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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程牵着马的缰绳,缓步向前走去,时不时地瞥向她。 他忽然觉得,就这么带着她一直走下去,也不错。 第二十一章 想着,萧程不自觉地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些笑意。 这一幕刚好被沈泠泠看到,但转瞬即逝,她只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他从来没对她笑过,向来都是冷着一张脸。 萧程也有些惊讶,自己为何会产生那样的想法。 沈泠泠与他本就不是一路人,如何能一同前行。 他向来善于隐藏情绪,刚刚那抹笑意好像从未存在过。 过了一会儿,沈泠泠率先打破了沉默:“萧大人,不知我沈府一案可有进展?” “已经有些眉目了,再有三日,便可有结果了。”萧程回头看她,“还有一事,上次忘了说,臣之前已经命人安葬了沈恒夫妇,有机会臣带公主前去拜祭。” 原来是他,怪不得自己怎么也寻不到他们的尸首。 沈泠泠一时不知该不该恨他,说到底萧程也只是奉旨办事罢了:“劳萧大人费心了。” 见她如此生分,萧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当时在沈府,是如何逃过的?”萧程看向她,比之前好像又清瘦了不少。 “许是我中箭太多,他们以为我死了吧。”沈泠泠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幸而遇见沈大哥救了我。” “沈大哥?”萧程第一次从她的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心中有些不悦。 “嗯。”沈泠泠并未听出他话里的意味,也不想多说什么。 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略过。 “那是什么?”沈泠泠惊呼。 “是银狐。”萧程很快认出了它。 “银狐不就是父皇要寻的彩头吗?”居然这么巧地让他们给遇上了。 但见萧程没有丝毫要捕它的意思,沈泠泠忍不住问道:“萧大人不去捉它吗?” “臣的职责是保护公主殿下。”萧程不以为然。 听他如此说,沈泠泠并未多想,他也不过是公事公办罢了,只是这银狐当真有些可惜,应该很难遇到吧。 见她的神色,萧程开口:“你想要?” “嗯?我……”她从未见过银狐,但看它通体雪白,比寻常狐狸可爱许多,确实有些想要。 看她的样子定然是想要的,萧程没过多思考,便从马背上拿下弓箭对准了远处的灵狐。 “小心些,别伤着它。”沈泠泠瞧他这架势,应当是会错了她的意思。 听到她的话,萧思渊这才调整了角度。 银狐很警惕,感受到危险的气息,一直在左右躲闪。 它的速度很快,又不能伤到它,萧程一时也不敢轻易出箭。 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银狐的身上,未曾发现有人正在慢慢靠近。 来人正是叶芷吟,自萧程带着沈泠泠离开,她便一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看着两人的举止,她的眼中燃起了一股杀意。 都是沈泠泠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她绝不会让沈泠泠好过。 见萧程的注意力被银狐吸引,叶芷吟悄悄扔了一记暗镖在了马的屁股上。 马儿吃痛,扬起了前蹄,疯狂地朝树林深处狂奔。 坐在马上的沈泠泠吓得不轻,她从未骑过马,不知如何是好,脱口而出:“阿程,救我!” 萧程听见她的呼救,立时扔了手中的弓箭,向来百发百中的他,第一次脱了靶。 来不及管银狐,萧思渊立时用轻功追去。 这马可是有名的汗血宝马,加上受伤,受了刺激,速度极快。 “不好,前面便是悬崖了。”萧程踩着树,奋力一跃跳上了马背,他立刻抓紧了缰绳,向后勒去。 但为时已晚,马儿已经越向了悬崖。 两人一马一同跌落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就在这千军一发之际,萧程一把抱住了沈泠泠。 