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吟晚萧听澜已完结全集大结局小说-全文小说(风吟晚萧听澜)免费阅读
萧听澜见状,也顾不上林邺,连忙跟上去,语气带了些无奈与诱哄:“你还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不远处,林邺看着两人远去,心中翻涌。 他亲眼看到风吟晚下葬,这个若不是风吟晚,那会是谁? 思索半晌,他眼中又有一丝莫名的光亮升起。 既不是风吟晚,上天又让他遇见这个人,是否是让他弥补从前不为人言的遗憾? 第24章 远离人群后,两人站在桥边树下。 风吟晚看了眼面色苍白,满头薄汗的萧听澜,奇怪道:“我说,永安王身体这么差,真的不考虑让我小叔顺便帮你看看?” 萧听澜只感觉背后被黏腻濡湿浸透。 他眸色一暗,嘴角却带上一丝笑意:“公主在关心我?” 风吟晚磨了下牙,皮笑肉不笑道:“少自作多情!” 说到底,风吟晚是不恨萧听澜的,当初那样,都是她一意孤行。 大梦一场清醒过后,她再看他也与陌生人无异,最多是一个有点讨厌的人。 尽管现在的萧听澜变了很多。 他变得沉稳,变得冷戾,不再那么光华外放。 不再如以前那般总是身着白衣,一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模样。 萧听澜又问:“你就不想问问刚才遇见那人是谁?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风吟晚看着远方繁华灯火,双手抱臂:“大约又是那骁卿侯的故人吧,与我何干?” 她现在不是风吟晚,只是南越国的南词公主。 想了想,她又似笑非笑道:“不过待我回南越我是得好好问一问我父王,是不是有个流落民间的姐姐。” 说完这句,风吟晚打个哈欠:“盛京城也不过如此!无趣!” 夜深风起。 萧听澜下意识地挡住风吹来的方向。 风吟晚却是面色一沉,抬眸看向萧听澜:“你受伤了?” 萧听澜诧异地看向她,她怎么会知道? 风吟晚又嗅了嗅,面容难看起来:“好重的血腥味,何时受的伤?” 刚才烟火气太重,她未察觉,现在这清冷夜风中,这味道格外明显。 萧听澜心中疑虑陡生,她一个从小被娇养在王宫中的公主,如何会有这般敏锐的感知力? 见萧听澜怔住,风吟晚再看他淡的几乎看不见血色的唇,漂亮的眉头蹙起。 他刚回别院时明明不是这样,唯独有变故的只能是别院中他们分开后的这段时间。 到底是谁能伤了他?他又为何不治伤而是陪着她在盛京城里游荡了大半个时辰? 风吟晚本想上手去检查,却在手抬到一半时骤然反应过来。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不愿说便算了,辛苦你陪我这一晚了,王爷!” 那王爷两字从她口中说出,带了丝讥诮嘲讽。 萧听澜默了默,还是补充了一句:“我没事!” 风吟晚听不见似的,没再答话。 回到别院后,风吟晚兀自去了为她准备的院子。 然而看着萧听澜都到了门口还没有走的迹象,她终于忍不住蹙眉道:“王爷还不回王府?” 萧听澜极自然的接话:“谁告诉公主,我住的王府?” 风吟晚就眼睁睁看着他走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庭院。 他站在门口时,还笑道:“公主千金之躯,万不能有闪失,我住在这里才方便保护公主!” 待那人不见踪影后,风吟晚才深吸一口气:“南词,修身养性,修身……修个屁!” 她本就是军中长大,肆意如风,当永安王妃时的隐忍已经磨去了她上下两辈子的好脾气。 风吟晚走到萧听澜院中,一脚将门踹开,却刚好看见萧听澜将衣衫褪去,背后尽是纵横交错的血痕。 “萧铭……” 最后一个字还未喊出,房中烛火倏地灭去。 下一瞬,有刀剑破空之声响起。 借着月光,风吟晚看见萧听澜面容冷厉地持一把长剑冲她心脏直直而来。 风吟晚眼眸一厉,手腕翻转间露出一抹冷光。 但那剑却是如刁钻蛇影般越过风吟晚,往她身后刺去。 萧听澜将风吟晚护在怀中,两声轻不可闻的闷哼同时响起。 一声来自于风吟晚身后的黑衣刺客,另一声则是萧听澜。 萧听澜垂眸往怀中看去,只见风吟晚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干脆利落地刺进了他心脏位置…… 第25章 而身后倒下去的刺客,也让风吟晚眼中出现一抹茫然与无措。 她以为,萧听澜是想杀她! 对上萧听澜不可置信的眼,风吟晚整个人都开始慌乱起来。 “萧……萧听澜……我……” 萧听澜抬手捂住她眼睛,低沉沙哑的嗓音轻而又轻。 “别怕!也别跟任何人说!不关你的事!” 下一秒,他带着风吟晚的手,将那匕首猛地拔出。 他强忍痛苦的粗重喘息声让得风吟晚脑袋有些发晕。 外面的院子喧闹明亮起来。 “王爷,王爷……” 萧听澜看见暗卫冲进来,终于放下心,眼眸一闭,脑袋重重垂在了风吟晚肩上。 风吟晚手足无措扶住她,又立时急促地扬声道:“快去将我小叔叫醒!快!” 最后一声几乎带上了哭腔。 听闻萧听澜和风吟晚遭遇刺客,南农瞌睡瞬间醒了一大半。 急匆匆赶来时,就看见这两人满身鲜血的模样。 他心瞬间提起,脸色难看地快步过来:“小词儿!” 风吟晚见他想上来看自己连忙急切道:“小叔,我没事,快看看萧听澜,他心脏中了一刀。” 