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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ngjie 2023-05-13 16:24:42 13
这场劫持死伤无数,南鸯终被抢走。
她以为自己将会是这世上死的最窝囊的公主,可没想到盖头掀开,她竟然见到了自己的表哥!
“巫旭!你怎会在此?”
巫旭一边为她解绑绳,一边怒骂:“我不来,难道眼睁睁见到那妖僧逼你嫁给一个老昏君!”
南鸯张了张嘴,可话却全堵住喉咙,巫旭见此,皱紧眉头问:“汐儿,你不会还想着那个妖僧?”
南鸯一顿,喉咙瞬间溢满苦涩。
“巫旭,你不该来。”深呼吸缓解了心头四处逃逸的荒芜,南鸯便着急规劝。
“巫旭,私逃入京,劫和亲花轿都是大罪,若是被发现,巫家族人恐怕都在劫难逃,外祖父年纪大了,哪还经得起折腾?”
她反正都活不了几天了,何必累得族人也丢了性命?
巫旭却苦涩一笑,语调低沉又愤恨:“汐儿……没有祖父了,巫氏一族只剩下我们和五个孩子了……”
眼前倏然一黑,南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她扭头,压不住心慌问:“巫旭,你胡说什么?”
“明明两月前我还收到了外祖父的信,他说他的身体还硬朗……”南鸯的声音听来,仿佛是求救般呜咽。
“汐儿,那妖僧一直在骗你!巫氏仅剩的族人在一月前就被一道狗屁预言屠戮!他们连襁褓稚子都未打算放过!”
一种难以言喻的冷痛由内而外包裹着她,南鸯极力忍耐,却还是没忍住吐出一口心头血。
她双目空洞,痛苦呢喃:“是我连累了大家,我果然是灾星。”
“汐儿,这不是你的错。”巫旭扶着南鸯的肩膀,眼眶忍得通红。
“祖父逝前最遗憾此生未曾见你一面,他盼望你能好好活下去……汐儿,跟我走吧。”
南鸯颤抖着,还未来得及回应,此时,一支羽箭突然凌空刺来!
“小心!”
巫旭侧身挡在了南鸯面前,闷哼一声,利箭正中他的臂膀!
南鸯慌乱抬眼,正见到不远处的祁照。
他穿着大红的婚服,坐在高马上,望过来的眸光冷如冰刀。
南鸯瞬间清醒。
她立即挡在巫旭面前,她已经没有几天能活了,她必须保住巫旭,保住巫家最后一点血脉。
她第一次做到不带任何感情正视祁照,“放了他,我保证会乖乖去南国和亲。”
“南鸯,和亲本就是你该做的。”祁照的语调听起来依旧平静淡漠。
视线划过对面紧紧靠着的两人,历来波澜不惊的他,莫名动了杀念。
他盯着巫旭的眸子越来越暗沉,还说:“诱和亲公主私逃,乱两国邦交,此人必须死!”
说完,他利落翻身下马,直取巫旭命门!
南鸯却更快一步,提起之前巫旭给她的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在上!
她沙哑喊道:“祁照!你要是敢动他,我立即死在你面前!到时候看谁替江白露代嫁!”
南鸯丝毫没对自己留手,一道鲜血顺着锋利的匕首蜿蜒而下。
“汐儿,别做傻事!”巫旭慌乱喊着。
不远处的祁照也停了动作,神色莫名望着她。
南鸯见祁照仍未同意,心中很是着急,握住匕首的手不受控制又划深了一分。
祁照终于说话:“南鸯,你可知南北两国开战,会致多少生灵涂炭?”
南鸯惨然一笑,却说:“祁照,你心怀天下苍生,可巫氏一族难道就不是这苍生中的一份?”
“巫氏一族上到耄耋老人,下到牙牙稚儿被无辜屠戮之时,怎不见佛祖慈悲为怀——!”

第8章 献祭

恍然间,南鸯似乎听到那凄楚的哭喊,心中无尽悲凉。
“而你如今更是要杀尽巫氏之人,这到底是佛祖的慈悲也分人?还是你在分人?!”
“南鸯!”祁照突然怒吼。
这还是他第一次当众失控。
可南鸯却半点不示弱,跟着怒吼:“难道我说的有半句虚言!祁照!你深夜坐禅时就没听到冤魂啼哭?”
不知为何,这一次祁照竟没有反驳。
他静静望着南鸯,眼眸深幽的让人察觉不出他的情绪。
片刻后,他竟然妥协说:“我可以保下幸存的巫氏族人,亦会超度亡魂,但和亲一行,不可再出差错。”
祁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下保证,南鸯知道这是最后的让步,总算心安。
她也松开了手中的匕首,“好,那我便再信你一次。”
之后,南鸯、巫旭以及藏起来的巫氏一族的五个孩子,都被带到了灵闵谷看管。
南鸯按照祁照的吩咐,重新整顿,预备两天后再出发。
期间,南鸯已经跟巫旭说清楚自己的情况,巫旭虽痛心,却答应会护着几个孩子,好好活下去。
南鸯以为自己可以放心赴死,可没成想,在出发离开的前一晚,江白露竟突然出现在灵闵谷。
便听她厉声吩咐:“把这贱人拖去往生涯!”
往生涯是灵闵谷不远处的一座万丈悬崖,江白露的不怀好意,如今已经毫不掩饰。
“江白露,你要做什么?!”南鸯心中不安起来。
却见江白露慢条斯理撩起衣袖,露出布满黑色纹路的左手腕,朝南鸯意味深长一笑。
“南鸯,你蓄意破坏了我的婚礼,不会以为就这么算了吧?”她凑到南鸯的耳边轻声说:“今日,我便要你尝尽孤家寡人之苦!”
南鸯心中不安加剧。
可她身受重伤,根本无力反抗,被抓到了涯顶,南鸯才发现,涯顶聚集了一群人,就连祁照也赫然在列!
而巫旭和五个孩子竟然被绑在了铺满干柴的刑架上,皆奄奄一息!
“你们要做什么?!”
南鸯满心惶恐,冲着祁照喊道:“祁照,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护着他们的吗?”
祁照冷着脸未答,反而听皇帝怒斥,“你这灾星,竟伙同巫氏族人偷用禁术,屡次谋害江国圣女,妄图祸乱江国根基!今日便执以火刑,以儆效尤!”
“我们没有!”南鸯大声反驳。
又是莫须有的罪名!
可哪怕气到发颤,南鸯却知道,只要她背负灾星的名头,他们恐怕都恨不得她死。
但族人是无辜的,南鸯凄哀的视线最终定格在祁照身上。
出家人慈悲为怀,他是她唯一的机会!
南鸯跌跌撞撞奔到祁照面前,狼狈求着:“祁照,这两天我们都在你眼皮子底下,根本没有机会偷用禁术啊!”
“是吗?”祁照眼中闪过冰冷的厌恶,按住她的肩膀逼她回头,还厉声呵道:“那你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只见巫旭和几个孩子胸口纷纷涌出鲜血,鲜血落地,竟在他们的脚边形成了鲜红献祭禁法!
南鸯脑海骤然空白,天仿佛塌了……献祭禁法一动,他们会灰飞烟灭的啊!

