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夕瑶箫晗(叶夕瑶箫晗)热推小说免费阅读-小说(叶夕瑶箫晗)最新章节阅读
只有二子谢子轩还活着,如今关在天牢里。 靖安侯自建朝始便位列八大世家,皇上不想牵扯太广,于是只将靖安侯府抄了,罚没全部家财,并未收回爵位。 经此打击,老夫人一病不起,大夫人回了娘家,二夫人去了尼姑庵,而下面还有大房二房的几个孩子,此时是叶夕瑶站出来,把这个家撑起来了。 叶夕瑶把几本账册摊开,有胭脂斋,有绸缎庄的,有城郊果园的,这些都是她的嫁妆。 当时,她刚嫁进侯府不久,嫁妆还未记录在册,也就逃过了抄家。 如今的侯府,全指着她这点东西了。 她将侯府日常花销这本册子拿了起来,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看到其中一项时,瞳孔猛地一缩。 “这一项。”她指给账房看,“每个月都支出一百两,做什么用的?” 胡账房看了一眼,道:“这是老夫人接济远房亲戚的,您应该是知道的。” 叶夕瑶确实知道,还知道这钱是送到石桥镇望石村的,可她活了一辈子,临到死才知道这门亲戚竟然是自己的夫君。 “先停了吧。” “这……” “我打算开间米粮铺,回头会把账面上的银钱都取走,这什么穷亲戚的,接济这么久了,也够仁义了。” “老夫人那里?” “胡账房,你如今的月钱是多少?”叶夕瑶抬头看向胡账房。 “三两银子。” 叶夕瑶点头,“我给你涨到五两。” 胡账房瞪大眼睛,竟一下涨了二两银子。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了,我这就回去将账面上的银钱归拢一下,等三夫人取时也方便。” “好,去吧。” 账房离开后,叶夕瑶让谨烟扶着起身,在屋子里走动走动。 这两日,她腰疼的厉害,坐一会儿就得起来走走。 “夫人,您早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奴婢给您做完面吧?”谨烟有些担心问。 叶夕瑶摇了摇头,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哎,偏偏重生到这时候,若老天爷真可怜她,哪怕只早三个月…… 叶夕瑶不自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该留下这个孩子么? “对了夫人,您让奴婢打听着东院的动静,刚才老夫人出门了。” 叶夕瑶杏眼转了一转,“我们也出门。” 石桥镇望石村就在盛京郊外,坐马车一个多时辰就能到。 叶夕瑶想,又不是天涯海角的,上辈子她怎么就一次也没有遇到过他。一辈子都蒙在鼓里,死前才知晓,活活憋屈死了。 马车走到街上,不多久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谨烟问外面的车夫。 车夫回道:“文昌伯府外围了很多官兵,看热闹的百姓把路给堵住了。” 叶夕瑶打开车帘,隔着层层百姓和官兵,她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那男人。 他穿着玄色锦衣,面如冠玉,凤眼含笑,正把玩着一枝桃花,而他面前跪着一穿绯红春衫的女子,一边哭一边磕头,在求这男人放过她的家人。 那女子是昌伯府的大姑娘元卿月,盛京双姝之一,才貌双绝。在各家宴会上,她常见到她,是个高傲的女子。 叶夕瑶放下车帘,淡淡道:“调头走别的路。” 看到元卿月,她想到了自己。那天晚上,她也是这么求他的。 “夫人……”谨烟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有这元姑娘,箫大人今晚许就不折腾您了。” 第三章夫君还活着 叶夕瑶闭上眼睛,“今晚不去兰园了。” “万一箫大人……” “他要杀谁便杀谁,我不在意了。” 三个月前,太子突然被废,朝廷查到他和已故靖安侯有过私信往来,于是开始重审西北那场战事。 侯府二爷谢子轩在大牢里接连被东厂和大理寺提审,在酷刑下签下一份份供状。 