萧听澜脸色惨白得像是死人,只因一身玄色衣衫看不见血,这才让浅色衣服的风吟晚看着更吓人些。 见风吟晚中气十足,南农放下心。 他先是给萧听澜喂下一粒药,萧听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起来。 见状,南农这才扒开他衣服检查。 检查过后,南农感慨道:“万幸,离心脏偏了半寸。” 不然直接一击毙命。 风吟晚手都开始抖起来。 只差那么一点,她就亲手杀了萧听澜。 知道没性命之忧,南农又开始轻松起来:“话说,在楚国当王爷是什么高危职业吗?怎么这小子浑身是伤?” 风吟晚一听,凝神看去。 南农这才反应过来无奈道:“你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看男人看这么起劲,给我出去,不然你父王和你哥哥知道了,明天就能来把这小子宰了!” 知晓小叔是为了让自己放松,风吟晚哑着声道:“那就辛苦小叔了!” 她起身走到门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又想到萧听澜昏迷前对她说的那两句话,风吟晚双手攥紧。 为什么?萧听澜你为什么要这样? 半个时辰后,南农神色轻松地出来对侍卫道:“进去照顾好你们家王爷吧!” 说完他又看向风吟晚:“小词儿,没事儿,其他的伤口我也处理了,相信小叔,不出半月就能活蹦乱跳。” 看见风吟晚神思不属的点头,他凝眸道:“你跟我来!” 风吟晚往房里看了一眼,犹豫片刻,一言不发地跟着南农走了。 进了南农的小院。 南农脸上云淡风轻的神情散去,变得严肃起来。 他压低声音道:“小词儿,你告诉小叔,萧听澜胸口那一刀,是你刺的对不对?” 风吟晚倏然抬头,眼中惊惶而又悲伤。 南农叹了口气:“我一看那伤口形状就知道,是你父王给你用来防身的匕首。” 风吟晚缓缓闭上眼:“我以为他想杀我,我不知道后面……” 说到一半,她又住了口,她应该知晓的,只是她更防备的是那个曾带给她无数伤害的男人。 南农思忖一瞬,神情镇定而冷静:“收拾东西,小叔带你回南越,我们连夜启程。” 他没有一点关于自己乖巧可爱的侄女捅了人的惊慌失措,一副见多识广的高人风范。 风吟晚瞪大眼:“可是楚皇……” “还管什么楚皇。”南农打断她,“你若是落一根头发,你父王要找我拼命的。” 风吟晚沉默半晌,摇头道:“小叔,我不走。” 她还有事情没办完,绝不能现在离开楚国。 南农挑眉:“为何?要是萧听澜醒来你不怕他找你麻烦?” 风吟晚眸光闪了闪:“是萧听澜将匕首拔出来的,还说不关我的事。” 南农一顿,眼中划过一抹老狐狸的光:“你信他?” 风吟晚脸上闪过一抹极痛苦的纠结,最后她昂首咬牙与南农对视。 “我信。” 第26章 叔侄二人对峙良久,南农妥协:“行吧!” 至少在楚皇无恙之前,他们俩不会有任何事。 刚要去休息,南农又想到什么似的转头:“我说,你不会是看上萧听澜那小子了吧?” 风吟晚一惊,瞪大眼睛:“小叔你胡说什么?天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看上他。” 想到萧听澜那张脸,南农眼眸中满是怀疑。 他嘀嘀咕咕:“果真是蓝颜祸水,我就不该把你带出来,要是嫁到楚国了可怎么办?这远隔千里……” 风吟晚被气笑:“小叔您放心,我回南越就招婿。” 两日后,萧听澜苏醒。 刚睁开眼便对上一张在不远处打瞌睡的脸。 风吟晚单手托腮倚在桌上,白皙如玉的脸上,眼下淡淡的青黑十分明显,但却依然不损她半分美丽。 萧听澜也不出声,就那么静静看着她。 直到胸口处的疼痛传来,萧听澜才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 警惕性十分强的风吟晚瞬间清醒,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她眼中露出一抹喜意。 “你醒了?” 萧听澜开口,嗓音喑哑:“过了多久?” 风吟晚看了看外面的日头,回道:“两天。” 萧听澜蹙眉:“那我皇兄……” 风吟晚打断:“放心,我小叔照顾着。” 萧听澜轻轻舒了一口气,又笑了笑:“公主,可否赏在下一杯茶水?” 风吟晚漂亮的眼睛眯起,这人现在怎么回事,这么贫? 一点没有当年楚国第一君子的风范。 但她还是倒了杯水端给萧听澜。 一边递过去她一边说道:“那天的刺客查清楚了,还是北疆的,你们到底和羌国什么仇?” 先是萧玄,又是萧听澜。 不就是半年前她杀了个羌国的拓拔炎,至于吗? 萧听澜接过,又忍不住咳嗽一下,手中茶水顿时洒出来几滴。 风吟晚烦躁地接过杯子递到他嘴边,萧听澜眼中笑意更浓。 顺着她的手喝完水,萧听澜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五个月前,我潜入羌国王庭,杀了羌王的所有皇子。” 风吟晚动作一顿,握着杯子手指泛白:“为什么?” 萧听澜看着风吟晚那张脸,又有些恍惚起来。 半晌后,他往后一靠,云淡风轻道:“不为什么,想杀就杀了。” 风吟晚神情一滞,作出评价:“疯子。” 之前云鹫城那一战几乎把羌国打残,羌国无力再掀起战争,羌王再想报复便只能用这种方法。 可话是这么说,她却总感觉这背后事情没这么简单。 但看萧听澜这模样,显然不想说。 沉默片刻,风吟晚忍不住问出心头压了许久的疑惑。 “那天……为什么要帮我掩盖刺伤你的事实?” 