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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ngjie 2023-06-05 22:22:55 14
两日后,祁王府内。
刘管家站在书房外,小心翼翼的对里面的祁晋渊说:“王爷,京兆府尹高生高大人在外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刘管家说完,书房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想到等在前厅满脸焦急的京兆府尹,刘管家又喊了一声:“王爷,高大人说要跟您禀报大牢内囚犯失踪一事。”
一刻钟过去了,书房内依旧没有什么动静,就在刘管家要放弃,准备返回前厅让高生回去的时候,书房里传来了一声低哑的声音:“让他进来。”
刘管家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是王爷在跟他说话,立马躬身听令:“是,王爷。”
说完急急忙忙的往前厅跑去……
不一会儿,刘管家便领着京兆府尹到了书房外。
高生在外面向祁晋渊请了安之后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便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祁晋渊坐在桌前,浑身淡漠。
高生俯首恭敬跪在地上:“臣京兆府尹高生见过摄政王。”
祁晋渊声音冷淡:“起来吧。”
闻言高生谢恩起身,待站定后,拱手对着祁晋渊。
“王爷,臣此次前来主要是禀告大牢囚犯失踪一案,大概七日前,天牢内本应明年秋后处斩的一名囚犯突然失踪,臣连日追查均没有线索,臣判断救走犯人之人恐怕还有后手,故此前来禀报王爷,望王爷决断。”高生战战兢兢的说完。
如果不是没有一丝线索,害怕来人还有更大的目的,高生是死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祁晋渊闻言神色稍有变冷:“失踪的人是谁?”
“回王爷,此人原是户部侍郎之女,因户部侍郎贪污受贿被您压入天牢,其妻女也一并被关押了进来,上个月原户部侍郎和其妻双双在狱中自尽,独留其女一人。”高生恭谨回答。
祁晋渊听到这话神色微动,户部侍郎的事他知道,还是他亲自下令着重处罚。
高生抬头小心的看了祁晋渊一眼又说:“传言户部侍郎在外还有一笔贪污受贿所得的赃款,那人将其女救走,是不是也是因为知道这件事?”
祁晋渊双眸微眯,看了下方的高生一眼:“如此重要的事为什么现在才来禀报?守卫严密的大牢还能让人把人救走,你是干什么吃的?办事能力如此之差,还是早日告老还乡吧。”
祁晋渊不轻不重的声音却让高生整个后背发凉,急忙跪在地上求饶:“王爷饶命,臣一定会尽力弥补,实在是犯人失踪当天,丞相府的人曾经派人进入天牢,人多混杂的,牢头也不敢随意检查。”
若不是苏丞相突然派人前来,大牢的牢门也不会被打开。
祁晋渊瞳孔一缩,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让他的心跳加快。
抬头看向高生:“你说犯人失踪的那天,苏丞相派人进入过大牢?”
听出祁晋渊话里的急切,高生不敢隐瞒:“回王爷,正是,丞相命人送了一个杀人犯过来,说明日问斩,随后当天夜里,犯人便失踪了。”
祁晋渊猛地从椅子上坐起,眼睛发亮:“失踪的犯人年方几何,身高相貌如何?”
高生虽心有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此人二八年华,丈五尺半,相貌清秀。”
高生越说,祁晋渊眼前就越来越亮。
待高生说完后,立马对他命令:“马上令画师把此人的相貌画出来,张贴告示,全城搜查。”
“是,王爷。”高生立马领命退下。
待高生离开后,祁晋渊眼神变幻不定,随即喊出暗卫。
“去查查在柳巷居住的程子募近期动静,一丝一毫也不能放过。”祁晋渊不动声色的吩咐。
“是,王爷。”暗卫领命后立刻退下。
房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祁晋渊坐在椅子上,手指轻点扶手,眼中闪过一丝他自己都察觉到的喜悦。

