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人追免费小说容裳秦樾-(容裳秦樾)全文无删减版免费阅读

huangyiran 2023-06-01 15:21:36 16
秦樾微微一笑,举杯与众人共饮,看似温和亲近,眼底却有寒光闪过,不患寡而患不均,这十个名额,不知道会在各家里掀起什么风浪,真让人期待……

相对于前朝的暗流涌动,后宫的命妇们反倒一片和谐。

有资格宴请命妇的只有皇后和太后,后妃是不能出席的,可太后还是带了惠嫔。

消息传到后宫时,三人反应各异,除却萧宝宝气的直跺脚之外,另外两人都十分平静,尤其是庄妃。

她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梳妆,见藤萝气的团团转,还劝了她一句:“不必如此,太后自以为给了惠嫔体面,可她又不是皇后,要这种体面只会适得其反,让皇上厌恶。”

藤萝不大明白,却对自家主子有着盲目的信任,闻言便放松下来,可很快却又想起了另一茬:“那容裳说会在家宴上动手脚,可现在人都被撵回乾元宫了,连功劳都被人抢得一干二净,这也太没用了……她会不会没来得及做什么?”

庄妃的手这才顿了一下,随即轻哂一声:“只是随手用一下的棋子而已,不得用弃了就是。”

藤萝也只好应是,心里却仍旧抱着希望,到宴云台的时候一双眼睛几乎长在了萧宝宝身上,可却没能瞧见哪里不对劲,只觉得对方的绣文比庄妃的繁复华丽得多,不由抱怨了一句:“皇上真是偏心,都是妃位,凭什么吉服差这么多?她那看起来都像是贵妃了。”

庄妃目光这才落在萧宝宝身上,短暂的怔愣过后,她无声笑开:“原来这就是她的大礼,容裳,你可真让本宫意外……”
第50章  你这是僭越

尚服局第二次送来的吉服,萧宝宝一眼就喜欢上了,见识过之前的简单素净,眼下这件虽然仍旧是五尾凤凰,可却绣满了禽鸟,热闹又华丽。

她高兴之余还赏了尚服局女官一只上好的翡翠镯子。

三十这天,她更是一大早便起来梳洗打扮,吉服也是翻来覆去熏了一整天的香,等打扮好的时候,她瞧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是人间绝色。

别说容裳和后妃,就是话本里那些天仙似的传说人物也不及她分毫。

“郁哥哥一定会喜欢我这幅样子的。”

婢女苏合看着她欲言又止,萧宝宝心情好便多了几分耐性:“你想说什么?”

苏合对这个新主子还有些畏惧,说话声音很低:“宫里最忌讳张扬,奴婢听说庄妃娘娘的吉服很是素净,您要不换一套吧?”

萧宝宝被泼了一头冷水,心里很不高兴:“我和她能一样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郁哥哥的关系,我张扬一些又怎么了?”

没有他们萧家,秦樾可登不上皇位的,这点偏爱总该给她吧?

苏合看出来了她的不悦,不敢再劝,讪讪伺候着她戴了佩饰,萧宝宝却越看自己越觉得满意:“今晚我一定能把郁哥哥带回来,等我们成了真正的夫妻,我一定要把容裳那个贱人的脸打烂,再赶去做最苦最累的活,看她生不如死。”

她想起之前种种,对容裳的厌恶不加掩饰地流露了出来。

苏合犹犹豫豫地开口:“娘娘,您还记不记得上回皇上带容裳姑姑来道歉的时候说过什么话?”

萧宝宝顾影自怜的动作一顿,显然是记得的,可她并不愿意承认:“说了什么话?他带人过来就是给我出气的,你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苏合有些着急,她知道自己虽然顶了沉光的缺,可实际上并不得萧宝宝信任,可不管对方信不信她,她以后的生死荣辱都是和萧宝宝关联在一起的。

“娘娘,容裳就是一个宫婢,您为了她得罪皇上不值得……”

“得罪?!”萧宝宝被这句话激怒了,脸都拉了下去,“什么叫得罪?我和郁哥哥才是一家人,容裳她算什么?她敢霸占着郁哥哥,就别怪我要收拾她,如果不是她,我早就和郁哥哥成亲了!”

