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秦语兰傅奕启小说书名是《秦语兰傅奕启》-秦语兰傅奕启小说阅读
这小郡主的毅力还真是令人折服啊。 姜知竹背着手,面上隐约不耐烦,但碍于身份还是极近温和地问到:“郡主这是做什么?” 容缨将枪往地上一砸,扬起下巴倔强地回到:“老规矩!” 他皱眉很是不解,这次悄悄回来,他早就提前让人封了消息,却没想到还是被她逮到。 他并不想和她打,不管他赢多少次,她总是会锲而不舍地找到他,无奈之下,他曾想过放水让她赢,却被她看穿,认为自己不尊重她,仍叫嚣着再打一次。 如此反复,他已经疲于应对了。 他后悔万分,早知道这个小郡主是这么麻烦的人,那时就不该逞能赢了比赛。 看她今日那气势,定然免不了要打。 姜知竹顿时太阳穴胀痛,他无奈地扶额,试图劝慰。 “今日姜某还有急事,比武之事暂且缓期吧!” 容缨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可!没有什么急事比得上这个!今日我必要一雪前耻!” 说着,掂了掂那红缨枪,蓄势待发地要冲上来。 姜知棠见自家大哥如此无奈,不禁感慨这是遇上女流氓了。 虽然她很想看热闹,但今日求了一天的佛,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此时还真怕姜知竹与她打起来,万一打个一天半夜的,她不得香消玉殒? 于是,她小声提醒到:“大哥,你能不能一招取胜?” 姜知竹微微侧头,很诚实地回:“不能!她的实力不弱。” 好家伙,还是个狠角色! 这输也不成,赢也不成,倒真是让人犯了难。 春晓也从轿子里凑出头说到:“公子,时间耽搁得太久,回去晚了老爷会怪罪的。” 姜知棠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我都快饿死了。” 姜知竹仍是有些犹豫不决,他虽然是个耐心的人,但此时对于这件事,也显得烦躁不已。若不是没法伤人,他早就想一劳永逸了。 见他拿不定主意,姜知棠埋怨地看向春晓:“春晓,你饿不饿?” 春晓捂着瘪瘪的肚子,小脸窘迫,轻声说到:“是有些饿了……” 原本还一动不动的背影突然转过身看向春晓,“饿了?” 春晓脸一红,慌张地低下头,倒是姜知棠点头如捣蒜,两眼殷切地望着他。 姜知竹盯着那颗垂下去的脑袋,很快,他转过身,从随从手中抽出冷剑,足尖一点,身影迅速地朝容缨攻去。 容缨本就不耐烦了,一看他终于出手,立马迫不及待的抡起枪迎面对峙。 二人一枪一剑打得火热,姜知棠看得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也能凑上去帮忙。 容缨力气很大,好几次都能将姜知竹的攻击挡下,好在姜知竹的身手敏捷,一招不成,又出一招。 两人从街上打到屋顶上,又从屋顶打到地上。 周围的人都停下脚步看得如火如荼。 激动之时,还打起了赌。 被热闹的氛围影响着,姜知棠也拉着春晓问到赌谁会赢。 春晓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直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凑出头看。 打了好一会儿后,不知是不是有些力竭了,容缨的动作已经逐渐慢了下来。而姜知竹却愈战愈勇,很快,就以一招回身剑法打得容缨措手不及。 最终,容缨从屋顶摔了下来。 她捂着手臂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气得跳脚。没想到自己又输得如此难看,红缨枪还被姜知竹夺了去,她瘪着嘴有些眼红,但很快又憋了回去。 “好耶!赢了!” 然而,姜知棠一声惊喜的欢呼声成功让容缨失去了理智,她看向轿子,发现了欢呼跃雀的姜知棠。 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嘲笑她! 她眼神微敛,动了动身子,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姜知竹冲向轿子。 而后,在姜知棠毫无防备下,挟持着她飞檐走壁,消失在空中。 第16章 初遇 “五哥……” 因着李姝婉的那句话,陈蹊云在回来的路上,脑海里仍不断徘徊着傅奕启与姜知棠的嬉笑打闹。 看着低头沉思的傅奕启,他犹豫再三后,终于开口问道:“五哥,你对姜知棠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傅奕启被这句话打断了沉思,他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哪不一样?” “我从未见过你那样笑。” “你的意思是…我从未对你笑过吗?” 傅奕启觉得好笑。 陈蹊云支支吾吾了半天,艰难地描述着:“不一样。你在我们面前从来就只是笑一下,方才你对着姜知棠笑得和那偷了腥的太监似的。” “……” 傅奕启听得眉头紧锁,他黑着脸无奈训斥:“平日叫你多读些书,也不至于说句话捏个词都这般费劲。” 