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芷溪陆靖洲独家首发免费阅读-(宁芷溪陆靖洲)小说在线阅读

lipengwei 2023-05-24 09:38:15 17
“他怎在这儿?”
清秋擦去眼泪,看向门外道:“从您受伤归来,无心便一直跪在殿外,您可要见他?”
“叫进来吧。”
片刻后,清秋走出房门。
无心一身黑衣走进,跪在榻边:“伤了公主,是无心的错。”
宁芷溪一怔,便反应了过来:“箭是你放的?”
“是。可无心不懂,他违背了誓言另娶她人,带给您无数羞辱,如今还害死了你们的孩子,为何公主您还要护着他……”
宁芷溪垂眸看着他那张与陆靖洲一模一样的脸,嗓音沙哑:“你说你一个没有心的巫偶蛊,都会为本宫鸣不平。可陆靖洲他有心,却为何对我这般狠?”
闻言,无心缓缓起身,走近床幔后的宁芷溪:“公主若想,无心愿意从今往后代替他陪着您,无心保证会做得比他好百倍、千倍、万倍……”
宁芷溪没有喝退他,只是看着无心一步步靠近……
与此同时,长廊处。
陆靖洲一身寒气,疾步走来。
门外的清秋见到他吓了一跳,立刻拦住:“驸马,公主正在里头议事,实在不方便进……”
陆靖洲只冷扫了她一眼,随即只听“砰!”的一声
寝房门被他一脚踢开。
陆靖洲大步走进,却见一个容貌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男人,将宁芷溪压在身下!
寝房外,大雪飘零。
宁芷溪看着突然而来的陆靖洲,心里却诡异的平静。
她想过无数次陆靖洲发现无心存在时的景象,如今……终于要有个了结了!
“原来这就是公主养的那个面首,臣还真是……大开眼界。”陆靖洲面若冰霜。
宁芷溪看着他眼里更深的厌恶,抬手推开无心。
“驸马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陆靖洲看着她,目光落在无心脸上。
下一秒,抽出随身长剑,直接朝无心挥去——
“锵!”
却不想,竟被无心一剑挡下。
陆靖洲黑眸之中闪过诧异,此人竟会与他一样的招式。
光剑交错下,两人从屋内,战到了屋外。
无心剑剑杀招:“我和你明明有着同样的样貌、同样的记忆,我甚至会比你对她更温柔,凭什么她的眼里还是你!”
“不过今日我将你杀了,从此以后她的眼里,便只会是我。”
听着这些,陆靖洲黑沉的眼眸里瞧不出情绪。
等宁芷溪被清秋扶出来时,就看到陆靖洲一剑刺穿无心的肩胛骨。
“一个连人都不是的蛊人偶,也配和本将相提并论。”
眼看着陆靖洲再度提剑而下的手,宁芷溪呼吸一窒:“住手!”
陆靖洲动作顿了下,复又继续。
冷风萧瑟,宁芷溪呛了口寒气,再次开口:“陆靖洲,本宫以公主身份命令你住手!”4
话落,陆靖洲动作一顿。
他回头看向宁芷溪,黑眸复杂晦暗:“公主之命,臣不敢不从。”
说完,扔下剑扬长而去,毫不回头。
宁芷溪下意识伸手,想将人抓住,却是满手空。
清秋见着,宽慰道:“公主,驸马还会再来的。”
宁芷溪手慢慢垂回身侧,摇了摇头:“他……不会再回来了。”
她仰头望着天上飘扬落下的雪,又看了看这个自己宿了多年的公主府。
这里装载了太多与陆靖洲有关的回忆,好的,坏的……
宁芷溪强撑起还未尽好的身子朝府外走去:“从今往后,本宫亦不会回了。”
……
天命十二年,宁朝风雨欲来。
本为驸马的陆靖洲率领西关军骤然起义,整个京城陷入恐慌!
坤宁宫,白雪漫天。
宁芷溪素衣赤脚跪在宫门前,将带血的额头磕进冰渣子里:“驸马造反,阿溪有罪,求父皇母后惩治!”
她摊开向上的掌心里,是那枚兵符。
皇后看着伸手拿过,脱下自己身上的雪裘罩在宁芷溪瑟瑟发抖的肩上:“你今日便启程南下去苏州,别再回来了。”
闻声,宁芷溪仓皇抬头,却只看到皇后转身而去的背影。
身上,母后披上的鲜红裘衣温暖,她却明白,自己终究还是让他们失望,寒心。
若不然,怎会一句话都没有,只将自己放逐出京城。
宁芷溪按下眼眶滚烫,扣头行了大礼。
“阿溪不孝,惟愿父皇母后……长寿安康。”
……
宁芷溪一个人出了宫。
不想刚出宫门,就被身着黑袍的妇人,拉到了阴暗无人的小巷。
“谁?!”
