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不出去的苹果(江凤仪)是哪部小说的主角-逃不出去的苹果(江凤仪)全文无弹窗完整版阅读
江风夷被一种危险的直觉击中,那人也许就在她家里。 入住之前,江风夷就在论坛上读过了这间房子的“灵异”传闻。她笃信这要么是以讹传讹,要么是真有人在捣鬼,至于真相,传故事的人不探究,置身故事的人不在乎。 如果今天她抓住那个人,或许就能改写星光小区 301 房的故事。 她把钥匙卡在拳头中,尖头那一节露出指缝,蹑手蹑脚上楼,站在门外的黑暗里等待。里面一片寂静。 她又等了几分钟,再开门、开灯。 客厅的大灯扑闪几下,彻底熄灭了,室内一片漆黑。 她打开手电照进去,发现饭桌上多了对手的信物:一只湿漉漉胖乎乎的死仓鼠,淹死的。 江风夷哑然失笑。 如果换作她恐吓别人,至少弄一条死蛇,一颗斩下来的马头,几斤血淋淋的牛心……怎么都不会是一只宠物市场买的仓鼠,而且连下手砸死的勇气都没有。 她拧开锁舌防止门被关上,敞着门走进去找人。 没一会儿,楼道传来脚步声,二楼的灯又亮了,她抓起西瓜刀一路追下去,迎面遇到一高一矮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小学生被她吓了一跳,哭喊着转身去抱他爸爸。 昏暗的路灯下,江风夷看清父子两,他们汗涔涔的,背上还背着羽毛球拍。 那男人也看清了江风夷手里明晃晃的西瓜刀,大骂起来:“神经病啊?大晚上出来吓人!” 她知道是自己不对,默默转身上楼。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还是要上班。 新客户叫小陶,是一个被截肢的女孩,17 岁,棕发挑染了闷青色,头顶新长出一的大截黑像一种另类的秃。听说脾气不好,此前换了好几个护工。 小陶让江风夷想起姐姐,她也喜欢染发,纹身,印象中的模样永远停留在十六七岁——当然,也和姐姐一样显得很嫌弃她。小陶从来不和江风夷平等沟通,只有单向的要求和命令。 她的主治医生姓李,因为被护士称作“主任”,江风夷估摸他的年龄得有四十岁,但他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脸庞白净,举止风雅。每次他来病房,小陶就像冬天晒到了太阳,神情都变得明朗许多。 病床雪白,小陶和她凋零的头发一起窝在床上玩手机。李医生一进门,她立刻把头发全拨到身后,放下手机认真听他说话。 李医生离开前,江风夷问他:“李主任,你认识江望第吗?” 他摇头。 她观察着他的表情,又问:“那你是哪个学校上的大学?” 他莞尔,狭长的眼睛望着她:“怎么,觉得我不专业?” 她笑了:“不是,随口一问。” 他说:“我 03 年从槐北医科大毕业,还有什么问题吗?” 她笑着摇头。 李主任离开后不久,小陶骂了一句“神经病”,江风夷知道她是在说自己,假装没听懂,起身把轮椅展开:“谨遵医嘱,出去晒晒太阳吧。” 小陶不作声。 江风夷叉开腿半蹲下去,扎个稳当的马步,把小陶横抱起来放在轮椅上。缺少两条腿的小陶轻得像一片羽毛,重重落在江风夷的心上。 室外阳光普照,康复科大楼前的小广场上只有几个病人在散步。不论江风夷说什么,小陶都闭着眼装哑巴。她目光向下瞥,看到小陶的头顶被阳光晒着,裸露出许多皮肤。江风夷故意刺激她:“你脱发了。” 小陶第一次搭腔:“关你屁事,管好你自己。” 而这语气简直是江望第的复刻版。江风夷不禁勾起嘴角:“我姐小时候和你一样,喜欢折腾自己的头发。” “一样……”小陶冷笑,“她也截肢了吗?后来的人生完蛋了吗?” “她 17 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失联了,我到现在也没找到她。” 一只断线的风筝从白色大楼后方飞起来,两人都抬头看,苍穹之下,它享尽泥地上众生的仰望与艳羡,悠闲自在地飘浮。 