第9章 成佛成魔

南鸯想冲向前阻止,却被阵法弹开了。
“不要!快停下来!”
南鸯从没有这么无力过,她趴在阵法的边缘,大颗大颗落泪,可撕心裂肺的哀鸣却都堵在了胸口。
族人中,唯有巫旭还保持一点清醒。
他抬头,冲着南鸯虚弱一笑:“汐儿……我们助你逃走,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活落,阵法形成了保护盾,将南鸯和祁照那群人隔开之后,便化作一阵红光猛然冲进南鸯的身体。
而巫旭他们,却在南鸯眼前,一点点化作了荧光。
南鸯能感觉经脉中的灵巫之力在修复,就连胸口的噬心咒的力量也渐渐被抹去。
可她却绝望到整个人都痉挛。
她护不住安姑姑,护不住巫旭,护不住一个族人……说她是灾星,可有她这么窝囊的灾星吗?!
她分明什么都没有做,可那些罪责还不是往她身上安?
既然如此,那她又何必对他们留情!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
南鸯不在压抑灵魂深处的恶念,悲鸣一声!
山地都在动摇!
余波把不远处的一行人都震得吐血倒地,就连祁照也后退几步。
南鸯在从地上站起来起来,再抬头,她的眉心上已经爬上了曼珠沙华的纹路,眼睛也变得血红!
“你们都该死!”
南鸯抬手,狠狠朝人群挥下一掌,瞬间死伤大半。
再动手时,人群却被祁照护住,他冲着着南鸯急切说:“南鸯!你现在回头还来的及!”
细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慌。
南鸯却讽刺勾唇说:“祁照,你竟有脸叫我回头?”
“恶人出头,善人哭求的时候,你怎么不叫他们回头!”南鸯冷眼又挥出一掌。
又泣血质问:“当初,我信了你所说的众生平等,信了你说的积德行善,也信你会安置好巫氏一族,可结果呢?”
祁照心中一阵闷堵,他无法反驳。毕竟当初巫氏一族被下旨屠戮时,确实无辜。
望着对面已然走火入魔的南鸯,祁照却压下心底不安,冷说:“南鸯,别再执迷不悟,你所谓种种不过是大开杀戒的借口。”

又是这样,他总是把错全部推倒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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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祁照这张熟悉的脸,南鸯终于没了半点心动。
她如今,只有满心的愤恨。
“照你所说,巫氏一族的人无辜惨死,难道一笔勾销?祁照,我给过你无数机会,可你却渡不了我成佛。”
南鸯不在说话,只抬手骇人的力量在她手中聚集。
她冷冷盯着祁照身后那群人,没有人能阻止她报仇!
祁照望着她,眸光是从未有过的复杂。
可他嘴上说的却是:“既如此,我便为这天下,诛杀灾星。”
说着,他在胸前结印,金色佛光竟然形成了“卍”字。
“卍”字只会用来对付罪大恶极之人,出此招意味着,要诛灭对方神魂,令其永世消散!
两人力量相撞,天地都变色。
南鸯望着对面的人,恨得眼角溢出血泪,绝望至极,又哀伤至极。
金印威压之下,南鸯PanPan拼尽了心力。
她不甘心!
凭什么这群道貌岸然之人能心安理得活着?
她呕出一大口血来,神情分明是不死不休。
祁照的心中不安骤然加剧,他本能收回金光佛印,让步说:“南鸯,只要你放下杀孽,我可为你复活死去的巫氏族人。”
南鸯心中一震,她咽回喉咙的腥甜,望向已经化成灰的族人……又转头注视着祁照的眼睛。
她还能再相信这个男人一次吗?
最终,她收回手,冷冷道:“祁照,我最后信你一次。”
可就在她收手的下一秒!一把包裹佛光的金剑却迅疾刺来——
穿胸而过!
南鸯震惊望着胸前的剑,和她同样震惊的还有祁照。
可惜,她已经不在意了。
“呵……”南鸯低声笑着。
她握着剑刃生生拔掉利剑,鲜血瞬间奔涌,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同时,她眉心的曼珠沙华纹路竟渐渐转成黑色!
南鸯,彻底入魔了。
“南鸯,你快停下!”祁照急切上前。
他明白,此刻他最该做的,是结印成“卍”把她灭了,可不知为何,他的手却在发抖。
南鸯却只嘲讽一笑:“圣僧,果然好手段。”
祁照怔怔望着她胸口不断流出的鲜血,心口隐隐发痛,好似那一剑是刺在他身上一般。
他颤声喊:“南鸯……”
南鸯却突然近身抱紧他,凑到他耳边低语:“祁照,你既渡不了我成佛,那便让我来渡你入魔。”
下一刻,她的声音突然狠戾:“我愿永堕阿鼻地狱诅咒你,祁照,我要你生生世世求佛不成,永堕为魔!”
同时,她那沾满了心间血的手,在他的左后胸迅速江着咒语。
咒语分明还未成型,可祁照左胸突然传来锐利钝痛,细碎的蓝色光芒涌出,他的大脑一阵轰鸣,那些陌生而又熟悉的江面袭来……
不远处的江白露见此,瞬间惊慌失措,拉住身边一个老和尚惶恐喊道:“灵闵印被破封了!你快给我阻止他!绝不能让祁照知道真相……”