靖安侯府上下慌了,即便靖安侯和太子并无瓜葛,可一遍一遍逼问下来,没有罪也会沾点脏。 等案子到了大理寺,老夫人听闻这大理寺卿箫晗爱网罗美人,便要叶夕瑶登门去求他。 叶夕瑶原是不肯的,可太子定了谋逆之罪,多少朝臣受牵连诛九族。眼看要查到侯府了,叶夕瑶只能忍辱去了。 她上了他的床,他便答应把谢二爷给摘了出来。 可惹上一匹恶狼,后果便是由着他吃干抹净,直至他厌恶了她,才能得到解脱。 谨烟打量着夫人,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 “夫人,您又不欠侯府的,要奴婢说还是早点求老夫人给您一份和离书为好。” “和离?”叶夕瑶摇头,他们坑了她一辈子,她不会这么简简单单放过他们的。 出了城,走了一个多时辰,便到了望石村外。叶夕瑶下了车,沿着山路往上走。 与上一世不同,这里还没有成片的桃花林,两边多是荒草。 那些桃树许是他亲手种的,用了几十年,给了那女子一个如梦似幻的桃源。 过了木桥,便看到那四方院子了。 相比过来时看到的那些茅草屋,这院子又大又整洁,房子也是砖瓦房,一看就是新盖的。 而且,还是用她的嫁妆钱盖的。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们却喝了她几十年的血,吃她几十年的肉。 “夫人,我们怎么不进去?” 叶夕瑶冲谨烟嘘了一声,而后拉着她躲到门外。 这时一穿云锦外裳的老妇人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高大的汉子,穿着青衣短打。 “三……三……三爷……”谨烟看到那男人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叶夕瑶示意谨烟小声点,“这就是老夫人那门穷亲戚。” “三哥儿,你在外面受苦了,还是早点回家吧。”侯府老夫人一脸心疼的看着小儿子。 谢子安摇了摇头,“娘,丽娘救了我的命,如今又为我生了大胖儿子,我不能辜负她。我不回侯府了,荣华富贵,我也不稀罕,只求和丽娘过安安稳稳的小日子。只是娘,儿子便对不住您了。” 说着,谢子安要跪下,老夫人忙扶住儿子。 “你是老来子,娘和你爹一贯最疼你了。罢了,你爹和两个哥哥落得这般,娘也不求你光耀门楣,只求你开心就好。” “我二哥在大牢如何了?” “叶氏求了箫晗那奸佞小人,已经把你二哥给摘出来了,等再过一两个月,便能放回家。” “她倒是有几分手段。” “狐媚之人,只有勾搭男人的手段。不说她了,丽娘给咱们谢家添了孙儿,娘以后每个月会多送一百两银子来,可不能苦了你们和孩子。” “谢谢娘。” 这时,一年轻妇人抱着孩子出来了。 那妇人用帕子裹着额头,应该是还没出月子。 “你怎么出来了,还抱着孩子,小心着了风。”老夫人皱眉道。 “娘,儿媳送送您,还有康哥儿,他也舍不得祖母呢。”丽娘一脸讨好道。 老夫人看到丽娘怀里的孩子,立时就笑开了颜。 “哎哟,长得跟你爹小时候一模一样,祖母会常来看你们的。” 见老夫人要往外走了,叶夕瑶忙拉着谨烟离开了。 等上了马车,谨烟才想明白。 “夫人,三爷没有死,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日子了,老夫人也知道,还每个月给送钱。” “嗯。”叶夕瑶点头。 “他们……他们这不是坑您啊!” “是啊,”叶夕瑶低声道,“坑的好苦。” “他们,他们怎么能这样!!! 您为了三爷守寡,将全部嫁妆拿出来充了公账,在大夫人和二夫人都离家后,还养着大房二房几位公子和姑娘。如今更为了救二爷,您……您委身于那个大奸臣。还有老夫人,她当面是怎么夸您的,怎么依仗您的,可背后却骂您是狐媚子,还瞒着您……” 说着,谨烟忍不住哭了起来。 叶夕瑶却哭不出来了。 刚重生那几日,她倒是常哭,泪哭干了,便只剩下恨了。 “您刚才怎么不进去戳破他们?”谨烟恨恨道。 叶夕瑶冷笑,眼神锋利,“我要谢子安跪在我面前,亲口告诉我,他还活着。” 他和那个女人不是想要过安安稳稳的日子么,她便让他们一世不得安稳! 还有这靖安侯府,她怎么把它撑起来的,便怎么把它毁了! 