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完整版)小说池晚听姜骁-池晚听姜骁免费在线分享
在这期间,姜骁都没跟池晚听说过一句话,吴秀芳也时不时抱怨几句,池晚听都默默受着。 农闲时,池晚听去田里捡稻穗,虽然不多,但每次也够一锅米汤。 这天,她揣着捡满稻穗的袋子回家,却在村口路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当看清对方的脸时,她滞住的眼神骤然升起不可置信。 “爸!” 一瞬间,泪水模糊了视线中那张沧桑的脸。 池晚听奔过去,死死抱住父亲。 久别重逢,乔岩也很激动,眼眶酸胀:“苒苒,爸可算见着你了……” 一声‘苒苒’,险些让池晚听哭出声。 无数句对不起都哽在喉咙,上辈子她锒铛入狱后,父亲不久就病逝,她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愧疚、懊悔和思念揪着池晚听的心,可脸上粗糙的摩挲感立刻将她拉回现实。 她直起身,慌张扫量四周:“爸,你怎么过来了?” 现在知识分子正被严打,何况曾是大学教授的父亲。 比起池晚听的紧张,乔岩反而很从容:“听说你的返城证下来了。” 池晚听一怔,拧眉垂眸:“爸,我……” “爸不是来劝你跟我回去的,就是太久没见你,想来看看。” 说着,他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她的脸:“瘦了。” 闻言,池晚听鼻头发酸。 可曾经在讲台上意气风华的父亲此刻却满手淤泥,落魄虚弱,眼神也没了研究学问时的神采。 这些年,他吃得苦不必她少。 她正想开口,却见父亲从口袋掏出两张皱巴巴的钱,塞到她手里:“志刚是个好男人,好好跟他过日子,别惦记爸。” 池晚听把钱还回去,却被挡了回来。 乔岩把她往家方向推:“回去吧,爸也要去赶车了,来这边可不能被人发现。” 听到父亲这样说,池晚听才不舍转过身。 可刚走进拐角,身后忽然传来‘咚’的巨响! 心头一跳,她猛然奔回去,竟看见父亲满头血倒在地上,两个手持木棍的男人正指着父亲叫嚷—— “就是他,沪南那边的臭老九,赶紧把他抓公社去,等弄死他,咱们能领一大笔钱!” 第5章 池晚听只觉血液凝固,呼吸也被窒住。 眼见两个男人要把父亲架起来,大脑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率先冲出去,死死护在父亲身前。 “不许你们动他!” 其中一个高个儿男人狐疑打量着眼前刺猬似的池晚听,挥棍恐吓:“哪儿来多管闲事的女人,滚开,别挡了我们的财路!” 池晚听恨恨盯着他们:“想动他,除非你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高个儿顿时恼了:“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举起手里的棍朝她头上打去。 可还没落下,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抓住。 池晚听怔住,错愕抬头—— 姜骁?他怎么来了? 却见对方挡在她面前,面不改色撒谎:“你们找错人了,他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 池晚听愣住,看着他的眼神掠过丝诧异。 军人独有的气势让对面两人惶恐后退,悻悻离开。 见两人走远,姜骁直接把乔岩背到身上,朝村东走去。 担心父亲伤口的池晚听急的脱口而出:“志刚,卫生院在北边。” “你要是想他再被抓,可以送他过去。” 姜骁冷不丁的话让她面色一僵,最后也只能强忍心疼跟了上去。 直至到了一个偏僻山腰的荒废茅屋,姜骁才把人放进里头一张破床上。 池晚听活了两辈子,第一次知道山腰有这么一个地方。 环顾陌生房屋,她疑惑:“这里是……” “程家几十年前的老房子,旁边没屋子,平时不会有人来。” 姜骁关上摇摇欲坠的窗,眉眼依旧冷漠。 但池晚听却真心感激:“谢谢……” 如果不是他出面,父亲可能要被拉去公社批斗,甚至像先前那些老师一样,被活活饿死都有可能。 然而姜骁却板着脸警告:“在这儿不代表没事了,如果不想惹麻烦,就管住自己的嘴。” 说完,他转身离开。 望着那冷决的背影,池晚听心里五味杂陈。 让父亲暂时摆脱麻烦,已经是他对自己最大的仁慈了吧? 顾及父亲的伤,池晚听也没时间多想,跑回家偷偷抱了床被子。 因为姜骁的叮嘱,她不敢去卫生院,只能上山采点草药磨碎了给父亲治伤。 几天后。 池晚听给父亲送完饭,采了草药正准备回去,半道上一个身影突然窜出来,挡在她面前。 抬头看去,竟然是曹明华! 他梳着背头,故作温柔地喊了声:“苒苒。” 池晚听面色一沉,绕开他就要走,却被他拉住手:“你怎么回事?自从那天我叫你磕破头之后,就开始躲着我了。” “你是不是生气了?