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宁墨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主角为奚宁墨玄的小说

panshiji 2023-06-06 13:07:30 11
你说什么?”奚宁不敢相信,大力捏向她的肩膀。
“啊,我什么也没说呀。姐姐你弄得我好疼……”白烟哭诉,声音有些大,引来了小玉和小秘。
“侧妃娘娘,请您住手…”小秘大力拉开她的手。
那个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寒冬,只要有空就会飞过来见她的阿应。
那个每每她想找人倾诉的时刻,都会神奇出现的阿应。
死了?
有关阿应的回忆一时间全部浮现出来。
小秘和小玉还在旁边劝她松手,她什么也没有听见。
她必须要找墨玄问个明白!她飞奔着,往旋阳殿的方向跑去。
墨玄最近总睡得不好,老是梦到之之。
不过梦里的之之,看不清面容,只是流泪。他伸手去拭她的泪,之之转瞬就消失不见了。
他总是被这个梦惊醒。
可能是奚宁那日的话还有自毁内丹的行为,让他的心蒙上一层迷雾。她的眼泪,更在他的心里留下抹不开的痕迹。
正思索时,奚宁闯了起来,他看着她闯进来的身影,竟然和小时候之之向他跑来的身影渐渐重叠。
他下意识说出口,像是梦呓一般:“之之……”
奚宁冲进来,死死抓住他的袖子,把他拉回了现实。
“你把阿应怎么了?”即使是寒冬,她仍是跑出了汗,显示着她的急迫。

他有些不明白,有些迷惑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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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呼吸都开始粗重起来:“你答应我的事为什么没有做到,就因为我没有把内丹给你,你就把它杀了么?”
“墨玄,你好狠的心!”她瞪圆了双眼,丢下这句话。
他被她一连串的逼问搞的有些迷糊,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她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阿应伤好后早就离去,他如何能把它杀了?
但是奚宁为了一只畜生,半夜也寻了过来,对他一顿控诉,这侵犯了他的威严。
他冷眸微眯,话已带了三分寒意:“它死了,你又如何?”
奚宁觉得有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开,她的手忍不住锤向他的肩膀。
只是刚刚跑步用了她大半力气,她锤了几下再锤不动,自己倒在了地上,低垂着头,干净的地面上,一滴一滴的晕染开了泪痕。
奚宁的拳头落在他身上时,其实就如搔痒一般轻,但是他看到地面上的痕迹时,他才知道,她的力气太大了。
大得他的心都开始痛了。
他想要解释清楚,说清楚他刚才的话只是气话。
“我哭,并不是因为你,是因为阿应。”她调整好情绪后,深呼了一口气。
奚宁站起身,眼神冷得像冰,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柔:“我再不会信你。”
她转身,留下一地清冷月色。
墨玄伸出手想去抓她的手臂,什么也没有抓到。
他感觉她慢慢地走出了他的世界。
他只觉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既害怕又惊讶,他从未产生过这种情绪,连面对白烟也没有。可为什么,如今这个女人,竟然一句话就能牵动他的心脏呢?

