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女首辅(凌棠薇温昱庭)全文阅读_小说大梁女首辅免费阅读(凌棠薇温昱庭)笔趣阁

zhusiwei 2023-07-22 20:40:49 36

连忙一把拦住她,拧着眉,对拂袖低声喝斥。
“这是我好不容易请回来的大夫,休得无礼。”
说完,面上又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姑娘,吾弟就在里面,我带你进去。”
“嗯。”
红缨冷言寡语,跟在他身后进去房间。
罗汉床上,周疏满脸通红,身体还不住地发着抖。
嘴唇苍白,带着点青紫,嗫喏着小声说着些什么。
一见她这样,周晖眼眶立时变得通红。
“阿辞……”
“他现在陷入了昏迷,听不见你喊他。”红缨替周疏把完脉,又熟练地从怀里掏出一包银针。
指尖捏着一根针,另一手托住她脖颈,把她扶起来一点,接着快、准、狠,将银针插入她大椎穴。
“他如今高热不退,我用针灸的办法帮他泻热。”
边说,边又迅速在她身上穴位扎了好几根银针。
看着逐渐安静下来的周疏,周晖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点,感激地望着她。
“姑娘,多谢你了。”
“不用。”红缨心情毫无波澜,眼神平静地望向前方,“我不是帮你,我是为了他。”
“他”指的是昏迷在床的周疏。
“如今湘州城内局势动荡,他是位好县令,我希望他能养好身子,继续为湘州城的百姓办事。”
她丝毫不隐瞒自己救周疏的目的。
也正因为她如此坦荡,周晖心里对她越发信任。
再次感激道:“不管姑娘是因何目的救人,周某都真心地感谢姑娘。”
两人说话间,床榻上的人突然眨了眨睫毛。
“唔——”
听到动静,周晖立即朝罗汉床上看去。
见周疏醒来了,欣喜不已,连忙扶着她半坐起身。
关切道:“阿辞,你醒了?感觉如何?”
因发烧的缘故,周疏嗓子嘶哑得厉害。
她吞咽了口口水,刚要说话,一旁的红缨接过话头,替她解释。
“他刚醒来,嗓子定是难受得紧,你就别要他说话了。”
“哦哦,姑娘说得对。”闻言,周晖恍然大悟地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喂着周疏喝下。
“喝口茶,润润嗓子。”
一杯茶水下肚,周疏喉咙没之前痛得那么厉害了。
她看向先前说话的红缨,面带疑惑。
似看出她眼里的疑问,红缨难得地向她解释,“我叫红缨,是个大夫,是你兄长请我来帮你看病的。”
“多谢红缨姑娘。”周疏向她点头致谢。
不知怎的,红缨脸色微微发红,别过眼,轻咳一声。
语气略显别扭,“不用。”
说完,一把扯过拂袖的手,“你和我下去给他煎药。”
走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周疏望着她扯着拂袖一起离开的背影,眸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辞?”周晖喊她。
闻声,周疏耷拉下眼皮,掩住眼里复杂的情绪。
再抬头时,双眸一片清明。
“兄长,小侯爷回来了麽?”
周晖摇了摇头,“先前你突然晕倒,我急着帮你去寻大夫,未曾注意过他。”
说完,他皱着眉,话锋突然一转。
“阿辞,你初为泗溢县县令,根基不稳,不如暂且收敛锋芒,待你站稳脚跟,再治那张茂安的罪也不迟。”
周疏昏迷时,并不知晓周晖为她寻大夫看病,却处处碰壁的事。
忽然听他提起此事,不由得奇怪。
“兄长,可是有谁和你说了什么?”
“并无。”周晖仍是摇头。
“那兄长为何突然说这种话?”
他一贯刚正不阿,瞧不上那些鱼肉百姓的贪官,今日却为何如此反常?
若说没有人和他说什么,她是不信的。
想到她昏迷期间可能发生了什么事,周疏又追问道:“兄长,可是我昏迷期间,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为泗溢县的百姓东奔西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是让她知晓,她所全心全意付出的百姓,却因惧怕权贵,而拒绝为她看病,她心里得多失望?多伤心?
周晖不愿看她难过,但周疏是何等聪明之人?
她只略一思考,便悟出了其中缘由。
“与我病倒请大夫有关?”
话已至此,周晖便没再瞒下去的可能。
他愤愤不平地点头。
“阿辞,那些医馆的人胆小怕事,枉为医者,一听说是你生病了,没一个人敢上门来为你诊治。”
“你忧心百姓,为了他们都累出病来了,可他们不仅不感念你的好,竟还如此忘恩负义,简直狼心狗肺!”

语气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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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激动处,脸涨得通红,胸脯剧烈起伏。
周疏安抚住他脾气,“兄长,我为泗溢县父母官,为百姓谋划奔走乃我职责所在,怎可以情义要挟之?”