第十七章 准备离开

当天晚上。
暗卫前来向祁晋渊禀报调查结果。
“回王爷,程子募于七日前突然失踪,至今不见踪影。”
果然……
祁晋渊心里一颤,他白天的猜测是真的。
当初被斩首那个人恐怕才是真正的户部侍郎之女,而苏时宛恐怕已经被程子募给偷梁换柱了。
祁晋渊手捏紧扶手,眼神发亮。
半晌,祁晋渊拿过桌上的狼毫笔,把程子募的外貌特征一一写下,然后递给暗卫。
“让高生命令师把程子募画下来通缉,记住,不能伤他们一根毫毛。”祁晋渊语气沉凝。
暗卫上前接过祁晋渊的信,恭敬俯首:“是,王爷。”
说完,立马消失在书房内。
一缕冬日的暖阳从窗边照射进来,金黄色的光晕中可见细微的灰尘,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
祁晋渊凤眸微眯,看着窗外的视线中带着意一丝期待。
……
皇宫内。
经过这两三天的休养,程子募的旧疾基本好转的差不多。
背手看着外面大好的天,他心里却隐隐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这时,苏时宛从殿内走上前,看着程子募紧皱的眉头问:“师父,你怎么了?”
程子募转过身,看着与之前容貌完全不同的苏时宛,心头不安稍稍减轻。
眼底闪过一抹温色:“无事,我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就算现在苏时宛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也不排除祁晋渊有查到一天的可能。
只有真正离开上京,去一个完全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他们才会彻底安全,就算到时候祁晋渊知道了真相,也只会大海茫茫,根本无从找起。
苏时宛也知道离开上京刻不容缓,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半晌,她暗哑的声音传到程子募耳中。
“师父,那我们以后还能回来吗?”
闻言,程子募眼神稍动,语无波澜的问:“你想回来吗?”
一股微风吹来,苏时宛额角的碎发随风飘动,一丝落在她嫣红的唇上。
程子募垂下来的手下意识抬起,想帮她轻挑发丝,然而刚把手拿到苏时宛耳边后顿住了。
在苏时宛诧异的目光中放下了手臂,轻声开口:“无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想回来吗?”
苏时宛眼中变得复杂,无意识看向宫外的方向。
半晌,她红唇亲启:“我也不知道。”
明明已经对那人死心了不是吗?但是苏时宛却无法解释在知道将要离开后,心底莫名的惆怅是何缘故。
程子募心里已经明白,不过却没说出来,只说:“那等你想清楚后,再告诉我,到时,你想回来我便陪你回来。”
苏时宛闻言,心里闪过一丝暖意,笑看着程子募:“师父,谢谢你。”
程子募嘴边微微勾起,终于忍不住轻拍了拍苏时宛的肩膀。
……
入夜。
寒风萧瑟,屋里却温暖如春,祁晋渊在书房看着高生命人送来的画像,画上正是前户部侍郎的女儿。
不过现在有着这张脸的是苏时宛。
祁晋渊的手轻抚画上苏时宛的眉眼,把她的容貌渐渐刻在心里。
这时,暗卫突然出现在书房中。
祁晋渊停留在画上的目光收回,看着下面。
“回王爷,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暗卫低头回答。
祁晋渊没有一丝意外,若是程子募能如此轻易便被找到,他反倒要怀疑了。
但他心里却隐约感觉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仔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程子募默然,把桌上的画收好,藏进怀里,随后他起身离开书房。
走前,一句话飘进暗卫耳中。
“加派人手,往离京的四个城门外各派一队人马追查,务必要把人给我带回来。”

第十八章 逃犯

落樱阁中,元柔正在大发脾气。
她把手边的琉安盏猛地摔在地上,厉声呵斥身边的丫鬟。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给本王妃送如此低贱的食物,本王妃要吃血燕,还不命令厨房去做!”
下面跪着一排的丫鬟身体轻颤,却不敢起身往外走去。
元柔见丫鬟们无动于衷,心里更加怒火中烧。

捡起手边的热茶杯就丢在跪在最前面丫鬟的额角上,那丫鬟生生挨了一击,额角顿时鲜血如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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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柔面容有些狰狞:“本王妃乃是当今丞相之女,摄政王的正王妃,现在只不过被王爷暂时禁足,你们就敢如此轻怠于我,等本王妃恢复自由,要把你们全都卖到窑子里,去服侍最低贱的下人。”
闻言,下面的丫鬟们全都脸色大变,俯身在地求饶。
“王妃饶命,奴婢不敢怠慢,实在是您的膳食都是刘总管吩咐好的,奴婢们不敢妄言。”
元柔闻言神色一闪,凤眸微眯,神色不明的看着丫鬟:“刘总管从来不管内宅的事,怕是你们欺上瞒下吧?”
丫鬟们瑟瑟发抖:“奴婢不敢……”
元柔神色不变,就这么看着下面的丫鬟们。
丫鬟只觉得房中的温度渐渐低了下来。
良久,元柔看了眼立在身边的碧桃,只见碧桃对着她微微点头。
上前一步看着下面跪着的丫鬟们:“量你们也不敢诓骗王妃,刚刚只不过是对你们的一番测试而已,只要为落樱阁好好当差,王妃必定不会亏待你们。”
闻言,丫鬟们纷纷松了一口气,立马对着元柔表忠诚。
元柔见状满意的点点头,示意碧桃继续。
碧桃心领神会,继续对着下面的丫鬟道:“现在便是你们对王妃表示忠心的时候,你们谁知道王爷最近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落樱阁内寂静下来,元柔见此下意识的皱眉。
正准备发作,忽然角落里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回王妃,奴婢知道,王爷最近……”
……
黎明前是天空最黑暗的时候,这时,万籁俱静。
过了黎明后天空逐渐蒙亮起来,朝廷大臣开始上朝,四城城门也慢慢打开。
不过近日,城门检查格外严守,进来出去的没一个人都需要细细的打量,城门侍卫还不时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比对。
距离城门口不远处的程子募看着这一幕直皱眉,之前感觉到的不好预感逐渐加重。
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人,但此刻他们上去显然有暴露的风险。
程子募跟苏时宛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感觉到一丝沉重。
两人缓步退到一旁的巷子内,这时,一个挑着柴火的人从两人身边经过。
程子募将他拦下来,温声询问:“敢问这位壮士,城门口不知发生了何事?为何突然严查起来?”
天还有些暗,那挑柴之人打量了他们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也就没隐瞒:“你们不知道,官府已经张贴了告示,说是在追两个逃犯,一男一女。”
闻言,苏时宛和程子募心里一怔。
程子募又问:“不知道这两个逃犯逃出来多久了?”
“说是一旬前从大牢内逃出来的,具体你们可以到前面看看告示。”
说完,挑柴之人从两人面前经过。
半刻钟后。
苏时宛和程子募站在告示前,看着上面画的八九不离十的两人,心里不好的预感终于成真。
祁晋渊果然已经发现了,不仅发现了,连这张脸的身份背景估计都已经调查出来,现在只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第十九章 密道