可我不是为了你好,你不也一心想着回城——” “住嘴!你少拉拉扯扯,别忘了我是姜骁的媳妇。” 池晚听冷脸甩开。 谁知曹明华笑了,还朝她靠近:“行了,这里又没别人,装什么不熟啊……” 池晚听忙疾步后退,拉开距离,沉声警告:“曹明华,你再靠近,我就去公社举报你!” 见她像是来真的,曹明华也恼了:“好啊,你去举报,我也好跟别人说,你以前是怎么跟我黏黏糊糊的。” 说着,又上前想要抱她:“还姜骁的媳妇?当初你可是亲口跟我说他就一臭石头,不解风情。” 对方的触碰让池晚听只觉恶心,她用力甩开:“别碰我,我嫌脏!” 曹明华目光一狞,狠狠将人一推:“脏?你跟我睡觉的时候可没嫌我脏?” 放屁! 她什么时候跟他睡过觉!? 池晚听被推得后仰,一时间没来得及还嘴。 ‘砰’的一声闷响,她后背撞在一个坚硬的胸膛,回头看清来人,顿时白了脸。 第6章 四目相对,姜骁冷冽的目光刺的池晚听脸色发白。 曹明华眼见事态不好,一溜烟跑没影了。 路上只剩池晚听和姜骁,男人冷冽的威压比早上的霜还冷。 顶着威压,池晚听试探着扯住男人的胳膊,解释:“志刚,你别听曹明华胡说……” 不料,程姜骁却后退一步,淡漠斥责:“离我远点。” 这嫌弃,刺得池晚听又委屈又难堪。 她干脆豁出去,一把扯破自己的衣领,挡在男人的面前:“我跟他没有一点关系,你不信,可以亲自检查!” 话落,衣领被拉的更下,余晖中,精致锁骨下莹白的一片像是渡上了层暖光,眼见沟壑春光都要露出来—— “住手!” 男人沉哑的低吼让池晚听浑身一怔。 下一秒,姜骁脱下自己的外套,迅速盖到池晚听身上:“青天白日的,你不嫌丢人?” 她一哽,眼泪情不自禁湿了眼眶。 他连解释都不听,不这样,那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女人水润的眼眸溢满委屈,仿佛一碰就碎。 不知怎么,姜骁心头莫名一软,扭开头吞咽了下喉结,冷道:“回家。” 池晚听愣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回过神,他已经往家走去,连忙跟上。 捏着身上的外套袖口,她犹豫了半晌才轻声问:“你是来接我的吗?” “去公社打电话,路过。” 姜骁目不斜视,恢复以往的冷漠。 池晚听垂眸,眼中划过抹失落。 果然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姜骁不喜欢她,甚至称得上是厌恶,他怎么可能这么快接受她,关心她? 一路上,两人没再说话。 直到进了家门,池晚听终于鼓起勇气,朝那挺拔的背影开口:“既然我已经嫁给你,这辈子我都是你的人,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一点,我会照顾好妈,照顾好这个家。” 姜骁步伐一滞,没有回头:“但愿你言出必行。” 厨房门又关上,但池晚听的心里却有了一丝期盼。 他总算是松口了,那只要自己坚持下去,让姜骁看到自己的好,他会不会也愿意跟她过一辈子? 次日。 下了一夜的雨,冷意加剧。 池晚听刚从屋里出来,便听见吴秀芳喊了声:“志刚,我去山上采点木耳,你把屋顶的瓦翻翻,有点漏水了。” 听了这话,她忙拎起墙边的竹篮:“妈,我跟你一块去。” 婆婆腿脚不好,自己跟上去也能照顾,也顺便采点草药给父亲治伤。 吴秀芳皱了下眉,但也什么也没说。 两人出了门,一路往山上走。 每年年终分粮,许多人家分的粮食都不够,所以很多人在农闲时上山采山货。 池晚听放眼望去,平时冷清的树林三三两两都是人。 唐婉艳也在,一边摘菌一边跟人聊天。 吴秀芳避开地上的树枝,嘴里念叨着:“下雨天不用挣工分,你不留在家跟志刚培养感情生娃,跟我个老太婆出来做什么……” 池晚听当做没听见,只一门心思采木耳。 两小时后,两人一路采到半山腰,都也有些饿。 池晚听把路上摘的野山楂,递给吴秀芳:“妈,我尝过,已经熟透了,不酸。” 吴秀芳接过,一个个往嘴里塞:“是挺甜,留点回去给志刚。” “好。” 池晚听笑了笑,正要把山楂转进竹筐,却见吴秀芳突然脸色青紫的倒在地上,双手掐着脖子,整个人都喘不过气。 “妈!” 池晚听急的扔掉竹篮,蹲身将人扶在怀里。 才惊觉她是被山楂核卡住了! 这时,不远处的唐婉艳突然高声叫嚷:“快来人啊!池晚听给我表姑吃了有毒的东西,她要害死我表姑啊!”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有人直接叫道:“快去喊人,知青杀人了!” 池晚听也来不及解释,直接将吴秀芳抱了起来,用父亲教过的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人。 众人不知道她在救人,纷纷被她抨击吴秀芳肚子的动作吓住了。 唐婉艳扯着嗓子叱骂:“池晚听,你要把表姑勒死吗!” 池晚听对她的质问充耳不闻,只握拳一下下抵着吴秀芳,急速救人。 