踩着马,一手搂着她,一手抓到了一旁悬崖边上的藤蔓。 萧程好一会儿才稳住了身形。 从未受过如此惊吓,沈泠泠心跳得很快,这才慢慢平复了下来。 她整个jsg人都被萧程圈在怀里,没有别的可以支撑,她只能下意识抱住他的腰。 沈泠泠从未如此近距离地与他靠在一起过,觉得不妥,又想离他远些。 “抓紧了。”萧程将她又搂得紧了些。 藤蔓似乎松了几分,沈泠泠立时不敢再乱动,她小心地抬头,便看见他坚挺的下颚和严肃的神情。 没有时间再想其他的,沈泠泠靠着他:“这藤蔓应当撑不住两人的重量,你放开我吧。” 只要没了她这个累赘,以萧程的身手定然能安然上去。 萧程皱了皱眉:“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眼看藤蔓快要撑不住,沈泠泠有些急切:“我反正也活不长了,你快些放开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萧程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收紧了手臂,思考以现在的处境,要如何才能借力上去。 见他不为所动,情急之下,沈泠泠一口咬上了萧思渊的肩。 萧程实在没必要陪自己去送死,只有他活着才能继续为自己查明沈府一案的真相。 萧程骤然吃痛,也只是闷哼了一声,并未放开。 但就在这时,悬崖上突然有几枚暗镖袭来。 “小心!”萧程忙带着沈泠泠转身躲避,而飞镖自然将藤蔓割断了。 悬崖之下,还带着完全不会武功的沈泠泠,饶是萧程武功再高,也不能全然躲避这飞来的暗镖。 沈泠泠趁机松了手,从悬崖跌落了下去。 见状,萧程也顾不得了其他,接着峭壁的力,追上了下跌的沈泠泠,一把抱住了她。 他奋力翻过身,与她调了个位置。 两人一路下跌,好在这悬崖之下有一池潭水,他们这才捡回了性命。 沈泠泠不会水,落水后一直下沉。 萧思渊立刻向她游去,将她搂住,吻上了她的唇,为她渡气。 出于求生的本能,沈泠泠搂住了他的脖子,从他的口中吸取空气。 好一会儿,沈泠泠才迷迷糊糊地从他的唇上移开。 萧程这才带着她,奋力向上游去 好不容易出了水面,沈泠泠身子本来就弱,又呛了水,一时无法站稳。 萧程只好打横抱起了她,带着她向岸边走去。 过了好一会儿,沈泠泠才缓了过来,见自己被萧程抱着,她刚想有所动作。 便听见他一声低喝:“别乱动。” 他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劲,沈泠泠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轻易惹他。 两人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但沈泠泠却觉得被他抱在怀里,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 走了许久,萧程终于发现了一处山洞。 他小心地将沈泠泠放下:“天色渐晚了,我去为你寻一些野果,你待在此处。” 末了,又加了一句:“别乱跑。” 她刚想反驳,却见萧程刚转身,没走两步便突然倒下了。 沈泠泠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 “阿程!” 第二十三章 沈泠泠赶紧跑过去扶住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后背,全都是血。 她这才发现,萧程的背上中了两枚飞镖。 伤口流出的血竟是黑的。 这飞镖有毒! 她记得医书上说,若是有人中毒,要及时吸出,否则毒性蔓延,则会危及生命。 萧程的脸色越来越差,没有过多的思考,沈泠泠用嘴为他吸出了毒血。 过程中,萧程似乎在迷迷糊糊中转醒,锦衣卫的本能是不能将后背交给别人。 他当即想要躲开,却瞥见熟悉的身影,停下了动作,他哑着嗓子叫出了她的名字:“沈泠泠?” “阿程!”听见萧程的声音,沈泠泠惊喜地抬起头,眼角有些湿润。 她从未见过萧程受过如此重的伤,有些惊慌,也不知道自己将他伤口处理的对不对。 沈泠泠的嘴角还残留着些许黑色的血渍,脸上挂着泪痕。 