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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ngjie 2023-04-22 20:07:34 11
沈冰冰也很想问,那他们对小雾也一样没有感情么?
没有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
那虽然是她的父母,但却更像是两个偶尔来家里住几天的客人。
他们对沈冰冰相敬如宾,见到了就打一声招呼,更多的却是互相避着。
直到有一天,沈冰冰无意路过他们的房门外,听见他们吵架。
“……我一看见她就觉得瘆的慌,要不是你爸,我才不会每年都回来!我不管,你答应我的钱不能反悔!”
说话的人是她的母亲,沈冰冰实在抵不过心里的好奇,便停住了脚步,从微微打开的门缝往里看去。
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从没有听过他们之间的对话。
“你以为我想看到那个扫把星吗!每次回来,她用那双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心里瘆的慌,要不是老爷子非要我们回来才肯给钱的话,你以为我愿意回来!”
门外的沈冰冰微微一怔,她不确定那个扫把星……说得是不是她。
“当年要不是你,我早就把她打掉了!现在为了老爷子的财产,还不能离婚!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母亲抚摸着她的肚子,神情十分的复杂,有些愤恨又有些温柔,但沈冰冰却莫名地明白,愤恨是给她的,温柔却是给她肚子里孩子的。
“别说得好像那财产没有你的份一样!”父母朝母亲瞪了一眼,母亲登时就不说话了。
正在这时,母亲的目光突然朝门口看来。
“有人在门口!”她惊叫一声。
沈冰冰立马跑下楼去,她偷偷藏在了外面的花园里面,等母亲找过来的时候,她十分镇定地说自己一直在花园里面看花。
母亲怀疑地看了她一眼,却在看到她脸上那浅浅微笑的时候,就跟着笑了起来。
“是么,那小雾在这里好好玩吧,妈妈不打扰你了。”
说着,她便转身继续去找那偷听的女孩了。
沈冰冰看着他们着急寻找的模样,头一次觉得如此的讽刺可笑,他们竟然没法一眼认出自己的女儿来!
这就是她的父母,她一直心心念念想要他们陪着她过生日的人。
从那之后,她再也没有期待过他们回来。