宁芷溪抬头,竟是早已离京,被通缉的陆母!
陆母第一次见如此狼狈的宁芷溪,眼里满是复杂:“公主,因为靖洲,你受苦了。”
苦?
宁芷溪眼底的光晃了晃,按下情绪:“您不该来这儿,快走吧。”
陆靖洲如今带兵造反,陆家满门同罪连诛!
陆母叹了口气:“公主的好意,我都知道。我希望你别恨靖洲,他是有苦衷的。”
“三月前,宁朝与敌国交战,陛下听信了陆家通敌要反的谗言,便派人暗下杀了靖洲的父亲。可当战争获胜,究竟是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圣上悔之晚矣,便想瞒住这件事,可靖洲他正随军,亲眼目睹了父亲被杀,知道了真相……”
陆母的话一字字砸在宁芷溪头上,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
所以这些日子自己遭受的一切,都是陆靖洲的故意报复!
宁芷溪呼吸发紧,这时,巷口处,清秋满脸惊慌跑来——
“公主!不好了!皇后娘娘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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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仿佛被冰固住,僵硬在原地。

母后……薨了?
同一日,宁芷溪两进宫门。
与此同时,叛军攻入宁朝皇宫,无数宫人被杀,血贱宫墙。
宁芷溪赤脚狂奔在幽长弯曲的宫道,寒风扬起她红艳的雪裘。
一路到坤宁宫,可再没人为她开宫门。
她的母后就躺在床榻上,毫无声息;脖颈处,是一条深红色的勒痕。
母后她为不受辱,选择自缢而亡,而她手中紧握的,是今日刚送还的兵符……
一切都已来不及。
宁芷溪跪坐在母后身旁,轻轻勾住母后的手,哽咽呼唤:“母后,您别吓女儿,您醒过来,只要您醒过来,阿溪什么都听您的好不好?”
“您不是要替女儿重选驸马吗?女儿答应了,您醒醒好不好……”
可她如何声嘶力竭,却再也唤不醒这个世界上最疼她的慈母。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兵刃交接声,清秋推开宫门,泣不成声:“公主,驸马已经攻进了金銮殿,宁朝……要亡了。”
听到陆靖洲的名字,宁芷溪眼里闪过很多。
最后,她站起了身:“清秋,你逃吧,以后好好活着。”
“我……还有我该做的事。”
话落,宁芷溪径直转身,走出了坤宁宫。
她只着一身素衣,却好像披着绯红凤袍般,尊仪万千!1
……
金銮殿内,尸横遍野。
她一身鲜红赤脚而来,就见陆靖洲一身银甲,手中长剑刚刚刺穿她父皇的心口!
“不要!”
闻声,陆靖洲转头看来。
对视间,他淡淡拔出长剑。
没了支撑,宁朝皇帝栽倒在龙椅之下,死不瞑目!
宁芷溪手脚僵硬,麻木的踏上台阶,一步步走上来。
她解开鲜艳的雪裘,将它轻轻覆在父皇尸身之上,然后抬头看向陆靖洲,目光含恨。
“所以接下来,你可是要杀了我?”
看着宁芷溪惨白的脸色,陆靖洲握剑的手微顿,竟说不出任何。
外面的白雪还在落。
宁芷溪抓起地上不知是谁的长剑,站起身。
“成婚之时你同我说,我们俩只有死别,没有生离。可世事易变,不由你我。”
话落,她割断自己的长发,如立誓般,字字决然。
“你与我结缘三载,难归一意,只余长恨!自此和离,一别两宽,再无干系!”
悲怆的嗓音在厮杀中响起,百转千回,闻之肝肠寸断。
陆靖洲心口像堵着什么般:“宁芷溪,你以为我会在意这场婚事?!”
宁芷溪知道他不在乎,只是有些关系,该断得干净些!
下一刻,她抬剑直指陆靖洲心口——
陆靖洲眸色微沉:“宁芷溪,你想杀我?你……敢吗?”
她敢,却做不到。
宁芷溪内心自嘲:“陆靖洲,如果可以,我宁愿从未遇见你……”
“我知我杀不了你,只能以命酬罪,求一个于心无愧……”
话落,她突然剑锋一转,刺入自己的心脏!
滚烫的血,溅在陆靖洲的脸上,滚烫,冰凉。
他怔怔看着朝后倒下的宁芷溪,终于反应了过来:“宁芷溪!”