第10章 他恢复记忆了

江白露话未说完,一阵猩红的光芒突然包裹住了祁照和南鸯!
而其他人哪怕仅被余光波及,也都被威压震到在地。
江白露趴在地上,惊恐瞪大眼,身边的人也颓然喊:“晚了……都晚了……再也拦不住了……”
而另一边,炽热的红光之下,灵闵印仿佛彻底被燃烧殆尽。
灵闵印所封印的那些情深轰然爆发!
那些遗忘掉的许诺,那被揭露后的爱念……一切的一切逼得祁照心痛到无法呼吸。
望着手上沾染的鲜血,他更是痛不欲生。
她是他自小守在身边的珍宝,哪怕拼着反噬的危险他也不舍得她痛苦半点……
可如今,他竟然伤了她!
“汐儿……”他颤抖喊着,满眼伤痛。
他想拥抱她,可刚一抬手,南鸯突然出手,一掌拍在他的心口,而她也被反作用冲击飞速退往悬崖边!
“不要!汐儿!”
祁照嘶喊着飞身向前,南鸯却嘲讽望着他,后退的速度有增无减。
她的诅咒的话语还在继续,“为祭我巫氏族人,这天下必将战无休止,永无宁日!”
祁照的心早已慌乱到极点,他哀求嘶喊:“汐儿,快停下来!”
禁术本就有违天道,她如今更是诅咒了这天下,倘若成真,她就真的要永堕地狱,无法轮回了!
可祁照没能阻止的了南鸯。
他甚至连南鸯的衣角都没有抓住,眼睁睁见她被深渊吞没!
“汐儿!!”
凄厉的悲鸣响彻整个灵闵谷。
……
传言。
江国景泰十七年,江国公主南鸯突然入魔,于灵闵谷几乎屠尽了江国皇室,就连江国皇帝也未能幸免。
江国国师力挽狂澜,诛杀灾星南鸯,后又扶持八岁太子登基继位,称徽德年。
据传言,江国国师祁照在除灾星时,不慎被禁术侵染,突生心魔,性情大变,更有传言,江国的大半皇室其实是祁照屠杀泄愤的。
不过,祁照以国师身份监国之后,手段怎样不说,但江国确实国泰民安,海清河晏。
故此,外界质疑祁照的声音也越来越少。
转眼,已到徽德十年。
距离江国都城很遥远的边陲城镇,两匹骏马快速又稳健拉着一架飘香的马车来到了一座恢弘的府邸面前。
大门口早已候着一群人,有男有女,整齐排列在大门两边,俱一脸期待望着马车。
马车停下,首先下车的是一声紫衣劲装大半的女子,她的腰间系着一道骷髅鞭。
她下车后,单膝跪地,虔诚说:“恭迎尊主。”
等待的众人立即跟着高喊:“恭迎尊主!”
这时,马车的车帘又动了,映入大家眼帘的是一只如玉的手,接着,车厢里的人全部出现在大家面前。
墨发如瀑,大红衣裙上用金线绣着曼陀罗,腰封束地腰肢盈盈一握,衬的人潋滟娇媚。
可最吸引人的是她眉心处的曼珠沙华,给倾城的面容平添阵阵杀气,叫人不敢深望。
此人,正是坠崖后死里逃生,浴火新生的南鸯。
她冷漠瞥了一眼众人,清冷说:“都起来吧。”
“谢尊主!”
之后,紫衣女子恭敬扶着南鸯下车,走近了府邸,众人才跟着走进去。
进院入大厅之时,南鸯又吩咐,“阿紫,阿青两位护法留下,其他的人都散了。”
人群依命令忙自己的事去了,而被南鸯点名到的一位穿青衣的男子拿出一副地图铺在了书案上。
这地图竟然是这片大陆各国的详细总地图,地图上南北两国最为细致。
“尊主,南北两国连接的城池情况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只要您一声令下,这天下便是您的囊中之物!”阿青越说越激动。
“二愣子,咱们尊主要这天下做什么,当皇帝要日日上早朝,多累人啊!”阿紫说完还瞪了阿青一眼,示意他看南鸯的脸色。
阿青这才发现,南鸯的脸色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冷了下来。
阿青吓得冷汗连连,连忙补救说:“阿紫说的对!当皇帝多累啊,那尊主……咱们就是搅和这天下……嗯……玩玩?”
南鸯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勾唇笑说:“说的不错,我们下了这么久的棋,是该好好玩玩。”
虽笑着,可她眼中的冷意和恨意却浓烈的可怕。
她盯着江国的都城,心中念着。
祁照,十年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守护这天下!

第11章 谁都救不了

当初,南鸯掉落悬崖后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漂浮在一大片望不到边的曼珠沙华之上。
她以为自己死了。
可后来她才发现,她不过是在灵闵谷谷底,而她胸口的伤口竟然愈合了,肌肤上甚至没有半点伤痕。
唯有心口处有一株艳丽的曼珠沙华图案。
后来,她才发现,她没有心跳。
她确实死了。
可她又活着,靠着族人灰飞烟灭的献祭禁术活在了世间。
布局十年,支撑着南鸯到今天,不过是一腔仇恨。
每当回忆这些,南鸯周身的气场都冷得可怕。
这时候的南鸯,没有人敢招惹,可偏偏阿青还有事要禀报,他咽了咽口水,深呼吸几次都不敢开口。
好在,南鸯自己发话了:“说说南北两国的边境的情况。”
阿青立即回话:“尊主,南国三皇子楚承鄞想见您一面。”
南鸯轻抚着袖口的曼珠沙华纹路,散漫说:“这楚承鄞的生母出身卑微,还是被李微澜间接害死的?”
李微澜便是十年前被废的江国皇后,亦是江白露的生母,但她却是南国人。
“尊主好记性,正是如此。”阿青说着。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南鸯兴味笑笑,“既如此,那便见见。”
她可迫不及待要乱了这天下呢!
……
南鸯接见南国三皇子楚承鄞,是在一座清雅的茶楼。
楚承鄞第一次见南鸯,着实被她的容貌惊了好一会儿。
不过,南鸯自顾自饮茶,并未怪罪。
曼珠沙华之香有惑心之能,助她活下来的禁术和曼珠沙华颇有渊源,她的容貌更是被修饰精致。
除却她身边的人,很少有人能抵得住她容貌带来的冲击。
不过,这楚承鄞到也有些定力,他呆愣片刻之后,立即道歉,“承鄞并无冒犯之心,望尊主海涵。”
南鸯放下茶杯,直接说:“我可以助你登顶即位,但你必须听我的。”
楚承鄞又是一怔,着实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但是南鸯的能耐他还是听说过的。
楚承鄞当即作揖行礼:“多谢尊主相助。”
南鸯以军师的身份入了楚承鄞率领的南国军队,众将领都女人担任军师之事一开始还无法接受。
后来,南鸯废掉了两人以儆效尤,便没有人敢吱声。
而在南鸯的谋略下,南国军队不废吹灰之力拿下江国两座城池之后,他们更加不敢直视南鸯的眼。
夺城之后,南鸯都是第一批进城。
江国之人信佛,可只要南鸯夺城之后,但凡遇见寺庙,必然会一把火烧了。
今日,亦是如此。
火光映照下,南鸯的脸妖冶又无情。
有愤怒的僧人冲着南鸯大骂:“你这残暴恶魔女!你迟早会有报应,佛祖会惩罚你的!”
“佛祖?”
南鸯嘲讽冷笑:“你们的佛祖救不了你们,也救不了这天下。”
“魔头!你妄造杀生,你会下地狱的!”
“魔头,你不得好死!”
……
南鸯没有半点动容。
地狱,她早就在这最深处了。