第十二章 哭的自由

然而在十五岁那年,她却永远地失去了唯一会陪她过生日的人。
她第一次犯病,也是在那个时候。
爷爷病重住院,她跑到公司去求爸爸妈妈去医院看爷爷一眼。
但是她的爸爸妈妈却正在跟其他的董事争夺股份,压根没有理会她一个小女孩的乞求,甚至他们都不让她上瑾安的大楼。
被前台经理拦下的她只能坐在楼下,清理的保洁阿姨过来看了她好几次,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可她却只是笑笑,然后摇了摇头。
没有人能帮上她的忙。
谁也不能逼一个人的父母抛弃孩子,除非他们自愿。
十五岁的冬天,沈冰冰没有等来回心转意的父母。
她只能在大冷天,一个人顶着寒风离开瑾安公司,去了爷爷住院的医院。
那天,爷爷在昏迷了几天后终于醒了过来,他看见沈冰冰很开心,但是随即又皱眉说她。
“这么冷的天气,你还过来做什么,学校那边怎么样了?”
沈冰冰乖乖地坐在病床边,她笑着安慰爷爷:“外面也没有很冷,小雾穿得厚厚的过来的,学校那边很好,老师说我这次小测考得不错呢!”
“小雾真乖……”爷爷抬了抬手,想要去摸沈冰冰的头,可是他已经没有力气抬手了。
沈冰冰赶紧上前握住老人的手。
“爷爷,你也要加油,小雾还等你一起过生日的……”
老人笑了笑,苍老的手想要握紧她的手,却怎么也没力气。
沈冰冰心里酸楚,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
爷爷看着她,慈爱地笑了笑。
“是啊……今年小雾想要许一个什么愿望呢?”
沈冰冰压住心头的酸涩,笑着将爷爷的手放回被子里。
“爷爷不许耍赖,生日愿望要等到生日当天才能说的?”
可爷爷终究是没等到她过生日。
突然间的某个夜晚,仪器骤然响起来,睡在一旁的沈冰冰立马就醒了过来。
她赶紧按下呼叫铃,眼睁睁看着医生护士将爷爷送进手术室。她在手术室门口,盯着红灯亮了一夜,然后变成绿色。
出来的医生摇了摇头。
周围的人都在恸哭,唯独沈冰冰,她不仅没哭,反而露出了笑容。
“不会的,爷爷不可能会死的……”
他还要陪她过生日的,要实现她的愿望,要做她的阿拉丁神灯的……
可是随之推出来盖着白布的尸体,却彻底打碎了沈冰冰的幻象。
她的父母在次日才赶过来,一过来他们就缠着李律师,急着要看老人留下的遗嘱。
医院的停尸间,原本该是个庄严肃穆的地方,可沈冰冰却站在门口,看着她的父母缠着李律师,使劲浑身解数地想要套出几句话来。
而她的爷爷,却还躺在冷冰冰的停尸间里面无人问津。
像是一出活生生的闹剧。
“爸爸,妈妈,我们先把爷爷带回去吧。”她去拉母亲的手,舒母嫌她碍事,直接将她甩开。
还是李律师看不下去了,说要先将老人的后事处理完毕再宣读遗嘱。
舒父舒母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李律师刚松了口气,就感到一只小手拉了拉自己的衣摆,是沈冰冰。
她抬起头,努力朝他扬出一个笑来。
“谢谢你,李叔叔。”
李律师看着孩子,看着她脸上的笑,却觉得越看越悲伤。
“孩子,”他摸了摸沈冰冰的头,“你要是心里难过的话,就哭一哭吧。”
沈冰冰愣住。
哭?
她还有这个资格能哭吗?
小时候,她在幼儿园,看到别的孩子一哭就会有爸爸妈妈过来。他们会温柔地抱着孩子,又是哄又是逗的,直到孩子破涕为笑。
于是她也学着他们的开始哭,但是过了很久,只来了舒家的管家。
就连爷爷,也因为公司的事情不能及时赶来。
从那之后她就知道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放声大哭的权利的。
只有那些被无私爱着的孩子,才有哭的自由。
曾经她还可以在爷爷的面前哭,但是现在……她已经彻底失去了这种权利。
沈冰冰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浅浅地笑了笑。
“李叔叔,能麻烦你帮忙办我爷爷的葬礼吗?”

