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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beibei 2023-04-23 11:52:32 17
忽然,沈霁往前走了两步,他说:“我明天还能见你吗?”
姜雪漪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听到询问,因为他们之前的相处向来是他的独裁。
她停下脚步,回头,小鹿般的瞳孔里只有惊讶,没有了当初的爱慕。
沈霁觉得自己居然有点慌张,他好像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你是在问我?”姜雪漪问道。
“你以前说让我正视你,我仔细想过了,所以这次想询问你的意见。”沈霁认真地说。
那颗本来已经坠入冰窖的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
姜雪漪感觉呼吸急促,死了三年的她好像有了复苏的迹象。
“……明天我要工作。”
姜雪漪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身狼狈。
小于的招呼都来不及管,就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
她慌张地拉开抽屉,一柜子的药丸因为拉开的力量过大哗哗作响。
姜雪漪狼吞虎咽地吃掉药丸,连水都没有用上,生生咽下去,喉咙被刮得火辣辣地疼。
可她顾不上这么多了。
全身颤抖地倒在床上,双手紧握,想要压住情绪。
“冷静……不能继续……”
姜雪漪低喃着意义不明的词语,仿佛地狱低语般催眠着自己。
忽然,手机屏幕亮起。
她下意识侧头看。
陌生号码:晚安。
时隔三年的“晚安”,她再次被他击溃了。

第16章
咖啡的清香略微带着苦涩,熬制地越久其味道越醇厚——她的爱也是如此。
姜雪漪端着咖啡走到窗台边上,将手制的咖啡放在沈霁的面前。
“谢谢。”沈霁放下手中的书,慎重地接过咖啡杯。
今日沈霁换下了他喜爱的黑色衣服,难得穿着米白色大衣坐在窗户前。
刘海放下来,少了几分锋芒,就像人们心目中的白月光学长。
窗台上的鲜花都被他夺取了光彩,惹得路过的人纷纷张望。
姜雪漪抱着托盘回到坐台后。
小于略带遗憾地调侃了一句,“原来不是仇人,是情人啊……”
托盘拍到小于的脑袋上,姜雪漪无语道:“你又再脑补什么?”
“时念姐,他是不是你前男友啊?”
姜雪漪一愣,随即道:“不是。”
“啊?”小于没听到八卦很是失望。
“不是前男友,是亲哥哥。”沈霁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听到二人话突然插嘴。
小于双目一亮,八卦之魂再次燃起。
唯有姜雪漪不为所动。
“亲哥哥”——壁垒比以前变得更加厚实了,真不知道小于高兴什么。
沈霁拿了奶糖又回去了。
小于兴奋道:“亲哥哥不就是情哥哥嘛,时念姐不厚道啊,从哪里找到这么帅的?”
“你再开小差,我就扣你工资了。”
一句话关上了小于的嘴。
姜雪漪点了一下咖啡机按钮,她抬头看向窗台前的男人。
对方好像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从书本里抬头,与她隔空相望。
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移开视线。
姜雪漪眺望这远方,在思考沈霁的案子什么时候结案,让他快点回去吧。
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她又要多花一笔去心理诊所的开销了。
下班后,沈霁从另一个方向走到咖啡店的后门。
姜雪漪还在诧异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就被对方抢走了手里的垃圾。
“你不用上班吗?”
一天到晚都呆在咖啡馆,就算是出差也不能这么不务正业吧!
沈霁说:“协作案件,我不是主力。”
丢掉垃圾,二人并肩往街边走去,这时天边已经泛出金光。
临近傍晚的光芒十分柔和,让姜雪漪再次想到了最后一次告白的时候。
满天飞舞的桂花,暖明色的黄带给她的从来不是温暖。
走到楼下,姜雪漪停下脚步,她将憋了一路的话说出口。
“你这一天到底有什么目的?”
沈霁看向她,直白地说:“跟我回家。”
“不可能的。”
说完,姜雪漪都被自己吓到了,她居然能做到如此决断。
沈霁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会拒绝自己。
沈霁:“是因为我,你才不愿意回去吗?”
姜雪漪想回答是的,但是知道这么说自己就输了,彻彻底底的一败涂地。
她换了一种方式回答:“这三年我早就放下了,只是这里过得很自在,我想留在这座城市。”
沈霁还想劝说几句,却忽然发现自己没有立场去说她什么。
他不是她的亲哥哥,也不是她的谁。
青梅竹马,这词看起来美妙,但是没有任何囚笼能将他们锁在一起。
“我知道了。”沈霁说。
他离开的没有任何留恋。
姜雪漪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嘴角发出一声嗤笑。
她抬头看向天空,止住眼角的泪水,“果然还是如此啊。”
三年来,他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有她被锁在爱的角落不停地溃烂。
……
沈霁走远,掏出了手机打通了电话,“姜玉珏,我找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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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姜雪漪从心理诊所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两袋子新药。
医生担心她以为旧人相见,会复发病情,所以加了剂量。
本来不喜欢吃药的她,听到复发二字就迟疑了,接受了药方的更改。
还记得,当初刚来魔都时,因为长时间和沈霁没有见面,姜雪漪憔悴的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医生差点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好在最后她扛过去了。
“说起来,咖啡豆今天应该寄到了。”姜雪漪把药盒放入包中,匆匆往店里赶过去。
沈霁已经在店子里了。
姜雪漪走进去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对面还坐了一个人。
“小于,今天的咖啡……”
小于眼神飘忽往她身后看。
姜雪漪愣住,不太明白她这是什么意识。
“小时。”
熟悉地声音响起,姜雪漪僵住了身体。
过来一会儿,那人继续说:“连哥哥都不想见吗?”
