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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siwei 2023-05-30 13:03:11 14
瞿时业用复杂难言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

车子将将停在医院门口,二人一路进了急诊室。

直到看着医生正在给脖子套颈托的许稚意,二人的心才算放回了原地。

瞿时业瞪了一眼贺冉:“小兔崽子,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碎发挡住了贺冉的眼睛,只有缝隙里透出几丝愤怒。

“是那个女人推的教练。”他看向瞿时业,“那么大的声响,要是脑袋磕在墙上,我们现在就在手术室外了。”

瞿时业瞄了一眼周砚,略有些烦躁的说:“我知道。”

“好了,我没事,”绑好颈托的许稚意终于能出声,“是你大惊小怪。”

医生转过了身子,瞧见周砚,微讶:“你们什么职业啊,拳击吗?个个伤成这样?”

瞿时业说不出口是电竞,只说:“谢谢医生。”

他让贺冉先带着人回了俱乐部,接着对拉住的周砚说:“聊聊。”

医院对面有家咖啡店,卡座清净,珠帘挡住了走廊的视线。

瞿时业拿着勺子打破了拿铁上的拉花,脸上的表情短时间里宛如翻书般变化无穷。

最后他将勺子一扔,语气夸张:“你就是许稚意前夫?”

“真是操了。”他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嘴里一连发的国粹,“你他妈就是那个混账,我还她妈引狼入室,真是,操他妈的。”

“你知道我?”周砚皱了皱眉,“她跟你提起过我?”

“当然没有。”瞿时业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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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体前倾,两个手肘撑在了大腿上:“你知道我是在哪见到的她的吗?鸭蹼山,山顶的悬崖边上。”

听到这个地名,周砚瞳眸微闪。

瞿时业继续说着:“她那时坐着轮椅,就那么静静的坐在悬崖边。”

话语带着回忆一同涌现,瞿时业还清晰的记得那个画面。

鼓动的山风从许稚意身边吹过,从轮子的缝隙里钻过,仿佛能这么驮着她升空,然后掉进崖底。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能够从一个人的背影上,看出了无牵挂四个字。”

那时,她手里死死捏着一张离婚协议。

瞿时业回想着,心里有些难受。

他那时没有看到签名,不然打死都不跟周砚有牵扯了。

他想起了当时看到许稚意的第一感受:她在想,从这里跳下去就能一了百了了。

常人死过一次之后,就不会再次寻死。

瞿时业声音哑了:“到底都绝望,才会一而再的寻死呢?”

所以那个时候,他鬼使神差的上前去了。

他问:“我有个战队,你有没有兴趣接手?”

许稚意回过头,认出了他。

她愣了一瞬,一时间竟有些羞惭的拘谨:“我已经很久没上过场了,技术也生疏……”

瞿时业打断了她:“反正那群小子也没什么好失去的,再差能差哪里去?”

大抵是那句“没什么好失去的”打动了她,那生死一线的轮椅终于肯退了回来。

回忆中断,瞿时业花了半晌,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接着抬头看向周砚,只见对许只是怔怔的低着头。

一滴眼泪,从他的下睫毛上滚落了下来。

“啊,这样啊。”周砚张了张口,“我他妈真是混蛋。”

就连瞿时业都能察觉到许稚意的心绪,而他这个朝夕相处了六年的丈夫,却一无所知。

那边,许稚意回了俱乐部,却见苏音竟仍站在门口没走。



第二十九章
看到她,贺冉很不客气:“让开。”

苏音看也没看他,对许稚意说:“聊聊?”

许稚意语气淡淡的,“苏小姐是要跟我道歉么?”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苏音眸子闪了闪,避而不答:“是关于周砚的事。”

许稚意“哦”了一声:“那跟我没什么关系。”

说着,她推了一把摇杆,慢吞吞的绕过进了屋。

苏音两头都没讨到好,手不甘的撕扯着队服袖子,绵密的针脚被生生扣出几道指痕。

刚刚缠上护颈,许稚意还不能适应。

头仰着看不见前路,只能小心翼翼的走着。

贺冉几步就追了上来,落了她半个身位跟着,情绪低落。

眼看着就要到训练室了,许稚意停了下来:“想说什么?”

贺冉抿了抿唇,问:“如果这次我们没有拿到冠军怎么办?”

“我连一个退役选手都打不过,还怎么打现任冠军?”

许稚意看着他:“你说的退役选手,是曾经连冠联赛,包揽几届春秋赛季的冠军。”

“如果你因此退缩,那就证明你还没有当冠军的觉悟;如果你害怕,那就说明你还没有做好比赛的准备。你现在要退出吗?”

贺冉屏住了呼吸,许稚意的语气不重,可就是轻描淡写间,将心中的怯意冲散。

良久,他摇了摇头。

“很好。”许稚意微微笑了,“一周后就要和楼兰短兵相接了,打起精神来。”

贺冉是摘星的队长,是队内的中心。

如果连他都动摇了的话,可知其他人有都么不安。

看着贺冉进了训练室,许稚意移到了窗边,底下苏音依然站着,不动不言。

许久,她收回了视线,进了训练室。

陡一进门,便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投影仪上听话的放着楼兰的比赛录像。

看着她脖子上的颈托,又是此起彼伏的惊叫。

许稚意好不容易应付众人的关切询问,转而正色道:“好,现在有人来说说楼兰的战术特点吗?”

咖啡厅里,天花板上的空调吹着冷风,珠帘跟着风晃动。

桌上的咖啡已经凉透,一杯拉花已经搅碎,一杯没有动弹。

周砚依旧望着医院的招牌,心被乱麻缠着,揪得发疼。

他没有说,这家就是当年送割腕的许稚意的医院。

刚一踏进,那股失去许稚意的恐惧,便从脚心窜上了头顶。

瞿时业沉吟了一会,说:“今天的事是我欠考虑了,以后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周砚张了张嘴,他想说倒不用避讳,他想多见见许稚意。

可是瞿时业已经站了起来,他看着周砚。

他对在医务室门口听到的话耿耿于怀,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你如果不喜欢许稚意,为什么要娶她?”

瞿时业手已经摸到了咖啡杯上,如果周砚说出什么不好的话,就打算整杯兜头倒在这个渣男身上。

他看着周砚目光转了过来,眼神恍惚。

“她的操作是我一键一键教的,她的技术是我陪着一点一点练上来的。”

说完,他眉头微皱,眼里许满了不解。

“她像我的妹妹,像我的孩子,你说我算不算喜欢她?”

瞿时业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深吸了一口气。

“周砚,你看着路边的妹妹,孩子,你会想要亲她,想要跟她上床吗?”



第三十章
瞿时业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向温吞含笑的神情彻底冷了下去。

他松开杯子,理了理西装,语气微讽:“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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