两人悄悄对视一眼,悄悄离开了此地。
一间破烂的房子内。
苏时宛和程子募暂时落脚在这,此刻天已经大亮。
“师父,我们现在要如何是好?”苏时宛看着背对着她的程子募问。
现在他们两人已经是在官府备案的逃犯,就这么离开已经行不通,想要出城必须要再另想他法。
闻言,程子募转过身来:“无需担心,我有办法。”
苏时宛神色微动:“什么办法?”
程子募没说,只是看着她说:“等天黑之后我便带你去,只要你想出去,我定会如你所愿。”
苏时宛听到这话身体怔住,看着程子募的眼神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怪异之感。
没等她说什么,便听到程子募又说:“你是师父的徒儿,师父自然会护你周全。”
程子募看着苏时宛眼中露出一丝慈爱。
苏时宛见转把心里涌现出的怪异之感压下,笑看着程子募:“徒儿也会好好孝敬师父的。”
刚刚应该是她想多了,苏时宛暗想。
程子募点点头:“好,那为师等着你的孝敬。”
说完,两人之间顿时沉默下来。
良久,程子募双眸低垂,淡声道:“你先坐着休息一下,等天黑了我们再行动。”
苏时宛也不在问天黑之后要去哪里,只是对着程子募说了一声好,然后便在屋内找了一脚地方,靠坐下闭目休息。
程子募见她睡着之后,解下身上的披风,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眼底闪过一抹掩藏不住的温柔。
……
时间慢慢流逝,日头逐渐高悬。
屋檐上积的很厚的雪在慢慢融化,滴答滴答的从屋檐边落下水滴。
祁晋渊刚从宫里下朝回到王府,便听到侍卫前来禀报。
书房内,祁晋渊眼底划过一抹期待,然而下面的人却并不是查到了苏时宛的下落。
“你说,程子募房间里面有一条地道通往城外?”祁晋渊眯着双眼询问。
侍卫恭敬的回复祁晋渊。
“回王爷,此事为真,属下让人搜查程子募的院子时,无意中发现一条密道,让人下去查看的之后才知道是通往城外的。”
祁晋渊一言不发,良久,冷声询问:“这密道除了你们之外,近期可有人走过的痕迹?”
若是有人走过,那么八成便是程子募已经带着苏时宛从此地离开了,然而离开之后去了何方?又是何时离开的?
倘若早已经离开,恐怕现在已经是蛟龙入海,猛虎归山,找不到一丝痕迹了。
想到这,祁晋渊脸色逐渐冷了下来。
侍卫察觉到屋内压力顿时增加,不由得忙说:“属下等人细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这条密道已经至少半年无人走过。”
祁晋渊眼神一凝,追问道:“确定?”
“属下愿以性命担保。”侍卫铿锵有力道。
说完,侍卫立马发现周围的空气又开始流通起来,心里下意识松了一口气,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
“让人从程子募的院子周围撤离,只留明面上的两个,把密道里面恢复原样,其余人在城外密道口掩藏起来,一有什么动静,立马前来禀报。”
祁晋渊沉声吩咐。
“是,王爷。”侍卫领命离开。
祁晋渊看着屋檐落下的水滴,双眸逐渐加深。