姜雪漪这才回过神来,转身看到胡子拉碴的男人,眼眶一红,哑着嗓子喊道:“哥。”
姜玉珏猛地扬起手,手劲带着风,吓得姜雪漪闭上了眼睛。
良久,这个巴掌都没有落下来。
姜雪漪试探地张开眼,却落入了大哥的怀里。
“你知不知道爸妈多担心。”姜玉珏小声地说。
“对不起。”
姜雪漪道完歉,抬头就看见沈霁站在原处看着他们。
沈霁沉默地看着,忽然意识到真正的兄妹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至少,他心里第一个念头不是呵斥或是担忧,而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并且,他不会直接抱住她。
沈霁微微垂眉,他开始细想当初刚见到姜雪漪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灯光下的姜雪漪带着一圈微光,好像梦里无数次见到的那样,但是更加清晰更加真实。
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她的唇角……
沈霁眼中尽是惊慌和不知所措,他下意识把心里的念头压回去。
“司城。”姜玉珏回过头喊道。
他一惊,看向两兄妹。
他们之间依旧靠的很近,但是彼此又有着男女之间的距离。
姜玉珏说:“小时,今天请假吧,我请你去吃饭。”
姜雪漪想拒绝,但是又不想让哥哥失望,她求助似的看向小于。
只见小于端来一杯咖啡,说:“时念姐,今日份咖啡,喝完就没问题了,今天我一个人可以的。”
是了,她过来是为了用咖啡的味道压住自己的偏执。
姜雪漪喝掉了咖啡,心中的不安顿时消散,她觉得自己扛得住。
一顿饭而已,更何况还有哥哥在。
饭间,姜玉珏询问起她在魔都的生活。
姜雪漪从容不迫地回答,跳开前两年在诊所的折磨,一切回答都显得完美无缺。
就应该这样,这才是正常人的生活,也是哥哥和父母的期望。
更是……沈霁所期待的姜雪漪。
“你一个在魔都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沈霁突然问道。
姜雪漪依旧挂着笑容,笑意却融不入眼底。
“当然没问题了,我之前就和司城哥说过,下次见面你会见到不一样的姜雪漪啊。”她淡然地说,“我现在可不比你们差了。”
沈霁和姜玉珏同时沉默,盯着姜雪漪,眼神复杂。
现场气氛倏然变了味。
“怎么了?”姜雪漪疑惑地问道。
姜玉珏欲言又止,道:“你从来不会叫……”他看了一眼沈霁,“叫他哥。”
姜雪漪恍然,轻笑道:“以前不懂事嘛,有段时间不是也叫哥哥大名吗?”
“那是……”
那是因为他们是亲兄妹,两人刚好都处于叛逆期,才互相叫大名。
姜玉珏还准备说些什么,就别沈霁拦住了。
这顿午餐在沉默中结束。
姜雪漪起身时,不小心碰到包,一袋子药盒全部散落了一地。
另外二人愣在了原地。

第18章
药盒掉在地上发出轻响,如同鼓点敲打在二人的心上。
姜雪漪迅速蹲下身,慌张地将它们塞回到包里。
姜玉珏顿时明白了什么,拉住姜雪漪的手,惊道:“小时,这些是——!”
姜雪漪猛地推开姜玉珏,仓皇之间看到沈霁难以置信且震惊地表情。
“普通的感冒药而已。”姜雪漪无力地解释着。
“小时!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沈霁皱起眉头,认真道:“时念,这是很重要的事情,你必须告诉我们情况。无论如何,我们都会陪着你治……”
这句话如同火药触到火焰,直接在姜雪漪的脑袋里炸开了。
“我说了只是普通的药!”姜雪漪打断了沈霁的话,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我已经很久没有复发了!”
她不是异类,也不是精神病,她只是稍微有点执著,稍微有点坏心思。
姜雪漪从来不想伤害沈霁。
沈霁神色恍惚,他意识到了姜雪漪今天突然去取药的原因。
“是因为见到了我,你才去了医院吗?”
姜玉珏一惊,他看到姜雪漪脸上一副被人揭露秘密的绝望。目光在二者之间流转,最终他开门走了出去,把空间让给他们。
姜雪漪还想趁着这个时候逃跑,却被沈霁拉住了手臂。
碰的一声,沈霁按住了大门,将姜雪漪压在他与门板之间。
他低头看着她,银边眼镜后的黑瞳牢牢盯着姜雪漪,压抑地情绪慢慢渗透出来。
“回答我。”沈霁低沉着声音说。
“不是。”姜雪漪也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她害怕自己再次被看穿,那样她又会坠入无尽的深渊。
不能回到过去。
她明明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为什么还有来打扰她?
为什么沈霁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听到这样的回答,沈霁不悦地握紧拳头。
臂弯下的姜雪漪和那天路灯下的她不一样,此刻她包裹在黑暗中,双肩颤抖好似在哭泣。
荒唐的念头再次充斥在沈霁的脑海中。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还会有失态的一天。
无数次幻想中找到姜恩熙,自己也许会和她开玩笑捉迷藏的游戏结束了,也许很淡定地通知姜玉珏然后两人合力把她绑回去……
很多很多可能,却唯独没有这个。
三年的思念,哪怕不是爱情也在本质上变了味。
“沈霁,你让开。”姜雪漪小声命令道。
让开。
她让他“让开”。
阴暗的火苗燃起,灼烧着沈霁。
不悦?亦或是他内心根本上拒绝这种改变。
如果不喜这种改变,那他希望的是什么?
沈霁没想明白,但是这不妨碍他将想法赋予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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