萧听澜看着那张脸,虽是逆光,却感觉无比清晰。 他淡淡道:“南越公主刺杀楚国永安王这可不是小事,若是处理不好,那便是生灵涂炭的战争,你想看见?” 风吟晚反驳:“我没想杀你……” 萧听澜苍白俊逸的脸上眉梢一挑:“那不就行了,是个意外,你也是被我连累,你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是吗?” 风吟晚不再说话,脸上神情复杂。 她没想到只是一瞬间,萧听澜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就能猜到她的意图,并选择帮她掩盖真相。 顿了顿,萧听澜仰头闭上眼,声如轻烟:“若是当初,她也如你一般就好了。” 风吟晚猛地看向他,心不知为何狂跳起来。 “干脆利落的一刀刺进我的心脏。” 萧听澜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至极的绝望笑容。 “那样,她就不会受这么多伤害了!” 第27章 你不是已经有苏清荷了吗?又为何总惦记着一个已死之人? 风吟晚想问出这句话,最后却只是沉默无言地咽下去。 她现在已经不是风吟晚了,再问这些毫无意义。 风吟晚起身:“你伤口还未愈合,好好休养。” 说完她往外走去,刚推开门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 那人亦是见了鬼一般惊声道:“王妃。” 风吟晚还未来得及否认,身后萧听澜的声音传出:“卢风,你认错人了,这是南越的南词公主。” 卢风神情惊异,却又极快地掩下:“公主恕罪!” 风吟晚摆摆手,萧听澜已经起身披着衣衫来到她身边并肩而立。 “卢风,是王府出什么事了?” 这半年,萧听澜将王府交给了卢风看管,自己身边只带着暗卫。 卢风小心翼翼看了眼风吟晚,风吟晚识相地欲离开。 萧听澜却淡淡道:“说。” 卢风垂眸禀报:“王爷,苏清荷逃了。” 风吟晚脚步一顿,眉头紧蹙。 苏清荷逃了? 什么意思? 一旁,萧听澜眼眸冷厉幽深:“逃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受了伤的女人,如何逃得出守卫森严的王府?” 卢风一脸羞惭:“王爷,您许久未归,王府出了奸细,是属下失职!” 萧听澜神色冷漠:“自己去领罚,领完后三天之内将人抓回来。她的账还没清完,想跑,没那么容易!” 卢风面容一凛:“是。” 离开前,卢风又看了眼风吟晚,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又夹杂些许欣慰。 风吟晚被这眼神看得发毛,转移话题道:“苏清荷?什么人?” 萧听澜意味深长地道:“这还是公主来到楚国第一次对别人感觉到好奇。” 风吟晚:“……爱说不说。” 关于苏清荷和萧听澜的问题,她一直刻意去避开。 可她不在这半年,盛京似乎发生了无数天翻地覆的变化,变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风靖被封异姓王。 苏清荷似乎被囚禁在了王府。 萧听澜更像是变了一个人,陌生得让她几乎不认识。 说完那句,风吟晚一甩裙摆,翩然离去。 看着那背影,萧听澜眼神变换不停。 刺客出现那天晚上,她翻转手腕的姿势,就是风家的十八路枪法转换而来。 一个人的习惯在下意识时绝做不得假。 待再看不见那道身影后,他轻声呢喃:“阿颜,真的是你回来了吗?” 听说南越国的南词公主十八岁之前性子孤僻痴傻,而半年前昏迷过后再醒来便变得聪明伶俐。 借尸还魂这种事,真的存在于这世间吗? 可若是换了人,南越王和南越太子又怎么会毫无察觉? 更遑论还有个被称作当世药圣的南农在。 这谜团一个缠一个,越卷越大,压得萧听澜几乎无法喘息。 在别院待了两天,萧听澜醒来后,风吟晚再也坐不住。 当天下午,她便说要出门。 侍卫应声道:“公主要去哪?属下这就去为公主准备马车。” 风吟晚垂眸沉吟片刻:“我觉得来到楚国之后十分不顺,你们这里可有什么灵验的寺庙让我去拜拜?” 侍卫毫无迟疑道:“镇国寺。” 风吟晚漫不经心的语气:“那便镇国寺吧!” 只是在她出门时,看着马车旁的身影,风吟晚俏脸一变。 “萧听澜,你不好好养病,出来干嘛?” “咳咳……咳……”萧听澜以手抵唇,苍白的脸因咳嗽漾上一丝红润,“我答应过南前辈,贴身保护你!” 风吟晚斜眼一睨:“就你现在这样,你确定是你保护我?” 萧听澜姿态淡然地颔首:“确信,公主可要试试?” 风吟晚握拳,又松开:“行,你真行啊萧听澜,监视我是吧?” 萧听澜眼含笑意:“不敢。” 风吟晚看着面前病弱公子模样的人,有火发不出。 镇国寺山路虽不算颠簸,到底不适合重伤未愈的人。 再者,带着萧听澜,她如何单独去找镇国寺住持问话。 风吟晚上了马车,一脸悻悻地道:“去近月楼喝茶!” 萧听澜又若有所思道:“公主当真是把盛京这吃喝玩乐之所打听得清楚。” 第28章 风吟晚心一提,随即又变得无所顾忌。 反正萧听澜曾经对她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了解她。 就算以为她是风吟晚也无妨,以她现在的身份,只要她咬死不松口,无人能奈何她。 盛京吃喝玩乐纨绔子多如牛毛,此刻的近月楼竟然没有包厢。 