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熹宁容眠(沈熹宁容眠)小说哪里能看-主角叫沈熹宁容眠的小说
熹宁低声道:“我之前也没有想到。” 不是没想到,而是那时候的情形根本就容不得她细想。 那一天沈覃他们突然把她叫到了前堂,开口就说沈姝兰是父亲的血脉,沈姝兰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说着她生母跟沈熙的那些过往亲密,她当时脑子里只剩下“父亲背叛了阿娘”的念头,哪还能想得到其他。 沈鸿劝她毕竟是她父亲血脉,沈老夫人说此事传扬会毁了她亡父名声,沈姝兰手里又拿着几封沈熙写给她生母的情信,再加上刚赶回去的沈瑾修也劝她。 只是将人留下给她个栖身之地,免得旁人说沈家绝情,她满脑子嗡嗡稀里糊涂就答应了下来,等回过神时,沈姝兰就已经成了二房的女儿。 熹宁喉间泛着苦:“我原以为她真是父亲血脉,怕她拿着那些父亲写给她生母的东西在外招摇,会让阿娘也跟着被人耻笑,可是后来再想的时候却觉得不对。” “若她真的父亲的血脉,三叔刚将人带回来时何必隐瞒她身份,况且父亲跟阿娘那般恩爱,膝下无子也从未想过要纳妾,他怎么会去找别人。” “那几日大伯母病的太过凑巧了,连祖母前后态度也是奇怪。” 她上一世也是真的傻,才会到死都没想过这些。 铖王妃脸色难看至极,当初她知道沈熙突然多出个庶女时,沈家已经将沈姝兰的身份定死,问熹宁,熹宁只哭,沈家人又口口声声笃定沈姝兰是沈熙血脉。 她当时只气得胸口疼,觉得阿姊看错了人,替阿姊不值得。 可是谁能想到,沈家居然敢拿沈姝兰冒充二房之女? “如果沈家当真如此,那他们简直该死!” 不仅混淆二房血脉,污阿姊和姐夫身后之名,甚至还纵容沈姝兰欺辱熹宁。 最重要的是,铖王妃不需要熹宁提醒就能想到,若是那沈姝兰只是寻常之人,以沈国公府的家世断然不会让一个外姓人进入府中,哪怕只是冒充二房之人,也会损了国公府的利益,除非沈姝兰本身就是国公府的人。 加之沈覃将人带回率先送去大房,以及沈家大房那些反应…… 铖王妃满是怒意地说道:“当初沈覃南下办差所经之地所有人都知道,我会让人去查沈姝兰的身世,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熹宁眼神微闪:“姨母,要不然让姨父帮忙去查?” 铖王妃愣了下。 熹宁眼睫微垂:“沈姝兰如果真的不是父亲的女儿,这次我与沈家闹成这样,大伯和三叔定会想办法遮掩,而且当初三叔将人带回京城时为保沈家声誉,想必也不会留下痕迹,那沈姝兰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从安州而来。” “姨母与我亲密,你若派人沈家定会察觉,他们去了也未必能够查到真相,可是姨父手里应该是有些能人的,让他派人去才能早些查清真相。” 铖王妃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行,等明日我回去之后就与你姨父说,若沈家当真这般欺你,我和你姨父定然不会饶了他们!” 熹宁“嗯”了声,轻靠在铖王妃身前。 她既想看看铖王到底是在意她和姨母,还是更在意其他。 屋中安静了一会儿,铖王妃才再次开口:“熹宁,你与陆家的婚事……” 沈熹宁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到:“姨母,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陆执年。” 知道陆执年喜欢有才学的女子,她就拼命学着她并不喜欢琴棋书画。 知道陆执年不喜欢聒噪之人,明明生性活泼的她让自己变得寡言乖巧。 她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要嫁给陆执年,也一直都以为自己注定会是陆家妇,她拼命的地追逐陆执年,让自己变成足以匹配他能够成为陆家宗妇的人。 陆执年与沈瑾修一样都是年少出众,只是比起沈国公府虚有国公之名不同,陆执年的家世要更为显赫。 