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杳陆岩屿(岑杳陆岩屿)小说免费阅读-小说岑杳陆岩屿大结局
“我讨厌您算计到我头上,您无所谓脸面,我有所谓。” 和陆岩屿不欢而散后,纪席兰端了一杯牛奶去书房。 屋内焚着安神助眠的熏香,陆延章靠着椅背休息,眉团紧蹙,在纠结心事。 “延章,老三刚走。”纪席兰放下牛奶,实话实说,“我打了他。” 陆延章立马直起腰,“你们吵架了?” “你平日疼爱他胜过老二,可他太不懂事了。” “是为了岑杳?”陆延章扶正椅子,“老三不满我去剧院?” 大抵是难以启齿,他退缩了,“我是怀念翁琼,岑杳又像她,我这把年纪了,老三不该误会我,你们母子的地位是牢不可破的。” 纪席兰笑着,“你对小岑的心意和我对她心意是一样的,大不了认作干女儿。” 陆延章沉吟不语。 干女儿。 他是不肯的。 纪席兰倒是希望他的心思搁在岑杳那儿,起码,岑杳仅仅是他缅怀翁琼的替身,翻不出风浪,而姚文姬实打实有个优秀的儿子傍身,有前妻的名分,危险系数太高。 “延章,你别急,他俩的关系已经到头了。我一直派人监视南海湾,老三养着姓宋的狐狸精,还养着她母亲,小岑心地善良,不是姓宋的对手,早晚会败下阵。” 陆延章不认同她的做法,“老三都多大了,你怎么能监视他呢?” 打火机的小轱辘发出咔嚓声,他喜欢用塑料打火机,轻飘飘的,尽管并不符合他身份,“罢了——为一个小姑娘,父子不和睦,不划算。” 第41章一尸两命 陆延章之后一段时间没去过剧院了。 不止他,陆岩屿也再未露面。 中海官网正式发布公告,陆岩屿将担任纪律委员会副书记,兼项目副总经理。 是近年来,最年轻的省企负责人。 黎珍说,要见他的同僚排队排到省外,连陆延章都得预约。 岑杳登录官网,首页由高到低依次是高层简介,他的照片位列第一排第二个,是集团的二把手。 在一众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中间,极为清爽耀眼。 虽然他资历浅,履历却很漂亮,二十一岁毕业,二十四岁破格进入市检,二十八岁评为十佳干部。 岑杳忽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有太多太多过往,是她不了解的。 “陆岩屿可是香饽饽了,多少老头子眼巴巴攀亲啊。”黎珍恨铁不成钢,“你傻不傻呐?管宋禾干嘛,好男人是抢来的,不是等来的。他又没结婚,你当什么道德标兵啊!” 岑杳平静挂了电话,系上围裙拖地。 她刚搬进新家,周宸买了家具和电器,怕她拒绝,人没出现,委托安装师傅送来的,岑杳查询了价格,一共八万多,她凑个整数,给他转账了9万。 算是两清了。 春节前夕,剧院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群同事聚集在后台,其中一个小姑娘吓得结巴,“林敏昨晚在对面的总医院跳楼了,从24层摔下来,血肉呼喇的,她怀着四个月身孕呢。” “四个月啊,成型了吧?她没有那阔太太的命,老天收了...” “我上班路过医院,冷飕飕的。” 岑杳倚着更衣室门,头嗡嗡作响。 林敏是剧院的前任台柱子,岑杳是顶了她的位置,她退圈时岑杳入职,听说是市里一个知名人物的红颜知己,知名人物和太太形婚,很舍得给她砸钱,双十年华的女孩涉世未深,抗拒不了男人的花言巧语挥金如土,被引诱误入歧途。 