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疏靳铭川试读(山川为纪爱无言)完整版-纪疏靳铭川小说叫什么名字山川为纪爱无言
靳铭川醒来后,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空荡的包厢里。 他觉得头疼欲裂,从前他并不怎么喝酒,哪怕要喝,纪疏也会细致的把他照顾好。 从来不会有宿醉的后遗症。 靳铭川在昏暗中坐了许久,才起身走出夜色。 靳家。 靳父正在和纪母说话:“你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要是跟林家联姻的事情黄了,你也不必跟在我身边了!” 纪母脸色一白,上前抓着他的手:“怎么这么生气,上次家庭医生还说了你不能动气,我会尽快把纪疏送出国的。” 靳父胸膛起伏了几下:“你最好说到做到。” 他挥了挥手,让纪母离开。 纪母一回到房间,就拨通了纪疏的电话,听着电话里冰冷的机械声,她咬牙切齿:“死丫头,关键时刻掉链子!” 说着,又想到那真金白银的一千万,心里顿时更埋怨纪疏了。 她打了不下十个电话,却永远是关机。 纪母不安稳的睡下,决心明天去纪疏的住处看看。 第二天,纪母早早的就出了门,去了纪疏的公寓。 她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林蓓。9 “林小姐,您怎么在这?”纪母连忙迎上前去。 她心里清楚,林家可是能跟靳家联姻的大户,她再怎么讨好也不为过。 林蓓抬起头来看她,脑子里有点模模糊糊的印象。 这人,好像是纪疏的妈妈? 想起从前纪疏跟自己说过的家里事,她心里对纪母有些反感。 她想了想,说:“阿姨,你知道纪疏已经去世了吗?” 纪母脸上的笑猛然僵在了那里,她结结巴巴的开口:“林小姐,这……这可不能开玩笑的啊。” 林蓓忍住心里的怒气:“阿姨,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跟你开玩笑?需要我带你去看看纪疏的长眠之地吗?” 纪母此刻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过了很久很久,纪母声音有些嘶哑:“那麻烦林小姐,带我去看看吧。” 林蓓自然不相信她有什么真心,但毕竟是纪疏的亲生母亲,不管如何,总该去看看的。 林蓓进来时,房间里有着一股难闻的味道,床边还有一滩已经干涸的,跟地板颜色不一样的痕迹,她叫来家政帮忙清理了一下。 纪母没来之前,林蓓站在这里,心里只觉得悲伤。 这里整整齐齐的,除了换洗的衣物之外,再也找不到丝毫有人在此生存过的痕迹。 就好像,纪疏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没有任何喜怒哀乐。 林蓓再次看了一眼纪疏的小公寓,而后关上了门。 城南墓园。 前几天下过雨之后,空气清新了不少,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只是纪母穿梭在坟墓之间,身上寒意顿生。 几分钟后,林蓓停下了脚步。 纪母也跟着顿住,她下意识看去,眼神顿时变了。 崭新的石材上,纪疏的黑白照静静的镌刻其上,那时她记忆中已经有些褪色的笑容。 纪母怔怔站在墓碑前。 林蓓开口:“阿姨,你跟纪疏说会话吧。” 纪母眼神没有丝毫波动:“我知道了,麻烦你回避一下。” 林蓓突然觉得生气,身为母亲,纪母的反应实在是太过平常。 她转身往远处走,心里为纪疏感觉愤愤不平。 就在林蓓走到墓园尽头时,她突然愣住。 墓园空空荡荡,女人凄厉嚎啕,陡然响起。 第15章 林蓓站在那里,先前的反感不见,反而有种悲哀涌上心头。 世界上最遗憾的事情,莫过于失去才懂得后悔。 她,纪母,都是一样的人。 她闭上眼,两行泪从脸颊留下。 中午,林蓓回到家,林父看到她,眼神便冷了下来。 林蓓从小就是家里最受宠的孩子,但今天,林父有种对这个女儿动手的冲动。 “订婚宴你为什么没有出现?” 林父盯着林蓓,想要一个解释。 林蓓身心俱疲:“爸,对不起,我不想跟靳铭川结婚了。” 当时答应,一方面是为了报复纪疏,一方面也是为了家族。 