冷汗顺着她的脸滑落,直到吴秀芳咳了一声,一颗小指尖大小的核被吐了出来,她也精疲力尽,跟着吴秀芳倒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狠狠攥住了池晚听的手腕。 她一扭头,直撞姜骁冷硬的眸子! 第7章 男人深渊般的眼神刺的池晚听一个激灵。 下一瞬,姜骁就甩开她,抱起吴秀芳:“这就是你说的‘照顾’?” 池晚听心猛地一揪,忙说:“你别听被人胡说,我用的是海姆立克急救法,是在救……” “别过来。” 姜骁冷眼一瞥,眸中的杀气宛如实质。 这目光,池晚听上辈子也见过,然后,她就被仍进了牢房,足足关了三十年。 双腿顿如灌了铅,难以动弹,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远去。 身后还传来唐婉艳的讥讽。 “之前推我下水,现在又给表姑下毒,池晚听,你就是个害人精!你等着吧,志刚哥一定会跟你离婚,说不定还要把你送去牢里!” 这话如巨石重重压在池晚听胸口,四周鄙夷谴责的目光跟上辈子一样,可她这次明明是为了救人。 为什么结局还是这样? 她再也待不下去,捏紧了手,狼狈离开。 另一边,公社卫生院。 姜骁才把吴秀芳放在病床上,她就醒了。 大夫过来做了个检查,松口气:“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呛住了,幸好东西吐出来了,要不然会窒息身亡的。” 吴秀芳也终于缓过气来,着急拉着姜骁:“是苒苒救的我!刚才我是被卡的说不了话,可意识很清楚,你赶紧去找苒苒道歉,你误会她了!” 听了这话,姜骁愣住了。 而另一边,踩着泥泞的山路,池晚听去了程家老房子。 刚进门,就看见父亲正看着用报纸包住封面的书。 听见脚步声,他手一抖,下意识把书藏在身后。 抬头见是她,才松了口气:“是苒苒啊。” 池晚听眼眶一酸,默默走上前。 她一眼就认出来,父亲手里的书是母亲去世前送给父亲的,九年前家里所有的书都被搜出去烧了,父亲是拼了这条命藏下它。 望着父亲沧桑的脸,她止不住哽咽:“爸,我让你操心了,妈去世的早,你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可我不仅不能让你享福,还……” 上辈子的记忆再次翻涌,自责和愧疚压得她险些落泪。 乔岩也红了眼,却还是轻声安慰:“傻孩子,只要你好好的,爸就满足了。” “这次多亏了志刚救了我,他是一个负责人有担当的男人,你以后要跟他好好过日子,不要为我担心……” 池晚听喉间一哽,含泪靠在父亲肩上。 姜骁确实负责,只不过,她却没什么立场要他负责。 但这些话,她不知道怎么和父亲说…… 直到天快黑了,池晚听才在父亲的催促中回家。 刚进门,就见吴秀芳端了碗米汤从厨房出来。 就在池晚听以为自己会被骂的时候,却见吴秀芳迎上来,关切问:“咋现在才回来?” 池晚听心虚,扭头撒谎:“我去知青点走了趟,妈,您没事吧?” “多亏了你,我才捡回条命。” 说着,吴秀芳上前把米汤塞到她手里:“赶紧趁热喝,我跟志刚都吃过了。” 她笑眯眯的,总让池晚听觉着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喝了米汤便进屋准备休息。 才进屋,身后便传来沉稳的脚步。 转身看去,是姜骁。 她不由紧张揪住衣摆:“有事吗?” 四目相对,姜骁的眸色复杂无比。 房间寂静,就在池晚听快顶不住压力的时候,却听对方说:“妈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池晚听怔住。 两辈子,第一次听到他说‘对不起’。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池晚听莫名有些燥热,也敢和姜骁对视,只低头轻喃:“没事,我的确没照顾好她……” 话没说完,姜骁忽的踉跄了一步! 池晚听下意识扶住他:“你怎么了?” 这时,敞开的门突然被关上,而后又是‘咔’的落锁声,紧接着吴秀芳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志刚,苒苒,你们也别怪我给你们下药,哪有夫妻结婚一年了都还没圆房的?我可不想到死都抱不上孙子!” 下药? 池晚听下意识看向姜骁,却发现男人目光沉沉凝着她,像狼盯紧了食物,下一秒就要把她拆吃入腹。 她被吓得本能后退,她是想和他好,可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做第一次。 况且,姜骁还不喜欢她,等他清醒过后,会不会更厌恶她? 一直退,退到床边,池晚听无处可去,哆嗦着劝靠近的男人:“姜骁,你冷静点,别做让你后悔的——” 话没说完,男人大力一扯,扣着她的后颈,蛮狠吻了下来…… 第8章 瞬间,一种从没有过的躁动涌上池晚听的全身。 