这两人一个王爷,一个不便露脸,更不可能坐在大厅。 风吟晚眼眸一瞥旁边的萧听澜:“你作为一个王爷,在近月楼竟然没有常年预留的包厢。” 她记得之前明明是有的。 萧听澜面色不改,淡定自若:“没有,我甚少踏足这些地方。” 风吟晚以舌抵颊,只觉得手越发痒。 “王爷,撒谎可不是君子所为?” 萧听澜还不知死活的凑上前:“你怎知我撒谎,你以前又不认识我?” 以前确实是有,但在风吟晚离去后,他也真的再没来过这地方。 观察着风吟晚极力压抑火气的表情,他只觉得十分有趣。 突然,不知哪家没长眼的蠢货少爷对着近月楼弹琴的姑娘调笑道:“这小模样倒是不错,不如跟少爷我回家当个姨娘,也不用再干这人前卖笑的活!” 台上的小姑娘大抵刚出来没多久,有些无措。 风吟晚蹙眉望去,这么久了,盛京城唯独这点没变。 便是这无处不在,无所事事,每天领着一群狗奴才欺男霸女的碎嘴子纨绔没断过。 她火蹭的便冒了出来。 风吟晚阴阳怪气道:“给人卖笑,总比回去伺候狗强。” “哪个贱……”那蠢货少爷一扭头,看见风吟晚身后眼神冷凝如冰的萧听澜,声音立时咽了下去。 萧听澜这张脸,盛京谁人不识。 那男子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带着仆从灰溜溜离去。 萧听澜面无表情瞥了眼那人离开的方向,对着身后侍卫使了个眼色。 下一秒,队末一个侍卫悄无声息离开。 台上小姑娘对着风吟晚感激一笑。 风吟晚略一颔首,又转头对萧听澜兴致缺缺道:“既然没位置,那便回去吧!” 萧听澜看着那双懒散又漂亮的眸子,突然思绪飞远。 如果他能认识最早的风吟晚,会不会就是这般模样性格? 以前只听皇兄说,风靖家中有一妹妹性子极有趣。 他见过那小姑娘一次,那是她刚随兄长来盛京,一身红装漂亮至极。 朱雀街上,一群纨绔围着调戏她,却被她一手利落漂亮的功夫全都揍趴下。 打完人她还拍拍手故作感慨:“这盛京的公子哥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扔到军中,只怕活不过一天。” 可功夫再好到底年纪轻,她差点被人偷袭暗算,萧听澜折扇甩出去随手一救。 而后他面容淡漠,语气不虞地看向那群人。 “对个小姑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自己去盛京府领十个板子,如果不然,便邀各位的父兄进宫饮茶探讨一下教育问题。” 或许正是那次种下的因果。 后来他去了西南,风吟晚回了北疆。 再次见面便是被逼成婚,他心中带着怨气,竟忘了,这小姑娘原来也是这般骄傲飞扬的性子。 风吟晚不知他在想什么,已经自顾自往外走去,突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清越嗓音。 “姑娘真是女中豪杰,直言不讳,上次是我言语冒犯,不若上来饮一杯,也好让我有个赔罪的机会。” 风吟晚和萧听澜同时抬眸望去,只见二楼一风流公子持扇而立。 正是林邺。 第29章 风吟晚回眸看一眼萧听澜,似乎在问——你这朋友什么意思? 林邺不急不忙,含笑等着回复。 萧听澜忽地想起半年前,也是在近月楼,林邺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若是我能娶到她……” 萧听澜看了眼身旁的女孩,眼眸幽深,情绪难测。 这是一个全新的,更耀眼的风吟晚。 再看林邺紧盯着风吟晚的眼神,萧听澜只觉得心口发闷。 他想直接拒绝,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想上去吗?” 想到这人虽帮自己说过话,收起自己的兵书却也毫不手软。 情绪不佳的风吟晚顿时没好气道:“不去,哪有空搭理那么多不认识的人。” 林邺笑意僵在嘴角。 萧听澜莫名地心情舒畅起来。 他点点头:“这盛京有意思的地方还有许多,我带你去新的。” 风吟晚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没兴致,不如我们南越。” 醒来后,她跟小铃铛悄悄溜出去王宫玩过不少次,南越王城民风淳朴多了。 见他要走,林邺终于忍不住走下楼。 “抱歉,姑娘,我不是什么坏人,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镇南侯世子,我叫林邺。” 风吟晚盯着他看了两秒,点点头:“哦!” 见她毫无留恋地转身往外走,林邺跟出来幽幽道:“上回见到姑娘,只觉得跟一位故人十分相似,姑娘可曾听说过已逝的永安王妃,骁卿侯风吟晚之名?” 风吟晚停住脚步,看看林邺,又看看萧听澜。 这俩……也闹掰了? 不然这位怎么上赶着来自己面前给萧听澜拆台。 她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笑容,故作兴趣道:“我是南越来的,不曾听闻,我跟那风吟晚,当真如此相像?” 林邺心中暗道,果然如此! 他派出去的侯府暗探打听到这位是南越来的南词公主,萧听澜若对她有意,必不敢叫她知晓风吟晚之事。 萧听澜看着风吟晚脸上露出的兴味神情,心中叹息这位怕是又起什么坏心眼了。 他又望向林邺,没想到林邺当初说的那话,当真不是戏言。 两人相识数十年,他从未想过两人会走到这一步。 