第十三章 第一次感到害怕

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坚强如斯。
李律师叹着气,答应了沈冰冰的请求。
葬礼举行的时候,舒父舒母不过站了一会儿,就都各找借口离开了。
只有沈冰冰,始终站在家属答谢区,用尚未长成的身躯,向着每一个献花的人鞠躬回礼。
三天的葬礼,她鞠了三天的躬。
而且她一次都没有哭过,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很多人都在事后来问李律师,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历,怎么像个大人似的这样坚强。
可李律师却只能苦笑,说这是舒老的孙女。
众人一听就顿时明白了:“这就是舒老那个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孙女啊……”
因为老人将孩子护得太好,甚至很多人这是第一次见到沈冰冰。
而这一年,贺启华也来了。
但是他只在门外看了一眼,当年的霍家正陷在被人狙击的风波里面,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他原本还想进去给老人鞠个躬的,但一个电话又将他催着走了。
离开前,贺启华回头看了一眼。
他一眼就看见在老人灵位旁边身穿黑色裙子的小姑娘,她向着来人鞠躬,然后挺直了身板,就像是一棵瘦小却坚韧的劲竹。
不论风吹雨打,都顽强地咬牙坚持着。
不知为何,这画面竟一直留在了贺启华的心里。
那段时间公司正面临困难,他每每觉得困苦的时候想起这个瘦小的身影,都觉得能获得源源不断的力量。
事后他一查才知道,这个女孩叫做沈冰冰。
一晃眼,她高中毕业升了大学,刚刚好成了他学校的大一新生。
而那一年,他大四,即将毕业。
沈冰冰的手术做了很久,贺启华也听了很久,关于沈冰冰的故事。
“所以在她爷爷过世的那一年,其实她就已经患上了微笑抑郁症?”
梁遇白点点头,回想起老师给他的笔记。
“那一年,刚办完舒老的葬礼,她的父母就缠着要宣读遗嘱。最后遗嘱宣读完毕,舒老将所有的财产包括公司股份全都给了沈冰冰,她的爸妈就逼着她将财产交出来,那个时殪崋候……沈冰冰第一次寻死。”
贺启华认真地听着关于沈冰冰的一切,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她就承受了这么多……
可他偏偏还觉得她一直在欺骗他。
贺启华觉得自己压根不是个人,他怎么能……怎么能对她做出这么恶劣的事情来!
“后来她被送到我老师那里,一直治疗到跟你结婚,她的病情原本已经有所好转,但是在跟你结婚之后,却急转直下……”
梁遇白看向贺启华,声音变得阴沉起来,“贺启华,如果她真的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
贺启华低着头没说话。
他还能说些什么?
梁遇白说得没错,要是沈冰冰真的活不过来……他难辞其咎!
好半晌,他才哑着嗓子说出一句:“……她不会死的。”
梁遇白冷冷一笑,正要说些什么,突然手术室的灯光变成绿色。
他们都看向了那扇大门,只看见一个满手是血的医生走了出来。
贺启华站了起来,他看向医生,想要问他沈冰冰的情况,可是他却发现那些话全都卡在喉咙里面……
他生平第一次感到害怕。
害怕从医生的口中,听到他不想要的答案。

第十四章 决不能让瑾安出事

医生摘掉了手套,又拉下口罩来。
“病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但是她全身多处骨折,要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一阵,你们谁是家属?”
突如其来一阵寂静。
“我。”贺启华红着眼走上前,一晚上的时间,他的下巴上长出了青色的浅胡茬,眼下也多了一层乌青。
“她是我太太。”
梁遇白看了贺启华一眼,没有说话。
医生点了点头:“家属等会可以进去看看病人,但是不要太久了,她需要休息。”
贺启华急忙点头,跟着沈冰冰的病床进入重症监护室。
梁遇白也很想跟进去看看沈冰冰,但是他深知医院的规矩,虽然心里焦急,却还是待在了外面等着。
贺启华进去没多久,突然就出现了许多的医生护士,病房里面似乎出了什么事情。
紧接着,梁遇白看到贺启华脚步错乱地走了出来。
他的双眼怔怔地,堂堂的周氏总裁,在那瞬间看起来竟显得无比的狼狈和无助。
梁遇白急切地上前问他:“怎么了,是小雾的病情发生反复了吗?”
贺启华却愣在原地,模样失魂落魄,竟没有听见梁遇白的问话。
“贺启华!”梁遇白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到底怎么样了!”
要不是他进不去,怎么会需要来问贺启华!
贺启华没有回话,梁遇白只好去找护士问情况。
而被丢在一旁的贺启华终于熬不住,用肩撑在了墙上。
他低着头,亮白的灯光打在他的头顶,在他的脸上留下一层深深的阴影,让人看了就平白觉得难过。
“她不愿意见我……”
贺启华进了重症监护室,不过是叫了一声沈冰冰的名字,就引来了她强烈的反抗,哪怕是昏迷中,她也在抗拒他。
他想起曾经每一次,她见到自己都是一副笑着的模样。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能看出她眼中欢喜的。
但那时候他怪她逼着自己跟她结婚,却从来没有想过,她将所有的嫁妆全都给了自己,让当时濒临破产的周氏东山再起。
他能有今天,全都是因为沈冰冰当年毫无保留的帮助。
可他呢,他将一切视为理所当然,接受了她的好,却又厌恶她当年的强硬。