第十四章

奚宁跟失了魂魄一般,在这夜里寂静无人的宫殿里走着,像是孤魂野鬼。
阿应已死,内丹已毁。
不过最让她寒心的,还是他曾经的爱人,转向了她亲妹妹的怀抱。
她看着湖面,清楚地映着天上的星空。
不如,就此去了吧?
她闭上双眼,眼睛里失了神采,随着溅起的水花,落入湖中。
失去意识前,分明地看到了一抹月白色衣袍……
身体渐渐暖和了起来,她感觉身上很重,睁开眼,又是在环星殿。
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投湖了吗?她拉开身上几层厚厚的棉被,一脸不解。
小玉端着姜汤走了进来,“娘娘,您喝点姜汤暖暖身子。”
“我怎么会在这儿?”
小玉道:“奴婢也不知道,您昨夜里跑出去后,半夜我听到有声响,发现您竟然倒在地上,我忙扶了您进来。”
是墨玄么?她隐隐有些希冀,忍不住问道:“是殿下么?”
小玉摇头:“奴婢不知。”
她觉得自己疯了,怎么可能是墨玄呢?如果墨玄,小玉怎会不知道?
她有些头痛,没看到白烟的影子,又问:“白烟呢?”
“小秘伺候着送她回抱月殿了。”
哼,她可真是会捧高踩低,奚宁眼里浮上几丝不屑。
“你先出去吧。”她揉了揉眉心,有些困意。
小玉应声,出了内室。
正睡着,她只感觉到一道热烈视线盯着她,她本想忽视,可是那眼神中的热烈烧得她不能再无视。
她睁开眼睛,那道热烈视线的主人正是来自于墨玄。
墨玄到的时候,她正在睡觉。
恬静的睡颜上,明明该让人觉得岁月静好,但是她的两道细眉,十分不和谐地蹙起。
他忍不住伸手抚向她的额头,想帮她抚平。还未触及到,她就醒了。
一时之间,尴尬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中间。
他收回手,负手而立,先打破这气氛:“小玉说,你病倒了。”
“我死不了。”奚宁坐直身体,眼神飘向他处。
他顺着她的视线,半晌才开口,做出了让步:“阿应没死。它伤好了以后,早离了宫殿。”
奚宁浑身一颤:“证据呢?”
墨玄看着她一直不温不火的,又是因为阿应才有了生气,眸子里带了几分薄怒:“本王没必要骗你。”
她知道他不会拿这个事情骗她,况且昨日夜里,他并没有承认杀了阿应。应该是白烟的诡计。
她心里早已明了,口中吐出的话还是忍不住刺向他:“你骗我的,还少么?”
墨玄下了早朝,想到她昨日夜里的决绝,就立马来找她了。
他纡尊降贵到她的环星殿,忍不住关心她,不忍她难过,道出事实。她却句句刺人,丝毫不让步。
没有人能解释他的行为,包括他自己。
他捏住他的下巴,眼里的怒火燃烧,狠狠道:“你别忘了,你是本王的侧妃,谁允许你用这种态度对本王说话?”
奚宁抿唇,他还拿他王的身份来压她?
“这五年,你把我当过你的侧妃过吗?我过的比妖仆还不如!你现在倒想起,你是我的夫君了?”
她眼里的悲伤深深刺痛了墨玄,他有些狼狈地瞥过头,余光看向她,她紧抿着的嘴,倔强的神情,让他的心里不知为何涌现一丝冲动!
他毫不犹豫地,贴上奚宁的唇!

第十五章

明明是情人间最亲密的事,但是在他们之间,却像仇人一般,带着恶狠狠的纠缠之意。
嘴角厮磨,呼吸交缠,紧贴着的脸,让奚宁红了脸。
不过,那并不是因为害羞,她是在恨!
墨玄把她当什么了?事到如今来挽回,会不会太迟了些!虽然墨玄的唇细密地吻着她,但是这只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凉。
墨玄吻她,刚开始确实是带着报复性。只是越往深,他越发现,他竟有些沉沦之意……
察觉到奚宁的身体不对,他停止了动作。
他把奚宁的柔夷捏得死紧,似乎是要让她也感到到他现在的痛苦:“你这般姿态,到底是做给谁看?!”
她还是木木的,因他的话才开了口,嘴唇还因为刚刚的动作而变得红肿:“我现在这样,不正如了您的意吗?”
墨玄大力起身,手撑上一旁的桌子,桌子因他的力道而有些碎纹,足以表示他现在有多愤怒。
但是面对这样的奚宁,他实在不知怎样才好。好半天才整理好衣袍,施了法,瞬间就消失不见。
见他消失,她才卸下伪装,手抚向心口处。
殿中无人,偌大的内室里,一下一下地回响着她的心跳声。
她不得不承认,墨玄对于她来说,是十分重要的。即使恨他、怨他,只要他一个动作,她的心里总会受影响。
她没了再睡的心思,下床出了内室,看向门外。
好些日子过去,积雪开始融化。廊檐上开始一滴一滴地滴落雪水,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冬天即使再长,也快过去了。
她想起之前对墨玄说过,她最喜欢春天。
她想起刚刚的亲吻,她和墨玄,还能忘掉那些如冬天般的寒凉过往,迎来温暖的春天吗?
她不知道。
她现在很想找人倾诉。她很想阿应,想和他说说话,诉说她现在心里的纠结。
阿应去哪儿了呢?还过得好吗,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小秘和小玉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抬头看向天空,阳光一时让她有些睁不开眼。
她揉揉眼睛,忽然看到了雄鹰展翅的影子。
她以为自己眼花,低头之际,忽然门关了。
她有些心慌,试探性地叫了一句:“小玉?”
没有人回答她。
耳边传来一声清晰的鹰啼。
她回头,竟然是个穿月白色锦袍的男子!
他玉冠高束,眉眼清秀,端的是一个温润如玉。
这是个很清朗的男子。
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他,但她并不害怕,相反地,心里有种分外熟悉感,好像他们之前见过很多次。
她小声地问他:“你是?”
男子还是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微笑着。
她没有着急,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饶是性子再好的人也该没了耐性。
奚宁看着男子,有些没好气说道:“我不会叫人来,你若是来避难,时间到了自行离去吧。”
说罢欲转身离开。
没想到那男子抓住她的手臂。轻轻笑开:“好久不见,想开个玩笑罢了,怎么如此不经逗?”
好久不见?奚宁纳闷道:“你到底是谁?”
男子又笑了,如三月春风拂面:“我是阿应。”