第二十章 好久不见

入夜。
程子募带着苏时宛饶过院门口把手的两名侍卫,从后门进入了他之前居住的院子。
在两人不知道的时候,门口的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另一位正严阵以待,暗自盯紧院子。
苏时宛看着熟悉的建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甚。
但她忍住没有问,一直跟在程子募后面。
直到程子募当着她的面打开了一条暗道,一股冷冽的寒风顺着洞口吹来,苏时宛才确定这就是程子募白天跟她说的离开上京的通道。
她没想到自己师父的房间居然还有一条密道!
程子募从房间的多宝阁内拿出一个夜明珠,顿时整个密道口通亮起来。
转头看了眼身后的苏时宛,程子募在前面引路。
密道两边土质紧实光滑,高度有一人之高,脚下还垫有石板。
里面封闭性好,土质都是干燥的,但是空气不闭塞,进来到现在苏时宛已经两次感觉到有风吹过。
“师父,你为什么要在房间里修这么一条密道?”
跟在程子募后面,苏时宛难掩心里的好奇。
程子募一边提醒苏时宛注意脚下的路一边回答她:“这条密道不是我修的。”
“不是师父修的?”苏时宛诧异。
“嗯。”程子募微微颔首,“这条密道在我住进这院子之前就已经有了,想来应该是上一任屋主所修,我也是偶然发现,走了一回,发现它可以通向城外。”
“原来如此。”苏时宛恍然大悟。
她就说师父怎么好好的没事要修一条密道,原来其中还别有隐情。
“那这院子的上一任主人家是谁师父可知道?”苏时宛又问。
闻言,程子募摇头,淡声道:“我不关注这些,只要这院子来路正常,它的上一任主人是谁我不关心。”
听到师父这么说,苏时宛也不意外。
在她印象中,师父确实不怎么在意俗物。
这密道较长,但是在两人的一来一往的交谈间,倒也很快就到了尽头。
此时外面夜朗星稀,程子募压倒两边的杂草,从密室内走出来。
然后拿着夜明珠往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任何异常后便返回密室出口。
“苏时宛,出来吧,我们已经出城了。”
下一刻,苏时宛便跟着程子募走出来。
隐藏在暗处的祁晋渊在听到苏时宛名字的时候,便捏紧了马背上的缰绳。
脸上的轮廓更加坚毅,抿着唇看着密室出口。
果然,不到一息之间,便看到一名女子跟在程子募身后出来。
在月光下,祁晋渊清楚的看到苏时宛与之前完全不一样的面容,然而那双眼睛他却率邹异常熟悉。
还有这熟悉的身影。
再次看到苏时宛后,祁晋渊总算想起之前忘记了什么事。
原来他竟然早就看到过苏时宛,就是那天皇上派人接他上朝,下朝时在宫门口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背影。
原来她和程子募一直躲在皇宫里,怪不得他的人怎么也找不到。
就在两人说着准备离开此地的时候,祁晋渊终于忍不住,直接挥鞭出现在两人面前。
苏时宛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祁晋渊,整个人僵在原地。
“本王的王妃,好久不见。”祁晋渊坐在马背上俯视着苏时宛。
眼睛发亮,脸上不知道是喜悦还是愤怒,只是苏时宛从未见过这般鲜明的祁晋渊。
一旁的程子募率先反应过来,抓住苏时宛的手,转身便要往密室退去。
然而他刚带着苏时宛走到密室口,就看到两个侍卫从里面出来,把两人的后路堵死。
见此,程子募心里沉了下去。
转身把苏时宛护在身后,仰头看着祁晋渊,不卑不亢道:“摄政王怕是认错了人,整个上京都知道您的王妃正在王府受您恩宠,又岂会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

第二十一章 饶他一命

祁晋渊看着被程子募护在身后的苏时宛,心里闪过一丝不悦。
他声音冰冷:“她是不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想你应该很清楚。”
程子募轻笑一声:“我清不清楚又如何,重要的是世人相不相信。”
听到这话,程子募身后的苏时宛逐渐回过神来,看着祁晋渊的目光隐隐带着一丝恨意。
祁晋渊眼神从刚才就一直落在苏时宛身上,此刻她眼底的恨意让他心惊,身体不由得一颤。
又见苏时宛如此相信程子募,心里渐渐生出一股怒意。
如刀的眼神扫向程子募:“看在你救了王妃一命的份上,速速离去,本王可以不伤你,倘若还要执迷不悟与我作对,就不要怪本王了。”
他知道,只有让程子募主动离开,苏时宛才有可能会主动跟他回去。
话音刚落,祁晋渊便听到程子募不屑的冷哼一声:“多谢王爷好意,不过在下并不需要,我要走,自然也会带着苏时宛一起。”
程子募的态度和苏时宛自始至终对他的不理睬彻底惹怒了祁晋渊。
他骑着马后退一步,吩咐身边的侍卫:“把程子募抓起来,生死不论,但不可伤王妃分毫。”
话毕,身边早已等候多时的侍卫立马上前,直接抽出长剑朝着程子募而来。
程子募见状立马将苏时宛推离此地,挥动手中的长剑,与侍卫缠斗起来。
苏时宛站在远处,神色焦急。
时时看着被侍卫包围在中心的程子募。
然而下一秒,苏时宛直接惊呼出声:“师父,小心!”
原来是程子募右后方的一柄剑以偏僻诡异的角度直接就要刺入他的胸口。
苏时宛的提醒让程子募偏身一躲,然而长剑还是划过他的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与此同时,下一招同时而来,程子募眼前一缩,偏头躲过眼前的剑影。
这些侍卫都是祁晋渊暗中培养的暗卫,个个身手矫捷凌厉,而程子募旧疾刚愈,时间长了自然不是对手。
双拳难敌四手,程子募身上的伤越来越多,然而他却依旧一声不吭。
但苏时宛还是从他逐渐祁钝的身影中知道他现在只是在艰难抵抗。
“住手,祁晋渊你快让他们住手!”苏时宛对着祁晋渊大喊。
然祁晋渊只是神色冷淡的看着,并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说话间,程子募被踢倒在地,一柄长剑直直的朝着他的心脏而去。
下一刻,侍卫的长剑停在半空。
电光火石之间,苏时宛直接挡在了程子募面前,最近的一柄剑离她的脸颊只有一公分。
坐在马背上的祁晋渊看到这一幕心狠狠一颤,连忙上前一把将剑挑开。
对着苏时宛大声呵斥:“你不要命了?!”
祁晋渊心里一阵后怕。
苏时宛仰起头看他,语气是祁晋渊从未体会过的冰冷:“如果你要杀我师父,就把我们两个人一起杀了吧。”
“你……”祁晋渊气急,勒紧缰绳。
看到苏时宛浑身散发出对他的抗拒,祁晋渊脸上也逐渐冷下来:“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威胁我?”
剑指她身后的程子募,眼神中充满杀气。
苏时宛被他快要化成实质的杀气怔住,但身体却把程子募挡的更加严实,俨然一副要伤他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模样。
这个举动让祁晋渊脸上的冷意更甚:“让开!”
苏时宛一动不动,只是固执的看着他。
周围的气氛瞬间僵硬了下来。
良久,祁晋渊看着苏时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你想要做什么?”
苏时宛想也不想的说:“放我们离开。”
“不可能!”祁晋渊直接拒绝。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苏时宛,怎么可能会让她离开,除非他死。
“只要你愿意跟我回府,本王看在他救了你的份上,可以饶他一命。”语气中有着一丝妥协,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

