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最火小说(戚辰晚江肃年)戚辰晚江肃年小说全文完整版最新阅读
‘轰!’ 戚辰晚只觉脑子里有道响雷炸开,她怔了半晌才踉跄冲进病房,目光直直落在病床上。 像是怕惊醒病床上的人,她放轻脚步,温柔低喊:“阿妈?” 然而,无人回应。 ‘咚’的一声,戚辰晚无力跪在地上,颤抖去牵戚母的手:“阿妈,快醒醒,初初来带您去大医院治病了……” “我们说好的要一起去看黄河,等治好病,我就陪您去看好不好?” 医生看着这一幕,于心不忍:“节哀……” 这句安慰瞬间撕裂戚辰晚强撑的心,悲切的呜咽响彻病房。 “阿妈,您不是希望我好好过日子吗?您不在,我还怎么好得了?” ‘滴答!滴答!’ 泪水落在洁白的被单上,像是绽开了灰色的花。 戚辰晚一遍遍呼唤,可戚母的身体还是慢慢冷了下去,她的心也一点点下沉。 她曾无比感谢上苍给自己重来一次的机会…… 可现在,阿妈还是走了。 那她重生还有什么意义? 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 三天后。 傍晚,戚辰晚抱着装了戚母骨灰的盒子,魂不守舍离开火葬场。 她没有回军区,而是沿着国道走了一整夜。8 天亮后,她停在了上辈子,车祸坠崖的悬崖边。 悬崖下,河水涛涛。 戚辰晚眺望远方显露的阳光,满是血丝的双眼蓦然聚起泪。 天边的太阳升起了,可她生命里的太阳,再也不会升起。 她抱紧骨灰盒,哽咽低语:“阿妈,我当您两回女儿,都没让您过上好日子,是女儿不孝……” 戚辰晚低下头,看着奔涌的黄河水,眼中浮起希冀和决绝。 上辈子她在这里丧命而重生,如果这辈子同样在这儿死,是不是也能重来一回? 她闭上眼朝前跨出,声音沙哑:“阿妈,如果能有下一世,我只陪着您,其他什么也不要……” 太阳东升,戚辰晚仰头闭上眼,纵身一跃! 瘦弱的身体落叶般飘落,砸进湍急的河水,无声无息…… …… 接连一个星期,江肃年闷头接受封闭演习,今天总算歇了口气。 他刚要回家,就被政委叫去办公室。 “清河,你跟戚同志怎么样了?” 江肃年皱起眉:“她还是想离。” “那你呢?” 政委的问题江肃年蹙眉,心头更烦躁。 半晌,才沉声吐出句:“我从没想过跟她离婚。” 政委面露诧异:“可你们俩不是总吵架?而且我还听说你为了升旅长不让她走,还有,我怎么听说,你挺照顾何雪莹,结婚是为了和何雪莹赌气?” 江肃年抬眸,眼中不认可:“怎么连您也胡说,照顾何雪莹是受人之托。结婚是我认真考虑过得,跟别人没关系。” 说着,他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升旅长不过是借口,我只是不想戚辰晚走,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她到底闹什么。” 听了这话,政委表情逐渐复杂:“这些话,你跟她说过吗?” 江肃年抿着唇,没有说话。 见他沉默,政委叹了口气,过来人似的劝道:“你们俩就是缺少沟通,一个不问,一个不说,怎么能不出问题。” 说着,他拍了拍江肃年的肩:“既然你不想离,就好好谈谈,我听说进行封闭演习前,你岳母进医院了,你赶紧进去看看,好好解释。” 江肃年心口骤然发紧,阿妈真的生病了? 他以为,那不过又是戚辰晚闹腾的借口! ‘腾’的一下,他立马抓起帽子就跑出去,急得礼仪都没顾。 可刚出门,警卫员就急匆匆跑过来:“江团长,有您的急电。” “马上来。”江肃年揉着额角。 几秒的电流‘滋滋’声后,电话里面传出一道沙哑的中年男声。 “江团长您好,我这里是临安市公安局,请问戚辰晚是您妻子吗?” 江肃年面色一变,临安市距离龙江两百公里,那里的公安为什么会来问戚辰晚? 不知怎么的,他有种置身在敌人枪口下的紧张,莫名的不安攀上了心。 江肃年克制着语气:“是,她怎么了?” 下一秒虑舟,对方的话像无数针,直直刺入他的耳膜—— “今天上午有人在黄河打捞起一具携带戚辰晚证件的女性遗体,根据调查,您是她唯一的亲属,麻烦您过来进行遗物确认!” 第11章 一刹那,江肃年只觉全身都被寒冰固封,动弹不得,冷意直往骨缝里钻! 戚辰晚、遗体、遗物…… 他从没觉那个女人的名字和这些字眼放在一起,这么刺耳。 “江团长?江团长?” 直到听筒那边再响起试探的呼唤,他才回过神,生硬地扯了扯嘴角:“我马上过去……” 刚放下电话,另一个警务员程毅捧着一摞文件进来。 见江肃年一副丢了魂的模样扶着桌子,忙放下文件,面露诧异:“团长,您怎么了?” 江肃年紧拧起眉,捂住双眼咬着牙,努力平息胸口翻涌的惶恐。 “团长?” “把车开过来,去临安。”江肃年声音带着分微不可察的颤抖。 