林邺见风吟晚模样,温声道:“人多眼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细聊。” 萧听澜垂眸。 正好,他也有些话需与林邺说清楚。 几人又返回林邺的包厢。 风吟晚坐下后,林邺问道:“不知怎么称呼姑娘?” 风吟晚不想惹麻烦,淡淡道:“鄙姓南,林世子唤我一声阿南小姐吧!” 林邺也不纠缠,看了眼面色有些冷凝的萧听澜,又问道:“不知阿南小姐与永安王是何关系?” 萧听澜皱眉:“林邺,你逾矩了!” 林邺丝毫不惧:“朋友之间的随意问候,王爷何必紧张。” 风吟晚却毫不客气道:“林世子莫要自作多情,我只是想听一听骁卿侯的事,我们还称不上朋友。” 林邺:“……” 被接连怼了好几次的他终于确信。 这人绝对不是风吟晚,风吟晚温柔又懂礼,哪有这般牙尖嘴利。 萧听澜抿了下嘴,止住差点溢出唇边的笑意。 风吟晚又催促:“说吧,林世子,我耐心有限。” 林邺意有所指地看向萧听澜:“没想到王爷喜欢这样的性子,怪不得当初骁卿侯那般温柔至极却不得王爷青眼。” 风吟晚:“……” 阴阳谁呢? 这人怎么能一句话同时骂到现在和过去的她? 第30章 萧听澜神在在不说话。 果然,风吟晚耐心告罄:“林世子若再说这般不着边际的话,我便先走了!” 林邺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位不能以常理以待。 他回神,面色亦变得认真起来:“王爷可曾告诉过阿南小姐,您与风吟晚长得一模一样,只是你比她看起来年纪小些?” 风吟晚似笑非笑:“废话,我才十八!” 林邺有些无力,但随即打起精神。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绝不能再错过一次。 “那王爷有没有告诉过你,当初他是如何对待骁卿侯的?” 萧听澜终于冷冷看过去:“林邺,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邺不甘示弱:“王爷在心虚什么?” 风吟晚斜眼睨萧听澜,托腮浅笑:“愿闻其详。” 林邺定了定神,将当初风吟晚所遭受的苦难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描述出来。 随着他的讲述,萧听澜的手不知何时早已握紧。 然而风吟晚却心如止水,外人看到的,不过十之二三。 死去后的那困在萧听澜身边的半月时光,她的心脏更是早已被磨砺得如磐石。 但她仍是十分配合的不时发出感慨。 “竟有这样的事?” “当真不是东西。” “真是荒唐至极。” 萧听澜一言不发,眼中的痛苦却似又被凌迟一遍。 但他又眼珠一刻不错地紧盯着风吟晚,生怕错过她的半点反应。 待林邺讲完,风吟晚收起惊讶感叹的悲愤神情,慢条斯理问:“发生这些事时,你呢?” 林邺愣了下:“我?” 风吟晚点点头:“对,你。” 看着林邺不解的神情,风吟晚冷笑:“你现在作出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可当初,那风吟晚在遭受这些痛苦时,你不也只是在旁边冷眼旁观?” 林邺哑然:“我……” 风吟晚打断:“你与永安王曾是好友,但你可曾劝诫过他一句?你没有,你只是事不关己地看着,在她死后叹息一声,可惜了这样的好女子。” 这是林邺从未思考过的问题,他眼中出现一抹茫然。 风吟晚步步紧逼:“萧听澜不是个东西,你们也是帮凶,谁也没比谁高贵!”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让我鄙夷萧听澜?你们俩一路货色,跟我装什么情深不寿。” 她本不愿说出这样的话,可这些话,早已压在她心头许久,不吐不快。 这整个盛京皇城,只有她的哥哥风靖是从头至尾,真真正正的在心疼着她。 见这两个男人都愣住,风吟晚起身:“不过要我说,这整个故事中,最蠢的还是风吟晚。” 两人脸色都是一变,看向她的眼眸冷冽不悦起来。 风吟晚丝毫不惧,而是笑道:“她的人蠢,她的爱更蠢,她所经受的一切都是在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 萧听澜声音发涩地辩驳:“不,错的不是她,是我,所有的错都是我造成的。” 风吟晚看了看窗外已经被夕阳布满的天,她漆黑双眼被暖橙的光染成琥珀色。 “重要吗?反正她都已经死了,两位自己慢慢缅怀感动自己吧!我就不奉陪了。” 她转身离开,这次萧听澜没有再追。 待只剩两人后,林邺才惊醒似的,心中有什么东西慢慢清晰浮现。 看着对面的好友,过了许久,他率先苦笑道:“听澜,你知道吗?风吟晚死后,我真的恨过你。” 萧听澜抬手捂上心口,他又何尝不恨自己。 但林邺回想起风吟晚刚死时,萧听澜那些疯狂的举动,心中又一颤。 “这次是我不甘心,我也……替她觉得不值,这才半年,你身边又出现了这样一个姑娘,偏你对这姑娘满心呵护,百依百顺,那她算什么?” 第31章 萧听澜没办法跟林邺解释这其中纠葛,因为就连他也还未搞明白南词究竟是什么情况。 见他不说话,林邺试探道:“你是……将她当成风吟晚的替身吗?” 萧听澜摇头:“林邺,有些事我现在不能跟你说,但我从未想过将任何人当成阿颜的替身,南……” 南词的名字说到一半,萧听澜又止住,“她身份特殊,我绝不会有那样荒谬的想法,若是事情解决,我会再告诉你。” 