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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njunhua 2022-11-18 16:52:45 129次大中小

　刚走出门外，双腿发软摔在了地上。
呼吸一直在发颤，乔言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躲在警局后的小巷里，抱着自己哭了很久。
“言言……”
“言言！”
谭松臣找过来的时候，乔言还蜷缩在角落里，身上全是泥土。
谭松臣走到乔言身前，心疼到不知要如何安慰。
乔言抬头，看了谭松臣一眼，眼眶愈发红肿。
“言言。”谭松臣深吸了口气，蹲在乔言身前，把人抱紧在怀里。“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打了……”乔言将脑袋靠在谭松臣肩膀上，缓了很久才慢慢恢复力气。
“现在才给我打电话，嗯？”谭松臣柔声责备，乔言总是在事后才给他打电话。
秦子煜带走顾烨霆，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现在才知道。
他的人查到顾烨霆在外海港的仓库附近，他还没来得及赶过去。
乔言这么胆小的小兔子，居然敢就这么一个人去救顾烨霆。
在乔言心里，顾烨霆依旧很重要吧。
谭松臣心疼乔言，同样也嫉妒顾烨霆。
如果顾家老爷子当年没有将顾海赶出家门，没有和顾海叔叔赌气不许他娶乔雨灵，那乔言就会出生在顾家。
谭家和顾家是世交，顾家没有收养顾烨霆，他和乔言才是青梅竹马。
嫉妒果然容易让人面目全非啊……
他居然会觉得，顾家不收养顾烨霆就好了。
“谭松臣，我们回家吧。”乔言无力的说了一句。
“好。”谭松臣将乔言拦腰横抱，直接抱走。
乔言吓了一跳，惊慌的抱紧谭松臣的脖子。
安全感这种东西，只有打开心扉才能感受到。
……
海城医院。
顾烨霆受伤很重，醒了一会儿又昏迷了过去。
秦勉在窗外看了一眼，视线低沉，丝毫没有父亲对儿子应有的担心。
罗红站在秦勉身后，讽刺开口。“他死了，你也不会在乎。”
“这不是还没死。”秦勉蹙眉，有些不耐烦。
“就算我不待见他，他也是我的儿子，你儿子伤了他，就不需要付出点儿代价？”罗红安静的开口，眉宇间是浓郁的暗沉。
“你的儿子，能和子煜比？”秦勉沉声威胁。“算他识相，知道不能追究，如若他今天做错了选择，不等他出院，他就会后悔。”
秦勉今日来，就是来威胁顾烨霆的。
如果顾烨霆不和警方说是误会，让秦子煜留下案底，那秦勉一定会有办法让他后悔。
顾烨霆是狼崽子，长大了，翅膀硬了，这骨头难啃了。
可惜啊，乔言还在海城。
顾烨霆护了乔言三年，但现在离婚了。
他要想对乔言下手，轻而易举。
“你这么说，伤了我的心呢。”罗红扬了扬嘴角，抬手去整理秦勉的领带，就像是相爱多年的夫妻。
可在秦勉看来，这个女人惯会演戏。“你有心？真是可笑。”
推开罗红的手，秦勉径直离开。
罗红柔弱的情绪在秦勉离开的瞬间收敛，嘴角的笑容也变成了冷意。
抬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罗红的眼神阴霾。
秦勉，你儿子动了我儿子，他就该死。
深意的看着病房还在昏迷的顾烨霆，罗红转身离开。
“红姐，去哪？”
“秦子煜去了哪？”罗红戴上墨镜，走进车里。
“秦公子太嚣张，最近一直混迹夜色、美杜莎等夜场。”
“让你安排的人，安排好了吗？”罗红看着窗外，话语冰冷。
“已经安排好了。”
罗红扬了扬嘴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秦勉造的孽，就得让他儿子来偿还。”
……
御华临江。
谭松臣带乔言回家，不放心乔言再回出租屋。
乔言今天让秦子煜差点栽进坑里，这种睚眦必报的小人，一定会报复乔言。
房间很暖和，是自热供暖的，谭松臣好像知道她怕冷。
光着脚丫走在地板上，暖暖的，一点都不冷。
这里是临江高层，硕大的落地窗将江岸的风景，城市的霓虹尽收眼底。
整个大平层看起来有六七百平左右，很大也很空旷。
“这么大的房子，还要去挤出租屋。”乔言调侃谭松臣。
“我自己住，害怕。”谭松臣装柔弱。
“哦。”乔言也不拆穿谭松臣，走到落地窗边，俯瞰脚下的风景。
这里可是海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啊。
仿佛置身云端，有好像悬在半空，若是恐高症的人，怕是不能住在这里。
“带你熟悉一下家里？”谭松臣牵着乔言的手腕，拉进怀里。
他说话总是很小心，生怕吓到乔言。
他对这份来之不易的‘同居’生活，总是小心翼翼。
“汪汪！”小奶白在客厅撒欢的跑，小短腿哧溜哧溜打滑。
乔言看着小白开心的蹦着，有些想笑。“被谭少爷捡回家，真是狗生巅峰了。”
“子凭母贵。”谭松臣挑眉，带乔言参观房间。“这是你的卧室。”
谭松臣将主卧给了乔言。
不得不承认，谭松臣的审美真的长在乔言的心口上了，整个平层的设计都是现代简约，黑白灰色调，干净清冷。
但因为有谭松臣在，仿佛又有了不一样的温度。
如若是顾烨霆，乔言一定会觉得这房子太冷，冷的吓人。
可谭松臣却不同。
“你的浴缸。”整个帝景这是最高的公寓楼，四面落地窗，夜景很美。
浴缸很大，连接到窗边，与夜景糅为一体。
泡澡还能欣赏夜景，有钱真好……
乔言咬着唇角，跟在谭松臣身后。“这样的房子，只交给你出租屋的租金，怕是连这个浴缸都租不起吧？”
“你看，这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多可怕。你来陪我，我姐姐们就不会天天叨叨叨让我结婚，我爸妈就不会催婚，爷爷就一高兴兴许就原谅我了，我还能在家里重新捡起地位，我倒贴都愿意。”
