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的抒情散文

　　长路陪伴着远方，花木陪伴着大地，星辰陪伴着月亮，我拿什么陪伴你，我的亲人？

　　陪伴是月夜下的那一缕清风，陪伴是暴雨中的那一把大伞，陪伴是叹息后的那一点慰藉，陪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时的一个熟悉的身影。我拿什么陪伴你，我的宝贝。

　　一

　　最近，一个演讲在网上火了：《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我觉得打动人心的，应该是演讲稿中的感恩之情。人们常说人心都是想向下的，可是我们的父母，当他们老了，孤独的心灵更需要陪伴。这叫我想起一件痛心疾首的事情。

　　父亲从前年开始眼底损伤严重，有一只眼已经失明，虽然在得病期间没有间断地医治，但是还是没能治好。剩下的一只，经过第二次手术后，也只是能够看到一点事物隐约的轮廓。这样就大大限制了父亲的活动，从农村接到我城里的家后，有四个月，他被困在楼房里，不敢下楼，因为找不到回家的路。当时我因为带初三毕业班，就忽略了父亲的感受，以为在楼房里看看电视，也安全些。每天下班后也很少和他聊天，因为累得已经疲惫不堪。可是渐渐地我发现，父亲眼睛都有点呆滞，每天我下班回来就可怜巴巴地看着我，问我外面的天气怎样，有没有人。我才意识到，应该叫父亲走出去。并自责自己的粗心。

　　可是父亲的眼睛视力那么弱，怎么才能自己出去并自己回来呢，我不可能上课中间回来照顾他啊。况且这是在城里，邻居们也大都不认识，也不好麻烦别人。想了很久，我决定亲自训练爸爸下楼。刚开始总是很难的，父亲连开锁楼门都不会，我是手把手教会的。接下来是下楼梯，父亲往往是深一脚浅一脚，我真担心哪次摔着了就更糟糕了。我只好扶着他，告诉他什么时候起脚落脚，那种感觉比教孩子学走路还难。更要命的是，教孩子走路我们是欣喜的，而这时往往心里很急躁，有时难免就露出不耐烦来。反反复复训练了好多次，还是父亲自己聪明，知道扶着楼梯走，而且一共有78级楼梯。总算可以自己走到楼下了，可是到健身场所与单元门的路上没有任何扶手，怎么办呢？我一筹莫展。经过认真的观察，我发现在路的拐角处有白色的路灯，父亲的眼睛对白色最敏感，于是告诉他这个标志。我家在二单元，单元门都是一样的，父亲又没法分辨了，我心里有点烦躁。父亲却兴致很高，他又想到了办法，从健身活动区到我家单元门有89步。这样基本上就可以找到了。真的，在那一刻，我几乎要跳起来。因为这样，父亲就可以自己下楼活动了，等于是解放了一般。我看到他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比孩子学会走路更兴奋。我的眼睛湿润了。

　　从那以后，父亲每天回来脸上都挂着笑容，说着小区里发生的新鲜事，仿佛又年轻了一般。我经常看见他和小区里的一些老头老太太谈笑风生，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我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轻松。

　　二

　　最近一直在听蒋勋老师细说《红楼梦》，许是老师造诣深厚，原来看不懂的《红楼梦》，在他的讲解下是那么有意思。我尤其喜欢他讲解贾政与宝玉的父子关系。他说，其实贾政的父亲做得很不成功。因为他每次看见宝玉总是以训斥开始，完全没有父子间的那么骨肉温暖。他所关心的就是宝玉的学习，至于宝玉内心的小烦恼从不过问。尤其是在有人的时候，更是对他骂声不断。即便是在给大观园里的景点起名字，起到最好的时候，也只是以“你这个畜牲”以骂代赞，在他的心里“打是亲，骂是爱”。可是他忘了，对于亲子来说，最好的亲情是陪伴。一个父亲不陪伴孩子一起成长，他就永远走不进孩子的内心，听不到孩子的心声，这也许就是贾宝玉后来出家的渊源吧。那么最好的陪伴是怎样的呢？

　　今年中考，我校一个老师的孩子成了中考状元，于是大家对这位母亲无比崇拜，到底用什么方法才培养出了如此优秀的学生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我以记者的身份走进了这位母亲。

　　其实，我见到这位母亲时，已是第四次约定了，不是她摆架子，是她谦虚觉得没什么好说的。鉴于我十分真诚，她才答应了我。当我抛出第一个问题“您是怎样把您的孩子教育得那么优秀的？”时，她摇摇头，很淡然地说：“我跟你说，真的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那么伟大，那么与众不同，我觉得我就是做到了很多母亲都做到的一点——陪伴。”