第十六章

“你是阿应?你怎么化作人形了?”奚宁欣喜地回握住阿应的手。
阿应看向她紧紧握住他手臂的手,嘴角笑意更开:“我是翼族的二皇子。除了阿应,你也可以叫我左恒。”
奚宁终于笑了,笑得如向日葵一般灿烂。
这些日子,她从没有笑过,但是看到阿应回来,她心里的欢喜,是任何事也比不了的。
她叫左恒进了殿里,听他细细说起之前的事情起因与经过。
“翼族的人,日常行动时一般不会以人形出现。”
“一年前,我知晓狼族与翼族不合,所以从不轻易过来。但是那日我修炼时,差点走火入魔,受了重伤。我想回翼族,但是体力不支,落到了狼族——也就是你的偏殿里。”
“那个时候,我以为你只是个妖仆。看着你的殿里什么也没有,你仍去想办法医治好我的伤,甚至偷偷去偷药。”
“你好像很寂寞,宫里没有人你说话,我渐渐发现你的身份特殊。直到有一日,在你取血后,被御医出言羞辱,你才开口对我诉说你这些年的痛苦。”
左恒闭上双眼,回忆起从前时仿佛也感知到了她的痛苦:“我才知晓,这些年,你过的如此难。”
“那天我被莫名的橙光袭击,看着你为了我求他,那一刻,我宁愿自己当场死了,也不要你为难。”
“伤好以后,我想带你走,但是翼族传音过来,宣我快些回去,我知道你与他定下三月之约,所以先离开了狼族。”
“我知道你对他还有情,所以我隐了气息,时常过来看你。”
“看着你因为你妹妹而受伤晕倒在雪地里,看着你因为墨玄的恶言,而想着投湖自杀。我看着你过的这么不好,身边还是空无一人,所以出现,想陪你说会儿话。只是这一次,我想以我的真实样子出现。”
他的声音很好听,讲起故事来很容易让人代入进去。奚宁听他阐述着这些事,听到这儿才忍不住发问:“救了我两次的人,都是你么?”
左恒的桃花眼澄澈透明,看着她点头:“是的。”
奚宁心里又是惊喜又是感动,没想到阿应为她做了这么多。今日更是像心灵相通般感觉到她的心中所想,才忍不住化为人形和她交谈。
她眼里忍不住泛起了泪花,不过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高兴。
“真的很谢谢你,阿应。”
左恒轻笑,手触上她的青黑发丝:“何必道谢。要谢,也该是我谢你的救命之恩。”
奚宁感受到他的触碰,不经意地躲避了。
左恒收回手,并不介意。
他转了话题:“其实我来,也有另外一个原因。”
“我的哥哥,翼族大皇子,一心想要统一妖界。所以他派人盗了狼族秘宝。那些日子我一直在调查,所以那时未能来救你。”他充满歉意地看向奚宁,但是奚宁冲她微微一笑,表示无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忍受他的野心,但是男子汉大丈夫,决不能忍受他做如此龌龊之事。我偷听到,他之所以知道秘宝所在之地,是因为狼族有他的内应。”
奚宁有些急切,毕竟这事关整个狼族——墨玄的狼族。她忙道:“是谁?”
他苦笑:“这就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狼族竟会有翼族的内应?是谁呢?是墨玄的心腹同无吗?不,这并不可能,那会是谁呢?奚宁开始快速回忆着墨玄身边出现的人。
左恒看着奚宁又因为墨玄的事情走神了,无奈地把手放到了她眼前晃了晃。
她这才回过神来,歉意一笑:“抱歉。”
左恒道:“无妨。”片刻后踌躇开口:“今日告诉你真相,其实还为一件事。”
她疑问道:“何事?”
“你可愿意跟我走?”