谭松臣一脸‘撒娇’。
这么大高个子，帅的一塌糊涂，撒娇居然也毫无违和感。
“咳咳……”乔言尴尬的咳嗽了一下。“你的房间在哪？我可以看看吗？”
“这里。”谭松臣牵着乔言的手，从乔言的卧室打开一扇门，对面就是谭松臣的卧室，同样落地窗，素白的床帘，温馨又不失格调。
“为什么……你的卧室和我的卧室之间还有门？”乔言无奈。
这门分明就是故意重装的。
谭松臣挑眉笑了笑，一脸狐狸样。“这设计师怎么想的，这里怎么开个门。”
乔言翻了个白眼，走出卧室坐在开放式厨房的高凳上。“谭松臣，我饿了。”
谭松臣换了居家服，松松垮垮，却将整个人衬托的更加接地气。
乔言总觉得一切像是梦境，即使被顾烨霆伤碎了的心已经被冰封，也总能让谭松臣一点点融化开。
“谭松臣，我口渴……”
谭松臣就帮乔言倒水。
水温总是刚刚好。
“谭松臣……我想吃水果。”
谭松臣打开冰箱门，早就提前让人买好的车厘子新鲜透着光泽。
乔言红了眼眶，嗓子也哽咽的生疼。
你看，她就是这种……会被惯坏到得寸进尺的人啊。
从前，这么贴心去照顾顾烨霆的人是她，她在谭松臣身上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顾烨霆，就是被她惯坏了。
如果谭松臣继续这样惯着她，迟早有一天，也会把她惯坏的。
“意面，还是浓汤？”将水果放在乔言面前，谭松臣帅气的靠在桌案旁，随时随刻都要散发他的魅力……
这是三姐教她的。
据三姐说，没有一个女人能拒绝一个帅哥。
“浓汤。”
乔言开始挑剔了呢，也开始随意。
没有从前那么拘谨了。
“谭松臣……”看着谭松臣忙碌的背影，乔言声音沙哑。“你快把我惯坏了。”
她从前，很任性的。
十五岁之前，顾海和乔雨灵把她宠成天不怕地不怕就会惹事的小公主，十五岁之后，她把自己封闭了起来。
在谭松臣身上，乔言还看到了顾海的影子。
当初的顾海，将乔雨灵宠到了天上。
仿佛捧在手心里都怕她摔了。
一个没吃过苦的富家公子哥，为了乔雨灵不受委屈，毅然放弃继承权，带着乔雨灵去了海边小城，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
还能每天将诗和远方送给爱人，将生活和浪漫发挥到了淋漓尽致。
乔言是在这样的环境下被熏陶了十五年啊。
“还要煮一段时间，跟我来。”谭松臣抓着乔言的手指，将她拿在手上的车厘子吃掉。
乔言的耳根红了一下。
推开一扇门，谭松臣将乔言推在前面，悄悄打开了灯。
三面全是落地窗，一面贴满了镜子。
窗纱轻薄，连抬头都是玻璃顶，仿佛能近距离触碰到星空。
窗边有把杆，地板是舞蹈专用。
整个硕大又空旷的房间，一看就是专门装好的舞蹈房。
“这边是我的健身区，这里是你的舞蹈房。”
乔言往旁边的房间看了一眼，全都是健身器材。
双腿有些发僵，乔言差点不会走路了。
这样的舞蹈房，应该是当初妈妈梦想中的样子。
“我……我已经好多年没有跳舞了。”乔言声音哽咽，她从三岁开始跟着妈妈学舞蹈，跳到十五岁。
后来的十年里，她的心全都在顾烨霆身上，已经忘记了自我。
“言言，这是你的天赋。”谭松臣冲乔言笑了一下。
乔言一时有些恍惚，这句话，爸爸顾海也曾经说过。
他说，言言，你遗传了妈妈在舞蹈上的天赋，舞蹈是灵魂的展示。
……
海城医院。
陈莹和工作助理一起守在病房外，不敢入睡。
顾烨霆这次的车祸，真的把陈莹和其他助理都吓坏了。
“顾总醒了？”男助理小声问了一句。
“中间醒了一次，一直在喊乔言小姐的名字，可乔言小姐……不会过来的。”
陈莹垂眸，再次开口。“这次，顾总不追究秦子煜，让乔言小姐很心寒，可顾总也是为了乔言小姐……你说，我要不要去解释一下？”
男助理摇头。“等顾总醒来吧。”
“言言……”
病房里，顾烨霆一直在喊乔言的名字。
他多希望，醒来就能看到乔言陪在他身边。
以前，他也生过病，喝醉过。每次醒来，乔言都会趴在他身边，照顾他一整夜。
可这次……当顾烨霆醒来的时候，病房空无一人。
只有他自己。
眼眶有些灼热，顾烨霆忍着伤口的疼痛坐了起来。
他……想见乔言。
没有追究秦子煜，乔言一定会生气。
他想去给乔言解释。
……
清晨，出租屋。
乔言要陪陆翊琛去剧组体验一个月的‘农活’，来确定自己适不适合演这个角色。
出发前，乔言回出租屋收拾东西。
刚走出电梯，乔言被靠在角落的顾烨霆吓了一跳。
“顾烨霆？”倒吸一口凉气，乔言快步走了过去。
他不在医院，怎么跑来这里？
抬手摸了下顾烨霆的额头，滚烫的吓人。
“别走……”
顾烨霆是自己偷偷离开医院的，他一向冷静睿智，却担心乔言误会，半夜偷跑了出来。
可乔言昨晚根本没在出租屋。
“别丢下我，我会听话……”
“我妈妈不会不要我的，她会来接我……”
五岁，顾烨霆被罗红扔在福利院门口。
那天，罗红跟顾烨霆玩儿游戏，她说。“星星，你在这里住满三百六十五天，妈妈就来接你，好不好？”
“星星，妈妈不会不要你的。”
“对不起……妈妈没有办法。”
那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顾烨霆整整一年，没有和任何人说话，他在数着日子，等着妈妈来接他回家。
可一天有一天。
一年又一年。
在第三个三百六十五天的时候，顾家老爷子出现了，他对顾烨霆笑，问愿不愿意跟他回家。
“爷爷家里什么都有，愿意跟爷爷回家吗？”
“言言……”
“别离开我。”
乔言给陈莹打了电话，那边已经找疯了。
打开房门，乔言用力把人拖进客厅，洗了毛巾，放在他的额头上。
“言言……”顾烨霆伸手抓住乔言的手腕，不肯松开。
“顾总，陈莹一会儿会来接你，你好好休息。”乔言看了眼时间，打算去收拾东西。
陆翊琛和助理还在下面等她。
“言言……我难受。”顾烨霆声音沙哑，他不肯松开乔言。
