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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oxiaoqian 2023-07-28 10:38:13 38
宋兰月的头很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入眼是泥糊的墙壁草房顶,破旧的桌子上,有一个藤条外壳暖水瓶,掉了漆的搪瓷缸。
墙壁上挂着日历。
一九七三年,正月初九。
习惯性拍额头,拍在额头上的伤口上,宋兰月疼得龇牙咧嘴。
不是做梦!
宋兰月内心悲愤,她这个大冤种居然重生了。
父母从小给她灌输长姐如母,让她照顾六个弟弟。
她做到了。
从小做家务,照顾六个弟弟,早早不上学,下地干活。
长大之后,相亲几次没成功,熬成了大龄剩女。
从此之后,她就成了全家彻头彻尾的大冤种,还不自知。
那些年,她挣的血汗钱,不仅要伺候父母,还要操持弟弟的结婚,工作,盖房子,甚至给他们带孩子。
拆迁的十三套房,六个弟弟每人两套,剩下一套折成钱,在稍微偏远的地方又盖了一个大院子和别墅。
放在父母的名下,父母也一直说这个房子是她的!

她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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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劳任怨照顾、孝顺父母,快把自己熬成人干了!
这边父母刚下葬,六个弟弟就来分割大院子别墅,而且还拿出父母的遗嘱。
宋兰月看到父母遗嘱上写着别墅给六个儿子之时,欲哭无泪。
她这辈子对父母的孝敬和对弟弟的爱护,全是一场笑话。
活脱脱的大冤种!
晚上,宋兰月一把火烧了别墅。
大彻大悟,大悲大喜之下,宋兰月胸口有点疼,失去了意识。
醒来,就是五十年前。
哭什么哭!
宋兰月擦干眼泪,她要支棱起来。
她不想为任何人活着,就想为自己好好活一辈子。
“吱呀”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矮个子面容凄苦的妇人。
“兰月,你终于醒了,这两天家里都担心你。”宋母眼露欣喜,声音也活泛了。
这两天大女儿昏迷,宋母不仅要做饭,还要做家务活,早就累得腰疼。
就等着大女儿醒来,帮她干活。
宋兰月心里冷笑,前世听到这样的话,她心里感动。
现在只觉得讽刺,更不会上当。
“担心我,怎么不送我去医院?就弄点草木灰糊在我头上,连个退烧药都不买,你们担心我,也就嘴上担心。”
宋母听到女儿的话,面露尴尬,讪讪说:“只是磕破了头,你现在不是好了吗?”
“可怜你大弟弟被你爹打得屁股都肿了,可惨了。你也别生气了,一家人,不能斤斤计较。”
宋兰月翻白眼,眼神落在桌子上的一碗红薯粥。
“你看到宋大刚屁股肿了?穿着棉衣棉裤,抽得响,叫唤得响,其实一点都不疼。你们都是糊弄我。”
“我刚刚闻到大米粥的香味了,我还以为你给我熬的呢,原来不是啊!”
“整天说,就我一个闺女,疼我、宠我。我这刚刚醒来,舍不得给我喝大米粥,就给我喝红薯粥。”
看到大变样的女儿,宋母悄悄打量女儿,还得继续哄着,“兰月,那是给你爹熬的,他身子虚,得吃点好的。”
“他身体虚,我还受伤了呢!流了那么多血,反正你们也不在意。”宋兰月伸手一挥,直接把桌子上的碗扫落在地,“不吃了,饿死拉倒。”
宋母吓一跳,从来没看到发这么大脾气的女儿,“兰月,你这是怎么了?你一向不是懂事听话吗?”
她心疼地看着打碎的粗陶碗,又看看掉落在地上的三两块红薯。
想发火,但又怕女儿再次晕倒,没人帮她干活。
她自从女儿十五岁之后,就彻底不做家务活了。
这几天可把她累坏了!
宋兰月听到母亲的话,眼泪不争气地又掉落下来,“我就是太听话了,才被你们压榨,才被你儿子欺负。”
“过年期间大家都能喝大米粥,唯独给我几块山芋,一粒米也不给我。”
“给我出去,出去。我不要只会用嘴疼我的娘,我也不信你说的。”
说完,宋兰月把宋母推了出去,用力关上了门,从里面关上。
关上门的宋兰月心里更恨,她在想如何报复父母的欺骗!
从现在开始,宋兰月决定摆烂。
那么辛苦做什么!