她肯定想不到,自己的结局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而是一尸两命。 崔曼丽的化妆间静悄悄的,挂着免打扰的牌子,同事嘘声问,“杳姐,崔曼丽会不会是下一个林敏啊?” 岑杳不知道。 名利场的男人对女人要么有情,要么有道德债。 没感情了,还清了债,分道扬镳。 林敏或许没有见好就收,拿孩子挽回逼宫,那男人不胜其烦了。 男人狠起来,比女人绝,比女人恶。 岑杳一时心乱如麻。 自己和崔曼丽,和林敏,本质上是相同的。 活跃在最接近上流男人的圈子里,光鲜亮丽又如履薄冰。 是美梦,是噩梦,全不由己。 岑杳那几天状态都不好,院里传言,外省的话剧院相中她了,他们台柱子要移民加拿大,借调她补空缺。 价格开得很高,院长舍不得放人,可钱数又实在心动,暂时没表态。 岑杳不想去,前三场的公演万一卖座率不行,她也就从台柱子沦为二三线了。 这行资质出挑的姑娘不在少数,娇艳的花骨朵似的,她压力非常大。 ...... 午休的时候,院长到后台通知陆家的二公子来了。 岑杳在吃盒饭,嘴里塞着半截青菜,还没反应过来,同事激动围上去,“冀省四少之一的陆迟徽?” 院长点头,“你们也关注他?” “不关注也知道啊。”同事双眼发亮,“他是省里的风云人物,商业大鳄,陆家的公子一个比一个口碑好,陆迟徽最风流,哪个优质男人不风流啊?他风流不下流,多情不滥情——” “陆二公子那么好啊?”大家起哄,“是你梦中情人吧?” 岑杳没参与讨论,径直出门。 陆迟徽坐在沙发上,一眼看到她进来。 身上的戏服没来得及换,短款的水蓝色旗袍,像一只风情万千的蓝孔雀。 他不着痕迹错开目光。 第42章你中毒了 岑杳打招呼,“陆总好。” 陆迟徽不紧不慢应了声,“演完了?” “下午还有一场。” 他没再看她,示意旁边的男人。 男人是外省话剧院的黄院长,“我有耳闻你们的台柱子姓岑,很卖座。” 院长笑,“您的剧院不是也有台柱子吗?” “有是有...可惜十月份要出国结婚,她的压轴戏没人演了。” 院长听出门道了,“黄院长,来我这里挖人了?” 对方大笑,“逼不得已嘛,你的剧院有不少小花旦,我的剧院除了台柱子,一个顶住场面的没有。不挖人,我这位黄院长就是黄花菜了。” “你院里缺一个挑大陆的,我院里也——” “黄院长急需岑杳,你先借用。”始终没开腔的陆迟徽打断院长,“他那边培养起新人了,再送回来。” 陆迟徽发话了,院长不敢不放人,“那我尽快给岑杳办转院手续。” “有劳了。”黄院长道谢,又侧头瞟陆迟徽。 他依旧不慌不忙,整理好大衣,阔步迈出休息室,黄院长也跟上。 “老黄没资格调离你啊,我和他是平级。”院长来来回回走动,满是不解,“难道是陆家的意思,陆董不是很喜欢你吗?” 岑杳想到什么,立刻追出去。 陆迟徽才坐上车,远处一道人影直奔他而来。 “陆总——”岑杳拍打后车窗,“为什么调走我?” 他手支着下颌,食指有一搭无一搭轻扣,“开车。” 司机一发动引擎,她又迅速跑到前面,张开双臂截住去路。 “陆总,开不了...” 后座的男人一扫,“废物。” 司机咬牙踩油门,车犹如离弦之箭蹿出,他躲着岑杳,奈岑惯性大,卷倒了她。 急刹后,男人脸色微变,“停!” 陆迟徽匆匆下车,一步步走向岑杳。 “是他不留我吗?他晋升了,我碍他眼了?”岑杳仰头,一定要个答案,“还是宋小姐不留我,所以他把我调去外地。” 陆迟徽皱眉,这副倔强模样,和当初年少轻狂的老三真够像的。 