程毅愣住了,好端端的去临安干什么? 而且自己跟了江团长这么多年,哪怕遇到再严峻的任务,也没见他这样慌过。 碍于江肃年的眼神,程毅也没敢耽搁,立刻去开了车。 等办公室重新只剩江肃年一个人,他才稳住呼吸迈步出去,可思绪已然纷乱。 他绝不相信戚辰晚会死,她拿到了证件,应该带着她阿妈回桐州治病了才对,怎么会死呢!3 江肃年试图说服自己,所谓的女性遗体并不是戚辰晚,至于那些证件,或许是戚辰晚大意,不小心掉了又恰好被那个人给捡到了,又或者只是同名同姓而已…… 可他越这么想,心就收的越紧。 几阵湿热的风刮过,晴朗的天突然乌云密布。 何雪莹捧着饭盒,脚步轻快地往团长办公室去,没想到刚到楼下,就见江肃年健步如飞地冲出来,直往路边的吉普去。 她怔了瞬,忙跑过去:“清河,你去哪儿啊?” 说着,将饭盒递过去,语气温柔:“这是我特意给你做的,有什么事也得填饱肚子再去忙啊。” 谁知江肃年看也没看,冷飕飕丢出去:“不用了。” 说完,径自上车,‘砰’的关上车门。 “清河?清河!” 看着扬尘而去的车子,何雪莹气的直跺脚,明明现在是他值班的时候,到底什么事让他这么着急? 天色渐暗,雨水拍打着车窗。 江肃年看着车窗倒退的路景,唇线紧抿。 正在开车的程毅还是忍不住,小心发问:“团长,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肃年没有说话,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握紧。 四个小时后。 车在临安市医院门口停下,有一个公安正等在门口。 打过招呼后,他直接带着人往医院的停尸间走。 “遗体是在上午十点被人在江边发现,经过简单的勘验,应该是从上游冲下来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了四天,所以面目有些难以辨认。” 听着身旁公安的解释,江肃年心一顿,步伐也沉重了许多。 ‘吱’的一声,停尸房的门被缓缓推开。 里头正中央放着张病床,床上的人被盖住的白布勾出有些肿胀的身影,钨丝灯的灯光投下来,一片死气。 看着被白布盖住的轮廓,江肃年只觉有只手死死捏住了喉咙,让他难以呼吸。 “这是在死者口袋里发现的证件。” 公安说着,将一堆被水泡的几乎快烂了的户口簿拿出来。 江肃年看去,隐约可见的‘戚辰晚’这个名字刺的他眼眶生疼。 他吞咽几番,声音渐哑:“我要确认是不是她。” 公安点点头,上前准备揭开白布,却被江肃年伸手阻拦:“我自己来。” 他捏着白布一角,以往坚毅的眼神突然局促。 半晌,江肃年咬咬牙,一把掀开白布! 第12章 昏暗的灯光下,一张被水泡的肿胀的格外狰狞,但江肃年没有一丝恐惧,紧绷的精神一下就送了下去。 不是戚辰晚! 虽然遗体的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但他和戚辰晚从小一起长大,又跟她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他不会认不出。 江肃年盖好白布,看向公安:“她不是戚辰晚。” 听了这话,公安也愣了,下意识看向手里的证件,心里疑惑顿生。 但江肃年已经否认,他也只回局里重新调查。 从停尸间出来,江肃年径自去了护士台:“同志,能让我打个电话吗?” 正值班的护士见他是个军人,大方点点头。 江肃年拿起听筒,指尖犹豫了瞬才按下记忆中戚家的号码。 ‘嘟——嘟——!’ 然而,那端始终是长久的忙音。 反复打了好几遍,还是没有人接,他放下听筒,眉头渐渐拧紧。 戚母生病,她应该在医院吧…… 才停下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路上的人纷纷用手遮挡奔走。 程毅等在车上,见江肃年冒雨从医院里出来,立刻下车打开车门。 “你回去后查查戚辰晚回桐州没有,还有桐州各个医院,看看有没有她阿妈的入院记录。”4 江肃年坐上车,微弓着身子,手肘撑膝揉着额头。 程毅本就不解,但听他这么说,倒也猜了个五六分,大概就是戚辰晚因为之前的事儿负气走了吧。 …… 梧林市,医院病房。 一片沉寂,胶管中的药水一滴滴落着,雨水吹进窗隙,打湿了地板。 恍惚中,戚辰晚觉得自己一会儿在即将坠入黄河的车上,一会儿站在悬崖边,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 “初初……” 有人在叫她? “初初!” 阿妈?