心脏因为剧烈运动而跳的特别快,仿佛到了嗓子眼儿。 她的手和腿因为紧张依旧在颤抖,她哆嗦着给手机解锁,翻出电话簿,找到许好,拨了过去。 第一次没有接听,第二次同样没有人接听。 宋乙看着通讯录里的那几个人,手指停在温祈年的名字上。 一时间,她的心里涌起很多异样的情绪,有赌气有埋怨,最后那些情绪都被害怕挤走,她的手指一按,电话拨了出去。 温祈年很快就接听了电话。 出乎宋乙意料的是,她重新开口,声音异常的平静。“我看到伤害孔言的那个坏人了。” “你在哪儿?”

?第32章 你很勇敢
宋乙抬头扫了一眼周围,陌生环境,之前的些微冷静顿时烟消云散,她涩涩的开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哪里。”她用力捏紧拳头想尽量平复心情,掩饰害怕,“你能来接我吗?” 正在查房的温祈年从宋乙的声音里听出了不对劲,他神色凝重,回想着她之前的那些话,在她说出她要帮孔言找到罪犯的那一刻,他就该意识到现在这场面迟早会发生。 他把病例交给与他一起查房的医生,对电话那边的宋乙说道:“把你的定位发给我。”然后他交代了另外一个医生一些事后,跑着去了停车场。 他甚至没有回办公室换衣服,上车后把白大褂一脱扔在了副驾驶座上。 接连遇到了几个红灯之后,向来稳重的温医生耐心快要告罄,在寂静无人的街道的上,他踩下油门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行驶着。 导航上显示的定位和宋乙的位置重合,温祈年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蹲在便利店门口的人。他停好车,快步朝宋乙走去。 宋乙双手环抱着她的膝盖,脸埋在膝盖里,把自己蜷缩起来,企图获得一些安全感。 她害怕,要是那个司机跟着她过来了,发现她了怎么办,所以她只好把脸遮起来,用掩耳盗铃的方式保护自己。 突然,她的头顶传来一阵让她安心声音,“宋乙,我来了。” 宋乙脑子里那根紧绷着的弦,因为这以句话瞬间松懈了,她怔了怔,脸又往膝盖里埋了埋。 温祈年看她没反应,上前一步,也像她一样蹲下。 没等他问她怎么了,她的声音闷闷地响起来,“你是温祈年吗?” “是。” 宋乙继续在确认他的身份,“是那个爱钱如命的温祈年吗?” 温祈年眉头一皱,想否认,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是。”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他补充道:“是那个你让过来接你的温祈年。” 宋乙终于抬起了头,她满脸的委屈,脸上挂着两行眼泪,温祈年原本以为她会向他哭诉她的遭遇,她的恐惧,她的无措。没想到她一开口是这么一句话。 “我信誓旦旦地说要帮孔言找到侵害她的那个人,可当真见到他的时候,我却退缩了。” 她的这句话像羽毛一样搔过温祈年的心,软软的,痒痒的,她的小脸上,有泪水,也有倔强,他温柔地哄她:“你做的是对的。” “我跑了,怎么还是对的?” 温祈年抓起宋乙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用她的指腹去擦她的眼泪,“不盲目冲动,也是一种勇敢和聪慧。” 温祈年去便利店给宋乙买了条巧克力,然后带着她回车上。 宋乙看着温祈年把他的白大褂扔到后座上,撕开巧克力袋子问他:“你是从医院过来的?”出于自责,她低下头加了句:“你翘班扣的工资我会抵给你的。”也算是他好心来接她的报酬。 温祈年发动车子,否认,“不是。” “哦。”宋乙抿着嘴里的东西巧克力,甜甜的,偷偷看温祈年的表情,想看出来他是否是在撒谎。但转念又一想,温祈年那么爱钱,要真是翘班来的话肯定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坑她的机会,所以肯定没骗她。 她这才放下心来,心底舒了一口长长的气。 温祈年问她:“你怎么见到他的?” 宋乙当然知道温祈年口中的他就是那个侵害孔言的人,她回答:“打车的时候啊。”说到这,她想起什么,突然说:“我要把那个司机举报了”然后拿出手机。 她打开打车软件,却有人先她一步这么做了,她被投诉逃单,不仅扣了钱,还掉了信用分。 宋乙一时心里又堵了起来,她现在很生气,然后她也把司机投诉了,之后添加评价,“这个司机故意绕远路不说,还在车上说些吓人的话,就像个犯罪分子一样,我很害怕才跑的,大家以后乘车的时候一定要注意,避免和这个司机有什么接触。” 写完评价之后,她还是很气,反而因为想到了孔言,进而想到孔言母亲对她的态度,她的那些愤怒和憋闷更加叫她恼火。 气到她冲动的说:“我不想再管孔言的事了!” 温祈年闻言,揶揄她!“嗯,挺明智的。” 宋乙又被气个不轻,闭了嘴不再说话。但是她又憋不住,抬眼问他:“你真觉得明智啊。” “一半。” 宋乙接着又问:“那另一半呢?” 温祈年漫不经心的说了两个字,“看你。” 宋乙:“……” 过了一会儿,宋乙又抬眼望着他:“你知道我不会不管的。” 温祈年微微点点头,“嗯”了声,“所以看你自己,跟你自己的心走。”然后像是为了安慰宋乙一样,“我会帮你。” 宋乙一双眼睛散发出光彩,直视着他,想从他的眼睛中看出这句话的可信度。转念一想,不过有又是一场“金钱交易”罢了,她就没那么心动了,也没道谢,反倒问他:“你打算怎么帮我呢?” “明天等我下班后,我再陪你去躺孔言家。” “好。” 温祈年把宋乙送到家,宋乙把放在车门上的手又收回来,扭头看着温祈年,犹豫再三后说道:“你那天为什么又突然不来了?” 她其实一直没有提,她很介意他的爽约,她第一次被放鸽子,原来被放鸽子的感觉这么不好。 这么想着,她就说了出来:“我很介意。”她了向他证明她真的很介意,她很严肃的抿着嘴,板着脸。 温祈年愣了有那么一两秒钟,因为她这么不掩饰自己的情绪而感到新奇,出于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开口向她解释:“有个病人突然情绪失控闹自杀,我走不开。” 他这句话刚落下,果然就看到宋乙睁大了眼睛,满脸诧异。 温祈年取笑了她一句:“你这么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很容易吃亏。” 但宋乙却顾不得他的这句玩笑话,紧接着问他:“那后来没事了吧?” “没事了。”温祈年轻描淡写的说出。 宋乙这才收起惊诧的表情,“那就好。”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他……你的那个病人,他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情绪崩溃呢?” 温祈年反倒笑了,“告诉你之后,你又会被这个负面情绪所影响,还是算了,免得到时候还得再开导你。” 宋乙也没生气,点点头,“那也好,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 在她拉开车门准备和温祈年说再见的时候,温祈年又叫住她:“宋乙,你很勇敢。” 宋乙细细咀嚼着温祈年说的这句话,突然的她觉得她的名字从他的嘴中说出来是那么的好听。受他这句话的蛊惑,不由自主的,她开口:“小乙。” 对上他疑惑的眼神,她脸一红。