一阵柚子树叶的淡香飘来,江风夷转过头看,丁闻易正从她身边经过。他是医院的总务科长,当初考核面试她的人之一。她两颊发热,移开目光看远处奔跑的孩子。 “小江,上午好。”丁闻易主动说。 “丁科长好。”她握紧轮椅,手心一阵阵出汗。 “最近工作怎么样?” “还行。” 他阔步走向行政楼,一个哭丧着脸的男人正在角落处等他。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声调越来越高。“渎职”“招妓”这些戏剧性的词语钻进江风夷和小陶耳中,两人都转过头,好奇地盯着他们看。 挨骂的人一言不发,看起来好像要哭了。 过了一会儿,丁闻易做总结:“明天你不要来了。” “小丁,这,这真的不至于吧。”挨骂的男人第一次开腔,“我妈马上要第二次化疗了,你辞了我,等于是杀了我妈。” 丁闻易没被他打动。那人怒气冲冲地走了。 小陶抿着嘴笑道:“你怎么会暗恋这种人?” 江风夷一愣,满身的汗都烧起来:“谁说我喜欢他了?” “你的呼吸变紧张了。”小陶抬起头看她,“脱发之后头皮很敏感的。” 这场戏落幕,天色变暗,空中刮起气味青涩的风。江风夷推着小陶往回走,在花圃旁听到奶猫叫。江风夷停下来,学着猫叫“喵”了一声,花圃里那个黑白毛团就急切地朝她滚过来。 “我不许你过去帮它。” “为什么?” “你以为你帮了它就会好吗?死了对它来说才是解脱。” “莫名其妙。”江风夷咕哝一声,最后看一眼猫,把轮椅朝住院部推。 走了一会儿,她听见身后有人发出假装嘬奶的声音,转过头看,丁闻易正跪在地上撅着嘴逗猫。 发现被两个女孩望着,丁闻易有些尴尬,朝她们干笑两声,提溜着猫匆匆走了。 回到病房,小陶刚躺下没多久,外头就下起了震天响的暴雨。江风夷站在玻璃窗前看雨点朝自己扑来。那只熟悉的风筝不知何时被吹回,打落在楼下高高的玉兰树上,羽翼全淋湿了。 床头柜上的手机警铃大作,发出“看护区有人体移动”的提示音。江风夷飞快抓过手机,打开监控检查。 小陶瞪着天花板:“变态,你在监控谁?” 江风夷目不转睛:“变态。” 小陶按捺不住好奇心,坐起来向她这一侧挪了挪,和她一起看手机屏幕。 灰暗模糊的画面里,一个周身黑衣的男人梦游似的在她家里游荡,各个房间的监控接连发出提示。 “这是我租的房子。”江风夷说,“07 年发生过命案,他们说这里闹鬼,鬼才信。” 小陶抬起眼皮,用另一种目光看江风夷。她坚韧成熟,有时赌气顽皮又像个小孩。画面动起来,小陶低下头继续看。那个男人把一笼子螳螂倒在卧室的床上,抖了一抖,在屋子里打转,最后站在那片色情的墙绘前,双手开始奇怪地耸动—— 小陶:“他在干嘛?” 江风夷连忙转过身把手机翻过去,不让小陶看。 小陶一下反应过来:“不就是手冲吗?大惊小怪。” 江风夷转过脸看她,两人的脸都从耳根红到了脖子,四目相对,忍不住一起笑出声。片刻,小陶正色道:“他不会就是凶手吧?那你岂不是很危险?” 江风夷露出幼稚自满的笑:“山人自有妙计。” 雨一直下到晚上七点,江风夷下班了,站在医院大门口看雨。 天色昏黑,一个影子从身侧靠近她,她朝另一侧挪了挪,那人似乎没走。她感觉不对,转过脸看他,是丁闻易。他笑着,眼睛弯弯的,殷红的薄嘴唇说了句什么。 江风夷摘下耳机:“你说什么?” 他掀开挎包的盖,给江风夷看里面的小猫:“我把它带回家,你就不用担心了。” 江风夷点头,又戴上耳机。他问:“听的什么歌?” “天涯歌女。” “上海复兴方案的?” 被他猜中了?还是听见了?江风夷挤出一个客气的笑。 他又说:“我伞借给你吧,我开车来的。” “不用,我有伞。” 江风夷只是想等雨停,方便骑单车回去。眼下被丁闻易逼得心跳加速只想逃离,她掏出伞就走进雨中。水涌进鞋里,脚步变得很沉,江风夷走出去几十米,悄悄回头看,他已经打着伞走向了停车场。 她躲进一旁的便利店,在屋檐下换上水鞋,大脚指从袜子破洞处挤出来一个圆脑袋,她低头看,笑道:“就你顽皮。” 