更何况,那些人不敢和她走得太近,并不是惧怕张茂安,而是害怕孙垚。
一州刺史,是他们普通百姓得罪不起的。
两权相利取其重,两权相害取其轻。
她不怪他们。
她心中有大义,可以为家国天下牺牲自己。
可在周晖心中,她和家国天下一样重要。
叹息,“阿辞,以往什么事兄长都可依你,可在这件事上,兄长希望你能听兄长的。”
“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
“那张茂安已经盘踞在泗溢县多年,与当地世家大族皆有牵连,又岂是你一介小小县令可撼动的?”
“兄长,你说张茂安是地头蛇,那刺史大人呢?”她淡声提醒。
“张茂安再手眼通天,他也只是泗溢县的县丞,有县令和刺史大人压在上头,他又如何能翻天?”
他哪里想得到这一层?
周疏也并不奢望他能一下就想明白,继续向他解释道:“兄长,那些大夫,并不是因为惧怕张茂安才不肯给我来看病,真正让他们胆怯的,是湘州刺史——孙垚。”
当日一进城,周晖便悄悄前往李林老家了,直至半夜才回县衙。
后来又跟着周疏为泗溢县的灾民东奔西走,未曾见过孙垚一面。
陡然听她提起孙垚,还略迟疑了会,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他长什么样无果后。
倏地用力一拍桌子。
“既然他才是罪魁祸首,那你为何不直接让小侯爷将他给拿了?”
她这兄长,还是太过单纯了。
他能想到的事,她和温昱庭又怎能想不到?
先前她还疑惑温昱庭为何当众反驳她的话,如今仔细一想,倒明白了他的用意。
那扮猪吃老虎的狐狸,是故意逼她和他唱红白脸呢。
想到此,周疏藏在被子下的手用力捏了捏。
枉她自诩机关算计,今日却差点着了温昱庭的道,被他一激,险些未收敛住脾气。
以下犯上,无端捉拿地方官员,挑起百姓对官府敌意。
每一条,都够有心人在玄帝面前参她一本。
反之,若张茂安罪名成立,论首功,便是她周疏。
温昱庭这是在为她做嫁妆。
想明白前因后果,周疏呼一口气。
“我与小侯爷心知肚明,泗溢县瘟疫横行的背后主使者是孙垚,可若直接将他抓了,根本动摇不了他背后之人,他背后的人,只需直接将他灭口,一切便就死无对证了。”
“可若是我们只抓了张茂安,那孙垚必然担心他会受不了严刑拷打,将一切给招供,而孙垚背后的人同样会担心事情败露,给他施以压力。”
“届时都不需你我挑拨,孙垚为了灭口,自然会出手对付张茂安,到那时,张茂安这颗弃子便会为我所用。”
“主动将一切和盘托出。”
周晖皱着眉,努力消化她方才说得这些话。
好半晌,才傻愣愣地问:“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和小侯爷布的局?就连我也被你们给骗了?”
他问的是之前她和温昱庭争吵的事。
“非也。”周疏摇头,先前她也并没想明白温昱庭的用意。
直到她再三坚持,请求他一定要捉拿张茂安归案,而他脱口而出的“好”,才让她反应过来,自己被反利用了。
不过那些都已不重要。
“兄长,我将这一切告知于你,是希望你能收敛住自己的脾气,切莫耽误了大事。”
周晖脾气虽暴,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到底能分清轻重缓急。
他面色凝重地点头。
“阿辞,你放心吧,我知轻重。”
“那就好。”
兄弟俩把话说开,周疏又想起先前见到的红缨,对他问出自己心底的疑问。
“兄长,既然湘州城内无一大夫敢为我来瞧病,那红缨兄长是从何处寻来的?”
提到红缨,周晖一脸感激。
“阿辞,说到这个,你今日生病,可多亏了红缨姑娘医术高超。”
他绘声绘色地讲述完,自己是如何为他满城地寻找大夫,处处碰壁后,又是如何在心灰意冷,失望至极时遇到了红缨。
末了感叹了句。
“这红缨姑娘人看着虽冷,但心地是极好的,若不是她,阿辞你今日怕是要从鬼门关走一遭了。”
闻言,周疏也若有所思地点头。
“是啊,她出现的时机,真巧。”
周晖没听懂她的言外之,还傻乎乎地认同她说的。
红缨正好和拂袖煎了药过来。
刚走至门边,便听见她这句话。
她一向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划过一抹暗色,随即便恢复如初,和拂袖一起端着药,进门了。
见到她来,周晖还兴冲冲地向她说起,方才自己和周疏提到了她。
红缨不动声色,“周大人和周公子说我什么呢?”
