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檀陆方池(姜檀陆方池)全文免费大结局-姜檀陆方池全文免费大结局
他放下杯子,“任何人也不行。” 院长心有余悸,“我明白了。” 送走这尊大佛,院长忙不迭冲到后台,姜檀正在卸妆,他温声赔笑,“小檀,明天开始曼丽继续演《色戒》,你还演你原来的戏。” 姜檀感到意外,“她肯吗?” “是院里的决定。”院长拍了拍她肩膀,“曼丽没你有眼光啊,没跟对人。” 她握着卸妆棉,没吭声。 跟对没跟对,统统是黄粱一梦罢了。 是梦,总要醒的。 姜檀走出剧院,刚要拉车门,一只男人的手从侧面挡住她,“姜小姐,留步。” 她停下。 “您有时间吗?”程洵解释,“您的护照在陆先生书房。” 姜檀说,“麻烦程秘书代劳。” “陆先生让您亲自取。”他示意不远处,黄昏的光影笼罩住车里的男人,只一副模糊轮廓,裤管笔挺,双腿修长。 姜檀有顾虑,“什么时候取?” “今晚。”程洵也懂她的顾虑,“宋小姐不在。” 话已至此,她没法推脱了,“我七点到。” 程洵恭敬颔首,回车上,陆方池在后座连线视频会议,近期突发状况多,他没睡过一次好觉,沉沉的倦意。 调头之际,鲜肉的房车从对面驶来,两辆擦肩而过,陆方池倏然降下车窗,意味不明看了一眼车内。 经纪人发觉对方不太友善,瞥车牌,一串触目惊心的0。 “你认识他吗?” “眼生。”鲜肉摇头,“他在VIP席。” 经纪人琢磨片刻,神情凝重,“可能和女主角有关,咱们得罪他了。” 鲜肉不服,“他和胡姐比呢?” “你不要以为胡姐疼你,帮你压丑闻,她有老公!你俩的奸情万一露馅了,她老公连她也扫地出门!”经纪人没好气,“你收敛点,少沾染同行,当心惹祸。” 鲜肉也怂了,那辆红旗L5是基于阅兵检验车打造的,尊荣非凡,别说他,连胡姐这辈子都没资格开。 富豪的发家史难免有些黑料,社会地位、清白履历和这个男人不是一档次的。 鲜肉确实没想到,这种贵人在省剧院养了个情儿。 姜檀晚上七点准时到金悦府,车库门锁着,陆方池关机。 她又打给程洵,同样关机。 约好见面却失联,不像陆方池的风格。除非他临时起意去陪那个女人,顾不得她了。 陆方池大男子主义,但对女性有绅士风度,呵护也体贴,去年夏天百年一遇的大暴雨,剧院全淹了,四周又挖沟修路,姜檀被困出不来,是他单枪匹马冒着风雨接她。 抢险排涝的基层干部赶到时,男人大半身子浇湿了,少有的狼狈,着实给他们吓出了冷汗。 姜檀也小范围的曝光了,在那以前,陆方池从未在大庭广众下和她同框过。一则避嫌,二则是反感私情搁在明处。 她记得趴在他背上,骨陆硬实充满力量感,像滚烫的熨斗,将她的惶惶不安彻底熨平。 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厚唇又好色,可陆方池的唇形不薄不厚,混着烟草的清苦味道,亲吻既沉醉又舒服。 其实何止她,在他胶着如火的目光里,女人是盲目的,一味在憧憬和自我催眠,相信他的情意。 姜檀百感交集,站在台阶上给程洵发短信——我来过,他没在家。 消息发出,石沉大海。 .. 次日姜檀在食堂吃完早餐,顺手给演替身的小姑娘捎了一份,剧场外的宣传栏公布了她晋升二级演员的告示,小姑娘比她还高兴,“檀姐,恭喜啊,有编制了。” 姜檀挺淡定,话剧圈的二级比影视圈的含金量高,是省、市话剧院和舞剧院的台柱子,或者重量级剧目的A、B角,特征是没流量,没知名度,有演技,有台风。要往上升,必须演大制作,多演几部,熬成黄金女配,起码再熬十年。 各省市的二级平均年龄在35岁,姜檀现在的岁数,资历不够格。 “是全票通过吗?” 小姑娘神色尴尬,“是院长力保你的,院领导基本是否决票。” 姜檀清楚,这也是陆方池的补偿。 