唇舌交融,呼吸滚烫,脑海一片浆糊。 她连什么时候倒在床上的都不知道,直到身下传了一阵撕裂般的疼。 眼泪颗颗滚落,她本能抱住身上的男人,暗哑低泣:“志刚……你以后别不要我,好不好……” 朦胧间,她感觉自己被嵌入滚烫的怀抱,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不要你。” 短短几个字,像是卸下了身上的枷锁,池晚听终于昏睡过去。 …… 再睁开眼,天已大亮。 上工要迟到了! 池晚听慌得立刻坐起,可身下酸软,她扶着床沿才坐稳。 昨晚的疯狂莫名跳出脑海,热意‘噌’地冒上头,烧的脸颊通红。 刚开荤的男人果然厉害,即便是姜骁这种沉稳冷静的类型,都叫人招架不住。 正想着,‘吱’的一声,门被轻轻推开。 吴秀芳和姜骁走了进来。 见她红着脸,吴秀芳满眼喜色地把手里端着的面递过去:“饿了吧,赶紧吃面,这可是志刚亲手给你做的。” 池晚听愣了愣,下意识望向姜骁。 他恰好也在看她,但眼眸深沉的让人看不出情绪。6 默然了瞬,才轻启薄唇:“我已经跟生产队请了假,你今天跟明天的活分配给别人了。” 吴秀芳把面放在桌上,附和道:“对对,苒苒,这两天你就好好在家歇着。” 说着,朝姜骁使了个眼色后往外走:“好好照顾你媳妇,我去干活了。” 一时,房里只剩了相顾无言的两人。 池晚听眼底犹带惊讶,还没从姜骁刚才的话里回过神。 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生产队是肯定不会批假的,可姜骁不是从不关心她的事吗? 接着,又听他叮嘱:“你爸那儿的饭也送了,这两天管得严,你少往那儿去。” 闻声回神,却只抓住男人将要离去的背影。 失去意识前模糊的对话迅速在脑海闪过,她不由冲着男人的背影急问:“你不会不要我,对不对?” 姜骁步伐一顿,回过头。 池晚听心骤然提起,眼中满是不安和紧张。 良久,他才抿抿唇:“嗯。” 仅仅一个字,让池晚听瞳孔一紧,泪水突然就涌了上来。 哪怕他再次离开,可喜悦依旧挡不住。 此时此刻,她终于有了重生的真实感,这辈子,她终于和前世不一样了。 …… 在家修养了两天,姜骁虽然没有继续碰池晚听,但晚上搬回来跟她一起睡了,这是她上辈子做梦都想要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想到躲在山上的父亲,她心头总有些不安。 天黑,在婆婆睡着后,她犹豫着进房。 灯光下,姜骁正看书,他侧脸俊朗坚毅,投落的阴影都恰到好处。 踌躇半晌,她才轻声开口:“我明天打算去买车票让爸回沪南,总悄悄躲这儿也不行,他得回去养伤。” 姜骁眉为不可察地蹙了蹙:“你自己决定。” 语气还是淡淡的。 但池晚听舒了口气,揪着衣角的手也放松了些,又红着脸催促:“天冷,不如我们早点睡吧?” “嗯。” 一夜好眠。 次日。 天刚亮,池晚听就坐车去了县里,托人悄悄买了张去沪南的火车票,回来时已经快中午了。 捏着票,她的心是从没有过的明朗。 现在已已经是9月,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平反的文件下来,熬过这段时间,父亲就不会再被人骂‘臭老九’,就能重新投入他热爱的文学中。 而她和姜骁也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彻底摆脱上辈子的悲剧…… 这么想着,池晚听往家去的步子也快了许多。 可刚进村口,便见一堆人往村东跑。 她停住脚,莫名的不安突然攀爬上心,正想找个人问问,却听有人大喊:“那个从沪南来的臭老九居然躲在程家老房子里,现在可算被抓住了!” 第9章 ‘轰——!’ 池晚听只觉有道响雷在脑子里炸开,来不及思考,双腿已经先一步朝程家老房子奔去。 以往冷清的山腰此时站满了人,只见被五花大绑的父亲被粗鲁推搡着出来。 望着瘦弱苍白的父亲,她心骤然收紧,踉跄着奔上前。 刚想喊出‘爸’,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捂住! 愕然抬眼,撞上姜骁淡漠的眼睛。 她不可置信地挣了挣,却只能被他束缚着,眼睁睁看着父亲在唾弃中被带走。 凝着远去的佝偻背影,泪瞬间淹没了眼眶。 等回过神,池晚听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姜骁带回了家,扯进了屋里。 她红着眼,不顾一切地朝外头冲,却被他扼住双臂:“站住!” “你放开我,那是我爸,是我爸!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她含着泪,哀戚凝一再阻拦自己的男人。 上辈子她已经够对不起父亲了,这次她不能眼看着父亲走上前世的老路…… 然而姜骁松开她,却语气冷硬:“如果你想让所有人知道他还有个知青女儿,想让他在批斗会前就被折磨死,就去!” 