　　我唏嘘不已：那么简单，我们大家一直都在做，为什么她做得那么突出呢？接下来她用她的具体做法回来了我——

　　其实这种陪伴是时时刻刻的。我从不娇惯孩子，尽管初三很忙，但是他还会给我收拾碗筷，这其实是种变相的休息，更是一种交流的时空。每每在这个时候，是我们娘俩最轻松的时候，他往往给我说一下一天里他认为重要的事，其实也都是小事，可是别忘了，我们就是从这些小事里，看出了孩子在想什么，有什么困惑，一个善于观察的妈妈是不会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的。就是这样的谈话中我发现他对班级的一个女生有好感，其实也就是出现了早恋的苗头。我没有立刻阻止，但是进行了很长时间的疏导，终于，他虽然有点痛，但是还是顺利地过渡了，不至于影响他的学习和成长。不知你有没有用心观察，当孩子快乐的时候，她的眸子是澄澈的。当孩子愿意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笑容是干净的。而这些，唯有陪伴，天长日久的陪伴，你才感受得到。而且你知道吗？我每天晚上都和孩子一起做仰卧起坐。很多家长不屑和孩子做这些简单的事情，其实他们不知道，这里才有共处的最大乐趣。一点一滴的陪伴，换来真心实意的交流，母子之间的情感就是这样水乳交融的。

　　我释然了，这也许就是一个优秀家长的最大不同之处，知道该匀出一定的时间和孩子共度。其实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是很迷茫的，他们需要被关爱，被陪伴。这应该是一种情感的深入和渗透。

　　三

　　说到陪伴，我觉得自己做得还可以。老公喜欢玩，所以经常不在家，甚至年节的时候在家的时间都很少。我还记得那是儿子在高中放寒假的时候，曾经问老公这样一个问题：“爸爸，你何时陪我玩半天啊，我都要上学了。”老公听后很不好意思，我也才明白，其实孩子更需要父亲的陪伴，要不怎么说“子不教父之过呢”？

　　我觉得无论是寒暑假还是平常的假日我都是陪孩子最多的一个，以至于孩子读市重点高中走后，我又一个月都不习惯一个人在家呆着，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尽管如此，有一次孩子还是对我说：“妈妈。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是很孤单的。”

　　我十分不解：“我不是一直陪在你身边吗？”

　　儿子笑了：“那只是一种形式的陪伴，而不是心灵的陪伴。”

　　我彻底蒙了：“什么叫心灵的陪伴呢？”

　　儿子想了一会儿说：“这就好比，你只会阻止我不许早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早恋？”

　　我被彻底问住了：“能有什么呢？还不是小孩子的好奇心。”

　　儿子摆摆手，很神秘地说：“你知道吗？其实在高中，很少有学生不早恋，只不过是早恋的程度不同而已。谁没有个说心里话的知己呢。有些事情是没法和你们说也不愿和你们说的。但是如果你们真正走进了我的内心，这些话也是可以和你说的。”

　　从那以后，我试着走进儿子，什么事情站在他的角度进行分析，多听听他处理问题的办法。我发现，原来我们成年人处理的一些问题过于粗暴和简单。而这样处理的结果是：等于没有处理，反而滋生了新的问题。

　　随着和儿子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也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我，甚至他感情的小秘密，尤其是那一次的谈话叫我特别惊诧。

　　“妈妈。你知道我在高三时是如何和我喜欢的那个女生告别的吗？”

　　“能怎么样，你不会许下了什么诺言把？”我猜测。

　　“对了，我告诉她，一定要等着我，等我足够优秀的时候，就和她在一起。”说着儿子有点特别自豪。

　　我听后也很欣慰。无论如何，人生有一个更高的目标总比没有目标要好，但是我同时激将到：“口说无凭啊！”

　　儿子也诡秘地一笑：“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在儿子读大学和研究生的日子里，虽然很少谈到此事，但是我看到了他的努力，尽管后来那个女孩先他结婚，我问儿子是什么感受。儿子却显得有点深沉：“很好啊。我爱的女孩有人替我爱了。也一定有爱我的女孩许我爱她。”

　　真的，我从儿子的话语中读懂了成熟和豁达，而这一切都源于我的陪伴。是啊，世间的情感有多种，唯有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