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花魁最新免费小说(聂书舟白苏)全文大结局-聂书舟白苏今日已更新最新章节
「砰!」 胡大人的声音被房顶垮塌的声音盖过。 柴房垮了一半,烟尘四起,房间里多了三个黑衣人,像传说中的……暗卫。 胡大人一瞬面如死灰:「你,你们是谁?」 他的话音落,外面又传来「砰」「砰」两声…… 家丁们如鸟兽散,狂奔着喊着: 「大人,大人,不好了!」 「门被轰了!稀巴烂了!」 「好多官兵,呜,拦不住啊……」 胡大人摇摇欲坠,看我爹的眼神恨不得弄死他。 12 片刻后,一大群人围了过来。 柴房外的院子,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有人提着灯笼,有人举着火把。 为首之人穿着便服,身材颀长,脸色铁青,手里捏着个东西,像是刺绣。 身边挨他最近的人全是紫色官袍,紧接着是绯红色……再后面是御林军、侍卫、衙役混合着。 胡大人看见来人,双股颤颤,就差一包尿下去了。 「皇……皇上……」 胡大人扑通跪下。 我爹和聂夫人恨不得晕死过去,匍匐在地上抖得跟筛糠似的。 这……这是标准爽剧啊! 我重生回来啥都没做呢,我娘就 hold 住全场了! 我热血澎湃,正崇拜地看着我娘,只见皇上已跨过柴房废墟,径直朝我娘走来。 他亲自解开我娘身上的绳索,再脱下自己的袍子,披在我娘身上。 「夜里冷,别着凉。」他的声音温柔。 我娘朝我看了一眼,有些担心的样子。 皇上身后的紫袍大员毫不犹豫脱下官服,裹在我身上,还把我抱了起来。 我惶恐,我披的可是正一品的官服啊! 抱我的人不是刑部尚书,就是大理寺卿,还叫了我一声「小公主」! 胡大人一家被这声「小公主」吓得半死,一个个比我更惶恐,浑身抖得像筛糠似的,恨不得在地上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豆大的汗珠从额上落下。 我娘也在轻颤。 皇上就蹲在她面前,看着她颤,仿佛觉得很有趣,吸着腮帮子笑了下,这才把我娘拥入怀里,轻声安慰: 「好了,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是朕不好,朕来晚了……」 官员们低垂着头,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很好地诠释着「这不是我能看的」。 我胆子大,下巴放在抱我之人的肩上,好奇地看着我娘和皇上。 我娘脸上有污渍,不知什么时候蹭的。 皇上伸手,用指腹给她擦了。 「事情办完了吗?」 「没。」 「早说了,交给朕,你非不听,还差点出事!」 「我也不想,可我没想到,偌大的侍郎府,连区区 3000 两都想赖。」 皇上只「嗯」了一声,用了一点点上扬的语气,瞟了胡大人一眼。 胡大人忙不迭地吩咐人去库房取银子。 「等一下。」说话的是抱我之人,「3000 两银子,按借出年头算,利滚利,利息怕不少。」 我啪啪啪鼓掌:「嗯嗯嗯!有道理!」 当年,拿走我娘半生积蓄的人是我爹,胡大人压根不知真实数据是多少,更不知 3000 两已包含 1000 两利息。 这会儿为了活命,牙齿一咬,吩咐下人: 「拿 6000 两过来。」 随即又朝皇上磕头,声音压低,生怕吓到我娘, 「多余的,就当给姑娘压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姑娘不要怪罪。」 我娘笑笑,挑眉问: 「不用派人教我规矩,送去你房里伺候了?」 胡大人刚恢复一点生机,这会儿再次吓得瘫软在地,撑着一口气,咬牙切齿: 「是小的识人不明,选了聂书舟那个混蛋做女婿,都是被他坑的!小的这就派人把他赶出去!」 胡大人话音刚落,两个家丁打扮的人,一左一右架着我爹的胳膊,像拖尸一样,把他往外拖。 聂夫人匍匐着,一个屁也不敢放。 我指着我爹,朝皇上的方向控诉:「他骂我小杂种!」 皇上再笑,拉着我娘从地上站起: 「难得出晓朝我告状,来人,杖责 30,御林军来打。」 御林军打,意味着军棍。 这 30 棍下去,我爹的小命,怕是基本没了。 我很兴奋,恨不得申请旁观,便伸长脖子朝外看着。 「出晓……」皇上朝我走来,「你今天好像没叫人,你该叫我什么?」 