第十七章

“墨玄不知何时才能想起过往之事来,他一日不想起,你就要多受一日他和白烟的凌辱。”他声音极轻,似是怕伤害到她。
左恒继续道:“你若怕回狐族,我可以带你回翼族,没有人能伤害你。”
奚宁听着他的话,感受到了他话里饱含的真情。他果然是无微不至,体贴得连她的后路都想好了。
但是……她回忆起刚刚和墨玄的亲吻,仿佛还留有余温在她嘴角。
她微微一笑,脑里想了很多,而后慎重道:“阿应,我是真的很感激你。你的好,我全都明白,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走。”
左恒沉默了一会儿,眼里没了笑意:“是因为他吗?”
“是,也不是。”她不走,心里确实是舍不得墨玄,但是,她也为了抓住那个宫里的内应。毕竟狼族不明不白地倒了,不仅是墨玄,整个妖界都会受影响,包括她的母族。
她说:“我留在宫里,也有助于你抓住内应。总好比你一个人身处这危险之中。”
意识到她对他的关心,他心里感觉到一些暖意,微微一笑道:“那你小心。若有想走的那一天,随时可与我说。”
她点头。
奚宁这些日子在宫里,总是多留了几分心思。
她一边纠结着是否要告诉着墨玄,又怕墨玄怀疑她是从何处得知的这件事。一边又要留心是否有可疑之人的踪迹。
她心里焦灼,所以面上就不像以往那般看上去死气沉沉的,显得有生气了许多,也有可能是被伺候得很好,身体慢慢恢复元气的缘故。
小玉伺候她很尽心,小玉常说,奚宁是她到宫里的的第一个主子。
至于小秘,常不在宫里,她懒得去管。
精神好了,她更有力气出去走,更为了调查内应。
首先,就得先从墨玄身边最信任的人开始查。
同无听左恒说起,已经查过,他确实是个忠心的人。她了解到,墨玄曾经救过他的命,自那以后,他把他的心和命,全交给了墨玄。
左恒还说,墨玄身边,唯一一个没有查过的,就是白烟。
奚宁想,白烟为了墨玄,撒了那么多的谎,装了这么多年的小白兔,应该不会是翼族的内应,可是现在内应没抓到,事情的真相不该只是她的想当然。
她没事的时候,会配合左恒,观察着白烟。
这日,她正在湖边散步,正好看到了白烟。
白烟在看一封书信,身边无他人。脸上现出欢喜神色,把书信贴在肚子上好一会儿,才幻出妖火将它烧毁离去。
谁的书信,竟让她看完后直接烧毁?
待她走远,她急忙捡起那封未燃尽的信纸,放到湖中浸湿灭火。
可惜火烧得太快,写有字的部分已经全被烧毁,只留有小小一块。
她终于盼到左恒来了,急忙拿出纸张给他看。
左恒看了,震惊道;“这是翼族皇族才有的信纸!”
难道白烟就是翼族的内应?