以后打猎采药,挣钱给自己买好吃的,好穿的,再也不会把自己的血汗钱给别人。
宋兰月肚子饿了,准备去地窖那棵白菜,炖腊肉吃。
来到地窖,看到棕色的酸菜缸。
宋兰月突然想起父亲偷偷摸摸把一个小盒子藏在地窖的酸菜缸下。
那里可能有好东西,可惜上辈子等到父母死后,她也没见过那个盒子,更别说里面装什么东西了。
她内心愤怒,刚要挪开酸菜缸,就听到外面宋父的声音。
“兰月,你在地窖里做什么啊?”宋父平时最喜欢去地窖逛逛。
虽然没有把深埋在地窖里的东西拿出来把玩,但至少确保没人挖。
宋兰月眼露阴鸷,极力压抑内心的怨恨,“肚子饿,来地窖拿白菜炖着吃。”
宋父看到宋兰月真的就拿了一棵白菜上来,并没有其他的东西,笑了笑。
“怪不得人说病一场,就娇一回。你妈给你盛一碗大米粥,赶紧去喝吧。”
宋兰月看到父亲“慈祥”的笑,一阵恍惚。
这样“和蔼可亲”的老人,对她这个女儿从来不说一句重话!
看似慈祥,内心却无比刻薄。
压榨她一辈子,欺骗她一辈子!
对她这个女儿无比苛刻,薄凉!
到底为什么呢?
她不相信仅仅是因为重男轻女!
宋父轻轻拍了宋兰月的肩膀,让大女儿回神,“你大弟弟混账,我已经教训他了。”
“你也别气了,去吃饭,才有力气干活。”
宋兰月低下头,掩藏内心的愤怒。
现在她有力气了,绝对不下地干活,而是暴揍几个不成器的弟弟!
宋兰月到了屋里,桌上果然有一碗米粥。
宋兰月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吃。
宋母在边上一边缝衣服,一边念叨,“兰月啊,你看你爹多疼你,自己不吃,也要留给你吃。”
“你可一定要孝顺我和你爹,别动不动就发脾气。姑娘家的,脾气大,以后找不到婆家。”
宋母一如往常那样对宋兰月好一点,就开始喋喋不休地洗脑。

第2章  偏心父母的伎俩
宋兰月低头,前世她可能就是被这样的念叨,从小洗脑,成了心里、眼里只有父母的好女儿、只有弟弟的长姐。
“我一年到头出工干活,赚得工分是家里最多的。平时吃不到米粥也就罢了,我生病了,吃点米粥,不是应该的吗?”
“刚刚你还给我吃山芋,碗里一粒米都没有,还是我闹了之后,给一碗米粥,我就得感恩戴德了?”
“再说了,谁不知道我宋兰月能干?几岁的时候就做饭洗衣服,去山上打猪草,还要背着弟弟。”
“只要你们要求不过分,想娶我宋兰月的人多的是,从村东头能排到村西头。”
心里愤怒,宋兰月一阵“输出”,轻松很多。
宋母目瞪口呆,一向沉默寡言,任劳任怨的大女儿嘴上跟淬了毒一样。
一张口,就能毒死人。
“兰月,你是不是中邪了?”宋母伸手,想要摸摸女儿的额头。
宋兰月躲开,不想让虚情假意的亲妈靠近她,一把推开了宋母的手,“全家中邪了,我都不会中邪。”
说出这样刺挠的话,宋兰月的心里十分畅快。
真舒坦!
宋母无语凝噎,干瞪眼。
堂屋只剩下宋父和宋母,听到女儿怼他们的话,又看到女儿甩脸子,面面相觑。
宋父指了指脑袋,“兰月,脑子被打坏了吗?”
宋母也一脸为难,眼露不甘,“那泼辣样,像是脑子坏的吗?”
宋父可不想下地干活,他身体虚着呢!
得好好哄大女儿下地干活,还指望开春化冻化雪,让宋兰月多挖点药材卖钱,多买点好吃,补补身体。
宋父一脸肉疼,咬牙说:“家里还有鸡蛋,你给兰月煮个鸡蛋。”
宋母更心疼,“一个丫头片子,吃什么鸡蛋啊!那是给你补身体的。”
宋父也舍不得,但他知道现在舍不得鸡蛋,哄不回大女儿的心。
不安抚好大女儿,今年家里日子不好过。
“兰月不消气,就不干活,你做饭洗衣服,不累啊?”宋父瞟了一眼妻子。
宋母顿时不反对了。
大冷天的洗衣服,不仅受凉,她腰也疼。
“那我去煮鸡蛋。”宋母一脸肉疼得从箱子里拿出来一个鸡蛋,希望尽快哄好女儿宋兰月。
更加希望宋兰月像以前那样任劳任怨干活养一大家子!
可他们不知道此时的宋兰月已经不是以前的宋兰月了,被他们骗了一辈子,终于认清父母的真面目。
怎么可能再上当呢?