最后还是骑车。她湿漉漉地走进小区,刚过大门,就看见雨雾中一个鬼魅似的白影迎面而来。那人手提一个无纺布袋,白 T 恤上黑蝙蝠的图案随着他的脚步浮动,要飞出来似的。 江风夷认出那只黑蝙蝠,知道他是闯进自己房子里的人。黑色外套大概被他藏在了手提袋里。 她加快步伐,迎面撞上去。 两人撞了个满怀,江风夷跌坐在地,他撑住伞连连后退:“你没事吧?” 江风夷抬起头,看清了他的脸。 在雨雾中对视的刹那,男人愣了一下,伸出手拉她。 江风夷用力抓住他的手,站起来,指着自己的眼睛大声说:“不好意思,我近视眼,雨太大了。” 他躬着身子匆忙向门口走去。 她站在雨中目送他走出小区,跟上去和保安室里的人攀谈。门卫说那是老章,以前住在这个小区,所以经常来找朋友喝酒。“他以前就住在你家对门呀——”门卫说着,发现说漏嘴,被烫了舌头似的缩起脖子。 302 原来的房主叫章程亮,几年前搬走了,现在是他侄子独居在那儿。 “我不介意的。”江风夷微笑,“整个星光花园的人都知道我住哪里。” 回到家,螳螂群正往窗户方向逃窜,绿油油沉甸甸地挂在纱网上。江风夷先洗了个热水澡,不紧不慢地开窗放生,最后朝他已经清理过的墙角喷消毒液。 李禾问:“看出什么不一样了吗?” 孙见智:“二单元一共七层楼,13 户,当年凶案发生后,十户人都在一年内搬家了,只有他和一对顶楼的老夫妇留下来。可他就住在 302,竟然一直待到 2011 年才搬走。首先,他经济还算宽裕,应该不是钱的问题;其次,当时他的小孩三岁,就算为孩子考虑,也不应该继续住吧。” 李禾:“有的人就不信这个邪。” 孙见智把颀长的食指按在屏幕上,指着他胸口刻有“丙火”字样的平安符:“这种平安福要算过八字喜忌再去道士那里买,这人大概率是迷信的。别人不搬没什么,他住对门,不搬就说不过去了。” 李禾:“这你也懂?” “得去找他一趟。”孙见智抓过笔改日程,一边问,“江风夷的资料你找到了吗?” 李禾挠挠头:“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我找不到她的资料。” 孙见智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他。 李禾继续道:“她应该是用了假名字,等我有空了去医院问问。” 孙见智目光里的疑惑变成了批判,她不知道李禾这种废物是怎么当上警察的。李禾被她看得有些尴尬,双臂不自觉收拢起来:“怎么了嘛?” 孙见智:“你不是认识房东吗?她租房子不交身份证?” “对噢。”李禾坐回去,“你看你这几天带着我东奔西跑,累得我脑子不清楚了。” 孙见智瞪他一眼,继续翻资料。 301 窗帘捂得严严实实,江风夷布局的监控中一片昏暗,铺满噪点,章程亮老鼠似的摸进画面中来。 白天江风夷都在医院,他观察过她的作息,放心地打开灯。 这房子和十年前并没有太多分别,他抚摸着那面令人目眩神摇的墙绘,一路走到育婴室,叹息予华还没来得及在这里留下她艺术的痕迹就含恨离世了。他站了一会儿,第一次注意到白板上的内容:红线如蜘蛛网,连结许予华和一个陌生女孩的照片。 江风夷在找什么人? 章程亮凑近看,那个陌生女孩没有名字,只有一个代号“你”。 他目光顺着红线慢慢找,发现自己的名字和照片赫然在列:嫌疑人 2 号,章程亮。 腋下像打开了水龙头,哗地喷出急汗。他抓起海绵擦一把抹掉自己的名字,转身要逃,转念一想这是掩耳盗铃,又折回去,用笔描着原来的笔迹重新写上自己的名字,又用衣角抹去马克笔上的指纹。 这可怎么办才好。他六神无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沉思,目光落在桌面雪亮的西瓜刀上。 门外,江风夷手提一只五斤重的大西瓜,正掏出钥匙开门。 没想到江风夷会在这个时间回来,他抓起刀冲进育婴室,走投无路时钻进了床底。 客厅的灯光照进来铺在章程亮脸上。忘记关灯了。 