第12章 我不在乎

烧完寺庙,准备回程之际,阿青竟意外找到了躲在僧人之中的守城将军,他当即把人抓到了南鸯面前。
南鸯冷眼睨着趴跪在地上的人,见那人手都在发颤,心中更是厌恶,这样一个孬坯子,难怪不战而逃。
此时,楚承鄞听到风声也赶了过来,当即说:“军师,不若杀了此人,悬头三日以振士气。”
“不必。”
南鸯当即拒绝,“暂且留他一命。”
“可是……”楚承鄞还想多说什么,可但南鸯冷眼瞥过来之际,瞬间消了心思,只恭敬说:“那便听您的。”
后来,南鸯不禁没有杀这位将军,还将人放走了。
……
深夜,江国都城。
祁照处理完国事,依旧回到了灵闵殿的寝房。
事实上,无论他忙到多晚,他每日依旧会回到此处。
他的寝房非常简陋,只有一个蒲团,一张床。
今日,他没有坐在蒲团上,十年来,他第一次躺在了床上。
他的手中紧紧拽着一张纸,这是他刚刚耗去心间血得来的预言。
他本意,是想寻得她的下落。
可是预言的确实:魔星现世,天下大乱。
祁照痛苦闭上眼,低喃:“汐儿,你在哪里?”
就在这时,小沙弥突然来报,“圣僧,边境守城的将军逃回来了!他说他见到了南鸯公主!”
祁照心头一空,旋即立刻起身冲了出去。
他甚至激动到步伐凌乱。
可等他到了来人面前,却发现那位将军却在发狂杀人,而他的眼眸一片浓黑,显然早已经湿了心智。
可是他在见到祁照之时,却冲他诡异一笑,说:“祁照,依誮我回来了,你的佛祖救不了这天下,你更救不了!”
说完此句,男人神色突然一阵扭曲,惨叫嘶喊:“国师,救我!”
可祁照,却早已被他刚才那一句话摄取全部心神,满脑子都是……
汐儿,她终于出现了。
还不待祁照问上其他,这将军周身突然燃起一阵红色火焰的光芒,瞬间,就把人烧成了灰。
众人纷纷恐惧退后,惊慌喊道:“是禁术!这一定是黑巫禁术!”
祁照神色复杂望着望着那堆灰,又冷眼瞥了一眼众人一眼,吩咐说:“今日此处,只有重伤不治身亡的人,听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噤声,望向祁照的目光不解又恐惧。
祁照竟然要为贼人瞒下使用黑巫术的消息!
那可是禁术啊,任其发展,是会天下大乱的啊!
可没有人敢多言,他们都知道如今的祁照早就不是以前只是慈悲为怀的圣僧。
一个不对,他可是会杀人的!
“把这里处理掉。”
祁照说完,便转身回大殿,这是,一个佝偻无比的老和尚拄着拐杖来到祁照面前,喘气指责:“祁照,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你还对那灾星心存幻想,你是要天下因为你的一己自私生灵涂炭吗?!”
“她不是灾星!”祁照冷眼反驳。
老和尚却愤慨说:“你自己刚才也见到了!南鸯若不是灾星,她怎么会动用禁术!况且,南北两国数年的和睦被她打破,她不是灾星是什么!”
可祁照却突然阴沉着脸低吼:“她就算是灾星又如何!我不在乎!”

