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书意时宴(郑书意时宴)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郑书意时宴)错撩最新章节列表
闻言,姜父叹了口气:“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郑书意看着慈眉善目的姜父,喃喃动了动苍白的唇瓣,却没有发出一个字音。 不可惜的—— 因为她有疼她的父亲,爱她的母亲。 只是不能陪伴他们终老,是永远的遗憾。 这时,郑书意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新年快乐,药配齐了,你什么时候来拿。”一条备注为‘迟医生’的信息发了过来。 郑书意扫了眼一旁看电视的父亲,低头回短信。 “谢谢医生,我晚点联系你。” 下午,郑书意告别父母,独自开车去了医院,随后回家。 刚开门,她却意外看到时宴坐在客厅,嘴里哼着小曲儿,似乎心情不错。 郑书意正要说话,却猛地看到他手指上带着一枚戒指。 她呼吸一滞,那应该是昨天锦盒中的戒指。 蓦地,她脸色一阵苍白。 “回来了?”沙发上坐着的时宴听到了动静,将视线转向玄关处,“过年有值班窗口,明天去办离婚证。” 郑书意嗓音有些发颤:“怎么这么着急?” 闻言,时宴难得好心情地扬了扬薄唇:“既然是你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当然要趁早。” 郑书意心头闷了一下,手中装药的塑料袋被她紧紧攥住。 听到窸窣声,时宴皱眉问道:“你手里拿着什么?” 郑书意微愣,下意识藏至身后,蓦地想起他看不见,又拿了出来。 “没什么,一些清热降火的药。” “大过年的吃药,晦气!”时宴说着,起身准备上楼。 临到郑书意身侧,一阵酒味萦绕而来。 她敛了情绪,忍不住问道:“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时宴微顿,随即冷声:“我说过我的事……” “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有权利过问。” 生平第一次,郑书意打断了他的话。 这三年来,他的冷嘲热讽她可以忍受,他的目中无人她也能承受。 可那枚戒指和酒味,却成了击垮她的利剑。 时宴顺着声音面向郑书意,随后暗哑低语:“昨晚我在参加酒局,你满意了吗。” 说罢,他扶着栏杆上楼梯。 参加酒局—— 他宁可去……都不愿多看她一眼。 郑书意一阵眩晕,连带着头也如针扎般刺痛。 她连忙抱紧脑袋,想缓解那抹疼意。 时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痛苦低吟,心底一紧:“你怎么了?” 郑书意刚要说话,鼻子突然一热,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滑落。 她有些慌乱地抬手抹去,仰头看着时宴俊朗的脸庞,和无光的眼眸。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爱至骨髓的模样。 “我好像生病了。”郑书意哽声道。 她卑微地祈求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一毫对她的担忧。 但是没有,只有无尽的冷漠。 “别装了,没意思。”时宴转过身继续上楼。 他唇角勾起一抹不耐,觉得自己刚才的愣神有些荒唐。 他是疯了才会相信那个女人说的话。 生病?不过是她又一次抗拒离婚的幌子。 就算是不治之症,明天这婚也得离! 郑书意又一次看着时宴的背影,眼眶逐渐涩红。 看着掌心的鼻血,她眼神逐渐变得空洞苍白…… 第二天,正月初三。 郑书意起床出门,发现时宴早已不在家。 想起昨夜说过的话,她心底浸满了苦涩。 吃了新配的药后,郑书意又开始频繁流鼻血,身上也没有太多力气,她决定去医院看看。 “特效药的副作用会比一般药要强烈,最好的办法是住院接受化疗。”一身白大褂的迟亦说道。 郑书意蜷紧手心,低声道:“谢谢医生。” 字里行间,都是对化疗的婉拒。 迟亦眉眼划过一丝怜悯:“为了保护这双眼睛,你甘愿这样忍受病痛的折磨?” “让他重见光明,本就是我的新年愿望。”郑书意苦涩道。 迟亦语气沉重了几分:“值吗?” “任何感情,都没法用这个字衡量。”郑书意笑了笑,不达眼底。 离开诊室,郑书意又有些眩晕,只能扶着墙慢慢走。 医院花园,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长廊上坐着。 “子延……”郑书意正要出声,却蓦地卡在喉咙。 时宴的身侧,坐着一个模样精致的女人。 那女人小腹隆起,手指上带着一枚闪耀的戒指…… 那安好姜馨的一幕,刺痛了郑书意的眼。 时宴身侧的女人觉察到了什么,朝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有莫名的因子在涌动。 “子延哥,那个女人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看?” 许晴珃视线依旧落在郑书意身上,却对身侧的男人问了话。 “谁?”时宴拧紧了眉,凭感觉环顾四周。 不远处的郑书意蜷紧了手指,有些迟缓地抬步走去。 “子延。” 时宴听到她的声音,神色骤然转冷。 “你跟踪我?” 郑书意微怔,随即扯了扯嘴角:“我来医院看病。” 闻言,时宴唇角勾起一抹轻蔑:“演戏还要做全套,你不嫌累吗?” 郑书意脸色一白,顿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他。 时宴拉着一旁的许晴珃起来,保护意味十足。 牵着女孩的手,他这才转身面向郑书意站着的方向。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跟踪的事,丢人现眼。” 说完,他便带着许晴珃一同离开。 临到郑书意身侧,许晴珃意味深长的看了郑书意一眼,隐有挑衅之意。 郑书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她坐在公交站牌下,看着十字路口人来人往。 有青涩甜蜜恋人,有憧憬未来的夫妻,更有蹒跚过马路相互搀扶的老人。 回首她和时宴的那些年,这三个阶段他们都未曾经历。 于她而言,有的只是曾经的单相思,后来如保姆般的婚姻生活,现在—— 想起刚才医院那一幕,郑书意只觉无比悲寂。 不管她怎么做,始终都捂不热那个男人的心…… 回到家,郑书意脱了外套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叮”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郑书意拿起来一看,是母亲拨来的电话。 “北北,快来医院,你爸出事了!” 姜母的声音带着无助的哭腔,听得让人心肝一颤。 郑书意连外套都来不及穿,急匆匆出了门。 医院。 抢救室门口,姜母抓着郑书意的手,泪眼婆娑。 “你爸给时宴打电话,听说了你们要离婚的事,一气之下心脏病犯了了……” 她攥着郑书意的手,好似用尽了她半生的力气,哽声道:“你老实告诉妈,结婚这三年来,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母亲声泪俱下的一番话,让郑书意无言以对。 “妈,对不起……” 这些年所受之苦,从前她觉得甘之若饴。 可现在看到父母这般模样,她只觉得无比揪心。 病床前的父亲,迟迟没醒。 医生说,若超过48小时还不醒,家属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郑书意蹲跪在床边,小心轻柔地握着父亲粗粝的手。 “爸,都是我不好……”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说些什么,才能将父亲唤醒。 老天,求你帮帮我,不要对我这般残忍…… 夜深。 病房门外,郑书意掏出手机,一遍遍拨打时宴的电话。 她不奢求那个男人能来医院,只想问问他到底对自己父亲说了些什么。 第四遍拨通电话,铃声响到底终于被接听。 “什么事?”听筒那端传来时宴不耐烦的声音。 郑书意握着手机,颤声道:“你对我爸说了什么?他被气得进医院了……”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片刻后才传来回应:“我都是实话实说。” 实话实说—— 他们这段长达三年的婚姻,郑书意扮演的是什么角色,过的是什么日子。 郑书意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话语,只觉破碎不堪的心呼呼灌着冷风,整个人如坠冰窖。 “时宴。”她一字一字唤着他的名字,仿若泣血,“这三年来我自认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在你父母和老太太面前也是毕恭毕敬,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另一端的时宴冷笑一声,传来仿若炼狱之音:“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日日夜夜都在盼着你从我的世界消失?” 