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枝是什么小说-主角是连枝的小说苏云烟梁冀
梁冀比苏云烟高出一头来,像是棵大树挡在苏云烟身边,他披玄色锦袍,双眼带着睥睨众生敦肃与狠厉。 “母亲嘱咐过,你需要什么,尽管同我开口。” 经梁冀这么一提醒,苏云烟忽然想起自己跑出来找他的目的:“啊,我想问问你,能否帮我请一下梅先生?” “梅先生?”梁冀一蹙眉:“你哪里不舒服?” 苏云烟摇摇头:“家中小妹病了,梅先生名震雍京妙手回春,能将我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他来给我那妹妹瞧病,我父亲定不会拒绝吧?” 言毕,苏云烟勾起嘴角狡黠一笑,料峭春寒里,她鼻尖冻得微红,模样像极了一只古灵精怪的小狐狸。 梁冀不知道她小妹是什么样的大病,非要劳动梅先生,但也一口应下:“好,我这便去梅府请人。” 走出几步梁冀似有不放心,又走回到苏云烟身边嘱咐:“我的副将冬戈会在门外守候,你若有事,便差人去叫他。” 苏云烟点头,梁冀这才转身走出苏府大门,快马加鞭直奔梅府。 梁冀是个心有成府又能坐到为人坦荡的君子,他平生最为不屑的,便是李曦年这等无耻小人。 也正如他名中取意,他是整个梁府的希望,也是整个梁府最有出息的孩子。 苏云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不知道是因为感激还是什么,她总是会在心里高看梁冀一眼。 且今日回府再见李曦年,苏云烟更是不禁在心里骂自己,从前的眼睛是被烟熏瞎了还是怎么着,居然看上那么个东西。 她就这样摇头叹息,走回到自己的梧桐苑。 梧桐苑本就偏远,如今更是连个下人的影子都看不见。苏云烟走后这里乏人整理洒扫,便显得更加萧条凄凉了。 苏云烟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板凳坐下,没多一会许姑便回院子嘴上喊着:“小姐!” 她小碎步跑到苏云烟跟前:“那迎儿小姐好像是真的病了,像是被下毒了一样!徐氏瘫坐在她床前使劲的喊,说是前几日还好好的,偏偏小姐回来迎儿小姐就出事了。怕是真的要祸水东引!” 苏云烟并没有回话,想着府上自己就剩许姑一个丫鬟,两人从头至尾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苏迎儿相处的,除非徐氏做伪证,才能将脏水泼在自己身上。 另一边梁冀的脚步也快,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前边便传来有客的消息。 下人脚步匆匆跑到廊下,偷懒吃主家宴客剩的茶糕,听说梅先生来了,暗自感叹:“这下云烟小姐算是完了。” “为什么?” “你没听说过?梅先生五岁开始识文断字七岁便开始行医与人开方子,是名震雍京的神童。他来了,迎儿小姐定会安然无恙。主母很快就能抽出身算秋后账喽~” “那同云烟小姐有何干系?云烟小姐才从嵩阳回来,院子里荒到连老鼠见到都忍不住给留下两粒米。” “不信你就走着瞧,你看往后云烟小姐的日子可还会好过。” 就连丫鬟都清楚,无论这件事与苏云烟是否有关,最后的祸事都一定会是苏云烟的。但这一次,梅先生是自己请过来的。 梅先生名玹瑞,手段厉害。 他说不能救的人,宫中太医也回天乏术,他说能救的人,仵作手里也得给抢回来。想找他诊脉瞧病的皇族都未必求得到,梁冀只一句话便给人拎过来了! 许姑出门打探,听说这会梅先生已经被请到苏迎儿的熙澜院去瞧病了。 与此同时,徐氏身旁的庄婆子也冲进梧桐苑,不管苏云烟在与否直接一通乱翻,能砸的砸碎能推的推倒,凑一凑棉花都不足三斤的被子也要扔在地上踩两脚。 为首的庄婆子斜眼看向苏云烟,许姑下意识挡在主子前面,那婆子趾高气昂的说到:“梅先生来瞧过,说是迎儿小姐身中巨毒,奉家主之命,搜查全府上下。” 