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忠于祖国和你(纪舒晚陆曜景)精彩小说-小说这辈子,忠于祖国和你纪舒晚陆曜景全文无删减版免费阅读
军绿吉普停在机关大楼前,刚完成任务的陆曜景连衣服都没来及换,直奔司令办公室。 前几天传来消息,安定了二十年的边境突然爆发战争,而纪舒晚走了快二十天,却一直都没消息。 心脏连日来的紧缩感疼的他捏紧了拳,哪怕曾经子弹差点打中心脏,都没有这样疼过。 蓦然间,他想起结婚前夕偶然听见她对首长说的话。1 “他救过我的命,我愿意嫁给他。” 陆曜景眸色渐深,更觉烦躁。 他从前觉得结婚生子就跟任务一样,只要完成,和谁都一样。 可纪舒晚那句话就像根刺,横在他的心里到现在,也许他们真该敞开心扉好好谈谈…… 想到这儿,陆曜景加快了步伐。 刚到办公室门口,警卫员突然跑了过来,急声道:“团长,我看见夫人的弟弟往姜同志那儿去了,我怕又闹出什么事,您还是过去看看把。” 陆曜景脚步一顿,皱起了眉。 先不说纪家豪为什么去找姜雪柔,他伤还没养好,医院就这样放任他出院? 想起还没回来的纪舒晚,陆曜景只能转步走向大院。 才到门口,就听见里头的纪家豪悲切控诉:“姜雪柔,你还敢狡辩!我今天在医院听见你跟别人打电话了!你模仿我阿姐的字迹写举报信举报姐夫,还让人卖假药给她手底下的病人,害的我阿姐差点坐牢,是不是!” 陆曜景登时停住脚,心跳恍惚都顿了一下。 紧接着,姜雪柔嘲讽的声音传出来:“你个断腿小瘸子耳朵倒灵光,可你听到又怎样,说出去谁信?” “你还不知道吧,你姐姐为了找医生治你的腿,千里迢迢去了边境,听说那边爆发了战争,她说不准已经死了,你这小瘸子以后可就没人照顾喽!” 刻薄的话一字字撕裂陆曜景对姜雪柔温婉良善的印象,气得他咬着后槽牙,额间的青筋不断跳动。 他身边的异性并不多,也从没想过相识十几年女人会有这样阴狠的一面。 突然,门被猛地拉开,纪家豪拄着拐急切地冲出来,却踉跄地摔了下去。 陆曜景一把扶住他。 看见他,纪家豪一下愣住。 而门内姜雪柔得逞的笑来不及收敛,凝在骤白的脸上:“曜景,你……你什么时候来……” 纪家豪却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攒住陆曜景的手,急红了眼:“姐夫,我阿姐呢?她真的去边境了吗?” 陆曜景顾不得警告姜雪柔,只温和安抚纪家豪:“她很快就回来了,别担心。” 安抚好纪家豪,陆曜景便叫来哨兵把他送回医院。 随即,寒冰般的目光凝向姜雪柔,他一字一句下令:“姜雪柔污蔑军人,去联系公安,严厉处置!” 说完,也不再理会姜雪柔的哀求,转身朝机关大楼奔去。 他无法再等下去,想见纪舒晚的迫切几乎逼得他喘不过气。 可一到大门口,却看见司令一脸沉重的站在车边。 见他来了,司令还直接说:“你来的正好,跟我一块去机场,接因军事冲突牺牲的军医遗体。” 话如榔头,狠狠敲在陆曜景心上,剧痛转瞬即逝。 他下意识想到纪舒晚,可很快否定。 她心心念念想着给纪家豪治病,她那么惜命,绝对不可能轻易让自己死的! 陆曜景自我安慰了几番,跟着司令上了车。 但一路上,不安加剧,他居然都不敢开口询问牺牲的军医叫什么。 天色阴沉。 不久,抵达目的地。 陆曜景刚下车,就见仪仗队和撤退回来的医生们在一架飞机前肃穆站成两排。 他抑着混乱的呼吸,视线在白色身影中扫过一张张陌生的脸。 不是纪舒晚,都不是她……为什么她不在!? 从没有过的无措和恐慌撕裂着陆曜景的心,就在他不顾礼仪,正要大声叫纪舒晚的名字时,机舱门突然打开。 四个战士抬着身盖国旗的军医遗体,一步步走下飞机。 他定睛望去,瞳孔骤然紧缩! 紧接着,耳畔响起庄重浑厚的呐喊:“淮东军区致以崇高敬意,在此迎接纪舒晚烈士回家!”第11章 “敬礼!” ‘轰!’ 一声雷鸣,细雨落下,湿润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陆曜景僵着,军旅生涯中第一次没有听从指令,只是被抽离了灵魂般凝着国旗下那瘦弱的身躯。 