我:…… 我没有现世的记忆,我所有的记忆都来自上辈子。 别说叫他什么,就连他的存在,我也是在两炷香之前才知道。 我的眼珠子转了转,尝试着喊了声: 「爹?」 皇上大笑,眉眼间全是愉悦。 我娘抚额,纠正道:「是干爹!」 我鼓了鼓腮帮子,天真道:「不都差不多嘛?皇上爹爹最好了!」 皇上笑得更开心了,他指着我,对我娘说:「看见没?比你聪明!」 13 6000 两银子很快送了过来。 现银。 50 两一锭的银元宝,整整 120 锭。 由 12 个下人端着 12 个托盘,齐刷刷站在柴房。 胡大人和聂夫人依旧匍匐在地,我爹的惨叫从院子里一声声传来。 皇上从托盘拿起一块银子,在手上掂了掂: 「朕记得胡爱卿祖上只是个卖画的,而户部侍郎的月俸不过 50 两,你这是一口气拿了 10 年的俸禄……你们胡家,这么多年不花销的吗?」 一句话出,别说胡大人了,柴房里只要和胡家有关的,所有人齐齐跪下。?l 胡家完了! 皇上随手把银子往托盘上一丢,眸光冷冷: 「这户部……果然养人!」 简简单单一句话,色变的不止胡大人,在场所有穿官服的人,都不着痕迹看了身边人一眼。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便是这一句,开启了大周三年反腐之路。 14 那天,皇上原计划是带我娘回宫,可他老人家这趟出来,动静太大,整个京城差点掘地三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猜想,为了让我娘的身份合理化,也应我娘的强烈要求,我娘暂时在侍郎府住下了! 以胡大人堂妹的身份。 皇上把只绣了个鸟头,落在地上被茶水污染了的刺绣还给我娘。 「依朕看,苏苏绣的是鸳鸯!」 「是孔雀啊!」我娘指着孔雀头顶那三根羽冠,小声说。 「不,是鸳鸯,这是雄鸳鸯的羽冠,而且,是给朕绣的!」 如此笃定的语气。 我娘略无语,一副「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对」的模样,皇上哈哈大笑,再次把我娘揉进怀里,朗声道: 「待钦天监算好日子,朕亲自接你进宫!」 15 一句话宣告了我娘未来宠妃的地位。 我们在侍郎府住着,那是水涨船高,京城好些大员都派人送来了礼物。 胡大人更是把我娘当菩萨供着。 他现在既得罪了皇上,又触犯了律法,唯一想要保命的方法,就是抱住我娘的大腿。 聂夫人满头纱布,每天早请安晚问候的,一口一个「姑姑」。 「我可没这样的福气,有你这样的大侄女儿!」 我娘喝着茶,看着正在行礼的聂夫人。 聂夫人笑了笑,不等我娘开口,径直起身,坐在我娘旁边的椅子上: 「姑姑说笑了,咱们胡家,往后可要指望您了!」 说话间,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当然,我这是谦虚的话。 不谦虚的话,你说得确实没错,你没这个福气!我们胡家,虽说往上只是卖画的,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哪像你,迎来送往……」 她故意顿了下,暗示我娘出生。 我娘倒是不急,掀了掀上眼皮,正眼都没瞧她,只继续喝茶。 聂夫人觉得自己赢了,得意得不行,连称谓都换了—— 「白姑娘久居民间,往来都是些见色起意的人,对官场,特别是宫中之事不了解。 这后宫嫔妃,与各自的母族从来一脉相连,你现在既入了胡家,自然与我胡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望你切记!」 我娘放下茶杯,发出「叮」的一声响。 「我看是你不明白,你们胡家,特别是你爹那身皮,之所以还穿上身上,是因为我住在这里。 倾巢之下,安有完卵?你与其在这里教训我,不如好好想想,胡家倒了,你靠什么谋生?去勾栏吗?」 说到「勾栏」二字,我娘忽地笑了,仿佛想到什么好玩的事儿: 「聂夫人可有听过报应?你看不起烟花女子,说不定烟花之地也是你的最终归宿。」 聂夫人这种养尊处优的人,如何受得了这种侮辱?当场怒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白苏,你个贱人!你在说什么?!」 「我说……」我娘悠悠然, 「你已经毁容了,如果好好养,也许能养回四五分,像你这么动怒,怕是 10 分丑,会变成 12 分丑。 