这时候,外面传来吵吵呵呵的声音,宋兰月在灶底放了一些柴火,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二刚被一个壮汉拧着耳朵,送回家,手里还拎着一只被折断脖子的老母鸡。
“宋大哥,你家二儿子偷我家的鸡,被我发现了,居然直接折了我家的鸡脖子。”李二愣子气哼哼的,直接把一只老母鸡扔在宋父面前。
宋二刚平时在村里偷鸡摸狗,有时候还会带回家。
宋父没有批评,也不鼓励,但对宋二刚带回来的东西,来者不拒。
这让宋二刚觉得偷鸡摸狗不算坏事儿!
宋父见状,赶紧收了旱烟袋,“二刚,你是不是去偷鸡了?”
宋二刚连连摇头,油嘴滑舌,撇清关系,“我没有偷,我只是想拔几根鸡毛,做鸡毛掸子。”
“谁知李二叔大喝一声,吓我一跳,没注意扭断了鸡脖子。”
宋父听到这话,讪讪看向李二愣子,“李老二,你也听到了,我儿子没有偷鸡,只是想拔几根鸡毛做鸡毛掸子。”
“你要是不吓着二刚,他也不会扭断你家的鸡。这事情,不能全赖二刚。”
李二愣子气得肚子疼,指着宋父,“宋永祥,你别给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
“想要鸡毛,大可以从我家大门进来。他直接翻墙过来的,不是偷鸡,是什么?”
“今天你赔我鸡,就罢了。不赔我一只会下蛋的老母鸡,我这就把宋二刚送到大队部,让村干部评评理。”
宋父还想狡辩,宋兰月走了进来。
“李二叔,你别跟我爸妈浪费口舌了,几个弟弟都被他们惯坏了。”
“我给你作证,宋二刚就是偷鸡,而且还不止一次偷你家的鸡,这是第三次!”
运气不错!
宋兰月心里雀跃不已,不用找茬,就有机会大义灭亲!
宋母在边上听到这话,面露焦急,伸手拍打宋兰月。
“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呢?我们家二刚是好孩子,从来没偷鸡!”
宋二刚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一向疼他的大姐,第一个跳出来指认他偷鸡。
宋兰月躲开宋母的拍打,转身跑到屋里拿出来四个鸡毛掸子。
“我们家一年只能养四只鸡,根本就做不了这么多鸡毛掸子。”
“李二叔,你家有只火红的大公鸡,跟其他的鸡不一样,你看看是不是这个颜色?”
李二愣子一看红彤彤的鸡毛掸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还说没偷,没偷鸡,你哪来这么多鸡毛掸子?宋永祥,今天我跟你们没完。”
李二愣子从地上捡起扭断脖子的丽花鸡,拿着鸡毛掸子,另一只手抓住宋二刚就往外走。
宋兰月心里舒爽,不用包庇偷鸡摸狗弟弟,紧跟其后,“李二叔,我陪你一起去大队部,作证。”
宋父气得哆嗦,“宋兰月,你怎么里外不分呢?胳膊肘往外拐!”
宋母也气得直拍大腿,不停跺脚,“兰月,二刚是你弟弟呀!你怎么帮着外人欺负自家弟弟?”
宋兰月脸仰得很高,声音铿锵有力,大义凛然。
“二刚偷鸡摸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我都记不清有多少次!”
“你们不管,我管!我管不了,村委会可以管!”
“如果宋二刚还不知悔改,早晚有一天坐牢,让国家管。”
李二愣子连连点头,看向宋兰月的眼神,充满赞许。
“兰月说得对!你们不管,那就是让别人管!别整天祸害人!”
李二愣子说完,拽着宋二刚就往外走。
宋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被抓到大队部。
有个宋兰月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儿作证,儿子宋二刚一定会被批斗。
说不定还要送去劳改,留下案底,一辈子就完了。
他以后还指望这个机灵的二儿子养老呢!

第3章  不废话,棍棒伺候
宋父连忙拉住李二愣子,连声求饶,“李二兄弟,还请你高抬贵手!”
“我家三只正在下蛋的老母鸡全部赔给你!二刚还小,回头关起门来,我使劲教训。”
李二愣子看了看才十五岁的宋二刚,跟他家孩子差不多大。
乡里乡亲的,也不好做绝,在宋父答应赔偿之后,他面露犹豫。
宋母见状,赶紧跪下来,要给李二愣子磕头。
“李二兄弟,你就放过我家二刚吧!我这就给你抓三只鸡,赔给你。”
李二愣子看到他们快下跪求饶,也不好咄咄逼人。
“那行,现在就给我抓鸡,少一只都不行!”
宋父和宋母虽然心疼,但更加心疼儿子,忙不迭去后院的鸡窝里面抓了三只老母鸡。
看到空空如也的鸡圈,宋父咬牙切齿。
“回头我好好教训兰月,里外不分。”
宋母面色也颇为阴沉,“丫头片子到底上不得台面!给几分颜色,就开启染房了!”
“再不好好管管,那个死丫头要造反,上房揭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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