萧听澜说出的话,林邺自然不会怀疑。 他自嘲一笑:“我又输一次。” 在看见那张脸时,他是真的起过将她当做风吟晚替身那样荒唐的念头,甚至可笑地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第二次机会。 萧听澜向他举杯:“阿邺,抱歉,为我曾经那些愚蠢的话,阿颜确实值得所有人爱!你也永远是我兄弟。” 林邺愣了愣,随即举杯相碰。 “就像那位阿南小姐说的,活着时不珍惜,到最后我们只能感动自己。” 说着他又想起那位的性子,龇牙有些怵的样子。 “你跟她相处时可小心些,她可不是风吟晚,这性子……” 林邺一言难尽的模样,不过酒杯到嘴边又笑出声:“有趣!只可惜不适合我。” 他还是喜欢曾经的风吟晚那温柔模样。 萧听澜不动声色看他一眼,他见到的已经是成为永安王妃的风吟晚,或许并不知晓,曾经的风吟晚就是这样。 不过他还是决定不去打破好友心中的幻想。 解决完林邺的心结,萧听澜道:“我先走了,不能放那位在外面乱跑,事情结束后,我们一醉方休。” 林邺眼中也闪过一抹释然:“去吧!” 萧听澜这半年做的那些事,他也有所耳闻,私下更有人称萧听澜已经疯了。 但今日他却这样忍下自己,林邺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听澜,别逼自己,向前看吧!” 萧听澜沉默着,最后笑笑,摆摆手往外走去。 另一边,风吟晚见萧听澜没跟出来,心中松了口气。 她知道自己周围隐藏有许多暗卫,她看似毫无路径地乱逛,最后却走到了曾经的将军府,现如今的镇北王府。 “哥哥,你过得还好吗?” 尽管南晟南离对她也极好,可风吟晚心中还是无一日不挂念风靖。 这是她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将她从奶娃娃一点点带大的哥哥。 她也曾想过要不要去告诉风靖,自己就是风吟晚,可这事终究太过神异。 退一万步,就算是风靖真的信了,那自己又如何让他再忍受一次离别之苦,告诉他自己从此以后只能生活在南越。 最终,风吟晚只决定找机会让南农治好风靖,自己不出面。 只偷偷的,远远的看一眼,知道他过得好就行。 正出神,一辆马车驶来,车帘掀开,一道熟悉的轮椅出现。 风吟晚身体一僵,下意识将自己隐藏到树后。 风靖先下来后,马车上又跳下来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 两人附耳说了几句话,那女子推着轮椅往府里走去。 风吟晚定睛一看,喃喃道:“大哥,英英。” 走到府门口,那两人动作一顿,风靖突然转头往这方向看来。 风吟晚心中一惊,往后猛地退去,却撞进一个胸膛。 萧听澜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躲在这里看什么?” 第32章 风吟晚飞快掩去眼中的慌乱,抬头理直气壮道:“我迷路了。” 萧听澜看向将军府门口,那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他点点头,语气无奈:“好的,迷路的公主殿下,该回去用膳了。” 两人往另一个方向走去,走到拐角时,风吟晚又往将军府看了一眼。 她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感伤和依恋。 回到别院时,南农已经回来。 饭桌上,风吟晚指着萧听澜道:“小叔,你给他治伤时能不能把他咳嗽顺便治了,天天听着怪烦的。” 萧听澜瞥她:“多谢公主关心!” 南农神情一言难尽:“……亏你还听得出来是关心。” 说完又瞪一眼风吟晚:“你还挺会指挥,我一药圣,你用的比你们家御医还顺手。” 风吟晚谦虚:“我们俩分什么你家我家啊小叔!” 南农蓦地有些怀恋从前那个傻乎乎的小南词。 萧听澜听着两人拌嘴,忍不住道:“不碍事的,不劳烦前辈。” 南农点了点风吟晚眉心,却还是转头看他:“王爷这咳嗽的毛病从几时开始的?” 萧听澜顿了顿,默默道:“半年前,生了一场大病,平时无甚影响,一到变天就会咳嗽几声。” 看着风吟晚抱着碗悄悄坐远,他哭笑不得:“不会传染。” 风吟晚埋头吃饭,心内却琢磨开了。 看来她有必要搞清楚,萧听澜这半年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这样判若两人。 南农点点头:“等会儿我给你开个药方,吃上半月,药到病除。” 萧听澜又礼貌道谢,心中还觉得不愧是九州大陆最神秘和平的南越国之人,药圣前辈人真好,没有一点世外高人的奇怪脾气。 他哪里知道,南农还记得自己乖乖小侄女捅了别人一刀。 心虚着呢! 接下来几日,风吟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萧听澜心中还暗自纳罕。 此时的他还不明白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的道理。 果然,就在阳光明媚的一个安静午后,还在喝药的萧听澜收到消息。 “南词公主又逃跑了。” 这个又字用得十分精妙。 萧听澜叹了口气,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这两日施针到了关键时刻,南农都住在宫内,这位倒是会选时间。 