纪舒晚闭着眼,安详的模样仿佛是睡着了而已。 恍然中,他脑海中猛然闪过十年前看见被掩埋在废墟中的小女孩。 她伤痕累累的脸上满是灰,可含着希望的澄澈双眸就像束光,温暖了他当时因看遍生死离别而麻木的心…… 在战士小心翼翼的护送下,纪舒晚的遗体被放到了车上。 听见车子的发动声,陆曜景才如遭雷击般回过神,不顾一切就要奔过去。 “曜景!” 司令一把捏住他的肩,忍痛劝慰:“好好送舒晚最后一程吧。” 默然片刻,司令惊觉掌心下的肩膀在颤抖。 陆曜景身体僵直,眼睛猩红,可泪水就像被封在了眼眶掉不下去。 战士强忍眼泪,将国旗缓缓盖住纪舒晚的脸。 车子渐渐驶离。 陆曜景眼中的光芒似乎也被带走,他站直了身体,朝那远去的红色敬礼。6 …… 天黑。 陆曜景不知道自己怎么参加完纪舒晚的葬礼,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回的家,回过神时,他才发现自己站在漆黑的客厅里。 浅吸口气,空气中仿佛还残存着一丝属于她的药草淡香。 打开灯,一切都没变,可好像一切都变了…… “曜景。” 陆曜景愣了愣,转身望去,见是司令,本能地敬了个礼。 司令却抬抬手,示意他坐下才斟酌开口:“从机场回来后,你一句话都没说……” 陆曜景面色如常,可声音却沙哑无比:“司令,我跟她都是军人,从参军那天起就做好了牺牲的打算,您放心,我不会影响训练任务。” 司令沉默,眼中流露出丝不认可。 如果不是在纪舒晚遗体火化时看见他把嘴咬出了血,自己还真信了这话。 半晌,司令又低声问:“我听政委说,你跟舒晚要离婚?” 陆曜景攥紧的手一顿:“……我没打算离。” 看着他眼底的痛色,司令欲言又止,但最后也只是说了句:“家豪还不知道她姐姐牺牲的事,你缓着点告诉他。” 事到如今,纪舒晚已经牺牲,再多的安慰和沟通都已经苍白,只能交给陆曜景自己解决。 目送司令离开,陆曜景才上楼回房。 开了灯,除了衣柜里的衣服,纪舒晚其他东西都还在。 桌上记录病人的笔记本,露出书签的医学名著,以及那张她签好字的申请离婚报告。 他走过去,指尖抚过那个永远被镌刻在烈士碑上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自己上次的失信。 他答应了她给她传话,却没做到…… 陆曜景手颤了颤,心在瞬间都揪在了一起,疼的他背脊发凉。 是他……是他没有信守承诺,纪舒晚才会远赴边境去找李医生,才会牺牲! 因为她那句不含感情的‘他救过我的命,我愿意嫁给她’,他就跟她赌着口气…… 一瞬间,山一般的重压袭上身体,他踉跄一步,碰倒了手边的书。 ‘啪’的一声轻响,一本泛黄的笔记本掉落在地。 像是受了牵引般,陆曜景低头望去,双眼骤然被纸上娟秀的字刺红! ——1984年11月7日,晴。 我爱上了陆曜景,我的救命恩人。第12章 陆曜景抑着呼吸捡起那陈旧的笔记本,是纪舒晚的日记! 小心翻开,仿佛掀开了她的过往。 ——1977年3月13日,阴。 我又梦见他了。 他穿着军装,像神仙一样,带着光把我救了出去。 我想见他,可我不知道他在哪儿,真愁人啊…… ——1977年5月6日,雨。 今天老师说县外发生了山体滑坡,一个村子都被埋了,路上都是去抢险救援的战士,他们都好年轻,他救我的时候好像也才十八岁呀。 他们都是好人,老天保佑他们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1977年9月13日,雨。 今天的雨很大,家豪的腿痛的哭了一整天,我很难受,我答应过天上的爸爸妈妈,要好好照顾他,可是他那么痛,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一定要努力学习,长大当一名医生,治好家豪的腿。 但是我也想像他一样做个为人民服务的军人……会有又能治病又能当兵的机会吗? ——1979年10月1日,晴。 