第二十二章 条件

苏时宛双拳紧握,脸上神色微动,似在考虑祁晋渊的条件。
这时,苏时宛身后的程子募拄着剑站起来。
苏时宛见状,忙扶起程子募的手臂,小声喊着:“师父。”
程子募轻喘一声,对着她说:“我没事,你无需为了我做出自己不愿意的事,不过就是一死而已,只是却不能带你离开上京了。”
话说着,程子募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直至晕倒在苏时宛的肩膀上。
苏时宛大惊失色:“师父。”
立马用手探了程子募的鼻息,发现他只是晕过去,心里放心下来。
“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苏时宛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着。
看着程子募越来越苍白的脸上,苏时宛心里做了决定。
她转头看着马背上的祁晋渊。
“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保证我师父整个人完好无缺,不再受一点伤害。”
祁晋渊眼底闪过一丝喜色,不过却很好的被他掩盖住,没有任何人看到。
“本王可以答应你。”
说着,祁晋渊跨着马走到苏时宛身边,手一抬便将她抱上马背,坐在自己面前。
“师父。”
苏时宛在马背上焦急大喊。
祁晋渊看了身边的侍卫一眼。
两名侍卫立马上前把晕倒在地的程子募带上。
祁晋渊把苏时宛紧紧禁锢在怀里,双腿一用力,身下的千里马朝着城门的方向急速飞奔。
苏时宛坐在马背上,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清脆的马蹄声划破沿途漆黑宁静的夜晚。
程子募院子中的密道出口在东城门的南方,距离城门不过几里。
是以,祁晋渊带着苏时宛很快便到达东城门,让守城的士兵开了城门后,便直接朝着祁王府而去。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两人已经到了祁王府门口。
此时,回祁晋渊院子的路上已经是灯火通明,刘管家带着人等候在院子里。
祁晋渊正准备带着苏时宛进去,却发现苏时宛的脚停在是门口,视线看着他们来时的方向。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祁晋渊沉声说:“放心,本王答应你的事,便不会食言,他们就在后面。”
说完,牵着苏时宛的手走进王府。
一路上王府下人均恭谨俯首跪于两边,视线下垂,等祁晋渊和苏时宛走远之后才起身。
祁晋渊带着苏时宛穿过前院,回廊,花园等,最后停在他平时居住的院子。
苏时宛看着熟悉的院子停住脚,仰头看去,影壁卓著,亮洁如新。
“本王命人把院子重新恢复了原样。”
祁晋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时宛看过去,一言不发。
随后直接朝着南边的偏院走去,刚走两步,却被人拦住。
“跟着本王回正院。”祁晋渊说着想把苏时宛带到前面的正院。
苏时宛直接后退一步,声音冰冷道:“不用了,多谢王爷,我待在偏院就行。”
说完,跟着脑中的印象快步走到之前的待得偏院,当着祁晋渊的面关上房门,留下双拳紧握的祁晋渊站在原地。
房间内,苏时宛一关上门,立马落锁,随后背靠着房门慢慢蹲下。
脑中不断地闪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又担心师父的伤势。
但现在祁晋渊肯定不会让她看师父,还是要等到明天他不在府里的时候,看能不能趁机去看看师父。
良久,苏时宛慢慢从地上站起,借着月色走到床边,一夜无眠。