淡定自若地喝下最后一口药,萧听澜眸色淡淡:“去哪儿了?” 暗卫脸色羞惭:“属下不知!” 萧听澜也不恼,南词的厉害他也不是第一次领教。 若她真是风吟晚,甩开几个暗卫更是不在话下。 那天在近月楼,她说风吟晚蠢那几句话,不是辱骂,而是一种近似于自我厌弃的嘲讽。 萧听澜想起南词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人戳了个洞,狂风呼啸,却无法填补。 他收回思绪吩咐道:“将寒鸦放出去。” 暗卫领命:“是。” 早防着风吟晚的萧听澜第一日就在她住的房间熏了一种特殊的香料。 只有一种专门豢养的叫寒鸦的生物能循着这味道找到想要找的人。 这手段是风吟晚死后萧听澜才培养的,是以她并不知道。 半个时辰后。 风吟晚刚踏出镇国寺,便看见寺庙门口巨大银杏树下站着一个熟悉人影。 一身黑衣,脸庞俊美到妖异的萧听澜转头望过来,看见风吟晚,他脸上寒冰消融。 “我来接你回去。” 第33章 这句话像是演练过无数遍,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风吟晚愣了,蓦地回想起当初萧听澜以为自己在镇国寺祈福时那冷漠面孔。 “让我去接她?痴心妄想。” 风吟晚跳动的心瞬间冰冻,眼眸也冷下去。 他会来这里,是来接南词公主,而不是那个卑微到无人在意的永安王妃风吟晚。 回去的路上,风吟晚垂眸沉思,一言不发。 镇国寺的住持见到她后只说了一句话:“涅槃重生,各归其位,一切皆是因果宿命。” 而后不管风吟晚如何问,住持都只有一句:“施主不必纠结,你只是回到了你该回的地方。” 风吟晚琢磨着这话,百思不得其解。 哪里是她该回的地方,南越国吗? 为何又偏偏是南越? 萧听澜见状也不说话打扰她,只默默跟在她身后,眼底酝藏了许多不可名状的情绪。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思。 刚到山底,一个清脆声音唤醒风吟晚的思绪。 “风大哥,对不起,都怪我丢三落四今天才来这么晚。” 一个沉稳男声道:“无妨,今日来得晚还可以在山中看到日落。” 风吟晚一惊。 风靖?夏英? 她下意识就想藏身,却无处可躲。 蓦地,一个帷帽从后面扔过来。 风吟晚转头一看萧听澜,却见他已经策马上前挡住那两人。 她连忙救命稻草般赶紧戴上。 前方,萧听澜垂眸打招呼。 “大哥,夏小姐。” 风靖神色淡漠地颔首:“永安王。” 夏英虽神色不虞,却也是在一旁回礼。 倒是身后的风吟晚听见这称呼十分诧异。 大哥?萧听澜一定是让人夺舍了吧?竟然会叫她哥作大哥。 几人打完招呼,夏英又看向萧听澜身后。 在看见一名头戴帷帽的白衣女子后,她眼中出现一抹不屑与鄙夷。 当初阿颜刚死,这人做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这才过了多久,还不是另寻新欢。 想了想,她还是忍不住冷嘲热讽地开口:“没了一个苏清荷,永安王这是又寻了一个新王妃?当初那样,我还以为永安王打算为我们阿颜终身不娶。” 风吟晚背脊都僵住。 萧听澜面容不改,依旧好声好气:“夏小姐误会了,只是朋友。” 夏英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风靖阻止:“英英莫再胡言。” 无论那两人是什么关系,都已经与他们风家再无半分干系。 夏英悻悻住口。 风靖冲萧听澜点点头,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两方人马擦肩而过。 在走过那名白衣女子身边时,风靖只感觉心中一动,有股莫名熟悉的感觉升起。 但看着那两人走远,他又摇了下头,将那奇异的感觉挥散。 另一边,萧听澜轻声道:“他们俩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镇国寺为风吟晚祈福。” 没人看得见,那帷帽下面,风吟晚早已泪珠流了满脸。 见风吟晚不说话,萧听澜又自言自语道:“对了,风将军与夏小姐定亲了,半年过后便会成婚。” 风吟晚眼眸瞪大,随即涌出巨大的惊喜与神采。 她突然想起当年夏英总来风家找她玩,一看见风靖便眼睛发亮的模样。 只可惜那时的风靖已经与太傅千金有婚约,而夏英看着飒爽,大家闺秀的教养却不少,故此两人从未有过私下交集。 又转眼看向远处那两个背影,风吟晚不禁失笑。 夏英是个极好极好的女子,她的大哥亦是这世间少有的伟岸儿郎。 这两个她最亲近的人能在一起,也算了却她一桩心事。 但她依然嘴硬:“我又不认识他们,你与我说这个干什么?” 第34章 萧听澜也不拆穿她见到这两人就惊慌失措的模样,顺着她道:“只是闲极无聊,与你找些话题。” 风吟晚透过帷帽看他,薄纱晃晃悠悠,她看不清这人眼中情绪。 怔忡片刻,她终于问道:“我来盛京,已经听到许多次苏清荷这名字,你当初为她……负了风吟晚?” 萧听澜还以为她会一直逃避这问题。 见她问出,漆黑眼眸中漾出一抹笑意。 这似乎是一个好的开始。 不过想起苏清荷,他又抑制不住心底升起的寒意与恶心。 他顿了顿,看向前方,冷冽声音中是无法压抑的恨意:“那女人,是个贼。” 一个清晰的答案在风吟晚心中呼之欲出,但她还是故作茫然地问:“她偷了你东西?” 萧听澜摇摇头,看向风吟晚,眼中似乎有着莹然水光。 “她偷了阿颜的东西。” 风吟晚轻轻呼出一口气,突然间想透了许多事情。 ——果然如此! 所以当初萧听澜是被苏清荷欺骗,而现在这一切转变,又是因为知晓了真相。 “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风吟晚将帷帽揭下,面容上已是一片沉静。 “斯人已逝,王爷现在做这一切并不能抹去你曾带给她的所有痛苦。” 萧听澜痛苦的闭了闭眼,复又睁开,露出一个十分苍凉的笑。 “真的……无法被原谅吗?” 风吟晚与他对视,神色淡漠而冷凝。 当初那些伤害几乎刻入骨髓,让她如在地狱滚了一遭。 凭什么他一句知晓错了便得原谅。 风吟晚歪了歪头,一派天真的模样。 “死人怎么说得出原谅呢?” 萧听澜脸上最后的血色也褪去,他嘴唇微颤,想说什么,开合几次却出不了声。 风吟晚却一夹马腹,身下的马儿立时疾驰而去,头也不回。 话说得那般绝情,她却只觉得心脏处火烧火燎般疼,她不敢停,一旦停下就会被铺天盖地如潮水一般的心碎淹没。 风吟晚不知道萧听澜看出了多少才会同她讲这些话,但她至死不会承认。 她得离开这地方,她要回南越。 她不想再知道她为何会重生,就当上天垂怜好了。 再待下去,风吟晚不知道自己又会坠入一个怎么样的深渊。 翌日,夏英外出买东西的路上听见几个路人谈论。 “你听说了吗?当世药圣南农来了盛京。” “就是那个活死人肉白骨的药圣?” “是的,好像住在永安王的别院,你说我去求他治治我这常年的顽疾他会治吗?” “得了吧,就你这点小病,可别去打扰人家,据说药圣非疑难杂症不治,你要是病的快死差不多……” 看着那两人走远,夏英脸色变了又变,惊喜与踌躇交织。 “药圣南农……” 她琢磨着这名字,眼睛里满是希冀。 当初风靖受伤残疾,便是想求南农医治。 只可惜南农云游四方,除非运气好偶遇,否则没人能找到他的行踪。 现在天大的机缘就在眼前,莫说永安王别院,便是龙潭虎穴她也得拼命一试。 当天下午,夏英没给风靖说一声便独自一人上了临兰别院求见。 萧听澜听闻夏英来访的消息,第一反应便是问道:“公主呢?” 侍卫答道:“公主自昨天起,就一直没出过自己的院子。” 萧听澜眸色变换半晌,还是起身去了前厅。 第35章 临兰别院外院的正厅里。 萧听澜迈步而入:“夏小姐怎么有空来本王这里?” 毕竟夏英对他有意见也不是一天两天,每次看见他便恨不得离开八丈远。 夏英开门见山道:“永安王,听说药圣南农被你请到了盛京?” 萧听澜眉头一蹙,反问道:“夏小姐从何处得知?” 萧玄遇刺之事未传出,所以将南农请来这事除了身边值得信任之人,不曾有外人得知。 就连有不少京中势力打探,亦被萧听澜用南词的身份做烟雾弹糊弄过去。 或许有人探听到近日南越国南词公主到了盛京,却绝不可能知晓南农的存在。 夏英直直盯着他:“我只问永安王,是与不是?” 萧听澜脑海中闪过一道身影,沉默片刻,他松了口:“是,你要作何?” 听闻这确定的答案,夏英长长松了一口气,随后双膝倏地跪下。 她对萧听澜深深一礼:“求永安王让我见一面药圣,我想求他医治好风大哥的腿疾。” 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萧听澜终于明了风吟晚为何不顾身份被暴露的风险亦要来盛京。 他轻轻叹了一声,看向夏英:“你先起来吧,前辈现在不在府中,待他回来,我会将这事转告给他。” 夏英站起身露出惊喜神情,下一秒又转为踟蹰。 她小心翼翼道:“他老人家……会答应吗?” 听见这声老人家,再想到南农那张溜光水滑的脸,萧听澜沉默了。 夏英却将这沉默的意思误解,眼眶瞬间通红。 她扑通一声又跪下:“永安王,拜托您转告他,无论什么要求,只要我们能做到,我们都答应。” 萧听澜惊得忙往旁边退了两步,只生怕南词那祖宗此刻正在哪个角落盯着,还以为他欺负了夏英。 脑海中闪过南农看着南词撒娇时那无可奈何的模样,他眼神一暖。 萧听澜看向夏英劝诫道:“你赶紧起来,你放心,他一定会答应。” 这世上谁想求南农治病都要付出代价,包括贵为楚国皇帝的萧玄都不例外,但风靖,因为那人的存在,或许是个例外。 听完萧听澜的话,夏英再看向他的眼神中厌恶散去,多了些许感激。 当天晚上用膳时,萧听澜开口一提这事,风吟晚便悄悄抬眸观察南农。 萧听澜心下了然,南农的消息想必就是她透露出去的。 南农慢条斯理放下筷子,语气似笑非笑:“永安王这是将我当长工用了,救完你兄长,还得救你前任大舅哥?” 南农可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劳什子高人,再加上人长得俊美无比又温和有礼,宫里的人对他都喜欢极了,该知晓的八卦一样不少。 风吟晚猛地咳嗽起来,止都止不住。 萧听澜瞥她一眼,十分顺手地倒了杯茶水放在她面前。 风吟晚抬起来就往下灌。 南农啧了一声:“这么大人了吃个饭还吃不好。” 等好不容易缓过那口气,风吟晚眼眸都呛出了几滴生理性泪水。 她看向南农,试探道:“小叔,不打算救?” 南农不解:“与我毫无关系,我为何要救?” 救萧玄是因为两国利益,救萧听澜,是因为风吟晚造成的烂摊子他总得收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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