“陈莹马上就来。”乔言用力想要推开顾烨霆。“自己的身体自己要爱惜好，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没有义务再去照顾你，听到了吗？”
“乔言……”顾烨霆头疼的厉害，力气却比乔言大得多。
把人拉进怀里，翻身抱紧。
“顾烨霆！”乔言用力想要把人推开，可她挣扎了一下，顾烨霆的伤口就裂开了，血液浸透了白色纱布。
“我们复婚好不好……”顾烨霆声音哽咽。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复婚。
“秦子煜现在还不能惹……乔言，秦勉最看重的就是秦子煜，如果秦子煜因为你进去，秦勉会发疯的，我不能……时时刻刻都保护你，万一有我看不见的时候。”
顾烨霆的声音很无力，乔言就在他怀里，都有些听不清楚。
“顾烨霆！”乔言不想听。
“言言……我真的是为了你好。”可能是因为发高烧，顾烨霆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有些话也就不加掩饰。
“你爸妈的死，和秦勉有关系，这些年……他一直想要除掉你。”
“言言，我想保护你，我只是……用错了方式。”
“言言……你爸妈的死，一直都压在我心里，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快疯了……”
乔言的手指慢慢握紧，眼眶灼热的看着顾烨霆。“我只想知道我爸妈那场车祸，和你有没有关系？你有没有参与，你说实话。”
“我没有……”顾烨霆拼命摇头。
秦勉就是个疯子。
顾海出事那年，秦勉找到了顾烨霆……
“我多想和他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我们之间会不会……不一样。”
顾烨霆身体在颤抖，伤口重新撕裂，高烧不退。
乔言的心同样像是在流血，视线颤抖。
他的话真的能信吗？
“我也恨我自己……如果我体内没有流淌那个疯子的血，一切都会不一样……”
秦勉一直在利用这一点。
顾烨霆最恨的，是他自己。
不是他自卑，是他太敏感。
每当乔言有任何话刺激到他，他都会联想到自己的出身。
他被人抛弃过，被秦勉利用威胁，他这辈子都无法逃脱血缘这层禁锢，他拼命想要逃离，想要走出阴霾，可他无法走出来。
“乔言……我很努力了，我努力不让我自己爱上你……”
结婚之前，顾烨霆的态度一直很明确，他要保护乔言，无论是出于报恩，还是出于兄妹情，这是他应该做的。
是乔言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他，他如乔言所愿，其他的，乔言不该太贪心。
是他……过于忽略乔言，也太过消费着乔言的好。
“可是……我错了，言言，我爱你……”
“再给我一次机会，秦勉，我会帮你解决，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帮你解决，你只需要乖乖留在我身边……”
只要乔言能听话，他可以扛下所有的。
“顾烨霆……你太自以为是了。”乔言深吸了口气，用力推开顾烨霆。
顾烨霆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到底……在干什么。
“言言，好疼……”顾烨霆摔在沙发下，脸色越发惨白。
乔言坐在沙发边，抬手捂着双眼。
她要怎么办。
“我送你去医院。”乔言起身，想要将顾烨霆拉起来。
可顾烨霆伸手拉住乔言，起身的瞬间将乔言拉到自己怀里。“最后一次机会，行吗？如果我再惹你生气，再让你伤心，我绝对不会再缠着你，我发誓。”
乔言咬着唇角，别开视线。“顾烨霆，太迟了。”
推开顾烨霆，乔言起身去给陈莹开门。
“言言……”顾烨霆紧紧的拽着乔言的衣角，眼眶泛红。“别再……抛弃我。”
他不想再被抛弃。
“我无法改变自己的出身，我无法改变身体内流淌的血，可秦勉和我没有关系，真的没有关系，他是个疯子，不要厌恶我……”
顾烨霆一直怕乔言知道他的身世，他瞒着，是怕乔言恨他。
因为恨秦勉，所以连带着恨他。
“顾烨霆，我们之间不牵扯仇恨，我爸妈的死因，我从没有归结在你身上，如果那件事真的和你没有关系，我不会恨你，但顾烨霆……我们离婚，是因为没有感情。”
顾烨霆不爱她，她也早已经绝望了。
“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别的女人身边，在我掏心掏肺对你的时候，你将我踩得稀碎，我跟你说这些不是因为我对你还抱有希望，是因为我想告诉你，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乔言无力的垂落双手，慢慢后退。
“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从未感受过快乐。对不起，我不能再给你机会了，因为我对别人动心了，对不起。”
她如果再给顾烨霆机会，就是对谭松臣的不公平。
“无论你有什么苦衷，在我快死的时候，是他救我，在我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是他陪在我身边，我的心是肉长的，我会被焐热的。”
乔言笑了一下。“大概，我们有缘无分吧。”
也就只能走到这里了。
突然，乔言心里释然了。
就算顾烨霆现在说爱她，原来她也没有曾经那种悸动了。
顾烨霆全身僵硬的坐在地上，看着乔言慢慢远离。
那一刻，顾烨霆已经无法自我欺骗了。
乔言真的不爱他了。
真的不爱了。
“你只能是我的……”顾烨霆有种发疯的冲动。
“顾烨霆，我会找到证据，让秦勉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愿，这件事真的和你没有关系。”