幸好现在天很黑,给她打了掩护,她轻轻吐道:“她们都叫我小乙。”认识她的人都这么叫她。 温祈年顺着她的话喊了声:“小乙。” 宋乙羞赧的笑了,然后她在自己想要有下一步动作之前,推开车门跑远了。 温祈年细细品着她的名字,“小乙。”嘴角不受控制的扬起微笑。 一个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女孩子,活得如此真实,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宋乙不明白她突然的心跳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因为她刚才的不害臊而羞耻,也或许是因为他今晚来接她了,更或许是她因为他的夸奖而动了心。 她心神荡漾的躺到床上,一夜无眠,一夜无梦。 太阳重新升起,照射着大地。宋乙看着刺眼的阳光,她决定先把她的思绪抛在脑后,想着温祈年下班后会和她一起去孔言家,她打算在白天的时候,去找岳琪。 岳琪没在工作室,孔令也不在。岳琪的助理说她今天还没来,宋乙等了会儿,没等来岳琪,反而等来了孔令。 原本宋乙以为孔令听到那些伤人的话之后,会和岳琪老死不相往来,看来是她小看了孔令的心胸。 宋乙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和孔令聊天。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岳琪还是没有来。宋乙坐不住了,想去她家找她。 孔令反而好奇的看着她:“你这么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当然是要紧的事,但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和孔令说,按理来讲,孔令是孔言的亲弟弟,她说给孔令听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她刚想开口,就看到孔令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然后他对她说道:“有急事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活该你着急。” 宋乙还没有对他讲的是,岳琪关机了。 孔令脸上的表情慢慢僵下来,他收回手机,“去她家看看。” 宋乙跟着孔令一起赶到了岳琪家,敲门半天没人应,孔令担心岳琪出什么事,又是敲门又是喊的,把对面的邻居都喊了出来。孔令开始不耐烦,宋乙只好去给对面的邻居赔不是。 邻居刚回到家,岳琪的房间门从里面被人打开,门后是岳琪一张疲相尽显的脸,以及很浓的酒味。 孔令闻到了,责怪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岳琪错了搓脸,问他们俩过来干什么。 孔令看她难受的样子,责怪的话就说不出来了。他替她顺了顺头发,把她推回房间,无奈的说道:“宋乙找你有事,打电话又一直打不通,担心你出什么事,就过来看看。” 岳琪任由孔令推着她坐在沙发上,她语气虚虚的说道:“昨儿晚上喝了点酒,一直睡到现在。”她又看向宋乙,“小乙,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宋乙强扯起嘴角笑了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等你休息好了再说也行。” 岳琪“嗨”了声,从沙发上站起来,“那也成,我先去洗把脸,等会再说。”说完之后,又嘱咐孔令好好招待宋乙。 孔令催着岳琪赶紧去收拾收拾自己,然后以主人的姿态去冰箱里给宋乙拿了瓶矿泉水,然后就开始收拾桌上的空酒瓶。 宋乙不好干站着,帮孔令一起收拾,孔令没让宋乙帮忙,打发她去沙发上坐着就行。 等孔令把垃圾打包好,岳琪洗好澡换了衣服清清爽爽的出来,已经完全没了刚才宿醉的样子。 宋乙这才说出了来意,看着两人,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找到伤害孔言的那个人了。”

?第33章 证据
孔令和岳琪听到宋乙这话,两个人的脸色瞬间凝重,气氛也变得严肃,一时间没人开口说话。 宋乙有些尴尬,因为她本以为他们俩会像那种长时间寻找一样东西而终于得到了意思线索的人那样兴奋,但她忽略了她口中的这个东西是他俩都恨不得手刃的仇人,罪犯。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照片,翻出截图,把司机的车牌拿给他们看,“这是那个司机的汽车信息。” 岳琪颤抖着手把宋乙的手机接过去,再看向宋乙时,那眼神带着点无措,还有点害怕,剩下的全是深刻的憎恨厌恶,她问:“小乙,你怎么确定他就是伤害小雪的人。” 宋乙事先并没有想好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于是只能沉默不语。她想这个时候,温祈年在的话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把这个问题很好的圆过去。 于是她想,如果是温祈年的话,他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她思考了一下,然后开口:“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出于一种我无法说明的原因,我一直都知道伤害小雪的人长什么样,也很巧合的,被我遇到了他。” 这不是温祈年的回答,而是她的回答。她知道自己就算说出自己的梦,也会把他们当成无稽之谈,但是她又不愿意撒谎,当然也不愿被他们当成奇葩。 岳琪抓住宋乙的胳膊,抓的是那么的紧,“你说的是真的?” “你信我。”宋乙很郑重地说。 “从你告诉我你知道我和小雪之间发生了什么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知道些什么的,或许也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岳琪把手从宋乙的胳膊上移开,转而握住她的手,“我相信你。” 孔令站在她们俩身边,一句话都没说,但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认真和坚定表明了他的态度。 宋乙说了这个司机是如何拐骗孔言,如何伤害孔言,她又是如何遇到那个司机,如何从那个司机的手中逃脱的。 到最后,孔令握拳咒骂:“这个人渣,败类。” 宋乙的诉说和岳琪梦中所见的那些全部一致,岳琪激动的看着宋乙,眼眶里蓄满泪水。她相信,这是孔言冥冥之中在帮助她们,为的就是让她们找到那个侵害她的人。 之后三个人,去派出所报案,报案人是宋乙。 接待他们的是另外一个宋乙不认识的警察。当她道出事情原委之后,警察公事公办带着冷漠的问她:“你受伤了吗?身上有能证明被他侵犯的证据吗?有什么迹象表明他就是当初侵犯孔言的那个人?还是这一切都是你捏造出来的?” 他们没有实际的证据,只有宋乙的证词。 