我终于见到他了! 准确的说在老师家的电视上看见他了!2 他参加了今年的阅兵,他一点都没变,不,变得更有精气神,也更好看了。 可惜他的画面就只有几秒,我都还没看够啊…… 老师说我如果想当医生又想当军人,可以去做军医,但很辛苦,我必须有足够的毅力。 我相信我可以,他保家卫国,我救死扶伤,这就是我现在的信仰。 ——1981年7月10日,晴。 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不仅考上了陆军军医大学,还知道了他就在我要读书的城市! 我离他越来越近了,真好! 但是……他还记得我吗?当初他把我救出来以后就走了,我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没关系,只要能再看见他,我就开心! ——1981年12月19日,雪。 我见到他了,是真的见到了! 老师带我们去军医院学习,我看见他从检查室出来。 我很想上去叫他,可他在跟人说话,表情严肃,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情,我过去肯定很唐突。 他变了一些,成熟了,也黑了很多,眼神比当初更加刚毅,我没忍住一直偷看他…… 没想到他突然看过来,我吓得立刻转过头,现在想起来,我当时的心跳肯定到极限了。 但他好像也只是扫了一眼,很快就走了。 因为这事,我都没认真听老师讲课,被教育了几句,唉…… ——1982年2月17日,阴。 我一定要记住今天,因为今天是我跟他重逢后第一次说话的日子! 军医院给战士们做体检,我们去帮忙,我负责量血压,没想到第一个就是他。 我紧张到手心出了不少汗,他就笑着问‘你是新来的吗’。 他果然没认出我,不过他笑起来真好看…… ——1982年5月24日,晴。 我最近真是太过分了,因为总想着他,上课都开始走神了,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听说过几天军区有军民相亲会,学校里也有挺多女孩去。 算起来,他应该也二十四岁了,应该……有对象了吧。 一页页,一字字,最后在1982年11月7日,纪舒晚十八岁生日那天戛然而止。 ‘哒!’ 一滴泪水顺着陆曜景的眼角滑落,砸在纸上,晕开了字迹。第13章 白炽灯下,男人弓着身伏在桌上,将日记本珍宝似的贴在胸口,沉瓮呜咽。 当兵十几年,他早已习惯了流血不流泪,甚至已经忘了哭是什么滋味。 可此时此刻,他啜泣的像个孩子。 原来纪舒晚是爱他的,爱了他整整十年! 这一刻,他真切体会到‘痛失所爱’的滋味,比子弹更致命,一点点摧毁他曾最为骄傲的毅力和沉稳。 “对不起,对不起……” …… 两天后,军医院。 “家豪!家豪!你又去哪儿!” 护士着急忙慌地追上第五次准备强行离开的纪家豪:“你伤没好全,还得养个五六天呢!” 纪家豪挣开她的手,倔强地拄着拐往大门走。 忽然,一个军绿色的挺拔身影挡在了面前。 抬头看去,他不由愣住了。9 是陆曜景。 两天不见,他好像憔悴了很多,眼里满是红血丝,下眼睑泛青,很没有精气神。 纪家豪也顾不得其他,立刻抓住他,满目期待:“姐夫,我看见好多医生都回来了,我阿姐呢?她怎么还没回来?” 听到这话,护士一下没忍住,红了眼瞥过头去。 陆曜景神色微凝,嚅动着有些干裂的唇:“你先回病房。” 说着,就要扶着他回去。 可纪家豪像是察觉到了对方的刻意回避,突然甩开,转身朝院长办公室去。 “家豪!”陆曜景沉呵。 “你们都不告诉我,我去问院长爷爷!” 纪家豪拐拄的飞快,恨不得立刻飞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从姜雪柔口中得知阿姐去边境后,他的心就好像被挖空了一样不踏实。 加上连日来他几次询问身边人阿姐的消息,得到的都是含糊不清的回应和回避,他再也没办法继续等下去。 眼看纪家豪铁了心要问个明白,陆曜景也知道这事无论如何都瞒不住,只能哑声说:“你阿姐不会回来了。” 