第四章早做筹谋 叶夕瑶一回府,便去了账房,将账面上的银钱都取走了。 回到漪澜轩,她让谨烟把外院一个叫张琪的杂役叫来。 这张琪武功不错,而且识文断字,还会算账。他父亲是举人,次次参加科举,次次不中,结果疯了,他娘为了给他爹看病,把家里年纪最大的他给卖到了侯府。 上一世,她是无意中发现这么个人才的,之后便一直留在身边。 不多久,谨烟就引着张琪进来了。 他个子高大,只是很瘦,肤色黝黑,穿着粗布短打,前胸还有补丁。 见到故人,叶夕瑶眼眶有些发涩。 “张琪,你在外院做什么工?” 张琪老实道:“修东西,喂马,种花种草,做木工,什么都干。” 叶夕瑶突然想起来,张琪好像跟她说过,他在侯府外院练得十八般技艺。 “你想给我办事吗?” 张琪挠挠头,“可小的实在愚笨,不知能为三夫人办什么事?” 叶夕瑶笑了笑,他可不笨,做生意的时候精着呢。 “这是三千两银子,你拿着去置一处院落,需得在盛京,需得隐蔽一些。这院子是用来存放粮食的,需得大一些,屋子要多,屋顶不能漏水。若有剩下的银子,你就买了粮,储存在这院里。”说着,叶夕瑶将一个木盒子推给张琪。 这里面有现银也有银票,乃是侯府账面上全部的银钱了。 张琪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叶夕瑶把这么多银钱给他了。 “三夫人,您信我?” “信。” 叶夕瑶拍了拍盒子,“这三千两不多,以后你跟着我,能赚的比这多太多了。” 张琪沉思了一下,“我倒是知道一处院落,荒废几年了,很隐蔽,价钱也便宜,只是死过人。” “不怕死过人,就怕和官府扯不清。” “不会,那家人是自杀的,没有人报官。” 叶夕瑶点头,“那你去办吧。” 张琪抱起那木盒,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叶夕瑶,“夫人,我能问一句么,为何是我?” 叶夕瑶笑,“你进府不久,知道眼下吃得是谁的饭。” 张琪明白了,“小的只为夫人办事。” “好。” 送张琪离开后,谨烟回到屋里,见叶夕瑶又对着窗外那桃树在发呆。 “夫人,您为何买院子存粮食啊?” 夫人名下本来就有粮油铺,而且吃的东西随时可以买到,不用存太多吧。 “咱盛京快闹饥荒了。”叶夕瑶收回目光道。 “啊?” 叶夕瑶冲谨烟做了个嘘声的手势,“此事为机密,切不可跟别人提起。” 谨烟忙点头,“奴婢保管谁都不说。” 眼见天色晚了,谨烟有些担心,“夫人,您真不去兰园了,那箫大人喜怒无常的,万一回过头来为难您,怕是……” 怕是命不保。 叶夕瑶摇头,“不去了,他有新欢,不会想起我的。” 上一世这时候,她记得箫晗独宠元卿月,她几次去兰园,皆没有见到人。直到三个月后,他奉旨出征,才想起她来。 那时她已经把孩子打掉了,他也知道了这事,差点没掐死她。 还说等他回来,一定要让她再怀一个,一辈子都别想和他撇清关系。 他说那些话,自然不是因为对她有感情,而是不允许被他掌控的人脱离掌控。 第五章竟要儿媳去伺候别的男人 晚上用饭的时候,叶夕瑶刚吃了一口就吐了,赶忙让谨烟把饭菜都撤了。 “夫人,奴婢去请大夫吧。” 叶夕瑶摆手,“不用。” “可您这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怎么行呢。” 叶夕瑶摇头苦笑,“我是有孕了。” “啊?”谨烟瞪大眼睛,“您……您……孩子是谁的?” 说出这句话,谨烟忙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还能是谁的,不就是那个大奸臣,大恶棍的。 “我是侯府的三夫人,一个寡妇,却怀了当朝大理寺卿的孩子,说出去定让人戳脊梁骨,吐沫星子都能淹死我。尤其是我爹娘,若让他们知道了,怕是要逼着我上吊的。” 叶夕瑶说着满心发苦,她爹是礼部侍郎,一向恪守礼教,侯府三爷战死后,他就跟她说了,决不能改嫁,必须为先夫守一辈子寡,要做贞洁烈女。 她娘出身没落世家,很注重声名,从小教她妇德,不许她走错一步。 以前的她也确实很听父母的话,在家深居闺阁,从不与男人独处,甚至说话。 嫁到侯府后,孝顺长辈,关心小辈,即使一辈子守寡,也无怨言。 