乔言转身，打开房门。
陈莹急的眼眶泛红，她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同时睡着了，顾总就不见了。
“顾总！你的情况很危险，为什么要离开医院。”陈莹着急的厉害。
“乔言……”
顾烨霆起身，眼前发黑。
乔言站在门外，回头看了顾烨霆一眼。
“我不会放弃。”
顾烨霆眼眶赤红。
他不会放弃的。
“希望顾总不要再伤害我，让我恨你。”乔言只是给顾烨霆提意见。
不要做太过分的事情。
“我不会……”顾烨霆焦急的想要追出去。“乔言，我会改……”
乔言没有回头，进了电梯的一瞬间，还是忍不住抱住自己哭了起来。
顾烨霆说爱她，多了可笑的一件事啊。
本以为这辈子到死她都听不到了……
“顾总，我认为您缺一个恋爱顾问。”陈莹小声开口，在顾烨霆身边拍了拍胸脯。“不怪您，之前忙于工作不会恋爱，不如我来帮你？”
陈莹眼眶红红的，她是顾烨霆的助理，就算觉得谭松臣适合乔言，那也得帮自己人啊。
谁让顾烨霆是她的老板呢。
顾烨霆视线凝滞。
陈莹吓得闭嘴，顾烨霆生气了？
“我……应该怎么做？”可谁知，顾烨霆居然真的紧张了。
他确实不会恋爱，更不知道女孩子缺什么，应该给乔言什么。
之前结婚纪念日和生日买礼物，也是陈莹教他的。
“首先，我们要自我反省，认清现实。”陈莹语重心长。“顾总，您不能老觉得自己没错，您做错了太多，您得认。”
顾烨霆蹙了蹙眉，环顾了四周。“我搬过来和她一起住？”
“那个……顾总，有件事我说了您别生气哈。”陈莹不想打击顾烨霆，但现在得让顾烨霆意识到危机感。“乔言小姐搬去和谭松臣少爷一起住了。”
“咳咳咳……”顾烨霆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咳嗽到伤口生疼。
如若不是走不动路，他又想冲上去把乔言绑回家。
“顾总！稳住，爱情就像是沙子，你抓的越紧，跑的越快，您想啊，您比谭少爷唯一的优势是什么？咱们先去医院，我帮您分析！”
陈莹连哄带骗。
她跟了顾烨霆满打满算也快四年了，太清楚顾烨霆的脾气。
医生惊慌跑上来的时候，顾烨霆的衬衣都被血染红了。
吓得医生直喊祖宗。
顾烨霆看了陈莹一眼，似乎在执着。
都上了医院的救护车了，还不忘问陈莹。“我比谭松臣……差了什么。”
他想知道，谭松臣到底有什么魅力，让黏了他三年的乔言，突然对他死心。
“顾总……真让我说啊……”陈莹有些不好意思。
“说，有隐瞒我扣你工资。”顾烨霆眼眸一沉。
“好！”陈莹点头。“您看哈，谭少爷比明星模特还好看，笑起来戳人心窝窝。”
陈莹一脸爱慕。“您再看哈，谭家的家室在海城可是数一数二。”
“最主要的，他对乔言小姐好，几乎是无微不至！那天去谭少爷家接您，简直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完美男人！”
顾烨霆蹙眉看着乔言，视线越来越暗沉。
沉默了许久，顾烨霆咬牙。“我比他差？”
陈莹吓得一个哆嗦。“那倒不是，论长相家世您是不输的，可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爱人和丈夫对别的女人太上心？就因为陆晚清小姐，您让乔言小姐伤透了心。”
顾烨霆低头，什么都没说。
他承认……
“但，顾总您也是有优势的，您要知道，您和乔言小姐是有感情基础的，只要您决心改变，肯定能打动乔言小姐的心。”
陈莹做了个加油的动作。
顾烨霆低头。“那……你帮我查查她的行程。”
“好嘞！不过顾总，在这之前，您应该先养好伤，毕竟追媳妇儿是需要力气的。”陈莹试着哄骗。
顾烨霆蹙了蹙眉。“知道了。”
……
苍岩山，剧组。
乔言一路心不在焉，看着车窗外，脑袋混乱。
“姐，想什么呢？”陆翊琛打了个响指。
乔言回神，摇了摇头。
回了趟家，她什么也忘记拿了……
被顾烨霆一折腾，全都忘了。
陆翊琛扬了扬嘴角。“除了我表哥，谁都别想。”
乔言下意识就去想谭松臣，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把你当表弟，你把他当亲哥？”
“什么表弟亲哥？”
停车场，说曹操曹操到，谭松臣从另一辆车上下来，钻进陆翊琛的车。
“你……怎么来了。”乔言有些震惊。
“我们工作室和华夏有合作，这次的年代电影是巨制，合作方比较多。”谭松臣随口解释。
陆翊琛翻了个白眼，他表哥为了追媳妇儿，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有东西吗？我帮你拿。”谭松臣主动要帮乔言拿东西。
“啊……就，忘记拿了。”乔言尴尬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连换洗衣服都没拿。
“言言！”
谭松臣还想说什么，就看见柳汝汝飞奔而来。
“我正要找你呢，公司同意挖你了。”乔言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
柳汝汝抱着乔言的脑袋就亲了上去。“你真是我的贵人。”
“女女有别，注意影响。”谭松臣蹙了蹙眉，极其高冷的将乔言护在身后。
“嗷吆，现在女朋友工作，男朋友都要陪同了吗？”柳汝汝这才看见谭松臣。
乔言捂嘴笑，谭松臣这么大个帅哥，经过的人都以为他是哪个公司的艺人，柳汝汝居然无视他。
谭松臣挑了挑眉，对柳汝汝这句女朋友很满意。“现在找个女朋友多难，当然要时时刻刻盯着。”
“弟弟，你真惨，一个人很尴尬吧？姐姐陪你啊。”柳汝汝看见了随后下车的陆翊琛，就像是苍蝇闻到了肉香，瞬间扑了过去。
陆翊琛被柳汝汝这样热情的女人吓到了，求救的看着自家表哥。
“他还小，别吓到他。”谭松臣无奈。
上学的时候，柳汝汝也是这么吓人。