第二十三章 发烧

翌日。
天边鱼肚泛白的时候,苏时宛才小心的眯了一会儿,但也不敢睡熟。
整个人迷迷糊糊间,她感觉有人推开了房门,走到床前,视线如炙般的看着她。
然而没等她睁开双眼,便直接陷入到更深层的意识之中。
祁晋渊见苏时宛睡着的时候也是紧皱眉头,口中不时低喃,额角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后面更是脸色绯红,神情痛苦。
祁晋渊神色一闪,伸手放在苏时宛的额头,正热的滚烫。
“来人,叫太医!”
祁晋渊有些惊慌的声音立马响起,人坐在床边,把苏时宛抱在怀里。
“苏时宛,宛儿,宛儿……”祁晋渊在苏时宛耳边低声呼唤,却没有任何回应。
苏时宛身体发烫,背上的衣物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不知道已经病了多久。
祁晋渊脸上有些失措,对着门口厉声大喊:“来人,来人!”
外面的丫鬟听到声音立马碎步小跑进来,恭敬站在床边:“王爷。”
“太医呢?怎么还没有来!”祁晋渊语气暴躁。
丫鬟神色有些惧意,顶着祁晋渊的怒意,头皮发麻道:“回王爷,刘管家已经亲自去请太医了,很快太医就会过来。”
话说着,刘管家带着太医赶过来。
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等到苏时宛吃了药睡下,已经是一个多时辰过去了。
王府前厅内,太医拱手向祁晋渊回禀。
“王爷,娘娘是因为素体常虚,忧结于内,加之夜晚失于温煦,这才突然发病,此病需要好生调理,平日里切记忧思,否则恐于寿命有碍。”
“臣刚才开的是退热的药物,可以等热褪去之后再好好调理,这样可以治本,只是时间要的长些,或者在现在吃的药物中配合一些调理的药物,这样可以让病情好的快些,如何治,全屏王爷吩咐。”
祁晋渊听完沉默不语,半晌,他沉声道:“哪种更好?”
太医连忙回话:“回王爷,头一种要更好一些。”头一种贵重药物要的更多。
但这句话太医没说出来,毕竟祁王府又怎么会缺少药物。
“那便按头一种治疗,什么药物都可,本王只要人能安然无恙。”
太医还在沉思的时候,便听到祁晋渊说话,果然如他所料。
“是,王爷,下官这便去开调理的方子。”说完,太医被刘管家带去偏厅写方子。
祁晋渊则起身回到院子。
偏院太冷,祁晋渊在刚刚已经把苏时宛抱到正院房中。
里面烧了地龙,温暖如春。
苏时宛还没有醒,只是脸色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看着这完全陌生的容貌,祁晋渊心里突然有些慌,没有睁开双眼苏时宛,让他找不出任何的熟悉感。
仿佛下一瞬,她就可以完全离他而去,像只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拽不住。
想到这,祁晋渊握着苏时宛的手下意识握紧。
手上突如其来的剧烈疼痛惊醒了苏时宛。
“啊……”她轻呼一声,慢慢睁开双眼。
祁晋渊见苏时宛睁开,回过神来,手上力道减轻。
看到熟悉的眼神,祁晋渊心里也渐渐安定下来,看着苏时宛的眼神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温柔。

第二十四章 挫骨扬灰

苏时宛见祁晋渊突然出现在眼前,脑中思绪一下全部回笼。
“师父。”
她嘴里喊着,猛地从床上起来,然而却没想到自己全身无力,又跌回床上。
下意识看向一旁的祁晋渊,脸色发白。
“是你干的?”苏时宛语气低微。
她以为是祁晋渊为了不让她去找程子募,故意下药让她全身无力。
祁晋渊也没有解释,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
苏时宛心里着急,便有些口不择言:“卑鄙无耻。”
刚骂完祁晋渊后,便有一个小丫鬟端着一碗药进来:“王爷,娘娘的药已经熬好了。”
苏时宛听到这话身体一怔,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祁晋渊也没有在意,低声开口:“拿过来吧。”
丫鬟领命把药放在祁晋渊手上,随后立马又退了下去。
苏时宛此刻已经知道她错怪了祁晋渊,但是口中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祁晋渊盛了一匙药递到苏时宛嘴边。
苏时宛立马感觉鼻尖一股浓郁刺鼻的味道,她眼睑低垂,一动不动。
祁晋渊也仿佛突然变得很有耐心一般,拿着汤匙就这么举着不离开。
良久,汤匙中的药已经变凉,味道变得更加浓郁。
苏时宛偏过头没喝祁晋渊喂到嘴边的,只是伸手端过他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
嘴里满是苦涩,苏时宛却没有任何感觉。
喝完后把碗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随后身体慢慢往下,闭上双眼。
祁晋渊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一股抽痛,手僵在半空中。
半晌,他缓缓收回手,薄唇亲启。
苦……
外面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大朵雪花中夹杂着刺骨的寒风,让整个显昭国的冬天变得更冷。
落樱阁中,元柔正坐在软塌上听下面跪着的侍女回报。
“王爷带了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回来,还让下人叫她娘娘?”
元柔端着茶漫不经心地询问。
“回王妃,是。”丫鬟看着元柔小心翼翼的回答。
话音刚落,元柔手中的茶杯顿时狠狠砸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到下方丫鬟的手上,立马变得红肿起来。
“大胆!一个无名无分之人竟敢称娘娘。”元柔声音冷的仿佛寒霜。
只有宫里皇上的妃嫔或者是亲王的正侧妃才能被称呼为娘娘。
而现在……
元柔眼底划过一丝狠戾,她没想到她刚把苏时宛整的挫骨扬灰,祁晋渊转头却另带着别的女人入府。
那她做这一切岂不是完全白费了。
这时,元柔身边的碧桃重新端一杯茶水上前,恭恭敬敬递给她:“王妃息怒,这也不全是坏事。”
闻言,元柔转头看着她:“怎么说?”
“是。”碧桃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说:“王爷能这么快又带着一位女子入府,说明他对之前那位也并没有多上心,王妃既然能够斗得过那位,又岂会怕这区区一个无权无势之人?王爷祁早是会回到王妃身边的。”
元柔微微点头,嘴边扬起一抹偏笑:“你说的不错,我原以为晋渊对之前那位有多放不下?却原来也不过如此。”
碧桃在一旁附和:“王妃说的是,看来王爷心里最在意的还是您,恐怕早就想放您出去了,只是没有一个好的台阶而已。”
元柔不住的点头,看着碧桃的目光也带着一丝满意。
“既然王爷想要台阶,本王妃又岂能视而不见,碧桃,今晚晋渊回来后,立马来报。”元柔满是得意道。
她要亲自去向祁晋渊赔礼,这样,想来她很快便可以被解了禁足。
“是,王妃。”碧桃脆生答应。
……
入夜,碧桃小跑着进入落樱阁,急切的对元柔说:“王妃,王爷已经回府了,正往院子里而去。”
元柔眼前一亮:“走,去见王爷。”