如果她选事业,他铺了路,她以后更好走,如果她选隐退,物质方面也会充足。 姜檀心不在焉推开化妆间的门,边框支棱的一条木叉猝不及防剐了额头,狰狞的口子当场血流如注。 小姑娘见状,惊恐大吼,“檀姐毁容了!” 姜檀摁住伤口,火烧火燎的痛麻,鲜血从指缝淌过双眼,依稀是曼丽打开隔壁门,半蹲半笑,“檀姐,你也太不小心了。”她递出一包纸,“漂亮是本钱,没本钱了,饭碗就砸了。” 姜檀直勾勾同她对视,没拿那包纸。 “台柱子只有一个,毁了你,我才有机会。”曼丽拆开包抽出一张纸,假惺惺擦拭血污,“你别怪我,怪你自己非要抢我的风头。” 小姑娘怒不可遏,“压轴戏本来就是檀姐的,是你抢她的!你不怕陆先生秋后算账吗?” “陆先生犯不着为了她,和我男人硬碰硬。”曼丽咯咯笑,扭着腰肢回去。 “崔曼丽真是小人得志!”小姑娘脑子里一通电光火石,想起昨天在练功房练完功,撞见保安在化妆间门口偷偷动手脚,而且今天保安请假没上班。 院长立即报了警,也找到昨夜的巡逻保安,保安只承认疏忽检查,没有及时维修门板,不承认和曼丽联手谋害姜檀。 后台是换装的私密场所,没安装摄像头,由于证据不足,警察也只好不了了之。 姜檀额角到颅顶一共缝了七针。她虽然谈不上靠脸,是靠身段和功底,可这行从来不缺要哪有哪的女人。但凡留下疤痕,演艺生涯也葬送了。 院长像热锅上的蚂蚁围着她团团转,“小檀啊,我不希望你出事,院里更不希望,也许只是意外呢?马上要评选国家一级剧院了,你也体谅院里的名声——” 姜檀盯着窗户,玻璃照射出她面容苍白憔悴,凝固的血痂覆盖了大半边头皮,她清了清嗓子,“我理解院里的难处,不会追究。” 接下来几天医生进行了术后会诊,伤口拆线没有留疤,有一道浅浅的白印,上了妆可以遮住。 姜檀的精神也好多了,这天敷完药路过二楼,程洵正好从专家门诊出来,气压很低,眉头紧锁。 能劳动他大驾,除了那人,没别人。 犹豫了一下,姜檀叫住他,“程秘书。” 程洵微愣,“您也在这?” “来处理皮外伤。”她扫过程洵手里的化验单,“神经内科?” “是,应该和您不顺路。” 姜檀忍了又忍,没忍住,“是他在医院吗。” “陆先生..”程洵止步,流露出一抹担忧,“挂了三天吊瓶,场面上应酬多,拒不了。” 她心口闷闷地发钝,针刺似的,“严重吗?” 程洵言简意赅,“工作力度太大,休息不好,强撑着。” 姜檀正想问宋小姐,他的电话响了。 他全神贯注聆听那头的指示,电梯即将关闭的一霎,姜檀扒住门,“我跟你上楼。” 程洵愕然,她那天离开得干脆,终归是牵肠挂肚。 他识趣退出电梯,“陆先生在06床,您自己上去。” 第10章 后悔吗 病房里,陆方池正在批文件。 他消瘦了不少,病态的瘦,骨骼棱角更凌厉了,斜射入的夕阳洒在他面孔,一贯清冷的他难得比阳光还暖。 许久,男人疲乏,揉了揉眉心,“程洵。” “程秘书没上来,你要喝水吗?” 陆方池顿住,稍稍移开手,四目相对,击中了姜檀最隐秘的角落,她走过去,“我在楼下遇到程秘书,说你住院了。” 他喉咙带点喑哑,“没大碍。” 越走近,病号服的烟味越浓烈。 陆方池烟瘾大,忙起公务,一天抽一包半,吊着精神。 姜檀总是为他煮枇杷雪梨水,他不喜甜,极少喝,她会强横吻住他,舌头一点点渡,他也没发过脾气,很娇惯她。 男人刚工作那两年,时常昼夜颠倒,头痛就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后来升到市里,高度的重压又多了失眠的毛病,睡不熟,只浅眠。 三十出头的年纪透支得厉害,终于在去年退下来,接管了一部分陆家的事务。 据说陆方池要是没离职,起码是二把手了,上面很欣赏他的年轻有为,自有一股清正自律的气场。即使他卸任了职务,圈里人也买他的账,很敬重他。 “我年底去马来西亚巡演。”