“小？男人不能说小，是吧弟弟？”柳汝汝抱着陆翊琛的胳膊不肯松开。
陆翊琛的从脸红到脖子根儿，这是个女人吗？
乔言憋笑到咳嗽，谭松臣就已经将水送过来了。
见柳汝汝欺负陆翊琛能让乔言开心，谭松臣只能牺牲弟弟了，毕竟是表弟。
乔言接过矿泉水，发现谭松臣把瓶盖都默默打开了。
这种细节，怕是打死顾烨霆……他都做不到的。
“乔言。”
乔言刚走了几步，听见有人喊她。
抬头，就看见罗红和陆晚清。
陆晚清亲昵的挽着罗红的胳膊，笑的羞涩，两人看起来就像是母女。
不……是婆媳。
乔言的手指麻了一下，让谭松臣他们先走，然后冲罗红客气的笑了笑。“红姐，您也提前过来了。”
像罗红这种大咖，根本不需要提前体验剧组生活。
“晚清毕竟是新人，有很多需要指导的地方，我来带带她。”罗红淡笑。“那天真是可惜，没能一起吃饭，听说你俩都落水了，让我好担心。”
“谢谢关心……”乔言低头。
“言言，将来咱们和晚清就是一家人了，你们俩也互相照顾着些，都在一个圈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比晚清大一些吧？”
乔言的手指将矿泉水瓶都捏变形了，深吸了口气。“我比她年龄小。”
“啊，那晚清是姐姐啊？也对，晚清要是进了顾家，也得叫姐姐。”罗红就像是不知道乔言的年龄，笑着拍了拍陆晚清的手背。
“以后多帮着言言些。”
陆晚清乖巧的点头。“我会的。”
乔言眼眶有些发红，深吸了口气。“红姐，让您见效了，我不缺姐姐，顾家……没有再收养一个的打算。”
罗红的笑容瞬间凝固，乔言这是在提醒她，顾烨霆是被顾家收养的，她乔言才是名正言顺的大小姐？
“乔言！”陆晚清还想说什么，乔言已经客气的冲罗红点头，转身离开了。
“前辈，您看她，太嚣张了。”
“顾家大小姐，确实又嚣张的资本。”罗红深意的说了一句，带着陆晚清离开。
……
摄影棚。
乔言情绪不是很高，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言言，不开心？”谭松臣走了过来，知道乔言见罗红了。
她知道罗红是顾烨霆的亲生母亲。
“我只是在想，什么样的母亲，能抛下自己的儿子，一走了之。”乔言声音沙哑。
“并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配为人父母，至少顾烨霆的爸妈不配。”谭松臣蹙眉。
高中毕业，罗红就找过顾烨霆。
那一年，也是乔言父母去世的那年。
“五岁，还是个孩子就被人扔在孤儿院，他不会爱别人，也是正常。”乔言不是为顾烨霆开脱，只是觉得没有那么恨了。
之前，她宫外孕流产，真的恨过顾烨霆。
“言言……”谭松臣手心有些出汗。
他担心乔言会再次选择顾烨霆。
即使，他早就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谭松臣，我不恨他了，只是觉得他可怜。”乔言喝了口矿泉水，疲惫的将额头抵在谭松臣的肩膀上。“让我靠一会儿。”
如果她不爱顾烨霆了，那也就不恨他了。
谭松臣沉默，冲走进来的助理摇了摇头，不要来打扰他和乔言。
助理深意的看了乔言一眼，转身离开。
摄影棚外。
陆晚清换好了干农活要穿的运动装，很不情愿的打算体验拍摄生活。
“你是谭松臣的助理？你叫什么名字？”
助理看见陆晚清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展开招牌式微笑。“是的，我叫宋宁。”
“你喜欢谭家小少爷？”陆晚清试探的问了一句。
宋宁推了推眼镜，很自然的点头。“当然。”
身为助理，如果不喜欢自己的老板，那怎么能行呢。
“就没有想过要得到他？你看，那个乔言很碍眼啊？”陆晚清淡笑。
她在宋宁眼中可以看到欲望，那是一种和她极其相似的欲望。
不甘心于眼前的一切，努力想要得到的更多。
“陆小姐，我对自己有很明确的定位。”宋宁不以为然，十分理智冷静的面对陆晚清的挑拨。
对于宋宁来说，陆晚清这种借刀杀人的伎俩，太过明显。
“定位？谁不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呢？总不能一辈子都这么碌碌无为，我可以帮你啊。”陆晚清冲宋宁笑了一下，将自己的电话留给宋宁。“如果需要帮忙，随时联系我。”
宋宁挑了挑眉，陆晚清是不是对她有什么误会？
将电话号码扔进垃圾桶，宋宁找了个地方偷懒去了。
大老板都只顾着谈恋爱不工作，她一个小助理，当然要跟紧大老板的脚步。
……
“姐，你看看，我脖子上的防晒涂开了没，让我们去田里干农活，剧组真有一套……”陆翊琛也忍不住吐槽，但好的演员和明星是有区别的，他必须得去体验那种辛苦，才能拍出那个年代人的艰辛。
“小心着点，不能让自己受伤，听见了？”乔言也是不放心，再三嘱托。
照顾完了陆翊琛，还得回头去看柳汝汝，毕竟柳汝汝马上也是自己的艺人了。“涂好防晒了吗？”
柳汝汝指了指她的脸。“天生好皮肤，晒不黑。”
乔言翻了个白眼。“嘚瑟。”
“瞧好吧你，非把女一号给你挣回来。”柳汝汝斗志满满，用自来水管洗手，还不忘去泼乔言。
乔言笑着躲开，下意识跑到谭松臣身后躲着。
可能在乔言的潜意识里，谭松臣对她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波狗粮真撑。”柳汝汝笑了一下，粘着陆翊琛去干农活了。
乔言笑的开心，毫无防备。
只有和他们在一起，才能短暂的快乐，什么都不想。
“柳汝汝总有本事逗你笑。”谭松臣哼了一声，醋意浓郁。
“女人的醋你也吃？”乔言乐了。
“革命还没成功，我还在努力，管他男女，都是敌人。”谭松臣幽怨的盯着乔言，恨不得盯出窟窿来。
“谭总，于总有事要和您商量。”
身后，宋宁很不情愿的打扰老板恋爱。