第二十五章 有罪

“晋渊。”
祁晋渊刚走到正院门口,便听到元柔的叫声。
他脚下一顿,元柔已经走到他面前。
祁晋渊脸上闪过一丝不耐,语气生冷道:“你来干什么,谁解得你的禁足?”
闻言,元柔原本满是笑意的脸上稍稍变得僵硬,但很快便被她隐藏起来。
低头轻语:“之前都是我的错,不该如此偏激,还望王爷原谅。”
祁晋渊蹙眉,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元柔没有听到声音,抬眸看了他一眼,又低头说:“臣妾真的已经认识到错误,王爷不信,可以问问落樱阁内的丫鬟婆子等,臣妾为了表示悔恨,特意让身边的碧桃去相国寺找大师给……”苏时宛超度。
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祁晋渊厉声打断:“够了。”
元柔神色一窒,停下来。
“你回去吧,以后没有允许不能到这来。”
说完,祁晋渊转身进入院子。
元柔站在雪地里看着祁晋渊的背影,神色逐渐扭曲。
院门口发生的事,苏时宛在房间里完全不知道,此刻她喝了药正准备起身去看看师父怎么样了。
下午的时候她已经听院子里的丫鬟说,祁晋渊把程子募也一起带了回来,就安置在前院的一处客房内,请了大夫医治。
虽然知道自己师父就是有名的神医,但是不亲眼看到,她始终放心不下。
就在苏时宛刚下床往外走的时候,房门便被推开。
祁晋渊一眼就看到她一副要离开的样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上前一步制住苏时宛。
“你要去哪?”
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害怕。
苏时宛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一跳,下意识想要挣脱祁晋渊的钳制,然而手腕却被他越勒越紧,肉眼可见的一圈红印。
“放开,我要去见我师父。”苏时宛仰着头看他。
这话却激怒了祁晋渊:“他很好,不需要你时时挂心。”
说完,他一把将苏时宛拦腰抱起,朝着内间走去。
苏时宛脸色大变:“你要干……唔……”下一刻,她双唇便被祁晋渊堵上。
祁晋渊把她放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
纱帐轻晃,一夜荒唐。
……
翌日。
祁晋渊起身的时候,苏时宛已经清醒过来,但却没有睁开双眼,一动不动。
丫鬟帮祁晋渊穿戴好后,他转过身来,躬身在苏时宛耳边低声轻语,说完帮她把滑落的是蚕丝锦被整理好后起身离开。
待房间内恢复宁静之后,苏时宛睁开双眼,痴然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良久,苏时宛从床上起身,动作轻微却也让外面一直等候的丫鬟听到声音,推开房门进来。
躬身向苏时宛行礼:“娘娘,您起身了,奴婢伺候您梳洗。”
说完,把旁边早已准备好的锦衣华服拿过来,动作轻柔的给苏时宛穿戴。
穿戴好后,苏时宛径直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时,在外等候多时的刘管家向苏时宛行礼:“娘娘,王爷已经吩咐好了,奴才给您带路。”
苏时宛停下脚步,神色如常的看了刘管家一眼,敛眉低垂:“有劳。”
刘管家略有些惶恐:“奴才不敢,这都是奴才该做的,当不得娘娘道谢,您这边请。”
苏时宛微微颔首,跟着刘管家朝着前院走去。
昨晚,祁晋渊答应她,可以让她今天去看看师父,虽然今天早上又在她耳边说,不能超过半个时辰。
但只要能让她看到师父现在的情况,她都不介意。
去前院的路上,除了跟在后面的丫鬟和前面带路的刘管家之外,沿途没有看到一个下人,应该是刘管家早已吩咐过的。
不到一刻钟,苏时宛已经到了前院客房。
刘管家推开房门,躬身对苏时宛说:“娘娘,人就在里面。”
苏时宛看了他一眼,走上前。
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休养的程子募。
房门被打开的同时,程子募也睁开双目,直直的朝苏时宛看过来。