果然什么人找什么人。 视线再往下,她磕了膝盖,血迹顺着小腿泻下,一种被摧残的破碎感,极致的殷红与瓷白,极致的浓艳与清纯。 陆迟徽喉结一滚,仓促撤了视线,“不是这个原因。” 岑杳怔住。 确实,自己高估了宋禾。 她哪有本事请得动陆迟徽出面。 岑杳有点懊恼,太冲动了。 她双手撑地,膝盖一抻直,撕裂了表面的破皮,小腿打着颤又跌坐下去。 陆迟徽见状,弯下腰,他头发厚而密,无意蹭过她手腕,如同铁丝一般硬实。 陆延章的三位夫人各有各的美,儿子们倒是一致随了他的基因,陆岩屿也是坚硬的黑发,没有一丝白。 岑杳伤口夹了一粒尖细的小石子,陆迟徽指甲剪得秃,只能指腹捏出,扯得肉痛,她呻吟了一声。 男人瞥她,力道轻缓了些,“忍着。” 司机很有眼色,从后备箱的礼袋中拿了一瓶五粮液,陆迟徽先清洗了手,又倒进掌心,敷在她伤口。 火辣辣的,周围皮肤噼里啪啦冒白沫。 “有毒吗?” 陆迟徽虚虚实实攥住她腿,他个子太高,手掌也偏大,她腿又偏细,包裹间仍留有一寸空隙。 岑杳问得荒谬,他答得也荒谬,“嗯。” “真有毒?” 陆迟徽简单处理完,“你起来试试。” 她佝偻着膝盖站起,骨头像钉了一根钉子,刺得发麻,岑杳往前一扑,结结实实扑在陆迟徽胸口。 男人那里的腔骨比钢板都硬,撞得岑杳眼冒金星,她半蹲,手肘顶在了他胯部。 陆迟徽刚平复的脸色又变了,反手推开岑杳。 她险些没站住,疑惑望着男人,“我也撞疼你了?” “没有。”他嗓音含着不易察觉的沉哑,理了理皮带扣,坐回车厢。 岑杳继续擦拭残留的酒渍,她忽略了躬身时胸前的布料鼓起,深邃沟壑完全暴露。 陆迟徽将方帕攒成布团,扔出窗外,精准无误击中她头顶。 她挺直身,旗袍恢复原样,遮住了大片春光,“陆总?” 男人面部温润,线条却崩得紧紧地,没吭声。 司机憋笑,“岑小姐,您别感冒了,回剧院添衣服吧。” 陆迟徽眼前是一半涂满雾气的玻璃,其余一半,是她长度及腰的乌发。 风似有若无掀动她发梢,时不时粘在窗口,发叉染着圆润透明的小露珠。 岑杳正要走,他在车内问,“晕吗?” 她晃悠着脑袋,本来不晕,晃晕了,“晕。” “晕就对了。”陆迟徽升起车窗,“我的酒有毒,你中毒了。” 第43章能捧你上天,也能摔死你 车渐渐驶离,岑杳在后视镜内浓缩成一个小蓝点。 陆迟徽不由发笑,“她会信吗。” 司机问,“信什么?” “中毒。” “岑小姐可不傻,她是搞不懂您的意图,装傻对付您呢。” 陆迟徽看向窗外一排排倒退的枯树,“看似很好拿捏,实际有心思。” 司机不解,“您将岑小姐调到外省,是什么目的?” “当然是制造机会。”男人漫不经心支着下颌,“在老三的眼皮底下,父亲不敢过分,躲开了老三,就不一样了。” “陆董不是打消念头了吗?” 陆迟徽嗤笑,“他一辈子没有得不到的,你以为他真打消了吗。” “您擅自行动...会得罪三公子的。”司机担忧后面的隐患,“如今陆氏集团的项目是中海审批,陆董都敬着他,您别蹚浑水了。” 男人不甚在意地靠着椅背,“你调查她了?” “岑小姐背着一个官司,和她父亲的死因有关。” 陆迟徽闻言抬眸,“她父亲是谁。” “岑晋平。”司机查得很详细,可查到的底细不多,“市场监督办的副主任,负责大型工程的质量验收。” 陆家和权贵圈来往密切,但这号人,职务不高,权力也小,比较鸡肋,陆迟徽没什么印象。 不过,这姑娘不显山不露水的,背后藏的秘密还挺多。 黎珍周二下午让岑杳陪自己出席一场晚宴,规格非常盛大,邀请了两百多人,岑杳怕碰上那位。 “他不会来的。”黎珍笃定,“我小舅舅是人民医院外科主任,他说宋禾的诊断报告是劳累过度导致昏厥,住院了。” 宋禾没上过班,陆岩屿一直养着她,要钱有钱,要宠爱有宠爱,她能累什么。 黎珍义愤填膺,“在床上累的吧?” 岑杳深呼气,“他呢。” “我小舅舅去查房,他在陪护,文件也搬到病房了,一边照顾一边办公。” 她胸腔绷得慌,“我不去了。” “我要穿高跟鞋艳压群芳!”黎珍急了,“摔跤了会流产的,你得扶着我。” 黎珍还算贴心,准备了礼服,岑杳保守不爱出风头,于是选了一款长度覆盖脚踝的珍珠色流苏裙,这颜色挑人,肤白的显白,肤色暗的简直是灾难。 好在,她驾驭得十分契合,窈窕明艳的靓白。 到达现场,礼仪小姐引领黎珍走VIP通道,以前岑杳跟陆岩屿也见识过几回世面,触景伤情,挺不是滋味,到处是他的影子,是他谈笑风生喝酒的画面。 “那个是薛太太。”黎珍指着东南角站位的女人,“她老公入赘的,倒插门女婿,娘家投资了八千万,扶持女婿开了一家网络直播公司。” 女人气质确实高雅,长得像明星许晴。 有钱有颜,岑杳想婚姻大概率很和谐。 “然后呢?” “和自家公司的网红勾搭成奸,变前夫了呗。打官司分财产满城风雨,娘家脸面丢尽了,她竟然有勇气来。”黎珍咂舌,“男人啊,吃泔水的山猪吃不了细糠,老婆那么优秀,他去泡贱人。” 她又指西北角,“那个孟太太,老公少个蛋。” 岑杳忍俊不禁,“为什么啊。” “捉奸啊!孟太太抄起台灯砸小三,结果砸歪了,砸得孟总当场蛋爆裂。”黎珍绘声绘色描述,“经过奋力抢救,只保住了左边的,右边的废了,同行背地里喊他独蛋大侠。最奇葩是没离婚,现在恩恩爱爱的。” 豪门夫妻的内幕可真劲爆。 “那你老公呢,不孕不育没泄露?” 黎珍得意,“我嘴巴紧呐,她们太信任小团体的姐妹了,富婆之间互相嫉妒的,嫉妒你老公有钱啦,嫉妒你保养得好啦,捅刀子的往往是最亲密的人。” 此时身后响起一阵骚动,夹杂着几句模糊不清的陆副总,岑杳咬紧牙关,像中了咒语,一动不能动。 “我没骗你,宋禾真病了!”黎珍显然也懵了,“蔚然慈善晚会已经举办十六届了,每一届都是陆迟徽代表陆氏出席,业内有个心照不宣的规则,到场的一定是现任老总,或者未来继承人。陆家要大洗牌了吗,陆三上位了?” 陆岩屿任职省企副总,身份今非昔比,未必是代表陆家,十有八九是代表中海集团。 岑杳没忍住扭头,他佩戴了一枚男戒,在象征着忠诚、有伴侣的中指。 在男人身边那一年,他从没戴过。 她一早知道,如果和陆岩屿分开得不体面,难堪的是自己。 他皮相好,背景强,人又出众,横看竖看全是她这个戏子占便宜,但凡委屈意难平,只会被骂胃口太大,戏太多,没吸够陆岩屿的血。 因此,岑杳绝口不提他,接受这段感情所有的不公平。 明亮的水晶灯下,陆岩屿的唇鼻更加英气立体,一张五官浓度极高的建模脸。他相当低调,陆家的男人似乎并不热衷于交际,陆迟徽是,他亦然。 可越是低调,男人越想巴结,女人越想攀谈,一出场反而是焦点。 陆岩屿朝眼熟的宾客微微颔首,眼生的索性视而不见,很快消失在人群。 岑杳望向那扇门,标牌是男贵宾休息室。 在场的无一不是精英显贵,贵中之贵的,凤毛麟角。 幸好,她清醒。 这样风华夺目的男人,又岂会在她的世界里长久。 八点钟的时候,黎珍去女宾休息室见几个关系不错的富太太,三个在外间斗地主,一名短发太太在里间按摩,男技师眉清目秀的,娘里娘气的帅,太太吃他豆腐,他也笑吟吟配合。 