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娘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_白兀秦北屿最新章节列表(蛊娘小说)

yinjunhua 2023-01-15 22:44:44 21
我原本想把奶奶的衣服烧了,但犹豫好久还是舍不得。
而且,我觉得这事儿有点匪夷所思。
一般来说,人死的时候穿红衣是大忌,会导致人死后怨气不散,容易变成厉鬼。
而奶奶生来十分忌讳红色,所以她绝不会在知道命数将尽的情况下,还穿上这红衣。
那么,这衣裳肯定还有别的意义。
我记得奶奶那本《蛊经》上有记载,如果养蛊人在死后魂魄经久不散,可以用魂瓮养着,再将本命蛊放入魂瓮,每日用指尖血饲养,便能将养蛊人的能力和本命蛊合二为一。
奶奶死后身穿红衣,她没有化为怨气横生的厉鬼,那我猜一定是想保护她的魂魄不散。
如此一想,刚刚我在佛堂前说大逆不道的话时,凭空出现一股阴风也能解释得通。
“奶奶,您是我揣测的那个意思吗?还是,我想错了?”
我抱着奶奶的红衣,心头五味杂陈。无论如何,我都要去寻一只魂瓮来装这衣裳。
只是魂瓮并不好找,在十万大山里,蛊瓮无数,但养魂魄的魂瓮极少,还大都在蛊王世家。
不过每年的斗蛊盛会上,也会有一只魂瓮作为战利品出现,我想去试试。
但我的蛊术在世家的眼里着实上不得台面,虽然从小耳闻目染,理论也足够丰富,但我还没涉足这一行。
可是我得去,不光是为了魂瓮,还为了奶奶的死。
她是因为斗蛊而死,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于是我又来到奶奶的厢房找《蛊经》,那是龙氏一族流传下来的蛊书,十分珍贵。
小时候没什么读物,奶奶让我背《蛊经》,里面的东西我倒是能倒背如流。
奶奶的红木箱子就摆在床头,很古朴的一个箱子,锁都还是长长的铜锁。
我从墙缝里找出钥匙,打开木箱子时却只看到了一张纸,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纸上就两句话:【囡囡,你能打开箱子,看来你也没听我的遗愿。罢了,该来的总会来,你好自为之!】
什么该来的总会来?
什么好自为之?
奶奶到底在做什么呢,藏着掖着非得要我去猜?
没找到《蛊经》,我便又回到了佛堂,点了香烛,准备给奶奶守一晚上的灵。
刚跪下,门外忽然刮起一股狂风,直接就把香烛给吹息了。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由远及近窸窸窣窣的声音。
周遭乌漆嘛黑,伸手不见五指,但这诡异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楚,就像在院子里,很快又在佛堂里。
“谁?”我厉声道,摸索着去找打火机,却不小心摸到一截移动的,滑溜的东西。
我想起了在山里遇见的那个怪物,顿时心头一紧,“你,你是谁?是刚才的山精吗?”
我坚持认为,那玩意儿肯定是成了精的蛇,或者蟒。
但当时太黑我没看清,便也不敢断定。
就在这时,心口的白蛋蛋又发出了强炽的光芒,红得像一颗红宝石,它又在里面撒欢。
我借由这羸弱的光芒,看到佛堂多了一个巨大的,仿佛长着犄角的一大团阴影。
它特别大,占据了大半个佛堂,就是我在山里遇见的那个东西。
有过一面之缘,我也没太害怕,咽了咽口水往后退了几步,以便看得更清楚些。
它难道是蛇?
十万大山有这么大的蛇?
我哆哆嗦嗦道:“那,那个咱,咱们有,有怨报怨,有,有仇报仇,我,我应该没得罪你吧?”
这个怪物似乎一直在看我,哪怕是这么弱的光芒下,我都能感到那凌厉的,如刀一般的眼神。
我背脊一阵阵的发凉。
我贴着墙不敢动,白蛋蛋却在疯狂撒欢儿,它就是个很小的扭扭,在壳里面蹦跶。
看它这么开心,我真想把它送给这怪物保命。
僵持片刻,我汗水就像瀑布一般滚,这样下去也不行。
于是我鼓起勇气道:“大王,你是来找我的,还是找我奶奶的?我奶奶已经去世了。不管她对你有仇还是有恩,要不就到此为止吧?”

它还是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看着我。

蛊娘小说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_白兀秦北屿最新章节列表(蛊娘小说)