纪家豪步伐顿住,木然转头:“你说什么?” 护士于心不忍:“陆团长……” 纪家豪才十二岁,纪舒晚又是他唯一的亲人,这样告诉他,他得多难过。 陆曜景似是抛掉了所有,迎着纪家豪惶恐的眼神,撕扯嘴角:“她牺牲了。” 少年像是遭受到了什么重击,身形一晃,险些摔倒。 他无措的目光闪过丝迷惘,一个劲的摇头低喃:“不,不会的……阿姐不会死……你在骗我……” 慌乱的声音让四周的医生护士都不由停下脚,痛心的看着脸色骤白的纪家豪。 护士再也看不下去,轻轻扶住他颤抖的肩膀:“家豪,纪医生说过你是已经是个男子汉了,要坚强……” 纪家豪通红的双眼一凛,他瞪着面前同样红着眼陆曜景,还有那一双双饱含同情和惋惜的眼睛,咬牙嘶喊:“我不信!你们都在骗我!阿姐不会死!” 他疯了似的冲了出去,一瘸一拐地奔下台阶,却还是摔了下去。 他也顾不得伤痛,连拐杖都没捡,哭着往前爬:“你们都骗我,阿姐不会丢下我……她说要带我去大医院治病,还说要陪我长大的,她怎么舍得死……”第14章 陆曜景立刻跑过去,把纪家豪扶起来。 而纪家豪像是彻底被击垮,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为什么,为什么?我已经失去了爸爸妈妈,为什么还要带走我的阿姐……” 陆曜景将他抱在怀里,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紧绷的唇线不断的颤抖。 看着这一幕,在场的人都红了眼。 陆曜景护着纪家豪的头,嘶声呢喃:“她在的,一直都在……” …… 之后几天,他仿佛又变回了从前那个不苟言笑的团长。 没完没了的训练,有条不紊的演习,就像已经忘了纪舒晚已经牺牲的事。 这天傍晚,下操哨声响起,战士们都往食堂去了。 陆曜景穿着被汗浸透的作训服回大院,进门却看见屋里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神情严肃的男人。 陆骁——江宁省委书记。 他拧起眉,挤出一声:“爸。” 看着憔悴了许多的儿子,陆父眼中划过抹不忍。 他起身握了握陆曜景的肩:“舒晚的事,我都知道了……” 陆曜景眸光暗了暗,没有说话。9 面对他的沉默,陆父放下手:“当初你不顾全家反对去当兵,又找了身为军医的舒晚,早该做好彼此牺牲的准备才对,但我看你,还是没……” “没有。” 陆曜景打断他的话,定定迎着父亲诧异的眼神:“军人牺牲是光荣的,我已经接受了。” 默然片刻,陆父沉下眉眼,扫了眼整个客厅。 落灰的桌上的红糖糍粑已经发霉,沙发上还放着件的确良印花衬衫,电视柜旁陈旧的医疗箱没有合上,里面是针灸针和各种药…… 的确有些乱。 “小刘。”陆父朝门口的秘书道,“去找个人,把这屋子收拾收拾。” “不用!” 陆曜景像是被触碰了痛处,拔高的声音登时冷冽的许多。 陆父疑虑,可又在瞬间明白了,眉头紧拧:“你不是说已经接受舒晚的死了吗?” 这一次,陆曜景没有说话。 他捏紧了拳越过父亲坐下,绷起的下颚有些发酸。 红糖糍粑是纪舒晚做的,衬衫是她的,医疗箱也是她在家为了方便去看纪家豪准备的…… 整个房子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没有动。 好像只有这样,他就能告诉自己她还活着,在某个地方完成她的使命,总有一天会回来。 看着陆曜景微红的眼尾,陆父叹了口气:“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这回来是来接孩子的,也幸好你早发现姜雪柔的本性,要不然孩子都得跟她学坏。” 听了这话,陆曜景低眉苦笑。 早吗?是迟了才对,否则纪舒晚怎么会受那么多委屈。 陆父也没再说什么,丢下句‘有时间就回家看看’便走了。 秘书看了眼陆曜景颓然的模样,不由低声问:“书记,您不再劝劝吗?” 