她哭了? 意识到这点,萧程费力地抬起手,抚上了她的唇角,为她擦去了血渍,又抚上她的脸庞,柔声说道:“别哭。” 闻言,沈泠泠的眼泪掉得更多了,萧程似是有些无奈,只好哄她:“我没事,乖。” 沈泠泠小声抽泣着,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了一条布,小心地为他绑上。 她的手法略显生涩,却很仔细。 许是伤口疼痛,萧程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沈泠泠只以为又是自己下手太重,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甚是愧疚: “抱歉,若不是我,你便不会受伤。” 今日,他不是听见她客气地向他道谢,就是道歉,萧程忽然觉得有些烦躁。 他冷着声音说:“保护公主殿下,是臣的职责。” 这一声公主殿下,又将两人的距离拉得甚远。 萧程不过是公事公办而已,沈泠泠这才意识到,她似乎对他的关心过了些。 沈泠泠向旁边挪了挪,离他远了些。 夜色已经暗了。 沈泠泠渐渐睡了过去,朦朦胧胧中,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呓语。 “萧程?”她睁开了眼睛,却见他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为他擦去汗水,她轻轻触碰了下他的额头,却发现烫得骇人。“萧程,醒醒!”沈泠泠摇了摇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应当是伤口感染导致了发烧,沈泠泠有些着急,忽然想起白天的时候曾瞥见退烧的草药。 她赶紧去找,只是夜色已经暗了,周围还有野兽的嘶鸣,从未独自在深夜外出过的沈泠泠不禁有些发憷。 但萧程的高烧可耽误不得,若是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危及生命,更何况他还是为她受的伤。 沈泠泠鼓起勇气,拿着个火把,向外走去,好在那里离得不远,一路上并未遇到什么危险。 她回来时,萧程依然是半昏迷的状态,费了她好一番功夫才为他换好药。 看着他的睡颜,沈泠泠轻轻抚上他的脸庞,也就只有在这时,他才能毫不设防地让自己触碰了吧。 “好像烧退了些。”沈泠泠为他擦去汗珠,手上感知的不太准确,轻轻地用自己的额头贴上他。 刚刚触碰,却见萧程突然睁开了眼睛。 一时四目相对,两人离得极其近,沈泠泠从他深邃的眼瞳中,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萧程的相貌当真是无可挑剔的,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沈泠泠刚想退后一些,却被萧程拉入了他的怀里。 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第二十四章 沈泠泠倏地睁大了眼睛。 在水中时,她还有些迷糊,并未有太多的感受。 但这次如此清晰的触感,唇瓣温润,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快要跳出胸膛。 虽然还发着低烧,但萧程的力气依旧大的出奇,似是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他又加大了些力气,将她牢牢地禁锢在了怀里。 萧程迷迷糊糊中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贴近沈泠泠才觉得舒缓了些。 沈泠泠好不容易才推开他,脸上也染上了两朵红晕,有些发烫。 但沈泠泠并未多想,他这样反常的行为,应当是烧糊涂了。 她一直都知道,他从来都不曾爱过她。 而萧程的态度转变,也不过是因为她公主的身份。 他一直都是以“公主殿下”尊称,是她自己还没能拎得清。 况且,她的身子,还不知道能活过几时…… 沈泠泠的心中,不免有些难过。 萧程又昏睡了过去,沈泠泠看着他,伸出手隔空描绘着他的轮廓。 每次见他,他都依旧还是那副光风霁月,她爱极了的模样。 