可现在知晓了一切真相,她怎么能跟纪疏喜欢了那么久的人成婚? 于心何安? 林父再也忍不住,高高扬起了巴掌。 可门外走进一个佣人,急匆匆的开口:“林董事,靳总来了。” 林父放下手,忍住怒气:“让他进来。” 靳铭川从外面走进来,对客厅内怪异的气氛恍若未觉。 他坐下,第一句话就让林家人脸色大变:“伯父,抱歉,两家的联姻要终止了。” 林父皱眉,以为靳铭川是在意订婚宴上自家女儿没到场的事情。 “铭川,订婚宴那天……” 靳铭川打断他:“林伯父,此事错不在林蓓,是我个人原因,我愿意以靳氏集团今年纯利的百分之三十作为补偿。” 这话说出来,不止林父,就连林蓓都愣住了。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 林蓓总觉得他不是为了退婚一事付出这么多。 可她从靳铭川无波无澜的眼神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林父沉吟片刻便点了头。 左右自己女儿也是要退婚的,靳铭川愿意承担下这个责任,就再好不过了。 不说无商不奸,只要是正常人,就不会将这份送上门来的利益拒之门外。 靳铭川谈妥事情之后,没坐太久便离开了。 回到公司,他就看到唐北禅老神在在的坐在接待室。 靳铭川看他一眼:“放心,婚我退了,以后我跟林蓓不会有任何关系。” 唐北禅老脸一红,觉得自己在靳铭川面前像是无所遁形。 “现在,你可以帮我安心找纪疏了,钱不够尽管开口,国内国外,我都会把她带回来。” 唐北禅看着靳铭川志在必得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片刻后,他说:“好。” 离开靳氏,唐北禅就发了信息给林蓓,约她在夜色相见。 林蓓来的不满,只是神色间的疲惫怎么都遮掩不住。 唐北禅给她倒了一杯热茶,轻声问道:“怎么,这些天很累吗?” 林蓓随意点了点头。 唐北禅顿了顿,还是问道:“你是在哪里发现纪疏的?” 林蓓神色一紧:“靳铭川跟你说的?” 唐北禅点头:“嗯,他说你让他去墓园,不过他也说,他不信,ггИИщ让我给他满世界的找个活的纪疏。” 林蓓冷笑:“疯子一个。” 唐北禅倾身:“我查证过了,纪疏是投海自尽,而你是在五天后收到的消息。” “你什么意思?” 林蓓神色愣住。 唐北禅眼中精光一闪,缓缓开口:“既然如此,你怎么确定,躺在墓园的人一定是纪疏呢?” 第16章 林蓓看向他:“那可是纪疏,我怎么会认错?她手上的纹身,分明就对得上!” 唐北禅显得脾气很好,安抚着炸毛的女孩:“你对她那么在意,一定不会错,可有时候恰恰就是太过在意,才不会注意到那么多。” 他拿出杀招:“如果真的鉴定不是,岂不是证明纪疏还活在人世。” 他跟林蓓一起长大,太了解她的弱点是什么。 果然,这句话像是一道雷,劈在了林蓓心上,她呆愣半晌,说:“好,听你的。” 既然林蓓答应下来,接下来的事情唐北禅自然会安排好。 如果纪疏真的死了,他也好安排之后的事情。 对他来说,靳铭川和纪疏的轻重程度不能相提并论,他在意的,只是靳铭川的情绪。 只是纪疏活着,对所有人都好。 唐北禅不动神色的说起了其他事:“对了,你哥哥那边,已经在好转了吗?” 林蓓顺着他思路在走:“嗯,听医生说,这两天就会醒了。” “那就好,先前我手头有些事,没有去看他……” 包厢里,宁静的气氛缓缓流淌,只听得见唐北禅和缓的嗓音。 靳家。 靳父怒视着靳铭川:“听说你将今年的利润分出三成给了林家?” 靳铭川神色淡淡:“嗯。”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说你蠢吗?林家算什么,就算你退婚,也不必要这么伤筋动骨!” 靳铭川看他一眼,很好将眼里的失望隐没。 “退婚对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到底不好,林家吃了亏,我补偿,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而且,一年利润的三成在旁人眼里看起来是很多,但在靳铭川眼里,却又算不得什么了。 靳父深吸一口气:“既然你那么看重林家那丫头,为什么不结婚?” “我不喜欢她。” “那你喜欢谁!