他嗓子眼发堵,感觉自己要吐了。 江风夷抬头扫一眼白晃晃的灯,把西瓜搁在茶几上。 光洁的瓷砖地面上,章程亮看见她的双脚慢慢靠近,可疑地在床边徘徊,袜子的蓝色线头清晰可见。他屏住呼吸,握紧手里的刀。 片刻,那双脚向后退,她的脸带着一头长发猛地垂下来,大眼睛瞪着他。 他吓得一哆嗦,后脑勺咚地撞上床板。 “出来吧,章程亮。”她起身走去客厅。 他爬出去,半个身子都是灰:“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放心。”江风夷瞥他一眼,“我也杀过人,不会告发你的。” 他愣了一下,发狠道:“那张白板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什么人?” 她面无惧色:“你和许予华什么关系?” “关你什么事?!”章程亮大吼,唾沫星子飞溅在她脸上,“你妈的!我现在就杀了你!” 江风夷冷笑:“小陶,来会一会我们章哥!” “章程亮,你好哇。”一个生脆的声音响起。 章程亮循声看去,电视柜上方的电蚊香液闪烁着红光,他的脸色一下僵成冻猪油。 江风夷说:“监控每个角落都有,你在卧室做的事我也存到硬盘里了。” “你想怎样。”章程亮两腿发软,一路萎缩下去,蹲坐在地上。 她伸手拿过刀,故作镇静地切西瓜:“你为什么装神弄鬼地吓人。” “我爱予华。” “你想用这四个字打发我?”刀只碰一下,瓜就在喀的一声中裂成两半。她手起刀落分了四瓣,递一片给章程亮。 他双手捧瓜,好像抱着一个婴儿:“一开始我是担心没人管她的花。因为予华很喜欢她的花草,这你不知道吧?我偷偷进来浇水,那天晚上被楼下路过的老头看见了……就是,他眼睛不好使,以讹传讹,说成这里有鬼,我就顺水推舟借坡下驴了。我什么坏事都没干。” 江风夷:“阳台上没看到有植物。” 他点头:“搬回我家里去了。” 她语气加重:“那你还来?!” 他吓得一激灵,面露哀求:“我不想你们替代她,她那么浪漫,那么才华横溢,这房子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我只剩这么一点回忆了,求你不要夺走好吗?” 江风夷忽然觉得他可怜:“你知道卧室那些画是赵平原画的吧?” 章程亮愣住了:“什么?” “画下面有署名的。”江风夷没觉得感动,只一阵反胃,“案发那天你在家吗?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2007 年 8 月 12 日,许予华在家休暑假。 章程亮和他老婆吵了一架,扔下店里的活计,回家躺到沙发上午睡。大概是两点半的时候,小区里静悄悄的,他听见有人敲许予华家的门。邮递员经常这个时候上门,没什么稀奇的。 他听见门开了,许予华和那人说了几句什么话,后来门又关上了。 下午四点多,他昏昏欲睡时,听见对面的门又开关了一下。他以为是许予华出门,就趴在阳台上往下看。等了半天也没见人,他又躺回去。 直到晚上,楼下停了几辆警车,他才知道出事了。 “当时警察最先怀疑的是赵平原的同事,为什么?”江风夷问。 章程亮神色恍惚:“予华是很好的人,她不会跟人结仇。” 西瓜汁快干涸了,在指缝间黏糊糊的。江风夷问:“那天你在阳台上看见谁了?” 章程亮:“楼下很多人,但是没一个是从楼道里走出去的——” 江风夷盯着他:“你的意思是,他是楼里的住户?”她清楚这楼只有底下一个出口。 “是我们这五栋楼里的。”章程亮乌黑的眼珠子转向她,“楼顶的天台,你去过吗?这里五个单元是连起来的,他可以从天台爬回自己家,只要上面的门没锁。” 江风夷心跳加速:“你见过那个女孩吗?我贴在白板上的,她叫江望第。” 和楼下大爷大妈的答案一致,章程亮摇头:“没,她是谁?” 江风夷有些失望:“这五个单元的居民里有没有医生?或者在医院工作的?” 章程亮:“除了赵平原,没有医生。我整理了一份笔记,是这五个单元的居民资料。