第13章 爱她又如何

祁照的一句不在乎,惊呆了众人。
老和尚颓然倒地,沙哑哭喊:“孽缘啊,孽缘……我当初就劝你师父不要妇人之仁,早该在灾星出世之时就该杀了她……”
祁照却极其平静说:“慧舒师叔又一叶障目了,佛说因果,能有今日难道不是你们逼出来的?”
祁照望着不远处的佛像,神思飘远,“师父当初怜悯无辜,不造杀生,原本结了善缘。”
“原本,我会在灵闵寺一直守着灵闵谷里的她,她又有何机会出谷妄添杀孽?可是这一切,都叫你三年前毁了!”
祁照的眼眸突然涌动悲疼,一抹红光一闪而过,他的情绪更加激动,扭头望向慧舒的神色也阴沉可怕。
“若不是你三年前趁我接领师父衣钵的时候下黑手,若不是你强行给我种下灵闵印,逼我忘掉对她的情意和记忆,我怎么会对她出手!她又怎么会伤心欲绝动用禁术?!”
“师叔,有因必有果,可你们种错了因,凭什么要她来承担孽果!”
一句句,堵得慧舒哑口无言,只急剧喘息掩饰心慌。
可很快,他又愤慨说:“祁照,你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情意,你一介出家人,怎能妄想男女之情!”
“师叔又错了,佛护众生,爱众生,大爱天下,小爱个人,我爱她,又如何了?”
祁照冷眼朝慧舒走近,又说:“师叔,我废掉你的修为却留你一命,不过是想要让汐儿亲自了结这些因果,可下次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灾星传言,你的舌头就不必留了。”
自此,慧舒彻底消了胆。
站在他面前的祁照和十年前在往生涯上疯了的祁照重叠在一起……
一念成佛,一念入魔。
其实,外界的传言并没没有根据,当初却往生涯的人被南鸯杀了一部分,但更多的人是被发了狂的祁照斩杀。
南鸯下得诅咒,终是成了真。
……
祁照没有压下城池失手的消息,他甚至亲自随军去了边塞。
而自他出发的第一天,南鸯已经就收到了他要来的消息,她烧掉了信纸,转身出门,带着楚承鄞,又为南国夺下几座城池。
祁照抵达两军交战之地,江国已经足足失了十座城池。
两人十年后的第一次相见,却是在战场上。
南鸯一身红衣,潋滟绝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些人中,祁照的目光最为浓烈。
当初从往生涯回到灵闵寺之后,他趁着刚成型的诅咒,花了大半修为和心间雪为她留了一线生机。
他知道她未死,可却不知道她在哪里,甚至连命魂牌都感应不到她。
但他想,她发誓要毁了这天下,必然最不愿意见到江国越来越繁荣昌盛,所以,他苦心协助新皇治国,哪怕被人暗中辱骂狼子野心也不在意。
只是没想到,这一等,竟然等了十年。
南鸯也在打量祁照。
他穿着一身白色袈裟,在乌压压的士兵中,自然也抢眼至极。
可南鸯的目光,却没有半点情意。
平静无波的淹没下,是波涛汹涌的恨意。
祁照似有所悟,径直驱马上前,待停在正中央之后,他才凝视南鸯说:“汐儿,别造杀孽了。”
南鸯未动,却冷嘲说:“我若是继续杀下去,你又待如何?”
祁照望着她眉心沁红的曼珠沙华,在心中俏俏回答:
若她继续,那他便入地狱陪她。
可他也知道,这话,她再也不会信了。

第14章 欲生欲死

可祁照不答,却又让南鸯想到了他从前的绝情。
毕竟,灵闵殿内,往生涯顶……他从未对她心慈手软过。
不等他回答,南鸯已经飞出战车,出手积蓄阵阵红光朝祁照以及他身后的江国士兵挥去!
红光所及,士兵马匹,无一生还。
祁照连忙运转佛光,可他不想伤她,所以他只一味的防守,不敢攻击。
南鸯见此,并没有半点感动,反而嘲讽说:“祁照,十年前,你手机刀落不是挺痛快?怎么今日却不敢出杀招?”
“该不会是“阿弥陀佛”念多了,连杀人也不敢了?”
面对她的嘲讽,他却只痛心说:“汐儿,你不可再造杀孽。”
斗法之间,两人渐渐离得近了,南鸯能清晰见到他眼底的痛苦怜惜……可她的眼眸却更冷了。
真是可笑极了!
分明是他把她害到今天这般地步,可他竟在此刻怜惜她!
她想到他的慈悲时,他把她推入黑暗,如今,她回不了头了,他却摆出这样一副态度!
南鸯此刻实在厌恶和他呆在一起。
她收回手嘲讽说:“祁照,你的手段真是越来越让人觉得恶心!”
祁照心口瞬间闷痛,佛光差点维持不稳。
十年等待的煎熬,都比不上她此话带来的伤害。
而就在他慌神的这一秒,楚承鄞那边已经下令进攻。
接下来,便是冷兵器交战。
南鸯没参与进去。
而这一次,因为有祁照的参与,南北两国死伤均衡,南国退回到之前新夺下来的城池之中。
城中的一座精致的宅院内,阿青正和南鸯汇报着最近的情况。
完了之后,他好奇问了句:“尊主,我们接下来还要帮南国夺城池吗?”
一旁泡茶的阿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嫌弃说:“你傻不傻,再帮南国这么夺城,养足他们狼子野心吗?”
阿青这才明白过过来,“也对,江国国师也是个厉害的,继续斗下去,必定比以前累,这样就没得玩了。”
“可是我瞧着那楚承鄞似乎不想就这么停下来,尊主帮他在军队树立的威望是他在南国唯一能与其他皇子抗衡的东西。”
阿紫把手中的茶沏好后,边喝边答:“他想的倒美!”
……
南鸯一直悠哉喝着茶,仿佛神游天外去了。
她心中却在沉思,把祁照迎来边城不过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江国的情况她早就摸清了,没有祁照坐镇,江国朝堂必乱。
到时候,且看祁照怎么应付她的釜底抽薪之计!
南鸯这一天都没有出门,却没想到,她正准备休息之时,阿紫赶来说:“尊主!楚承鄞求见!”
南鸯蹙眉,正想回绝时,却突然瞥见不远处,茂密的大树突然微微摇晃了枝丫。
南鸯勾唇冷笑,突然改变了注意,“请他去西厢房。”
“是……啊?尊主……西厢房?”啊紫惊讶的磕巴起来。
西厢房那片区域可是都被划为尊主的闺房,平时连阿青也不得入内,可今天尊主竟然允许楚承鄞入内!
阿紫满脸复杂想着,难道尊主看开了,终于想感受男女之欢?
而被请进西厢房的楚承鄞更加晕乎,想的也更多,当然最难压抑的是心中那躁动不已的激动。
这一腔嗔念在见到南鸯之时,瞬间达到顶峰。
只见,南鸯换了一身水色纱衣,更衬得整个人窈窕无双,头发顺着发髻披散,尽显温柔。
最惑人的是她柔情的笑眼,只见她温柔走到他面前,娇声轻笑,“你来了?”
楚承鄞突觉喉咙干涩无比,他咽了咽喉咙,好不容易才暗哑嘶低喊了声:“尊主……”
声音里有着万分期待。
而楚承鄞知道,此刻就是叫他溺死在她的温柔里,他也甘愿。
可他却不知道,倘若他敢更进一步,窗外那大树上的人,必回取了他的性命。