“等我一下，晚上带你下山吃烤鱼。”谭松臣冲乔言笑了笑，宠溺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转身跟宋宁离开。
“谭总，刚才陆晚清小姐和我搭话了，有意挑拨我和乔言小姐的关系，我认为您有必要引起重视。”宋宁作为助理，绝对合格。
谭松臣对宋宁也十分信任。
看了宋宁一眼，谭松臣的脸色有些难看。“我还没找她，她倒是一次次把主意打在我的人身上。”
……
《芦苇荡》讲了几个女人在丈夫参军的情况下，从芦苇荡一路逃亡来到大山上，撑起整个家，还组织大伙儿为前线运送物资的故事。
这是年代电影，讲的是那个年代的劳动妇女能撑起半边天。
陆晚清很想参演这种类型的电影，拿拿奖，转换型。
毕竟，她缺的不是钱，是口碑。
口碑上去了，她也就有足够的资本嫁给顾烨霆。
“哎呀，你干什么，泥巴都弄我身上了！”可陆晚清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允许自己面朝黄土背朝天。
“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在这干农活的，你白莲花啊？出淤泥不染？”柳汝汝被陆晚清那调调气够呛，演不了就滚蛋，在这装什么千金大小姐。
“女主可是很能干的，插秧种田，样样精通，你知道哪是水稻哪是杂草不？”柳汝汝调侃，故意将泥巴水往陆晚清身上泼。
“柳汝汝！你别太过分！”陆晚清气的脸色发白，扬手就想打柳汝汝。
同样在干活的陆翊琛一把将柳汝汝扯到身后，蹙眉看着陆晚清。“前辈，戏里就有农妇嬉戏打闹的这么一段，您是不是没好好看剧本？”
陆晚清咬了咬后槽牙，自认理亏。
柳汝汝扬了扬嘴角，看着身前的少年。“看不出来啊弟弟，挺有男友力嘛。”
陆翊琛也不理会柳汝汝，扭头继续干农活。
只是单纯的看不上陆晚清而已。
“晚清，来休息一下，烨霆刚才打电话了。”罗红在太阳伞下面，给陆晚清准备了矿泉水。
陆晚清一秒换脸，笑着跑了过去。“前辈，烨霆哥打电话了吗？”
“怎么还叫前辈，叫伯母，以后成了一家人，再改口。”罗红笑的宠溺，演技绝对在线。
乔言坐在一旁，看着一直给自己打电话的顾烨霆，有些无奈。
顾烨霆……应该没有时间给罗红打电话吧。
干嘛要在她面前装得母慈子孝？
陆晚清一脸羞涩，走到罗红身边坐下。“伯母，烨霆哥还说什么了？有没有提到我？”
“这么关心？你亲自给他打一个。”罗红笑着怂恿。
陆晚清不好意思的低头，用酒精湿巾擦了擦手，给顾烨霆打了电话。
但电话那边，对方正在通话。
乔言懒得搭理两个戏精，盼着顾烨霆快别给自己打电话了，再打手机都要没电关机了。
可偏偏顾烨霆太过执着，一遍遍打。
就好像在医院真的很闲。
“喂？烨霆哥，你伤好些了吗？”陆晚清知道乔言在身后，故意提高语调。“嗯，我也想你了。”
“……”乔言看了眼手机界面，又看了看陆晚清。
突然感觉……以前的很多事，也是陆晚清故意做出来气她。
只是，她没有证据，现在也不在意了。
“我在努力，等我试镜结束我就回去看你，我和伯母在一起，她对我很照顾。”
陆晚清演技不错。
演的乔言都要信以为真了。
实在不想让顾烨霆给自己打关机，乔言只能接听了顾烨霆的电话。
“言言……”
“有什么事吗？”乔言问了一句。
“就是……想你了。”顾烨霆像是故意的，显然身边有人教他这么说。
长这么大，顾烨霆从没有说过情话。
“没什么事我就挂了。”乔言心情有些复杂。
“言言……你在那边工作多长时间。”顾烨霆找话题和乔言聊，陈莹说，乔言需要陪伴呵护和普普通通的爱情。
“一个月。”
乔言和顾烨霆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其实，一直都是如此。
他们认识的这十年里，顾烨霆从没有好好想过和她聊天。
“那，我出院后去看你。”顾烨霆心里五味杂陈，苦涩又紧张。
如果从前他有好好珍惜乔言，那该多好。
“顾烨霆，你要弄清楚一件事，我们已经离婚了。”
乔言压低声音，不想打断陆晚清的演技。
顾烨霆沉默了很久，像是很自信。“我们会复婚的。”
乔言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随你怎么想。”
她无力和顾烨霆争辩。
挂了顾烨霆的电话，乔言无心继续看陆晚清和罗红演戏，起身打算去叫陆翊琛吃饭。
陆晚清以为乔言信了，回头冲乔言笑。“乔言姐，一起去吃饭吧。”
“你演戏这么辛苦，自己去吃吧。”乔言懒得搭理陆晚清，随意的说了一句。
陆晚清咬牙，气不过的坐了回去。“乔言姐总是不喜欢我。”
“只要烨霆喜欢你就够了，不是吗？”罗红冲陆晚清笑，当然知道她刚才的打电话是故意演戏气乔言。
“伯母，可是乔言不结婚，烨霆哥不肯接受我怎么办？”陆晚清委屈的厉害。
“所以，你要想办法让乔言快些嫁出去。”罗红深意的开口，将一张名片推了过去。“这是秦家少爷，他叫秦子煜，对乔言爱慕已久，愿意娶她。”
陆晚清心口咯噔了一下，抬头看着罗红。
“乔言自己一个人住酒店，如果传出什么绯闻……”罗红提醒陆晚清。
陆晚清紧张点头。“伯母，我知道怎么做了。”
“真是个聪明女孩，我的儿媳妇就应该和我一条心。”罗红在给陆晚清洗脑。
陆晚清深吸了口气，她就是想要毁了乔言。
凭什么她和顾烨霆离婚了还能让顾烨霆念念不忘。
还有谭松臣，心甘情愿的护着她。
……
在苍岩山住了半个月，乔言感觉自己快发霉了。
柳汝汝已经正式签约华夏，成了她的第二个艺人。
谭松臣公司有事，提前离开一段时间，说等结束会来接她。
窗外的天色阴沉的厉害，天比以往黑的更早。
今天休息，乔言早早就回到了酒店。
无聊的躺在床上，乔言翻看着陆翊琛接下来的行程和通告。
“哒哒。”门外传来敲门声。
乔言以为是柳汝汝，起身走到门口。“你去哪……”
打开门，外面却空无一人。
乔言心口一紧，她幻听？