陆父摇摇头:“我儿子我清楚,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谁劝也没用。” 四周回归沉寂。 陆曜景却觉耳边在嗡嗡作响,他下意识看向楼梯,总觉得纪舒晚下一秒会出现,轻轻地说一句:“你回来了。” 他眼眶一涩,深吸了口气强忍下胸口的要命的空荡。 “团长。” 警卫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门外敬了个礼。 陆曜景敛去情绪,起身看过去:“什么事?” “刚刚医院那边来电话,说夫人弟……说纪家豪不肯做治疗手术。”第15章 军医院。 面对纪家豪的抗拒,李越和院长束手无策的站在病房外。 见陆曜景过来了,院长立刻说:“陆团长,你去劝劝家豪吧,无论我们说什么,他就是不肯做手术。” 李越也是忧心忡忡:“而且纪医生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我担心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陆曜景眸光微微一暗,推门进去。 只见纪家豪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他看着窗外,眼睛无神。 陆曜景走上前,拿起术前要服用的药,又倒了杯温水递了过去:“先把药吃了,身体重要。” 听见他的声音,纪家豪慢慢转过头,聚焦的眼神慢慢浮起丝怨恨。 ‘啪’的一下,他直接打掉陆曜景手里的药:“谁稀罕你的关心!” 陆曜景脸色微变,没等他开口,纪家豪恨恨瞪着他:“我就问你一句话,你之前为了姜雪柔,是不是要抛弃阿姐?” 这几天,他后知后觉的一直回忆着姜雪柔那些话。 失去唯一亲人的痛,和因为心疼阿姐而对陆曜景产生的怨恨,像两把刀子日日夜夜绞着他的心。5 “没有。” 陆曜景没有像上回那样严厉对待,他看着纪家豪跟纪舒晚相似的眉眼,声音沙哑:“我跟姜雪柔的确有过一年的感情,但后来她说要跟父母去港市,我们就断了。” 纪家豪却不信,反而更为阿姐委屈。 他红着眼控诉:“自从阿姐跟你结婚后,我就没见她笑过了,她不是这样的啊你知不知道?她以前一提起你就会笑……” “你都娶了我阿姐,为什么不对她好?为什么要对姜雪柔好?为什么让阿姐伤心?你知不知道她一直都想着你,想了你整整十年!” “如果早知道你是个坏蛋,我绝不会让阿姐嫁给你!” 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往陆曜景的心窝里捅刀子。 他以前不知道,可看到纪舒晚的日记后知道了,他失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见陆曜景不说话,纪家豪更加悲愤,被子枕头全往他身上招呼:“滚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听见里面的动静,李越和院长赶紧进来。 院长拦住纪家豪,急声劝:“家豪,家豪!你冷静一下!” 少年此时的力气大到吓人,他挣开院长的手,红的滴血的双眼透着无尽的绝望:“院长爷爷,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李越于心不忍:“家豪,你姐姐牺牲前千叮万嘱我要把你治好,为了她,你不能这样,你才十二岁,还有几十年的光阴,不说你自己,你姐姐的英灵也不会忍心看着你一辈子都受折磨。” 纪家豪却已经心如死灰,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只要阿姐能回来,我宁愿我另一条腿也断了。” 话音刚落,陆曜景突然把他扛了起来,朝李越道:“麻烦医生准备手术。” 说完,直接出去往手术室走。 纪家豪气急败坏地挣扎:“放开我!陆曜景,你放我下来!” 听见他连名带姓的喊自己,陆曜景眉头也不皱一下,把人放在手术台上。 