还有,空的时候想想柴房里那个人,想想他究竟怎么走到如此地步的?」 聂夫人陡然一惊,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16 柴房是新柴房,柴房里的人是我爹。 胡大人也是真狠。 那日,30 军棍后,我爹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生动诠释了什么叫「一丈红」。 胡大人派人把他丢出胡府,半夜再把人捡回来。 你们以为是要救他? 不! 若不是我爹,胡府不会陷入如此绝境。 胡大人把我爹捡回来后,就把人丢进柴房了,没有伤药,没有水,更没有食物与被褥。 有的只有一条狗! 一条大柴狗! 大柴狗和我爹一样,没有水,也没有食物。 房间所有门窗都钉死了。 也就是说,到最后,不是狗吃人,就是人吃狗…… 大概率是狗吃人。 昨儿夜里,我似乎听到犬吠和我爹的惨叫。 17 聂夫人整个脑袋被白布裹着,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能看见她惊骇的双眼。 「白苏,你在威胁我?」她瞪着眼睛。 「不敢,我只是提个醒。」我娘对着阳光照了照她的纤纤十指,再朝我看了一眼,「对了,我家出晓想骑马。」 我娘这话一出,我就知道她想什么。 上辈子,我娘被胡大人凌辱的第二天,我就被拖去给聂夫人一儿一女做马去了。 聂夫人说:「大的被千人骑万人乘,小的幸运多了,跪在地上爬爬而已。」 他们真的把我装扮成马,在我嘴巴上套上马嘴笼,在我脖子上套上马项圈,屁股上绑着大扫把做马尾巴。 他们坐在我身上。 聂雪喜欢拿鞭子抽我,「驾!驾!快,再快一点,你是没吃饭吗?信不信我打死你?!」 聂起不但喜欢拿鞭子打我,更喜欢我在爬行的时候,忽然提起缰绳扼我脖子,好几次我被他勒晕过去,醒来已是半夜。 后来,我死那次,就是他带的人! 他用我招待他的狐朋狗友,大名鼎鼎的京城四大恶少,他们打我,在我身上滴灯油,还在兴奋的时候掐我脖子…… 如今,风水轮流转。 聂夫人服软:「我立刻命人给出晓妹妹准备。」 我娘笑容愉悦:「普通马还用你准备?我家出晓没见过世面,更没骑过马,万一摔了磕了碰了怎么办?她可是皇上的干女儿!」 聂夫人顿时警钟大鸣:「你要怎么样?」 我娘缓缓:「听闻你有一儿一女,和我家出晓差不多的年纪,不如送过来,给出晓做个玩伴?」 我娘这话说得含蓄,可该到的意思,之前已铺垫到了。 聂夫人听得明白,呼啦把桌子掀翻。 「白苏,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娘托着下巴,看着聂夫人缠在脸上的白布再次鲜血点点,显然伤口裂了,「啧」了一声: 「欺的就是你!太阳落山之前,我若看不到那两个小兔崽子,就让你爹跪在这里学马跑!」 18 两个小兔崽子最终是胡大人送来的,同时送来的还有聂夫人。 胡大人不愧是三品大员,能屈能伸到了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 他不光指挥着聂起和聂雪趴在地上,再低点,或者再高点,生怕我坐得不舒服,还叫聂夫人跪在地上,好好观摩,说她以后就是我的马夫,专门伺候我骑马。 我会放过那两个小兔崽子? 我拿着鞭子,抽得他们哇哇大叫,「快点!再快点!」「每天吃那么多,怎么一点力气都没有?!」 聂起比聂雪更惨一点。 我会在他爬得飞快地时候,猛地拉缰绳,扼他脖子,把他弄得两眼直翻白眼。 聂夫人心疼得不行,看了院子里的情形后,转头朝我娘磕头。 「白苏!白姑娘!白娘娘!求求你,叫小公主停下吧!」 「你恨的人是我!是我抢走聂书舟!是我叫聂书舟把你们拐来!我错了!」 「你要打要罚,打我,罚我,别和孩子过不去!」…… 我娘居高临下看着她,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 上辈子,她何尝没有这样求过聂夫人?她的额头在地上磕得鲜血直流,可谁放过我们? 后来,我玩累了,就叫他们滚了。 聂夫人的脸上,闪过阴鸷。 19 再次见到我爹,已经是两天后。 下人们把他从柴房拖出来时,从某种程度说,他已经算不上人了,只是零碎的骨头和烂肉。 死得不能再死。 