“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安全通道走了出来。
“锁好门，不要乱跑。”男人经过乔言身边，声音沙哑。
乔言被对方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关上房门。
那个人好可怕，尤其是眉心的那道疤……
靠着房门躲在角落里，不知道为什么……乔言莫名想到了那年被绑架。
这个人，有些眼熟。
“哒哒哒。”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乔言有些害怕，惊慌的拿出手机，想给陆翊琛和柳汝汝打电话。
他们的房间也在这一层，只不过在走廊尽头。
手机摔在地上，乔言害怕到拿不稳。
她想起来了，那个男人……就是当年绑架她的其中一个小混混。
酒店在苍岩山，这里很偏远，信号也不好。
乔言拨了几次都没有拨出去。
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
“能不能安静！”其他房间的人听到了动静，开门吼了一声。
随后，门外安静了。
乔言害怕的站了起来，从猫眼往外看。
外面已经没有人了。
……
陆晚清房间。
“办好了吗？”陆晚清打电话问了一句。
“秦子煜的人去找乔言了，柳汝汝和陆翊琛也都不在房间。”
“酒店这边我都解决好了，不会有人来打扰，让秦少直接进去就行。”陆晚清手指发抖的厉害，挂了电话许久都没回神。
她是讨厌乔言，可干这种事……还是第一次。
秦子煜说，只要乔言成了他的女人，保证会乖乖听话嫁给他。
陆晚清知道秦子煜想干什么。
秦子煜原本想用顾烨霆威胁乔言，没想到乔言给他玩儿阴的，差点把他送到警局。
他不可能再对乔言客气。
直接来硬的，生米煮成熟饭，再留下点儿证据，他就不信乔言不乖乖听话。
顾家老爷子虽然死了，顾家还是要脸的。
尤其是乔言这种自命清高的女人，贞洁怕是比命还重要。
这都是乔言逼她的……
她乖乖离婚远离顾烨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偏偏不肯将顾烨霆让给她？
从小她就是孤儿，后来被收养，那家也穷的吓人。
所有人都嘲笑她，嘲笑她穷，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
她绝对不会再回到过去，她一定要把握好顾烨霆，她必须嫁给他。

第120章顾烨霆给乔言解释
酒店，仓库。
高大的身形一拳拳打在一人脸上，那人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谁让你来的？”
“陆……陆晚清小姐，让我来，迷晕房间里的那位。”
那人瑟瑟发抖，害怕的看着这个眼角有疤的男人。
他的眼神太过可怕。
“陆晚清。”陆泽咬牙，眼底的暗沉越发浓郁。
这个女人的恶毒，还真是天性使然。
“滚！”陆泽一脚将人踹了出去。
走到角落里，陆泽点了颗烟。
陆晚清已经疯狂到这种地步了，对乔言下这么恶毒的手段。
深吸了口气，陆泽有些不放心。
……
酒店。
乔言躲在门后，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确定没人了，才慢慢起身看了眼门外。
松了口气，乔言靠在墙壁上，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自己吓自己。
“哒哒哒！”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乔言的神经越发紧绷，慌张的拿起房间的座机想要给前台打电话。
“嗡！”
倒是手机先响了。
“言言，我在门外。”打电话的是顾烨霆。
乔言松了口气，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确实是顾烨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个房间？”乔言没有给顾烨霆开门，蹙眉问了一句。
“酒店房间是剧组安排的，你忘了这部电影是谁投资的？”顾烨霆淡淡说了一句。
“我要睡了，有点累，顾总不好好养伤，来这里做什么？”山高路远的，这里还偏僻。
“我答应了出院就来看你……”顾烨霆站在门外，再次开口。“我今天来，还有其他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想睡……”
“秦子煜？你来做什么？”
乔言刚想说什么，就听见顾烨霆的声音变得极冷。
心口一紧，乔言打开房门。
走廊里，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秦子煜出了电梯往她的房间这边走。
乔言住在走廊尽头，显然秦子煜是冲着她的房间来的。
秦子煜也愣了一下，看了看顾烨霆，又看了看乔言，暗骂陆晚清就是个废物。
不是说都已经处理好了？
“哈，这么巧？”秦子煜把玩着手里的房卡，丝毫不惧怕顾烨霆。“巧了，走错楼层了。”
说完，面不改色的离开。
顾烨霆的眼眸很沉，手指慢慢握紧。
很显然，秦子煜就是冲着乔言来的，根本不是走错房间。
“跟我走，这里不安全。”顾烨霆伸手扯住乔言的手腕，打算带她离开。
“顾烨霆！这么晚了，我不去。我去楼下换个房间就好，松开我！”乔言有些抗拒顾烨霆触碰。
“换个房间，以为他就找不到你？”在来之前，顾烨霆无数次提醒自己要压制情绪，压制脾气，可看见秦子煜也出现在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
“和你没有关系！”乔言甩开顾烨霆。