黎珍推门进来,她立马收敛了,“曾太太有喜了啊,曾总呢?” “他在国外赚大钱呢。” 岑杳和她也对了个眼神,她不是很友好。 她是胡大发的太太,本来胡大发死缠烂打岑杳,胡太太却怀疑岑杳勾引他,在剧院门口拉横幅,给院里写举报信,往台上泼油漆,折腾了很久。 直到陆岩屿出现,胡太太才罢休。 “搓麻将吗?”黎珍拍了拍另一位太太,“玩两轮大的。” 她们如临大敌,“不玩了,你手气太好。” “我少赢点,明天请你们蒸脸。” 岑杳在一旁看着,黎珍只比自己大七个月,在中戏,岑杳是班里年纪最小的,黎珍倒数第二小。 论事业,岑杳混得好,论家庭,黎珍是全班女同学的典范,老公身价十位数,本市富豪榜的常客,游刃有余在阔太圈左右逢源。 胡太太突然问岑杳,“小岑,你有男朋友吗?” 岑杳一愣,没料到这把火烧到自己这儿来了,“我不考虑谈恋爱,剧院太忙了。” “个人大事不能耽误嘛。”胡太太拉住她手,“我娘家弟弟仪表堂堂,家里有钱,未婚,他今天也在呢。” 话音未落,门被大力撞开,“姐,那女的太胖了,至少130斤——” “李鹤!”胡太太呵斥。 他顿时蔫了,站在岑杳前面,眼一亮,“是她啊?” 胡太太喜滋滋,“你也留意小岑了?” 李鹤上下打量岑杳,怪不得,陆家的三公子眼高于顶,却和她不清不楚的,是带劲。不像那些卖肉吸睛的女人,她打扮得清纯,可掩不住一身瓷白细腻的好肌肤。 “姐,我陪她去大厅吃点东西,你瞧她瘦的。” “才认识就学会疼人了?”胡太太撇嘴,“你不要吓到小岑,人家比你矜持多了。” 黎珍和太太们斗地主斗得正上头,完全顾不上岑杳,她走出休息室,与男人隔开一米的距离。 她腰细,臀翘,这款长裙剪裁也贴合,背部的蝴蝶骨若隐若现凸起,即使规规矩矩地走路,也显得摇曳生姿,李鹤在后头一扫,快步追上。 “你谈过几段?” 岑杳觉得一个字不讲不礼貌,她没什么表情反问,“那你谈过几段?” 李鹤挨着她走,“一段,我初恋,艺校的系花。” 她后退,趁机拒绝,“你不诚实,我们没必要聊了。” “哎——两段。”李鹤拖住她,“真两段,都睡过。” 岑杳再次退后,严肃起来,“你别动手动脚的,咱俩不熟。” “动动嘴,动动腿,不就熟了?” 她膈应得不行,推开他往人多的地方跑,李鹤拽她,“你知不知道戏子是我们这些男人的玩物?我们能捧你上天,也能摔死你,装什么清高啊!” 陆岩屿从休息室出来,正好目睹这拉拉扯扯的场景。 第44章我女人 岑杳背对他,看不真切脸,倒是李鹤抓着她胳膊一通乱蹭。 程洵见状,主动汇报,“是曾太太带岑小姐来的,胡太太清楚胡大发惦记她,所以撮合她和自己表弟。李鹤的口碑很差,家暴了十几任女友,最严重的打骨折了。” “曾太太。”陆岩屿在攒动的人潮中搜索了一圈,“是珠宝店欺负宋禾的女人?” 程洵偷瞄他,看来,招惹谁,千万别招惹宋小姐。 “是,叫黎珍。” “她丈夫是曾明威?” “建材生意大亨,资产在市里属于一流富豪的垫底,二流的老大。” 陆岩屿摩挲着中指的钻戒,“给曾明威一点教训,管好他的女人。” 程洵不太拿得准,他是报复黎珍羞辱宋禾,还是报复她带岑杳来这里,以致于被李鹤那浪荡子骚扰。 “我明白。” 程洵走后,陆岩屿端了一杯红酒,朝岑杳的方向过去。 空气中弥漫的烟味和清洌的洗衣液香味,令岑杳整个人僵住,后背冒了一层汗,他越走越近,仿佛停了一下,又仿佛一下没停,步伐沉稳交错而过。 如此隆重的场合,他依然我行我素,没喷香水,没系领带,一半的正经,一半的散漫。 