池晚听步伐一滞,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险些跪倒。 凝着眼前眉目凛冽的男人,她颤声开口:“志刚……” “知道自己成分不好,就安分点。” 话落,他转身就走了出去。 ‘咔’的一声,落锁声在屋里回荡。 她被他关起来了。2 池晚听踉跄倒地,死死压着胸口翻涌的痛。 明明这一世已经改了轨迹,已经在变好了,为什么父亲还是被抓? 难道之前的美好都是自己的错觉吗? 这一关,池晚听被整整关了一天一夜。 直到次日凌晨,吴秀芳才看不过去,打开了门。 几十个小时没合眼的池晚听顾不得婆婆的关心,直接往公社跑。 批斗大会已经结束,人都走了,而父亲被关进了牛棚。 她冲过去,凝着倒在牛粪上的父亲,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爸?爸!” 听见她的呼唤,乔岩缓缓睁开眼,可他脸被打得又红又肿,几乎睁不开眼睛了。 池晚听颤抖着扶起人,扯着袖子,小心翼翼为他擦点脸上的血污。 “爸,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早点送你回去,你就不会……” 乔岩却摇了摇头,抬手轻轻擦去她的泪水:“苒苒不哭,其实爸很早之前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父亲的无奈叫池晚听如鲠在喉。 又听他遗憾叹息:“爸爸其实不怕死,到了地下也能和你妈妈团聚,我只是放心不下你……” “这世道已经乱了十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头,你要听爸的话,跟志刚好好的……” 闻言,池晚听眸光一滞。 十年? 对了!现在已经是76年9月末,上辈子就是这个时候,知识分子平反了! 很快!有知识的学者又会成为人人尊敬的人。 捻着心里燃起的希望,池晚听握住父亲枯树皮般的手,哽声道:“爸,我有办法救你,你等着我!” 说完,她擦干眼泪,转身朝村口奔去。 只要去县里找到一丝知识分子平反的消息,父亲就能摘下帽子,哪怕暂时不能被放出来,也能少吃些苦。 这么想着,池晚听的步伐加快了些。 忽然,身后传来车子的喇叭声。 转身看去,一辆军绿吉普驶了过来。 擦肩而过时,她一眼看见副驾驶上穿着军装的姜骁。 愣了半晌,池晚听想着让他载自己一程,这样就能更快到县里,早点找到平反的消息。 她拔腿追了过去:“等等!志刚!志刚!” 可姜骁始终没有回头,车后扬起一片灰,慢慢消失在路口。 她喘着气停下脚,目光渐黯。 姜骁不可能没看见她,或许他就是不想停下而已…… 无奈之下,池晚听只能继续往村口的大路走。 这时,村名的几句闲谈恰好传进耳朵。 “之前就听说村里混进了不少臭老九,没想到最后一个藏在程家的老房子里。” 下一秒,满含赞叹的话却如滚油,浇在池晚听的心口上。 “这还多亏了姜骁,要不是他利用躲在他家的臭老九把其他人引出来,咱们还不能把其他人一网打尽呢!” 第10章 池晚听僵在原地。 姜骁利用父亲,把其他人引出来? 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从脚底攀升,紧紧裹住心脏,让她几近窒息。 可现在不是去猜测这话是真是假的时候,她得救父亲! 强压下心口的刺痛,池晚听匆匆赶去县里。 一路上不知道跌倒了多少次,鞋底被磨破,双脚的脚底板也刺疼…… 可她但跑遍了县里所有地方,都没有一丝知识分子平反的消息。 凝着天边的夕阳,池晚听无力跪倒在地。 为什么没有消息传来,难道命运注定无法更改,自己上辈子救不了父亲,这辈子也救不了吗? 那自己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突然,一阵敲锣打鼓声从街角传来,有人用喇叭喊着—— “平反啦!从今天开始取消批斗!” 死灰的心瞬间点亮,池晚听急切站起,只见一群人喜庆洋洋地拉着标语,走在前头的县长挥着一沓文件高喊。 “上头下文件了,所有被抓起来的知识分子一率无罪释放!还可以酌情去公社领取安抚费!” 池晚听紧皱的眸子颤了颤,下意识涌入拥挤的人群,领了份红头文件。 她颤抖着翻到沪南那一页,只见那上面头一个名字就是—— ‘沪南大学教授——乔岩’! 一瞬间,泪水灌满眼眶。 她拉着身边的陌生人,激动指着父亲的名字:“你看到了吗?乔岩!这是我爸,是我爸!他是无辜的,他自由了!” “能活下去了……终于改变了……” 池晚听抱紧文件,又哭又笑。 压在心头两辈子的阴霾,终于被撬开了一角。 捱着喉间的哽塞,池晚听连夜赶回村里,将文件给公社的政治队长看后,即刻办了回城手续,随后去接父亲。 卸下了多年的枷锁,池晚听终于毫无顾忌地当着别人的面喊:“爸!” 扶住颤颤巍巍的父亲,她眼眶红的像滴血。 