她气得扯烂了手里的一朵绢花:“贱人,还想和我争?我爹可说了,郁哥哥的江山有我家的一半,真惹急了我,我就杀了她全家,我不信郁哥哥会因为他动我。”

“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苏合慌忙想要阻止,却被萧宝宝不耐烦地推开:“行了,赶紧给我梳妆,今天可不能迟到。”

身份有别,主子生气了,苏合有天大的道理也不敢再劝,只能叹了口气,一路提着灯送她去了宴云台。

此时庄妃良嫔和两个贵人都到了,见萧宝宝一身流光溢彩的,良嫔微微一怔,有些拿不准要不要开口,一向柔弱的庄妃却忽然站了起来,语气竟透着嫉妒。

“你的吉服为什么是这样的?你脱下来!”

萧宝宝闻言十分得意:“我凭什么脱?这可是我让尚服局按照我的喜好改的,谁让你假惺惺地装好人,给什么你就要什么,现在嫉妒了?”

庄妃似是被气到了,竟径直走了过去,伸手就要去拽:“你脱下来,这不是你能穿的。”

萧宝宝愣了一下,她认识的庄妃只会背后使坏,这当人面和人动手还是头一回,她心里有些古怪,可这不妨碍她动手。

“你给我松开,你再碰我我打你了啊!”

庄妃充耳不闻,仍旧揪扯着她的衣裳,力气大得出奇,萧宝宝推了几次都没推开,直到殿门口传来唱喏声,说秦樾和太后到了,庄妃这才一个踉跄,被推得连连后退,直接跌在了地上。

萧宝宝惊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随即得意起来:“就你还想和我动手?活该。”

她抬眼看着越走越近的秦樾,张嘴就要告状,可对方却拧眉看着她:“你干了什么?”

她又生气又委屈:“我没干什么呀,是她先欺负我的!”

没等秦樾再开口,太后先怒斥了一声:“哀家亲眼看见你将她推倒在地,你还想狡辩?”

萧宝宝这才反应过来庄妃怎么忽然间就被倒了,气得有些语无伦次,很想再给庄妃一巴掌,可太后在她又不敢放肆,心里憋屈的厉害,好在那么多人都看见了。

“臣妾冤枉,是她先扑过来扯我的衣裳的,良嫔和两个贵人都看见了,太后不信可以问问她们。”

太后一皱眉,抬眼看向良嫔。

良嫔行礼后才开口:“确实是庄妃娘娘先动的手。”

萧宝宝面露得意,快步走到秦樾身边:“你看,我可没说谎,她最坏了,故意陷害我。”

秦樾皱眉,庄妃颤巍巍站起来,姿态孱弱又无辜:“是臣妾先动的手,可臣妾只是想让悦妃姐姐换身衣服,臣妾是怕她穿错了衣裳获罪。”

她不提,秦樾和太后还都没注意到萧宝宝穿了什么,此时听她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萧宝宝身上。

萧宝宝还没意识到哪里有问题,见秦樾看着自己,还骄傲地挺起了胸膛:“郁哥哥,好看吧?你喜欢吗?”

她本以为秦樾会满脸惊艳,可一抬眼对上的却是骤然冷沉的脸色,她顿时有些懵了“郁,郁哥哥……”

秦樾没说话,反倒是太后身边的秦嬷嬷开了口:“太后,这是百鸟朝凤啊。”

太后脸色铁青:“反了,真是反了,区区二品妃竟敢如此僭越!”

萧宝宝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惊慌中下意识跪下了:“臣妾这是五尾凤凰,不是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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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妃柔柔开口:“这百鸟朝凤是太后皇后才用的的图样,莫说是五尾凤凰,就是三尾也是僭越。”

她很是无奈地看着悦妃:“姐姐,方才我便劝你脱下来,可你就是不听,还要打我……”

她说着难过似的侧开了头。

萧宝宝被她说得心里一咯噔,已经顾不上再骂她惺惺作态了,有些慌张地抓住了秦樾的衣摆:“郁哥哥,我不是有意的,是尚服局,尚服局送过来的,我根本不知道。”

秦樾心口一滞,尚服局?

