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瑾莫聆风小说免费阅读-(邬瑾莫聆风)言情小说邬瑾莫聆风讲的是什么

qingyu 2024-02-25 17:32:41 10

  他心中焦急,伸长胳膊就去夺邬母手中烧火棍,合身一扑,“砰”一声摔倒在地。

  “爹!”邬意惊呼一声,连忙奔上前去,邬母也慌忙丢了手中烧火棍,跑上前去,要将邬父搀起来,怎料精疲力尽,一时竟没能搀起来。

  “阿娘,我来。”邬瑾膝行上前,绕到邬父身后,改跪为蹲,两只手从邬父腋下穿过,箍住他前胸,提起一口长气,将邬父从地上拔起来,放进小轮车里。

  他背上棍痕朱紫相交,如此用力一挣,顿时鲜血直流,他吞声忍泪,复又跪地,言辞恳切:“爹,娘,保重身体,先去歇着,明日再训儿子,也不晚。”

  他看向邬意:“快推爹进去,看看摔伤没有。”

  邬意连忙邬父也推进屋里去,又出来把邬母也搀扶进去,见邬瑾一个人跪在那里,就悄悄跑出去,钻进厨房,从矮橱里取出一块白饴糖,藏在袖中,等到邬瑾身边时,火速弯腰塞进邬瑾嘴里。

  “哥,你等着,我去拿药,阿娘手劲大的很。”

  他像只小耗子似的进进出出,悄悄给邬瑾上药,同时很不想邬瑾和莫府恩断义绝——月初,莫府还送了樱桃来呢。

  屋子里,邬母擦了眼泪,拿出钥匙,翻箱倒柜,把莫府送来的药材等物都取了出来,放在桌上:“养出来这样的孽障,还不如打死,当做没生过!拼了命的送他念书,就只养出来个白眼狼!”

  她把布料也找出来:“去年进京我就看他不对劲,哪里知道那时候他就存了这么不孝的心思!哪里那么凑巧,就让人把试卷污了!”

  邬父叹气,把她取出来的一匹素绢理齐整:“我看他心里有数,孩子太聪明,咱们做爹娘的,是管不住的,你先把这些东西送过去,明天我再好好劝劝他,让他发奋读书,等他高中了,咱们能配的上人家,才好去提亲。”

  邬母打叠好东西,预备明日还给莫府,坐在桌边,看着油灯道:“我看着莫姑娘,就跟看着那天上的仙女一样,生的好,教养的也好,自己也有主意,小小一个姑娘,能够带兵打仗,这样的姑娘,不会往外嫁。”

  说着,她冷笑道:“咱们家小,也容不下这一尊大佛。”

  一想到邬瑾为了莫聆风,弃了春闱,心头那把业火便按捺不住,将这一个“莫”字恨到了极致,脑顶心都是火。

  她扭过身去,看着邬瑾还跪在那里,邬意坐在一旁,瞌睡连天,回头对邬父道:“明天先让老二把东西送过去,再去饼铺,我在家里守着老大,从今往后,只让他在家里读书。”

  邬父点头:“老二现在也会做饼,你在家里也好。”

第188章 流言

  翌日,邬意借来一辆独轮太平车,堆放着莫府送来的节礼,出十石街送还莫府。

  黄牙婆站在李鳏夫脚店前,见那上面华光锦绣,眼酸眼馋,恨不能自己也生个邬瑾这样的儿子出来,立刻送去莫府入赘。

  可惜自己那个儿子粗头粗脑,大字不识一个,连莫府的门都进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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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着邬母打扫门前落叶,冷嘲热讽:“邬家嫂子,你这就打算跟莫府撇清关系啊,你男人当初从雄石峡掉下来,要不是莫家伸一把手,你们日子可没有现在好过啊。”

  邬母充耳不闻,只把笤帚舞的虎虎生风。

  黄牙婆啧啧两声:“要我说,还是你们家瑾哥儿有本事,是个闷声干大事的人,难怪这么多做媒的,他一个都看不上,原来是发了宏愿,要去入赘,也是,傍上莫节度使,这几辈子都吃穿不完。”

  李鳏夫边擦桌子边道:“别瞎说。”

  “什么瞎说,”黄牙婆一挑眉毛,“我可都听说了,那好几年前,瑾哥儿就冲着莫府使劲了,每天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就是为了攀龙附凤,就连那解元的名头,也是莫节度使给他的!”

  她冲着邬母大声道:“叫瑾哥儿也提携提携我们,别自己一个人发财!”

  一旁的窗户伸出个脑袋来,嗤笑道:“难怪进京赶考,什么都没考出来,原来是个草包。”

  黄牙婆冲着屋子里大喊:“瑾哥儿,你倒是说说,那莫姑娘看上你没有?还是只拿你当奴才使唤?”