孔令怒了,他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个警察和孔令是认识的,他顾着纪玄的面子,和孔令说话的时候,语气平缓了许多,“孔令,你也知道,我们是按规章制度办事的,没有证据,只凭你们的一面之词,别说下一步的调查了,我们都没办法抓人。” 岳琪急冲冲的说道:“留这样的人在这个社会上,只会增加其他人受害的风险!” 警察继续公事公办的说:“抱歉,没有证据我们不能受理这个案子。” 岳琪恨恨地说道:“好!你们要证据是吗?我去给你们找这个证据!” 宋乙拉住快要崩溃的岳琪,“你疯了,你去哪里找证据?” 岳琪突然冷静下来,她拂开宋乙的书,“这就不用你管了。” 她的心里有了个主意,为了弥补对孔言的伤害,就算要拿她自己作诱饵她也不害怕。 宋乙郁闷极了,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那天她就不该急匆匆地逃走。她叹了口气,可是另一方面却又想着当时要是心存侥幸,那么结果也是可想而知,她当然想帮助孔言,但也应该珍惜自己的生命安全。 宋乙和岳琪孔令分开之后没有回家,反而的在街上瞎逛。下午的时候,她接到温祈年的电话,说是陪她一起去趟孔言家。 挂断电话,看着周围熟悉的环境,宋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康宁医院。 温祈年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拿好钥匙出门,他刚出来就看到坐在门口长椅上等待的宋乙,此时的宋乙听到声响,抬头一笑。 温祈年看着她的笑脸,心跳的微微快了些。然后他就看到宋乙脸上的笑容很快又消失,他的心被提起来,有种心事被看穿的不安。 宋乙站了起来,揉搓着她的脸颊,“其实我不想笑的,但是见你也不能丧着脸吧。” 温祈年微微吐了口气,“遇到什么事了?” 宋乙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出来,温祈年听完后沉吟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是欠考虑了。” 宋乙埋怨的瞪了他一眼,为着他不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而气愤。 温祈年紧接着又说:“岳琪和孔令与你关系亲近,当然相信你说的话。警察那边站在客观的角度,没有证据,自然不肯接你的案子。一是耗不起那精力,每天报案的人有很多,他们不会浪费时间在他们看起来没有根据的事上。二是孔言的案子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当初没有留下证据,现在再提到台面上来,自是要走司法程序的。先不说她父母同不同意,司法机构肯定不愿意承认当时没有继续追查是他们的失职。” 宋乙闭了嘴,她没想到之间还会有这么复杂的情况要考虑,他们三个人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才忽略了最重要的证据。 但岳琪说她会想办法弄到证据,她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在宋乙思考的时候,温祈年继续说道:“但也不能说你们做的是错的,出于避免其他人受害的好意,当然是早抓到罪犯最好。” 温祈年:“但当下还是得先让孔言的ˢᵚᶻˡ父母松口,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调查。” 看宋乙还是闷闷不乐,温祈年鼓励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既然你已经找到了伤害孔言的人,我们总能从他身上找到新线索。” 宋乙心里想的事多,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只能用“好吧”来回答温祈年。 温祈年发动车子,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没有先去孔言家,反倒是询问了宋乙那个司机相关的信息,然后他在打车软件上查到该司机的所属公司,载着宋乙去了趟出租车公司。 温祈年去是想从侧面了解一些那个司机的信息,以此进一步判断宋乙口中的那个罪犯和那个司机是否相符。 宋乙却认为这是温祈年不信任她的表现。 温祈年耐心的和她解释:“知己知彼的道理你肯定学过,掌握更多和他相关的信息,不论是为报案还是劝说孔言的父母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宋乙听后又为着自己的揣测而有一丝丝内疚。 反倒温祈年不怎么在意的说道:“没关系,你才进入社会没多久,想不到这么多也正常。” “你这句话的意思……”宋乙看着温祈年,不情愿的说道:“像是我是个生活废物似的。” “我是在夸你单纯。”温祈年说谎不打草稿。 宋乙想单纯也没什么不好,就当他真是夸她吧。 来到出租车公司后,温祈年没有直接说明来意。宋乙想来,温祈年说出真正的意图才是傻子呢。她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温祈年和经理的交谈。 温祈年假装自己是自媒体撰稿人,最近研究的主题方向是出租车司机师傅这种职业的人,正好听有读者分享这个出租车公司,因此前来拜访。他还着重说明了他所在职的那家自媒体的粉丝数量,并且表明这种文章一出,一定能引起大量的转发分享。 在互联网时代,媒体的舆论造势不比传统的纸媒影响力小。 那经理是个外行人,听温祈年这么一描述,心里想着这么一写,他们公司还能趁机出个名,这样他的业绩也能提升,于是对温祈年的问题都一一解答。 宋乙早就见识到了温祈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当下只感叹着他的嘴上功夫真溜,把这个经理哄的言听计从。 经理在说完他的运营理念之后,为他们介绍优秀员工。温祈年和宋乙站在一面贴满了照片的墙前,温祈年递给宋乙一个眼神后,宋乙开始在这些照片中去寻找那张熟悉的脸。 但是结果不尽人意。 温祈年客气的看着经理,“您公司的员工都在这儿了吗?” 经理脸上堆满笑容,“不至于,能上榜的都是优秀员工,还有一些没有得过奖励的员工。” 温祈年又提出想去看眼那些未上榜的员工,经理拿出一本名册来放在桌子上。 温祈年一页页的向后翻看,宋乙全神贯注,突然,她拉住温祈年的胳膊,指尖一点,温祈年页随之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随即,温祈年又问道:“想了解一些和这位同事相关的事情。” 经理抬了抬眼镜看着温祈年指下的那个人,看清后他啧啧的摇摇头,“小王啊,进公司也好几年了,业绩一直提不上去,还总是收到顾客的投诉,我也是看他家里情况也不好,丢了这份工作可能都吃不起饭了,所以一直没开除他。” 温祈年“哦”一声,表示很感兴趣,“都是为什么被投诉呢?” “还能是什么,无非是总说些让人不舒服的话,小王这个人吧,平时胆小怕事,遇事一句话都不说,估计也不会说话,和顾客在车上的时候说话没个轻重,也不知道哪些话让人家不乐意了。