该不会是……
第51章  皇帝的偏爱

以容裳的能耐,让尚服局动点手脚绝对不难,可以奴害主是死罪,如果真的牵扯上……

“蔡添喜,将尚服局一众羁押,你亲自去审。”

蔡添喜连忙应声,萧宝宝却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她用力一拽秦樾的袖子:“郁哥哥,我知道了,是容裳,一定是她,她这是在和我示威。”

她越说越激动:“你不能让蔡添喜去,他偏袒那个女人,之前还拦着我不让我见你,他和容裳是一伙的,他们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

“够了!”

秦樾陡然厉喝一声,唬住了喋喋不休的萧宝宝,她震惊又委屈地看过来:“郁哥哥……”

秦樾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他垂眼看着萧宝宝:“随口攀诬也是罪过,说话要有证据。”

“证据有啊,她身边的那个小宫女不就是在尚服局吗?她把人安插进去就是为了这一天,郁哥哥,你相信我,真的是容裳,你把她抓过来,严刑拷问,她一定会招的……”

秦樾头疼地揉了下额角:“你以为宫规是摆设吗?刑罚岂能说动就动?若是她抵死不认,你让朕如何收场?”

萧宝宝被他骂得不敢开口,心里十分委屈,死就死了要什么收场?一个宫婢而已。

可她不敢再说,而原本有话要说的庄妃也在这时候闭了嘴。

皇帝对悦妃果然偏爱,这般大错也只是轻描淡写,今天想要钉死她怕是不成了,若是如此……倒不如一石二鸟。

就把容裳也拉下水,让她们狗咬狗去吧。

她怯生生开口:“皇上,既然悦妃姐姐怀疑,不如就传容裳姑姑来问一问吧,还有尚服局的人,不如让她们当面对质?”

“还是不必了吧,”一向深居简出,不怎么与人走动的良嫔忽然开口,打断了庄妃的话,“臣妾方才亲耳听到悦妃娘娘说,是她让尚服局按照她的喜好改的。”

她说着看向庄妃:“娘娘方才也在,该亲耳听到的才是,怎么?这么一小会儿就忘了?”

庄妃一滞,她没想到良嫔会掺和进来,虽然说是她和容裳有旧,可进宫半年,两人连面都没见过,谁信她们之间真的有情谊?

可她现在却忽然开口撇清了容裳,让自己的计策落了空。

她心里恼怒,可丝毫都不敢表现出来,反而不忍似的看了眼悦妃:“臣妾不敢欺君,刚才悦妃姐姐的确说过这句话……”

她起身盈盈拜倒:“只是臣妾实在不忍看姐姐受罚,所以想着多查查也好,是臣妾太过仁善,请皇上责罚。”

“庄妃娘娘岂止仁善,还心细呢,若非娘娘开口,妾等又怎么能看出来这是百鸟朝凤?”良嫔侧头轻咳一声,“依臣妾看,庄妃娘娘不止无过,还有功呢。”

庄妃眼底怒气一闪而过,原本她只是一个好心却受伤的无辜者,现在被良嫔这么一说,反倒像是她故意设计的一样。

皇帝和悦妃看过来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她心里恨得一咬牙,却仍旧装无辜:“都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没有劝阻悦妃姐姐……”

她这副样子,就不信还有人好意思苛责她。

秦樾静默许久果然起身将她扶了起来:“起来吧,这件事怪不得你。”

话音落下他才再次看向萧宝宝,面露无奈:“让你好好记宫规你不记,现在闯祸了吧?”

萧宝宝也有些心虚,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件衣裳,她膝行过来抓着秦樾的衣摆晃来晃去:“郁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这是百鸟朝凤,你饶了我吧,别罚我了,我以后再也不穿了行不行……”

这句话没能说服秦樾,却彻底激怒了太后:“贱人,犯下僭越这种大错,竟还妄想魅惑君上,逃脱责罚,秦嬷嬷,给哀家掌她的嘴!”