身为第一世家的嫡出子,又是皇后偏宠的子侄,陆执年生来就比旁人要高一等,加之陆执年性子虽然清冷却容貌极为俊逸,京中觊觎陆家婚事的女郎比比皆是。 嫉妒她与陆执年婚约的人不少,时常出言嘲讽她不配陆执年的也更多,可是熹宁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哪怕再多的酸言酸语她都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陆执年待她虽然不算热情,却也不喜欢那些人。 可是沈姝兰不一样。 沈熹宁紧抿着嘴角有些压抑:“这些年我一直跟在陆执年身后,他从来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哪怕我费尽心力讨好着他,他也鲜少对我有过笑脸。” “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他只要说一句话,哪怕再不喜欢的事情我也愿意去做,可不管我怎么做他也从未夸过我一句,我一直以为他待我冷淡是他生性如此,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根本就不是的。” “您知道我第一次听他夸沈姝兰的时候,在他脸上看到了什么吗?那是他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露出过的神色。” 如春风和煦,寒雪初融,浅浅温柔之下带着难以言喻的宽纵。 沈姝兰红着脸,与长身玉立的陆执年相视而笑。 那种不需要言语眼中只有彼此的默契,让上一世将陆执年视为夫婿的她嫉妒的疯狂,疯狂到容不下沈姝兰,疯狂到后来一步一步将自己推到了那种绝境之下,最后悄无声息的死在了沈家后院。 “姨母,我不想再拼命追逐他了。” 熹宁低声道, “我也不喜欢他了。” 铖王妃听着身旁女孩儿低低细语,听着她沙哑压抑的苦涩声音,心口揪着的疼。 她不是没看出来陆家嫡子对熹宁的冷待,明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陆家也一直未曾否决过这段婚约,就连婚期也是皇后亲自替陆执年定下来的,可是陆执年却从未表露过半点热情。 这段婚约之中一直都像是熹宁一厢情愿的付出,二人每每相处也都是熹宁跟在陆执年身后说话,陆执年偶尔一句浅淡言辞,就能让熹宁欢天喜地许久。 铖王妃知道自家外甥女曾经有多期盼嫁进陆家,如今说出这番话来,便知她有多伤心。 “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这世上的好儿郎多的是,咱们熹宁不稀罕他。” 铖王妃轻拂了拂了熹宁额前的碎发, “你与陆执年的婚事定在来年,眼下还不急,等沈家的事情查清楚后,我再想办法帮你退了这婚事。” 熹宁低声道:“可是皇后那边……” “皇后那边又如何,她是对你不错,可是谁不知道那陆家子对你冷淡,况且无缘无故退婚皇后不会罢休,可陆执年丢弃你在前,还险些害你性命,就算退了婚约他们陆家能说什么?” 无情无义的那是陆执年! 铖王妃已经在想着要怎样才能将陆家这婚事,平平安安退了不牵扯到熹宁,还得让外头那些人不至于说熹宁的不是,且陆家还得是理亏的一方。 沈熹宁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嘀咕,埋首在她肩头眼眶发热。 姨母总是这样,不管她想要做什么,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甚至会得罪了外人眼中不能得罪的人,姨母也从不会让她受了半点委屈。 可这么好的姨母却死的不明不白。 熹宁伸手抱着铖王妃的胳膊,这一世,她绝不能让姨母出事。 绝不能!! …… 沈熹宁搬去城南积云巷的事情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别说是沈家的人震怒,陆家那边第二日得到消息时也是满脸不敢置信。 “他们沈家是怎么回事,明知道你跟沈熹宁都快完婚了,他们居然还让她跟容眠那阉人厮混?!”