可她最终是什么下场? 这一次,她要换一个活法。 谨烟握住叶夕瑶的手,红着眼睛问:“夫人,你该怎么办啊。” 叶夕瑶冷笑:“该怎么办?自然是等谢子安回府,心甘情愿给我肚子里这孩子当爹。” 当晚,叶夕瑶正要就寝的时候,老夫人急慌慌的来了。 进了屋,劈头盖脸质问道:“你怎么没去伺候那奸人?” 叶夕瑶眼眶发红,“母亲,您这是什么话,竟要儿媳去伺候别的男人?” 老夫人噎了一下,“那……你二哥还在箫晗手里……” “我愧对谢家的列祖列宗,愧对三爷啊!”叶夕瑶截断老夫人的话,捂着胸口痛哭起来。 “若三爷在天有灵,一定会骂我是狐媚子,专门勾引男人。” 老夫人脸腾的一红,“你你……” 该不会听到她跟小儿子说的那些话了吧? 也不可能,若她知道小儿子还活着,肯定沉不住气。 “谨烟,你去给我准备一条白绫,我没脸活着了。”叶夕瑶哭道。 谨烟站在一旁,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闻言也是悲痛不已,上前抱住叶夕瑶。 “夫人,您是为了侯府才受这种委屈的,外人怎么说,奴婢不知道,可侯府上下只要是个人,长了心的,她都得念您的好啊!” “三爷啊,您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我这刚过门的新妇就走了。我父亲是吏部侍郎,母亲是世家贵女,若不是为了您,我能走到这一步么。您好狠的心啊,您在哪儿,可是那阴曹地府,我这就找你去,当面问问你,你有心没心啊!” “你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我不过是问你一句,你倒咬着我不放了。”老夫人阴着脸道。 “那母亲要我如何?”叶夕瑶擦了一把泪问老夫人。 “我……” 叶夕瑶红着眼睛看着老夫人,看她有没有脸把话再说一遍。 老夫人也是世家出身,满口讲着礼义廉耻,当下还真说不出口。 “行了,只当我没来过。” 叶夕瑶压根不留,擦擦眼泪:“母亲,儿媳送您。” 老夫人被噎得够呛:“不用了,看到你,我还不够烦的。” 说完,气冲冲的走了。 谨烟给送了出去,回来的时候仍哭着。 “夫人,都说人心是肉长的,他们的心莫不是石头,硬邦邦的,捂不住热的?” 叶夕瑶却没接这话,指着窗外那树桃花道:“明日让人把这桃树给砍了吧。” “为何?” “种一棵红梅吧,在数九寒天开花,百花不敢与它争艳。” 当晚,叶夕瑶睡得并不好,晚上没吃饭,半夜就饿了。让谨烟做了一碗面,可刚吃一口,又给吐了,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折腾了大半夜,临到天明才睡着。 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夫人,五姑娘一早来给您请安,见您还睡着,便在东屋里一边习字一边等您。” 谨烟扶着叶夕瑶坐起身,有些欲言又止。 “夫人,恕奴婢斗胆……您这些天怎么不愿见五姑娘?” 第六章你嫌脏,我不嫌? 叶夕瑶闻言有些恍惚。 五姑娘谢文香是二房庶出,今年刚八岁,她姨娘在她出生不久就生病去世了。侯府出事的时候,她才五岁,二夫人撒手不管了,老夫人也顾不上,叶夕瑶就把年纪最小的五姑娘带到她这院照顾。 小五跟着她住了一年多,老夫人怕她偏心小五,不顾其他孩子,便让小五回二房住了。 因这情分,小五一直跟她亲近。 上一世的时候,小五在成亲前不慎跌入河里溺死了。 想起小五的死,叶夕瑶心狠狠一痛。 上一世谢子安还活着这事,先是谢老夫人瞒着她,之后所有谢家人都瞒着她,直到她无意看到账册,发现这穷亲戚已经接济了快四十年了,而且从每月一百两到一千两。 当时她已经不管家了,将中馈之权交给了老二媳妇,察觉这件事有些古怪,她把人叫到跟前,一顿旁敲侧击,这老二媳妇兜不住,终于露出端倪来。 后来老三说了一句,说小五当年并不是意外落水,而是老夫人让人把她推下去的,看着她活活淹死了。 原来小五偶然得知三爷还活着,想把这事告诉她,老夫人不让她说,她不听,于是老夫人下了狠手。 所以谢家人个个对不住她,唯独这小五,心是向着她的。 前几日,她心里太乱了,不知该怎么面对谢家人。 