那个上不得台面的纪疏吗!” 靳铭川神色骤然冰冷。 他这些天总是时不时的想起纪疏,焦躁不安的心态持续缠绕在心头。 但绝不能容许旁人用这样的语气提起她,哪怕那人是自己的父亲。 “父亲,如今我才是靳氏的掌舵者,我也希望你不要将怒气宣泄在旁人身上。” 他语气虽然恭敬,但周身气势却分明不是言语中这样。 靳父意识到,眼前的靳铭川如今高高在上,在商场上堪称不败神话。 他,再不是那个在母亲灵堂前,哭的几欲昏厥的孩子了。 靳父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怒气也慢慢平息下去。 靳铭川站起身,平淡道:“您保重身体,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应该会很忙,不能常回来。” 他抬腿走出书房,在即将要离开别墅时,被人拦住了脚步。 靳铭川看着眼前的纪母,眼里划过一丝意外。 纪母站在靳铭川面前,身形显得有些佝偻。 她穿着时下最流行的衣服,却还是掩饰不住脸上的风霜。 半个月前还美艳的妇人,突然就苍老了不少。 靳铭川看着她,只听她说:“铭川,那张支票,麻烦你给阿姨重写一张。” 第17章 靳铭川眉头皱了一下又松:“好,明天我会让人把支票送到你手上。” 如今再看纪母这幅贪得无厌的模样,靳铭川还是忍不住想到纪疏。 那个狡诈多变的纪疏。 靳铭川突然问:“这些天,你跟纪疏有没有联系?” 纪母倏然抬头,她看着靳铭川,神色很是复杂。 半晌后,她垂下头去:“没有。” 靳铭川忽略掉心里的失落,朝别墅外走去。 黑暗中,纪母望着他的背影,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一个月后。 靳铭川神色不善的看着唐北禅:“还没消息?” 唐北禅苦笑:“靳铭川,全世界人口都快突破八十亿了,你以为找一个人那么简单?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好吗?” 靳铭川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有些强人所难,他紧抿双唇,不再言语。 唐北禅今天来找他,是有正事。 “林朝今天已经正式接手林家,他今晚开了个局,邀请我们去。” “不去。” 唐北禅无奈:“在洛城这块地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非要把关系搞的这么僵?” 他知道,靳铭川心里还有个结,就是林朝对纪疏的觊觎。 但这事也不能说都是林朝的错。 从前靳铭川对纪疏那个样子,是个人都不会觉得他把人放在心上。 包括现在,让他大张旗鼓的寻找纪疏,靳铭川也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 唐北禅只觉得他这种拧巴的性格,太不招人喜欢。 好说歹说,终于劝动了靳铭川,唐北禅这才满意的离开。 刚出靳氏,就看到林蓓在街对面的咖啡厅朝他招手。 唐北禅心里苦笑,他现在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接手寻找纪疏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了。 刚一坐下,林蓓就开口:“怎么样?有疏疏的消息吗?” 唐北禅找人鉴定过了,墓园内那具尸体确实不是纪疏。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林蓓的目标就只有一个:找到纪疏。 几乎是一天三遍的问。 唐北禅真真是痛并快乐着,但眼下,他也只能摇头,搬出对靳铭川一样的说法。 林蓓失落了一会,又打起了精神:“没事,你继续找,疏疏一定没事。” 唐北禅应了一声。 林蓓扯着他说起了别的,两人并肩走出了咖啡厅。 晚上,林朝包下了一个宴会厅。 厅内,筹光交错,恭贺声不绝于耳。 林朝走到靳铭川面前,朝他举起酒杯:“靳总,之前纪疏的事情,算我的不是。” 靳铭川笑了笑,跟他碰了一杯。 当林朝接手林家生意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跟纪疏没有可能。 