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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经年眼眸微眯，凌厉的视线沉沉地落到发小身上，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洞穿一般。

发小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露出苦笑。

何若曦和他们是一起长大的，这么多年，私下聚会里提及她的次数也不算少，从安从来都是淡定自若。

而程厘，他们因为顾忌两人联姻关系敏感，几乎从来不提。

如今他只是试探着这么一问，就见到了兄弟难得会有的攻击性。

答案是什么，似乎已经不需要再怀疑了。

不过如果是这个答案，那事情就有点难办了呀。

发小头疼的直叹气。

沈经年眼神冷冷的审视着他，语气微讥，“你是替谁来问的？”

发小猛地抬头，错愕的瞪着他，“你已经知道……”

话出口，他才察觉不妥，猛地又闭嘴，皱着眉艰难补救，“我只是听说了你要悔婚的事，担心你做得太过，将来后悔。”

“后悔？”

沈经年重复这两个字，眼神玩味，“这些年一直觉得我非她不可的，只有一个人，你是为他来的。”

发小：“……”

“你怎么会这么想，就不能是我这个做兄弟的关心你？”

沈经年闻言，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不说话。

发小心里敲响警笛，脸上却表现得一脸镇定。

不知过了多久，沈经年突然道：“我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言外之意，你就不用替他遮遮掩掩了。

发小面色微僵，被他接连拆掉的台搞得心情不上不下的卡着，只能败下阵来。

“你是因为这个，才放下了对若曦的感情？”

他这么一说，几乎是承认了自己的目的。

好兄弟隐隐有站到另一个兄弟那边的意思，沈经年却不觉生气，只觉得他们一个两个的想法都甚为可笑。

“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必须要放不下何若曦？”

说着，他身体微微前倾，幽深的眼眸犀利的审视着发小，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语似寒霜，“难道程厘在你们眼里，当真是什么都不算，只配成为一个联姻的工具？”

此言一出，周围的气氛直降到冰点。

发小已经从沈经年刚刚的态度，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可这一刻亲眼看见他动怒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当初……那么三年前从安出的那场意外，真的是因为程厘意外去世，他悲痛欲绝后自己选择的吗？

想到那个可能，发小只觉得震惊。

仿佛一瞬间，曾经那些觉得理解不了的事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一场联姻，尴尴尬尬的维持了五年，以沈经年骄傲的性子，却始终没有提出结束。

为什么每次聚会，他们提到程厘时，他脸色总是那么难看。

当初他们傻傻的以为这是因为他也厌恶这桩被安排的婚姻，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他们提起那个人时，从来都是以轻慢不屑的语气吧。

还有三年前，何若曦重新回到帝都，他们‘好意’撮合，从安却始终不冷不热。

……

曾经发生过的种种，他们只当是他身不由己，却完全没想过在这段利益结合的婚姻关系，早在不知不觉间变了质。

发小心情沉重，深深地看了沈经年一眼，眼神复杂。

“从安，你瞒得也太深了，这么多年我们竟一点都没发现，恐怕连那个人自己，也一直以为你不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