是阿妈的声音! “初初,活下去,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为自己好好活下去!” “妈……” 她哑声呢喃了声,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暖黄色的灯光并不刺眼,但还是让她有些不适应的眨了几下眼才缓过来。 “你醒啦?” 一道轻而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戚辰晚转目看去,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护士。 护士放下手里的针筒:“你别乱动,我去叫医生过来。” 听着她匆匆的脚步声,戚辰晚环顾陌生的四周,满眼茫然。 她没有死吗? 还是说……又重生了?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护士带着年轻医生过来了。 医生一边给她做着检查,一边问:“你现在有没有觉得哪里痛?或者呼吸有点吃力?” 戚辰晚虚弱摇摇头,扯着发干的嘴角:“这儿是……哪儿?” 医生记录着她的检查结果:“梧林市医院,同志,到底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了,黄河都敢跳。” 护士躬身捻了捻被角:“是啊,幸好被人看见把你救上来,要不然就惨了。” 听了这话,戚辰晚愣了。 她被人救到梧林市了,也就是说自己并没有重生。 猛然间,她好像想起沈什么,紧张挣扎起来:“阿妈……我妈,我阿妈在哪儿?” 医生像是明白什么,让护士按住她后解释:“那个盒子暂时被放在我办公室,一会儿给拿过来,你现在不能乱动。” 话音刚落,戚辰晚脸色猛然一变,扭头‘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第13章 “陈医生……” “快!送手术室!” 意识逐渐模糊,戚辰晚只觉得耳边有很多声音,头顶的光线忽明忽暗,身体好像被冰块包围,僵硬寒冷。 除了肺部蚂蚁啃噬般的剧痛,她再没有其他感觉…… “肺部感染加重,血压降低,备好肾上腺素!” 伴着医生急切的声音,冰凉的药水被注射进戚辰晚的身体。 她只觉自己又浑浑噩噩地走到了悬崖边,万念俱灰地面对汹涌的河水。 结局不该是这样的啊! 她重生了,应该离开江肃年,回到阿妈身边,好好陪她治病,等到她康复再让她安享晚年才对啊! 给了她希望,又为什么这样残忍的打破希望? 戚辰晚挪动着脚步,合上眼朝前倒去。 可下一秒,一只温暖熟悉的手猛然将她拉回:“初初!” 她心一滞,愕然回头,只见阿妈满脸急切担忧站在面前。9 “阿妈?” 戚辰晚红着眼,不可置信又小心翼翼,生怕眼前的人再次消失,可掌心的温度好像在提醒她,这就是她的阿妈。 “阿妈!” 她忍不住扑进阿妈怀里,紧紧抱着失声痛哭:“阿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嫁给江肃年,不该跟着他来西北,不该把你留在家里……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 阿妈却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不哭了,阿妈从小就跟你说过,无论阿妈在不在你身边,你都要坚强的过自己的生活,忘记了吗?” 戚辰晚怔了怔,摇摇头:“可是……” “初初,不管清河爱不爱你,现在你要学会爱自己,为自己活下去。” 阿妈慈爱的耳语渐渐飘远,取而代之的是两道陌生的男声。 “都昏迷两天了,怎么还没醒?” “她能活着已经是个奇迹了,幸好她还年轻,要不然还真挺不过去,对了,你找到她家属了吗?” “……我去了龙江市一趟,没什么收获,她身上又没证件,真不容易找。” “只能说老天爷让你积德,在人家跳河的时候你正好经过,顺手把人给救了。” “咳咳咳……” 细弱的咳嗽让正在交谈的男人一愣,不约而同朝病床上的人看了过去。 徐林彦赶紧催促:“她醒了,你赶紧看看她!” 陈建国给戚辰晚做着检查,还不忘白他一眼:“当初你去做生意干什么,就该去当医生。” 戚辰晚感觉骨头都是酸的,没有一点力气,视线也是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见一个医生,还有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 “基本没什么大毛病了,但这两个月都得待在医院调养。” 陈建国说着,朝徐林彦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乘着人清醒了赶紧问问她家属。 