姜檀在床边坐下。 陆方池揉眉心揉得愈加用力,“你只是为这个。” “为哪个?” 他半张脸陷在斑驳的阴影里,“为护照才来。” 姜檀看着他血管青紫色的淤肿,细小的声音微不可察,“也瞧瞧你怎样了。” 陆方池缄默不语,她娇腻似白玉的脖颈环绕了几缕发丝,耳蜗有乳白的小绒毛,短而薄,许是病房太热,耳根也染了一层红晕。 姜檀撑住床沿,往后挪,“你吃药了吗。” 他音色更哑,“抽屉里。” 一盒胶囊,一盒药片,她认真浏览说明书,分好服用的剂量,“止痛药添加了安定,有依赖性,你尽量少吃。” 她照顾陆方池也算懂点皮毛,原先辛欣是他的生活助理。自从有了姜檀,他给辛欣换了岗位,去陆氏集团公关部陪客户喝酒唱歌了,眼见「失宠」,所以辛欣坐不住了。 姜檀递给他水杯,他并未抬眼,“后悔吗。” 她一怔。 男人掌心干燥温热,覆在她手背,低声重复一遍,“后悔跟了我吗。” 本不愿回答,可这样暧昧玄妙的气氛,逼出她的答案,“没后悔。” 陆方池手一紧,抬起头。 她右侧额角浅浅的疤痕,白线缝合了三四厘米,新长的嫩肉破皮而出,“受伤了?” 姜檀捋下头发遮掩,“磕门框了。” “你过来。” 她小幅度俯下身。 陆方池命令,“再过来些。” 姜檀弯腰,他手指抚摸,“什么地方磕的。” “剧院。” “自己磕的?” 她迟疑一秒,嗯了声。 陆方池拨开碎发,根本不是撞击伤,而是利器割伤。 “到底谁打的。” “门板裂了。”姜檀偏头躲开,“我没注意。” 她向来安分,从不倚仗他招摇过市,也很少让他出面,在一起尚且如此,分开了自然不肯闹大,被剧院上下孤立。 陆方池抚摸她伤口的间隙,余光发现门外站着一个女人,他松开手,“你怎么来了。” 宋小姐有个非常清纯的名字,宋禾。 姜檀头一回听说她,是从张家的太子爷张承业那里。「周陆叶张」是冀省四大名门望族,祖辈都打过仗,立了大功,其中的张家与陆家是死对头,在商场是,在情场也是,张老爷子和陆延章的第二任太太姚文姬传过偷情的艳闻,过程有鼻子有眼的,从此结下陆子,哪家有丑事,另一家给全公司的员工发奖金庆祝。 张承业给宋禾也起了个轻佻的外号,小百合。 赞美她的长相是纯到男人心坎儿的那一朵白花,很贵,不廉价。 宋禾一动不动,眼神定格在姜檀脸上,“姜小姐也来探望池哥?” 姜檀心头狠狠一抽。 她以为,「池哥」是男人给自己的特权。 他这些年有许多身份,许多称呼,陆检,陆处,陆先生。 听上去,疏离又高不可攀。 从跟他的第一晚,她就喊池哥,男人也默许她和别人不一样,姜檀始终深信不疑他的纵容爱惜,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程洵去接你了?”陆方池在后背垫个枕头,“老毛病了,你折腾什么。” “我不放心你,自己来的。”宋小姐笑浮于表面,“姜小姐不是也在吗。” “我来拿药。”姜檀起身,“顺便探望他。” 宋禾看向病床上的男人,“姜小姐比医院的护工细心,伺候池哥辛苦了。” 好歹和陆方池名正言顺有过一段,当护工使唤,完全是贬低。宋禾这个女人美则美矣,攻击性太大,以及只有女人能识破的虚伪。 “我不如宋小姐细心,你伺候男人最合适。” 姜檀要走,宋禾突然转移话题,“我看过姜小姐的戏,你和周宸开房的那家酒店我也去过,情侣房的水床和硅胶木马一定很刺激。” 陆方池注视着文件右下角的署名,像是在听,又像漠不关心。 周宸是姜檀表演课的搭档,毕业后分配不同城市,他托老师调到她所在的省剧院,又做了同事,同学调侃他俩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姜檀澄清过,依旧传得沸沸扬扬。 那次外市巡演临时改了台词,姜檀和周宸在酒店对剧本,被清洁车勾烂了裙带,她换完裙子出房间,凑巧撞上陆方池。 