萧宝宝吓得脸色一白,她长这么大还从没有挨过打,仰着头看着秦樾求饶,声音里都是慌乱:“郁哥哥救我!”

秦樾知道这时候求情只会让太后更恼怒,可萧宝宝毕竟是全心全意眼里只有他的人,偏爱还是得给她:“太后息怒,今天毕竟是除夕,大好的日子还是不要动刑了。”

太后怒不可遏:“你还护着她?皇帝,就是因为你的偏爱,悦妃才敢如此目无尊长,嚣张跋扈,她先是僭越,又殴打妃嫔,眼里还有没有宫规?!”

秦樾被责骂得低下了头,可却没有丝毫改主意的意思:“她年纪还小,儿臣日后必定会严加管教……”

“你一句严加管教,便想将这样的大错揭过吗?”

秦樾沉默地看了一眼萧宝宝,萧宝宝不安地摇头:“郁哥哥,救我。”

可眼下这情形,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秦樾安抚地拍了拍萧宝宝的手:“放心吧,朕不会让你受皮肉之苦。”

这是他当妹妹疼爱过的人,她怕疼的事还是记得的。

可这一瞬,脑海里忽然闪过另一个也怕疼的人,只是太过模糊,他有些想不起来是谁了。

他甩甩头,将混乱的思绪拽了回来:“儿臣不敢,悦妃的确有错,朕也绝不会姑息,这样吧,就贬她为嫔,禁足昭阳宫抄写宫规,太后可满意?”

太后火气稍微散了一些,虽然和自己预期的冷宫还有距离,可皇帝还要顾及前朝的平衡,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她冷哼一声:“只抄宫规怕是抄不出什么来,秦嬷嬷,你挑个人过去,一条一条地教她。”

宫里的教养嬷嬷权利极大,若是萧宝宝学不好,少不得要挨戒尺,和当初的容裳一样。

他再次垂眼看向萧宝宝,眼神复杂中透出一丝柔软:“你好好学,等学会了朕亲自去接你出来。”

一般被废了位的后妃大多是要失宠的,可他这句话一出就是证明萧宝宝和旁人不一样,她还是得帝心的,教养嬷嬷就算有太后授意,也不敢对她太过严苛。

萧宝宝满心不甘,自己好好的一个妃竟然就变成了嫔,可她也知道太后一门心思想把她踩下去,再纠缠只会适得其反。

她没再多言,委委屈屈地走了。

秦樾眼看着人走了,这才看向庄妃:“今日你受委屈了,来朕身边坐。”

庄妃含羞带怯地抬头看他一眼,随即从脸红到了脖子,端的是楚楚可人,我见犹怜。

秦樾眼神暗沉下去,却笑得温润:“朕也许久没去含章殿了,今日去你那里坐坐。”
第52章  凶巴巴的雪人

容裳一觉醒来就听说萧宝宝被贬黜禁足,她并不意外,庄妃是个很聪明的人,给了她一个筹码,她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至于以后她会怎么走,容裳并不在意,反正过了今天就只有四年了,很快就会过去的。

她心情大好,隔着窗户外头传来噼里啪啦的烟花爆竹声,将薄薄的窗纸映得忽红忽绿,透着非凡的热闹。

她撑着床榻下了地,却在动作的瞬间被忽然剧烈起来的头痛刺的险些跌倒,她闷哼一声,抬手捂住了头,心里有些茫然,她不知道既然是疲累所致,为什么休息了一整天,反而会越疼。

可她没有太医去问,便也只好忍着,想去看烟花的心情也并没有因为这疼而消减半分,她仍旧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地。

寒风呼啸,窗户只开了一条小缝,便冷得人一哆嗦,可容裳却顶着这风在窗口坐了下来,透过那缝隙看天上的烟火。

乾元宫距宴云台有些远,中间又隔着层层叠叠的宫檐,将所有的璀璨都遮掩住了,但就算只有零星的烟火透过来,她也想看一看。

她难得能在举办宫宴的时候这么清闲,既不用伺候也不用逢迎,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烟花,难得的舒服清闲。

容裳心情很好,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孤单,只有一点点而已。

她伏在了桌子上,看得有些出神,冷不丁门口响起脚步声,容裳心脏莫名一动,扭头看了过去。

偏殿门被慢慢推开,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容裳怔了怔:“秀秀?你不是在养伤吗,怎么来了?”