“没有关系？”顾烨霆蹙眉，隐忍的咬了咬牙。“言言，我来……是想好好跟你聊聊，有关你父母的事情。”
乔言抬头看了顾烨霆一眼，他会跟自己好好聊？
“我们认识十年了，结婚也有三年，在这之前你从来没有跟我提及过，现在过来说和我聊聊？我凭什么信你？”
乔言情绪有些激动。
这十年她被顾烨霆和顾家老爷子‘保护’的像个傻子。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当敌人站在自己面前，还傻傻的不知道危险。
“言言，事情很复杂。”顾烨霆扯住乔言的手腕，将她扯进房间，关好房门。“你听我说，连爷爷都忌惮秦勉，你觉得凭你一个女人能对付的了他？”
“你今天来就是跟我说这些？”乔言蹙眉。
“言言，以前瞒着你，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是爷爷的主意。”陈莹说，让顾烨霆一点点将过去的误会都解释开，如果乔言愿意原谅那就皆大欢喜，如果乔言还是不肯原谅他，那就只能继续努力了。
乔言总是下意识远离顾烨霆，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神情戒备。
“言言……过来。”顾烨霆不想让乔言离他那么远。
“有事你就说！”乔言始终保持警惕。
“秦家和顾家的恩怨要从上代人开始，顾氏集团最早的雏形和核心是秦勉的父亲秦正东创建的，爷爷说他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利用商业手段夺走了秦正东手里的公司。”
“爷爷以为，秦正东走投无路，他将公司收购是情理之中，没想到秦正东会想不开，跳河自杀。秦勉很小没了父亲，是他母亲将他带大，秦勉这个人从小被人欺负，就将恨意都转嫁到了顾家身上。”
秦勉十八岁辍学，用他父亲留下的东西创建了秦氏，与顾家的产业分庭抗争，从商业手段来说，秦勉自然争不过顾家老爷子，他就开始采用卑劣的手段。
他手下养了百十口人，专门做着黑暗的交易，有堂口，有地下黑市。
这些年，他早就在黑暗处根深蒂固，形成了十分强大的关系网，就算是顾家再厉害，也对付不了这种小人和市井流氓。
秦勉犯法，有人顶罪，这就让他更加张狂和有恃无恐。
他盯着顾家，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爷爷收养我，也是因为……我是秦家的孩子。”秦正东死后，顾家老爷子一直都活在愧疚里，收养顾烨霆，将他培养成自己的接班人，也想着是将顾氏集团还给秦正东。
这样一来，他老了走了，也能心安。
“从一开始，我就是作为继承人被培养的，秦勉也抓住了这一点。”顾烨霆手指握紧，很久才再次开口。
“其实，爷爷也并不是完全信任我……”
顾烨霆苦涩的笑了一下。
即使他一心为了顾家，顾家老爷子也并不是完全信任他。
那份所谓保护乔言的遗嘱，却成了如今让秦勉算计乔言的隐患。
“言言，我知道……你也不信我，我只是想告诉你……秦勉很危险，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危险。”
乔言僵硬的站在原地，脑袋很空白。
回到顾家的这十年里，他确实被‘保护’的太好。
“爷爷之所以没有直接将顾家的财产交给你，是怕被秦勉盯上。你手里20%的股份，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我是气你和我离婚，也是怕你离婚以后被人利用……”
那时候，他并没有清晰自己对乔言的感情。
他觉得乔言可有可无，也觉得乔言不会真的离得开他。
可他……太自信了。
“没有足够的证据，没法将勤勉送进去，对吗？”乔言呼吸发颤的问了一句。
就因为上辈人的恩怨，秦勉就要杀了她爸妈。
简直……疯狂到没有人性。
这个人，太可怕了。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找证据，他太警惕了，而且……他并不信任我。”顾烨霆冲乔言摇头。“现在看来，他唯一的软肋就是秦子煜。他拼命想要争夺一切，就是想要让秦子煜代替我拿到顾家的一切财产，好让自己的儿子正大光明的洗掉身上的黑暗。”
秦勉再厉害，那也是黑恶势力，上不了台面。
他自己过着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就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过这样的生活。
他恨不得顾烨霆和秦子煜能换一换。
“秦勉……还真是偏心的吓人。”乔言低头看着地面，不愿意去看顾烨霆的眼。
十年了……这是第一次，顾烨霆和她说了这么多。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不知道真相，就不知道危险。”顾烨霆往乔言身边走了两步，乔言还是下意识后退躲着他。
他在乔言身上留下了太多烙印。
这是他的错。
“顾烨霆，你告诉我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乔言抬头，她不认为顾烨霆专门来这深山里是为了跟她解释。
“我……”顾烨霆想说，我想和你复婚。
但陈莹说，这样太直白，会把人吓跑，要曲线救国。
“我想换种方式保护你。”顾烨霆极其小心翼翼的想要牵乔言的手指。
“合作吧。”乔言躲开顾烨霆的手，有些不耐烦。“我们合作，一起对付秦勉，但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放尊重一点。”
顾烨霆尴尬的摸了摸鼻尖，点了点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