换其他男人,百分百会精心装扮,谁不愿意成为异性的焦点呢。 陆岩屿不愿意。 他不需要花精力,他在哪,女人情不自禁关注哪。 “来多久了?” 他清清朗朗的嗓音在她耳畔只两三寸,甚至还要再近。 岑杳拳头握得更紧了,“我...” “刚到。” 一个中年男子迎上陆岩屿,“你贵人事多,来得倒比我早。” 他脸上笑意浅淡,“从医院过来。” “医院?谁病了。” 陆岩屿顿了一秒,“我女人。” 岑杳心头狠颤,有片刻的耳鸣,一切声音都静止了,一切颜色也不复存在了,一股悲悯到极点的痛意,缓缓浸润她的五脏六腑。 扯出一个血洞,扯得她空落落的。 李鹤气急败坏,抓住她不放,“你不识抬举?信不信我让你演不了话剧!” 对面是陆岩屿,后面是破口大骂的李鹤,岑杳屈辱又无地自容,手隐隐发抖。 李鹤也发现了不远处的陆岩屿,他上前打招呼,“陆副总。” 男人看了岑杳一眼,又移向李鹤,神色冷若冰霜,“你是?” 李鹤自豪,“胡大发是我的表姐夫!在市里很有名。” “没听过。”陆岩屿丝毫不留情面,“和陆家比呢。” “那自然没有陆家的风气混乱了。”李鹤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子狂妄,“令尊的二房太太和张家老爷子偷-情轰动全城啊,哪家有陆家出名呢?” 男人笑了,笑不达眼底,“令尊是李广泉?” “原来陆副总也听过我老子的大名啊。” 陆岩屿喝了一口酒,指节轻轻一敲杯底,脆响惹得头皮发麻,“稍后在场的所有人都会一睹令尊的风采。” “李鹤——我找你半天了!”胡太太及时赶到,连拖带拽的,“跟我走!” 李鹤没好气,“你找我干嘛?” 胡太太凶巴巴瞪他,末了又对岑杳笑,“小岑,打扰你了吧?” 岑杳笑不出,勉强扬了扬唇角,“我和李先生的性格不合。” “我晓得的!”她满是歉意,“李鹤是个愣头青,我考虑不周,唐突你了。” “你吃错药了?”李鹤懊恼,“不是你介绍我...” “闭嘴!”胡太太大吼,她余光瞥陆岩屿,什么也没说,可眼里流泻的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姿态摆得极低。 胡太太骂骂咧咧弄走李鹤,具体骂了什么,宴厅太吵了,听不清。 陆岩屿最后又看了岑杳一眼,转身离开。 她在原地冷静了一会儿,回到休息室。 黎珍接连王炸,赢了一大把钞票,在桌下随意堆着。 “胡太太呢?” “胡太太和她表弟先撤了,数落他太猴急,没长眼什么的。”黎珍甩出红桃A,“他在外面又招谁了?胡太太挺害怕的,钱都没收,是不是已婚的?” 岑杳没出声,她试着坐下,但裙子勒得难受,根本喘不了气,“你陪我去更衣室。” “小了?” “小了一码。” 这件长裙是S码,岑杳日常的尺码,可礼服款要穿大一号,她屁股丰满,只能塞下M码,否则弯腰都吃力。 黎珍丢了手上的扑克牌,“你们先玩。” 她一起身,同桌的太太不依不饶,“哎呀,要死哦,你去哪里啦?我马上要赢了,你搞坏我运气啊?” 岑杳知道这群太太输急眼了,不肯放过黎珍,没好意思再催她,独自去隔壁。 关上门,检查了摄像头,确定安全,岑杳憋气收腹,手绕到腰后,指尖勾着拉链,艰难重复了好几次,摸到拉链的同时,也摸到一块方形的金属腕表,她一惊,回过头。 陆岩屿不知岑时进屋的,他松了松衬衫领,盯着岑杳错愕的样子,“见鬼了?” “怎么是你。” 他衣扣解了大半,零星的醉态,“不然是谁,李鹤?” 岑杳窝了口气,朝门外走,陆岩屿攥着烟盒,靠在墙角的单人沙发,“站住。” 