衣服被狗爪子扯得稀烂,血液早在空气中变黑,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大柴狗同样浑身是血,它懒洋洋地跟在下人后面,一副餍足的模样。 「你满意了?」聂夫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 「一般般吧。」我娘微笑,她的仇人,可不止我爹一人! 「这个结局很适合他,像他这种衣冠禽兽,最适合做畜生的盘中餐!只是可怜了那条狗,要吃他那样的东西。」 我娘顿了下,眸光流转间风华绝代。 她摸了摸聂夫人裹着白布的脸庞: 「别一副死了男人的模样,聂书舟这种垃圾,早点死了好!省得以后祸害你。」 再顿了下, 「对了,替我给胡大人道声谢,没有脏我的手,这份情,我承了!」 聂夫人白布下的脸上尽是扭曲。 20 长着孔雀头的鸳鸯绣好了,皇上也来了,带着宫人无数。 圣旨是在我娘居住的院落前宣读的。 什么贤良淑德,恭顺敏佳,一箩筐的褒义词后,皇上给我娘的位份竟是贵妃! 正一品的存在。 就算在后宫,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真正一步登天。 胡大人欢喜得老泪纵横,无论他之前怎么得罪我娘,怎么行贿受贿,如今,堂堂贵妃从他府上走出,他也算是皇亲国戚了! 「贵妃娘娘,小公主前些日子玩耍的两匹马,可要一并送入宫中?」胡大人问。 他这是好算计。 宫中不比胡府,胡府关上门来,什么事儿不敢做?就像我爹,被大柴狗活活咬死,再往乱葬岗一丢,谁知道? 宫中就不同了,我娘刚去,没有半分自己的势力,加上一进去就是高位,多少双眼睛盯着,盼着她出错! 聂起和聂雪一旦跟我进宫,不但没有危险,我什么也不敢做,他们还能混个伴读!到时候,巴结个正宗的皇子公主,并不是什么难事…… 胡大人能想到的,我娘自然也能想到。 「不用了,多谢胡大人好意。」我娘说,「出晓没那么娇贵,再说,她读书少,等进宫后,自是以学习为主,切莫丢了皇上的颜面。」 皇上很给我娘面子,我娘既已拒绝,他连问都没问。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很清楚胡大人说的马,并非真马,而是胡府两个小崽崽。 胡大人不便再进言,恭敬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旁边,聂夫人恨恨地看着我娘,眼红得指甲都要掐进肉里了。xŀ 我娘朝她瞥过一眼,低低地笑了笑,眸中是毫不掩饰地挑衅与张狂,随即,她一只手被皇上牵着,另一只手牵着我,从容地朝府外走去。 聂夫人没能逃过我娘的激将法,就在我们即将迈出小院时,她忽然大喊: 「皇上请留步!」 一行人全部停下脚步。 胡大人的脸色唰地白了,他疯狂朝聂夫人使眼色,示意她闭嘴。 聂夫人正在气头上,根本顾不了这么多。 她「噗通」跪在地上,叩首道: 「皇上可知贵妃娘娘出生勾栏,是幽州名妓,裙下之臣不计其数! 她与我的夫君也曾有一段,她的女儿白出晓,就是我那死鬼夫君的种!皇上莫要被她骗了!」 胡大人一脸「要遭」,周围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皇上刚纳了新妃,还是肉眼可见即将宠冠六宫那种,正在兴头上,居然有人提这茬,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吗? 皇上倒是不急,目光从聂夫人脸上掠过,落在胡大人身上。 「胡爱卿,这位是?」 皇上这是明知故问,也是给胡大人机会。 胡大人领悟得好,很明白「壮士断臂,弃车保帅」的道理,毫不犹豫地大声质问周围下人: 「这是谁?怎么混到我们府上的?来人,把她拖出去!」 聂夫人这下急了,又是叫「爹」,又是喊「皇上明鉴,别被白苏这个贱人骗了」! 胡大人手忙脚乱,亲自去捂聂夫人的嘴,周围人都在看戏。 这时,我娘开口了: 「这人怕是失心疯……她刚提到勾栏,莫不是从某勾栏逃出来的?」 皇上递梯子:「爱妃怎么看?」 我娘顺梯子:「自然是从哪儿来,送哪儿去!」 简简单单几句话,聂夫人余生已定。 她的嘴巴被胡大人紧紧捂住,生怕她再说什么不要命,连累他的话。 聂夫人双眼瞪得溜圆,眸中满是惊涛骇浪。 她想起了某天下午,与我娘的对话。 ——「胡家书香门第,哪像你,迎来送往?