纪家豪疯了似的要逃离:“我不要让阿姐一个人,我要去陪她,她总是保护我,我不能让她一个人!” ‘啪!’ 忽然,陆曜景一个巴掌狠狠摔在纪家豪脸上!第16章 纪家豪登时愣住,呆呆看着面前终于露出怒意的男人。 “你要死可以,把腿治好了再死,免得去见你阿姐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白送了条命!” 陆曜景的声音很大,像是雷在不断宽敞的手术室里炸开,震的人心发颤。 纪家豪张了张嘴,喉咙里卡了千言万语说不出来,眼泪又淌满了脸:“阿姐,阿姐……” 陆曜景抑着眼眶的酸涩,声音渐渐哑:“我对不起她,可现在唯一能弥补她的就是照顾好你,你也一样,康复就是你对她最大的安慰。” 纪家豪低头抽泣,捏着裤子的手缓缓收紧:“我想她,我想她回来……” 陆曜景吞下哽咽,转身出去。 面对院长和李越关切的眼神,他还是保持着沉稳:“我这些天要准备军事演练,家豪就麻烦你们照顾,有事立刻联系我,我马上过来。” 院长眼眶湿润:“放心吧,我也答应过舒晚,会好好照顾家豪的。” 李越也附和道“我一定会让家豪好起来的。” 陆曜景感激地朝他们点点头,大步离开。 日落西山,天边的火烧云像是凝固的岩浆。 陆曜景走在路上,心绪渐远。 风吹来,一片木槿花瓣飘过他的眼前。 眼神恍惚了瞬,猛然一怔。 大道的尽头,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纤细身影迎风而立,晚霞照在她身上,像是覆上了层金光。 陆曜景步伐滞住,放轻了呼吸,生怕惊扰了那个影子一样。 “舒晚?” 一声沉哑的低唤,那个人缓缓转过身,温柔的脸庞就像当初在医院的重逢那样鲜活明媚。 她浅浅一笑,整个世界都温暖了起来。 陆曜景亮着眼眸,不可抑止地冲过去:“舒晚!” 伸手一揽,伴着对方的消失,他空落落的双臂僵在了半空。 胸膛霎时像遭受到了致命一击,短暂的窒息感过后,他无措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那个转瞬即逝的人。 “舒晚……舒晚!” 伴着男人几近哀求的呼唤,木槿花瓣随风飘落,铺满了整条寂静的街。 陆曜景踉跄几步,无力的双腿‘咚’的一下跪在了地上。 支撑双臂的手攥成了拳头,不停在颤抖。 他从不知道,失去的滋味这么痛! 纪舒晚应该很恨他吧,要不然怎么会连梦都不给他一个…… 良久,陆曜景才重新找回身体的支配权,借着晚霞最后一丝光芒回了军区。 次日。 训练场传来一声声口令,陆曜景站在指挥台,墨眸一扫:“二排排长,两个人五枪脱靶两枪,把战斗当游戏吗?加大训练!” “是!” 二排排长被当众点名,脸面上有些过不去,但也不好说什么。 他带的大部分都刚从新兵连分配下来的,之前都在训体能,现在突然转向作战演习,很多新兵蛋子还没适应,才导致成绩下滑。 这时,警卫员跑了过来,敬礼道:“团长,医院那边刚刚来电话,说纪家豪的手术很成功。” 听了这话,陆曜景严厉的眉眼才有了丝松缓。 等纪家豪康复,纪舒晚也可以安息了…… 警卫员欲言又止:“还有件事……” 陆曜景皱眉呵斥:“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是!” 警卫员立刻站直身体:“姜雪柔说要见您一面。”第17章 陆曜景想都没想,直接冷下脸丢出两个字:“不见。” “你去告诉她,她的事有公安处理,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 警卫员愣了半晌,才应声离开。 陆曜景绷着脸,想起那天在门外听见姜雪柔说的话,胸口还是像有团火在烧,可更多的是懊悔和自责。 如果他早点察觉姜雪柔的用心不良,也不会让纪舒晚受那些委屈…… 他仰头深吸了口气,慢慢压下涌上心的刺痛。 乘着午休,陆曜景赶去了医院。 病房里,纪家豪刚吃过药睡下。 哪怕是睡着了,他手里还抓着纪舒晚的照片。 陆曜景抬手轻轻触碰照片中纪舒晚的脸,心跳一顿,难言的悲哀弥漫。 