这孩子几次来请安,她都没有见她。 梳洗好后,叶夕瑶让谨烟把五姑娘叫进来。 帘子打开,一个穿桃色春衫,梳着两个丸子的小姑娘跑了进来,一直跑到她跟前。 “三娘。” 别的孩子叫她三婶儿,这孩子一贯爱叫她三娘。 叶夕瑶看着小姑娘圆润润的小脸,水盈盈的眼睛,又乖又可爱的样子。再想到上一世她年纪轻轻就没了,更是心疼不已。 “三娘,谨烟说您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叶夕瑶揉了揉小五的脸,温和道:“好多了。” “可我看您好像瘦了很多。”小五歪头道。 叶夕瑶笑笑,“这两天确实没什么胃口。” 小五想到什么,让叶夕瑶等着,然后颠颠跑出去了。等了好一会儿,这孩子才回来,顶着一头汗。 叶夕瑶让谨烟湿个帕子,她把小五拉到跟前,给她擦汗。 “你跑什么。” 小五将一个荷包递给叶夕瑶,“这荷包是我绣的,里面装的是酸梅,三娘没胃口的时候就吃一颗。” 叶夕瑶看着这荷包,上面绣的是云纹,上一世小五给了她,她珍藏了一辈子。 她确实想吃点酸的,于是打开荷包,从里面捏了一个,先往小五嘴里塞了一个,自己再吃了一个。 小五酸的挤眉弄眼,可爱极了。 因这酸梅,叶夕瑶吃了半碗白粥。 这时谨烟过来,说是二夫人来了。 所为何事,叶夕瑶自然猜得出来。 让小五先回去,叶夕瑶请二夫人进了西屋。 侯府出事后,二夫人就去了尼姑庵,等风波过去了,她才回府。但府上大小事都不管,整日待在小佛堂里。 谢子安是老来子,二爷比他大了十多岁,因此这二夫人也比她大不少。她穿着青色素朴的春衫,不着一件首饰,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面容温婉沉静。 她确实是潜心礼佛,不想过问俗事,可抛下丈夫和孩子,这更是一种逃避吧。 “老夫人一早派人喊我过去,说了你二哥的事。”这二夫人是开门见山。 叶夕瑶笑笑,没有接话。 二夫人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三弟妹为侯府付出了很多,我们心里也都很感激你,若不是没有法子,也不能走这一步。三弟妹,事情没有做到一半就丢下的道理,你二哥的命在你的手里啊。” “二嫂想让我怎么做?” “你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啊。” 二夫人皱眉,以往这叶夕瑶很尊敬她,不会这般胡搅蛮缠。 她顿了顿,道:“那箫晗贪图你的美色,只要你继续服侍他,哄得他高兴,把西北这案子彻底了结了,你二哥便能从大牢出来了。” 叶夕瑶抿了口茶:“只要是美色,他都喜欢,我自觉不如二嫂美貌过人。” 二夫人脸一沉,“你什么意思?” “二嫂想救您的夫君,那您应该牺牲自己去爬箫晗的床啊,他应该挺喜欢您这一口的。” “你!!!放肆!你竟让我去做这等肮脏的勾当!“ “您嫌脏,我不嫌吗?”叶夕瑶冷笑:“况,我只是二哥的弟妹,您才是他夫人!” “你你……”二夫人被噎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因为这事她一点理都不占。 “二嫂识大体,明事理,您说着,我仔细听。” 二夫人又羞又恼,腾地站起身,气冲冲的离开了。 等那二夫人走远,谨烟啪啪拍起手来。 “太解气了!夫人,对付这种不要脸的,您就得硬气一些。” 叶夕瑶也确实觉得解气,上辈子活得憋憋屈屈的,这辈子她就闹个翻天覆地。 这样过了几日,大理寺突然来人了,说要搜查侯府与废太子来往的证据。 堂堂侯府,一个大理寺说搜就搜,没人敢拦着。 等大理寺的人走了,大房二房的四个孩子,齐刷刷的跪在她这漪澜轩。 第七章笑你不得好死 叶夕瑶让谨烟去问,问他们为什么跪着。 几个孩子也不知道具体为何,只说祖母让他们跪的,说要求三婶儿救救侯府,救救他们。 “老夫人这也太卑鄙了,竟然让几个孩子来逼您。您若不答应,往后这几个孩子不得恨您。” 叶夕瑶沉了口气。 大房有三个孩子,大姑娘已经出嫁了,不在府上,二公子在国子监读书,四姑娘刚及笄。 二房有两个孩子,三公子在教武院,五姑娘就是小五这小丫头。 “让他们跪着吧。”叶夕瑶道。 别人家的孩子,他们自己都不疼,她操什么闲心。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老夫人来了。 她也不进屋,就在外面喊:“夕瑶,为娘的求你了,你就救救你二哥,救救咱们侯府吧。你看这几个孩子,他们还这么小,你忍心让他们丢了性命?” 那老夫人说的悲戚,几个孩子一听会死,也开始求叶夕瑶,那四姑娘说着都哭了,只除了小五呆呆的不说话。 见叶夕瑶不出面,老夫人抹着泪哭道:“夕瑶,你不能这么狠啊,阖府上下几十条人命在你手里呢,你发发慈悲吧。你在屋里不出来,难道是要我这长辈给你跪下?” 谨烟在屋里气得跺脚,“夫人,院外很多下人跪下了,这教您以后在府上如何自处。” 叶夕瑶冷笑,“她不是要我露面,我便让侯府露露脸。” 从屋里出来,叶夕瑶已经红了眼睛。 “娘,您这是什么道理,好似是我要坑害侯府似的。” “夕瑶,你若撒手不管,可不就是坑害了侯府。”老夫人气道。 叶夕瑶点头,“老夫人说的都是理,我说不过您。谨烟,你把大门打开,咱们去街上说说理去,哪个有脸面的人家会逼着儿媳妇,尤其还是个寡妇去伺候别的男人去。” 说着,叶夕瑶要往外走,那老夫人拦住她,一下跪到地上。 这一下,府上主子和下人们都惊了。 “娘给你跪下了!” 叶夕瑶身子晃了一晃,“母亲,儿媳受不起,既您要这么折煞我,我便吊死在侯府大门上。” 她进屋拿了准备好的白绫,真往府门外去了。 侯府大门一开,白绫挂上去,叶夕瑶登上椅子,很快就有很多百姓围了过来。 “这不侯府三夫人,她这是要上吊?” “她一个寡妇,在侯府没有人给撑腰,定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啧啧,可怜哦,还这么年轻。” 外面的人议论起来。 谨烟自然要配合着,她抱住叶夕瑶的双脚,哭着不让她做傻事。 叶夕瑶不哭,只是一脸决绝。 就在这时,余光一瞥! 她看到箫晗打马经过,看到她便停了下来,而后依着马一脸兴致的看着她。 这男人喜欢穿玄色的衣服,但面如瓷玉,更显俊美。而一双凤眼修长,不笑时含着一股阴气,笑时又极是不正经。 但叶夕瑶深知这人就是疯子,东厂督公是他师父,他手握东厂特权,又考中状元入了大理寺,掌管刑案,手眼通天,权倾朝野。 他含笑看着她,那眼神一如在床上时,逼着她做各种羞耻的样子。 禽兽!流氓!无耻!下流! 叶夕瑶强忍着一口气,没上去抽他两巴掌。 这时管家跑出来,说老夫人已经回东院了,让她赶紧回自己院里,别再丢人了。 叶夕瑶暗暗哼了一声,擦干眼泪,再看了那箫晗一眼,转头回家了。 入夜,叶夕瑶去了兰园。 这只恶狼,万不能招惹,但如果你无所忌惮,倒也不用怕他。 所以,这次她是自己主动的。 这兰园是箫晗的外宅,其实就是养女人的地方。 谨烟扶着她下了马车,一脸担忧之色。 “安心等我。”叶夕瑶拍了拍谨烟的手。 进了门,有婢女引着她往后院的落水阁去了。 他又在那儿,想来一定喝了酒。 果然,上了二楼,但见他靠着矮榻,正自斟自饮。这话也不太对,其实不远处挂着一张画像,他满眼看得都是画中人。 这个恶棍,其实还是个痴情种。 画中是个女子,长得温婉可人,尤其一双杏眼,秋波微荡。 她也是一双杏眼,元卿月也是,其实被箫晗带到兰园的女人,多少都像这画中人。 上一世,侯府为她请了贞节牌坊,她进宫谢恩的时候,才终于见到这个女人。 彼时她已经是金太后了,而箫晗扶持他儿子登上皇位后,反被她构陷,最后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 “你笑什么?” 叶夕瑶侧头,见箫晗正看着她,凤眼上挑,带着妖冶的风情。 笑你不得好死呗! 第八章扇他一巴掌 叶夕瑶走过去,在矮塌另一边坐下,“放着元姑娘这么一个大美人,你在这儿喝什么闲酒?” 箫晗一笑:“天天摆一张臭脸,一碰她就要死要活的,弄得我逼良为娼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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