我又道:“我,我可不可以先去上个厕所,回来咱们再,再聊如何?”
我边说边往佛堂外蹭,就这时,白蛋蛋忽然灭了,哦不,它的光没了。
四下里又一阵漆黑。
我感觉那怪物就在我眼前,不敢呼吸,也不敢动,就怕它一生气把我一口给吞了。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我面前晃动,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小心翼翼伸出脚往佛堂外探,如果这怪物真的要吃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跑得了。
噗——
就这瞬间,神龛上的长明灯忽然亮了,包括刚才的香烛也一并燃了起来,并且多了三炷香。
香烛火星明亮,青烟袅袅。
佛堂里空荡荡的,那个怪物不见了。
“哼哼~~”
心口的白蛋蛋忽然发出一声吃饱喝足后才有的哼唧,我忙低头一看,发现蛋壳上有些许血迹。
以及,蛋壳上多了一道裂痕。
我连忙把白蛋蛋取了下来,真是裂了:“蛋宝,你这是要破壳了?蛋宝,你吃什么了啊?”
刚才我闻到淡淡的血腥气,而佛堂只有我和那个怪物,难道是那怪物喂了它?
我捧着白蛋蛋凑近长明灯,蛋壳里它的身子更细了些,但长了个硕大的脑袋,还有犄角。
好丑啊!
不,这不是关键。
我忽然发现白蛋蛋似乎跟那怪物有点像,硕大的脑袋,以及脑袋上奇怪的犄角。
“蛋宝,你不会和那怪物有什么联系吧?”我有些疑惑,因为白蛋蛋看到那怪物时情绪很激动。
我忍不住叹息道:“你和那怪物一样的丑啊!”
灯光的透视下,我能看到蛋壳里的白蛋蛋忽然立了起来,歪着头像是在看着我。
旋即,它又是“哇”一声大哭,惊天动地,奶声奶气,跟个刚出生的小奶娃似的。
我有点尴尬:“好了好了,丑就丑嘛,我又没嫌弃你,你还是我最爱的蛋宝。”
“哇——”
它哭得更伤心了,还抽泣。
这小家伙自尊心好强,我便用银针扎了下指头,喂了一滴指尖血给它。
血刚浸透蛋壳,只听得轻不可闻一声脆响,蛋壳顺着那道缝裂开了,裂成两半。
白蛋蛋顶着一点碎蛋壳,猝不及防就破壳而出了。
我们四目相接,它满眼的好奇,我则有点抑郁。
我悉心养了十八年的本命蛊,到此刻才确定它是一条长着大脑袋,通体漆黑的蛇。
它到底丑到什么程度呢,绿豆那么大的脑袋上,长着两只尖尖的犄角,然后身子却小得像牙签。
纵观这十里八乡养蛊人的本命蛊,还真找不到这么丑的。
比如奶奶的金丝毒蛛,五颜六色一看就很厉害。再比如王家家主那只蜥蜴,也算是眉清目秀。
可我的白蛋蛋……
算了,丑就丑吧,自己养的还能丢了怎么?
奶奶离世的伤悲,因为白蛋蛋的出世冲淡了些许,我总觉得这两者相关。
我带着白蛋蛋在佛堂念了半夜的往生咒,天微明时,我准备带着它去斗蛊的宗祠。
我没有蛊瓮装白蛋蛋,但当年从山里带回它时,奶奶顺便采了一种罕见的蔓藤,搓成麻绳晒了整整三年,编了个巴掌大的荷包。
她把荷包压在了她睡的席子下,说等我把白蛋蛋养出来过后,就用这荷包当蛊瓮。
我在奶奶房间的席子下找到了荷包,当年浅绿色的蔓藤已经变得漆黑,有些沉甸甸的。
荷包上多了个金色的“卍”字,有点儿像是画上去的,但我记得当年奶奶没有画这个字。
我也没多想,垫了一条丝巾在里面,把白蛋蛋放了进去。
这小家伙就出生时精神了片刻,然后就开始睡,时而还会轻声哼唧,就像个奶娃。
想着要拿它去斗蛊,我心头特别的虚,毕竟它什么都不会,而我也是个半吊子。
不过我是去争个理,只要世家对奶奶的去世有正当的理由,这事勉强也能过去。
若不然——
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我把荷包斜挎在身上,带了干粮就出门了。斗蛊的宗祠在深山里,得步行几公里。
刚走到院门口,隔壁的哑叔忽然过来了,肩上还扛着一把干活用的锄头。
哑叔是个特别老实巴交的人,甚至有点憨傻,他只会埋头干活,谁家有点儿事都会去帮忙。
奶奶说他是天选的守村人,一定要善待。
所谓的“守村人”,便是村里那些生性善良,但天生五弊三缺的人,有人说他们是来人间苦修,能为村子挡灾,是福星。
所以从小我有点儿好吃的,都会给哑叔留一点,他对我也特别的好。
这次回来太匆忙,我也没带什么礼物,便把包里的小面包拿了一个给哑叔。
“哑叔,给!”
他没有接我的面包,只是痴痴憨憨地看着我。
我解释道:“哑叔,奶奶斗蛊死了,我得去给她讨个说法。”
哑叔轻轻摇头,还着急的打着手势,大抵是让我不要去的意思。
但我必须去。
一来,是给奶奶讨说法。二来,是想办法得到那个魂瓮。
还有其三,就是为了我的身世。
我知道每年斗蛊时,白家村的人都会去围观,他们虽然不参加,但从来不缺席。
我想去看看能否碰见我父亲,二十二年了,我们从未谋面。
于是我对哑叔道:“哑叔,谢谢您的担心,但我必须去。”
哑叔见我执拗,脸色便阴沉了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现出别的情绪,以往他总是笑呵呵,不管再苦再累都是。
我安慰他道:“好啦哑叔,我去看看就回来,遇上镇上的包子店没关门的话,我给你带包子回来。”
说罢我关上院门就走了,谁知哑叔也扛着锄头跟了过来。
我一愣:“哑叔,您这是?”
他也不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我,眼神中除了担忧,还有些我读不出来的复杂光芒。
这一瞬间,我觉得哑叔并不憨傻。

相关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