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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于卖官一案也不曾有姜国的任何痕迹，除了那把短刀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殷棠合上册子，有些头疼，她的直觉从来不会错。

一定有其它的地方，她没注意到。

殷棠起身：“去地牢审。”

她带着人赶到地牢，地牢里安安静静，吏部尚书靠着门似是睡了。

殷棠道：“叫醒。”

下属走过去，手一推，吏部尚书却应身倒地！

下属忙伸手探他的脉搏，大惊道：“死了！”

朝廷要犯就这么死在了皇宫地牢里。

殷棠只觉阵阵窒息，像是有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在其中，她却毫无头绪。

现在线索全部断了，仅存的唯一线索，只有韩岑在风雨楼的委托。

她狠声下令：“这件事不许任何人知道。”

她要回到韩岑身边查清他与吏部尚书的纠葛是否与此事有关，那么就不能让韩岑知道人已经死了。

第二天一早，殷棠便回了莫府。

一回来，莫母便扯着她的袖子哭道：“熙儿，你可算回来了，这几日娘日日担心……”

一旁的莫晓凝眼中闪着怒火，明明这人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不过她能赶走她一次，就能赶走她第二次，只要激一激她，她自然受不了的。

想到这，莫晓凝便可怜说道：“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这些天外面的人都说你是没心没肺的白眼狼，真怕你在外面听到些什么流言伤心……”

“你说的对。”殷棠打断她。

莫晓凝愣住了，就见殷棠竟抱住了莫母，神情带着悔意，声音哽咽的开口：“以往是我任性，害爹娘担心，女儿已经知错了……”

莫母一怔，立即伸手拍了拍她的背，哽咽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回府第一天，莫母也是这般抱着殷棠哭，她那时觉得仿佛真与这世间有了牵绊。

可现在再次听到这些话，心中却没了半分涟漪。

徒留莫晓凝在一旁看着她们相拥而泣的模样傻在原地。

……

韩岑下朝后，听见殷棠回来的信息，第一时间便来了莫府。

进门便见殷棠坐在院中喝茶，恬静淡雅的样子和在山谷中养伤时一模一样。

想到那段时光，韩岑的脸色不禁柔和下来：“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殷棠抬头打量着韩岑，只觉这人在她心中仿佛又变了个模样。

锦衣卫为了监察百官，会在各个官员府中安插“钉子”。

这次彻查墨府，却让殷棠得知一个重大消息——这些年，没一个探子能进入墨府内院伺候，也就是说墨府最深层的秘密，锦衣卫一无所知。

而前些日子，她人就在韩岑身边，竟也没在他身上发现丝毫端倪！

殷棠收回目光，垂下眸说道：“你已经要娶晓凝了，还管我做什么？”

这副吃味的模样，让韩岑心中不免一软。

想说什么，便听殷棠又道。

“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墨夫人说的不错，我有太多不足，不配入墨府，这次回来，便是想与你了断。”

她声音低沉沙哑，像是隐忍着极大的委屈，自怨自艾。

韩岑心一颤，忙道：“上次是你和我娘之间有些误会，这次去将误会说开，她会接受你的。”

殷棠抿唇思忖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隔日，殷棠便去了墨府拜访。

侍女带着她入了前厅，便去内院禀报。

下人端茶上来，殷棠目光沉了沉，指尖敲了三次桌面。

两短一长，这是锦衣卫独有的暗号。

那下人一惊，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才喊道：“大人。”

殷棠问道：“在墨府可有查到什么？”

“回禀大人，属下从墨夫人陪嫁丫鬟口中得知一消息。”下人低声说道。

“墨将军并非墨夫人亲生。”

第7章

据那侍女所言，墨夫人一直无所出，而韩岑是墨夫人十五年前收养的养子。

殷棠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刚想再问，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挥了挥手，下人立即收好茶水退至一旁。

墨夫人姗姗来迟，不屑的看了殷棠一眼：“寻儿说我误会了你，你倒是说说，我误会了什么？”

殷棠垂眸，从怀中拿出一个玉镯，恭敬道：“上次是小女不知礼节，才让夫人看不上眼，这次特意寻了这镯子来赔罪。”

墨夫人表面温良恭俭，实际上极其贪财又好翡翠，这亦是锦衣卫的打探成果。

墨夫人看了一眼那镯子，眼眸陡然亮了起来。

那竟是少有的极品翡翠，只怕就连皇宫中的妃子都不一定能有。

她脸色瞬间缓和下来：“算你有心。”

殷棠递上镯子：“女儿家的事我许多不懂，听闻墨夫人最知女工，日后还望墨夫人教我。”

