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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pengwei 2023-01-28 09:01:57 27次大中小

所以，阮颜的灵牌也在其中。

这一年中，江染眠只要想起她，就会来祭堂对着她的灵牌说些话。

“季家第十七代家主程妄之妻，阮颜之位。”

江染眠跪在蒲团上，看着这块灵牌，目光染上些许悲伤，唇角却扬着抹笑：“相思，我今日要赶去西北，怕是有段时日不能来看你了，可不要怪我……”

祭堂外，程妄身披大氅撑着伞，望着眼前飘落的雪花渐渐出神。

他竟是才发觉如今又到了冬季。

阮颜……已经离开了整整一年。

思及此，程妄的心口倏地狠狠刺疼了下。

其实他始终都没能接受阮颜薨逝的事实，有时候，他感觉她就在身边，但一转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但有一件事程妄很确定——他很想阮颜，深至骨髓。

正晃着神，江染眠从祭堂走出。

程妄扯回思绪看向她：“这么快？”

“来不及，等回京我会再来。”江染眠眸光清澈，“那我便先走了，照顾好自己。”

“恩，你也是。”程妄面色平静，语气却真切。

江染眠擦过他的肩向外走去。

但刚走出一步，她倏然回眸：“锦川，明日是花灯节，听说玄武街梅园的红梅开的正好，替相思去看看吧。”

程妄静站着没转身，片刻才微哑着声应。

“……好。”

翌日，街上爆竹声阵阵。

程妄却站在廊檐下，久久凝望着飘雪。

裴深走到他身后：“王爷，今日不出去走走吗？外面热闹的很呢。”

程妄拒绝的话刚到嘴边，突然响起昨日江染眠的话。

他默了瞬，薄唇微启：“去……梅园吧。”

“是。”

因花灯节，梅园中寥寥无人，枝上大朵绽放的红梅惹人注目。

程妄喉间却一阵发涩。

他其实是不想来的，毕竟这个地方……是所有事情错误的开始。

但江染眠说，要替阮颜来看看，所以他终是来了。

一路走至里园，程妄正忆着过往，有些失神。

耳边却突然传来道轻柔的声音——

“信女一愿山河安稳，二愿血亲无疾，三愿……”

闻声，程妄狠狠一怔。

这个声音……他不会记错的！

他猛地抬眸，循声望去，只见那树下立着抹雪白身影。

刹那间，程妄心跳如鼓，下意识屏息大步走上前。

走到女子身后的那刻，他也听清了最后一句话——

“三愿与郎君……岁岁不相见。”

程妄嗓音发颤：“相思？”

第二十四章
程妄紧紧盯着眼前的这道背影。

她的声音与背影，都和阮颜一模一样！

相识数载，成婚三年，他是最熟悉她的人，他绝不会认错。

程妄确信无疑，却也没有忘记阮颜已经薨逝的事实。

所以，一个早就死了的人怎么会活着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他的幻觉吗？

程妄的心好像被掏空了，茫茫然一片虚无，声音压不住的颤抖。

“相思……是你吗？”

话音轻落雪地，女子终于缓缓转过了身。

看清她面容的那一霎那，程妄瞳孔骤然缩紧，四肢百骸彻底僵在了原地。

原本坠入冰窖的心脏在冰冷得近乎停止跳动的时候，突然砰砰一下，猝不及防地狂跳了起来。

真的是她！

“相思！”

程妄一把将人拥进怀中，双臂紧紧地箍着，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才好。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也仿佛在一瞬间被光照亮：“真的是你，相思……你身上有温度，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可你怎么会还活着，你分明、分明喝了……”

程妄从未如此语无伦次，但他实在压抑不住自己激动起伏的情绪。

没人知道他有多么想她！

可话尚且还未说完，程妄却感觉怀中一股推力。

他一顿，手上不自觉送了劲，紧接着便被女子给推开。

只见她眉心微蹙，眼神冰凉而疑惑地看着他：“这位公子，我们并不相识，你为何如此轻佻？”

那如三九寒冰般漠然的嗓音让程妄打了个寒颤。

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女子身上，眸底划过不可置信和错愕，眉宇间的川字拧得极深。

“你说……我们不相识？”

女子神情认真：“自然不相识。”

短短几个字，如晴天霹雳般砸向了程妄。

他脑中思绪乱作一团，喜怒哀乐都错位。

“怎么会不相识？”程妄倏地抬手抓住了她的双肩，眼底布满血丝，“阮颜，我是程妄，你我幼时便相识，又成婚三载，你怎会不认识我？！”

“相思……你定是在与我玩笑对不对？”

他的声音似乎依旧平稳，但还是能听到那极力克制的慌乱。

然而在程妄满是希冀的凝视中，女子却是露出了厌烦的神情。

她不由分说直接挣开程妄的桎梏，连着后退了好几步。

“你认错人了，这位公子，我不是你说的阮颜，更不认识你。”

说完，女子抬步就要转身。

程妄的心弦顿时绷紧，下意识就追上去拉住了她：“相思，别走！”

女子余下的耐心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她重重甩开他，眉眼凝着冰棱棱的霜：“你听不懂话吗？我说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别再纠缠不放了行吗？”

“我名云昭，不是阮颜，听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