他嘴角闪过自嘲的笑,这都是他自作孽,又能怪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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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过了好半晌,贺启华才接起来。
“周总,瑾安出事了。”
贺启华的眼眸瞬间一沉,他抬起头来,又成了那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周氏总裁。
“怎么回事?”
宋涵将沈冰冰把股份转让给舒父舒母的事情说了出来,但他们刚接手股份,就参加了国外的一场豪赌,将所有的股份全都输没了。
贺启华不由皱了皱眉头。
“他们怎么会去国外参加豪赌?”
他立刻意识到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贺启华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片刻之后,他大步流星地转身走了。
他想起沈冰冰在办公室里向他的最后一个要求:请你放过瑾安。
沈冰冰最在乎的就是瑾安,他决不能让瑾安出事。
梁遇白转过头,就发现贺启华已经走了,他不由叹气摇了摇头,即便现在小雾都成这样了,他还是不忘他的公司和事业。
就这样的一个男人,偏偏沈冰冰却爱他爱䧇璍得深沉。
她爱得整个人都扑在贺启华的身上,为他的悲喜而悲喜,却从来看不到她身边的其他人,也在为她的悲喜而悲喜……
梁遇白轻叹,却转身去了院长室。
这家医院的院长是梁遇白的世叔,他必须要去问清楚沈冰冰的病情如何才行。
周氏,总裁办公室。
贺启华将那一叠照片扔在了桌上,上面全是舒父舒母在赌场进行豪赌的场景。
“我还想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他。”
照片上面,坐在舒父舒母的身边,有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和善儒雅的中年外国男人,正是跨国大集团凯尔公司的总裁戈登·史密斯。

第十五章 她何时醒来

之后的几天,贺启华不是待在公司,就是待在医院。
他就像是一个机器在不知疲倦地工作,他用最高强度的工作来麻痹自己,只有在深夜待在医院的时候,才会有稍稍的休憩。
期间陆蔓来公司找过他多次,但都被宋涵挡在了外面。
“抱歉,陆小姐,总裁不方便见客。”
陆蔓牵着孩子,秀眉皱得紧紧的。
“次次来次次都是这个理由,宋涵,你不过就是一个助理罢了!你让开,我要亲自跟星枕说话!”
这么多天她都被拒在门外,害怕在她的心里油然滋长。
她想要强闯,周围却直接上来了几个保镖,直接将她拦了下来。
“陆小姐,你还是走吧。”
宋涵心中叹了口气,现在的贺启华,除了夫人沈冰冰,只怕是任何人都不想见。
陆蔓却不肯死心,她直接在门口对着里面大喊了起来。
“星枕,星枕你出来看我们一眼啊!孩子一直在叫爸爸呢!”
说着她就掐了孩子一把,孩子哇地一声大哭出来,看得宋涵心中十分不忍,但更多的却是对陆蔓的不屑。
要是夫人的话,压根就不会这样大吵大闹的。
突然间,他身后的门被人打开,贺启华从里面沉着脸走了出来。
他周身气势凌冽,光是这么走出来,就给人一种不可抵抗的压迫感,像是一层不可逾越的阴影罩在了众人的心头。
“星枕……你、你看看孩子……”陆蔓心里其实也有些怵他,她赶紧将孩子推了出来。
孩子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红红的,他是被陆蔓掐痛了。
就听见孩子颤巍巍地张开嘴:“爸爸……”
“陆蔓。”
贺启华眼眸低垂,深沉的眼眸仿佛是结了冰的湖面,眼神冻得人心里直颤。
“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滚。”
陆蔓心里骤然一慌,难道他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了?
但她转念又觉得不可能,她抬起头,故意用冷静的态度说道。
“星枕,你觉得对沈冰冰愧疚,所以现在才会这样对我,我理解你。”
看着她牵着孩子从走廊上离开,进入电梯。
可她进入电梯之后,就立马打电话给了戈登。
“喂!贺启华怀疑我了,你赶紧给我准备钱,我要出国!”
贺启华久久没动。
宋涵看见贺启华的目光一直望向陆蔓离开的方向,他不禁想,难道周总还对陆蔓小姐有感情?
他从贺启华进公司就开始跟着他,直到现在,他也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贺启华的想法。
宋涵小心地叫了他一声:“周总?”
贺启华却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看向窗外。
“连她都看出我的愧疚了,可沈冰冰要什么时候才能醒来看到。”
宋涵微微一愣,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自己面前这位从来都冷酷异常,不露一丝弱点的周氏总裁。
转瞬,贺启华已收了那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又恢复了往常那深不可测的模样。
“去查查陆蔓和舒家夫妻的关系。”
他沉稳的声音中没有半丝感情,可那双藏不住红血丝的眼睛,却让宋涵看得平白觉得有些凄凉。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第十六章 赴约赌局