什么叫偷了腥的太监! 见他训自己,陈蹊云更加不服气地反驳道:“姜知棠用词比我磕碜多了,也不见你说她。我才是你弟弟,你怎地纠起我的不是了!” 他从小跟在傅奕启身边,这么多年深厚的感情,朝夕相处,哪见得他对自己笑得如何灿烂。 哪怕是笑,也只是稍纵即逝的弯了弯嘴角。 他越想越不顺心,那个姜知棠果然是个有心计的女人,五哥如此高风亮节之人,绝不能被那女人蛊惑了去。 傅奕启没想到他会这么在意自己笑的事,转而觉得自己方才确实失态了。 他也不知为何,在面对姜知棠时,总能轻易放下戒备,就如上次她醉酒闯进自己的房间,一向谨慎冷淡的他,竟也没有将她赶出房间。 若不是她将自己打晕,后来的事当真一发不可收拾。 仔细想来,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姜知棠的呢? 第一次见到姜知棠是在太傅书院,她一身淡蓝色长裙,裙裾上绣着点点白海棠,一头青丝仅用一根素白玉带绾着,清新优雅不失绝色。 在太傅书院读书的皆是皇子与官家弟子,况且太傅最不屑女子读书,平日里更不允许有女眷踏入书院。 所以,当姜知棠窈窕一身出现在书院时,一下子便夺走了书院子弟的目光。 起初,傅奕启对于这个误闯者心里没有起太大的波澜。他想着,很快太傅便会将她赶走。 可姜知棠非但没有被赶走,而是引经据典,博古论今地与太傅争论了起来。 她的气度在一众只识女戒夫纲的鄢朝女子中显得独树一帜。 一向言辞犀利的太傅被说得无言以对。 在唇枪舌剑中胜出后,姜知棠也只是淡然地瞥了一眼书院众人,随后缓缓离去。 她淡然地惊鸿一瞥,却让傅奕启记住了这个女子。 后来再次见到也未曾有机会相识,他总是远远地在角落里观察她,而她是在百花斗艳中更为亮眼的存在。 若非谣言那件事,他与她这辈子都无法相交。 但经此种种,他愈发觉得诧异,总觉得姜知棠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于是,他打断还在喋喋不休抱怨的陈蹊云,低声问道:“允年,你觉得如今的姜知棠与我们印象中姜知棠可有不同?” 陈蹊云停了嘴,不由得疑惑起来,他似乎也有所察觉,总觉得这个姜知棠更为活泼些。 他顿了顿,忽然眼中闪过一霎光芒,附和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之前姜知棠说我有福气,以后能娶到太傅的女儿!” 他与太傅地女儿根本没有任何交集,她怎么会突然将他们二人联系起来,况且,她看他的样子,眼里总透露些着什么。 当时,他虽有疑惑,却也没在细问。如今想来,确实不对劲。 两兄弟突然想到一起去,看彼此的眼神也觉得疑云重重,于是各自沉默了。 好不容易坐轿子进了城,这不一会儿,容缨又给她带到了城外。 姜知棠被提溜在空中,看着脚下忽高忽低的地面,吓得哇哇大叫。一落地,就腿软趴在地上不肯动弹。 容缨揉了揉酸胀的手臂,她也是第一次跑这么远,若不是怕姜知竹追上,她怕是早在半路歇着了。 她嫌弃地看向趴在地上挺尸的姜知棠,蹲下身掐起她的身子,凶神恶煞地威胁道:“你方才不是笑得很开心吗?怎么现在笑不出来了?” 废话! 被人像沙包似的在空中提溜了半天,鬼才笑得出来! 姜知棠欲哭无泪,她很想破口大骂,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这个女流氓又如此厉害,这时候还是服软为好。 她勉强站起身,挤出一抹笑容。 “郡主误会了,我方才并不是笑你。” 容缨睨了她一眼,很是不屑,“哼!你不会是想告诉本郡主你在庆祝我惨败吧?” 第17章 忽悠 姜知棠两眼一瞪,大手一拍,高呼道:“郡主英明!” 紧接着,在容缨还没反应过来的劲,疯狂开始拍马屁。 “我与郡主初次谋面,却被郡主那百折不挠的不服输精神所深深折服。方才我并非是在嘲笑郡主,而是为郡主欢呼,为你不卑不亢的人格高赞!” 容缨:“………” 这突如其来的光环是怎么回事! 听着姜知棠一连串的马屁,渐渐地,她仿佛自己整个人格都高傲起来了。 但容缨仍是气愤,终于在姜知棠说得口干舌燥时,一个挥手让她停下。 “你方才说得话可是真心实意?” “那是自然!” 见容缨嘴角上扬,神情亦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于是,她又添油加醋说道:“郡主有所不知。古人云,输者,不卑不亢,乃胜!迄今为止,郡主已经输了十一次,但是仍然不屈不挠的挑战,这种气魄正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正所谓,事不过三!没有人会一直输的,我保证,郡主只要……” 姜知棠心里想了想,以姜知竹的实力来看,要赢定然只是时间问题。 她斟酌了一番,遂言辞凿凿:“按九九八十一难来说,郡主如今已输十一次,那么,接下来仍需挑战七十次方可达到铜人铁臂意志。” 容缨一惊,“七十次!” 她面上犯难,十一次就已经让她肝气郁结了,这要是输个七十次,可不得熬到年老色衰。但转而一想,打赢姜知竹已经成了她毕生追求,所以,只要能赢,无论多少次她都会竭尽全力。 