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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fei 2023-06-06 09:42:28 21
四十岁,我得了肝癌。
丈夫卷钱跑路。
死对头听说后,花重金为我救治,陪我直至临终。
再睁眼,我回到二十岁的婚礼上。
司仪声情并茂:「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我看着台下一头黄毛,吊儿郎当叼着烟,却紧紧盯着我的死对头,突然冲过去。
「你想吻我吗?」
他一愣,烟都掉了。
「整老子?」
「不是。」
「老子不信……」
我猛地抓住他的衣领。
在众人惊呼声中,吻了上去。
1
重回二十岁,婚礼当天。
母亲走进卧室:「舒悦,杨家接亲的人就快到了,你妆化完了吗?」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乌黑茂密,皮肤白皙红润,全然没有后来重病化疗后的苍白干枯。
「怎么不说话?」她皱眉。
我回过神,看向她。
前世,她看中杨家势力,为了让杨父给我弟弟安排工作,明知他儿子杨家涛拈花惹草,却瞒着我,极力撮合我俩。
婚后,杨家涛出轨家暴,她一次次劝我隐忍,甚至为了不让我离婚,威胁与我断绝母女关系。
「快了。」我说。
「那我先去招待,杨家人等会儿给的红包肯定不小。」
她离开后,我坐在镜前,慢慢拿起一支口红。
身后窗户突然传来响动。
我回身看去。
窗前站着个人,双手插兜斜靠在树干,掀着薄薄的眼皮看我,满是痞气。
看到我,神情一顿。
旋即恢复正常。
「哟,胖妞打扮打扮,还挺是那么回事儿。」
我心头一跳。
聂凯,我的死对头。
也是在我得肝癌后,照顾我直至临终的人。
当年,我以为他是来砸场子,指着他鼻子叫他滚。
而现在,面对这张年轻了二十岁的脸,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母亲再次推门而入。
「舒悦,你……」
她一顿,看到窗外的人。
「……聂凯?混小子你站窗外干嘛呢!?我警告你,敢坏了舒悦婚礼,我去你家门口骂!」
说着,她「嘭」的一声关上窗户。
把我拉到一边。
「他刚刚跟你说什么?」
「没什么。」
「这混球从小就不老实,他爹蹲监狱,他也是个没出息的混混,以后你离他远点,别跟这种人扯上关系。」
我没出声。
她不知道,这个在他眼里没出息的混混,后来创业成功,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企业家。
抬头看向窗外,早已没了人影。
鞭炮声突然响起。
杨家接亲的人来了。
母亲笑得谄媚,弟弟乔成华直接把我推上车。
他们恨不得我赶紧嫁出去。
杨家涛挡住闹婚的人,满脸羞涩,像一个体贴温柔的丈夫。
当年,我就是被他这副模样欺骗,大学还没毕业,就早早与他结婚,甚至后来经他劝说办了退学,成为家庭主妇,埋下未来一切悲剧的种子。
熙攘人群中,有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绷着脸,死死盯着我。
我避开她的视线。
婚车启动后,我问杨家涛:
「那个穿白裙的女孩是谁?」
「啊?我一个同学。」
「你们很熟?」
「没有,普通同学。」
我握紧了提包。
前世,我信了他这套说辞,直到女人抱着孩子闹上门,我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受到的欺骗。
而这样的事情,在未来二十年,上演了不止一次。
我被簇拥着来到婚礼现场。
婚礼程序一步步进行。
直到最后,司仪声情并茂:
「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杨家涛满脸羞涩地走近我:
「舒悦……」
我后退一步。
杨家涛愣住了。
现场观众也愣住了。
母亲在我身后低声问:
「乔舒悦,你做什么!?」
乔成华也急得不行:
「你主动一点啊。」
我转头望向台下。
乌泱泱的人群中,聂凯那头黄毛格外扎眼。Ɣž
他叼着烟,满身痞气,双眸却紧紧盯着我,好似有光。
前世临终前,他也是这样看着我:
「当年是我没种,怕给不了你幸福,如果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
他从底层创业,一步步走向高位,却终身未娶。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他是在等我。

见我不动,乔成华挤上前,推了我一把。У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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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涛作势扶住我。