陆老夫人满是沉怒,“他们知知道那阉人是个什么东西,我陆家宗妇怎能与他为伍?” 陆执年紧拧着眉心。 “还有外头传的那些都是个什么东西,你跟那沈家大郎还有城王府世子先前到底怎么回事,居然会为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将沈熹宁扔在了䧿山?” 陆执年眉心拧的更紧,脸上也是冷了下来:“我没有扔她。” 陆老夫人怒道:“那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外头现在都怎么说你,他们盛传你跟谢世子喜欢那外室女,为此才扔了沈熹宁,我告诉你,我陆家绝不可能让个外室女嫁入府中!” “祖母,我不喜欢她。” 陆执年下颚绷紧,只觉得这传言荒谬。 那沈姝兰的确瞧着柔弱乖巧,比之满是任性跋扈的沈熹宁要懂事的多,而且她知进退,从不与他过多纠缠,每次见到他时只温温柔柔地行礼就退开。 可是沈熹宁却跟个刺猬似的,只要见到他跟沈姝兰说话就撒泼大闹一场,事后不是欺负沈姝兰就是缠着他质问。 这让陆执年很是烦闷。 他不喜欢沈熹宁她跟个黏人的糖块似的一直跟在他身后,也不喜欢她总是“陆哥哥”、“陆哥哥”的叫着他,好像她自己没有能做的事情一样。 陆执年对沈熹宁这位未婚妻没什么好感,也欣赏沈姝兰出身低微却坚毅有才华,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跟沈姝兰有过半点逾矩,更清楚自己要娶的是沈熹宁。 陆执年说道:“祖母,我跟沈姝兰清清白白,先前也不知道她是外室女,那日䧿山之上我只是因为熹宁胡闹,觉得她这般性子若不收敛,等将来嫁进陆家之后容易惹祸,这才想着要教训她一些。” “我原以为沈瑾修是她兄长,谢寅也跟她关系极好,那两人就算生气也会留人在她身边护着她回灵云寺,可谁知道那二人居然一个人都没留。” 若是早知道会如此,他也不会将下人全部带走。 陆老夫人沉着眼看他:“你与那沈姝兰当真没什么?” “没有!” “那她呢?” 陆执年愣了下,才摇摇头:“先前在沈家,她也未曾勾引。” 陆老夫人闻言神色这才松了一些:“既然如此,那你就该远着那外室女一些,免得让她坏了你的名声,还有沈熹宁,她是怎么回事?” 陆执年抿抿唇:“她就是这般性子,祖母放心,晚些时候我叫人去唤她回沈家。” 他的话,熹宁不会不听。 陆老夫人脸色有些不好:“待她回去之后,让沈家好生教教她规矩,即将大婚的人还这般胡闹,让得京中上下瞧你和陆家的笑话,要不是她娘那边荣家留下的人脉,这婚事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她陆家的嫡长子,什么样的公主郡主配不得,偏选个这般入不得她眼的人。 陆老夫人根本就不喜欢这个沈熹宁,只可惜皇后娘娘喜欢,四皇子也需要荣太傅留下的那些人脉替他铺路,还有荣太傅留下来的一些东西…… 陆老夫人冷哼了声,若非如此,她是断然瞧不上沈熹宁的! 陆执年在陆老夫人那里挨了训斥,出来之后就神色更加冷了,既是因为外间传言,也是因为熹宁跟容眠突如其来的亲近。 “郎君,沈小娘子那边……”身旁跟着的长随松墨低声问。 陆执年眼中厌烦:“你去一趟积云巷,将我房中那支青云兰花水盏给她送去,还有她上次说喜欢的那个珊瑚珠手串,也取了一并给她送过去。” 松墨有些迟疑:“沈小娘子受了伤,郎君不去看看吗?” “不去。”陆执年冷淡。 沈熹宁的性子本就有些得理不饶人,而且娇蛮的厉害。 沈家的事情虽然做的有错,可她大可与沈家私底下解决,不管怎么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她却将事情闹的这么大,还跟容眠牵扯到一起,连累他也被人诋毁。 陆执年不喜欢沈熹宁这般跋扈,又怎么会愿意去哄着她。 “你去见她就行,只是去的时候,记得将外头人怎么说我的那些与她说一遍,再告诉她我被祖母罚跪,没办法去探望她。” 以沈熹宁对他的在意,她定会知道错的。 等她回了沈家之后,他再去安抚她一下就行了。 第23章让他滚! 松墨捧着自家主子的礼物到了积云巷时,直接就被挡在了宅子外。 “你去与沈娘子通传,就说我是陆家的下人,特意奉我家郎君之命来探望沈小娘子。” “我家女郎身子不适,不见外客。” 