不过他事后认错态度倒是好。” 温祈年又提出疑问:“他在你们公司干了几年了?” 经理微抬着头,仔细估算起时间来,“好像有六七年了吧,老员工,也不好随便开掉的。” 温祈年又询问了些经理其他的事情。 在离开之前,经理满怀希望的问他什么时候能把稿子写出来,写好之后能不能先让他看看。 温祈年向他保证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又给自己留了条后路,“之后遇到不清楚的地方,恐怕还得继续来麻烦您。” 经理礼貌的笑道:“不麻烦不麻烦。” 从和经理的交谈出,温祈年推断出这个姓王的司机,平时在生活中寡言少语,身边没什么朋友,所以性格孤僻,但心理是否有问题他也不好现在就下定论。 他觉得孔言并不是唯一一个受害人。只是好奇是否每个受害者都好运的能从他的手下逃脱。 他这么想着,宋乙把他心底的疑问问了出来,“一般的酒是言语上的调戏,严重的就是身体的侵犯。那剩下的那些受害者难道也是把这些憋在心底,还是咱们想错了,孔言是唯一的受害者。” 温祈年目光一紧,“他在生活中受不到关注,可能会把这种被忽略的情绪转移到别的方面中,能让他重新获得主动权的,只有在两性关系之间,他的工作性质又是能接触到独身女性的。有过一次成功后,一定会再次实施犯罪。所以事情可能没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第34章 厉害的温医生
在出租车公司打听了一些消息后,温祈年开车带着宋乙去了孔言家。 有了上次的经历,宋乙现在有些抗拒再面对孔言的父母,她想着说不定自己不去,温祈年能完成的更好呢,所以她还是在车里等温祈年成功归来吧。 温祈年表示她在不在自己身边,自己都能做的的很好,还批评宋乙道:“你这种临阵脱逃的行为不要扯上我,而且别太担心了。” 宋乙思考了之后还是乖乖跟着他上了楼。 温祈年谎称自己是孔言的心理医生,还直言说明她找心理医生这件事孔父孔母不知情,“小言担心她把找我的事告诉你们之后,你们会怪她,所以她有什么心事都只敢跟我说,她的那些痛苦和挣扎我都知道的。” 最后一句话,勾起了面前这对中年夫妇的哀思,孔父颤颤的开口:“阿言都跟你说我们什么了?” 宋乙看着温祈年侃侃而谈,把孔家父母说的泪如雨下,他一定见过很多类似的事情,所以才能这么精准的戳中人心里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温祈年真的让宋乙见识到了说话是门艺术这事儿,很容易的就能把控别人说话的情绪,他先是描述了孔言在出事之后内心的痛苦无处宣泄,而且自己最亲的家人也没有选择维护她,反而把这件事当做丑闻一心掩盖,悲伤和愤怒裹挟着她,她不能亲手抓到伤害她的那个人让法律惩罚他,那她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眷恋了,她很失望。 温祈年说到后面,孔母已经泣不成声,“我不知道阿言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我总想着,把那件事忘了,彻底忘了,对我们来说才是好的。” 就在孔家父母情绪最薄弱之际,温祈年接着重击:“如果你们想要小言能够安心的去不被这件事纠缠,就答应宋乙的请求,抓到那个伤害孔言的人,不能让这种人继续去对其他无辜的人下手。” 孔家父母还是有些犹豫,温祈年继续说:“这不是一件丢脸的事,这是在找寻正义,是一个善良的人该有的良知。” 最后,孔家父母终于点头了,答应再次报案,抓出那个侵害他们女儿的人。 宋乙在孔言父母的面前没敢把激动表现出来,等她和温祈年下了楼,她开心的转了几个圈,一扫刚才在孔言家的压抑,接连不断地夸着温祈年:“温医生,你好厉害啊!” “温医生,我好佩服你!” “温医生,你帮了孔言,也帮了我,你真是个 good person,哈哈。” 宋乙的兴奋感染了温祈年,他也笑了起来。宋乙转着圈的样子看的温祈年头晕,但他没有打断,跟着她的开心而开心。 情绪这种东西最容易传染散播 宋乙决定要做那个散播快乐情绪的人,要让身边的人都感到幸福快乐,远离悲伤的怨恨的情绪。 就在宋乙开心的没边儿的时候,有辆电瓶车驶过来,温祈年一把拉住了她,很突然的,没控制好力度的,然后她扑进了温祈年的怀里。那一刻,周遭寂静无声,她只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和温祈年的心跳交杂跳动的声音。 好神奇,原来小说里的那些情节不完全是玛丽苏描写,是真的周围在失真,只有你我不是虚幻。 一段时间后,真实世界的声音重新传入她的耳中,她听到了道歉声,但由于还想待在温祈年温暖的怀抱,她没有回头对那个向她道歉的人,说一声没关系。 好在,温祈年替她回答了:“没事了,下次小心点。” 小伙子得到谅解骑着他的车子飞速消失了,宋乙却依旧在温祈年的怀里。 温祈年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平日里也没发现你是个这么容易害羞的人啊,这也没被撞到,怎么就不敢见人了?” 温祈年向后退了退,想去辨认她是否在害羞,宋乙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双手环住温祈年的腰,她的头依旧靠在温祈年的胸前,听着那有节奏的心跳声,“刚刚跳得太欢了,有点累,让我歇会。” 温祈年趁机勒索她:“抱五分钟,一百块。” “你这样会没朋友的。”宋乙嘴上虽这么说着,却没有松手。 温祈年又理所当然地说了句:“一百块已经很便宜了。” 宋乙听完这句话之后松开了他,然后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难怪这么个高富帅结果还是个单身狗! 不解气的她又想去踩他的脚,温祈年先一步察觉出了她的意图,脚往后一收,继续说着符合他人设的话:“这鞋可不便宜。” 宋乙抬起的脚,又缓慢的放了下来。她看了他几秒钟,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温医生,你对自己女朋友也这么小气吗?” 温祈年已经抬起腿往车里走,他没多想,也没注意到宋乙的情绪,回答的很快:“当然不是。” 宋乙做了个深呼吸之后,跟着温祈年一起上了车,看来温医生的女朋友应该很幸福,至少温祈年对待她是与对待别人是不同的。 但宋乙又想,温祈年对她和别人也是不同的,因为他不会在她的面前伪装出另外一种性格,这么一想后,她又开心了。 之后,温祈年因为有医院那边的事忙,没法儿陪孔家父母去警察局。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宋乙的身上。孔父后来回过神来,意识到那天对宋乙的话说的太狠,又拉不下面子来先向宋乙道歉,只能说些别的排解尴尬的气氛,宋乙也很配合。 孔令这两天忙的没看到人,宋乙还没来得及把这事告诉他和岳琪。 孔父孔母做完笔录出来,宋乙遇到了纪玄,她满脸开心的把事情汇报给纪玄,并问他:“是不是很快就能开始下一步的调查?” “有了怀疑的对象,就可以进行证物搜集。” 宋乙:“那就太好了。” 