秀秀脸上还包着,身上却透着喜气:“蔡公公说您病了,让找个人来伺候,奴婢刚好听见就自己过来了。”

哦,原来是蔡添喜。

容裳摇了摇头:“我这里不需要照顾,你歇着去吧。”

秀秀反而越走越近:“姑姑,今天除夕,宫里给了恩典,允许宫人们守岁,还赏了饺子和酒菜,姐妹们就想聚一聚,姑姑一起来吧?”

容裳失笑:“我这一去,你们就不得松快了,到时候旁人都要怨你了。”

“才不会,”秀秀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姑姑去吧,他们也想和姑姑亲近亲近。”

容裳有些惊讶,她以为自己的性子很不招人待见呢,竟然会有人想和她亲近……

可她念头一转就明白了过来,宫里虽然不乏香穗那般想踩着人往上爬的,可大部分还是想安安稳稳等到了年纪就出宫。

宫里再富贵,也不是寻常人能享受的。

可想要在宫里安稳过下去,就要打好关系,她们再不喜欢自己,也得硬着头皮奉承。

容裳本不想去讨这个没趣,可看着外头连绵不绝的烟火声,还是犹豫了。

秀秀像是看明白了她的意思,殷勤地凑了过来:“奴婢伺候姑姑梳妆。”

容裳抬手摸了下发髻,的确已经散了,只是以往这种事她都是自己来的,但今天太过疲乏,索性就默认了。

秀秀拿了梳子来给她梳头发,大约也是记恨萧宝宝弄伤她的,说起了宴云台那边的事。

“悦妃娘娘这次可是犯大错了,服制僭越还殴打庄妃,太后生了好大的气,皇上虽然护着,最后也还是不得不废了她的妃位。”

容裳微微一怔,僭越?殴打?

那只废妃位的确是很轻了。

庄妃的确是个很豁得出去的人,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她看了眼秀秀:“可解气了?”

秀秀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她并不知道悦妃眼下的下场,是容裳费尽心思为她讨得公道,可容裳不会说,她便也只能一辈子蒙在鼓里。

可笑完她就又叹了口气:“其实太后还想让人掌悦妃的嘴地,可是皇上死活不让,说什么她年纪小,怕疼……”

容裳心口突兀的一滞,自醒来时还算是不错的心情陡然间沉了下去,她抬手摸了摸心口,觉得自己大约是有些矫情的。

秦樾偏爱萧宝宝,她又不是今天才知道,舍不得她受皮肉之苦也是正常的……很正常才对。

“哎?姑姑,你头上怎么有个疤,好厚的痂……”

秀秀梳头的动作忽然顿住,说话间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拨容裳的头发,可下一瞬她便被猛地推开。

容裳抬手死死捂住了额角,脸色已经彻底变了。

秀秀吓了一跳:“姑姑?”

容裳脸色苍白如纸,却强撑着笑了起来:“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你们相聚我还是不去了……”

她摸索着在桌子上的匣子里摸出一块银子丢给了秀秀:“你去御膳房要几个菜,就当是我请你们的。”

秀秀毕竟跟了她几年,知道她眼下的状态很不对劲,却什么都不敢说,抓着银子不安地退了下去。

偏殿的门很快关上,容裳捂着头的手这才慢慢放下来。

她看着自己粗糙的掌心,恍惚间上面全是血,额角也剧烈地疼起来,温热的血液汨汨地淌出来,流到脸侧时却已经冷了下去,然后这冷蔓延到了全身。

恍惚里,有人在叹气,说伤太重要不好了;有人在哭嚎,骂她不孝;还有人在喊,说萧公子要不行了……

她猛地甩了甩头,将混乱的思绪都甩了出去,她要往前看,以前的事,过去了就该忘记。

她一把推开了窗户,呼啸的寒风刀子一样刮过来,冷得她浑身一颤,思绪也在这剧烈的寒冷里安静了下来。

忽而一点凉意附上脸颊,她微微一愣,这才瞧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外头竟然下了雪。