沈冰冰身体上的伤在逐渐地好转,手腕上曾经流血的伤口也慢慢结痂,看起来一天比一天地好。
可她始终没有醒过来。
也许是她真的对这个世界没有了任何期待,也许真的是她的身体还有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也没有检测出来。
贺启华带着沈冰冰转了好几次院,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医院,原因是她曾经在这里的重症监护室里对他的声音产生过剧烈反应。
尽管他知道,那是她对他的抗拒和讨厌。
梁遇白也时常过来看沈冰冰,每次他过来,都对贺启华没有一个好脸色。
但他是沈冰冰的医生,贺启华自知应该尊重他。
一开始的时候,梁遇白总是在他不在的时候过来,但是被贺启华知道之后,他就专门派了人守在门口。
只要梁遇白过来,不管他身在哪里,都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未免太过小气,但他只是害怕,怕她第一眼醒过来看见的不是自己,担心她因此就不再爱他。
可他又清楚的明白,自己伤她至深,又何谈什么爱。
一个月之后,宋涵才把戈登的消息传回来。
“周总,戈登怎么也不愿意将股份交出来,他说……他说他只跟周氏的总裁谈话。”
凯尔集团一直视周氏为它的头号劲敌,尽管贺启华从来就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但是这次却被戈登钻了个空子。
因为舒父舒母,瑾安的股份被戈登占去了大部分,一跃超过贺启华。
贺启华的脸色微沉,面前的报告显示,戈登已经占了瑾安超过50%的股份,成为了最大的股东。
“瑾安的股份是多少,我出双倍买他手里的股份。”
宋涵心中一震,但多年跟着贺启华的经验还是让他没有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戈登知道这次是打击周氏的大好机会,他不会放手的。”
贺启华眉头紧皱,他看着桌上那份报告上的“瑾安”两个字,沉思了好半晌之后,才缓缓地说道。
“给戈登发邀请函,请他去拉斯维加斯。”
赌桌上赢来的东西,就让他在赌桌上吐出来。
离开之前,贺启华去了一趟医院。
沈冰冰早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面出来,他给她安排了医院里面最好的病房,以及最好的陪护人员,但他还是觉得不放心。
每晚他从公司出来,都会直接来医院亲自护理,晚上就睡在她病房的沙发上面。
这天他也跟往常一样,替她擦了身之后,给她念了几页她喜欢看的书。
病房里面灯光通明,更衬得外面的夜色深沉。
他握着沈冰冰的手,那只手腕上面的伤已近逐渐愈合,成了一个深深的伤疤。
看着那道伤疤,贺启华的眸子微沉,他缓缓低头,将自己的脸颊靠在她的手背。
冰凉的触感,跟以往温暖的她很不一样。
“小雾,你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可不管他怎么说话,沈冰冰始终没有应他一声。
次日,他带着宋涵离开了医院。
梁遇白来到医院的时候,没有看见贺启华如往常那样坐在沙发上盯着他,还觉得很是惊讶。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又是去处理什么公司的相关事宜了。
他看向床上昏迷不醒的沈冰冰,忍不住眉头微皱。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什么事情比沈冰冰还要重要的!
片刻后,他又朝沈冰冰温柔地笑了起来。
“小雾,今天觉得好点儿了么?”
四个小时后,拉斯维加斯。
耀眼的灯光将深夜照得如同白昼,不夜城的天空染上了一层霓虹的炫彩,周围仿佛都是人们碰杯推着筹码的声音。
贺启华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西装,外面是一件纯黑的长大衣,整个人修长冷峻,气场十足。
光是走在路上,就有许多美女朝他抛来了风情万种的眸光。
可他却全都视而不见,径直走进了当地最高端的一家赌场,并且作为贵宾被迎上了顶楼。
推开那扇向里的欧式木门,里面的赌桌边已经坐了另一个穿着西装的男子。
那男人听见声音,回过头来朝贺启华微微举杯,动作十分儒雅。
“好久不见,霍。”