宋乙急着把这事告诉孔令和岳琪,她掏出手机,刚好看到上面有一个孔令的未接来电,她就先给他拨了回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孔令的声音也随之响起,“你这两天有和岳琪联系吗?” “没有啊,你俩不是一直在一起吗?” 孔令的声音沉了好几个度,“那天从警局离开之后,我们就分开了。我这两天一直盯着那个司机,刚刚想去找岳琪,找半天没找到她的人,打电话她也不接,我都快急死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宋乙问道:“你去她家找了吗?” “她不在家。” “工作室呢?” “没人。” “问程家骏了吗?他们会不会在一起。” “问了,没在一起。” 宋乙也拿不定了主意,“我给她打个电话看看。” 这时,她突然又想起了岳琪的那句话,她说会找到证据,可是她一个人,又没有专业人士帮忙,怎么找证据呢?带着这个疑问,她拨通了岳琪的电话。 和孔令说的不同,岳琪接听了电话。可是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宋乙心想坏了。 急急忙忙中,她把纪玄当成了求助的对象,三言两语概括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纪玄对她说,“别挂断电话。” 纪玄带着宋乙来到了技术侦察科,在宋乙交出手机的那一刻,一个想法就那么的闯入脑海中,“岳琪和伤害孔言的人现在在一起。”说完后她更确定了。 纪玄听后脸色一变,宋乙说道:“两天前我和岳琪一起来报案,有个警察对我们说没有证据没法受理。当时我们都很生气,岳琪说她会把证据找出来。我们都知道孔言已经离开了那么多年,除了去找那个人,根本没有任何证据可找。后来她从我这要走了那个司机师傅的车牌信息,现在想想,她所说的去找证据,肯定就是把自己当诱饵,逼罪犯再次犯下罪行。” 她这句话刚落,就听到手机里传来杂乱的声响,以及低声的争吵声,声音太低,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纪玄眉头一皱,“你说的也是一种可能。” 这时,技术人员插嘴:“地图显示车子在往东边行驶,已经出了城,那边属于荒郊,连个村子都没有。” 宋乙看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一直在移动的点说:“岳琪家在市中心。” 纪玄立即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急忙交代:“你们俩在这守着,有任何情况随时汇报给我,我先召集一个小队,赶往现场。” 宋乙跟上纪玄,“我也想去。” “你是个女孩子,出现场会有危险。” 宋乙执意要去。 纪玄严厉道:“这是去执行任务,不是玩过家家。” 宋乙恳求道:“让我待在车上就好,我保证不妨碍公务,我总得确定岳琪没事,第一时间看到她。” 纪玄最后只得答应了她。 两人刚出门,就见到了蹲在门口抽烟的孔令,孔令看到宋乙焦急的问道:“联系上她了吗?” 宋乙心虚的点了点头。 纪玄没多说,叫了另一个警员,开着警车就走了。 孔令隐约猜出了此行的目的,宋乙简短的向他说了情况。一路上没人说话,宋乙提心吊胆的,她偷偷打量孔令的表情,面色沉得滴水,大有一种前去手撕仇人的感觉。 纪玄一直在和技术人员保持通话中,宋乙的双手交握在一起放在膝盖上,她的手机一直处于占线状态,此时她突然很想温祈年,她的这种慌乱感或许有温祈年在身边的话会好很多。可是她的电话占线中,她没有办法听到温祈年的声音,那颗心只能那么悬着。 警车跟随导航一路驶进偏僻的道路上,道路两边树木林立,纪玄关掉了车上警铃,在这空旷的公路上更加寂静。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车子在接近目标的时候把车灯也给关了,只剩下了白白的月光,警车最终停在了距离目的地很远的地方。 接着月光,宋乙向远处眺望,她看到在一棵大树下停了辆出租车。 纪玄和另外一个警察下车,孔令也要跟去,却被打发留在车上保护宋乙。 等待的过程是痛苦且煎熬的,宋乙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然后纪玄背着一个人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宋乙重新跌回到座位上,浑身的力气被全部抽干。 孔令与她相反,下车朝着纪玄跑去。 岳琪双眼涣散,神志不清,衣服被撕的破烂,身上还隐隐看得到血迹。孔令一霎间怒气全部涌上头顶,他双眼通红,咒骂了一声后,又要下车,岳琪拉住了他。 她用虚弱声音劝道:“已经没事了。” 孔令滑倒在地上,泪水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 之后,孔令开车把岳琪送去了医院,宋乙同行。纪玄与另外的那个警察留下来保护现场,等待着警局的其他人过来采证,发生了什么事,宋乙没有问。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早已在那里等待的程家骏,程家骏疾步向他们走过来,关切的问着岳琪的情况,他的着急显而易见。 岳琪看着他,哭了,然后她晕倒在了她的怀里,似乎她刚才一直强撑着的信念,在见到那个值得信赖的人时,全部放松下来。 程家骏抱着岳琪跑去了急诊室。 孔令什么动作都没有,半晌后她对宋乙说道:“其实他们很配。” 宋乙依旧没有回应。 司机师傅被抓了起来,以强奸罪被起诉。如温祈年所说的那般,孔言不是他的第一个受害者,据他口供,几年来他陆陆续续糟蹋过不少女大学生,他的犯罪手段也一直在升级。在物色好目标对象之后,他会在车内喷上迷药,等女大学生昏睡之后对她实施犯罪,事情结束后再把她送到目的地,无声无息,昏睡中的人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也就没有了下一步的行动。而岳琪这个自己送上门的,是个例外。 之后在他的出租屋里搜出了迷药,这个罪名算是正式成立。 岳琪那天是故意诱惑他,做好了准备,说了些故意引诱的话之后,司机师傅果然没控制住自己,起了色心,把她带去了荒郊野外,准备实施犯罪。 岳琪包里有电棍,自是不会让他得逞,两人打闹之中,岳琪受了伤,但她奋力一搏后终于把他击倒。 纪玄一伙人这个时候及时赶到,事情才成功收尾。 岳琪的勇敢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夸奖,宋乙也为岳琪感到开心,为这圆满的结局而高兴。 但同时,她心底微微酸痛,想起狼狈逃跑的她,她又是一阵自责,她收起脸上的笑,轻手轻脚的从病房里退出去。 先是温祈年发现了宋乙不在,他是受宋乙的邀请前来探望岳琪,没看到宋乙的身影,他出门去找。 宋乙没走远,就站在门口,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祈年一对比病房中的欢声笑语,就明白宋乙是怎么回事了,他出言宽慰她:“她做了她应该做的事,你也做了你分内的事,保护自己不是胆小逃避的表现。” 宋乙抬起头,注视了他好一会儿后,夸张的说道:“温医生,做你女朋友可真透明。” 温祈年:“……” 他俩都有把温情的气氛搞砸的本事。 孔令的出现,打破这异样的气氛,他距离宋乙有几步远,看向病房脚步却没有移动的意思。 宋乙轻声问道:“不进去看看她吗?” 孔令挤出一个笑容给她,“晚一点吧。”他又转身离开。 宋乙看着他的背影,想:有时候把握不好尺度的关心也是一种“伤害”吧,愧疚也永远成不了爱。