徐林彦看戚辰晚虚弱的模样,虽然有些不忍心,但到底得先把她家人找到,便俯身放轻了声音:“同志,你有你家属的电话吗?” 听见家属两个字,戚辰晚目光暗了暗,好半晌才嚅动起嘴唇。 她声音太小,徐林彦看了眼陈建国,只能把耳朵凑过去听。 “龙江军区……江肃年……” 第14章 龙江军区。 下操的哨声响起,战士们个个大汗淋漓地往食堂走去。 江肃年扒拉着湿透的寸头正要去办公室,程毅小跑着过来,立正敬礼:“团长!” 江肃年步伐滞了瞬,解开衣领:“查到了吗?” 程毅亦步亦趋跟上,表情复杂又为难:“团长,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 “嫂子的阿妈……在龙江医院治疗胃癌时就因为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听见这话,江肃年瞳孔骤然紧缩,转头瞪着一脸紧张的程毅:“你说什么?” 程毅硬着头皮继续说:“就是在半个月前,桐州那边也没有嫂子的消息,听医院的医生说,嫂子把她阿妈带去火葬场火化了,然后就没见过她了……” ḺẔ半个月前? 江肃年紧缩的眸子颤了颤,不是戚辰晚去政委办公室闹离婚那天吗? 这时,一个哨兵跑过来,敬礼道:“江团长,有位从梧林市的同志在门口,说是要找您。”0 江肃年心一顿,下意识想到戚辰晚。 他没有犹豫,立刻奔去门口,只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站在门口,男人长相斯文,或许是因为晒久了,身上的白衬衫也被汗湿了大块。 面对这个陌生的男人,江肃年皱起眉,但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应该和戚辰晚有关。 他沉下心,上前道:“同志,我是江肃年,有什么事吗?” 徐林彦转头看去,愣了一下。 眼前的男人高他大半个头,一身军装挺拔又英武,面相虽然俊朗,但眉眼好像有着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自觉就产生敬畏。 他心里更加疑惑,如果戚辰晚是他的亲戚,那就是军属,一个军属好端端为什么要去寻死? 见徐林彦不说话,江肃年面色微变:“同志?” 徐林彦回过神,连忙开口:“江团长您好,我叫徐林彦,我想问一下,戚辰晚您认识吗?” 听见‘戚辰晚’的名字,江肃年眸色一紧,看着徐林彦的目光也多了丝警惕:“她在哪儿?” 徐林彦抿抿唇:“十几天前我路过龙江市外的157国道,看见她往黄河跳,我就把她救上来送去梧林市医院了,她昏迷了一个星期,两天前醒了,但肺部感染比较严重,今天才脱离危险……” 顿了顿,他看着江肃年眼底浮起的心疼,皱起眉:“她身上没有证件,今天醒过来时,我问她有没有家属号码,她让我过来找你。” 一连串的话像榔头敲在江肃年心上,从前哪怕他执行任务受了重伤,都没这样疼过。 他从没想过,戚辰晚会去跳河自杀! 是因为阿妈的去世,还是…… 眼见江肃年的脸越渐越难看,徐林彦眼中闪过抹疑虑:“江团长?” 江肃年回过神,声音沙哑了些:“谢谢,我马上过去。” 说完,转身大步进去。 他向首长请了假,由于他当兵后几乎每休过假,现在情况又特殊,立刻批了他的假。 江肃年赶回家换好常服就准备去梧林市,刚出门,便见穿了件布拉吉裙子的何雪莹从楼上走下来。 一见了他,她目光一亮,上前就挽住他的手。 “清河,你怎么换常服了?要不跟我一起出去走走?” 第15章 对于何雪莹亲昵的举动,江肃年脸一黑,直接抽出手拉开两人的距离:“我说过,别拉拉扯扯的。” 何雪莹一僵:“可……” 她顿住,想想自己的确是有些心急,毕竟戚辰晚才走没多久,她要是现在跟江肃年成双成对的,以后还不知道会被多少人戳脊梁骨。 想明白后,何雪莹大方一笑:“我忘了……那个,清河,你要去哪儿啊?” 江肃年没有回答,而是淡淡回了句:“你当初说有人给你在这儿找了活儿,既然你觉得不合适,就早点离开吧。” 何雪莹的笑顿时凝固了,眼圈也跟着红了起来:“你是在赶我走吗?” “你不是军属,一直住这儿也不合适。” 江肃年记挂着戚辰晚,根本没心思多说什么,抬腿就要走。 何雪莹慌了,先不说自己好不容易等来江肃年和戚辰晚离婚的机会,她可不想回去面对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的家人。 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别的军属会不会出来看热闹,直接抓住江肃年的胳膊,泪眼汪汪:“清河,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我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我心里一直喜欢你……” “够了!” 