如果你想看……” 江风夷知道他想谈条件,径直道:“我对警察没什么好感,所以只要你别做得太过分,我是不会告发你的。” 章程亮把那片被他摸热了的西瓜放在茶几上,直起身,把微鼓的肚皮挺起来:“你等我消息,我老婆不在的时候你再过来,去我店里跟我见面,在那里看笔记。你有我的视频了,我提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江风夷答应了。 章程亮要出门时,江风夷想起另一件事:“我家钥匙?” 章程亮头也不回:“我没有你家钥匙。你也别费那个力气换锁,你换什么锁我都能开。”他说着,甩一下不多的头发,手插裤兜离开了。 医院里。 江风夷把小陶指定购买的那份零食重重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抽出纸,从额头一路擦到脖颈和胸口。 “你嘴好叼,知道我为你这个什么巴骑了多少公里的电单车吗?” “内江板板桥油炸粑粑!”小陶嬉皮笑脸,“这是你欠我的——我说,我还以为章程亮是凶手,没想到他居然不是!” 江风夷食指碰了一下嘴,示意她小声:“他不见得干净,我最开始诈他话的时候,他可没有立刻否认。” 小陶又有些害怕:“那你还要去见他。” 隔壁床的病友好奇地插嘴:“你们在说什么?” “电视剧。”小陶朝她笑了笑,抓过纸盒,用竹签挑着粑粑吃。 “什么电视剧?我也想看。” 没有人回答她。江风夷手摇蒲扇,站在窗边,呆呆地望着楼下出神。 小陶吃了几块,琢磨起江风夷来。 她的脸说不上精致,因为气质忧郁,让人觉得生动美丽,微风一阵阵拂动她的头发,睫毛像蒲葵叶子落在浮动的湖面,青黑泪沟也是湖岸植草投下的浅浅阴翳。 小陶说:“你在看丁科长吧?” 江风夷转过脸:“胡说。” 小陶暧昧地笑了:“上次我妈带我下楼遇到他了,我妈说‘这小伙子真不错’。” “然后呢?”江风夷眨巴一下眼睛,转过头去继续看。 他刚结束和一个人的对话,阔步走进玉兰树底,时隐时现,最后消失在大楼白色的屋檐下。 小陶笑眯眯说:“这些天你下楼总是往行政楼那边走,还东张西望的,一看见他就是这个心虚的表情。” 江风夷头也不回:“你少看那些推理小说。” “到时候我搬去康复科,你就能天天看见他了。” 江风夷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低头胡乱翻手机。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主动说:“估计他早就有女朋友了。” 小陶嘴里嚼着东西,黏糊糊道:“好姐姐,下回帮你打探打探。” 江风夷笑了:“你跟他又不认识,好意思打听?” 小陶白眼一翻:“我告诉你,断腿的好处来了,我现在说什么过分的话别人都得原谅我。” 江风夷彻底放下手机:“以前我姐姐喜欢隔壁班的一个男孩,抓着我,让我去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说我是小学生,反正童言无忌。我觉得丢脸死了。” “后来呢?他们好上了吗?” “具体发生什么我其实不记得了,我姐也不爱和我说这些。”江风夷仔细回忆那个场景,姐姐扎马尾辫,站在高大的扁桃树下,穿的是江风夷最喜欢的那套运动衫,淡蓝色的,裤腿带着两条笔直白线。 那个男孩子——江风夷突然从记忆的角落里把他翻了出来。 他叫周世嘉,不记得听谁说过,中考之后他去了槐北念高中。姐姐失踪那年是高二,如果她来槐北,应该会联系周世嘉吧? 江风夷打开 QQ,联系以前在交阳的同学,寻找周世嘉的联系方式。 小陶凑过来看了一眼,颇为惊讶:“你心态很年轻嘛,居然会用 Q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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