?第35章 半杯奶茶
宋乙说的那句做温祈年女朋友是透明的这话是发自真心的感想,她的郁闷之处正如温祈年所说的那样,可是她认为是一回事,但被温祈年点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更愿意自己一个人郁闷一会儿慢慢平复,也不愿温祈年出口直白的安慰她,虽然被他安慰的感觉,也不赖。 宋乙又发散的想有一个随时能看穿自己心思的男朋友,那一有劈腿的小心思,就能立马被抓住。 当然,宋乙只是打了个不太好的比方,她本人连恋爱都没谈过,劈腿这事儿和她更不会有什么关系。 宋乙最近去康宁医院去的很频繁。她每趟去的时候都会带点东西,算不上什么礼品,全都是她自己在家里做的点心,请温祈年试吃。 温祈年还记得上次被宋乙坑的事,凡是宋乙送来的东西,并且被她说明很好吃的点心,他都会先小心的吃上一小口,确认没问题才放心入嘴。 宋乙来得勤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她打算把她的甜品店“蜜送”开在康宁医院附近,在她选好铺面之后,宋爸爸很快的为她盘下了店铺。 目前店铺正在装修阶段,虽说有宋爸爸专门派的人过来盯进度,但作为“蜜送”主人的宋乙完全当个甩手掌柜的话显得她很不负责任想一出是一出。所以宋乙每天都会来一趟,把她做的那些甜品送给装修的工人,再顺便去找趟温祈年。 她自我认为看装修进度是正事,找温祈年只是顺便,因为只有这样想,在见不到他的时候,她才不会很失落。 碰到温祈年查房的时候,宋乙就会扑个空,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把甜品放下离开。起初,她以为这种失落与她当时的那些梦话因为没人倾诉而产生的失落感一样。可当她又一次把东西放下,情绪低落的走到楼梯口,出于不知道什么的原因回头一看,正好看到温祈年回到病房的时候,她才意识到那种失落只是因为没有见到他。 看过无数电视剧和饱览言情小说的宋乙第一时间明白了这种感觉是为什么,于是她刚迈出去准备走向温祈年的脚又收了回来。 她需要仔细分辨,她的这种欢喜到底是一时兴起,还是日积月累起来的。 在一晚上的苦思冥想之后,她终于想明白了,虽然温祈年很小气,但好歹也请她吃过饭。最重要的是,他能耐心的听她的倾诉,这点让她觉得很温暖贴心。或许她真的在倾诉烦恼的过程中,依赖了他,心也渐渐向他靠拢。 搞明白心意之后的宋乙,想见温祈年的心情更加热烈。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去了康宁医院,手里拿的是她做的芒果派。终于等到温祈年休息的时候,宋乙拿着点心进去,期待地把芒果派放在温祈年的面前,“我新研发的产品,你尝尝。” 温祈年鼻子嗅了嗅,皱着眉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宋乙自认为很贴心的把芒果派给他拿出来,她没注意到温祈年表情的变化,自顾说道:“芒果派啊。” 温祈年在宋乙递给她芒果派的时候,很嫌弃的往后一躲,然后是他十分干脆的拒绝:“我最讨厌的东西就是芒果了。” 宋乙送出去的手僵住,温祈年又赶紧找补了一句:“我不喜欢不代表别人也不喜欢,你放下吧,我等会找别人给你试吃。” 宋乙没应声,把芒果派又装回盒子里,头也不回的走出办公室,她听到温祈年在叫她,但她现在不想回头。 温祈年以为是他打击了宋乙的自尊心,但宋乙本身不是生气,而是因为自己居然没有了解清楚自己有好感的人的喜恶,感觉有种不称职的罪恶感。 于是宋乙走出温祈年的办公室后,一上头就把那盒芒果派扔进了铁皮垃圾桶里。 紧跟着她出来的温祈年,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他过去哄她:“这么生气?连自己的劳动成果都扔了。” 宋乙不知道出于什么,说道!“我以后再也不做芒果派了。” “那多可惜。”温祈年看了眼垃圾桶的盒子,装作很惋惜的说道:“别人尝不到你的手艺,也很遗憾的。” 宋乙固执的说道:“你不喜欢吃,我就不想做了。” 温祈年愣住了,短暂的失神后,宋乙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 宋乙从医院离开后,特别想喝甜的饮料来驱散心里的憋闷,她在医院附近转了好几圈,终于在一条街上找到一家奶茶店,她点了杯焦糖珍珠奶茶,在付钱的时候,又遇到了麻烦。 她那会儿因为生气,只顾着把被温祈年嫌弃的芒果派拿出来,却忘了拿自己的手机。她没带零钱包,没了手机自然是付不了钱。 她顿时尴尬起来,刚才的生气和郁闷也全被此时的尴尬代替。在她嗫嚅着说出等她没带钱的时候,收银员一直在屏幕上移动的手停了下来,眼睛也从屏幕上移到宋乙的脸上。 宋乙脸都羞红了,果然冲动是魔鬼啊,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她急忙说了句:“我的店就在这附近,我等会把钱给你送过来。” 宋乙不知道自己这句话是逃单的人被抓住后的惯用说辞,果然收银员脸上的表情明显变了。 就在这时,一个人给宋乙解了围,“我先把钱给你垫上。” 宋乙回身去看出声的人,果然人美心善,世上还是好人多。 宋乙感动得不行,“谢谢你。”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骗子,她又说了句:“我的店真在这附近。” 宋乙最终顺利拿到一杯奶茶,随后她问那个女孩要了手机号码,保证一定会把奶茶的钱还给她,那个女孩报上手机号,倒是没有推辞。 宋乙对陌生人的信任感到暖心,于是她喝了一口奶茶之后,为了对得起她的信任,她把奶茶放在吧台边,信誓旦旦的对她说:“我这就回家给你取钱,你等我。”然后她留下她的饮料,疾步走出咖啡店。 宋乙回“蜜送”找到钱包,再次进入奶茶店,莫名多了很多底气。替她付了钱的女孩儿点了杯果茶坐在靠窗的位置玩手机,在那女孩儿的对面是她那只喝了一口的奶茶。她很自觉的坐在那个看起来似乎是专门留给她的位置。 女孩听到声响后抬起头,宋乙理解她脸上的吃惊是为什么。 宋乙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十块钱,递给女孩儿,“我刚从医院过来,手机落在了医院里,身上没带钱包,付钱的时候才发现没带手机。” 女孩儿笑了起来,她的嘴角弯成一个很真诚的弧度,“你给的太多了,我也没带现金,没法找你,这次不用给了,下次你请我就行。”她把宋乙伸出来的手又推回去。 宋乙觉得她再坚持的话,显得矫情,于是她也没再坚持,只让那个女孩加了她的微信,表示自己事后一定会请她。 认识新朋友之后,宋乙把被温祈年影响的郁闷心情暂时忘却。所以在她回到“蜜送”,看到站在门前的温祈年时,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的愣怔在见到温祈年手中她的手机而结束,她边走过去边说:“你怎么给我送过来了?” 宋乙已经来到温祈年面前,伸手要拿,温祈年手往后一躲,借着身高优势,故意不让宋乙拿到,“你再丢第三次,我就不给你了。” 