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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gdong 2023-08-31 15:28:36 16
陆丰刚看到尸体时也有此一问。
通过对案发现场的观察,她对凶手扒了死者全身的皮却唯独留下脸一事有了大致的猜想。
“我猜凶手可能是恨极了死者,凶手可能在想若是把面皮一起扒了,若官府无能查不到死者的身份怎么办?凶手想让世人知晓这三个人死得很惨,所以留下了面皮,也或者,凶手很享受死者的脸配上这副血淋淋的身躯的模样。”
外头艳阳高照,宋文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也太变态了。”
“凶手应当不止一个人,若是与死者有深仇大恨,扒皮一事想来不会假手于人。”
宋文办案一年多,自认为在案情侦破上有独到的见解,出声反驳道;
“若是凶手身强力壮、武功非比寻常的话一个人也是可以的。”
“你看他们的手脚,被绑着的地方的打的结不一样,若是一个人,打结的手法应该相同才是,而且,你看这三具尸体下方,血脚印印下的花纹虽然模糊,但是也并不相同。”
宋文向尸体下方看去,果然瞧见了几只凌乱的血脚印子。
“行了,尸体验完了。”
郝仵作长舒一口气,嫌弃地看着生了蛆的三具尸体;
“尸体臭成这样,也不必拉回大理寺了,直接让家里人来此处领吧。”
宋文和陆丰两脸质疑地看着郝仵作;
“这就验完了?”
“这就验完了?”
郝仵作晃了晃脑袋,开始讲自己的验尸结果;
“死者三人,均是男子,观其头部的皮肤和眼白颜色可判断,这三人皆是四十岁上下,观其被皮下的肉有收缩的趋势来看,是生前被人扒了皮,活活痛死的。”
如此狠辣的作案手法倒是引起了陆丰的兴趣。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见凶手长什么样了。
宋文出声打断说得唾沫横飞的郝仵作;
“活活痛死的,怎么可能?难道不是血流尽而亡?”
郝仵作最讨厌卖弄自己的验尸结果时被人打断;
“扒皮!扒皮!扒皮懂不懂,人的ᴊsɢ表皮并没有大血管,皮只是人的表面薄薄的一层!你不信过来让老夫划拉一块皮下来,看你会不会死!”
宋文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尸体,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乖乖噤了声。
“你别看地上红森森的一片,可是干涸的血痂只有一层。若是失血而亡,血痂怎么着也得比现在厚上十倍不止,而且,失血而亡的人嘴唇是苍白的,你看看他们,目眦欲裂、面目狰狞,肯定是疼死的!”
陆丰听懂了郝仵作的意思,开口问道;
“郝仵作,依你所见,扒皮的人手艺如何?”
郝仵作扯了扯嘴角的胡子道:
“刀口深浅不一,有些地方还是一刀没割下来,又补了一刀的。”
宋文见郝仵作不怼人了,张了张嘴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大呼出声;
“我懂了,凶手定然是个门外汉,既不会武功也不是屠夫一类的,因为凶手刀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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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这个大聪明这回可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陆丰和郝仵作齐齐点了点头。
见自己的想法得到了认可,宋文看着郝仵作继续道;
“那你不再验验尸体有没有中毒什么的?”
“老夫验过的尸体比你吃的盐还多,有没有中毒我一打眼就知道了!”
顿了顿,郝仵作又补充道;
“后脑勺和后脖颈没有击打的痕迹,他们应该是被人迷晕了吊上去的。”
“行了,让那个画师进来画像吧,老夫的活干完了,我就先回去了。”
陆丰不解;
“画师?哪个画师?”
郝仵作白了她一眼,拎着自个儿的工具箱走了出去。
宋文为她解释道;
“骆大人你有所不知,这张大人啥也不行,就画了一手好丹青,咱们衙门每回有不知道身份的尸体都是张大人画了像,再贴出去让人认领的。”
张修齐出身书香世家,没有遗传到张家做诗词歌赋的好本事。
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那张好看的脸和画的一手好画。
“原来如此,梁成圆,请张大人进来作画!”
梁成圆应了一声跑了出去,很快又跑了回来;
“骆大人,张大人说了,他受不了这些尸体,打死也不进来。”
“你跟张大人说,若是他进来作画,我今日陪他去烟雨楼喝花酒,再送他一坛,不,两坛钦阳城的梅花酿。”
烟雨楼是长安城青楼一条街的百花街最负盛名的花楼。
烟雨楼拥有京城最俊俏的姑娘和最擅舞、琴、曲、琵琶、诗文、点茶的手艺人。
那里的姑娘有卖艺卖身的、也有只卖艺不卖身的。
不少长安城的纨绔子弟都喜欢去烟雨楼听曲儿、吃茶、喝酒、看姑娘。
梁成圆又跑了出去,不多时,张修齐就捏着鼻子走了进来;
“此话当真?女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许反悔啊骆大人。”
京城里许多公子哥都会带自己的未婚妻子去烟雨楼吃茶听曲儿。
奈何张修齐身边都是些花柳女子,每每去都会被那些公子哥嘲笑一番。
刚入大理寺时,张修齐就央求陆丰陪他去烟雨楼长长脸,奈何当时陆丰没答应。
“今日若是能找到死者身份我就去。”
“一言为定。”
画像贴出去就得半日功夫,找出死者身份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张修齐倒似并不知道陆丰在打什么算盘,当即就让官差备好了作画用具,入定描摹了起来。
陆丰和宋文又在尸体旁研究了起来。
陆丰看着石柱上的绳结,自己伸手比划了一番;
“看尸体吊起来的高度,凶手应当与我身长差不多。”
宋文点了点头,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的肉坨;
“而且我觉得死者一定与凶手、或者死者的亲属发生了那种事,不然正常人怎么可能去割别人的……那个东西。”
陆丰想了想,觉得不对;
“可是,三个人都割了,总不能这三个男人同时跟相同的人发生了关系吧。”
宋文年前刚娶了妻,对男女之事自是懂得比陆丰多,他啧了一声;
“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小姐,这个就不与你细说了,总之呢,总有些人有常人难以理解的癖好。”
一旁作画的张修齐听到这二人聊到自己擅长的知识领域,赶忙插话;
“骆大人,这个我懂,我与你说。”
宋文看着张修齐轻佻的模样,瞪了他一眼;
“骆大人,别听他瞎说,走,咱们回去。”
“好你个宋文,我怎么就瞎说了,骆大人也老大不小了,再过两年就该许人家了,与她说说也没什么大不了……”
张修齐还在碎碎念念,宋文与陆丰早已经没了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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