尽管姜檀解释了,终究是他的心结。 陆方池占有一个女人,要求灵肉双洁,哪怕是春梦也只能梦到他。 宋禾旧事重提,明显故意恶心他。 姜檀没反应,朝外面走。 陆方池合住文件,不紧不慢出声,“和他是真是假。” “他们相识多年,日久生情也正常。”宋禾话里有话,“陆夫人已经知道我回来,我们早晚会正面交锋,姜小姐总不能一辈子帮我挡箭,耽误了她嫁人生子,是我的罪过。” 宋禾挨着男人埋怨,“你要补偿她,别亏了她,我是女人,当然为女人鸣不平了。” 每个字如同剜心,勒得姜檀透不过气。 她明白宋小姐的特殊性,是陆方池身边最久的女人,却仍旧控制不住委屈。 陆家这三房,表面和谐共存,其实斗得不可开交,以二房、三房最激烈,纪席兰希望陆方池娶权贵千金,盖过二房的声势。没家世的,包括有点小家世的女人,只要她不顺眼了,随时会斩草除根。 姜檀在明面,的确挡了宋禾的灾。 “是真的。”她从头到脚是麻木的,“我们互相有意。” 陆方池撩眼皮,面目阴晴不辨,“到什么程度。” 她深吸气,“只差挑明关系了。” 宋禾默不作声剥橘子,酸涩的果香惹得男人略有不快,他扯开上衣扣,耐心全无,“让程洵送你。” “我开车了。”姜檀匆匆离开,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 之前,黎珍问过她,没本事斗一斗吗? 可两个女人的战斗和本事无关,输与赢,皆在男人的一念。 男人对谁的情分深,谁就赢。 姜檀摁电梯时,宋禾在后面叫住她。 第11章 婊子无义,戏子无情 走廊的灯光苍白刺眼,宋禾停在对面,轻声细语,“这两个月我住南海湾,池哥经常来看我,是他给我租的房子,他说住不长,以后住金悦府。” 姜檀杵在那,天窗刮起一阵风迷了她的眼,潮漉漉的不清晰。 金悦府是她和陆方池的住处。 怪不得他又送了自己檀园,是给宋禾腾地方。 “我和你不同,你太贪婪了。你要他的人,要他的爱,还要光明正大。你以为池哥纵容你,其实你越是什么都要,纪席兰越是容不下你。”宋禾带了点张扬的笑意,“那她只会针对你,不会针对我了。” 姜檀脚底虚浮,止不住发颤,她定了定神,“你对我讲这些干什么。” 宋禾瞥了一眼从里面拉开的门,男人的身影近在咫尺,她格外无辜动情,“我不希望你恨池哥,你们这行接触的男人多,有权的,有钱的,你不愁没有好生活。如果你一定要报复他,毁他的口碑,你冲我来,或者你开个价,你跟他不就是图钱,图资源吗?” 姜檀一句话也喊不出,勉强不让自己失态,宋禾凝视她离开的背影,收敛了冷笑,转过身,先是一惊,“池哥,你怎么下床了?” 她故作无措,“你一直在门口吗?” 电梯的数字一格一格跳,胸腔好像被巨浪搅了又搅,陆方池单臂抵住墙,没由来地一股烦闷,“你和她说什么了。” 宋禾低眉顺眼,“我求她原谅你,我可以给她任何想要的。” 陆方池脸孔晦暗不明,“然后。” “姜小姐在意名利,这么诱人的条件,哪会不动心呢。” 他淡淡睨宋禾,“她连分手费都不要。” “也许图谋更多的东西。”宋禾整理他的衣领,“姜小姐是聪明女人,她不要一千万,那一亿呢?” 男人无波无澜看着她,沉默走回病房。 宋禾站在原地,噗嗤发笑。 女人之间玩手段,她可没输过。 常言道:婊子无义,戏子无情。 陆方池生性多疑,有了疑心,就有了裂痕与隔阂。 .. 姜檀回家途中路过海辰药店,买了一盒碘酒和棉签,正要上车,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跃过栅栏,拍了她肩膀一下,“小檀!” 天色幽黯,她借着微光,认清是周宸。 路旁的海鲜馆有十来个男男女女,都是同届的校友,毕业后散在大江南北,再没联系过。 “你伤好了?”周宸见她穿得单薄,摘下围巾给她,姜檀一歪头,没接受。 “车里不冷。” 他僵在半空,垂下手,“什么时候回剧院上班?” 姜檀踢着树边的枯叶堆,“这几天吧。” “你..”周宸欲言又止,“和他彻底分了吗?我很担心你。” 鞋尖埋在蓬蓬松松的落叶里,像陆方池吹干短发后的触感,他发质硬,发量也厚,姜檀失笑,“担心我什么?” 他目光灼灼,“陆家那种背景不是你能驾驭的。” 同一届的班花,大二就认干爹,空降到上海话剧院演女二,嫌累,又移民澳洲,生了一儿一女,后来干爹捧新的干女儿,不理会班花了,她贪心,要三亿抚养费,再后来,坐游艇意外溺亡。 这茬轰动全校,金字塔尖的老男人水太深了,周宸担心姜檀重蹈班花的覆辙。 她摇头,“他不是那样的人。” 周宸揣在口袋里的手无意识蜷紧,“你心里还有他吗。” 姜檀没答复他,唇边拢着一团混沌的水汽,“中戏不是邀请你回去当老师吗?” “小檀..”周宸态度坚决,“我不想回去。” 姜檀开车门,“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要留要走,是你自己的事。” 周宸望着远去的车尾,双手捏得嘎吱响。 姜檀家是九十年代的老小区,声控灯时不时失灵,她使劲跺脚惊动了对门,邻居探出头,“老姜女儿,有个男人打听你。” 她驻足,“什么样的男人?” “戴鸭舌帽没看清长相,大概1米7,有点驼背,问你搬去哪了,为什么没去剧院。”邻居好意提醒,“你是不是和人结仇了?独居有危险,去外地避避风头吧。” 姜檀后背发凉,想不到自己哪来的仇人,出于谨慎,她没耽搁,拔出钥匙跑下楼。 她将车开到楼下的花园,反锁前后窗,等到九点钟,终于有动静了。 一抹黑影蹿出灌木丛,鬼鬼祟祟扒着楼道门。 姜檀慌张得瞳孔放大,是继父。 十恶不赦的男人又找来了。 她屏息静气,伏在座椅上不敢动,黑影来来回回徘徊了一会儿,躲开监控消失在灌木丛。 熟练程度肯定踩点很多次了。 姜檀冲上楼,摸黑打包了衣物,又给门窗做好防盗标记,忽然门口传来咚咚的爬梯声。 她一激灵,本能抓起阳台的晾衣杆,脚步声一门之隔。 第12章 陆迟徽 四周漆黑,姜檀极度恐惧,感觉门把手转了转。 心一横,她解了锁,开门奋力抡劈。 “姜檀——”男人不明所以,握住杆子,“是我!” 她像一只受惊的麋鹿,嘴唇没半点血色,“周宸?” 男人打开手电筒,“出什么事了。” 仿佛抽干了所有力气,姜檀瘫在地上,“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 “我跟你车过来的。”周宸坦白,“崔曼丽的金主坐过牢,不知什么缘故投靠了陆家的二公子,我怕她嫉恨你,对你下手。” 姜檀抱膝,浑身抽搐不停。 “先进屋吧。”周宸试图安抚她,“有我在。” 她扶着墙站起,“我去住酒店,他还会再来。” 周宸问,“崔曼丽真派了人?” 姜檀没有说话。 继父有多么可恶,多么下作,她心里清楚。 不搞到钱,不会罢休的。 假如报警惹恼了他,她妈妈的日子不好过。 姜檀在酒店开了一间房,暂时落脚,又委托中介找剧院周围的房源,周宸让她和自己住同一个小区,紧邻派出所,治安好,而且有他在,总能安全些,姜檀婉拒了。 既然不喜欢,没必要吊着他。 市舞剧院的女首席,同时交往了初恋和富二代,被富二代泼了硫酸,花容月貌烧成了焦炭,寻死觅活的。 周宸不是那么偏激的人,姜檀更没那么缺德。 .. 姜檀最后一次换药碰上黎珍胎检,她做的人工试管,精子来自一名内衣男模,正宗的高白帅基因。 黎珍的老公有死精症,没法生育,为了掩盖缺陷,必须有个孩子,她为此吃了不少苦头,好在没白费,成功怀孕后,她老公对她和前任藕断丝连也既往不咎了。 姜檀陪她在一楼排队取报告,对面的特殊通道忽然涌出一拨人。 