她抬手接住一点雪花,看着那点白色在掌心里慢慢融化消失,忽然想起小时候和兄长堆雪人的情形来,心里生出一点兴致,索性披上斗篷出了门。

她抬脚迈进雪地里,蹲在地上慢慢堆了四个小小的雪人,她垂眼静静看着,片刻后再次抬起红肿的手握住了一团雪,又捏成了人的样子,只是那个雪人却眉眼冷厉,即便不是活人,也仍旧透着浓浓的排斥,像是不喜欢被这双手捏出来。

容裳盯着那雪人看了很久,慢慢放到了一旁。

他今天应该会去含章殿吧,挺好的,那么多后妃,总有人得他喜欢,会让他忘了曾经发生的一切,也忘了她。

她又摸了一下那个雪人,轻轻捧起一抔雪将那雪人埋了起来,她不想回偏殿,索性坐在雪地里仰头去看一望无垠的天空,四下寂静,她仿佛整个乾元宫只剩了她一个人。

有点孤单呢……

她慢慢将下巴搁在了膝盖上,忽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这种天气坐在雪地里,你是嫌自己病得太轻了吗?”
第53章  醉酒的人

这声音……

容裳惊讶地看过去,果然是秦樾回来了。

她有一瞬间是惊喜的,秦樾竟然回来了……这乾元宫似乎也没那么冷清了。

可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她仰头看了眼天色,刚刚丑时。

按照守岁祈福的规矩,就算是皇帝有兴致,也得等子时过了才能散家宴,子时去含章殿,丑时就回来,这路上一来一回就得去掉小半个时辰,再沐浴更衣说说话……

容裳脸色一瞬间古怪了起来。

秦樾越走越近,他垂眼看着容裳,目光落在她红彤彤的手上,正要嘲讽她一句又在闹什么幺蛾子,就被她看得身上发毛起来。

他不自觉顿住了脚,眉头拧了起来:“你这是什么眼神?”

容裳摇了摇头,略有些心虚地扭开了头:“没,没有。”

没有?这幅样子,分明就是有。

秦樾眼睛一眯,抬脚逐渐逼近:“你心里有鬼……到底在想什么?老实交代。”

容裳试图转移话题:“真没有,皇上不该在含章殿吗?怎么回来了?”

秦樾却丝毫配合的意思都没有:“朕想去哪就去哪……你到底在心虚什么?”

容裳被他逼得不停后退,脚下不留神踢倒了刚才堆起来的小雪堆,那个凶巴巴的小雪人露了出来。

她心里一跳,抬脚就要踩碎,却不等脚落下,整个人就被秦樾提起来放到了旁边。

“唉,没什么好看的……”

秦樾已经弯腰将小雪人捡了起来,盯着那张横眉冷目的小脸看得眉头紧皱。

明明这雪人丝毫没有人的样子,可他却莫名觉得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却又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但这不妨碍他嫌弃:“就这么个东西有什么好藏的?手艺真差,丑死了。”

容裳看他一眼,默默扭开了头:“确实丑,又丑又坏。”

秦樾冷不丁打了个喷嚏,他有些莫名,狐疑地看向容裳,只是夜色暗淡,他没能看出什么来,醉意上头他也没有追究,随手将雪人扔进雪堆里,转身进了正殿:“来伺候。”

容裳搓了搓因为受寒而胀胀麻麻的手指,有些纠结,虽然快了些,可毕竟也去过含章殿了,再说都这个时辰了,应该不会再做什么吧?

蔡添喜催促地喊了一声:“容裳姑娘?皇上等着呢。”

容裳叹了口气,抬脚走了过去,犹豫片刻还是十分隐晦地和蔡添喜打听:“皇上在含章殿可清洗过了?可要传热水?”

蔡添喜顿了顿,按理说皇上做了什么他是不该透露的,可既然问的人是容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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