周围不是见色起意之徒,就是你这种贱人!」 ——「聂夫人可听过报应?你看不起烟花女子,说不定烟花之地也是你的最终归宿。」 呵,想起了有什么用呢? 这个年代,皇上才是绝对权力的巅峰,什么真相正义,在权力面前,统统都是浮云! 皇上说:「此人诽谤贵妃,待会儿把舌头拔了。」 侍卫说:「是。」 胡大人双眼通红,憋得难受。 我娘踱步到聂夫人面前: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这趟去勾栏,记得把孩子带上。」 「……还有,生活不易,好好体会。」 聂夫人脸上全是绝望。 她望着胡大人,「呜呜」地叫着,眼泪哗啦啦。 那日,我们上轿子时,聂夫人的惨叫从身后传来。 我回头,看见刚拔出来的血淋淋的舌头,和如同鬼魅的脸,形容可怖。 21 我娘和皇上,相识于皇上微末时。 那时,他只是夺嫡的皇子之一,途经幽州,被人追杀。 那时,距我娘重生已有一年多,她没有走上辈子的老路,而是依旧挂牌接客,闲时苦练鞭法。 那日,我娘正在抚琴,台下听客众多。 皇上借青楼藏匿,杀手随之而至,不消多时,皇上暴露身份,与杀手缠斗。 客人们如鸟兽散,侍卫们也一个个重伤。 我娘那时怎么想的,我不知道。 也许纯胆大,想看热闹,也许是想赌一把,既带着侍卫,又遭高手追杀的,岂会是普通人? 她独坐高台,琴音不断。 原本还是靡靡之音,指尖在琴弦上一划,琴音已换。 一曲《破阵子》被她弹得气势雄浑、慷慨激昂,应和着皇上的剑法,更应和皇上的想法志向。 那一役后,皇上视我娘为知音,承诺往后有任何需求,只要他能办到,绝不推脱。 我娘也不矫情,直言三年后进京,有一段仇怨要报,希望他能照应。 那时,我娘不知眼前人是皇子,未来的帝王。?Ꮣ 那时,皇上亦不知夺嫡之争,最终鹿死谁手。 为了养伤,他在青楼住了一段日子,不小心落了片真心在我娘身上…… 再之后, 他离开,我娘给他弹了一曲《高山流水》,寓意伯牙子期,知音难觅,友谊长存。 他心想:去他妈的伯牙子期,老子若能活着,定要你做我的女人! 三年后, 我娘刚进京,他便得到消息,亲自出宫,去了城西。 我娘说:别急,等我。 他说好。 22 我娘进宫了。 如所有人想的那样,宠冠六宫。 我的一切待遇,与真正的公主并无二致,甚至于,因为我娘得宠,我的待遇更好些。 皇上是真的疼她,给她一切想要的东西,除了子嗣。 他说:「前朝与后宫,从来一脉相承,你没有母族可以依靠,一旦生下孩子,会很辛苦。」 他说:「你在高位,盯着你的人太多,与其苦苦防范,不如与人为善。」 我娘为了报仇,处心积虑几年,如今从善如流,安安稳稳。 她善待后宫的每一个孩子,也善待每一个妃嫔。 她的口碑极好,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后宫最特殊的存在。 23 一年后,胡大人因贪污获罪,发配岭南。 路途遥远,瘴气丛生。 到达目的地的前一夜,胡大人旧伤未愈,又遇见一大群发情的野狗,把他按在地上……那天夜里,胡大人在破庙惨叫了一夜。 之后不到三天,就撒手人寰了! 聂夫人在勾栏接客,因为毁容,只能在最下等的地方,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聂起聂雪没活到成年,9 岁的时候,皆因身染恶疾去了。 另外四个凌辱我的少年,在某年端午,参加宫宴时,醉酒后行为不端,冲撞了宫中最得宠的公主,也就是我。 被皇上一道皇令,送至边关从军。 从此生死未卜。 24 很多年后,我问我娘: 「你喜欢他吗?」我说的他,是指皇上。 「喜欢是什么?」我娘反问。 门角有黄袍闪过。 我娘笑着补充,故意说与那人:「我与他,既是伯牙子期,也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我娘私下对我说:「帝王之爱,哪有多少真?棋子而已……」 再很多年后,我风光大嫁。 「你喜欢他吗?」我再次问她。 「他给我了一世安稳,我喜欢他。」我娘依然笑。 这一次,她从容亦坚定。 相关Tags: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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