第十七章 轻而易举的胜利

与此同时,远在大洋之外的医院里面。
梁遇白刚将花束放进窗台上的花瓶里,片刻后,他回过头来看向沈冰冰,清朗的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浅浅笑容。
下一个他转身的瞬间,床上沈冰冰的手微不可闻地动了动。
拉斯维加斯。
欧式木门关上,贺启华迈着大步走进去,旁边立马有穿着黑色紧身长裙的漂亮女人来接他手里的大衣。
贺启华却回手递给了身后的宋涵。
赌桌呈半圆形,一个荷官站在赌桌的后面,原本面前应该有四个位置,现在却只放了两把椅子。
贺启华坐在了剩下的空位置上。
戈登旁边站了一个金发的男人,贺启华不知道他,但是宋涵却已经与这个男人打过许多交道,知道他叫洛克,是戈登手下第一人。
“还不给霍先生倒酒!”洛克瞪了贺启华身边的女人一眼,那金发碧眼的美女就立马捧着香槟上前,却被宋涵挡在了几步之外。
“不必了,周总不喝酒。”
房间里面突然变得一片死寂,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洛克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向来称王称霸惯了,什么时候被人这样驳过面子!
但他戒备地看了一眼宋涵身边那个始终没有说话的男人,心中莫名觉得有些发憷,他看向了戈登。
戈登虽然年纪已经到了中年,但却保养得极好,他朝金发美女招了招手,让她给自己的杯子里面续上香槟。
“不用理他,那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在场众人,也只有戈登敢这么说贺启华了。
“我太太病重,实在没有心情喝酒。”
贺启华看了戈登一眼,深沉的眼睛里面谁也看不出来他的感情。
但是在场的人谁也没不会认真去纠结这句话的真假,洛克笑了笑,向着贺启华赔礼道歉。
贺启华却一抬手:“我不想浪费时间,一局定胜负吧。”
这下不止戈登和洛克,就连宋涵都心中一颤。
一所价值上千亿的公司,就这么简简单单地用一局赌局给决定去向了?
宋涵不过是心跳加快了一些,旁边的洛克已经开始用手摸着额头上的汗水了。
戈登脸上儒雅的笑容放了下来,他定定地看了贺启华几眼,片刻后,他将手里的香槟给了旁边的美女。
“霍,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好!我就陪你这一把!”
对面的荷官开始发牌,戈登将牌拿起来一看,脸色沉稳丝毫不变。
他拿着牌看向对面的贺启华,可他表现得比戈登还平静,甚至都没有伸手去看牌!
戈登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饶是他在商界这么多年,也从没有遇见过贺启华这样的人。
不知为何,在这个年轻人的面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些毛头小子的冲动意气,他反而觉得这个男人完全不能用年龄来评价他。
他给戈登的感觉就像是深不见底的大海,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大海吞噬的人。
荷官让戈登先加码,他犹豫了片刻,将牌按在了桌上。
“霍,我一直很好奇,你这样无情的人,究竟什么才是你的软肋?”
戈登也是个很厉害的人,他的话直接将人的注意力引向了别处,使得赌局的节奏逐渐缓了下来。
贺启华眸色微黯,他想到了病床上的沈冰冰。
不知道今天她怎么样了……梁遇白应该已经到医院了吧,他估计又带了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花,再等上一会儿,应该就是护士过来给她打针的时候了。
他从来不知道沈冰冰怕疼,还是很多年前,在大学的时候丽嘉。
那时候医院体检,他看到沈冰冰原本排在中间的位置,但是看了一眼护士的针头之后,她就走到了队伍的最后。
那一次,他才知道,原来她比想象中还要怕疼。
原本他每天都陪着沈冰冰打针,但是这次没有他陪在身边,不知道沈冰冰会不会怕?
“这把,我压上所有瑾安的股份。”
贺启华的声音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
戈登的神情却沉了下来,他深蓝的眼眸终于露出了一丝儒雅背后的狠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戈登打开了自己的牌。
很不错,赢面很大。
而等到贺启华的时候,他朝戈登看了一眼,神情很是冷淡,好像他赌的并不是一家价值千亿的公司一样。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面前的牌一眼。
“史密斯先生,不介意的话你来帮我开吧。”
戈登狐疑地看向他,没多久,他便伸手打开了贺启华面前的牌,赫然出现了一排五张的黑桃同花顺!
“这不可能!”