松墨瞪大了眼:“我是陆家的人!” 那人闻言一动不动,只是面无表情挡在他身前。 “你什么意思?” 松墨脸色极为不好,他身为陆执年的贴身长随,又自幼都长在陆家,虽然只是个下人,可是在京中无论去到何处旁人都会高看他一眼。 唯独眼前这人却仿佛全然不在意他不在意陆家,对于他的话这般无视,无端让松墨恼怒。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我是尚书令陆家的人,我家郎君是陆家三郎,是沈小娘子的未婚夫婿,他与你们女郎的婚期就定在来年三月。” “沈小娘子与我家郎君感情极好,我奉郎君之令过来你却将我挡在门外,沈小娘子知道后定会怪罪于你!” 那人仿佛听不到他的话,只垂眼不动。 “你!!” 松墨顿时恼怒:“你让开,我有要事要见沈小娘子……” 他见此人说话不通,只跟个门神似的守在那里一声不吭,抬脚就想朝里闯,在他看来以沈小娘子对他家郎君的感情,就算他闯了进去有所冒失,可只要让她看到郎君送她的东西,她也定不会在意。 可谁知道他才刚闯到门前,一只脚下还没踏过门槛,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就见一柄长剑擦着他的腿边“砰”地一声钉在了门槛上。 松墨吓得脸色苍白,抬头就见一道身影从门内走了出来。 “你……你是谁,怎敢随意伤人?!” 杭厉扫了眼既惊又怒的陆家下人,神色冷漠道: “此处归于棠府,督主有令,往后这府宅无女郎准允,谁敢擅闯半步,哪条腿进来砍断哪条腿。” 他目光落在松墨腿上,松墨吓得连忙退开几步。 “我不是擅闯,我是奉我家郎君之令来探望沈小娘子的,我家郎君很是担心沈娘子的伤势,只是因有事不能过来,所以特意让我过来。” 松墨强撑着脸,“你们虽是容督主的人,可这里既然是沈小娘子的府邸,那见不见我总要跟沈小娘子通传一声……” “让他进来吧。” 一道女声传了出来,松墨抬头瞧见门内站着的身影时候顿时激动:“花芜。” 花芜没理会他,只朝着杭厉说道:“杭大哥,女郎想见他。” 杭厉闻言这才朝着一旁退开:“放他进来。” 松墨其实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瞧见督主府的下人,更没想到外间传言居然是真的,那容督主居然真的认了沈小娘子当义妹,将人带回了积云巷不说,还特意派了人过来“看家护院”。 这宅子门前站着的那些人不似寻常护院,反而都像是见过血的,特别是刚才朝着他动手的那个人,那一剑是真的冲着他腿上来的,要不是他闪躲得快,这会儿怕是早就断了腿。 松墨被花芜领着进了院子之后,忍不住回头望了眼门前守着的人,朝着花芜说道: “你家女郎怎会跟这般野蛮的人交好,那容眠恶名昭著,他手下的那些也都是乱咬人的枭犬,你们就不怕被他们伤了。” 花芜没理会他,只是继续朝前走。 松墨心有余悸:“你没看到刚才那些人可恶的样子,狗仗人势,竟敢伤我,待会儿见到沈娘子定要与她说说,那容眠手下都这般无礼,他又能是什么好人……” “唰!” 花芜脚下一停突然就转过身来。 松墨险些一头撞在她身上,忙踉跄退了半步:“你干什么?” “我才想问你干什么!”花芜板着小脸,“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陆郎君向来爱教训我家女郎,说她不懂规矩言行冒失,那你这又算是什么?” 松墨脸上一僵。 “你们陆家自诩清贵,家风最是严谨,怎么连背后休得议人言这点道理都不懂?” “我……” 松墨刚想反驳一句。 花芜就板着脸道:“这里是我家女郎的府邸,不是你们陆家,这里的人也由不得你来挑拣,你家郎君既然是让你来见女郎的,你就该知道上门拜访该有的礼节。” “若不懂,就回你的陆家去。” 松墨被教训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见着花芜说完转身就走,半点都没有以前见到他时主动凑上前来的讨好,他既是动怒却也心中有些惊凉。 陆、沈两家的婚事从来都是陆家在上,别说是沈家其他人,就算是沈熹宁见到他时也从来都是笑脸相对,为着的就是从他这里打听一些郎君的事情。 