望着女儿递来的红头文件,乔岩的手不停颤抖,语气不可置信:“苒苒,爸……真的没事儿了吗?”0 池晚听哽咽不已:“没事了,都没事了……” 听到这话,从来落过泪的父亲突然就哭了。 看着父亲委屈又解脱的眼神,她蓦然想起那天在车上,始终没有回头的姜骁…… 迟疑半晌,池晚听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哑声说:“爸,咱们一起回沪南吧。” 父亲愣住,愕然看着她:“你回沪南,志刚怎么办?” 闻言,池晚听心像被重重一击,但还是强扯着嘴角:“其实我当初嫁给他也只是为了想早点返城,我跟他……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爸,我想跟你回去,我想妈了,想回家给她上柱香。” 说到这儿,声音已然沙哑。 她现在无意去探究,姜骁把爸爸带到程家老房子的真实用意。 但有一点确定,姜骁不喜欢她。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强求? 沉默了一瞬,像是从女儿眼里明白了心思,乔岩握紧她的手:“不管苒苒做什么,爸都支持你。” 夜色中,池晚听又悄悄去公社签了离婚报告,托政治队长把信交给姜骁后,连夜带着父亲去了县火车站,踏上了回沪南的火车。 秋末的夜风从车窗吹进来。 望着月台上逐渐朦胧的灯光,她鼻头发酸。 姜骁,愿我们后会无期…… …… 三天后。 一辆军绿吉普沿着崎岖的路驶入村口。 看着车窗外阴沉的天,姜骁只觉烦躁的情绪又多了丝不安。 想起三天前在村口看见的池晚听,他蹙起眉。 那时有紧急任务在身,根本没时间停下,也来不及跟她解释。 再想到那天她执意去找乔岩,他的心闪过抹沉闷。 她名声本就被人诟病,那个时候去不仅帮不上忙,还会引火烧身,他也只能把她锁在家里。 不过幸好知识分子平凡的文件陆续下来,算算时间,乔岩应该被放了,她也该放心了。 姜骁揉揉微跳的额角,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等回去后跟池晚听好好解释,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却还总是没有安全感。 但实际上,他根本没想过跟除了她之外的人过完下半辈子…… 十分钟后,车停在程家门口。 姜骁刚下车,就见不少人围在家门口,里头还传出吴秀芳的哭声。 他面色一沉,大步跨了进去。 只见吴秀芳坐在院子里大哭,唐婉艳站在一边安慰似的:“表姑,事儿都已经这样了,算了吧。” 他眉目紧拧:“怎么回事?” 吴秀芳闻声抬头,见是他,哭的更加厉害了:“志刚,苒苒走了!” 闻言,姜骁愣了:“什么?” 谁知吴秀芳‘噌’的起身,一边推搡他一边骂:“都是你啊!你怎么能帮着别人害苒苒她爸呢!让你一根筋,现在苒苒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姜骁整个人都怔着,更是满腔疑惑。 他什么时候帮着别人害池晚听父亲了? 听着外头人的窃窃私语,唐婉艳目光闪过抹诡谲,故作为难似的:“志刚哥,表姑,其实我下午看见嫂子了,她跟曹明华上了去县城的车,一块私奔了!” 这话一出,吴秀芳僵住了:“苒苒跟曹明华私奔?” 姜骁脸色更加难看,墨眸间疑虑翻涌,身后的议论跟像针扎着神经。 “池晚听一看不是安分守己的女人,瞧她那模样,跟画里的妖精似的。” “我就说知青不可靠,池晚听早前就和曹明华勾勾搭搭,说不准那俩人早商量好了,等姜骁一走,俩人就趁机私奔!” 姜骁唇线紧绷,捏着拳的手咔咔作响,只觉攀升的怒火快要把心肺烧化。 就在嘈杂声越渐汹涌时,一道洪亮的声音骤然响起:“都胡说什么!池晚听没有跟曹明华私奔。” 怒火戛然而止,姜骁转头看去,是公社的政治队长徐庆。 徐庆是公社里专门抓思想和作风问题的老骨干,也是村民眼中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包青天’,他绝不会撒谎! 众人诧异之后,下意识将怀疑的视线投向目露慌色的唐婉艳。 却见徐庆径直走向程家大门,在姜骁不安的视线下,将一封信和一份签着‘池晚听’名字的离婚报告递上—— “池晚听办了返城手续,连夜带着她爸回了沪南,你放心,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第11章 吴秀芳不可置信望着他:“老徐,你说什么?苒苒回沪南了?” 徐庆正想回答,手里的信就被姜骁飞快抽走。 姜骁展开信,纸上字迹娟秀非常。 “姜骁:思量再三,我发现我们确实不合适,分开才是最好的结果,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也请替我向妈说声对不起。后会无期,勿念,池晚听。” 寥寥几句,好几个字都有墨点,仿佛写信的人落笔时欲言又止的心。 