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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阮汐笙一行人到达约定好的餐吧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已经把东西点好了，就等她们几个到了就可以上菜了。 “原意，你们怎么这么慢呀，我们都快饿死了。”开口抱怨的是原意在学生会的朋友。 原意朝对方眨眨眼，大方一笑：“早就说我们专业有课，让你们先吃，我们来了再加菜也行啊。” 餐桌另一边坐着的美女揶揄地笑：“那可不行，孟会长在这坐着呢，怎么会不等他女朋友。” 闻言原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朝孟羽然身上扑去，毫不避讳地在众人面前撒娇，“我就知道羽然最心疼我～” 孟羽然稳稳接住过分活跃的女友，试图把她从自己怀里拉扯出来让她坐好，但又实在经受不住她小孩子耍赖式的撒娇打滚，一时间手足无措。平时稳重的学生会长此刻竟然拿小女友一点办法都没有，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耳朵瞬间红透。 一对黏糊糊的情侣撒娇，让大家脸上都忍不住露出揶揄的笑容。 众人纷纷感慨也只有原意这样的娇艳大美女，才能让铁面无私的学生会会长破例，当众秀起了恩爱。 楼下酒吧今天借着末日噱头举办“末日方舟”主题活动，这群人早就订好了卡座要一起凑个热闹。 “你要不要另外喝点什么？”酒吧太嘈杂，颜澈和阮汐笙说话时像情人间耳语一样贴近。 阮汐笙不适地拉开距离，眯着眼摇摇头。 她随手拿起桌上的啤酒打开拉环，也不管颜澈听不听得见：“就这个就好。” 颜澈也不再多说，同样拉开一瓶啤酒，伸手和她手里那罐啤酒轻碰了一下。 他歪头一笑，盯着她漂亮的眼睛，慢慢地喝下手里的酒。 无声的暧昧在这个昏暗的角落悄悄蔓延。 阮汐笙单手拎着啤酒，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瓶身，在酒吧昏暗的灯光里凝视面前这个男人。 同样一双看狗都深情的桃花眼，让她对颜澈并不感兴趣，甚至有些抗拒。 先不提她并没有过多的时间花费在恋爱上，就论颜澈身上和另一个人相似的气质，总会容易让她想起一些难堪的经历。 招惹带刺的玫瑰只会让自己也被扎满浑身的刺，阮汐笙再也不愿意栽进同一种温柔陷阱里。 看了眼时间，她放下手里的啤酒，理理身上的裙子，朝颜澈比口型：“我去趟洗手间。” 阮汐笙对着镜子慢悠悠地洗手，借着哗啦啦的流水声，回忆原意那个末日 to do list 到底还有多少没完成的事项。 在她出神之际，身后突然传来“啪嗒”一声，阮汐笙分辨出是打火机点烟声音。 阮汐笙闻声抬头，在镜子里看见身后靠墙懒散站立的身影。 他剪了头发，比高中时要短，却也更显清爽。一张好看的脸蛋神色冷淡，看不出什么情绪，那双阮汐笙很熟悉的桃花眼此刻正掀起眼皮紧盯着镜子，好像在透过镜子观察她的表情。 发现阮汐笙正透过镜子和他对视，裴砚臣也不慌不忙，甚至叼着烟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容。 “好久不见，阮汐笙。”他吐出一口烟雾，镜子里他的脸瞬间被白雾模糊。 阮汐笙对这场相遇并不算太意外。 这家酒吧本就在裴砚臣学校附近，她早在得知这一消息时脑海就不受控地假设过重逢的场景，甚至已经模拟排练过嘴角的微笑。 但阮汐笙直到这一刻才发现原来假笑是那么困难，她的嘴角好像被胶水糊住了一样，根本没有办法牵起得体的弧度。 镜子里倒映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像一个从出厂就无法启动的机器人。 沉默，和水龙头里涌出的自来水一样，持续涌动。 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裴砚臣终于上前打破了僵局，他伸手关掉了她面前的水龙头：“不要浪费水资源。” 他利落地掐掉手中的香烟，将烟蒂扔进垃圾桶，然后打开旁边的水龙头认真把手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动作，他重新掀起眼皮，看向一直没有动静的她，声音里听得出抽过烟的嘶哑：“忘记我了吗？” 