只是这样美好的他,终究不属于她。 萧程说的对,他们本就殊途。 想着,沈泠泠不由得咳出了一口血来。 看着手上的血渍,她不由得苦笑:“看来,我未必还有三年。” 翌日清晨。 萧程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的厉害。 萧程刚动了下身子,便扯到了伤口,他闷哼了一声。 昨夜的事慢慢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好像又吻了她。 他有些愣,心中却燃起了一丝喜悦。 当他的意识渐渐清醒后,发现沈泠泠离他好些距离,只在一个角落旁蜷缩着。 沈泠泠似乎睡得不是很安稳,感受到一股强烈的视线,她悠悠转醒。 萧程见她醒来,缓缓开口:“昨夜……” “昨夜是个意外。”沈泠泠打断了他的话,面上满是淡漠与疏离,“萧大人醒了便好。” 闻言,萧程暼眉,声音没有什么起伏:“是臣冒犯了,还请公主勿怪。” 沈泠泠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萧大人,伤可好些了?我想回去了。” “无碍。”萧程站起身,经沈泠泠的悉心照料,他好了许多。 虽然伤口依旧没有愈合,但萧程面上不显分毫,步履坚挺。 沈泠泠默默跟在他身后,与他一前一后的走着。 “公主殿下……”似乎是有人发现了他们。 没过一会儿,魏璟带着一队锦衣卫,来到了他们跟前:“参见公主殿下,指挥使大人。” “免礼。”沈泠泠示意他们平身。 魏璟为他们牵来了一匹马,萧程没上马,只是朝沈泠泠伸出了手。 沈泠泠看着马都有些阴影了,感受到她有些许颤抖,萧程拦腰抱住沈泠泠,将jsg她送上了马。 “别怕,这次绝不会让你摔。” 沈泠泠看着牵引着缰绳的萧程,忍不住问:“你不上来吗?” 萧程只牵着马,带着人往前走。 寂静之中,只有树林里的风声瑟瑟。 沈泠泠坐在马上,目光落在萧程挺拔的身影上,心中有些涩然。 这一切的关心,温情,要是来的早些该多好。 只可惜现在……都太晚了! 第二十五章 回到围猎场时,皇上和贵妃都焦急地等着。 “吁!”萧程勒紧了缰绳,马抬起了前蹄,停了下来。 他伸手直接将沈泠泠抱了下来。 沈泠泠站稳后,立刻离他远了些。 “嘉宁,你可回来了,”贵妃迎了上来,将她仔细查看了一番,“让母妃看看,可有受伤。” “母妃,儿臣没事。”见皇上也来了,沈泠泠连忙行礼,“参见父皇,劳父皇挂心了。” “起来罢,没事就好。”皇上见沈泠泠一身狼狈,裙子也破了,转头看向萧程,“朕将公主交由你,你便是这么保护她的?” “臣知罪。”萧程半跪在地上。 “父皇,萧大人为救我受了重伤,不是他的错。”沈泠泠有些担心他的伤势。 “受伤?怎么回事?”皇上皱起眉,觉得此事有蹊跷。 “禀皇上,此次遇险,应当是有人故意为之,坠崖之时,臣与公主曾遭到飞镖暗算。”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萧程,你且先下去休息吧。”皇上震怒,命令魏璟,“给朕查!” “是!”两个锦衣卫扶起了萧程。 临走前,萧程瞥了沈泠泠一眼,发现她正好也在看自己。 几乎是对上眼的瞬间,两人默契地各自转过了头。 待萧程离开后,沈泠泠忽然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泠泠……”她转过身来,正好看见不远处,沈叙白在向她招手。 “沈大哥?!”在此处见到他,沈泠泠很是惊喜,“你怎会在此处?” “嘿嘿,我说过的,有缘自会相见。”沈叙白来到她身旁,对皇上与贵妃行了一礼,“给皇上、贵妃娘娘请安。” “你小子怎会在此处?”见他的到来,皇上也很是欣喜,拍上了他的肩膀。 一旁的贵妃也调侃:“小白真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 “姑母,莫要取笑我了。”沈叙白有些无奈。 “父皇,母妃,这是……”沈泠泠觉得自己有些晕了。 沈叙白不是个乡野大夫吗? “嘉宁,这是沈王爷家的世子,也是你的表哥。几年前,他说要外出游历,一直未曾回来。”贵妃看向沈泠泠,“你与他是如何认识的?” “他……便是救了儿臣的神医。”原来是世子殿下,难怪沈泠泠一直觉得他身上有股贵公子的儒雅气质。 “神医?”