第十八章 她的情况不太好

戈登看着牌桌上那五张并列在一起的黑桃同花顺,心里满是震惊!
别人不知道,但是他却清楚得很,眼前这位发牌的荷官早就被他买通,甚至于这整个赌场都是他暗中买下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在他的严密控制之下,贺启华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戈登的脸色十分阴沉,他那儒雅的外表再也遮挡不住里面的阴鸷狠厉。
旁边的洛克眼看着要叫人进来,哪怕是使用暴力,也一定要把贺启华留下来才行!
宋涵立马上前,挡在了贺启华的面前。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一只修长的手在这时伸了出来,按在了宋涵的肩膀上。
贺启华站了起来,他冷冷地看向戈登,深邃的眼眸里充斥着令人看不分明的东西,黑得令人莫名发憷。
“戈登,我们有句话,叫做愿赌服输。”
洛克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戈登一抬手拦住。
“确实,是我输了。”
交接的过程十分顺利,戈登不愧是凯恩集团的掌舵人,他很快就恢复了平素的儒雅和冷静,在瑾安股份的转让合约上签下了名字。
他将笔递给了贺启华。
离开的时候,戈登说了一句话。
“霍,我知道你们也有句话,叫做甘拜下风。今天是我输了,但是我很期待看到你究竟会输在什么人的手里。”
贺启华看着桌上的那份合约,拿着笔唰唰写下“贺启华”三个字。
“该输的,我早就输得一干二净了。”
戈登对着他这句话,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他听不懂,但是一旁的宋涵却听明白了,周总这是在说夫人的事。
想起医院里那个始终昏睡不醒的女人,宋涵不由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的念头刚下去,却突然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宋涵听了两句,脸上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看向贺启华。
“周总!夫人醒了!”
贺启华千百年不变的深沉脸色终于出现了些许的波澜,他接过电话,声音竟有些不由自主地发抖。
“她情况怎么样?”
对面支支吾吾:“……夫人的情况不太好。”
贺启华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电话对面突然换了个人接电话。
“贺启华,”是梁遇白的声音,他叹了口气,“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在的沈冰冰……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沈冰冰了。”
贺启华的心头一滞,他再也等不下去,当夜就坐了私人飞机回国。
一到医院,他就迫不及待地走向沈冰冰的病房。
后面的宋涵都跟不上他的脚步,只见他走到门前,却又停了下来,脸上竟出现了犹豫踌躇的神情。
在宋涵心中震惊的时候,他又下定决心般,伸手拉开了病房门。
沈冰冰坐在病床上,闻声她转头朝门口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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