她不理会。 “一。”他嗑出一支烟,细火柴呲拉一划,在寂静中炸开,“二。” 岑杳步子慢了。 一簇火苗升了又灭,陆岩屿后仰,陷在沙发里,“三。” 第45章我是死了吗? 岑杳停在那。 男人不急不躁的,夹着烟,压下情绪。 什么破礼服,勒得骨头都变形了。 他当初给她买的,哪一件不是合身的限量款?她离开金悦府一件没带,跑这种破地方,穿小一码的普通款。 陆岩屿狠吸了一大口烟,继续压着脾气。 程洵没敲门,直接进来了,“曾明威去泰国进口橡胶原材料,谈得差不多了。” “能赚多少。” “上半年预估几千万,下半年是家具旺季,乳胶床垫和橡胶制品目前是大热,净利润能翻番。曾明威这些年走下坡路了,这次是他回血的机会。” 陆岩屿掸了掸烟灰,“境外项目没有报备省里,巨额钱款来历不明,以这个理由截下他。” 岑杳变了脸,“陆岩屿!” 男人连看也没看她,“告诉曾明威原因,他四处捞钱,管不住自己的女人,这是教训。” 程洵大气不敢出,“我马上去办。” 岑杳情急之下拦住他,扑的力气大了,险些扑倒,“为什么插手黎珍老公的生意?” 程洵扶住她,“这要问曾太太了。” 岑杳望向陆岩屿,“那天我已经道歉了,你非要死咬不放?宋禾做坏事你不追究,黎珍替我打抱不平,你竟然对她老公下狠手。曾总如果知道她得罪了你,为自保会离婚的!黎珍怀孕五个月了,你不是逼疯她吗?” 男人拧了下眉,转动着中指的男戒。 程洵解释,“这次插手曾明威的生意,和宋小姐无关。” “你也偏袒她?” 程洵语塞,和女人摆道理是错误的,女人闹得上头了,听不进道理。 他默默退下。 房间里,只剩陆岩屿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的,清晰又压迫。 “你以为我是计较珠宝店那次?我没那么闲,和一个女人记仇。” 他指腹一捻,捻灭了烟头,陆岩屿有这毛病,没有烟灰缸,用指头捻,他的食指和拇指很厚的茧子。 “衣服脱了。” 岑杳瞪着他,像笼子里憋久了的小野兽,把他瞪笑了,“不想让我插手,你就脱。” 她抿了下唇,“脱就脱。” 陆岩屿又笑了,“跟我能耐,跟李鹤吃亏。” 其实,即使她一刀捅了李鹤,有他在,他也保她全身而退。李鹤倚仗胡大发夫妇一向横行霸道无法无天,很多姑娘遭殃,只是事不关己,他懒得多管。 但李鹤沾了她,他不可能再袖手旁观。 岑杳走到男人面前,不遮不掩大方袒露。 陆岩屿第三次笑了,“什么意思。” 她别开脸,“我脱完了。” “转过来。” 岑杳转向他。 他扔出一个布袋,里面是无袖的束腰裙,缎面皮子,纯棉里子,和水貂毛的小罩衫。 款式在晚宴上也合适,岑杳是过敏体质,这件亲肤柔软。 “换上。” 陆岩屿低眸,不再直视她。 他清楚她害臊,喜欢关灯做,或者异常昏暗的光线,女人大多是羞涩的,男人大多是奔放的。 她迅速穿上,男人抬起头,不言语。 岑杳走过去,窗外一棵梅树盛开大团大团的梅花,红男绿女,霓虹光影,在夜晚暧昧至极。 也像极了窗里纠缠在一起的她和陆岩屿。 岑杳坐在他腿上,颤颤巍巍解他的纽扣。 “不情愿?” 她解完一粒,解下一粒,“情愿。” 解到最后一粒纽扣,陆岩屿扣住她手,“我是死了吗?” “你万寿无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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