「舒悦,别害羞。」
他满脸带笑,我却看到了往后二十年间,他一次次出轨家暴的狰狞面目。
我甩开他的手。
在众人茫然中冲下台。
停在聂凯面前。
我扬起头:
「你想吻我吗?」
他一愣,烟都掉了。
「整老子?」
「不是。」
「老子不信……」
我猛地抓住他的衣领。
在众人惊呼声中,吻了上去。
2
这个吻只是轻轻一碰。
聂凯紧绷的身体像突然打开什么开关,托住我的腰,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ŷʐ
母亲最先反应过来,冲到我面前破口大骂:
「乔舒悦你在做什么!?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东西!!」
说着抄起一旁酒瓶就要打我:「你个贱货,今天我就清理门户!!」
酒瓶飞来的瞬间,我下意识闭眼。
聂凯向前帮我挡住。
乔成华趁机扯住我的胳膊:
「你他妈真是个破鞋,婚礼现场跟别人亲上了!」
聂凯一把扭住他的手腕:「给老子松手!」
他吃痛地放开,聂凯立马把我护在身后。
杨家涛站在台上,满脸不甘和委屈:「舒悦,为什么,是我对你不好吗?我给你买最大的钻戒,办最豪华的婚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杨父杨母也跟着哭诉:「乔舒悦,我们杨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打我们的脸!?」
众人议论纷纷,投来的眼神或厌恶或鄙夷。
仿佛我是千刀万剐的罪人。
只有那个穿白裙的女孩终于笑了起来。
聂凯试图为我挡住一切,我拍拍他,示意他不要担心。
我走上前,打开一直攥在手里的提包。
有些人,明明自己是加害者,却非得装得无辜。
我慢慢拿出一沓信:
「因为杨家涛直到婚礼前都在和别人相好,这些是他写给那人的情书!」
那个白裙女孩神色一顿,随即露出得逞的笑意。
前世婚礼前,她也把这些杨家涛写给她的情书偷偷塞给我,我拿着情书质问杨家涛,却被他三言两语哄好了。
而这一次,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念起了情书:
「自从昨天分别,我非常想你,想你的声音,想你的气味,想你的身体……」
污浊肮脏的话语根本上不了台面,我却面无表情地念完了所有。
杨家涛彻底没了刚刚的镇定,五官狰狞:「乔舒悦你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写的!?」
我对上他的眼睛,轻轻笑了笑。
他猛地一顿。
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女人为了逼我离开,放了一个如山铁证。
我从信纸里,缓缓抽出一张照片。
看清照片画面,所有人倒抽一口冷气。
画面里,杨家涛抱着一个婴儿,满脸温柔,背景的病床,躺着一个刚生产完的女人。
宾客瞬间炸开了锅。
杨家涛明显慌了,狠狠瞪了白裙女人一眼。
后者也慌了神,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把这么「丢人」的铁证公之于众。
杨家涛夺过司仪的话筒:
「大家不要听这个疯女人胡说!照片是我朋友刚生产完,我去医院看她时拍的,孩子跟我没关系!」
他大概不知道有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明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这么急着解释。
我早料到他不会承认,懒得跟他浪费口舌,把手中情书和照片递给身边宾客。
等着看热闹的人瞬间围在一起。
我看向聂凯。
他当即领会我的意思,拉起我的手:
「我们走。」
3
我逃婚了。
一身婚纱,和聂凯走出礼堂。
他牵着我的手,漫不经心的痞气变成了小心翼翼的虔诚,不时看向我,似乎在确认这是否是一场梦。
我和聂凯算是邻居。
他爸爸在他小时就因盗窃入狱,妈妈也一走了之,他靠亲戚们的接济勉强长大。
可能出于自我保护,他从小打架就狠,有人当面骂他一句,他把那人打得满头是血。大人们说他是罪犯的种,让我们离他远点。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不怕他,还时常帮被他欺负的孩子出头,久而久之,就成了死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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