江肃年低呵一声,脸几乎黑成锅底。 他再次抽出手,冰冷的语气让人头皮发麻:“我和戚辰晚还没离婚,注意你的言行。”4 “还有,我对你从来没有其他的想法,照顾你只是出于别人的托付,请你自重!” 何雪莹怔住:“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你不想跟她离吗?你明明……” 她话还没说完,江肃年便大步下楼,头也每回。 “清河!” 何雪莹追了几步,又气又急,更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他一再离开,而且他那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不想跟戚辰晚离婚? 不行,她千辛万苦到这儿来,总不能空手而归。 想到这些,何雪莹眼底划过抹阴狠,直接跟在了江肃年身后。 …… 梧林市,医院病房。 傍晚,一场雨过后,天更加闷热,戚辰晚躺在病床上,回忆着两辈子的经历和梦里阿妈对她说的话。 为自己活下去…… 重生那一刻起,她就视阿妈为自己活下去的信念,现在阿妈不在了,她真的还有勇气为自己活下去吗? “醒了?” 陈建国拿着一个饭盒走进来,坐下后打开,里头装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你昏迷这么久,醒来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先喝点粥垫垫肚子吧。” 戚辰晚看向这个年轻的医生,哑声回应:“谢谢……” 陈建国舀了勺凑过去,她却没有张口,他皱起眉:“怎么不吃?” 戚辰晚抿抿唇,半晌才问:“医生,我能提前出院吗?” 陈建国干了快十年的医生,对于她这种急着出院的病人也见多了,立刻严肃起脸:“能,你还是不想要自己的命,你现在就能出院。” 听了这话,戚辰晚一噎。 她倒不是不想要命,只是想跟江肃年办好手续,尽快离开这里。 这个地方,她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见戚辰晚情绪渐渐低落,陈建国叹了口气,刚要劝两句,敲门声响起。 转头看去,只见徐林彦领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走进来。 他打量着面前这气势十足的军人,莫名觉得有些眼熟:“他是……” “他是龙将军区的团长江肃年,戚辰晚的丈夫。” 第16章 听见徐林彦的解释,陈建国脸上闪过抹诧异。 这么说戚辰晚还是个军嫂? 打从江肃年进来开始,戚辰晚的眼神就暗了几分,低落的情绪多了丝抗拒。 当看到病床上的人呢,江肃年的心好像一下被揪住了。 不过半个月而已,戚辰晚好像瘦了一大圈,脸色苍白,眼睛里都是血丝,整个人都失去了神采。 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微妙。 徐林彦和陈建国心照不宣地出去,等关上了门,陈建国才忍不住发出疑问:“你确定他们是夫妻,我怎么看着像仇人?” 徐林彦没有说话,脑子里还在想一个小时前在龙江军区门口,从车后视镜看到的女人身影。 那人怎么那么像自己那晦气表哥抛弃的情人何雪莹…… “你想什么呢?”陈建国推了推他的肩膀。 徐林彦回过神,看了眼病房门:“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一个叫何雪莹的女人吗?” 陈建国想了想:“何雪莹?你表哥的情人吗?你不是说几个月前你表哥就把她踹了,两人分了吗?” 徐林彦皱起眉:“我在龙江军区里好像看见她了。” 听了这话,陈建国瞪大了眼:“不会吧,你表哥要不是在港市,凭他那乱搞男女关系的做派,早被抓起来毙了,何雪莹不一样,当年她可算是逃港人员,怎么可能会在军区。” 徐林彦思索一番:“……也是,可能是我看错了。” 病房里,经过长时间的沉默,戚辰晚挪开目光,率先开口:“离婚证呢?” 一句冷漠的质问,让刚上前的江肃年面色一变。 他压住心头那股烦闷,想将她露在外头的手放回被子里,可刚一触碰,她就像被针刺了一样躲开。 江肃年手微僵,慢慢捏成了拳:“为什么要跳河?” 听出他言语间的愠怒,戚辰晚心更寒了,可又觉可笑:“你觉得呢?” 面对她反常的冷淡,江肃年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他烦躁地皱起眉:“是我在问你。” 