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小说时砚礼方弥皓月来信最新更新-时砚礼方弥无广告免费阅读
晚上我拉着闺蜜游婧喝了个烂醉。 一边喝一边哭:「我那么难过的时候,他却问我要彩票号码!」 我是真伤心了,眼泪哗啦啦地流:「更气人的是,我虽然嘴硬骂了他,事后我竟然有点后悔,惦记着他是不是真的很缺钱。」 知道了我和时砚礼隔空通话的事,游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点头道:「这样看来,你的确挺不争气。」 「争气有什么用,他又看不到。」 2018年的时砚礼,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一年多以后就会死吧。 这些年我心中是有执念的,拼命变得更好更优秀,疯狂去追逐他的脚步,就是希望有朝一日,他亲口承认自己当年瞎了眼。 可是,他竟然死了。 游婧无奈地叹声,想了想,说:「他不是生病了也没入院治疗吗?或许,除了醉心研究,他也是真的很缺钱?」 我抱着酒瓶子,愣了愣。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现在能让四年前的时砚礼去接受治疗,顺利的话,他是不是可以活到现在?」 「这样的话,你就有机会再见到他?」 游婧这番话把我震惊到了,酒精作用下,脑子混沌得什么都没办法思考。 「当然了,强行改变过去,也可能会引发蝴蝶效应,未来会变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她继续说道,「你们能不能再见,也说不定。」 突然之间,在一片混沌中,我看见了一丝光明。 我喜不胜收,又哭又笑地扒拉着手机屏幕:「我不管,我要告诉他彩票号码。」 从网上搜到开奖号码,我吭哧吭哧地给时砚礼发了过去。 大半夜的,我怕他不能及时看到,心急地给他打语音通话。 幸好,他接了。 不等他说话,我哭唧唧地喊:「时砚礼,中奖号码我告诉你了,快去买。」 时砚礼一阵无言。 酒精上头,我人都像是飘在半空中,什么都管不了,哭得越发凶了。 「等拿到钱了,你就去好好治病。」 一想到他会死,我整颗心都碎了,无力地低声求他:「你别死,好不好?」 早秋的夜凉风穿梭过高楼,吹动远处的灯影摇摇欲坠。 四处静寂,我的哭声此起彼伏。 时砚礼低低地叹息了声:「傻子。」 「我是傻,傻傻地看不出来你那么嫌弃我,傻傻地喜欢了你这么多年。」 其实我真不是一个能言善语的人,甚至寡言少语得有点沉闷。 也只有喝多了,才敢一吐为快。 我捂着心口抽噎:「时砚礼,我求你了,别死!」 哪怕他真的瞧不上我这个残疾人,我也要他活着,好好的就好。 时砚礼应该是把手机移开了,话筒里远远传来压抑的咳嗽声。 再说话时,他的嗓音里有难掩的沙哑,如被痛苦撕裂。 只是他的腔调,过于和缓温柔,「别哭了,哭得我更疼了。」 我的心都提了起来,着急地问:「哪儿疼?」 「心疼。」 6 第二天醒来,我看着微信上的聊天记录,隐约想起来昨晚零碎的片段,懊恼得直想扇自己耳光。 想起他的那一句「心疼」,心里又五味杂陈。 这人,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缓了缓情绪,我还是鬼使神差地问时砚礼:彩票买了吗? 他回得倒是快:怎么,想分钱? 昨晚那点旖念瞬间消散,我无语到极致。 什么狗玩意儿。 明明昨晚还给了我暧昧暗示的人,转眼就是若无其事调侃的态度,就好像,昨晚的一切都是梦。 我是真被气到了,连着几天没再找他。 时砚礼当然也不会主动找我,微信安静了下来。 直到这天傍晚,一节课结束,我收拾讲案准备离开。 有学生凑上来,好奇地问:「方教授,听说您是时教授的学生,是真的吗?」 我手下的动作一顿:「嗯,听过他几节课。」 时砚礼是特聘教授,课不多,但每一次都是人满为患。 那会儿抢时教授的课,甚至成了一个潮流,每次校园网都会被挤爆。 「那可不可以问你个私人问题啊?」她有些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来,「同学们都在议论,他们说新来的方教授,和时教授是一对儿,是真的吗?」 哦,我明白了。 敢情这些兔崽子是想来听八卦的。 我忍俊不禁,摇头道:「没有的事。」 