花芜是沈熹宁贴身伺候的人,自然也跟她一样在松墨面前低一头,可是如今花芜却突然翻脸,说话更是毫不客气,句句指向陆家,这叫松墨隐约觉得有些不安。 等见到沈熹宁的时候,这感觉就越发厉害了。 “陆执年让你来见我?” 沈熹宁刚送走铖王妃不久,就听说陆家的人来了。 见到松墨她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有种预料之中的冷嘲。 这些年她一直追在陆执年身后,人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对陆执年的痴缠,也看得出来她对陆执年的在意,反倒是陆执年对她一直都是冷冷淡淡。 他承认着两人的婚约,仿佛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赏,二人之间永远都是她在付出,靠着她的一腔热情来维系着那份丝毫感受不到的“情谊”。 以陆执年对她这些年的态度,他要是能亲自上门才奇怪了。 松墨听到熹宁对陆执年直呼其名时心中一咯噔,连忙上前: “沈娘子容禀,郎君听闻您受伤之后昨天夜里一夜都未曾安寝,今天一大早就想要来看您,可是却被老夫人留在了府中训话还受了罚。” “郎君眼下还在祠堂里跪着,他无法出府,又实在担心您安危,这才让我先行过来看看您伤的怎样,还叫我送来了您最喜欢的珊瑚手串。” 往日若是松墨这么说,沈熹宁早就该着急了。 她该神情焦急地问他“陆哥哥怎么会受罚”,该着急郎君罚跪伤了膝盖,可是此时她却只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哪怕听着陆执年跪在祠堂的事情没有半点动容,只神色淡淡说了句:“是吗?” 松墨有些不习惯她的冷静,却还记得自家郎君的叮嘱。 “沈娘子是不知道外头那些人有多碎嘴,先是怀疑郎君待您的情谊,又有议论郎君与您婚约的,还说什么郎君背信弃义瞧上了沈家那位外室女的。” “他们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家郎君与您可是青梅竹马,对您的在意更是日月可昭,您二人婚期在即,郎君在意您还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瞧上旁人?” 松墨有些愤愤,“那些人就是瞧见郎君与您感情好,心中嫉妒才会出言挑拨,他们居然还言语辱及陆家,老夫人闻言太过生气,为此还教训郎君说他让您受了委屈。” “老夫人说,郎君的夫人只能是沈娘子您,还说郎君一时糊涂竟会被人撺掇着险些害您出事,她罚郎君跪在府中祠堂面壁思过,还说您什么时候消气什么时候才让他起来…” 沈熹宁听着松墨的话后,瞧着他那副为主不平的愤愤,看他满是担忧陆执年的样子,只觉得突然好笑。 陆执年在陆家有多受宠,没有谁比她更清楚。 陆家那位老夫人对她虽从未说过重话,也未曾怎么为难过她,可是熹宁却是能感觉得出来她对自己的瞧不上。 那老夫人长着一副慈祥面孔,待人也和和气气,可是每一次与她相处的时候都不断地告诉她陆执年有多好,不断地跟她说她那位孙儿有多的京中闺秀看重,又有多少人喜欢嫉妒这门婚事。 她不断地跟她说着,她能跟陆执年定亲是她的运道,也一次次地说着若非陆家守诺,以她的身份是配不上才华出众的陆执年的,也配不上陆家宗妇的位置。 她总能在她身上挑出各种各样的错来,举止不够娴静,言行不够规矩,衣着太过花俏不够稳重…… 熹宁本是活泼开朗的性子,却被一点点磨得自卑怯弱,她开始觉得她当真配不上陆执年,觉得这婚事是陆家恩赐。 她死死抓着陆执年不肯松手,拼命对陆执年好,费尽一切心思努力维系这段得之不易的“感情”。 熹宁抬眼看着松墨时,眼眸里划过一丝嘲讽。
以陆老夫人那般自视陆家子嗣高人一等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会训斥陆执年替她出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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