梧桐苑从来都是一贫如洗,主子都三月未回,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可偏偏他们从苏云烟的枕匣里,翻出个拇指大小的白瓷瓶子。 庄婆子一脸得意如获至宝一般,粗着嗓子指使左右:“带走!” 这些婆子七手八脚的抓住苏云烟,还不等他们碰到苏云烟,便叫苏云烟泼了一脸冷茶:“滚开!” 从前猫儿一样的三小姐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下人也是头一次见。苏云烟斜眼剜着他们,从他们身边走过直奔熙澜院。 此时苏迎儿的卧房围满了人,苏川立于床前愁容满面,如临大敌。 曾几何时,苏云烟也像这样缠绵病榻过,却几乎不见父亲的踪影,只有许姑去找灶下的妈妈求些不要的碎碳塞进暖炉中,焐热自己的被窝。 难得风寒好了些,六岁多一点的苏迎儿却叫人凿开冰潭,从中取一桶冰水,又带着几个下人爬到假山上。等自己走过去,一桶冰水劈头盖脸的浇到自己身上。 许姑因为这件事去找父亲告状,却不想被几个婆子拦在院子里好一通打。 论起自己对苏迎儿及徐氏的恨,倒也并非是遇到李曦年后才有的。 刚想到这,庄婆子便邀功似的凑到徐氏身前:“主母!奴婢在云烟小姐的枕匣里找到了这个!这定是用来谋害迎儿小姐的!” “哎呦呦……”坐在一旁的梅先生终于出了声,青衫白衣发丝飘然,手上摇晃着折扇一脸鄙夷的打量着那庄婆子:“看来苏府卧虎藏龙啊,一婆子都能断定什么是毒药了?莫不是你尝过了?” 看着先生似乎不大高兴,苏川剜那婆子一眼,婆子吓得垂头闭嘴。 梅先生一摆手:“拿过来!” 婆子老老实实的将白瓷瓶送过去。 “这不是同一种药啊?!”梅玹瑞倒出一粒米粒大小的药丸:“迎儿小姐中的,是调配过后的慢性毒,症状骇人而已,其实两根针就能解决。而这瓶,是五毒之虫提取的毒液,半粒就死翘翘了!还等得到现在我来看?” “怎么可能?!”徐氏脱口而出一句话,那药明明就是自己看着苏迎儿吃完,次叫人藏进梧桐苑栽赃苏云烟的,自己做得十分小心,怎么可能药不对症?! 第9章 鹦鹉饮鸩 “嗯?”梅先生又皱紧了眉头:“伯母这样相信云烟小姐的为人吗?亦或是,伯母知道这里是什么药?” 徐氏意识到自己失言,赶忙闭嘴。 就听梅先生‘啧’了一声:“苏伯伯!看来伯母不信我啊?也罢也罢!晚辈就先回去了!” 言毕梅玹瑞起身便要走,苏川追着拦在梅先生面前:“梅先生既然能救我儿,便求梅先生施以援手!贱内无知,梅先生莫怪!” 梅玹瑞瞧瞧苏云烟,再瞧瞧苏迎儿,摸了摸手上刚从梁冀手里拿的玉韘轻叹口气,谁让自己拿人钱财了呢? 这时候苏云烟才注意到,梅玹瑞的手上的白玉雕虎玉韘,正是梁冀心肝宝贝一样带了两年的那枚,如今竟跑到梅玹瑞的手上。 另一边的徐氏,母狼盯肉一般盯着苏云烟。 梅玹瑞瞥见她的神情,施施然道:“苏伯母说得也对,晚辈也有看走眼的可能。不过,若是我下毒,定然要选悄无声息且能一击毙命的毒。才不会傻里傻气的,选这么个看着厉害却伤害性不大的药。苏伯伯,您说是不是?” 说着梅玹瑞踱步到屏风外的案几,打开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扔在徐氏养得鹦鹉食盒中,又背对着人撒了些绯红的粉末在上面,眼看鹦鹉吃下才转身走回到屏风前:“自古兄弟阋墙是笑话,以苏伯伯涵养是教不出来那种女儿的。旁人,可就不知道了。人我救得,但是看在苏伯伯于小侄的情分,无关旁人。” 话音刚落,徐氏的鹦鹉‘啪嗒’一声从鸟笼中的架子上掉落摔在笼底,翠绿色的羽毛横张,死得快,且症状惨痛。 梅玹瑞口中的旁人,像是暗指徐氏也像是讽刺苏川。众人知晓这位先生不高兴了,故意毒死徐氏的鹦鹉,徐氏却敢怒不敢言。 梅玹瑞才懒得搭理徐氏,便见他抽出袖口布包摊开床前,挽起袖口收起刚刚的桀骜,一本正经的说道:“都躲开!我要开始救人了!” 见他抽出根长有三寸还不止的细针,直奔苏迎儿腹部刺去。 