他紧缩的眸子微颤着,顿觉脑子一片空白,只剩池晚听明媚的笑容。 吴秀芳才止住的泪水又爬上了脸:“她咋就走了,她都不回来看看我就走了……” 正当所有人为程家的事而唏嘘时,徐庆叫住准备偷溜的唐婉艳:“你站住。” 唐婉艳步伐一滞,脸色都白了:“徐,徐队长,怎么了?” 徐庆穿着仿绿军装,虽然年过五十,但身姿硬朗挺拔,加上正气凛然的面相,倒真有几分老军人的压迫感。 “你怂恿曹明华勾引池晚听的事儿还没说清,就着急着回家?”6 徐庆的话就像颗雷,在程家的院子里炸开。 “啥?我耳朵没毛病吧?婉艳怂恿曹明华勾引池晚听!?” “池晚听可是她表嫂,她咋能往自家人身上泼脏水?” “表嫂咋了,村南口老李家那儿媳妇,还不是为了几张粮票把公公婆婆都赶出去了。” 比起他人的议论,让唐婉艳最为害怕的是姜骁的眼神,冰冷如寒窟。 她强压着恐慌反驳:“徐队长,您不能仗着自己权利大就乱给我扣帽子!我,我怎么会干这么缺德的事……” 说着,软下语气望向姜骁:“志刚哥,我可是一直劝池晚听远着曹明华,她不听就算了,还把我推下河想淹死我,这事儿你最清楚了!” 姜骁的眉头越拧越紧,眼底却没有一丝信任。 徐庆见这后辈晚生没半点想悔改的模样,拉下了脸,朝外头两个年轻男人道:“栓子,二牛,你们去公社把曹明华带过来。” 两人愣了愣,应了声便匆匆往公社带过去。 “三天前池晚听走前把事情来龙去脉跟我说了,我让人去找曹明华,没想到正好碰上他偷公社的钱,被逮个正着后就把他关在那儿。” 听着徐庆的话,唐婉艳双腿一软,险些瘫在地上。 难怪曹明华这几天连个影儿都不见了,没想到他胆子居然大到去公社偷钱。 没一会儿,栓子和二牛把五花大绑的曹明华带了过来。 曹明华灰头土脸,脸上还带着伤,俨然是被教训了一顿。 在徐庆威严的凝视下,他结结巴巴开口:“唐婉艳看不上池晚听,说池晚听占了她营长夫人的位置,半年前她找我,给了我两张粮票和三块钱,让我去勾搭池晚听,一开始……池晚听还不乐意,是我死皮赖脸缠着……” 徐庆一眯眼:“那你跟池晚听真的有不正当关系?” 曹明华立刻摇头:“没有没有!我碰都没碰她……就,就抱过一回,还被她推开……” 话还没说完,唐婉艳疯了似的冲上去,手胡乱地往他脸上招呼。 “曹明华,池晚听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害我!” 第12章 曹明华疼的龇牙咧嘴,偏偏又被绑住了手,只能后退着躲。 唐婉艳发了狠,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偷钱的混混还想诬陷我,你就该被立刻拉出去枪毙!” 闻言,曹明华也索性破罐子破摔:“唐婉艳,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跳进水里又赖给池晚听,以程营长的名义去举报池晚听她爸,这些缺德事你干的可比我多的多!” 吴秀芳再也看不下去,抓住唐婉艳,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见一向和善老实的吴秀芳居然也动了手,众人也不由惊了。 “我也想问问,咱们程家有哪点对不起你,让你心这么狠!婉艳啊,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心肠怎么就黑成这样了?” 吴秀芳指着唐婉艳,痛心疾首地骂道。 唐婉艳也忘了脸上的痛,只觉周遭的目光像烈火,烧掉了身上的衣服,一种衣不蔽体的羞耻感让她后脊发凉。 她无措地抓住一直没说话的姜骁,哭了出来:“志刚哥,我……我是一时糊涂,而且我那么做,都是为了你,我不想让你被池晚听骗,她嫁给你,只是想回城……” 话还没说完,姜骁重重甩开她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朝外走。 门口的人立刻让了出来,生怕惹了眼前这个满眼杀气的军官。 姜骁径直上了车:“去火车站。” 驾驶位上的通讯员方前进一脸难色:“可团长说今天必须归……” “开车!”4 冷冽的低斥让他浑身一抖,连忙发动车子朝县火车站开去。 刀子似的寒风擦过姜骁发红的眼角,他攥着手里的信,混乱的心只有一个目的:找到池晚听! 见姜骁走了,徐庆让程家门口的人都散了,又让人把曹明华带回去。 看着脸色惨白,满脸泪水的唐婉艳,冷哼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池晚听怎么说也是到这儿来插队的知青,你等着受处分吧。” 说着,他也走了。 吴秀芳正因池晚听走的事儿伤心,又被唐婉艳气的心口疼,直接把人撵了出去关上了门。 …… 沪南。 街上飘着红旗,不少人拉着横幅高喊着:“人民万岁!” 池晚听刚从供销社出来,就碰上邻居王婶。 只见她一手挎着菜篮,一手提着四只被串起来的螃蟹,便打了声招呼:“王婶,您也买了螃蟹啊。” 