墨夫人接过镯子戴上，立即好说话许多：“晚膳便在将军府用了吧。”

殷棠顺从的垂下眸，显得无比温良：“好。”

夜幕低垂。

殷棠正和墨夫人用完膳，道别后正想回府，一出门便见韩岑带着莫晓凝往墨府走来。

她脚步顿了顿，喊道：“阿寻。”

自从来到京城，殷棠已经许久没有这样唤他，韩岑眼底不禁柔和了下来：“今日可还好？”

殷棠点了点头：“墨伯母教了我许多，还留我在墨府用了膳。”

他们相谈甚欢，莫晓凝暗自咬牙。

本以为殷棠会被羞辱，没成想还在将军府用了晚膳。

她紧了紧手，立即搂住韩岑的手臂轻摇道：“今日元宵节有花灯，寻哥哥陪我一起去看可好？”

说罢又看向殷棠，故作无辜般说道：“姐姐不会介意的吧？”

本以为殷棠会向之前一样与韩岑争执，结果却见殷棠挽住了韩岑的另一只手臂，软语。

“我也想去。”

她很少这样表露过自己的想法。

韩岑不由一愣，这平淡的四个字远比莫晓凝的撒娇更戳动他的心。

他立即从莫晓凝怀里把手臂抽了出来。

“走吧。”

徒留莫晓凝看着自己挽空了的手臂，胸口阵阵闷火。

元宵佳节，街上灯火通明，两侧皆是斑斓的花灯。

韩岑看向殷棠：“喜欢哪个？”

殷棠便往一旁的摊上随意指了一盏，韩岑付了钱，伸手要拿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一侧伸了过来，先一步拿起了那盏花灯。

“这盏灯，我要了。”

熟悉的透凉声音传来，殷棠一抬眼，果然看见了邢泽帆。

邢泽帆也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她的脸。

殷棠的心不由一颤。

明明没在他面前露出过真容，却莫名觉得被看穿了。

韩岑皱眉道：“厂督大人，这是本官买来要送森*晚*整*理给未婚妻的。”

邢泽帆双眸微眯，看向殷棠，语气竟带了几分笑意：“看姑娘的手，似是练武之人？墨将军出征归来，竟能带回如此佳人？”

这语气。

殷棠心一凛，状似害羞的躲到韩岑身后。

韩岑立即道：“是，墨某和她是一见钟情。”

邢泽帆神情一顿，微微笑道：“恭喜。”

他的语气堪称温柔，可殷棠却莫名从里面听出了冰冷的锋利。

她立即一拉韩岑，韩岑立即顺势道：“告辞。”

邢泽帆面上依旧在笑，看着他们的背影，笑意愈发深，眼神却愈发冷。

殷棠本以为这事就此结束，却没想到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二天，吏部尚书死于皇宫诏狱的消息便传遍京城。

暗探战战兢兢朝殷棠请罪：“是属下失职，请大人降罪。”

“不必。”殷棠语气冰冷，“吏部尚书人久不在大牢，邢泽帆知道也正常。”

只是她没想到，邢泽帆会将这件事披露出来。

可即便她被邢泽帆摆了一道，她也无法去向皇上告状。

因为查清吏部尚书是皇上派给她的任务，皇上需要的只是结果。

殷棠顿了顿：“将吏部尚书的头送到将军府。”

事情已然败露，也只能让韩岑以为是风雨楼杀的人，减少些警惕了。

夜里，将军府。

韩岑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风雨楼送来人头若有所思。

而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举着殷棠给墨夫人的镯子道：“镯子的来路已经查清。”

“最后的归处是风雨楼，现在能拿到的，只有风雨楼的楼主。”

第8章

“楼主？”

韩岑骤然一怔，随即回想起来，风雨楼便是只能入不能出的地方。

若殷棠只是一个普通杀手，离开风雨楼之时就该死了，他早该想到这一点。

可她既然是楼主，为什么离开后还要回来？

难道当真对他用情至深？

韩岑眼眸渐渐幽深了下去。

如果……能让殷棠和风雨楼为他所用，他的计划可以省不少事。

可要让她心甘情愿帮他，那就要让她只有他，只能依靠他。

韩岑沉吟片刻，下令：“将这件事告诉莫晓凝。”

尚书府。

暗探一早便来报。

“属下从墨府门卫口中得知，三天前晚上吏部尚书来墨府找过一次韩岑，在里面待了没多久便出来了。”

殷棠眸光一闪，三天前的晚上，便是吏部尚书被抄家的前一晚。

“谈话的内容，可有听见？”

下属摇了摇头：“在内院谈的，十分谨慎，暗探没有偷听的机会。”1

殷棠抿唇，几乎可以确认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