贵妃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皇上的神情也有一丝古怪。 “有什么不对吗?”沈泠泠疑惑。 “咳……”沈叙白假咳了下,“神医谈不上,略懂些皮毛而已。” 贵妃看着路晚蘅,指着他,半信半疑:“嘉宁,你确定是小白救的你吗?” 沈泠泠还未答话,沈叙白便忙说道:“姑母,此一时,彼一时,您可莫要再翻些陈年旧账啊。” 说着不停地向她使眼色,贵妃了然,神色认真了些:“嘉宁的病,你可有办法医治?” “暂时还未想到如何根治,但至少三年内,我可保她性命无忧。”说起她的病,沈叙白也严肃了起来,“我此次回来,也是放心不下她的病。” “嘉宁的病,朕便托付给你了。”皇上虽也有些怀疑沈叙白的医术,但眼下太医都束手无策,也只能让他姑且一试了。 “父皇,母妃。”眼见几人的脸色越来越沉重,沈泠泠忙岔开话题,“儿臣有一事相求。” “你说,只要是你想要的,父皇都依你。”皇上一脸慈爱。 “禀父皇,儿臣自进宫来一直住在母妃的寝宫,多有打扰母妃的休息。”沈泠泠顿了顿,“儿臣自幼体弱,怕给母妃过了病,想自请离宫别住。” 第二十六章 贵妃忙扶起她:“好情儿,你若是离宫,母妃就不能照顾你了。” “母妃,您若是想我,可以随时来看我。”沈泠泠缓缓道,“儿臣自小都只能看见高墙,不想在余下的日子里,都只在宫墙里度过。” “别胡说,小白定能将你治好的。”听她这样说,贵妃眼角又有些湿润了。 沈泠泠说得很是诚恳,皇上也不好拒绝她:“那便去城外的温泉宫吧,那里清净,最适合养伤。” “小白也一同去吧。”贵妃擦了擦眼角,对沈叙白说道:“好好照顾你表妹。” “是。”沈叙白拱手,“自当尽力。” 三日后,沈泠泠带着小昭和几个贴身宫女,与沈叙白一同来到了温泉宫。 温泉宫以温泉取名,现下正值冬季,最合适宜。 刚收拾好行装,沈叙白便前来叩门了,还端了碗药:“泠泠,对这里可还满意?” “自然,这里比别处都要暖一些。”沈泠泠回他。 “怎么不叫我沈大哥了,可是怪我隐瞒了身份?”沈叙白打趣。 “不是……”沈泠泠连忙摆手,“只是有些惊讶,那我应当叫表哥才是。” “横竖我都是哥哥,泠泠,我可没占你便宜。”沈叙白笑笑,将药碗递给了他。 “表哥说笑了。”见他递过一碗药来,沈泠泠忍不住皱了皱眉,又想起之前那些时苦时甜的药来。 见她这模样,沈叙白笑笑:“放心,不苦,这次我可没有错放黄莲……” 自知说漏嘴,沈叙白连忙打住。 沈泠泠抬起头幽幽地看着他:“那时,你该不会……是拿我试药吧?” “……你想多了。”沈叙白忙打哈哈。 “那日,你应当不是路过乱葬岗的吧?”沈泠泠眯起眼睛。 “你想什么呢。”沈叙白有些心虚,“我像是那种不靠谱的人吗?” “从表哥与母妃说的话来看,她应是觉得你有些不靠谱。”沈泠泠看着他,点头。 沈叙白无从反驳。 “表哥当时应是想随便找个快断气的人练练手,正好捡到了我吧?”沈泠泠直接戳穿了他。 “泠泠当真是聪慧。”沈叙白无奈地摊开手,“确实如此。我不过出去游历时,偶然遇见一个神医,跟他学了几个月而已,尚不成熟。” 沈叙白从小心不在朝堂,找到机会便外出游历,对医术颇感兴趣。 “实不相瞒,你其实是我的第二个病人。” “第一个是谁?”沈泠泠恍然,难怪说他手下从未有过死人。 “瑾王,就是你亲哥哥。” 说起旧事,沈叙白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他少时生病,我曾喂了他一碗药,烧是退了,却因我认错药材,害他拉了好几天的肚子。” “这样啊。”沈泠泠不由得笑出了声,难怪母妃听闻神医是他时,是那般怀疑的眼神。 想着,沈泠泠将汤药一饮而尽,确如他所说,并不是很苦。 见她喝完,沈叙白有些诧异:“你都知道了,怎么还愿意喝我的药。” “无论如何,都是表哥救了我,让我得以偷生,”沈泠泠冲他笑笑,“不过一副残躯而已,只要能帮到你,拿我试药又如何。” 她看向沈叙白眼神真挚,满是笑容:“泠泠相信,有朝一日,你一定会成为闻名天下的神医。” 沈叙白被她的笑容感染,心中一阵悸动,将她此刻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承你吉言。”沈叙白也笑了笑,“但在此之前,我一定会先将你的病治好,不枉我神医之称。” “我信你。”沈泠泠点头。 