第15章 没有机会

南鸯虽笑着,可这笑意却从来没及眼底。
听见窗外那明显装不下去的急促呼吸,南鸯垂首的眼眸更是冷冽。
可接着她却冲楚承鄞勾手,妩媚说:“跟我来。”
可是,她率先转身去里间,而身后却创来“嘭”的倒地声。
她回头,只见楚承鄞已经晕倒在地,而祁照一脸怒容站在身侧。
还愤怒质问:“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南鸯侧过身来,正视祁照,嘲讽说:“圣僧深夜闯进我的闺房,就不担心你的佛祖降罪?”
活落,祁照的神色果然更阴沉,可他说的却是:“你既知道这是你的闺房,为什么还带此人进去?汐儿,你知不知道你在甚?”
南鸯的也冷下脸,说:“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祁照顿时一愣,满脸苍白。
是他亲手将她逼成现在的模样,他确实没有资格来说什么。
“纵使如此……汐儿,你不该做此等有违本心之事——”
活未说完,却被南鸯冷漠打断,“什么是有违本心?祁照,你以为你又对我了解多少?”
南鸯勾唇嘲讽走近祁照,说:“圣僧,我是魔,魔本就是肆意欢情之物。”
祁照眉头果然紧紧皱起,南鸯心中早已一片冰寒,可她却冲祁照笑的更艳,还故意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祁照竟然也没有躲。
南鸯眼中微不可查闪过诧异,随即又被伪装覆盖。
“圣僧,我们魔物嘛……向来暴躁狠戾,若是没有宣泄那可是会打开杀戒的……”
她意味深长睨着他,又说:“可若是圣僧愿意屈身渡我,说不定我就消了戾气了。”
说完后,南鸯等待着祁照的发怒。
祁照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吗?
他不是厌恶魔物,厌恶这等事吗?
她倒要看看,他今天会有什么新的招数对付她!
是阴下脸来骂她“不知羞耻”,还是又用“卍”字镇压她,要她灰飞烟灭?
可等的半响,她却等来,他平静的一个字——
“好。”
南鸯的笑容顿收。
她仔细观望,却发现祁照的神情没有半分不愿,甚至……还有痛惜?
心中的暴虐徒增,她一个用力抓紧他的肩膀,尖锐的指甲几乎陷进了他的肉里。
可祁照却始终一声不吭,只静静注视着南鸯。
南鸯心中冷意更甚,“圣僧,你可知道你应下之后,需要做什么?”
祁照这才回答:“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要做甚我都可以陪你。”
话落,南鸯眉宇间的戾气不减反增,就连双目都染上了猩红。
“谁要你陪?!”
说着,她一掌将他拍到了院子,
祁照毫无防备,生生受了这一掌,唇间溢出鲜血。
却又听南鸯说:“祁照,你现在才想起来陪我?早就晚了!”
“我十年前就说过,我要让这天下为我巫氏族人陪葬!谁都别想阻拦!尤其是你!”
“祁照,你既站在天下人那一边,最好离我远些,下一次在如此,我必杀了你!”
她眼中的恨意刺得祁照心中剧痛,这痛远比刚才那一掌厉害的很。
她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明明,就算她要他死,他也甘愿。

第16章 反噬的疼

那晚之后,祁照果然没再次出现。
而按照南鸯的要求,楚承鄞也准备和江国议和,南国的皇室自然也是同意。
南国如今的皇帝年事已高,夺嫡之争日渐激烈,其他的皇子自然不希望见到楚承鄞崛起。
转眼,南北两国已经议和了三日。
而南鸯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就连楚承鄞她也一直没见,只每日呆在院子里发呆。
“尊主,楚承鄞在外就见。”阿青又来禀报。
“不见。”南鸯把玩着手中的曼珠沙华,神情看上去无聊至极。
阿紫凑到阿青的身边,低声询问:“人是不是一直没走?”
阿青点头,阿紫便轻声啧了声。
事实上,楚承鄞这些天一直都在求见,一天三次,求见不成也不走,就待在大门外,完全没有一个皇子的架子。
“依我看,这楚承鄞是栽了……”阿紫凑到阿青又说:“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这天下有几人能抵得了咱们尊主的魅力。”
阿青朝她眨了眨眼,阿紫的八卦之心瞬间更加浓烈,又兴冲冲问:“你那晚真的没看清后来进房间的人是谁吗?”
阿青眼睛眨到抽筋,浑身僵硬,只一副你死定了的神色望着阿紫。
阿紫满头雾水,“你怎么了,练功走火入魔了?”
“你们两闲的很?”
南鸯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阿紫瞬间瞪大眼睛,缓缓扭头一看,南鸯都已经到了她两步开外。
“尊主,我……”
“既然你对那楚承鄞这么又兴趣,明天的议和你就陪着他去吧。”南鸯吩咐完便转身离开。
“不要啊尊主!我错了!”阿紫后悔求饶。
可南鸯并没有改口。
原本陪同楚承鄞谈判分明是阿青的任务,此时,阿青也摊开手表示爱莫能助,幸灾乐祸之际,却又听南鸯吩咐
“阿青,你过来,我有其她的事吩咐你。”
……
转眼又过去了三天,而南北两国就停战协议却僵住了,江国要求南国归还这次吞并的城池。
而楚承鄞是肯定不愿意的。
争执之间,阿紫突然发话:“退还城池也不是可以。”
楚承鄞皱眉望向阿紫,她侧身低说了句:“三皇子安心,尊主自有安排。”
楚承鄞点了点头,默许阿紫继续说下去。
阿紫便继续说:“我们可以退还五座城池,作为交换,江国圣女必须和亲南国。”
祁照虽然出席,但是他一直坐着闭眼念经,此时却睁开了眼。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江国没有圣女。”
阿紫冷笑一声,“圣僧,这天下谁不知道江白露是江国圣女?你到现在竟还冒天下大不讳护着江白露,我看你这修行也不怎么样嘛。”
分明是十足的挑衅,可祁照却只是在开口说完那句话又闭上了眼。
如今,更是没有半分反应。
阿紫冷哼一声,“我看你们根本没有停战的诚意!我们尊主可说了,若是你们做不到,我们可就领兵直攻咸都了!”
咸都,便是江国的都城。
而阿紫如此底气十足,其实是知道,如今的江国朝堂不可能不答应自己提出的要求。
昨日,阿青带回最新的消息,江国的朝堂已经生乱。
果然,江国协谈的那位文臣发言圆场,“阿紫姑娘误会了,我们国师不是此意,只是白露公主的圣女之名实乃是个误会,已经在十年前就收回封号了。”
阿紫冷哼一声,她当然知道江白露被夺了圣女的封号,她只是故意恶心祁照罢了。
自己虽然不知道当初尊主在往生涯上具体经历了什么,可只凭如今尊主每到月圆之夜,必须服用曼珠沙华才能压制住身体的疼疼……
也足够让人猜到,会有多疼。