宋乙跳了跳,想要去抓她的手机,但是温祈年就是不给她,无奈之下,她只好答应,“知道啦。” 温祈年还是不给她,手机举得高高的,腰却略弯下来,平视宋乙,“白给你送过来?不表示表示?” 宋乙很郑重的看着他,严肃的问道:“温医生,你是翘班过来给我送手机吗?” “嗯。” 宋乙知道接下来温祈年又会坑她了,在他开口之前,她先打断他:“温医生,请你喝奶茶。”她把她喝剩一半的饮料递到温祈年嘴边。 紧接着,她看到温祈年脸色变沉,好像咬牙切齿地说道:“宋乙,这是你喝过的?” 这下轮到宋乙不好意思了,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她慢悠悠的把手收回来,嘴硬的回他一句:“不喝算了。” 温祈年脖子却向前一伸,嘴巴含住那根吸管,宋乙想要收回去的手就这样被他的动作止住,对上他的眼睛,宋乙的脸,红霞满布。 温祈年顺手从她手中把奶茶接过去,“这就算是帮你的酬劳了。” 宋乙为了掩饰住自己的慌乱的情绪,故意讽刺他:“温医生受什么刺激了?居然没有狠敲我一笔。” 温祈年挑挑眉,“难道你很想被人宰?” “才不是!”宋乙瞪他一眼,手快的把她的手机抢了回来,她的心还是小鹿乱撞,为了不让温祈年看出她的异样,她把注意力放到手机上。 她打开微信果然看到一则好友申请,她点击通过,聊天界面中出现那个女孩儿的姓名。 “白思文。” 宋乙礼尚往来的报上自己的名字:宋乙。 温祈年看宋乙把注意力都在手机上,咳了声后开口:“那我走了。” 宋乙偷偷看他一眼,装作不怎么在意的说道:“嗯。” 温祈年也没有象征性的表现出舍不得的样子,倒是很直接的转过身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等他走的远了之后,宋乙才偷偷抬起眼,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她松了口气,想着那半杯和他一起离开的奶茶,心里甜丝丝的。

?第36章 规律
晚上回到家,宋乙思考了很久,最后决定给许好打个电话说一下。 “嗯,那个……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许好足有半分钟没说话,回过神来后一句超大声音的问句宋乙耳边响起,“什么时候的事?!” 宋乙捏住手机,在床上躺着,看着天花板,“最近不久。” “那他呢?他喜欢你吗?” 宋乙想和温祈年相处的点点滴滴,似乎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当成是患者对待,该有的耐心、该提的建议都很合时宜。可是,在他毫不犹豫的喝下她那杯饮料时,她又觉得他似乎不仅仅把她当成患者,“我也不知道。” 许好已经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继续追问:“他是谁?叫什么?做什么工作?你们怎么认识的?” 宋乙回答:“他是我的医生。” 明显的关心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小乙,你又去医院了?哪里不舒服?” 宋乙知道她误解了,解释道:“不是,是精神科医生。” 许好的声音更着急了,她叫了她一声,“小乙,”欲言又止,“对不起,我连你精神状态不好都不知道,是我最近没好好关心你。” 宋乙听到她的道歉,一时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许好对她好,她是知道的,可是一如她最开始就知道的那样,许好对她好,不过是因为许家的公司需要宋乙的爸爸而已。 她叹息道:“许好,你不必因为我,把自己放在一个比我低的位置。”她希望许好能够像对待正常朋友一样对待她。因为她渴望被正常对待的感觉,正如温ˢᵚᶻˡ祈年不会把她当成精神病,不会因为她曾经有过严重的病史而对她有什么优待。 她从小到大过够了差别对待的生活,她现在只想正常的普通的活着。 许好低声狡辩:“我没有。”语言是肯定,但语气却很弱。 宋乙不想纠结这个,于是聊起别的:“你的新男友什么时候请我吃饭啊,已经等很久了。” 许好的声音闷闷的,“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都可以。” 宋乙和许好约定好时间之后,又闲聊了几句挂了电话。 宋乙认识许好是在她十岁的时候,许好的父亲带着她一起来宋乙的病房探病,然后,许好的父亲和宋爸爸一起出去谈生意,许好被留下来陪宋乙打发时间。 那天之后,许爸爸每天都会带着她一起过来,再后来,许爸爸不再来,许好依旧每天都来看她。 宋乙从她妈妈的口中听说许爸爸打听到宋乙缺个玩伴,刻意带许好过来陪她一起玩。许爸爸的做法取悦了宋爸爸,他也顺利得到了努力了很久的合同签约。那时的宋乙觉得有个人陪自己玩是好的,于是她有了自己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她知道许好是真心对她好,所以她不愿许好因为她总是摆出一副低她一等的样子。她们之间是公平的,一直以来都是。 这一晚,宋乙睡的不踏实,她又做梦了。 一个少女推开家门,似是已经习惯了家里时常会出现的这些陌生人,她只轻轻皱眉,把伞立在门口,屋内的人全都围在麻将桌上,没人注意到她的出现。 她背着书包回到自己房内把门从里面反锁。 砰砰砰的敲门声把她的从自己的小世界中唤了出来,敲门的人是她妈妈,问她吃晚饭了没有。 少女不耐烦的扯掉耳朵里的耳机,冲着门外喊了一声,“吃过了!” 敲门声停下,但没过十多分钟,敲门声又重新响起,同样是她母亲的声音,“小文,出去帮你爸买包烟。” 叫小文的少女先是当没听到,最后在坚持不懈的敲门声下选择放弃坚持,她打开门,还未说出拒绝的话,她母亲已把钱塞进她手中,“和之前一样。” 小文握着钱很想大喊一声:要买你自己去买,我才不去!可是那些话在那么多大人面前却怎么都喊不出来。 她只能乖乖拿上钱,重新撑开被她立在门口的那把伞,出了门。 屋内烟雾缭绕,是个小型的麻将馆,两个麻将桌占了客厅绝大部分位置,所剩无几的空间全被那些看热闹的人所占据。 小文出门口,深深的呼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她照常走进小区的超市,买了两条烟,然后把剩下的零钱揣兜里。 回到家,她把烟交给她的母亲,一言不发又回到卧室,她把那些零钱从口袋里拿出来,扔进她的储钱罐里。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她内心压抑已久。 第二天早上宋乙醒来,她先是在被子里躲了会,才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完毕之后,看了天气后,她穿上雨衣带上雨伞去康宁医院找温祈年。 去医院之前,她先去吃个早餐。她全程悠哉悠哉,到了康宁医院已经十点多了。叫号的护士早已认识宋乙,平时也能沾沾温医生的光吃上宋乙带来的甜品,此时见到宋乙过来,护士很和善的说:“今天下雨,没多少患者,温医生现在正在办公室休息呢,你快去吧。” 宋乙道谢之后走到温祈年的办公室前,她没急着推门进去,先是敲了敲门,等听到温祈年的声音后,她才推开门,问道:“温医生,我今天还能挂个号吗?” 