“我和阿辞夸你医术高超,是个心怀天下的好医者呢。”
“红缨不过是做了所有医者分内的事罢了。”她宠辱不惊地说道。
周晖却觉得她太过谦虚,“红缨姑娘,你太过谦虚了。”
“若不是你,阿辞怎能这么快就退烧?先前我瞧着,她都快烧糊涂了,幸好有你用针灸帮她泻热,这才让她醒了过来。”
拂袖端着药碗,说起周疏昏迷时的情况仍一脸后怕,也跟着附和说幸好有她。
周疏病恹恹地半躺在床榻上,在周晖和拂袖话落后,同样对红缨表以感谢。
面对周疏时,红缨那一向云淡风轻的脸,难得地泛起了红。
她眼波流转,状似害羞一般低着头。
瓮声瓮气。
“你是个好官,我敬重你,为你治病我心甘情愿,不用谢。”
说完,她扭头又离开了。
周晖与拂袖为她这令人摸不着头脑的举动差点惊掉下巴,瞠目结舌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
不确定地问周疏。
“阿辞,方才红缨姑娘是害羞了吗?”
周疏同样有些震惊,她微微失神道:“或许是觉得房子里太闷了吧。”
她答非所问。
引得周晖侧目看来。
拂袖却好似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也羞红着脸,频频拿眼偷觑周疏。
周疏端着药碗吹凉,感受到拂袖灼热的目光,无声地叹息一声。
“拂袖,不可胡乱猜测,平白污蔑红缨姑娘清白。”语含警告。
拂袖并没被她的话吓住,反倒越发来劲,笑嘻嘻道:“公子,拂袖可还没说什么呢,您就开始护着红缨姑娘了,依拂袖看,不是我胡乱猜测,污蔑了红缨姑娘清白,是公子您心猿意马呢。”
她这话说得大胆。
饶是周晖反应再迟钝也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
脸色陡然一沉,“休得胡言,你再敢私下议论公子,仔细我扒了你身上这层皮。”
他常年习武,身上戾气重。
此刻板着一张脸,无端令人生畏。
拂袖不敢再胡言乱语开周疏的玩笑了。
吓得跪地求饶。
“大公子、公子,拂袖一时失言,还请公子责罚。”
药已经放凉了,周疏一口气喝完,嘴里满是苦涩,连忙又捡了颗蜜枣含进嘴里。
她右边脸颊鼓鼓的,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
“好了,今日之事先给你警告,以后这话不可再乱说了,若要再让我听见,少不了你一顿板子。”
“你先下去吧。”
此事被她如此轻飘飘放下,周晖心有不满,若不好生教训,这丫鬟以后说不定还得坏事。
他再要出声训斥,被周疏给拦下了。
见状,拂袖不敢逗留,连忙端起药碗,逃离了这里。
温昱庭带人冲进刺史府时,孙垚与张茂安正在后院悠闲地听曲儿喝茶。
他身着玄色劲装,骑在高头马上,身后跟着数十名训练有素的士兵。
整齐划一的步伐,立时将刺史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门房被这一阵仗吓了一大跳。
他刚要转身进去禀告,就被温昱庭命人给抓了起来。
只见他翻身下马,沉着脸,一脚踹开了刺史府大门,率先进去。
身后小兵们披甲执锐,步伐整齐,所到之处,丫鬟小厮皆吓破了胆。
抱团缩在一块,身子颤抖个不停。
“孙垚与张茂安呢?”声音冷厉。
被吓破胆的丫鬟,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着指了个方向。
“在,在那。”
“走。”温昱庭抬手朝身后的小兵一招手,顺着丫鬟指的方向走去。
穿过长长的回廊,再经过一处假山,来到一处圆形拱门前。
温昱庭带人刚走至门外,就听到了咿咿呀呀的唱曲儿的声音。
他眼里浮起一抹浓重的戾气,周身气势霎时冷了下来。
只见他阴翳着眼,朝身后的小兵做了个动作。
小兵们看懂他的手势,互相对视一眼。
接着——
只听一阵金属撞击声,数十道急促的脚步声。
戏台上唱曲的伶人见此变故,“啊——”
尖叫着,如受惊的鸟群,一哄而散,躲进后台去了。
而孙垚与张茂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温昱庭带来的人给压住了。
“小侯爷,您这是何意?”
孙垚微眯着眼望着温昱庭,眼里毫无惧意。
温昱庭勾起一抹冷笑,笑意不达眼底。
“孙大人,本侯今日是以湘州巡抚的身份前来,捉拿张茂安归案。”
话落,张茂安顿时被吓得屁滚尿流。
他哭丧着一张脸,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救地看向孙垚。
“孙大人,下官是被冤枉的,您要救救下官啊。”
“张茂安,你这是想把孙大人也拖下水?”温昱庭凉凉地补刀。
闻言,孙垚面色十分难看,紧咬着下颌,一言不发。
衣袍被张茂安紧紧拽住,他黑着脸,用力扯了两下,没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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