第十八章

左恒和奚宁面面相觑。
还是左恒先开了口:“现在仅凭着一张信纸,还不能断定就是她。”
她对他的话表示认同。
却听门外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左恒慌忙捏诀变身麻雀飞向屋檐观察着。
是白烟将要经过环星殿。
奚宁忙冲了出去,内应之事已有眉目,须得快速抽丝剥茧,好尽快露出事实真相。
白烟看奚宁立在门口,有些奇怪,停了下来,问道:“姐姐有话和我说?”
奚宁走过去,贴着她的耳朵,假意道:“翼族大皇子刚传音给我。”
白烟有些气急败坏道:“大皇子怎会传音给你!”
不是反问句,是肯定句,白烟首先在意的,不是翼族,而是大皇子,看来内应之事必和她有联系。
奚宁耸了耸肩膀,无所谓道:“开个玩笑罢了,何必当真呢。”扭头就进了殿里。
夜沉如水,皎月如盘。
左恒捏了个术法,把自己和奚宁变作两只麻雀,飞向抱月殿。
夜已经深了,只见白烟小心翼翼地绕过在门口熟睡的小蝶,往外走去。
他们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看似很短的路,却飞了很久,好似没有尽头,奚宁纳闷着狼族内怎会有这么长的小道,就见白烟停了下来。
过后,走出来一个男人,那不是墨玄!
左恒脑内传音给她:那就是我的哥哥,翼族大皇子——左冥!
左冥自林中款款走出,眉心处一颗痣,穿着和夜一般黑的长袍,似是要与这黑暗融为一体。
他亲昵地抱住白烟:“好些日子不见了,烟儿又美了些。”
白烟在他怀里,说不尽的女儿娇羞,嗔怪道:“油嘴滑舌。还说呢,非得我说有要事你才肯来。”
左冥摊手,摆出无奈的样子:“最近事多的很,实在抽不出身来。今日你叫我来所为何事?”
白烟推开他的怀抱,又有些生气道:“你传音给奚宁了?”
“我从未传音给她。谁和你说的?”他勃然变色,脸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有些可怖。
白烟端详着他的脸色,弱弱道:“奚宁今日说你传音给她,而后又说是玩笑,我不知道真假,所以……”
左冥冷哼,笑里藏刀:“她绝不是随口说说,看来被她发现了什么。之前你我联手放下的大火没能烧死她,还是留了个祸端。最近这些日子,你更要小心些。”
白烟低头,嘟嘴撒娇道:“知道啦。这么久没见,你都不看看我们的孩子。”说着就把左冥的手拉过去放到她的肚子上。
左冥笑着,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肚子,但是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暖意:“我的好宝贝,让墨玄好好地把你养大。待你出生之日,就可以看到你一统妖界的好爹爹了!”
说了些肉麻话后,左冥道:“我得先回去了,”不忘又一次提醒她:“你小心些。”说完后,化作一缕黑气,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白烟看着那抹黑气消失后,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出去。
待白烟走远,两人回了环星殿,才敢吐出一口浊气。
翼族皇子和狼族王妃竟然暗通苟且,甚至还有了孩子!
如此龌龊苟且之事,谁敢相信呢?

第十九章

奚宁有些后怕,又确认了一遍,担忧地问道,又确认了一遍:“我们刚刚不会被发现吧?”
左恒的手放上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我在狼族这么久都没有被发现就是因为有父亲传授的独门秘术,你身上的妖族气息也几乎没有,更不用担心。”
“那场大火是她和左冥联手所放,孩子更不是墨玄的骨肉……怎么能让墨玄知道她的真面目?”说到墨玄,她隐隐有些心疼。
左恒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你且冷静,我自有办法。”
……
冬雪消融,嫩芽抽出了尖。好些日子过去,左恒终于带着一块铜镜过来了。
镜子并无奇特之处,边上刻着少见的花纹,但是镜面竟然是灰扑扑的,照不出人影。
“这是翼族秘宝映世镜。世间仅此一块,我废了好大力气偷出来的。你把这面镜子放到墨玄面前,心里说出何月何日,就能知道那人在那天发生了什么。只不过每使用一次,就要用一百年的修为做为交换。”
左恒用手点向眉心,又用手点了三下镜面,表示换命契约已结。镜面瞬时不复暗沉,折射出七彩颜色,亮出熠熠光辉。
奚宁看着左恒动作,眼里浮现出一层水光,心里涩涩的:“你何必为我做到如此地步?”
他不想让她有负担,状似轻松道:“我可不只是为了你,更为了我翼族一直秉持的正义之道。”
小玉急匆匆地跑进来,满头大汗:“娘娘,王妃的孩子没了,说是您下的毒!殿下正叫您去抱月殿呢。”
“什么?”她觉得白烟真是疯了!
左恒已经变身离开,她揣着映世镜,随着小玉去了。
一盆一盆的血水端出,墨玄在外面焦急地踱步,里面传来白烟的哭叫声。
良久之后,御医纷纷下跪:“殿下,是微臣无能,皇子已经保不住了!”
墨玄靠着门,许久没有说话,看向内室,眼神空洞,再没了神采。
殿里无人敢说话,生怕不小心,做了狼王的出气筒。
他像是累极了,摆手的力气也没有了,就那么直挺挺地,走进内殿。
白烟躺在床上,泪流了满脸,嘴上不停地说道:“墨玄,我们的孩子没了……都是姐姐害的!”
墨玄揽住她,轻轻地拍着,像大人哄着小孩那般。
他现在也心如刀割,实在不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到她。
奚宁这时走了进来。
墨玄身体没什么反应,只是一双眼睛死死地盯住她,像是要吃了她一般:“烟儿说,是你害了我们的孩子。”
她从未见过墨玄如此颓败的模样,心里有些隐隐作痛,并不回答他的话:“我给你看样东西。”
白烟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大哭道:“不!不要……”
他的大手轻轻地抚上白烟的头发,呢喃着:“好,好,我们不看。”
小秘这时跪在地上,用手指着奚宁:“侧妃,我和王妃前几日撞见有陌生男子在你房里,王妃大度,向你保证不说出去,你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娘娘肚里的孩子!”
说完,还拿出了一片鹰羽。
难怪时常不在殿里,原来竟是投靠了白烟这颗大树。她在心底冷笑,不过,她说她的殿中有男子,那是阿应,她确实没说错,于是未做反驳。
她现在只想着让墨玄知道真相。
墨玄看着她连解释也没有,闭上眼睛,话语里无一丝温度:“你知道么,前些日子的相处,让我觉得,我之前,可能误会了你。”
她停住拿镜子的动作。
他继续说:“有那么一些瞬间,我几乎以为你才是之之。”
“只是,你害了我的孩子,甚至还和别的男人有染。”他睁眼,眼睛里射出来的怀疑和猜忌射伤了她。
“但是现在我觉得我那些想法可笑。如果之之长大,定然不会成长为你这般恶毒的女人。”