容缨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功被姜知棠忽悠了,此时她心里士气高昂,却没看见姜知棠脸上的小表情。 姜知棠见容缨对自己说得话深信不疑,她心虚地吐了吐舌头。 没想到这个小郡主这么好骗,既然如此…… 她计上心头,狡黠地眨巴着双眼,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容缨脸上的表情。 “郡主可听说过烈女怕缠郎?” “什么意思?” 姜知棠故意神秘地凑在她耳边说到:“我大哥是个闷骚,要征服他必须具有千锤百炼的意志。我一见郡主便知道你是我大哥命中的克星!” 姜知棠说了一堆,容缨却堪堪只听到了征服克星的字样,胜负欲极强的她立马上了勾。 “此话当真?” “那是必然!”姜知棠颇为认真地回答,“我相信终有一天,郡主必会赢得我大哥的青睐。” 容缨心里飘飘然,嘴角更是抑制不住地上扬,但立马反应到了什么,她倏地收回嘴角,一脸傲娇地甩过头,“谁要他的青睐!” 姜知棠疑惑,“你不喜欢我大哥吗?” 此话一出,容缨的脸立马红得像煮熟的虾子,鲜艳欲滴,再加上那红唇张合,欲语还休,看起来精致可人。 “谁说我喜欢他了!” 上一秒怒气冲冲得她,下一秒立马娇羞地转过身,羞愤欲绝。 “当真那么明显吗?”她喃喃自语。 姜知棠却早已憋笑得嘴角颤抖。 其实,她方才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却不打自招。 看来,这郡主的性子只是刁蛮跋扈了些,并不算太坏。 被戳穿心事后,容缨对姜知棠说得话更加深信不疑了。甚至在姜知棠给她定了一系列让姜知竹刮目相看的计划后,兴奋地攀上她的肩,十分豪爽地说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容缨的交好,若是谁惹了你,你就告诉我,我定会替你出头。” 姜知棠愣了愣,没想到她居然如此信任自己,突然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眼下又无法收回嘴,便只认为她是兴头上随口一提。 后来仍是容缨送她回了府,因此与到处寻她的姜知竹错开了。 等姜知竹回来时,夜已深沉。 姜知棠和春晓厅内焦急等待着,终于在夜色中看到一抹暗金,俩人喜出外望地上前迎接。 姜知竹看到二人后,紧张的神色也松弛了很多,他上前稳住姜知竹,担忧地问到:“她可有为难你?” 姜知棠摇头,“大哥你放心,郡主人很好,并没有欺负我,还是她护送我回来的。” 他松了口气,安心点头,“没事便好。” “其实……”姜知棠想了想,还是开口替容缨说道:“我觉得容缨郡主性子虽然蛮横了些,但很多方面还是挺可爱的。今日在城外,她还与我交心来着。” “大哥,你觉得容缨郡主是怎么样的人?” 她本来只是忽悠容缨才说得那些话,但看容缨送她回家时的那般热心,她终究还是过意不去,遂替容缨打探一下姜知竹的想法。 姜知竹也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一直默默无言的春晓,皱了皱眉,“大抵真如你所说。郡主她尚且……可爱。”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在姜知棠强烈的期盼下随口说了词。 他看着依旧默默无言的春晓,心里顿觉烦躁,于是,向姜知棠说了一声皇后派人找她的事,嘱咐她小心行事后,便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第18章 脆杏 关于皇后请她入宫这件事,姜知棠战战兢兢地坐在轿子里,百思不得其解。 当她跟着刘嬷嬷来到后花园时,皇后已经携众皇子及妃嫔女眷入座了。 皇后一袭金黄色的云烟衫,其上绣有金丝凤凰,肩上披着白狐围脖,云髻峨峨,带着五凤朝阳挂珠簪,面容精致,笑吟吟地和身旁的俪妃谈话。 姜知棠原以为身为一国之母的皇后应当是威严庄重的模样,没想到看起来温和亲善。 再看向一众皇子,太子和二皇子依旧对立而坐,陈蹊云陪在俪妃身侧,后面跟着李姝婉,而傅奕启依旧坐在最空荡的地方,与世隔绝。 刘嬷嬷将她带到皇后面前后,恭身退下。 “臣女姜知棠给皇后娘娘请安。”姜知棠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 皇后温和地朝她笑了笑,“知棠如今出落得是愈发楚楚可人了。” 姜知棠抿唇,故作矜持地笑了笑。 皇后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满意地点了点头,微抬下巴示意她自己入座。 姜知棠观察了一番后,发现只有傅奕启身侧最为空荡,于是慢慢地挪到那,整理裙身坐下。 所有人都悄悄看着,连皇后也意味深长地笑了。 当坐下后,俩人都很默契地没有任何交流,连眼神都不曾交集过。 姜知棠只低头默默吃着面前的茶点果脯,听着皇后娘娘与众嫔妃打听各家女子的情况,随后又问各皇子可有中意的。 这架势让姜知棠顿时明白过来,这不就是变相的相亲吗? 