  十石街又站出来几个妇人,一边抓着瓜子磕,一边看热闹。

  “人家是金枝玉叶,瑾哥儿只怕是一场空。”

  “什么一场空,听说在莫家捞了不少银子,莫姑娘手指缝里露出一些来,都够咱们吃上个一年半载的,都说莫姑娘随手就拿两颗南珠送人呢。”

  “瑾哥儿真是看不出来,平常装的好像圣人一样,我说当初中了解元,别人送他金银都不要呢,原来暗地里已经把自己给卖了。”

  “这男人的色相卖起来,身家可不低。”

  在一片污言秽语之中,邬母一言不发,拎着笤帚回家,随后把门死死闩住。

  然而流言并非邬母紧闭大门,便可以阻挡。

  宽州城中流言蜚语,向来是插着翅膀四处纷飞,更何况事关莫府——莫府家业庞大,随手赠给国朝便是百万贯,再有莫聆风在堡寨中杀敌,更令这流言增色不少。

  文会之上的诗词纷争,被人在茶余饭后反复咀嚼,添油加醋,到最后已是面目全非。

  悠悠众口,难以堵塞,不过是半日时间,邬瑾身上已经添了无数道罪名,从前秋闱之名也被诋毁的一文不值,舞弊之言甚嚣尘上。

  他们自恃目光雪亮,洞彻真相,对邬瑾群起而攻之,以此来彰显自己的光明正大。

  总之,邬瑾已经是臭名昭著,是过街老鼠,是州学不容、学子不耻之败类。

  在一片灼灼之言中,程廷呆在家中,忧心忡忡。

  州学已经不许邬瑾前去旁听,他只上了一课,便因殴打图南学院学子而被迫归家——那学子冲入州学,将粉壁上所贴的“图南书院”四字收走,又将邬瑾所写的“斐然书院”四字扯下撕碎,他一屁股就把人坐了个扁。

  程廷归家之后,程父难得的没有对他痛下打手,反倒是给了他一个方胜,让他交给邬瑾。

  他没打开方胜,而是先差胖大海去查问邬瑾在何处,胖大海出去转了一大圈,回来告诉程廷,他在饼铺找到邬意,邬意说邬瑾让他娘关在家里了。

  程廷听了,忽然问道:“饼铺生意如何?”

  胖大海摇头:“没生意。”

  “他娘的!”程廷用力一锤桌子,怒骂一声,廊下挂着的鸟也跟着骂了一句:“死蛤蟆。”

  程廷爬到床上,把手伸向床缝里:“死蛤蟆,做的绝,等聆风回来,你等着瞧吧!”

  他一边骂,一边摸索,从缝隙里掏出来两个大银子——这二十两银子,随时可以让他坐船去湖州,是他的老本。

  将银子和方胜一起贴身放好,他看了看天色,见乌云罩顶,便拎了把伞,先去趟莫府。

  莫府中,殷北也正打算去堡寨给莫聆风送信,程廷拦下他,让他等一等,若是邬瑾有信要给莫聆风,正好一起带去。

  他让殷北将邬瑾常看的书取出来,直接抱在怀里,匆匆往十石街走,十石街上都知他身份,又和邬瑾是挚友,因此全都闭上了嘴,不敢多说。

  程廷轻车熟路,大敲邬瑾家门,开门的是邬母,他看邬母神色憔悴,劝解的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干脆只叫了声“伯母”,说自己给邬瑾送书来。

  迈过门槛,他一眼就看到了邬瑾。

  邬瑾穿一身细布素白道袍,头上簪着一根木簪,端坐在廊下,正在看书。

  他很干净,在重云和氤氲的水汽之下,干净的纤尘不染,甚至有了剔透之感。

  他捧着书,却未看,只是出神,忽然听得门响,才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是程廷前来,心中一暖,起身相迎,笑道:“你怎么来了?”

  “给你拿书来了,”程廷走过去,扬了扬手中的书,“要下雨了,屋里坐去吧,这一路我是又热又渴。”

  他扭头对邬母道:“伯母,劳烦给我一盏茶。”

  邬母答应一声,进厨房去烧火,邬瑾接过程廷手中的书,见那本《易经》也在其中,便叹道:“辛苦你。”

  “见外。”程廷随着他迈步进屋,一靠近邬瑾,他就闻到了一股辛辣的药味。

  “你娘打你了?”

  “嗯。”

  程廷在挨揍一事上经验丰富,一边拉开凳子坐下,一边毫无保留地向他传授自己的养伤秘籍,传授完后,他将方胜取出来,递给邬瑾:“我爹给你的。”

  邬瑾接在手中,打开一看,就见里面是“否卦”二字。

  他心头一跳,连忙去取那本《易经》,翻到第十二卦否卦细看。

  此卦异卦相叠,否之匪人,不利君子贞,大往小来,此乃天地不交,万物不通之象,君子在野,小人在位,小人道长,君子道消。

  何解——君子以俭德辟难,不可荣以禄。

  这一卦,足以让邬瑾处变不惊,从容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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