和纪舒晚结婚这么久,他才惊觉自己连她一张照片都没有。 “陆团长。” 身后传来李越的声音,他立刻收回手,转身走了出去:“他要恢复多久?” “依照他现在的情况,想完全恢复也要三四个月,而且还要修养半年。”李越解释道。 陆曜景抿抿唇,又问:“等他修养好,能装假肢吗?” “我建议不要,他的身体还在发育,至少要等到十六岁,他的身体接近成人才行,那样假肢对他的身体负荷就不会太重。” 听了李越的话,他点了点头。 那就还是得等四年…… “对了陆团长,这个之前没来及给你……” 李越从口袋里拿出一张被血染红的合照,递了过去:“这是纪医生一直带在身上的,家豪还小,被他看到上面的血不太好,我想你应该需要。” 想到刚才看见陆曜景小心翼翼触碰纪舒晚照片的模样,他就觉得这张照片给他最合适。 陆曜景接过,照片里纪舒晚搂着纪家豪,两人笑的都很灿烂。 只是干涸的血染红了纪舒晚整张脸。 他目光中划过抹痛色,沉声说:“谢谢……” 夜色泼墨般漫上天空。 结束夜训的陆曜景回到家,疲倦地将自己砸在床上。 房间里,只有他略微沉重的呼吸声。 他拿出口袋中的照片,细细看着,整个心重新浸泡在了无尽的钝痛中,逃不开也躲不过。 风透过窗隙吹进来,竟让他有丝彻骨的冷意。 他体验过血液流失的寒冷,那时候的纪舒晚,是不是也很冷…… 陆曜景眸色一颤,将照片贴在胸口,像是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捂热它。 他阖上眼,紧咬着牙忍着四面八方袭来的孤寂。 云层渐厚,月光被掩藏。 朦胧中,陆曜景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他想睁开眼,可身体像是不受自己控制,除了呼吸什么都做不了。 西索一阵,他只觉一条毯子被盖在了身上,紧接着,纪舒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我早知道你爱的是姜雪柔,我肯定不会嫁给你的。” 她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空灵又含着浓浓的伤感。 不!不是的! 他不爱姜雪柔,他真正爱的人是她,是纪舒晚! 陆曜景在心中呐喊,拼尽力气都不能发出一丝声音。 微凉的指尖落在他的脸颊,带着不舍和释然:“我怨过你,可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因为你救了我,我怎么也恨不了你。” “陆曜景,你满心都是为人民服务,我为人民牺牲,也算对你的报答了……” 声音渐渐消失,陆曜景只觉神经都开始叫嚣起疼痛。 下一秒,他骤然睁眼坐起身,嘶声呐喊:“舒晚!”第18章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荡。 陆曜景喘着气,冷汗一滴滴划过他颤抖的下颚,砸在捏在手里的照片上。 他缓缓抬手,摸着自己刚才被触碰的脸颊,总觉得还有丝余温。 默了瞬,陆曜景猛地下床,红着眼打开所有灯,一个一个房间晚.晚.吖找着。 下楼时,他险些一个不稳摔了下去。 结婚以来,这个家从没有这样亮堂过,可却没有他要找的人。 面对眼前的死寂,陆曜景颓然坐在楼梯上,十指穿在短寸发间,紧紧揪着。 “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遍遍说着,仿佛只要说的越多,纪舒晚就听得越清楚。 她怎么能不恨他,她应该恨他,而且也不能原谅他才对! 救了她的命,却毁了她的心,他真的错了…… …… 几天后,军医院。 病房里,纪家豪坐在病床上,手里捏着纪舒晚的照片,看着窗外发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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