门外,萧程已经站了好些时候了。 小昭从门外路过,看见他,连忙行礼:“大人,您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很大,沈泠泠听见后一楞。 没一会儿,便看见萧程黑着脸,走了进来,冷着声音说:“看来,臣来得不是时候。” 第二十七章 萧程面色阴沉。 隔着老远,他便听见里面说说笑笑的声音。 沈泠泠竟与别的男人相谈甚欢,他不自觉用力握紧了拳头。 “哟,我当是谁呢。”沈叙白冲他笑笑,“原来是锦衣卫指挥使萧大人啊。” “参见世子殿下。”萧程向他行礼,又看向沈泠泠,“参见公主殿下。” “萧大人不必多礼。”沈叙白看向他,“不知萧大人前来有何贵干啊?” “回世子,臣奉皇上旨意,特此前来保护公主殿下。”萧程冷声回道。 没想到萧程会突然来这里,沈泠泠愣了下。 不知为何,她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对话再正常不过,但仔细听来,又好像带着些火药味。 “咳,劳烦萧大人了。”她忽然咳嗽了下。 “怎……”见状,萧程刚想上前,却被沈叙白抢先了一步。 见沈叙白在为她把脉,他顿住了步子。 沈叙白微微暼眉:“你这脉象比之前可是虚弱了不少,等我再去好好研究一下,为你重新配一副药来。” 说罢,沈叙白便匆匆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jsg了萧程与沈泠泠。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经过上次山洞后,两人这次见面,多少都有些尴尬。 “他便是你口中的沈大哥?”萧程开口。 “是。”沈泠泠点头。 “你同他才见过几次,便叫得这般亲密了?”萧程有些不悦,“你可别忘了,你我还未和离。” 他们还是夫妻,虽然只是名义上的。 他这言外之意,是在怪她不该与旁人亲近。 自己在他眼里,向来是如此不堪。 “我记得的。”沈泠泠心怀坦荡地看着他,“沈叙白本就是我的表哥,不是吗?” 萧程一下被哽住了。 瞥到一旁的药碗,又想起沈叙白的话。 他看向沈泠泠,方才未注意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你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谢萧大人关心,我没事。”沈泠泠并不想与他多说。 “你若不说,我便去问沈叙白。”萧程说着便要向外走。 “等等,咳……”沈泠泠叫住了他,罢了,反正他迟早要知道的,告诉他也无甚干系,“我中了一种西域的奇毒,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沈泠泠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从容。 “什么时候的事?”萧程有些不可置信。 “应当有八年了吧。”沈泠泠没什么情绪。 “可有医治之法?”萧程很快反应过来,但对沈叙白很是怀疑,“沈叙白是来帮你看诊的,他懂医术吗?” 看来,沈叙白的事迹整个皇宫都有所耳闻啊,萧程也不是第一个有此质疑的人了。 “整个太医都束手无策,唯有他,说可保我三年无忧。”沈泠泠说道,“我信他。” “是谁干的?”萧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与沈泠泠成亲已有三年,他却从未发现她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是他失察了。 “是谁下的,还重要吗?”沈泠泠想起沈母,眸子暗了暗。 “你知道是谁。”萧程语气肯定。 他沉下声:“就算你不说,我也自有办法知道,这天下没有锦衣卫破不了的案。” 说着,萧程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在此处好生呆着,我去去就回。” 末了,还不忘说一句:“别乱跑。” 第二十八章 萧程走后,沈泠泠有些发怔。 从他的话语中,她竟听出了一丝关切之意。 这算什么?迟来的关心,是歉疚,还是同情? 沈泠泠想不通,但若是问他,估计他也只会说,是职责所在吧。 