这皇上皇后真不愧是夫妻,都如此热衷于给人牵媒。 当皇后娘娘听到哪家姑娘的条件深得她心时,她便会急切地问陈蹊云。 毕竟这些皇子里只有陈蹊云傅奕启的府上没有女眷。 陈蹊云是年龄尚小,而傅奕启是无人问津,身为不受宠的皇子,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于是,皇后便将所有优质女子往陈蹊云身上推。 陈蹊云全程都在找理由推辞,李姝婉听得也不太开心,脸上怏怏不乐的。 谈笑声络绎不绝,纵观整个宴席下来,唯有她和傅奕启最为闲适。 但要说闲实则还是傅奕启更胜一筹,姜知棠嘴上手上吃个不停,耳朵里却还津津有味地关注着聊天内容。 倒是傅奕启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吃各种东西。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当姜知棠吃到颇为钟意的茶点时,眼神会骤然明亮,吃到不符合胃口的时候,嘴里咀嚼的动作会变慢,甚至小脸皱成一团。更有趣得是,即便如此难吃了,她还坚持着吞下。 周围的谈话声渐渐虚无,他的整个注意力都在姜知棠身上了。 宴会本是他不愿参加的,但皇后却点了所有皇子,他不得已才来此。 只是入座后,听得这些内容,又索然无味。于是他便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的海棠花上。 初春的海棠开得极为繁茂,宫人将它种在梅下,相比傲然的红梅竟也不落下风。白玉粉饰,新绿配衬,一派春色妍妍。 当他察觉身边有人坐下时,心底有些不悦,但微侧眸子,却看到了一袭粉嫩白貂的姜知棠。 心里突然泛起波澜,他从海棠花上移开了眼,转而看上身旁的姜知棠。 姜知棠并不知道傅奕启的心里活动,只是觉得头顶有道目光过于炽热。好在她心理素质极强,硬生生地顶着那炽热大快朵颐。 面前的果脯很快便被她一扫而空了,不过她看中傅奕启面前的脆杏,快速地瞄了眼傅奕启,发现他在心无旁骛地品着茶,于是小心翼翼地伸向那盘脆杏。 傅奕启透过茶盏,看着突然出现的一只小手正努力地去够他面前的杏子,正在品茶的嘴角微微上扬。 差一点!还差一点! 姜知棠努力地伸长胳膊,在指尖触到的一瞬间,突然出现一只手端起那盘脆杏,将它与盐梅换了位置。 她愣了愣,下意识有些生气,他是故意的吗? 她悻悻地收回手,咬着下唇,似乎在无声地控诉傅奕启。 正郁闷着呢,眼前倏地出现一盘脆梅,耳边也传来傅奕启低沉温和的声音。 “这个不酸。” 经他细致地观察,他发现姜知棠不爱吃酸的,而那盘杏子是刚酿出来的,显然不够甜口。 姜知棠被他这一声弄得不知所措,细想之下,这傅奕启不会一直都在看她吃东西吧? 她顿时面上滚烫,心里微微有一丝暖意,她木讷地低声回了一句:“谢谢。” 傅奕启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不客气。” 殊不知俩人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众人收在眼底。 第19章 侮辱 众人好奇地看向他们,有些讶然,向来沉默寡言的五殿下竟然主动开口了。 皇后面上也有些惊讶,但转瞬即逝,随后笑着问姜知棠:“这脆梅是御膳房的人特意采了熟透的梅子用白糖足足腌制了一个月,甜得沁人心脾,你若爱吃,可带些回去。” 姜知棠咬了口梅肉,确实甜到心底,脆爽可口得很,见皇后这般说,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这上好的佳品赐给知棠委实浪费了。” 皇后嗔怒道:“这些东西做出来本就让人解馋的,既然你爱吃,又怎会是浪费?” 看着姜知棠脸上仍然拘束着,又道:“哦~我是知道了,你是觉得我赏赐的脆梅没有允贤端来的甜?” 话刚说完就引得所有发笑,皇后此话本是打趣二人,却不想想姜知棠更加惶恐了。 小姑娘红着脸,咬着唇不知怎么开口。 正闹心着呢,还是傅奕启了然于心,开口解围:“皇后娘娘说笑了,不管是你赏赐的还是我端予她的,其本质都是同一盘梅子,又何来酸甜之说。” 皇后看着这位神色温和,却满身疏离的五殿下,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终究是帝心不可测。 她掩去悲凉,依旧调笑道:“说得也是。话说回来,本宫早有听闻知棠的绣工极好,我这有一块故人赠予我的金丝锦帕,本宫想着,这宫里绣女的技术太过于板正,便想让你替本宫修饰修饰。” 说着,刘嬷嬷当真呈了一块金丝帕上来。 姜知棠看着这精致丝滑的帕子,咽了咽口水,声音都带着颤抖。 这下完了,她根本不会绣东西。小时候裤子破了洞都是胶带一沾将就着穿,如今皇后却让她绣帕子。 这要是没绣好不仅会被人笑话,甚至有可能引来身份怀疑。 姜知棠啊姜知棠,你说你没事学那么多东西作甚,这留下得一个又一个马甲都快被她拆得差不多了。 她骑虎难下,万般焦灼下,只好战战兢兢地收下了帕子。 傅奕启眉头微蹙,从姜知棠的反应来看,心里隐约觉得不对劲。 