这不,女学生明显不信地说:「啊,怎么可能呢。」 我一瞬失笑:「同学,你还挺失望的?」 自打回来后,我还真听到很多学生悄悄揣测我和时砚礼的关系。 没当一回事,他们还真敢来问。 她急切地摆证据妄图说服我:「您肯定在骗我,学长和学姐们都说了,时教授是为了您才把活体再生型耳蜗作为他最后一项研究。」 「而且,还是以你的名字命名的呢。」 课室里的学生陆陆续续离开,空间一下子宽敞了起来,穿过窗户的风吹得人心涟漪起伏。 我茫然问:「什么名字?」 「弥声啊,您不知道吗?」 「学校论坛里还有人写了你和时教授的帖子呢,好像叫,生命献礼——方弥的声音。」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我莫名觉得耳朵里的耳蜗似有电流声呲呲刺穿耳膜,头痛难忍。 这股痛感持续了好长时间,回到家我整个人都脱力了。 呆坐了许久,我点开时砚礼的微信,指尖几经踌躇,反反复复写下又删除。 最终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似乎,有很多事藏在了那段不为人知的岁月里,隐秘不着痕迹,教人不知从何说起。 挺神奇的是,我这边还没发出去,时砚礼反而来信了。 依旧是调侃的姿态:这么难开口,真问我分钱来了? 7 想见他的念头太强烈,我无暇理会他的调侃,轻敲出一行字:我想看看你。 似乎是没料到我会提这样的要求,时砚礼突然就沉默了。 没等到他的回答,我不死心地直接把视频通话打了过去。 他既没有接听,也没有掐断,铃声不断回旋在寂静的夜里。 头痛剧烈袭来,我难受得蜷缩在沙发上。 忍着痛感敲出一句:时砚礼,你真他妈混蛋。 一行字发出去,眼睛也跟着泛酸。 既然当年对我那么狠,那就彻底狠下去啊,为什么临死,还要给我留下模糊不清的情意暗示。 可当我想再度靠近时,他又不肯做出回应。 就在我几近绝望的时候,视频通话的铃声忽地响起。 明明那么想见他,真要见了,却又心慌得厉害。 手脚并用爬了起来,端坐在沙发上把乱糟糟的头发整理好,才敢点了接听键。 屏幕微闪,我屏住呼吸,心跳似乎也停滞了下来。 镜头里的画面,似乎是静止的。 夜色掩合,清寒的星火投进窗户,被窗格子分隔成无数的碎片,他静坐在窗下斑驳碎影里,清瘦的身影如同虚化了般,遥远梦幻。 他侧过头来对着镜头微笑,月色搭上略薄的两片眼皮,温润散漫无声魅惑。 「说说,我怎么混蛋了?」 这么美好的人,任谁见了,都会喜上眉梢。 可此时此刻,我却高兴不起来了。 木木地看着他坐着的轮椅,头脑一阵眩晕掠过,声音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知道我问的是他坐轮椅的事,唇边笑意释然温淡。 「记不清了,有几年了。」 时砚礼过于淡然,就好像,坐在轮椅上如同残疾人一般的人不是他。 悲切的痛感从胸腔蔓延开,一呼一吸都疼。 我急急把镜头从脸上移开,眼泪一颗接着一颗往下砸。 是我错了啊。 时砚礼当年那一句「谁会喜欢残疾人」,我以为他是在羞辱我。 没想到啊,他口中的残疾人,是他自己。 空气安静须臾,时砚礼轻叹气:「又躲起来哭了?」 「就是怕你看到了,该哭了。」 我哭得不能自已,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时砚礼坏坏地威胁:「再不理我,就挂了啊。」 倒不信他真会这么干,我还是缓了缓情绪,把手机镜头转到脸上。 虽然已经刻意把手机拉远,眼睛红得太厉害,藏都藏不住。 时砚礼笑:「这么多年了,还改不了这毛病。」 我撇开脸,心里头闷着一股气,怪他吧,凭什么一句轻飘飘的怕我哭,就什么都不肯让我知道? 喜欢残疾人怎么了? 犯法吗? 时砚礼看出来了,勾起唇角:「倒长了点脾气。」 我抬眸瞪他,想要怼一句,旁光扫到他的手,又噎住了。 夜晚的风,拂动垂落在窗棂两侧的白纱,时砚礼背对着窗,搭在轮椅两侧的手冷白修长,腕骨嶙峋突出。 瘦,比以前更瘦了。 瘦得人心疼。 想好好说话的,可一张口,话就带了刺:「没有我给你做饭,饭都没得吃了?」 时砚礼这人,除了研究,世俗食色性三欲,他都过于寡淡。 人活得不食烟火,我早该想到,这世间迟早留不住他。 时砚礼顺着我的话,轻颔首:「嗯,怪你把我的胃口养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