陆靖洲伸手将人接住,抱在怀里,大手按在她脖颈的血痕上,试图堵住那血!
可没用。
宁芷溪喉间涌上的血腥没过唇间,不断往外涌着。
她疲惫的眼望着金銮殿穹顶的流光溢彩,释然一笑。
“陆靖洲,不是你的妻子后,我依旧是宁朝、最……最尊贵的公主。”
话落,闭眼。
而陆靖洲掌心下,宁芷溪那细腻的脖颈上,脉搏尽消,生机全无!
血液化成浓黑的墨,将天地都碎裂变黑。
不知什么时候,宁芷溪成了一缕魂魄,游荡在满是鲜血的金銮殿上。
她看到陆靖洲依旧冷着那张脸,朝她已经凉透了的尸体走去。
是要看她死得有多惨吗?
宁芷溪冷笑,不想再与陆靖洲与任何瓜葛,说不准自己什么时候便被黑白无常勾走了魂魄,就可以见到父皇和母后。
她朝殿外飘荡而去,却骤然被一股强大的屏障弹回到陆靖洲的身边!
宁芷溪思来想去,或许是因为她生前对陆靖洲的执念太深,才被禁锢在了他的身边,不得离去。
她有些懊恼,却又没办法,只能看着陆靖洲的手慢慢抚上自己冷得不能再冷的脸。
“宁芷溪?”
陆靖洲又唤,漆黑的眸子好像还处在怔愣之中,无法接受她的死去。
他凝着她那张漂亮的脸良久,手指颤了又颤,最后轻轻抹去她脸上的血污。
一切静得诡异。
殿外,一个身着盔甲的人走进,朝陆靖洲恭敬下跪:“将军,宫内肃清完毕,宁朝的大臣还在玄武门外吵着要见李皇。”
听到声音,陆靖洲才怔愣地收回手,嘴角微勾地弧度慢慢变得嗜血。
宁芷溪从未见过陆靖洲这样的神色,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紧接,就听他笑着说:“放进来,让他们也看看这满宫廷的红。”
“顺者,活。”2
“逆者,死。”
陆靖洲要笼络旧臣,便杀鸡儆猴,是要坐上她父皇的这个皇位。
宁芷溪握紧了拳头,可一秒,陆靖洲轻轻撩起她尸体额间的碎发,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润:“宁芷溪,别装死了。”
“本将要杀了你宁朝所有大臣,就是你父皇的皇位本将也要做,起来杀了我啊?”
窗外飘雪落下陆靖洲肩头,将他薄唇间突然翻涌而出的鲜血,衬得红艳至极。
疯子!
宁芷溪看红了眼,陆靖洲报了仇,成为宫变的最终胜利者;
她也亡了国,失去了一切所爱。
他现在一切目的都到达了,为什么还是不放过?!
可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看着。
大殿之内,安静又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出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陆靖洲凤眼微抬,似是不悦。
很快,金銮殿上涌进六七个大臣,个个官服上沾满了鲜血。
兵卫大声禀报:“将军,这些都是活下来的人。”
“活着?”陆靖洲突然嗤笑出声,似是疯魔。
他将她的尸体揽进怀里,又用力了几分。
“宁芷溪,你看你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其实也没有几个真正忠义之辈,不及你一分。”
“可你的父皇偏偏就是听信了这些小人谗言!杀了一生为他征战四方的将军,多讽刺!”
他的声音嘶哑,宁芷溪这次可以清晰看到,陆靖洲眼中的那一点荧光。
眼底下蕴含的极端拉扯和矛盾。
这些年他一定活得很痛苦,宁芷溪想。
可又有什么用呢?
她无法真正怪他,却也无法原谅。
宁芷溪背过身,不愿再看。
满殿尸横遍野,这些文弱大臣们来前已经瞧了个遍,此刻的脸色虽说是不好看,但也不至于像初见时的惊吓。
有人跳出来,立马弓躯逢迎:“新皇病重而崩,禅让皇位于驸马陆靖洲。”
“臣等恭迎新皇即位!”
瞬间,活下来的臣子一众跪地,高呼:“恭迎新皇即位!”
可陆靖洲却单膝蹲在前朝公主冷的尸体前,一动不动。
白雪在外一点点飘零,陆靖洲眼里的迷茫不再,代替的是无尽的悲伤和悔恨。
正当群臣个个胆颤疑惑,陆靖洲抱着她的尸体,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痛哭。
木已成舟,定局已成。
而旧人,都已不再。
……
天命十三年,陆靖洲登基,号东临。
全国的百姓都知道,他们的新皇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马背上潇洒俊朗的将军。
陆靖洲现在疯得厉害,动不动就要打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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