不过他并不打算帮忙,毕竟他也想知道姜知棠会怎么解决。 不久后,姜知棠找了借口离开宴会,离开时,当真拿到了皇后赏赐的各种果脯甜食。 然而,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在她身后跟了上来。 从后花园走出皇城是有些距离的。路上偶尔有宫女太监经过,但仍是寂静得很。毕竟皇后不喜热闹,住得宫殿也离得远。 所以,当姜知棠与春晓走到偏僻处时,对突然撞上来的太子赶到尤为惊讶。 “大胆姜知棠,竟敢对太子殿下无礼!”李公公尖声训到。 姜知棠觉得无语,但碍于权势,只好带着春晓连忙下跪求饶。 太子殿下长得还算清秀,不算好看,估计未能继承皇后的精致容貌,面上看起来也不像皇帝。 嗯? 不像皇帝? 姜知棠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好在表情没有透露出来。 太子见她久久不出声,遂恼怒地说道:“姜知棠,你可知你在我们四个兄弟当中可谓炙手可热啊,谁都想得到你,你这狐媚性子还真是浪得很!” 姜知棠皱眉,这太子说话真没脑子,自己好歹是重臣之女,他竟敢这般污言秽语,也难怪在原书中下线得快。 眼看周围四下无人,为了不惹恼这憨货太子,姜知棠篡紧拳头,忍住火气。 可那傻缺太子却更加放肆了,他直接伸手勾起姜知棠的下巴,满眼轻浮,“长得倒是有让人垂怜的资本,也难怪我那五弟被你迷得七荤八素,不要命得勾搭我的女人。” 他嘴里啧啧有声,“我倒忘记了,你原本该是我的太子妃,反正父皇迟早要将你许给我,不如让我先尝尝甜头。” 说着,他手里发紧,一把拽起姜知棠的身子,更是晦气地将脸凑上去。 姜知棠惊恐,没想到这死太子这么大胆,她想也没想,对着那张色眯眯的脸就是一巴掌。 太子懵了一瞬,身旁的李公公和春晓也懵了。 但很快,太子反应过来后,又一把扯住要逃离的姜知棠。 气急败坏地骂到:“贱人!你竟然敢打我!” “身为太子如此轻浮,我打你又如何!” 姜知棠也顾不得其他了,气势汹汹地与其对峙。 “你好大的胆子!姜知棠,你可别忘了,你们姜家如今势力可是父皇赐予你们的!只要我父皇一句话,你们姜家就能立马倒台!” 他一边说着威胁的话,一边又浪荡轻浮得盯着姜知棠那张绝对脸蛋。 “我们姜家跟随皇上开国至今,朝中之事哪件不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若是皇上因此事而辱了我们姜家,想必我爹也不屑当这丞相。只怕到时候没了丞相,朝堂之上有人欢喜有人愁!” 她句句珠玑,丝毫不惧。 但显然更加惹怒了太子。 姜知棠被用力甩在地上,头昏眼花得挣扎着起身,却见太子抬腿朝自己脸上踹来。 她躲避不及,吓得闭上眼睛,万籁俱寂,疼痛没有随之而来,倒是一阵墨竹香沁人心脾。 “一个不受宠的野种也敢公然顶撞我!” 第20章 酸涩 姜知棠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坚实宽厚的背影,背影的主人一身月白长衫,用宽大的袖子将她护在身后,在刺人的光照下显得朦胧模糊,看不到其人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受他身上散发的低沉愠怒的气息。 太子狼狈地瘫在李公公怀里,满脸怒不可遏,当看清是何人推他时,竟狰狞地痴笑着。 “傅奕启!你要反了不成!” 姜知棠担忧地看向他,却见他收起锋芒,微低了头,不卑不亢地回到:“太子慎言!莫要刚解了禁闭又惹下事端。” 太子不屑地冷哼一声,“我便是惹了又如何?父皇对我宠溺至此,就算我捅了天他也会给我擦屁股!何况只是杀了一个贱人。” 姜知棠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她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也能当上太子!更不明白皇帝到底为何如此纵容他! 她越想越气,挣扎着起身,屁股上的痛感立即牵扯全身,几乎要站不住脚跟,她踉跄地歪了身子。 好在傅奕启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手臂,她感激地抬头,撞上他满眼的浮光。墨色的瞳里有担心有愠怒更有她看不清的探究。 他合了合眼皮,似乎是在暗示她别冲动。 良久,姜知棠怔忡地低下了头,听话地收了怒火。 傅奕启方才缓缓道:“允贤并未有顶撞之意,只是在阻止太子即将酿成的大祸。” “什么意思?” “姜知棠乃丞相之女,姜丞相于鄢朝而言,其重要性太子不会不知,若是今日太子杀了其女,姜丞相勃然大怒,翻了朝廷亦有可能。” 太子闻言,果然收起嘴脸,一言不发地似乎真的在思考傅奕启的话。 傅奕启说得确实没错,如今朝堂上,容家虎视眈眈,若非姜家撑着,凭借容家的兵力即刻起兵谋反也不无可能。 况且,这几年姜家已经有了隐退的意思,只是父皇一直在变相挽留。 若是他真的动了姜知棠,别说父皇为自己开脱,怕是连父皇也自身难保了。 这么想来,他不由得后怕,竟还多亏了傅奕启,否则恼羞成怒的他怕是收不了手。 