苏迎儿霎时张开眼睛疼到不行,挥手就要打梅玹瑞,苏云烟见状提醒父亲:“父亲,是不是要帮梅先生按住小妹?!” 苏川朝下人摆手,抓自己来的婆子都跑去床边按住苏迎儿的手脚。 梅先生的手轻撵着针柄,他动一下苏迎儿就钻心的痛一下,最后将苏迎儿龇牙咧嘴痛到浑身抽搐额角生出细汗,梅先生才有放手的意思。 这叫人看了好不痛快,仅这一下,怕是就便能治好苏迎儿从小到大‘装病博取同情’的毛病了。 紧跟着梅玹瑞施第二针,顺着苏迎儿头顶扎进去,她便又昏睡过去,安静如同死人。 众人错愕之下,梅玹瑞收针轻舒一口气:“得嘞!齐活!” 苏川难以置信的问:“这就……可以了?” “对啊,可以了。”梅玹瑞一边接过帕子插手一边嘱咐苏川:“最近小半月啊,迎儿小姐可能会有时不时的手脚发麻走不动路,这都是正常的,不要给迎儿小姐吃太补的东西,随便吃点什么草糠粥啊、糙粮饼啊的就行了。” 第10章 拿人钱财 苏云烟抿嘴不说话,奈何苏川也是有火没处撒,并不是苏川合手朝梅先生行礼:“多谢苏先生,我一定谨遵医嘱。” “哎呀,说到底我也是到了议亲的年纪……”梅玹瑞没正经的负手昂头,众目睽睽之下竟对苏川说道:“可惜苏伯伯的迎儿小姐许了人家,不若叫云烟小姐送我出门吧?” 苏云烟险些一口老血呛到喉咙,旁人不知道,苏云烟可清楚的记得他心里挂念着清月坊的柳叶姑娘。 就前几月到梁府给苏云烟诊脉,嘴上哼的都是柳叶姑娘谱的曲子。 可苏川尽不知道这些,只是唤道:“云烟,送先生出门。” “是。”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老远,梅玹瑞见四下无人才神秘兮兮的凑到苏云烟身边:“刚才你那二哥在前堂迎我,我说帮忙瞧瞧你迎儿妹妹的病,他扭扭捏捏的不愿去禀你父亲,他怕是不愿意救你妹妹吧?” “家丑不可外养,二哥有自己的顾虑。梅先生刚才两针,是故意扎的吧?后续的医嘱也是随便说的?” 梅玹瑞摇晃着折扇,上面仙鹤头顶一点红格外鲜艳,像是他这人一般欢脱:“行啊云烟小姐,这都叫你看出来了?你家六妹珠圆玉润的,该是吃吃苦头清减清减了。” 他骄傲又自信,同时又在期待苏云烟肯定的回答,晃了晃手上的玉韘开始叹息:“况且收了梁公子这般大礼,还不得好好做事?你说你也是,病还没利索这么急着回来干什么?在梁府好生住着多ᵚᵚʸ好,梁夫人还这么喜欢你。” “你今日对我父亲说的这般话,怕是他要当真了,梁家我反倒是不好去了。” 梅玹瑞一如既往的嘴碎,咬着牙根叨叨:“梁大公子也是,榆木脑袋一个,学的那么些兵法,到真章上一个也用不出来。要我说,他就提着……” 话音未落,梁冀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一脚踹在梅玹瑞身上。 “梁冀你干什么?!”梅玹瑞跳起来老高指着梁冀问到:“你属骡子的总是踹我?!卸磨杀驴是不是?!” “你再胡说八道,我用改锥把你嘴缝上。” 深知自己打不过梁冀,梅玹瑞的气焰也跟着弱了下来。 梁冀转身稍收愠色,朝苏云烟行过礼,又将怀里的帖子递给苏云烟:“母亲下月会在奉江放船,办游江会,叮嘱苏小姐千万记得去。” 苏云烟接过梁冀手上的拜帖:“还请公子待我谢过夫人。” “尚有军务,先回了。”说完梁冀像是拎鸡崽一样将梅玹瑞拎起来走出苏府,他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像露馅的饺子溜着锅边焦躁的翻滚着。 苏云烟握着尚有他心口温度的帖子,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不同小姑娘家的怦然心动,倒像是雍京北郊开化了的奉江水一般轻漾柔暖。苏云烟带着这股柔暖转头,迎面便碰上了自己的父亲。 苏川板着脸立于树下,似乎已等待苏云烟多时。 苏云烟低头行礼:“父亲。” 相关Tags: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