每个家族的当家人,娶妻自然要清清白白。 而纪疏跟靳铭川的事情,整个洛城的上流都心照不宣。 靳铭川开口:“只要今后林总不行差踏错,我们当然可以合作愉快。” 一语双关。 林朝立刻懂了,他将杯中酒饮下,心头发苦。 要不是林父近年来身体不好,他也不必早早的接手林家。 林朝唯一庆幸的是,还好车祸发生的那一瞬间,他将方向盘打偏,让纪疏免于受他这样的苦。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情,但现在回想,却只觉得心里坦然。 他确实真心,哪怕得不到,也了无遗憾。 此时,在远离洛城的一个小城里。 躺在床上的女人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18章 纪疏睁开眼,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想撑着身子坐起来,却觉得身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 纪疏不再徒劳,只能转头观察一番。 入目所及,老旧的家具,斑驳的墙壁,这些却意外的让纪疏觉得心安。 父亲还在时,家里情况不好,跟这里的摆设差不多。 但那段时光里却藏着纪疏永不忘怀的快乐。 纪疏意识一点点回笼。 她记得,在冰冷中窒息的感受,也记得她分明沉入海底。 可她还活着?难道上天也会嫌弃她这样的人吗? 纪疏又想起,闭上双眼前怀里的抱着的盒子,她有些着急。 床发出吱呀的声音。 这样的声音自然引起了外面人的注意。 门边的帘子被撩开,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妇人走了进来,一下就对上了纪疏的双眼。 她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孩子,你醒啦?” 一句话,就抚平了纪疏内心的不安,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纪疏脸上不自觉的露出惶恐。 老人走过来,吃力的将她扶了起来:“不着急,咱们慢慢来,你身体太差了。” 老人的手枯瘦干瘪,可纪疏却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她攥着老人的手不肯放开。 老人脸上露出慈爱,顺着她的意思坐在床边:“你有没有家人?我在海边发现你的时候,你身边什么都没有。” 纪疏不由想起靳铭川,想起纪母,眼中流露出痛苦之色。 老人拍着她的背:“没事,老婆子我也是一个人,你要是不嫌弃,就把这里当家吧。” 纪疏窝在她怀里,闻着她身上的槐花味,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从父亲亡故之后,她像一个无根的浮萍飘荡在这人世间,而现在,她重新拥有了一个家。 她想起盒子,连忙擦了擦眼泪,对着老人比划了一通。 可这注定是不会被人理解的,老人看着她歉意的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等你可以说话了再跟我说,好不好?” 纪疏听话的点点头,她身上的力气逐渐恢复过来,除了暂时不能说话之外,她竟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适。 接下来几天,纪疏在老人的精心照料下,终于可以慢慢下床走动了。 她看着墙上挂着的电子钟,才知道离自己跳海那天,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 纪疏走出房门,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这时,她面前站了一个小不点:“姐姐,我想买一个棒棒糖。” 纪疏愣了一下,看着他举着一张纸币的样子,不由心里一软,她转身去柜台,拿了一个棒棒糖给他。 “谢谢姐姐。”小不点蹦蹦跶跶的不一会就跑远了。 纪疏看着,眼里露出一丝笑意来。 