戚辰晚转过头,慢慢挣扎坐起身,灰暗的眸子看的他心跳一滞。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也知道她一直喜欢自己,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她的眼中永远都会有他的影子。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好,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因为你拿走我的证件,让我不能及时带妈回去治疗,因为你的自私自利,你让我失去这辈子唯一的亲人,因为你,江肃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戚辰晚声音渐渐拔高,失控的情绪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一句句控诉都震得江肃年失了神。 眼前的女人喘着气,含着泪的通红双眼满是他从没见过的悔恨、愤怒、委屈和不甘…… 他微张着唇,却发现自己竟然找到一个合适的字眼去回应。 戚辰晚没有说错,是他耽误了她阿妈的治疗…… 江肃年抑着胸腔的刺痛:“所有的事,等你养好伤再说。” 戚辰晚唇线颤了颤:“你执行任务遇到问题时,也要像这样逃避吗?” 他拧起眉,没有说话。 半晌,戚辰晚凝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江肃年,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你。” 第17章 决绝的话像无数根针,直接扎进了江肃年的心里。 他看着戚辰晚的眼神,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破绽,好让他反驳这句话。 可她好像一下平静了,看过来的目光像看一个陌生人,疏离淡漠。 江肃年捏紧的手骨节开始泛白:“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有离婚的打算?” 在她去申请离婚报告的前一天,她还会温柔深情地叫自己‘哥哥’,那个时候戚母没有来,更没有何雪莹,她没理由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戚辰晚垂下眼,尾音微颤:“难道那天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你因为跟何雪莹赌了口气,就冲动的向我提出结婚,我反倒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拿我的人生去赌气?” 江肃年不解。 “我娶你,不是因为其他人。” 戚辰晚疲惫地阖上眼。 显然,她不信。 如果不是想了无牵挂,堂堂正正的回桐州,她不会再跟他纠结离婚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肃年终于开口:“等你康复出院,我们就去办手续。” 戚辰晚皱起眉,睁开眼望向窗外:“可以,但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十足的抗拒让江肃年的心涌上股怒火,可他又没立场去生气,只能沉着脸出去。 当他离开病房,戚辰晚才脱力般地重新躺下去,隐忍半天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病房外,在门口的徐林彦和陈建国见江肃年出来,尴尬地互视一眼。 他们并没有偷听,实在是戚辰晚刚刚激动的声音太大,陈建国担心会影响她的病,想进去看看却被徐林彦拦住。 江肃年又恢复了以往淡漠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丝沉重:“能把她转去军医院吗?” 陈建国愣了瞬:“……可以,军医院有更好的治疗条件。” “立刻转。” 江肃年直接丢出一句,转而看向徐林彦:“徐同志,谢谢你救了她。” 汇报工作般的严肃态度让作为生意人的徐林彦有些不适应:“别客气,应该的……” 他顿了顿,又试探性问了句:“不过我刚刚听见什么何雪莹……” 他话还没说完,江肃年脸色就变了,显然不乐意听见这个人名。 徐林彦反倒有些诧异,难不成自己看到的人真是何雪莹? 当天,戚辰晚便被转到龙江军区医院。 