第二十章

奚宁愣住了。
墨玄之前,不识她。现在,不信她。
她从来没有在他心里占据过一片影子。明明她就站在她面前,但是他还是说,之之不会是你这种女人。
她是哪种女人呢?
为了他,她几乎什么也没有了。他却认为她是忍心杀掉她人孩子,只因为被撞破奸情的女人。
她心如刀割,心脏每一下跳动,都带着致命的伤痛,她连呼吸都滞了。
再解释,已没有了意义。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终于掏出了那面镜子,除了白烟,没有人阻止她。
她轻点镜面,心里说出撞见奚宁知晓真相那日的时间。
镜面大亮,那日夜里发生的事,全部出现在殿内所有人眼前。
墨玄看着白烟那连在他面前都不曾展示过的媚态,还有那一句“我和你的孩子”,只觉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让他的眼睛模糊不清了。
他怀里抱着的女人,是谁?还是那个她挂在嘴边的烟儿吗?
白烟慌了,顾不上刚刚小产的身体,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愣是挣扎着起来,摇着他的手臂,还像撒娇一般:“墨玄,都是奚宁变的妖法,你不要相信她好不好?”
墨玄识得那铜镜,他在古书上看过,那是映世镜,是断不会说谎的。
他松开手,白烟无力倒在床上,再没了力气起身。
他竟不知自己宠了五年的女人,是这般蛇蝎心肠!更是全无道德伦理!
他感到有些头晕,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之之”,更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之之。
四肢百骸,血液都仿佛停止流动。
奚宁看着他浑浑噩噩的样子,又看向铜镜,心里念道:“映世镜,我没了内丹,修为尽散,不知还剩多少时日。若你有灵,我愿用我最后一条性命交换,只求你还原五年前事实真相。”
她咬破手指,血一滴滴地落在了铜镜上。
映世镜发出更为绚丽的目光,似是感受到这女子的心意,强光刺目,正回放着属于他们的恩怨纠缠。
小时候,狐王带着奚宁前往狼族做客数月,白烟因病未去。两个孩童在梧桐树下相遇,男童为她取名之之。
奚宁回族后,兴奋地和妹妹讲述着在狼族发生的故事,只得到妹妹一句:“你也太过天真,谁会把小时候的诺言放在心里?”
他们渐渐成长为少年少女,奚宁为他挡下八劫,白烟察觉到奚宁时常出去,谁都没有注意到,她悄悄跟在了后面。
白烟目睹了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第九劫是雷劫,最后一道天雷落下之际,墨玄大吼一句:“之之!”
他历劫成功,可是脑里最后浮现的奚宁的脸,从他的脑子里消失了。
他只记得在之之面前许下的诺言。他知道之之是狐族公主,去狐族娶亲。
狐王对他说:“那年我带去的是小女儿白烟。”
白烟对他说:“墨玄,梧桐树下,八劫之后,你终于来娶我了。”
他以为找到了之之,兴奋地把她拥在怀里,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奚宁。
之后,白烟一次次的陷害,已不必再说。
这所有的所有,不过是白烟的一场谎言。
映世镜的亮光灭了,那些被蛛网和灰尘掩盖着的真实过往,终于通过这面铜镜,全部展现出来。