太子直起身子,李公公立马为他整理衣袖。 “算你们走运!” 言罢,冷哼一声后,便甩头走人了。 姜知棠看着洒落一地的脆梅,不由得心里可惜。 好歹也是皇后赐的。 于是,她欲低下身子去拾捡,却有一双手紧紧将她扶住。 “已经脏了。” 她蹙眉,“可这是皇后赐得,若是被人看见了……” “无妨!我待会便会去向皇后澄清。” 姜知棠误以为傅奕启要将这件事向皇后告状,害怕他因此被太子记恨,连忙拽住他的衣角。 “你别去!这件事就且算了吧!若是被太子知道你告诉皇后,万一他又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她甚至想说:你在宫里又无依无靠的,也不受宠,到时候被太子关进小黑屋折磨可怎么办? 傅奕启知道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无奈又好笑地说道:“我并非向皇后告状,只是怕你因为梅子的事被皇后责罚,好替你找个理由开脱。” 听着这番话,她心里流过一股暖流,那暖流立马延至四肢百骸,一瞬间,仿佛连屁股上的疼痛都灼热了起来。 她鼻头酸涩,不禁红了眼眶,为了掩饰情绪,她立马低下头声如蝇呐,“谢谢你。” 她确实对他很感激。 当初,不管是看书时还是初来乍到,她对傅奕启这个角色都抱有很大的成见。 尤其是在书里,他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对女主或是女配都是极端自私的想法。 当她穿越成姜知棠时,更是对这种负面情绪深有体会。 原本她也打算等事情过去后,就远离傅奕启的,只是一桩又一桩的事打乱了她的计划。甚至她还想过利用傅奕启来逃离皇帝的赐婚。 辛亏她没有说出口,真要说出口了,傅奕启后面爱上女主,定然会恨她。 傅奕启自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仅从那三个字中便听出了她隐约的哭腔,但他并不打算祥问,依旧温和。 “你不用担心,太子想找我麻烦已不是第一天的事了,我自有办法应对。” 他看了看渐暗的天色,又看到不远处有侍女掌灯走来的身影,他神色微凝。 “时候不晚了,你们快些回去,接下去的事我会替你解决。” 说完,也不待姜知棠反应便转身离开。 姜知棠和春晓走后,又有一个黑衣人从偏僻初走了出来。 “小姐,你是在为五殿下感动吗?” 回去的路上,春晓对于姜知棠两个大红眼眶有些好奇,便以为是在替五殿下的出手而感动。 谁知,姜知棠摇头,感动的形象顿时皲裂。 “我屁股趔着了,疼得很。” 春晓:“……” “你确定你没看错?” 陈蹊鹤匍匐在侍妾身上,欢爱的气息透着朦胧的纱帘飘向黑衣人。 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对着床帏里紧密相贴的胴体报备方才看到的事。 当得到黑衣人的再三确认后,陈蹊鹤从女人身上离开,一气呵成,毫不留情地披上外衫。 女人却仍然意犹未尽,不舍地用柔软的腰肢攀附上去,陈蹊鹤眼中的情欲立马褪去,嫌恶爬上心头,面部。 “滚。” 一个毫无情绪的字让侍妾瞬间脸色苍白。 到底是被情欲冲昏了头脑,她竟然忘了陈蹊鹤最厌恶缠人的女人。 她不敢有丝毫停留,立马裹着薄被赤脚逃离。 陈蹊鹤好整以暇地侧躺在狐裘软榻上,外衫松松垮垮地遮掩那一身精壮的腹部。他的眼尾狭长,眼尖一颗泪痣更显妖娆。 他的容貌就很好地继承了容贵妃,和他母亲一般美艳妖冶得像朵毒曼陀。 与傅奕启淡雅如松竹的精致不同,他更矜贵,却也更无情。 “你说我这五弟向来遇事不理,远离纷争,怎地如今为了一个女人出手?” 他慵懒地阖上眼皮,嘴角的弧度暗示着他对这件事的感兴趣程度。 黑衣人思索片刻,“五殿下是不是真的对姜知棠动心了?” 第21章 公子三思 然而这个想法立马被陈蹊鹤否决了。 “你别看我这五弟对谁都是一副温顺的模样,实则这种人心思最难捉摸。” “他这性子……”他顿了顿,眼角讥诮,“倒是与父皇最为相似。” “那属下是否需要继续跟着?” “跟着!” 虽然此时还看不出端倪,但人终究是人,哪怕再会伪装,也终有露馅的一天。 他倒是很期待看到他那温润如玉,秉节持重的五弟为之疯魔的模样。 姜知棠回到姜府时夜色已如浓墨,漆黑得只剩灯火。 一踏进府里,便可直观地看到大厅里正襟危坐的姜显嵩与姜知竹父子。 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待会要被训了,于是连忙撺掇春晓往回跑。 然而,身子刚转过去,姜知竹便冲了上来,提携住她的领襟。 “怎地现在才回来?” 姜显嵩随后跟上。 姜知棠低垂着脑袋,不敢吱声。主要是自己也没想好怎么解释。 毕竟她实在不想父兄知道自己今日发生的事。当了姜知棠这么久,她或多或少也了解到他们二人在朝廷的难处。 “我想吃福兴楼的烤鸭了,就拉着春晓去了。”她嗫嚅半晌。 姜显嵩与姜知竹二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头笑了。 姜知竹道:“爹知道你惦记着,所以早就派人去福兴楼请了厨子来府里做晚膳。” “啊?”