王婶一脸喜色地晃了晃:“三公一母,有说头的,你咋不买些?” 想起近来国家发生的大事,池晚听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我不爱吃,爸最近病着,也吃不了。” 因为顺路,两人便一块儿往回走。 说起知青返城,王婶叹了口气:“你都回来了,我儿子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城。” 池晚听按照上辈子的记忆算着日子,知青大量返程基本在恢复高考后的第二年,而现在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快了。” 她低声回了句,王婶也没听清。 直到胡同口,两人才分开走。 听着街道上敲锣打鼓的喧嚣,池晚听思绪渐远。 回沪南已经快两天了,也不知道姜骁看见自己的信没有。 他应该……会觉得解脱了吧。 这么想着,她推开了家门。 没想到看见父亲正和一个穿戴斯文的年轻男人在客厅里说话。 男人见她回来了,不紧不慢站起,露出个温润的笑容:“苒苒,好久不见。” 池晚听愣住,仔细打量后,震惊爬上了脸。 她的高中同学——沈言墨! 第13章 沈言墨穿着深蓝色的大衣,黑西裤,被擦得发亮的皮鞋,浑身透着股书卷气息。 “你怎么会在这儿?”池晚听一脸诧异。 两人虽然是高中同学,但他比自己大上两三岁。 当初上山下乡的运动火热,他非但没去插队吃苦,还因为沈父的原因进了邮电局工作。 因为沈家重男轻女,上头又有‘身边留一个’的政策,沈母硬是把他妹妹送去了西北。 沈言墨自然地上前接过她手里的菜篮:“听说你回来了,就过来看看,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池晚听看了眼显然藏了话的父亲,礼貌地笑了笑后拿回菜篮子:“挺好的。” 说着,径自往厨房走:“既然来了,留下来一块儿吃饭吧。” 沈言墨哎了一声,脸上的笑又深了几分。 乔岩招呼了几句,便进了厨房。 还没开口,池晚听率先压低声音问:“爸,他跟你聊什么呢?” 乔岩看了眼外头,轻轻关上门:“言墨说知道你刚返城还没什么活儿干,想把你介绍到邮电局去,我听着话里话外还是有其他意思的。” 闻言,池晚听微微拧起眉。 在下乡前两天,沈言墨其实给她写过一封含蓄的情书,但她对他并没有意思,就把情书还回去了。2 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回沪南这段时间,她想了很多。 如果要高考,还要等大半年,父亲才摘帽子,也不能那么快回去上课,两人还是需要钱生活下去。 现在还不许干个体户,工作机会太少,要是有沈言墨帮忙…… 刚这么一想,池晚听就暗骂了一句。 自己这样做不就是利用他了吗。 她叹了口气:“到时候再说吧……” 饭桌上,沈言墨时不时看池晚听。 几年不见,她清瘦了,手也糙了些许,但皮肤还是很白很细,眉眼还是那么漂亮。 等吃完了饭,乔岩回房,他才朝擦桌子的池晚听缓声道:“苒苒,邮电局正需要个送信的邮递员,工薪不错,你要不要试试?” 邮递员这活听起来很累,吃的却是正正经经的公家粮,多少人挤破了头想干都没这机会。 池晚听手一顿,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心动。 她抬起头,目露犹豫:“言墨,我……”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沈言墨话锋忽然一转:“我知道我这话有点突然,就跟……那封情书一样,不过这回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考虑考虑。” 说着,从口袋拿出支派克钢笔放在桌上:“送给你的。” 池晚听一惊,拿起就要还回去,谁知道沈言墨直接大步离开了。 看着手里的钢笔,她一脸愁容。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她慌忙转身去父亲房间,见父亲捂着胸口,咳的整张脸都红了,嘴唇却泛着白。 池晚听倒了杯热水,扶着父亲靠着枕头。 乔岩看着满脸担忧的女儿,苦笑:“苒苒,爸拖累你了,不仅不能挣钱,每天还要吃药……” “爸。”池晚听心疼不已,“什么拖累不拖累,有您在身边,我才觉得我还有家。” 乔岩无言,只是红着眼握住她的手,一遍遍轻轻拍着。 照顾父亲睡下,池晚听才回到房间。 拿出所有积蓄,粗略一算,除去给父亲买药的钱,剩下的只能支撑两人过两个月。 纠结了一整晚,她决定还是去邮电局工作。 对沈言墨这份情,她也只能要找机会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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