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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junhua 2022-11-28 00:02:28 20次大中小

顾祁言坐到沙发上，抓了抓头发，真是糟糕透顶。
她现在只想骂死陆燃，手机拿起来，刚好就看到陆燃发的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的。
陆燃：抱歉。
顾祁言：你这只猪！
陆燃：他走了？
半秒后，陆燃：被踹了？
顾祁言：不知道。
顾祁言：席景宸要是在安珊珊生日前跟她好上了，我就弄死你。
陆燃：放心，席景宸不会。
顾祁言：你凭什么保证？
陆燃：我懂他。
顾祁言：???
陆燃：我喝多了，睡了。
顾祁言气的将手机摔在沙发上，重重的喘了两口气，才又捡起来，往浴室去。
花洒打开，等水温上来，顾祁言走进去，将自己从头浇了个遍，她现在脑子混乱，根本不晓得该怎么办才好，席景宸对自己还真是半分真情实感都没有。
看来，是该找时间去见见席爷爷了。
顾祁言冲完澡，关上花洒，给自己过了条浴巾走出来。
手机里，陆燃又给她发了条消息，十分钟前的。
陆燃：你对席景宸热情主动点，好好哄着，他不舍得放下你。
顾祁言面无表情的看完这段话，忍不住嗤笑，陆燃还真是看得起她，她还不够主动热情吗？席景宸还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也是，他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对自己玩玩而已。
自己怎么能指望，他能玩出感情。
席景宸说她是他养的一只鸟，顾祁言觉得自己连只鸟都比不过，宠物养久了，还舍不得呢，他踹她，倒是分分钟。
这一晚，顾祁言睡的一点不踏实，稀里糊涂做了个冗长的梦。
梦里，安珊珊接手了安氏，自己被她们母女俩扫地出门，葛薇穿着她妈的旗袍，在‘繁星’摧残着那些花。
画面一转，她又看到小小的自己，牵着安珊珊的手，同妈妈说，“妈妈，这是我学校的好朋友安珊珊。”
妈妈坐在沙发上朝她们招手，“来，过来妈妈这里。”
再后来，她站在叶瓷的某处公寓，看到安正国把安珊珊从车里抱下来，安珊珊甜甜的叫他‘爸爸’。
她眼睛通红，想要大叫，这是我的爸爸。
但她拼命的怎么张嘴，都发不出一丝声音。
后来，她看到妈妈痛苦的尖叫，她抓着头发，把头往墙上撞，她想去抱妈妈，可是却被妈妈一把推开，妈妈朝她大叫，“都怪你，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妈妈！”
一声尖叫，顾祁言从睡梦中惊醒，她伸手摸了摸眼睛，一片濡湿。
她曲腿坐在床上，把头深深的埋在腿间，再也无眠。
．．．．．．
顾祁言第二天去了‘灵境山’的一处小庙堂，这里常年来人烟稀少，只住着一个老和尚。
顾祁言进去时，老和尚正敲着木鱼，诵经念佛。
她便退出来，坐在院子的石凳上，等他。
一个小时过去后，老和尚走出来，看到顾祁言，他面露慈蔼微笑，“然然来了。”
顾祁言点头站起身，老和尚伸手示意她坐下。
“来了就好好陪我下盘棋。”
老和尚话落，走过来，从石桌下方小隔层，拿出黑白棋子。
顾祁言要了黑子，两人开始下起来，下完后，已经又过了一小时了。
老和尚很满足，“今天终于不用双手对弈。”
顾祁言道，“太久没来看您了，您不会生气吧？”
老和尚道，“哪里会。”说罢，接着道，“你之前拜托我刻的棋子，已经好了，今天拿走吗？”
顾祁言点头。
老和尚随即起身，回到侧面小屋，没一会儿就拿出两个木盒来，盒子一打开，里面是刻的好好的黑白棋子。
“席爷爷看到这个应该特别高兴。”
老和尚闻言说，“你不提起，我倒是忘了，他可好久没来陪我下棋了。”
“我回去帮您转达。”
老和尚点头，又问顾祁言，“喝茶吗？我来煮茶。”
顾祁言摇头道，“不了，我差不多要走了。”
老和尚便没再多说，顾祁言又坐了会儿，跟老和尚道了别，就下了山。
下山后，她直奔席家。
来之前，她给席老爷子打了电话，老爷子遣了佣人在大门口等，顾祁言到了就直接去了凉亭。
今天阳光不错，席老爷子在凉亭晒太阳，眼睛半阖着像是睡着了。
顾祁言到了，佣人就准备提醒席老爷子，被顾祁言用手指‘嘘’了声打断。
动静是极小的，但席老爷子耳朵尖着呢，随即就睁开了眼。
顾祁言一看，不好意思的道，“席爷爷，我又打扰到你休息了。”
席老爷子挥手，让佣人下去后，才对顾祁言道，“你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找我又出什么事了？”
顾祁言不乐意，撅着嘴道，“席爷爷，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她说完走过来，拿出那两个木盒，“瞧瞧这是什么。”
席老爷子看一眼就认出来，“今天去山上了？”
顾祁言点点头，随即将木盒递给席老爷子，“这可是净安师傅亲手刻的。”
“倒是有心了。”
席老爷子说罢，打开木盒，看了看里面圆润散发着光泽的颗颗棋子，然后道，“跟景宸又出什么问题了？”