戚辰晚知道这是江肃年做的决定,也没有拒绝,左右出院后两人就要一拍两散了,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徐林彦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以去找合作商的理由也跟着去了龙江。 只是碍于军区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他待了三天也没什么收获。 天气越来越热,病房的吊扇飞速转着。 才下训的江肃年连衣服都没顾不得换,就来医院了,只是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头戚辰晚和徐林彦说话的声音。 “说实话,你真想跟江团长离啊?”徐林彦问。 江肃年步伐一顿,不由自主在里面的沉默中屏住呼吸。 过了很久,戚辰晚的声音才缓缓传出。 “不想。” 第18章 当‘不想’两个字飘进耳朵,江肃年的心跳好像都停顿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捕捉那从没有过的欣喜,戚辰晚又说:“但我根本没办法再面对他,只要看到他,我就会想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还有我妈孤零零死在医院里。” “我真心对待过江肃年,可他从来不在乎,说难听点,我以后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江肃年眸光一暗,这几天好不容易推门进去的勇气顿然消散。 他捏着拳,暗嘲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连个女人的心思都抓不住了。 病房里。 看着满眼坚决的戚辰晚,徐林彦心中一阵唏嘘,这两天自己也听了不少他们的事,几次看见江肃年来了又不进病房那小心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江肃年曾经对戚辰晚那么冷漠。 沉默片刻,他忽然想起之前问江肃年关于何雪莹无果的事。 徐林彦犹豫了会儿,谨慎开口:“对了,你……认识何雪莹?” 听他问起何雪莹,戚辰晚脸上闪过抹疑惑:“徐大哥,你也认识她?” “嗯……以前有过交情。” “……她跟江肃年关系比较好。” 面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徐林彦心里已经有底了。 他看了眼手表:“那行,我有点事儿,你先休息,等会儿再来看你。” 对于救她一命的徐林彦,戚辰晚一直都很客气感激:“徐大哥慢走。” 徐林彦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没想到看见江肃年穿着作训服,木桩似的站在那儿,脸上的挫败让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去。 “江团长。”他关上门,表情严肃,“何雪莹在军区里面吗?” 江肃年勉强将注意力拉回来,察觉到徐林彦有话想说,也没有拐弯抹角:“你想说什么?” 徐林彦迟疑了,可想到何雪莹那种女人待在军区,万一弄出什么幺蛾子又会引起什么麻烦。 权衡之下,他往楼梯口走:“咱们换个地方说吧。” 江肃年看了眼病房门,跟了上去。 医院外,徐林彦一边走一边说:“我的话可能有些冒昧,但我还是要问一问,江团长跟何雪莹关系很好?” 江肃年察觉到他的重点并不在这儿,也没有隐瞒:“我曾被人嘱托,好好照顾她。但她下乡后,我和她的联系就断了。” “什么时候下的乡?” “五年前。” 徐林彦停住脚:“何雪莹骗了你,她根本不是下乡,而是跑去港市给我表哥当情人了。” 江肃年也停下脚步,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我表哥是港市人,五年前去桐州的时候遇见何雪莹,后来她就跟着回了港市做我表哥的情人,三年前生了个女儿,因为想成名正言顺的阔太太,几个月前她把我怀孕四个月的表嫂故意推下楼,害的表嫂不仅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生育能力。” “我表哥知道后,把她赶了港市,孩子也给送回她的桐州老家,但何雪莹走的时候,偷走了我表哥十万块存折,我去桐州找过她,但她家里人说何雪莹只回去过一次,然后就一直没消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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