第17章 没有心的心痛

这一场协谈,祁照从头到尾只说了一句话。
阿紫原本还准备了一大箩筐话反驳,却没想到祁照无动于衷,她宛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于是,她在南鸯面前便多抱怨了几句。
南鸯一直面无表情。
她只是在最后吩咐了句:“我出去走走,你们不必跟着我。”
阿紫看了一眼天色,担忧说:“尊主,今日是月圆之夜,您还是呆在暗室去吧。”
所谓暗室,是南鸯专门修炼的地方,也是她压抑痛苦的地方。
献祭禁术虽然让她活了下来,但到底是禁术,起死回生怎么可能不要南鸯付出代价。
而每到月圆之夜,她就会功力大失,灵巫之力全然不受控制在她体内乱窜,痛到生不如死。
“我自有分寸。”
南鸯说完便离开了。
阿紫原本想偷偷跟在身后护着南鸯,可奈何实力不行,她只跟了三息的时间就把人跟丢了。
而南鸯径直来到了深林的一条瀑布面前,她运力闯过水帘冲进了洞内,走进深处,是一个小水塘,而水潭的周围竟然盛开着一大片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散发着幽香。
当初南鸯无到了瀑布外,就是嗅到了这香味才冲进水帘发现此处奥秘。
起死回生之后,她对曼珠沙华的感应力胜过旁人的百倍不止。
故此,她也发现这一片曼珠沙华长相极好,甚至比往生涯底下的那些曼珠沙华还要惑人。
而且,不经意一看,这些曼珠沙华仿佛涌动着金光,但凑近细看却没有什么发现。
南鸯坐在花丛盘边,心中难得安宁。
可这安宁没有持续多久,很快,自心口处开始蔓延,灵巫之力剧烈涌动,暴躁的似乎要将她撕碎。
南鸯痛的抠住旁边的岩石,指尖尽断,她的眸光渐渐涣散,眼眶慢慢猩红,眉心处的曼珠沙华也有了由红转黑的趋势。
可她依旧不想服用曼珠沙华。
虽然服用曼珠沙华能压制痛苦,可她也知道,每服用一次,下一次灵巫之力的暴虐冲击会更加汹涌。
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到什么时候,如今,能忍过一次是一次。
左右,闻着香味也能缓解些许疼痛……痛到明日就好了。
忍常人不能忍,又怎能是轻易能做到的?
南鸯死死咬住唇,最后咬的自己满口血腥,还是渐渐失去了知觉……
隐约间,她似乎感觉到有谁来到身边抱起了她,唇间被柔软撬开,一股和着灵力的药汁被渡了过来。
南鸯想睁开眼睛,可她用尽了力气,却连眼眸都没有眨动。
她似乎还听见一身轻叹……
“汐儿,睡吧……”
南鸯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好像回到了未出灵闵谷那段时光。
梦里,有安姑姑温柔唤着她“汐儿”,梦里……的祁照也回到从前的模样。
他虽然不善言辞,大多时间虽然面无表情,可他的眼眸却怜悯而仁慈……南鸯感觉自己像是以旁观者的姿态,飘荡在这宛如记忆的梦中。
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分明没有心,可心却还是这般痛。

第18章 又来了

夜长,梦很多。
醒过来之时,南鸯有些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不过,鼻翼嗅到了幽香把她拉回了现实,她冷着脸起身,毫不犹豫离开了这里。
她没有发现,一夜过后,她身后的曼珠沙华突然暗淡了,没有了那层金光,没了灵动宛如死物。
南北两国最后签订协议之时,南鸯终于到场了,之时这一次,祁照竟然没有来。
阿紫小声在南鸯耳边说:“我听说,那和尚三天前似乎和谁打了一架,回到居所时还吐血昏迷了,弄的这些江国人人心惶惶呢。”
南鸯微微皱眉,三天前,真是月圆夜发病的日子。
这倒是巧了。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南鸯便没有放在心上,而阿紫见南鸯对此不感兴趣便也没说下去。
楚承鄞这般协议签订后,便准备班师回朝,临行前他特地来求见南鸯。
“尊主,南国此次得胜,您功不可没,不知您可愿随我回朝?”楚承鄞说完,小心望了南鸯一眼,暗含期待。
可南鸯却说:“不必了。”
楚承鄞眼眸瞬间黯然,争取说:“凤都甚是繁华,尊主此次助我良多,能否让我稍敬地主之谊?”
凤都,是南国都城。
南鸯依旧拒绝,“不劳费心,凤都我回去的,但不是现在。”
说完,她便起身打算送客。
阿紫很有眼力上前一步说:“三皇子,我家尊主还有其他的事要忙,三皇子要是有其他合作,按老规矩联系我们即可。”
“三皇子,请吧。”
她在提醒楚承鄞,南鸯此次帮助,不过是合作而已。
楚承鄞不是蠢人,心中黯然,但也只好自我安慰,以后至少还有见面的机会。
“尊主,那改日再见。”
南鸯仅点了点头。
送走楚承鄞之后,阿紫回程,见阿青正在询问,“尊主,探子来报,江国国师并不在军营,我们要继续搜查他的踪迹吗?”
却听南鸯轻笑一声说:“不必了。”
而后她又走出了凉亭,嘲讽说了句:“人已经来了。”
接着,她猛然朝着不远处的竹林挥出一掌,一声白衣的祁照果然现身。
阿紫阿青两人立即上前,一左一右站在南鸯的身侧,满神戒备,如临大敌。
祁照躲过攻击之后,平稳站在南鸯不远处。
南鸯冷望着他说:“祁照,我上次说过,你若再私闯我的地盘,我必杀你。”
祁照自平静注视着南鸯,说:“汐儿,跟我回江国。”
阿紫瞬间明白,原来那天晚上打断自己尊主“好事”的人就是祁照。
她不仅在心中暗骂,这死秃.驴,自己和江白露乱搞,却打扰尊主的情缘,真不要脸!
越想越气,她干脆冲上前,“臭和尚,就凭你也配命令我们尊主,看我不取你的狗命!”
“阿紫,退下。”南鸯一挥衣袖将人往后拉。
十个阿紫都不是祁照的对手。
这时,祁照又重复说:“汐儿,跟我回江国。”
他紧紧望着南鸯,眼眸里是化不开的坚定。
倘若细看,就能发现,这份坚定底下,燃烧着快压抑不住的深情。
可惜,南鸯早就看不见这些了。