她不禁有些懊恼,只要遇上他,自己总会忘记如今的身份。 不过君臣之责而已。 还未来的及多想,门又开了。 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来了。 “看见我,你好像不是很惊讶。”叶芷吟走了进来。 “不,我确实没想到你会来。”沈泠泠一脸平静。 看她这番风轻云淡的样子,叶芷吟更加来气,出言讥讽:“怎么,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如何?” 沈泠泠没有正面回她,反问她:“曾经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也曾将心事说与你听,可你为何要如此待我?” “朋友?”叶芷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还真是天真,若不是瞧见你的玉佩,你以为我会同你说话?” “你从一开始便想过,有朝一日要顶替我的身份?”沈泠泠觉得心中有些凉意,她以为至少,儿时叶芷吟是真心将她视作朋友的。 “是。”她的眼中有些贪婪,“荣华富贵试问谁不想要?” 也芷吟言语中带着些怨恨:“从小,你便比我讨喜,当初沈家夫妇来收养孤儿一眼便选中了你,吃穿不愁。而我,却只能被一家农户收养。” “女子在这世道生存本就不易,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努力,才进了六扇门当上女捕头吗?”叶芷吟满脸的不甘,“就因为你,我被撤了职,还失去了萧程!”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沈泠泠一脸淡漠,“你不该肖想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是你的贪婪,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沈泠泠看向她:“叶芷吟,我以为我们已经两清了。” “两清?你说得倒容易。”叶芷吟冷笑,突然一把捏住了沈泠泠的脖颈。 她出手极快,沈泠泠哪里是她的对手,直接被她捏住了咽喉。 “你为何不去死,当初沈家灭门的时候,你就应该是一具死尸了才对,你为何会完好无损地回去?!”叶芷吟发了狠。 沈泠泠被她掐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话音断断续续:“你怎知……我在沈府?” “你猜啊?”叶芷吟笑得阴狠,“你这嘉宁公主的身份,可是方便我行使了不少权力啊。” “是你……!”沈泠泠顿时反应了过来,随着她越来越用力,嘴角已经开始范出了丝丝血迹。 “瞧瞧这一副病美人的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啊。”叶芷吟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的脸庞,“你说说,你为何会生得这般好命,既是流落人间的公主殿下,还能嫁给萧程。” “你究竟凭什么?”叶芷吟眼中满是杀意,“你说这一次,还有谁能来救你?” 沈泠泠已经快要窒息了,她只能拼命地拍打她的手。 难道她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吗? 就在叶芷吟快要捏断她的脖子的时候,一片梅花直接划伤了她的手。 随后,一股强大的内力直接将她弹开。 萧程从外走进来,看着被自己击倒在地的叶芷吟,脸色冷凝。 第二十九章 萧程刚进温泉宫便察觉到不对劲,直接用轻功来到沈泠泠的寝殿,顺手扯下了树上的一片梅花。 摘叶飞花! 萧程! 叶芷吟见他一脸阴沉,眼中还泛着杀意,立刻从窗边跳走了。 萧程刚想去追,却听见沈泠泠一阵咳嗽,他忙来到她身旁。 见她的洁白的脖颈上被掐出了一道红痕,甚是刺眼。 他不觉有些心疼:“抱歉,是我来晚了。” 萧程的言语中满是愧疚,不知是因为未能保护好公主,还是其他。 沈泠泠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她猛地抓住萧程的衣摆:“是叶芷吟下令斩杀的沈府一门,是吗?” “是。”