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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isai 2024-06-28 07:26:25 3次大中小

　　次日，谢云舟一大早就去了八街巷。
　　穷人多是住不起大院落的，八街巷的房屋布局，大多窄而小。
　　一路走来，皆是狭隘逼仄的空间。
　　谢云舟走在巷子里，探寻姜如烟住的院落。
　　小而复杂，找的人晕头转向。
　　他走到巷子里的池水边，想要向周围的妇人打听问路时。
　　忽的，看到水边浆洗衣物的姜如烟。
　　她穿着一身绿萝皮裙，头上也簪着一支翠绿色的簪子。
　　水中倒映着她的模样，明媚皓齿，唇如胭脂，像一副美丽的画卷。
　　只是目光触及到她的双手，谢云舟有些愣住。
　　那双原本纤细的白指，此刻红肿不堪。
　　姜如烟用力将衣服上的水分拧干，那手也瞬间皲裂，溢出血来。
　　这冬日里的天气，本就十分寒冷。
　　还要将手深入这刺骨的河水之中，用冷水来浆洗衣物，实在算是一种酷刑。
　　谢云舟走上前去：“我帮你拧。”
　　说着，他就要伸手帮忙。
　　姜如烟看到来人，手上的动作一闪，避开了他帮忙的手。
　　“怎么又是你？”她的语气有些不悦。
　　似是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也不想看见他。
　　谢云舟的表情凝固一瞬，随即又像无事发生一般。
　　他淡淡说道：“你和我一个故人长得很像。”
　　姜如烟忙着手里的活计，在衣物上放了些皂荚就拿着木棒槌捶打。
　　“砰——”
　　并未搭腔他的话，也不看他，只专心做自己的事。
　　谢云舟也不气馁，直接坐在了旁边的台阶上。
　　他静静地看着她洗衣，然后开口：“你一直都住在这八街巷，没出去过吗？”
　　他盯着她，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姜如烟面无表情：“没有。”
　　说完，她又缓慢的转过头来，看向他的眼睛。
　　“您说我长得像您的故人，是谁？”
　　“您的妻子吗？”
　　她的话，顿时在谢云舟的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谢云舟一瞬不瞬的盯着姜如烟，眼神希冀：“你怎么知道？”
　　难道，她们真的是一个人？
　　他的心不禁提了起来，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但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姜如烟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傻子：“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谢云舟泄了气，神情有些颓丧：“不，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们真的很像。
　　以至于，他总感觉她们像是一个人。
　　“可我真的不是你的夫人，也更不认识你。”姜如烟转过头去，继续清洗着青石板上的衣衫。
　　“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说完，她便又开始拿着棒槌敲打衣物。
　　“砰砰砰。”
　　一声一声，彷佛敲打在了谢云舟的心上。
　　让他心痛难忍，只觉得喉咙间有一股酸涩，像是被一双大手扼住。
　　看到姜如烟红肿的双手，他更是苦不堪言。
　　何时，她受过这样的罪。
　　“你在这八街巷里，整日织补绣花，替人浆洗衣衫能挣得多少文？”
　　姜如烟怔了下，又叹了口气，像是想到什么难事。
　　“不过是挣个辛苦钱，好些的时候得个三五文，不好时一文也没有。”
　　霎时，她的脸上便布满了愁云。
　　谢云舟认真的看着她：“你不如同我回去，日后也不用受这苦寒。”
　　“更不用为每日的生计所愁。”
　　他的话刚说话，姜如烟就猛地回头，意味不明的看向他。
　　“你是什么意思，让我卖与你？”
　　“我虽出身贫苦，却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子，倒还不必如此出卖自己。”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羞愤，还有一丝倔强。
　　那模样，当真和姜如烟一模一样。
　　不，她本就是姜如烟！
　　谢云舟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每日里如此辛苦，连手都冻坏了，去了我的府里还能清闲些，也有下人伺候着。”
　　姜如烟脸上的怒意更甚，转头将衣物放进木盆里，提着自己的桶子便离开了。
　　“你这人，当真是没有礼貌。”
　　说完，她就走也不回的走了。
　　谢云舟怔了一瞬，随即连忙追了上去。
　　“阿烟，你当真误会我了。”
　　姜如烟走的极快，很快就进了自家的院子，直接关上了院门。
　　谢云舟只得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皱眉。
　　“阿烟！”他连唤了几声，里面都没人应声。
　　只得站在门口苦等，可是许久也不见门开。
　　最后看着日头逐渐当空，他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透过门缝，姜如烟看着人逐渐远去。
　　她摊开手里的纸条。
　　【他若求娶，三次便可答应。】
　　看完，她转身回了屋子里，将手里的纸条丢进火盆烧毁。
　　眼里的恨意促生。
　　是的，她就是谢云舟的故人——姜如烟。
　　她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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