顾祁言随即点头，然后问道，“席爷爷，席安两家商量的婚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席老爷子淡声道，“这事是他们决定的。”
“但．．．．”顾祁言揪着眉，“您说过，会帮我的。”
席老爷子看她一眼，“你只要点头，这事爷爷自然能给你办成。”
席老爷子给的方案，他上次就提过了。
“可是．．．．”顾祁言依旧迟疑。
席老爷子道，“景宸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纪了，他就算今年不娶安珊珊，你能保证明年不娶？我知道你不想让间接害死你妈妈的人，夺走你们家的家产，但你要知道，景宸一旦娶了她，作为席家的少奶奶，别说区区一个安氏了，她就是想要叶瓷的半个江山，也不是不行。”
顾祁言红唇绷成一条直线，她知道，席老爷子说的没错。
可让她．．．．．她紧了紧手指，无法立刻答应。
她只想让席景宸别娶安珊珊，并不想．．．．．真的搭上自己。
席老爷子看的明白，摇头道，“你这样优柔寡断可不行，我的孙子，我知道，他打定主意的事不会改变，你回去仔细想想，想好了告诉爷爷，你如果不想他娶安珊珊，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顾祁言从席家出来时，本来的艳阳高照，突然就变成了雷电暴雨。
她开着红色的保时捷，从别墅区出来，盘山路的某一段，与黑色的宾利慕尚擦身而过，顾祁言回头看了一眼，席景宸的车未有减速。
席景宸回了席宅，席母叫回来的，一家人已经好些天没一起吃饭了，席母见他一个人回来，问道，“怎么不带珊珊一起来，我不是跟你说，叫上珊珊的吗？”
席景宸，“在舞团排练，没时间。”
席母点头表示理解，随即面露满意之色，“咱们席家的媳妇就得是珊珊这样的，优秀又努力。”
席景宸没应声，而是淡声道，“我去看看爷爷。”
“去吧，晚饭马上好了，顺道叫爷爷吃饭。”
席景宸往外走的时候，席母突然又叫住他，意有所指的问，“珊珊从国外回来后，你该打发的都打发走了吧？”
她可还记得，那天席景宸卧室藏着的女人。
席景宸脚步顿住，半分钟过去了，他才低低应了声，“嗯。”
“那就好。”席母脸上扬起笑意来，刚才席景宸没回应的时候，她还担心着，现在总算是放了心，安珊珊是她最满意的儿媳妇人选，整个叶瓷，没人比的过。
席景宸在门口撑了把黑色，黑色的皮鞋踩在被雨水浇灌的石板路上，背影看起来格外的沉静，席老爷子的别墅是独栋的，年纪大了，便偏爱清静。
到了卧室门口，席景宸敲了敲门。
“进来。”席老爷子在里面应声后，席景宸推门走了进去。
老爷子的房间古朴，简洁，一应家具都是檀木所做。
席景宸进来，席老爷子便撑着手杖站起身，目光望向他，问道，“回来的时候，半路有没有碰到然然？”
席景宸，“看到了。”
席老爷子道，“这丫头专门给我送棋子过来，是个有心的。”
席景宸的视线顺着老爷子眼睛所示的方向看过去，那两个装着棋子的竹盒子，尚未来得及收进去，正摆放在老爷子的床头柜前。
他并不信，顾祁言来只是为了送棋子。
席老爷子看出他的心思，开口道，“她来问我你跟安珊珊的事。”
席景宸眉心蹙了蹙。
席老爷子看了他一眼，继续，“我跟她说，这事没什么转圜余地。”
席景宸眉目间，神色拢的更深了些。
席老爷子将他的心思看的明明白白，幽幽道，“前几年，我去‘灵境山’，你每次都陪我，说是担心我的身体，但我知道，你是另有企图。”
“爷爷。”
席景宸皱了皱眉。
席老爷子没看他，拿着手杖往外走，从席景宸身边过去的时候，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你是我孙子，然然就是再讨我喜欢，我也是向着你的。”
……
席景宸在席家吃过晚饭后，开车去了舞团，安珊珊今日没开车，央了他结束后来接自己。
安珊珊坐上车后，在座椅上摸索了好一会儿，没找到她落下的耳钉。
她紧抿着唇，隔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询问席景宸，“景宸，你有看到我的耳钉吗？”
“耳钉？”
席景宸不知道，安珊珊便明白了，那晚他送自己回去后，果然是折返回去找了顾祁言。
否则，放在这么明显的位置，这耳钉，不会不见。
手指立刻就捏紧了，神情也变得十分复杂，她扯了扯唇角，“我昨晚不小心落在你车上了，你．．．．竟然没看到吗？”
席景宸侧眸淡淡睨了眼安珊珊，“那么肯定，是落在车上了？”
安珊珊一滞，慌忙解释道，“景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看到。”
“没有。”
席景宸视线已回转，语气听得出的冷上了几分。
安珊珊这下真慌了，紧张道，“景宸，你生气了吗？”
席景宸没说话，只是踩着油门的脚用了用力，车子急速飞驰，像是要一秒将她送到家。
安珊珊这下真是后悔透了，她不该问的。
车子停在安家别墅大门口的时候，安珊珊不肯下车，虽然，席景宸也并没有赶她。
却也不理她。
他开了窗，胳膊搭在上面，静默无声的抽烟。
席景宸今天穿着一身铁灰色的西装，在这青白的烟雾和夜色的笼罩下，看起来就愈发冷郁了些。
安珊珊不敢打扰他，想趁着他抽完这支烟，在同他好好解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烟蒂被丢出，安珊珊终于找到了机会，只是话音尚未出口。