裴砚臣直视她的眼睛，仿佛在确认什么。 阮汐笙在他的视线下艰难摇头：“没有……好久不见。” “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那可真是让人伤心呢。”裴砚臣恢复那副漫不经心地调笑的样子：“和男朋友出来玩吗？” “嗯。”虚荣心作祟，阮汐笙强撑着点头。 她还没有忘记，裴砚臣这种级别的帅哥，身边向来不缺莺燕环绕。 裴砚臣闻言笑容更加灿烂，眼里盛满绚烂的光芒：“把他带过来认识一下，有机会一起出来玩啊。” 阮汐笙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裴砚臣口袋里的响起的手机铃声率先打断了这场对话。 “还在...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裴砚臣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他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今晚这个末日主题的重头戏要来了，我朋友催促我回去，我们走吧。” 阮汐笙脸色微僵，她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重头戏是什么，来之前她就看过群里的宣传，在她看来很无聊又俗套的三分钟灭灯接吻游戏。 世界末日的噱头，也只不过是给人一个放纵的借口。拿着一个得体的借口，去完成那些未尽的心愿，去亲吻心动的爱人。 裴砚臣没有给阮汐笙发呆的机会，他伸手轻轻握住她单薄的肩膀，径直推着她往外走。 阮汐笙的感官只停留在肩膀上那双并没有怎么用力的手，甚至没有留心裴砚臣到底把她带往何处。 还没接近人群，突然面前所有灯光和音乐都消失了，世界突然变得空洞和寂静。 阮汐笙没能听见身边人的呼吸和心跳声，只能依靠肩膀上那双手感知他的存在，她试图伸手去抓住那双手，犹豫几秒还是放下了。 “阮汐笙。” 黑暗中，所有感官被无限放大，变得更加敏锐。她清晰地听见这个低沉动听的声音在呼唤她，也听见自己因为紧张的而变重的呼吸声。 下一秒她陷入一个带有淡淡酒气的怀抱中。 阮汐笙分心嗅到他身上的酒气，判断出裴砚臣喝酒了，但不多，至少还很清醒。 扑通扑通。 这一次，她清晰地听见他略微急促的心跳声，和她并不平静的心跳声相呼应。 阮汐笙知道，裴砚臣正在顺应这场灭灯游戏，只是因为她刚好在他身边，所以现在他怀抱里的人是她。 那么，他们会接吻吗？ 阮汐笙很难描述自己想到这个念头时候的心情。 像一颗糖投入苦海里，接吻这个念头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沸腾起来。明知不可为的痛苦，却又忍不住幻想那一点点甜。 黑暗中，阮汐笙清楚感觉到不知道什么柔软的东西碰到她的额头，带着一点酒气的灼热。 意识到这是吻的那一瞬间，她的呼吸骤停。 “要不要背着你的男朋友，和我在一起？”带着恶意的调笑声在她耳边响起。 一片黑暗中，阮汐笙甚至能在脑海里准确勾勒出他坏笑时脸颊若隐若现的梨涡。 从很早以前，阮汐笙就知道拒绝裴砚臣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更何况，他的提议是她少女时期的幻想。哪怕是玩笑，亲手撕破自己曾经的渴望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但阮汐笙无比清晰地认知到，虽然他的提议并没有多少认真，但她仍然对他克制不住地心动。 可阮汐笙也清楚，她真的没有时间陪他谈恋爱，也承受不起分开带来的痛苦。 除去助学贷款负担学费，她每个月还有巨大的生活费空缺，这点钱对于成年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还要兼顾学业的学生，赚取这笔钱并不那么容易。她的日程表里永远排满密密麻麻的兼职工作，她是真的没有时间谈恋爱。 何况他们之间的阶级差距她一直记得，她辛辛苦苦一学期家教赚取的那点钱，还不够裴砚臣这种大少爷买双限量版球鞋。 她也并没有忘记，高中时期他和朋友在背后评价她的那句：“她挺可怜的。” 一个被可怜的人，有什么资本和时间，陪裴砚臣谈一场玩乐式的恋爱呢？ 面对裴砚臣并不带几分真心实意的邀请，阮汐笙只能摇头说不。 裴砚臣也没有勉强，反而真心实意地夸赞她：“你今天很漂亮。” 黑暗里，没有人看见阮汐笙悲凉又哀伤的目光，像一只被人珍爱地抱在怀里的破布娃娃，她蜷缩在她最贪恋的怀抱里，嗅着他身上混着酒气的柠檬清香，把这一切深深地刻在心脏里。 