温祈年正低头写东西,闻言抬起头,看向宋乙,宋乙被那眼神打量,心神微微荡漾。 宋乙稳住心神,撇开杂念,缓缓走到就诊的椅子上,坐下开口:“温医生,你说我做的那些梦是不是随机的?” 温祈年又低下头,继续写手中的报告,“要是想找,总能找到其中的规律。” 宋乙瞥了眼他的字迹,嗯,刚毅有力,她双手撑在下巴,“温医生,你能不能分我点注意力?” 温祈年没抬头,只递给她一个眼神,“我先给你挂个号?” 宋乙觉得自己能喜欢上他真是个神奇的事,一个整天就想着钱钱钱的男人可真煞风景。 温祈年没察觉到宋乙的情绪变化,把视线收回到又继续说道:“你说,我在听。” 宋乙的恼火一瞬间因为他这句话又没了,另一半在于她不确定温祈年这句话和要不要收费有关系,可她又不想确认。 “那你说我的梦又有什么规律呢?” 温祈年对于她这个私人问题没有翻白眼对待,而是认真问道:“他们都有什么共同点?” “一个男的两个女的。” “他们和你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吧。”宋乙思考之后再次说道:“至少在认识他们之前确实没有关系。” 温祈年的这些问题就像是没有经过思考一样,很流利就问了出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宋乙收了只手,只用一只手撑着下巴,“第一次遇见杜松,是他搬家的第一天,我差点被搬家公司的箱子砸到,是他把我从箱子下面拉开。”接着她又回想和岳琪的认识,“和岳琪第一次相识,是在吃东西的时候,我的手机要被小偷偷走,她帮我赶走了那个偷我手机的小偷。” 温祈年在她诉说的过程中一直没打断他,他手下的笔也没停。 宋乙垂下眼睫,又想到昨天的这个梦,“昨天的这个梦,我不确定是谁的。” 温祈年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你的意思是,这两个人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都帮过你?” 宋乙想了想,好像真的是这样,她再次想到昨天的那个梦,如果照温祈年这么说的话,那她昨天梦中的那个女孩就是……小文,白思文! 宋乙灵光乍现一般看着温祈年:“我昨天晚上梦中出现的那个女孩子,应该是昨天替我付了奶茶钱的姑娘。” 温祈年眉一扬,那这样就说得通了,“昨天那杯奶茶是别人付的钱?” 宋乙一脸不可置信温祈年竟然问出了这样的一个问题,她强调道:“这不是重点!” 宋乙强行把被温祈年带偏的话题引回来,“所以我梦见他们是因为第一次遇到他们的时候帮过我?” 温祈年眉头一皱,“你梦见我是什么时候?” 宋乙重新用手托住下巴,认真的回忆起来,“我们一起喝醉的那个晚上,第二天醒来后本来我以为没有做梦,后来才想起来,但不确定那到底是梦还是我幻想出来的。” 宋乙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之后双眼放光的问温祈年:“那天你是不是帮我了?你帮我什么了?”然后,她拍了一下桌子,“对,你陪我去找杜松了。”转而,她又垂头丧气说道:“可是我也付你钱了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俩应该谁也不欠谁。 温祈年不自觉的看向宋乙的脚,手捂在嘴前轻轻咳了声,没说话。 宋乙想不通就不再想了,总归,温祈年的梦也只出现过那一次,以后会不会再出现也说不定。 她双手捧着脸颊,看向窗外,喃喃自语:“原来是因为这样。”然后,她缓缓笑出了声,心里暖流涌上。 温祈年不解的望着她:“你笑什么?” 她没有看向温祈年,但回答着他的问题:“因为有你,我已经变得不是那么害怕做那些梦了。”

?第37章 那我请你
温祈年看着宋乙的嘴一开一合,那话好像从耳朵流进心里,很奇妙的感觉。 宋乙说完扭过头,他们的视线相遇,温祈年的心跳随着她嘴角勾起的弧度渐渐放缓。 看着宋乙的甜甜笑容,温祈年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啊,不过——”宋乙突然故弄玄虚的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我以前和医院倒是天天在一起,后来我就不要他了。”说完她兀自为自己这个冷笑话笑了起来 温祈年收回视线,“难怪。” 宋乙疑问:“难怪什么?” 温祈年淡淡说道:“能说出那种话,肯定是对爱情一窍不通的人。” 宋乙很不服气他说她一窍不通,她没机会谈恋爱是因为她这些年来一直在为一个健康的身体努力好吗! “我小时候还有人给我写情书呢。” 温祈年感兴趣的“哦”了一声,“那你答应了吗?” 宋乙扬起头说道:“当然没有啦!” 温祈年好笑的摇摇头,跳过了这个话题,问她:“你昨天做的那个梦里又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宋乙的手无意识的又去把玩桌上那个摆件,“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一个女孩家里被改造成了麻将馆,一直生活在这种环境中,她觉得有些烦躁郁闷。” “她就是昨天替你付钱的人?” 宋乙心想好不容易把这个尴尬的话题绕了过去,他怎么还是有本事这个话题上扯回来呢。 她索性摊开说,回他:“我真不是故意白嫖人家一杯奶茶的,之后找机会要请回来的,我打算哪天请她吃饭补回来。” 温祈年毫不脸红地说道:“那现在我正好饿了,你也请我吃个饭吧。” 宋乙嗤了一声:“温医生,你看我长的像饭吗?” “那我请你。” 宋乙没有犹豫,一口答应:“好的!” 于是宋乙又在温祈年的办公室里等了他很长时间,直到他忙完,才等到温祈年请她吃的午饭。温祈年下午还有工作,所以没走远,俩人就在医院附近找了个餐馆。 温祈年问她:“你的店什么时候开张?” “我打算选个好日子,这个得去翻翻黄历,要不再找个大师算算?”宋乙哈哈笑了两声。 “等你开张那天,我去给你捧场。” “那真是荣幸之至啊,温医生。”宋乙语气调侃但心里真的很高兴。 就在俩人聊天的时候,宋乙看到窗外有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认出了那人正是白思文,宋乙赶紧让温祈年去看,“快看,那个就是我梦里的女孩子。” 餐馆外面正好是个公交站点,白思文站在站牌下等公交。宋乙注意到白思文背着的双肩包,无不羡慕的感叹道:“真羡慕他们这些上学的人。” 温祈年继续吃着饭,接话道:“你九月份还不是要上学了?” 宋乙深深的叹了口气,大有一种很不想说起这个话题的意思,“我估计到时候会学不下去。” 她说着话,眼睛还一直注意着外面,白思文没等来公交车,却等来了另外一个男生,那个男生骑了个单车,然后后白思文坐在单车的后座上,男生载着她走了。 宋乙心想,校园爱情真美好呀,她感叹:“真好啊。”接着她又自言自语的说道:“等我入学了,我也要谈一场校园恋爱。这样才不算浪费学校时光嘛。”她幻想中校园恋爱的男主角的脸正是温祈年的脸。 宋乙脸一红,再一看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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