回身坐好的席景宸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走？”
所以，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关注到她？
安珊珊以为，席景宸看起来这么心事重重，是因为察觉到自己的怀疑而感到不开心。
现在她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席景宸的不开心，与她无关。
那会是谁？
脑子里第一时间出现的人，就只有顾祁言。
明明不在自己眼前，她却仿佛能看到顾祁言手指捏着她的耳钉，对她笑的得意张扬。
安珊珊吸了口气，她咬唇，眼里闪着盈盈泪光，“景宸，你是真的想要娶我吗？”
安珊珊此时看起来是真的过于可怜了。
席景宸看了几秒，伸出手来，手指为她擦掉一侧眼角的眼泪，“怎么还哭了？”
他小小的温柔，便让安珊珊溃不成军，第一次，不顾矜持的隔着距离，俯身抱住席景宸，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因为抽泣，身体一颤一颤的。
席景宸低眸，视线落在她的头顶，皱了皱眉。
安珊珊手紧紧的攥着他的西装，“景宸，我真的好担心，好害怕。”
席景宸转而看向窗外，目光幽幽沉沉，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问自己，“怕什么？”
安珊珊的声音带着哽咽后的深闷，“怕你不要我，怕你在最后一刻逃掉。”
一连几个害怕，却让车内寂静的落针可闻。
时间过去好几秒，没等来回应，安珊珊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席景宸在这时收回视线，朝她轻扬嘴角，像是安慰，“别怕。”
“景宸，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
他语气太过薄凉，她听不出情绪，自然拿捏不住，所以迫切的想要他的承诺。
安珊珊手指将他的西装绞成了团，席景宸注意到，眉头微蹙，“你是逼我明天就将你领回家？”
“景宸，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好了。”席景宸打断她，“太晚了，早点回去休息。”
“．．．．．．”
安珊珊紧抿着唇，知道在这个时候一定得适可而止了。
席景宸显然是对她今晚的一系列操作感到厌烦了。
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女人，猜疑和索要．．．．．席景宸这样的就更不会喜欢了。
安珊珊显然是演错了戏。
“抱歉，景宸。”
她低声道歉，随即坐回位置上，努力调整好心绪后，打开车门，对席景宸柔声道，“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席景宸点了点头。
安珊珊离开后，席景宸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西装外套的胸前，印着一片水渍，安珊珊流下的眼泪。
他半沉了眸，随即脱下西装丢到一侧。
．．．．．．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天的那一场雨之后，叶瓷的温度，直接下降了5℃。
简单的风衣已经裹不住寒意了，路上人来人往，有人穿的清凉瑟瑟发抖，有人穿着羽绒健步如飞。
是个怎么穿都尴尬的季节和温度。
顾祁言和沈璃一起约了逛街，沈璃昨晚工作到半夜，今早起的晚，顾祁言在商场等了近一小时，沈璃才姗姗来迟。
顾祁言买好了热饮，递给沈璃一杯。
“睡好了吗？”
沈璃点点头，但眼睑下方的黑眼圈很明显，眼镜都罩不住。
“辛苦了，我的白衣天使。”
沈璃看了顾祁言一眼，“你昨晚没睡？”
顾祁言的黑眼圈不比她轻松。
顾祁言打了个哈欠，“准备跟你逛完了，就回去补眠。”
沈璃皱眉，不放心的多问一句，“是昨晚失眠，还是有一阵子了？”
顾祁言看她大惊小怪的样子，忍不住笑，“好啦，放心，就昨晚，我保证。”
沈璃这才缓了神色，“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清楚，有问题，一定要第一时间去医院。”
“好好好．．．．”顾祁言忍不住吐槽，“啰嗦。”
两人去了楼上的女装专卖店，逛了一圈，买了一堆的衣服鞋子包包，当然，大部分的都是顾祁言的。
沈璃一向不热衷与打扮，工作时一身白大褂，看起来冰冷生硬，下了班的私服，永远是最简单的款式，夸起来是落落大方，实际上是毫无新意。
顾祁言陡然就想起那晚，坐在孟珏腿上的那个女人，妆容精致，衣着性感。
跟沈璃完完全全是两个挂的。
“早早，你有没有想过，偶尔打扮打扮自己？”
沈璃道，“太麻烦了，你知道，我一向喜欢简单些。”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从学校到现在一层不变，永远走这种性冷淡的风格，你不怕孟珏会看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