中间的男人步伐极快,被几名保镖严密拥护住,阵仗不小,又碍于身份刻意低调,姜檀不由多瞟了两眼。 男人三十五六岁,眉宇清隽,气度沉着,瓷白的肤色,发茬和胡茬打理得规规整整。 如此温润儒雅,实在少有。 黎珍发现姜檀魂不守舍的,用胳膊捅她,“看什么呢?” 她愣神,“那个男人有点熟悉。” “是香槟色西服的男人吗?”黎珍张望,“身材蛮挺拔的,去男科..好像是妇科?” 上流阶层本就糜乱,打胎的,治花柳病的,太平常。 她拖走黎珍,装没看见。 “真庆幸我老公不行。”黎珍相当轻松,“只要守得住活寡,我的婚姻高枕无忧。” 她掰手指数,“这世道哪个富太太不是斗小三,灭小四,抓小五,男人犯贱管不住裤裆,一不留神啊,外面养个私生子。这下好了,我老公生不出来,他的家产全是我孩子的。” 电梯门这时敞开,护士一溜小跑追上男人,“陆总!您的皮夹落在护士站了。” 陆总。 难怪熟悉,原来是陆迟徽。 这是姜檀初次见他,陆延章大寿那日他在外地签项目,没到场。陆迟徽是出名的风流,公开的情人有四五位。不过他品性不错,虽不给名分,但没脚踏两只船,上一个解决利索了,再谈下一个,堪称权富圈的清流。 据说最不近女色的是原配所生的大公子,陆璟。 陆家这辈排行从迟,长子陆迟璟,次子陆迟徽,幼子陆迟深。陆璟和亲爹不睦,擅自改了名,陆延章将他「流放」到国外,现在陆璟地位显赫,是驻外大使馆的秘书长,连陆延章也得敬称他一声陆秘。 黎珍风风火火挤出人群,塞在包里的化验单掉了,不偏不倚滑进陆迟徽的鞋底。 姜檀提醒她,她没入耳,兴高采烈和老公视频,“很健康的,保证是白白胖胖的儿子!” “先生,您踩了我的药单。”姜檀拦住陆迟徽,刚想蹲下,男人俯身,先一秒捡起,递到她面前。 她道了谢,陆迟徽站定,审视她,“姜小姐。” 第13章 媚而不妖 姜檀问,“您见过我?” 男人含笑,“我弟弟的女朋友,对吗。” 她尴尬,“已经不是了。” 陆迟徽稍有诧异,随即敛去,“抱歉,是我冒昧。” 他回头,咨询护士,“诊断结果是什么。” “卵巢癌。” 姜檀越过他肩膀,望向妇科诊室,大门紧闭。 男人神情肃穆,“能治愈吗?” 护士为难,“是末期了,建议保守治疗。” “先瞒住她。”陆迟徽在通知书上签了字,衬衫袖上移,手腕上佩戴了一款定制铂金表,深蓝色的表盘,内敛昂贵,大气磅礴。 陆家的男人品味不俗,传统世家子弟和暴发户是有本质区别的。 他非常绅士朝姜檀点了下头,迅速撤离。 不像传言那样风流薄情。 对自己的女人真不真心是一码事,娶不娶又是一码事,至少还算负责。 姜檀从门诊部出来,去停车坪,黎珍懒洋洋翘着二郎腿,“你深藏不露啊。” “他姓陆。” 黎珍恍然大悟,“我老公告诉我,陆延章年轻时候是远近闻名的美男子,政界人物的独生女也和他相好过,爱他如痴如醉的。果然他生的儿子这么出众。” 她顿了顿,“你认识陆璟吗?” 姜檀上网搜过,关于他的介绍寥寥无几,大多数的高门显贵,对长子和长孙保护得很好,生怕被绑架或是被竞争对手暗害,千方百计杜绝曝光,不过陆璟不是这个原因,是因为他职务的机密性。 他驻外的那个国家暴乱频发,作为秘书长,维和镇压的任务繁重,是暴力分子的眼中钉。除了召开记者会,他的行踪极为保密。 姜檀说,“不认识,连陆迟徽也很少见。” “这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普通人轻易见不着他们。” 与此同时,陆迟徽坐进后座,无意扫了一眼后视镜,姜檀恰好背过身。 演话剧的女人,有种不一样的气质。 相关Tags:赞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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