这些天,她也知道老人姓徐,寡居多年,开着这个街道唯一一家小卖部维持生计。 她也从邻里口中听到,徐婆婆为了治她,都差点拿出了棺材本了。 纪疏醒来却不会说话的事,大家都知道。 也正因为知道,有些人才会哪怕当着她的面也肆无忌惮。 纪疏有一天坐在门口,听到两个妇女扯闲谈。 “徐婆子怕是疯了,还指望着这女人给她养老不成?” “是啊,看那样子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到时候人财两空。” 纪疏坐在门边,认认真真的看了说话的两人一眼。 那两人瞪她一眼:“看什么看!” “湾湾,来帮我看看,这个是怎么用的啊?” 屋内传来徐婆婆的声音。 纪疏起身走了进去。 最近镇上开展旅游计划,来了许多年轻人。 小卖部的生意也好了起来,徐婆婆老是听客人说要咖啡,店里又没有。 她不知道从哪里,买回来了一台咖啡机。 最近正在捣鼓着。 纪疏想,徐婆婆有时候的心态,甚至比她还要年轻。 她进门时,电视里开着,正在放一些新闻之类的东西。 纪疏无意识瞥了一眼,顿时停住了。 新闻的右下角,滚动着一则寻人启事: 纪疏,二十六岁,于2021年11月17日走失,提供线索者,酬劳五万元。 第19章 纪疏突然拿起了遥控器关掉电视。 徐婆婆从说明书里抬起头来,扶了扶老花镜:“湾湾,怎么了?” 纪疏没有回答,额上慢慢渗出冷汗,好像有一只大手扼住了咽喉,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恍惚间,她听到徐婆婆的声音:“湾湾,你怎么了?不要吓我,来人啊,快来帮忙啊!” 纪疏失去了意识。 等她再醒来,却是躺在了镇上的诊所,她闻着消毒水的味道,心里一阵犯恶心。 她隐约听到了徐婆婆的声音,但隔得有些远,她听不清在说什么。 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进来,见她醒了,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走到她床前,将药瓶扶了扶。 “徐婆婆在外面跟医生说话,你吊完这瓶水就可以回去了。” 纪疏点头:“谢谢你。” 说完,两人都是一愣。 徐婆婆捡了个长得漂亮但不会说话的女娃这件事,几乎在全镇人的嘴里都轮了一遍。 但现在,纪疏不会说话这件事被当事人不攻自破。 下一刻,小护士冲出门去,不一会,徐婆婆就被她拉了过来。 “婆婆,你家姑娘会说话了!” 徐婆婆有些不信:“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纪疏张嘴:“婆婆。” 徐婆婆张大了嘴,随即脸上笑出了褶子:“哎呀,我们家湾湾会说话啦。” 纪疏有些难为情,她这么大了,却被徐婆婆当成孩子一样哄着。 实在是有些受用不能,但同时,心底仿佛流过一道暖流,进了她四肢百骸。 徐婆婆想到什么,凑到她跟前,问:“湾湾,你叫什么?家住在哪里?你……” 要不要回去? 纪疏看着徐婆婆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一酸,她拉住徐婆婆的手。 “我没有名字,也不记得家在哪里了,您收留我,我给您养老,好吗?” 很久没说话,纪疏的声音不算好听,但徐婆婆听着她慢吞吞的声音,眼里的光越来越亮。 “好,怎么不好。” 纪疏坐起来,靠在床头:“婆婆,我没什么事了,我们回家吧。” 徐婆婆有些不赞同的哄着她:“有病咱就治,婆婆我啊,有钱的呢。” 她明明和徐婆婆相处才不到半个月,可是纪疏觉得自己的心思就是被看的明明白白。 被看破小心思,纪疏觉得不好意思,拉着徐婆婆的手不说话了。 没多久,屋里又进来一个人,穿着白大褂,带着一副无框眼镜,意外的年轻。 他说:“婆婆,湾湾身体确实没什么事。” 徐婆婆放了心,嚷嚷着要跟小护士去交钱。 纪疏看着徐婆婆离开,再看向医生,直觉他有话要说。 “你好,我叫赵向南,读书的时候我学过一点心理学,以后不舒服的时候记得来找我。” 纪疏心里猛地一震。 赵向南笑出一口白牙:“我不给你治,但是我可以带你去找我的同学,徐婆婆对这些事情不懂,我就没告诉她,免得她担心。” 纪疏垂下眼眸,对这种陌生人的善意还是有些畏惧。 