第二十一章

映世镜的灰暗镜面,此刻正映着脸上灰败的墨玄和一脸冷漠的奚宁。
墨玄的心里,正在被无数道利剑插着,痛得他不能呼吸。脑海里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一缕一缕地串起,勾勒成奚宁的模样。
五年!他终于想起来了。
明明奚宁跟他解释过那么多次,但是他受了白烟的蒙骗,固执地坚信白烟就是之之。
这五年来,他欺辱她、嘲讽她、无视她,不仅伤害了她的身体,更是连她的心也不落下……
但是心里渐渐射进来一抹光亮,让他抱有一丝希望。他冲到奚宁面前,幻想用以前的回忆得到她的原谅:“之之,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之前失了记忆,才……”
奚宁没有看他,只是看着殿外,口气淡淡:“殿下这是在说什么,您刚刚不是还说之之长大,绝不会是我这般女子吗?”
她言语间的淡漠让他感到心里一阵一阵的慌乱,他已经在乞求了:“算我求你,之之,之前我一直识不得你,才会做出那些事。”
奚宁冷眼看着这堂堂一族之王,双眼满是卑微地看向她,但是她无动于衷。
“或许之前我对你还抱有希冀,但是再多的希望,也因为你刚刚的怀疑而烟消云散了。”
她自嘲般笑笑:“更何况,我对你的希望,本就只剩那一星半点了。”
“你不是怀疑我与别的男人有苟且吗?”她笑了开来,视线终于收回来看向墨玄:“我让你看看是谁。”
他脑里轰地一声巨响,不停念叨:“不要这样,之之。”
她松开他的手,慢慢走出去,无视外面的妖仆,声音清灵:“阿应。”
左恒很快应声飞来,落下时化作人身,翅膀还未收起,带来疾风阵阵。巨大的灰羽在身后展开,似是要为她挡下这殿里的污浊。
她一步步地向左恒走去,脚步缓缓,落在墨玄眼里,是数不尽的难言滋味。
奚宁笑了,说不清的轻松畅快。
她有多久没对他笑过了?她也不知道。
墨玄看着她的笑,心里疼痛万分,似乎是有万蚁啃噬。
她的脸由于最近有了些精气神,面色红润了些,不复苍白神色。因翅膀带来的风吹过她的如墨发丝,好不飘逸。
“墨玄,我给过你机会,等了你五年,只等到你的恶语相向。我累了,放过你,也放过我自己。所幸我从未欠过你什么。从此以后,再无瓜葛。”她扭头,眼里再无他,取而代之的是左恒的身影。
“带我走吧,阿应。离开这里,去哪儿都好。”
左恒用手护住她,动作怜惜。翅膀大力挥动,不过须臾,就直上云霄,消失不见。
她留给他的,只有一个微笑。
他感受到她话里的决别之意,看着他们离开,好久才缓过神来。
之之呢?
他像是痴了,心脏已经麻木,脑里也停止思考。他在殿里殿外四处走着,只是再没看到那抹纤细身影。
直到听到白烟痛苦的嘤咛声,他才停止走动。
他死盯着白烟的脸,白烟被她盯得发怵,好半晌说道:“殿下,别这样看着烟儿……”