第二十六章 回柳巷

“师父,你身体好些了吗?”
苏时宛快步走到床边,把想起身的程子募扶起来。
说话间,苏时宛的手搭在程子募的手腕上。
程子募见此嘴边微微勾出一丝笑意氯皱,也没有阻止,随她去了。
半晌,苏时宛放下手,看着程子募道:“师父脉象平和有力,想来是没有什么大事了。”
程子募默默收回手,语气柔和:“现在可放心了?”
苏时宛浅然一笑:“我知道师父会没事,只是没看到人,终归还是不放心的。”
“我知晓,所以你方才把脉的时候我没有阻止。”程子募轻声道。
不让苏时宛亲自把脉看到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想来她也不会放心。
苏时宛闻言,脸上有些羞愧:“我的医术还是师父教的,现在也只会一些皮毛了。”
曾经她跟在程子募身边学医的时候,也曾想过做一个游历四方的江湖客,去悬壶济世。
却没想到会突然跟祁晋渊扯上关系,还是一段解不开的孽缘。
一时间,苏时宛沉默下来。
程子募见此,神色微微一动,说:“不用妄自菲薄,你的天赋是我平生所罕见,我相信你的医术。”
苏时宛见师父这么相信她,心里涌现出一股暖意。
“多谢师父夸奖。”
说完,苏时宛给程子募倒了一杯茶水,递到手边。
程子募接过,请抿了一口,便听到苏时宛问他:“师父,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你有什么打算,而不是我们有什么打算。
程子募听出了苏时宛话中的意思,拿着茶杯的手稍顿住。
过了一会儿看似随意问:“那你是怎么想的?还想离开上京吗?”
话音刚落,苏时宛突然缄默。
好半晌后开口道:“我现在已经被他发现,他是不会让我离开的。”
祁晋渊既然敢让她过来看师父,肯定是知道她如论如何都出不了王府,所以才会这么放心。
“师父,只要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
闻言,程子募定定的看了苏时宛良久,然后道:“我知道你肯定会过来,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既如此,待你回去之后我便起身离开。”
以他现在的情况,无法把苏时宛从王府内带出去,只能出去之后再徐徐图之。
“那师父要去哪?”苏时宛问。
程子募放下手里有些变凉的茶杯:“回柳巷,只要你想找我,可随时过来。”
“好,师父……”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外面的敲门声打断。
“娘娘,王爷临走前吩咐,您最多只能待半个时辰,现在时辰到了。”刘管家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
房内苏时宛安静下来,跟程子募对视一眼:“师父,你好好休息。”
说完,苏时宛起身离开。
门口,刘管家已经打开房门,候在原地。
……
回到祁晋渊的院子后,苏时宛便一直待在房间没有出去。
丫鬟们之前得到命令也都不敢进去,只是一直在外面焦急的打转。
直到祁晋渊回府,才赶忙前来禀报:“王爷,娘娘从前院回来后便一直待在房里不出来,也不准人进去,到现在什么也没吃。”
祁晋渊眸色一沉,推开房门,进去时交代丫鬟:“把晚膳端进来。”
“是,王爷。”

第二十七章 孤寂

房间内没有点灯,一室昏暗。
祁晋渊进来后一眼就看到坐在窗边朝外看的苏时宛,昏暗的光线也挡不住她消瘦的身影。
孤寂又清冷。
祁晋渊心里突然一阵抽痛,不知道什么时候苏时宛已经变得如此单薄。
祁晋渊的脚像是有千斤重一般僵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苏时宛的背影。
直到苏时宛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漠然的看着他。
祁晋渊袖中的手指轻颤,喉间像是被堵住一般,说不出话来。
明明同处一个空间,一伸手就能碰触到的人,却让祁晋渊觉得两人之间仿佛隔着天堑,他怎么走也走不到苏时宛的身边。
这种认识让他觉得有一丝恐慌。
这时,房里突然亮起,丫鬟们端着晚膳陆续进来,迅速无声的摆放好,摆完后又立马退出去,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却终归打破了这一室寂静。
“用膳吧。”祁晋渊声音低哑厚重。
苏时宛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看着室内莹莹燃烧的烛火,用沉默表明了态度。
祁晋渊一步步走上前,垂眸看她:“想去丞相府吗?”
苏时宛身体微微一怔,眼睫轻颤。
还没等她说什么,便又听到祁晋渊开口:“苏丞相已经知道当日斩的人是你,整日在府中悔恨,丞相夫人日日以泪洗面,听说还哭瞎了一只眼睛。”
苏时宛心头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
祁晋渊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苏时宛想起祁晋渊刚刚说的话,走到桌边,食不知味却狼吞虎咽的吃碗里的香米。
祁晋渊过来,用银筷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鱼片,放在苏时宛前面的瓷盘内。
苏时宛一言不发的夹起咽下。
“我等下会让下人去丞相府禀报,明日带你回府。”祁晋渊一边给苏时宛备菜一边轻声说着。
苏时宛动作稍微停顿了一瞬,然后很快恢复正常,回了一句:“多谢王爷。”
“以后不要叫王爷,还记得之前是怎么称呼我的吗?”
晋渊……
苏时宛在心里默默回答,没有说出口。
经过了这些事,她再也不能如以前一样这样亲密的喊他的名字。
没有听到苏时宛回答,祁晋渊拿着银筷的手微怔,随后不动声色的放下来。
“无事,本王还没有吩咐下人。”祁晋渊淡淡开口。
苏时宛心里一颤,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不悦。
“晋渊。”
苏时宛喊出口。
闻言,祁晋渊薄唇微微勾起,“嗯,何事?”
“无事……”苏时宛讷讷回答。
她停下手中的碗筷,结果祁晋渊递给她的茶,杏眸看着祁晋渊,心里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从她回来到现在,她发现自己越发的看不懂祁晋渊。
他对她好像没变,却又好像变了……
以前的祁晋渊确实会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比如用她师父的性命威胁她,把她囚禁在府里,为了自己脸,提前六年开始布局。
却不会为了让她用膳说带她回府,更不会给她布菜端茶,不会向平常人家一样坐着一起用膳。
但不管他怎么变,都是如以往一般喜怒不定。
苏时宛看着手中的茶杯,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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