点开手机发现才七点，但身旁的位置却是空的，伸手一摸还能感受到被子上残存的一点点温度。 阮汐笙有些纳闷，裴砚臣基本上每天都会保持 8 小时以上的睡眠，很少会有这么早起床的时候。 她走进餐厅才看见，穿着睡衣的裴砚臣正在慢条斯理地喝粥。 “你怎么这么早？” 裴砚臣颦眉，示意阮汐笙看她自己脚下：“你又不穿鞋。” 随后言简意赅地回答她上一个问题：“胃疼。” 阮汐笙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谁让你昨晚喝那么多？” 裴砚臣挑眉，好像在回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弯了眼角：“可我昨晚过得还不错。” 阮汐笙对这人的厚脸皮感到无语，也不愿意和他探讨昨晚到底过得怎么样，转身回房间穿鞋洗漱。 等她再次回到餐桌上的时候，裴砚臣已经吃饱了，正闲适地坐在位置上翻看手机。 桌面上是他为她盛好的，热腾腾的小米粥和煎蛋。 阮汐笙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开始吃早餐。 裴砚臣因为工作原因很少在家吃饭，更别提做饭了，她已经很久没吃过他做的饭了。 但是不得不承认，聪明人学什么都快，裴砚臣对做饭确实是有天赋的，上网看一遍菜谱就能做得有模有样。不像阮汐笙，明明从小学就开始做饭，结果到现在厨艺水平都只是把食物做熟，完全没有到会有人夸好吃的程度。 因为都有私人领域意识，他们婚后也没有请阿姨，只让钟点工每隔几天来清理一遍卫生。阮汐笙印象里裴砚臣从来没有问过她，平时在他不在家的时候，她都是怎么解决吃饭问题的。 “过几天就跨年夜了，阿凯他们攒了个局，你要不要一起来？”裴砚臣突然开口邀请她。 阮汐笙思索几秒，没有答应下来：“到时候再看吧。” “你有约了？”裴砚臣的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转向她，“如果是和原意她们，可以喊她们一起，也很久没见了。” “原意应该有得忙……我没说过吗？她准备结婚了。”阮汐笙顺势提起，“我年终报告还没写好...元旦后就要述职，时间其实挺赶的，到时候可能要加班。” 裴砚臣对原意要结婚的这段完全没有印象：“是吗？那结婚的时候你给她包个大红包。” 其实是说过的，阮汐笙确定她前几个月就告诉过他，她最好的朋友被求婚，她甚至还和他抱怨过不知道除了红包还应该送什么新婚礼物。 但显然裴砚臣完全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阮汐笙不置可否，只随意点了点头，瞬间失去继续进食的欲望：“我吃饱了，先去上班了。” 裴砚臣看了一眼阮汐笙还剩大半的早餐，没再说什么，任由她将剩余的食物端走倒掉。 阮汐笙换好衣服化好妆准备出门的时候，裴砚臣还是懒洋洋地坐在位置上看手机，完全没有要动弹的意思。 直到听见她准备出门的响动，他才掀起眼皮打量阮汐笙。 半长的头发被简单扎起，精致的五官化着恰到好处的清爽妆容，黑色的修身大衣内搭纯白色的牛津纺衬衫，浅蓝色的高腰阔腿裤衬得她腰细腿长，手上拎着一个经典款的通勤托特包。 阮汐笙不是那种抓人眼球的明艳大美女，而是知书达理的气质型美女，这种气质随着年龄增长愈发浓厚。要不是裴砚臣知道他老婆最爱看的是天雷滚滚的狗血言情小说，还真的会被她这副清冷的面孔唬住，以为她是热爱高雅艺术的文艺女青年。 阮汐笙是在门口鞋柜拿车钥匙的时候，看到鞋柜上的首饰盒子的。logo 是一个欧美的小众首饰品牌，据她所知价格不菲。 裴砚臣没提，阮汐笙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不是给她的。 阮汐笙瞥了一眼坐在那如老僧入定般的裴砚臣，犹豫几秒还是没开口，取下她的车钥匙开门离开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