第二十二章

墨玄的眼里有危险光芒闪烁:“这样你就怕了?”
他哈哈大笑,却是像从地狱传来的声音:“你骗我五年,导致我和之之未能相认,让她受尽苦楚。你说你会如何?”
白烟泪流了满脸,身体不停发抖,求饶道:“是烟儿错了,求殿下原谅我。”
她的泪水让他觉得恶心,她怎么会被这种女人骗了这么多年,只怕是猪油蒙了心。
“之之为你取了五年血。从今天开始,你就被绑在千蝠洞,每日被妖蝠取血吧。若你还有命,再寻别的法子折磨你。”他叫来同无,带她下去。
白烟下体还流着血,被拖着走的时候,留下一地血污,血腥之气直冲人鼻。
墨玄撇开眼,再不看她一眼。
他现在神识渐渐回复清明,脑子里全是左恒和奚宁离去的身影。
好不容易才寻回真正的的之之,怎可如此让她离去?绝不!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指甲戳破皮肤,手掌鲜血淋漓也浑然不觉。
烟雾翻腾,无边无际的云海之上。
左恒紧紧抱着奚宁,感觉怀里的触感如此不真实。
他陪了她一年,听她诉说诸多苦楚,心里不知多少次想要带她走,但是知道他还爱着墨玄,嘴上也只不过问了她一次。
她终于是离了这狼族,看样子,是再也不会回去了。
他想了太多,竟然没注意到怀里的奚宁呼吸逐渐微弱起来。
看来是给了映世镜最后一条命,即使靠着千年修为之体,她也没几天好活了。
这事,定不能让左恒知道。不然,他又要担心了。
“这是去哪儿?”
左恒温柔回答:“我答应过你的,回翼族。”
“嗯。”她轻轻回答,不过片刻,就到了翼族。
他带她回了自己的宫殿,让她住在离她不过几步之遥的迷留殿中。
迷留殿不知要比她住了五年的偏殿好了多少倍,甚至比环星殿还要华丽,处处精雕细刻,但是殿内摆件又透露出主人的高雅品味。甚至,殿正中间的花瓶上还插着一朵他曾送给她的白色小花。
“你早知我会来?”奚宁轻触花瓣,看到上面还有新鲜露珠,应该是一早采来的。
“只是觉得你在偏殿过的不好,所以想着有一日能够带你住在这儿。我觉得这花儿,与你很像,纯洁无瑕。”
左恒走过去,也去轻抚花儿,两人指尖相触。
奚宁忙收回手。
左恒反手又把她的手拉回:“我想和你说一个故事。”
奚宁挣脱不开,只好静静听着。
“从前有一个妖族,有两位皇子。大皇子为正室所生,地位远远高于他的弟弟——他弟弟的生母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姬妾。”
“他从小就想着,要凭自己的努力,获得他人的尊重,他做到了。人人都尊敬地叫他一声“二皇子”。”
“可是他心里的孤独,没人知道。大皇子并不把他当作弟弟,他没有别的兄弟,时常感到寂寞。”
他目光渐渐带了几分缱绻之意,流连婉转,看向奚宁:“直到他遇到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为了所爱之人,付出了几乎所有,但是她就是一直在等,即使爱人一直没有回头。”
“男子被打动了,他爱上了那个姑娘。只有有空,他就会陪着她。”
左恒的手紧了几分,像是怕她溜走:“现在那个男子想问姑娘一句,你可愿意做他的皇妃?”
是二十三章
奚宁的反应是使劲想要抽回被他紧握着的手。
左恒早料到她会如此,直视着她的双眼:“你不要逃避,我既然敢把你带回翼族,就有七分能让你幸福的把握。”
她的心里很乱,一片迷茫。
刚刚才离开了墨玄,阿应又向她真心倾诉。她现在拖着一副将死之躯,怎么能接受别人的爱呢?
她绝不能辜负了阿应的一片真心。事已至此,不如主动说清事实。
“我不能答应你。”
左恒从来没有如此激动过:“为什么?”
她晦涩开口:“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我用最后一条命和映世镜交换了真相。”
他咬紧牙关,带着不可置信:“你为了他,连最后一条命也没了……你真是……太傻了。”
狐妖一族,九尾甚少。到了她这一代,只剩她这最后一只了,即将也要消弭于这天地间。
奚宁胸前忽然异光大闪,急忙拿出来查看究竟。
未想竟然是映世镜上幻化出一张人脸,那个人脸五官清晰,但是让人雌雄难分。
人脸开口说话:“你的血唤醒了我,我知晓你是九尾狐。只是你用最后一条命换了五年前的真相,几天后,你就会形神俱灭了。”
左恒急道:“你能不能把阿宁的命还给她?”
“真相已显,交易已成。已经做了交换,天命如此。”
“再无办法了吗?”奚宁有些颤抖。
“非要改命,也不是不可。”
“何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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