萧程并未隐瞒,“此前,我刚刚求得了皇上的恩典,暂且赦免沈府,但被她抢先一步,提前让锦衣卫动了手。” “你知道?!你明明知道此事是她所为,为何不告诉我!”沈泠泠满眼不可置信,用力揉皱了他的衣摆。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萧程看她这般模样,心中一沉,“有些事情,你无需知道。” “他们是我的养父母,我有权知道真相!”沈泠泠提高了些音量。 没有必要,是在说她就算知道也于事无补,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小女子而已。 可就算如此,她也必须知道真相。 她之所以拖着这具残破的身体,苟延残喘至今日,就是想要洗刷养父母的冤屈。 养恩大于生恩。 “普天之下,没有锦衣卫查不了的案。这话,是你说的,我也相信你的能力。”沈泠泠看着他,“你是不是早就查出了真相,只是一直没告诉我。” 萧程垂下眸子,并未回答。 见他沉默不语,沈泠泠松开了手,冷声道:“我以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告诉我所有真相!” “是……”萧程抬眼,看她她眼中的倔强。 如她所说,他确实早已经查出了真相,也一直很犹豫该不该告诉她。 但没想到沈泠泠会以公主的身份来命令他。 “此事牵连甚广,不告诉你,是怕你会遇害。”萧程看着她,“经查明,沈恒确属无辜,是被人当作了替罪羊。” “是谁?”沈泠泠沉声道。 “当朝丞相,李宏。”萧程接着道,“他行事谨慎,至今,锦衣卫还未掌握他明确通敌叛国的证据。” 原来如此,沈泠泠万万没想到,真相竟会是这样,都是高臣权贵之间的夺权把戏。 他养父沈恒不过是当地一个小小的县令,便被当做了替罪羊,全家上百口人,因此断送了性命。 沈泠泠不禁觉得有些悲哀,在大人物的眼中,他们的命是如此的轻贱,不值一提。 “父皇是如何决断的?”沈泠泠问道。 “证据尚且不足,暂无定论。”萧程回道。 “还有一事。”萧程有些犹豫,将一叠纸递给了沈泠泠,“我刚刚回到沈府,发现了一些东西。” 沈泠泠接过,上面赫然是沈母的字迹,记录了一些她不曾知晓的真相。 看完内容,沈泠泠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沈泠泠!” 第三十章 沈泠泠昏过去后,萧程急忙找来了沈叙白。 沈叙白为她把脉过后,松了一口气:“还好。” “什么意思?”萧程看向他。 “还好的意思就是说……死不了。”沈叙白见萧程一脸焦急,倒是觉得有些新奇:“听说萧大人对泠泠往日都是爱答不理,如今看来应当是传闻有误啊。” 萧程一愣,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言语中又带着些宣示主权的意思:“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要jsg知道她的身体情况。” “她的毒当真无解吗?” 沈叙白伸了一个懒腰:“你不都知道了吗,但我至少能保她三年。” “世子你的医术……”萧程看着他,满是不信任。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是在质疑未来名满天下的神医大人吗?”沈叙白看他一脸怀疑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就只有三年了吗?”萧程没理会他,只当他是在胡诌。 “泠泠体质本就孱弱,加上这毒,能有三年就不错了。”沈叙白佯装摸了一把并不存在的胡须,“有本神医在,定然能救她。” “那便好。”萧程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似乎对她有些关心过头,又补充了一句:“公主殿下无恙便好。” 沈泠泠正巧醒来,便听见萧程的话。 果然,他在意的只是公主的安危,那是他的职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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