郑书意噤了声,感觉身上的力气都在消散。 时宴的声音继续从听筒那端传来:“郑书意,你到底还要活多久,才肯去死?” 到底还要活多久—— 郑书意倏地红了眼。 老天早已定了她的生死之期,她想再多活一天都成奢望。 她喉间溢出一丝哽咽:“还有一个月,就能如你所愿了。” 挂了电话,郑书意回了病房。 她依偎在父亲床边,小心轻柔地用湿毛巾帮他擦拭着手。 父亲手腕上,有一道陈年的烫伤疤痕。 那是七岁那年的除夕,郑书意玩烟花不小心烧了棉袄。 父亲为了救她,徒手拽了她身上起火的外套。 至此,手腕位置留下了永恒的疤痕。 郑书意一点点划过视线,落在了父亲的左手大拇指上,有一个深紫色的印记。 那是八岁那年的夏天,父亲教她骑自行车。 郑书意不慎摔倒,父亲来不及拽稳她,只能用手抱着她的头倒地。 他的拇指被地上生锈的钉子,锋利刺穿。 每一个疤痕,都是父爱的证明。 “爸,快醒来吧。”郑书意握着姜父的手,轻声喃呢,“等您醒来,女儿骑自行车载您去河边兜风,去公园练太极,去水库钓鱼……您别离开我……” 她哽声说着,眼眶一圈圈泛红。 “时宴不好,我不要他了。我以后只做姜家的女儿,不做陆家的媳妇。” 正月初四,00:00。 病床头的心电检测仪,传来一声刺耳而又冗长的嘀声。 门口,刚打水进来的姜母听到声音,手中的热水瓶蓦地摔落到了地上。 她趔趄地朝病床走去,颤抖地握住了姜父逐渐失去暖度的手。 “老姜,老姜……”姜母一遍遍唤着,眼底满是绝望。 郑书意站在床尾,整个人如石头一般动弹不了。 泪水无声汹涌而落,她张了张嘴,想再叫一声爸,喉咙却好似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声音。 千言万语,堵在心口,梗在喉头。 她已经做好了率先离开的准备,现在父亲却走在她前面。 要如何,才能承受这种痛…… 三天后,追悼会。 时宴未见人影,陆父陆母代替出席,一句公事公办的节哀,再无其他。 陆老太太一同前来,拉着郑书意的手唉声叹气。 “姜丫头啊,看在奶奶的份上,别怪子延那小子没来。” 老太太叹着气,又用恳求的口吻说道:“他眼睛不好脾气也跟着变坏,待月底做了眼角膜移植手术,会好好和你过日子的。” “到那个时候,就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郑书意眸光空洞的看着灵堂之上父亲的黑白遗照,眉眼间满是悲寂。 时宴重见光明的那天,她的世界将会永远陷入黑暗。 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陵园。 崭新的墓碑立在坟前,姜父威严而又和善的照片被永远地贴在碑上。 姜母一言不发的上了香,随即静静烧着纸钱。 她平静的面容,仿佛已经从丧夫之痛中走出来。 但郑书意看得出,母亲在竭力忍着巨大的悲痛。 “妈……”郑书意动了动唇瓣,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姜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了身:“我回去给你做饭,你抽时间把东西从陆家搬出来,早点回家。” 早点回家—— 回到属于郑书意的家。 不会受苦受委屈,也不会让姜父担心的家。 待母亲走远后,郑书意蹲坐在坟前前,将头倚靠着墓碑。 “爸,一直没告诉您,那个身患绝症要给时宴捐献眼角膜的女孩就是我……” “对不起,您养育我长大,我却没能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过不了多久我就会来陪您,您等等我,别走太快,不然我追不上您步伐。” 郑书意顿了顿,眼神有些迷惘:“只是那个时候,妈该怎么办呢?” 天色渐暗。 郑书意默默回了陆家别墅。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离婚,再多耽搁一天对谁都是折磨。 门前,郑书意用指纹开锁,却发现密码错误。 她微愣,划开键盘按了数字密码,再一次显示密码输入有误。 郑书意心一沉,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她摁响门铃,不一会儿里面传来脚步声。 门开,一身家居服的许晴珃站在玄关处,俨然成了屋子里的女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