赵向南也不多说,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放在被单上,就走了出去。 纪疏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一串数字,慢慢的拿起来,将其攥在了手里。 如果可以,她也想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而不是被莫名的情绪裹挟着过一辈子,一点风吹雨打都受不得。 她是真的想给徐婆婆养老送终。 也是真的想跟过去告别,曾经的一切都应该烟消云散。 洛城,靳氏。 唐北禅站在靳铭川面前,将一份文件慢慢放在他面前。 他表情沉重,声音也不复往常玩味:“抱歉,这就是我的调查结果。” 唐北禅攥紧了手,说出结果:“纪疏,缕皱确实不在人世了。” 第20章 轰隆! 窗外突然响起令人心惊的雷鸣,暴雨瞬间倾盆而下。 在这片嘈杂的声音中,靳铭川的声音又轻又沉:“你说什么?” 雨滴敲打在办公室里那面落地窗上,又点点滴落,不一会就蒙蔽了屋内人的视线。 天空阴沉,气压骤然低沉,压得靳铭川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眼球上逐渐爬上血丝:“你查错了,我要的是活的纪疏,懂吗?”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令人胆寒的冷冽。 唐北禅也怕,微微向后退了半步,终于看清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靳铭川坐在椅子上,身子向前倾,浑身散发着压迫感。 唐北禅不由想起原来在非洲草原见过的一只正在狩猎的雄狮。 可靳铭川坐在冰冷的桌椅里,像是被什么束缚,又跟雄狮不沾边,反而像困兽。 唐北禅将目光落在文件上:“靳铭川,你要学会接受死亡。” 当年靳铭川母亲死去的时候,在灵堂里,他也是这样,恨不得对所有人亮出爪牙。 靳铭川不说话,只是双唇紧紧抿起,固执将那份文件从桌面扫落。 “唐北禅,你不愿意找,我自己去找!总有一天我会找到纪疏!” 靳铭川的怒意如此明显,可唐北禅却从中听出了一些色厉内荏。 他在害怕,害怕接受纪疏死亡的事实。 唐北禅将那份文件捡起来,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铭川激烈的心跳终于慢慢平缓,通红的眼眶也恢复了本色。 他狼狈又疲惫的靠在办公桌上,脊椎弯下去,双手捂住脸。 这是任何人都没见过的靳铭川。 他脑子里不断闪过一张张记忆的碎片,纪疏的笑,纪疏的顺从,纪疏的哀…… 纪疏了解他,更甚过自己、只要他想要的,纪疏都会为他办到。 她说过,愿意给他当一辈子特助,愿意陪他一辈子的。 她从不食言,更不会对他食言。 所以,纪疏绝不可能死。 靳铭川慢慢直起身子,低声自语:“纪疏,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他拿起车钥匙出了门,新来的特助身姿摇曳:“靳总,我陪您吧。” 靳铭川看着那个妆容精致的女人,突然眉头一皱:“你今天去财务部领薪水,我会给你赔偿。” 新特助还没来得及说话,靳铭川就从她身边掠过。 他那时招新特助,是想让纪疏知道,任何人都可以替代她的位置。 可如今,靳铭川心里有种感觉,没人可以替代,他只想要纪疏一个特助。 靳铭川将车开到了环海公路上。 冬天冷风刺骨,靳铭川开着车窗,漫无目的的绕了一圈又一圈,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 他想了想,将车停在一边,拨通了靳父的电话。 自从上次过后,他确实没有回过家,靳父也不曾打电话给他。 响了三声,那边接了起来。 知子莫若父,靳父开口就说:“找我什么事?” 靳铭川没兜圈子:“我想要纪疏母亲的联系方式。” 靳父沉默片刻,才回他:“你找她干什么,她半个月前就离开了靳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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