姜知棠不可思议地歪头,当看到父子二人脸上的笑意时才恍然大悟。 看样子似乎并不生气自己晚归,反而知道自己在说谎,还在特意配合自己。 她好久没感受到这种家庭和谐地氛围了。 扭捏着身子,嘟起嘴撒娇到:“爹,大哥,我屁股墩疼。” 闻言,姜知竹和姜显嵩连忙担忧起来,有些手忙脚乱地吩咐下人去请郎中。 春晓看着这有趣温馨的一幕,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用完晚膳后,三人难得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地闲聊着。 虽然姜显嵩并没有责怪姜知棠晚归的事,但姜知竹还是忍不住叮嘱几句。 “以后还是要尽早回来,这天黑之后路上难免有贼人惦记。” 姜知棠乖巧应下,姜显嵩也问到:“你这伤到底是如何弄到的?” 姜知棠往嘴里塞了口栗子,吧砸吧砸地嚼着,见他这么问,又赶忙咽了下去。 “也没什么,就是爬树摔了。” 她说时,仍然不敢看向他们。 姜知竹立马察觉到,看了眼春晓,春晓不慎与他对视上,慌张地别开了眼。 也正因她这个反应,姜知竹便猜测出了什么。 亥时,街上响起了打更声,府里的下人也渐渐闲了活,姜知棠也顺应古人的作息,早早地便睡了。 春晓刚侍奉完姜知棠就寝,匍一打开房门,便被站在门口直挺挺地背影吓了一跳。 待看到姜知竹那张脸时,又赶忙憋了回去。 她诚惶诚恐地向他行礼。 姜知竹目光灼灼地盯了她半晌,那满眼的柔情更是叫人沉溺,只可惜春晓低眉顺眼地看不见。 尔后,他才恢复冷静自持的样子。 “今日小姐到底出了什么事?” 春晓捏着手心的汗,犹豫不决。小姐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不要说出去,她必须保住这个秘密。 但他那双眼睛识人无数,自己也难以隐藏。她嗔怒地开口,丝毫没了平日温顺的模样,“我要是不说,公子是打算将我抓起来严刑逼问吗!” 姜知竹一愣,被她这气冲冲的样子逗笑了。仔细想来,自那日决裂之后,他们便鲜少像这般说话了。平常她不是对自己视而不见便是装得一副生疏卑劣的模样,让他窝着一股无名火无处可发,久而久之,竟连他也适应了这种相处方式。 他心里高兴,情不自禁地上前握住她的手。 春晓怔忡地感受着手里的温热,本想抗拒,却被他霸道地拽回。 “我又怎敢对你发火,从来不都是你在气我吗?” 她听着这话,非但没有羞涩,只觉得害怕,慌张地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待听到里面沉沉的呼吸声后,才有些放下心来。 春晓别过脸不肯看他,置气道:“公子还是饶了春晓吧,我是不会背叛小姐的。” 姜知竹挑眉,“起初确实是冲着这个事来的,可而今,我却不这么想了。” 春晓疑惑,还在愣怔间,他却一把将她抱起,纵身飞出别院。 夜色寒凉。 春晓缩在姜知竹怀里瑟瑟发抖,却听得头顶的轻笑声,她生气地拧着他的腰。 姜知竹也不恼,倒是被怀里那张粉嫩纯洁的小脸弄得心猿意马。 他将她掳到自己别院,更是大胆地将她扔到自己床上,不容抗拒地欺身而上。 春晓一边躲避,一边低声喊到:“公子三思!” 姜知竹从她脖颈间抬头,一双眼里充斥着猩红的情欲,薄唇亦泛着红。 “你与我闹了那么久的别扭,不让我碰,不与我说话,甚至不愿见我。而今,你就在我怀里,你要我如何自持,如何三思!” 春晓觉得惊慌甚至委屈,他们之间发生的种种又在今日被戳了出来,原本经过几个月的冷静,她以为自己可以抛下过去,可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又彻底崩盘。 爱一个人,情绪是无法说谎的。 之前是,现在也是。 可他们之间横亘了着血海深仇,她无法接受自己忘记仇恨,与仇人相爱。 挣扎良久,她最终还是痛苦地开口:“你又是何必呢?” 姜知竹冷着一张脸,不解地看着她。 “公子还是洁身自好为好,莫要将感情放在不可能的人身上。” 看着春晓那张视死如归的表情,他震惊地质问:“你为了拒绝我,如此贬低自己?” 她甚至连话也不愿说了,只偏着脑袋垂泪。 良久,姜知竹缓缓地松开了她,恢复往日的谦谦君子模样,眼里冰寒彻骨。 他摔门而出,留春晓一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掩面啜泣。 他们之间再一次伤到彼此。 一夜过后,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姜知棠就被春晓催促着起来。 第22章 人面蛛 姜知棠耷拉着脑袋任由春晓替她更衣,春晓见她无精打采的,便想着给她选了一身活泼的落霞红的百褶裙,月白里衣,上着一件如意缎绣五彩祥云的白裘氅衣。 她的五官本就明艳,这一身红将她衬得尤为鲜活。眼尾的那一抹淡红眼影如锦上添花,使得媚眼灼灼。 这装扮上确实是精神了不少,只是姜知棠泛着冬困,时不时地打个哈欠,满脸都是对早起的抗拒。 春晓低身替她选簪子时,姜知棠不经意瞥到了她脖间一抹嫣红。 她疑惑问到:“春晓,你这脖子是怎么了?” 