第19章 对不起

南鸯望着祁照,突然想到了月圆之夜梦到的那些过去。
如今站在她面前的祁照,和年少时的祁照可真像。
所以,她突然改变了注意。
南鸯勾唇一笑,说:“回江国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祁照见她松口,眼眸瞬间一亮,连忙问:“什么要求?”
见他如此迫不及地,南鸯眼中闪过狠戾,他就这么想着把自己抓回江国处死?
心中暴虐涌动,眼中闪过一抹暗红,接着她便冷说:“祁照,我可不敢就这么跟你回江国,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不过,你若是肯站着不动接三掌,我便跟你去江国。”
祁照心中一痛干涩说:“汐儿,我不会再伤你……”
南鸯嗤笑一声,便说:“祁照,十年前你在往生涯刺我的那一剑,我至今还疼着,你说我会不会信你?”
祁照握紧手中佛珠,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浑身的痛苦,想开口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那一剑不是他刺的吗?
可她哪里还会信他?
深呼吸平息了心中的痛苦,祁照便轻说:“我答应你,但你也要说到做到。”
活落,就见南鸯凌厉一掌袭来!
她还嘲讽说:“放心!我可不想某些道貌岸然之徒!”
一掌下去,祁照闷哼一声,向后划出了很远的距离。
他咽下喉咙的腥甜,紧紧望着南鸯,眼底闪过一抹苍凉。
她恨他,他以为他能坦然面对这些,可是他却发现,他根本做不到。
望着她的恨意,他甚至连正常的呼吸都稳不了,更别谈运功。
可南鸯的第二掌却到了!
“咔嚓”一声!祁照的左手臂生生被南鸯的掌力震裂!
他无力单跪在地,唇角溢出鲜血。
南鸯收掌,没有继续第三掌,只凝眉望着祁照,心中诧异至极。
祁照竟然这样弱了?
当初在往生涯顶,她可是领教过他的功力的,十年过去,他竟然不进反退?
诧异过后,她却嘲讽说:“祁照,你的功力退步的这么厉害,该不会是你的佛祖知道你动了妄念,收回了对你的优待了吧?”
祁照低垂的眼眸微动,不敢看南鸯的眼,他确实生了妄念。
他每日每刻,都在想她。
想得快要疯了。
可却听南鸯说:“祁照,为了江白露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你可曾后悔?”
祁照猛然抬头望着南鸯,他哪里是为了别人?
他的妄念,他的修行,他的坚持……那些好的坏的分明只是为了她一人!
可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都在她的嘲讽下消了音。
他抿了抿唇站起来,只说:“还剩最后一掌。”
而他这没有半点解释的态度,却加深了南鸯眼里的冷意,她运力出掌,余波把周围的竹子吹得东倒西歪。
不远处的阿紫阿青两人都也都为站稳,祁照站在远处,脚下已经印下了两个深坑。
他一直望着南鸯,眼中没有一丝粉饰太平的平静,只有满目的情深和化不开自责。
可南鸯眉心处的曼珠沙华又宛如被重新沁了血,她此刻根本注意不到祁照是什么神情。
“祁照,这是你欠我的!”
这一掌下去,祁照立即吐出一大口鲜血。
可他竟然还没有倒下,而是伸手扯住她的手腕,满目伤痛说——
“汐儿,对不起。”

第20章 痛彻心扉

南鸯愣住了,眉心的曼珠沙华也渐渐退回原来的浅红,祁照这才闭眼昏迷了过去。
南鸯望着地上狼狈的祁照,心中实在疑惑。
祁照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他还真打算入地狱,渡自己不成?
“尊主,这和尚死了吗?”阿紫兴冲冲赶来,打断了南鸯的深思。
“只是晕了过去。”南鸯刚一说完,身后的阿青也上前来说:“尊主,要杀了他永绝后患吗?”
南鸯冷冷瞥了地上的祁照一眼,又冷漠说:“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把他扶进房看看伤势。”
说完南鸯便转身离开。
阿青和阿紫两人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尊主竟然说要给最恨的仇人看伤,真不是他们听错了吗?
南鸯回到了房间,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但若不管,倘若祁照就这死了,她报复这天下的诱因就少了一半。
但她心中总有种难以言喻的烦闷。
所以,在阿青过来禀报祁照伤势之时,南鸯摇了摇手根本没听。
只说:“他醒了就让他滚。”
阿青犹豫望了南鸯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可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就退下了。
只是没想到,祁照醒来之后,竟然不愿意走,甚至还来到了南鸯面前自荐。
“汐儿,你修习禁术难免会有反噬,我来帮你可好?”
南鸯冷冷望着他,却见他一脸真诚,他凝视着她,仿佛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可南鸯却半点不动摇。
毫不留情嘲讽:“圣僧,你可当真能屈能伸。只是你看着我像傻子吗?”
任由他靠近,对他敞开心扉,然后再死一次?
祁照神色一僵,念了一句佛号后,更虔诚说:“汐儿,我真的不会再伤你,你再信我一次可好?”
南鸯却勾唇嘲讽:“再死一次,可就没有人给我献祭了,我现在惜命的很。”
祁照脸色一白,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只一味乞求喊道,“汐儿……让我帮——”
话未说完,却被南鸯冷声打断:“你若是再不走,可别怪我不遵约定!”
祁照无法,只好闭嘴离开。
只是,他刚出了南鸯这处不远,又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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