春晓一惊,下意识捂住脖子,当看到姜知棠不解地望着她时,似乎又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遂勉强解释是虫子咬的。 姜知棠看着那嫣红周围隐隐约约的齿印,更为不解了。 “什么虫子能咬这么大口?” 她自言自语地猜测道:“不会是人面蛛吧!” 春晓有些惊恐,“那是什么?” 姜知棠压低声线,十分神秘地说道:“就是一种长着人脸的丑陋生物,传说中要是被人面蛛咬上一口的人,就会变成怪物,还会从伤口处钻出好多的小蜘蛛,最后渐渐被吃空肉身,只剩下一具空壳。” “……” 春晓听得小脸紧皱,她不是被吓到了,而是被恶心到了。 姜知棠却以为春晓害怕了,还洋洋得意地将她搂进怀里,边安慰边享受着春晓小鸟依人的身体。 “诶对了!春晓!我大哥昨晚有没有问你什么?” 怀里的身子突然僵硬了片刻,姜知棠立马捕捉了她的紧张。 “怎么了?我大哥真的问你啦?” 春晓懦懦点头。 “那……你说了?” 春晓微微摇头。 姜知棠顿时松了口气。 “太子这件事,我已经连累到傅奕启了,我不能再让爹和大哥为我担心了。” 谁知,话音刚落,门“啪”地一声,吓得屋内俩人虎躯一震。 当看清门外站着得人时,姜知棠心虚地问到:“大哥?” 姜知竹顶着一张黑压压的脸,乌云密布,风雨欲来。 后来…… 果不其然,姜知棠又被训了。 当姜显嵩听完她的陈述时,气得直接摔杯怒骂。 姜知棠和春晓瑟瑟发抖地不敢说话,姜知竹在一旁淡定地品茶悠闲,他心里的怒气只能靠茶水平息。 姜显嵩看着姜知棠,挥起一只袖子朝她而来。她仍是下意识地闭上眼,可姜显嵩只是轻轻地抚摸她的脑袋,言语哽咽。 “还好我儿没事,不然爹难辞其咎,又有何脸面去见你娘。” “当今太子昏庸无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日后登基,百姓必然民不聊生,鄢朝怕是要走向覆灭。” 姜知竹皱眉提醒到:“爹,隔墙有耳。” 身为朝中重臣,草木皆兵,一举一动皆有可能传到皇上耳中。 姜显嵩怎会不懂,只是他实在气急,已经没了分寸。他不敢想象若是没有傅奕启的出手相助,姜知棠怕是已经…… 想到傅奕启,他心里对这个无宠无骄,不争不抢,恍若透明一般的五殿下第一次有了印象。 在他的记忆里,傅奕启总是默默无闻地,皇上也从不宣他上朝,无论是大小宴会也鲜少见到他的身影。 而今他救了姜知棠,不管是出于何意,他都该好好谢谢人家。 于是,他派下人准备厚礼,亲自登门道谢。 然而,姜知竹却觉得不妥。 朝廷重臣拜访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若是被人看了去,于他于傅奕启而言,都将深陷囫囵。 莫要恩没报成,反倒害了人家。 姜知棠也觉得有道理,点头捣蒜地附和着。这样一来,姜显嵩也犹豫了。 “爹,让我去吧!他救得是我,于情于理,也该由我去道谢。” 姜知棠自发奋勇,“反正我不怕被人猜忌,我和五殿下的关系早就一团糟了。” 姜显嵩听着这兴奋的语气,觉得不对劲。 “棠儿啊,你是不是真的对五殿下?” 姜知棠脸红道:“爹,你误会了!” 哪知,姜显嵩摸着胡子调笑道:“你若是喜欢也无妨!爹倒是觉得,这五殿下为人谦逊,秀外慧中,不失为一个人选。” 她吓得舌头打结,急忙解释:“不行不行!书里说我们不能在一起的!” “书里?” 姜显嵩与姜知竹一脸疑惑。 “唔……是命里。” 生怕他们不信,更怕姜显嵩一高兴直接给她嫁了,她捏着拳头,煞有其事地说:“算命先生说,我和五殿下八字不合,命里犯冲,要是我们相爱就是万劫不复,众叛亲离!” 她特意强调后面的字眼,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姜知竹却挑眉,故意揪着字眼,鄙夷道:“你还请人算了八字?” “……” 姜知棠语塞。 是啊!她都不喜欢人家,干嘛还找人算八字? 她恨不得抽自己一嘴,暗暗恨自己嘴笨时,突然听到春晓在身后浅笑。 她灵机一动,拽着春晓的胳膊就说道:“对了!大哥!你赶紧派人去春晓的房间里看看!” 姜知竹被她突然转得话题弄得措不及防,疑惑道:“怎么了?” “春晓的脖子上被咬了好大一个豁口,我怀疑是人面蛛干的!” 她说着,不顾春晓的阻拦,直接拉下遮挡嫣红的领子,一脸正直地向姜知竹展示。 姜知竹也不客气,直勾勾地盯着那大白肌肤看。 “人面蛛?” 姜知棠解释:“人面蛛就是一种长着人脸的蜘蛛,样子极为丑陋惊恐!这么大牙印,我怀疑是人面蛛干的!” 春晓眼看挣扎不成,羞愤欲绝地捂着脸。姜知竹津津有味地瞧着,半晌才开口。 “好!我待会亲自去看看。” 春晓:“……” 次日一早,姜知棠怀里揣着食盒,兴意盎然地去找傅奕启。 可一下轿子,那府里的小厮便告知傅奕启不在府里,让她去别鹤楼寻他。 春晓觉得奇怪,“是特意吩咐的?” 小厮微笑点头。 姜知棠疑惑,难道傅奕启知道自己今日要来找他? 相关Tags:相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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