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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siwei 2023-04-19 21:11:25 13
其实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
奈何他们在人家眼里是坏人,陆长安才是好人。
“我们赶紧回督公府跟义父商量此事。”林虢伟道。
乞丐下巴往巷子里挑了一下,“不回去看看你那个心尖尖。”
林虢伟神色冷了冷,大步离开了。
乞丐摇头,心想这下两人要闹掰了。
屋里,谨烟往火盆里添了些炭火,见徐雨桐还睁着眼,脸色惨白,不由叹了口气。
“姑娘,您快些睡吧。”
“那小婴儿呢?”
“张大娘哄睡着了,她家儿媳妇也刚生过孩子,说等明天了,先把这孩子送回家里养着,看妇人娘家那边有没有人愿意养,没有的话就等大一些,找个好人家领养。”
徐雨桐点头,继而长叹一口气,一夕之间六条人命!
如果她说出陆长安藏在哪儿,会不会就不是这样的结果了。
“姑娘,您说那些人是什么人啊?”
徐雨桐皱紧眉头,显然那帮人不是林虢伟的人,那他们杀这家人的目的,似乎是怕他们说出陆长安的下落。
杀手是肃平王府的人?
“那家人的尸体呢?”
“江远他们带走了,说是要经过官府,之后若没有亲人来领走便由官府安丧了。”
第二日夜里,徐雨桐睡得早,但其实并没有睡踏实,因此屋里一有动静就听到了。
她看到一个背影进来,先脱了大氅,而后来到火盆前烤手。借着火盆里的亮光,她看到了那张阴冷的脸,以及那道刀疤,如一条黑虫一般,狰狞可怕。
她不知为何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往床里面缩了缩。
然出乎她意料,林虢伟烤了一会儿火,便去罗汉床那边了,身子往软枕上一靠,双手抱肩,一条腿霸道的支在床上。
许久,没有再动。
林虢伟这两日,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会浮现那日在宫里的画面。
皇上一脚将他踢到地上,弯腰质问他:“若那柳氏生下男嗣,你让那孩子姓什么?”
他答:“严。”
“皇家血脉流落在外,你罪大恶极!”
“那依圣上之意,应该姓什么?”他抬头睨向当朝天子问道。
圣上一把将他抓起,手掐住他脖子,将他抵到龙柱上。他脸色铁青,眼里燃着怒火。
他用力掐着他的脖子,那一刻是真想亲手杀了他,让那件丑事彻底清除干净。
“你跟你娘长得真像,每每看到你这张脸,朕就想毁了。”
林虢伟腰间有匕首,他趁皇上疯的失去理智时,举起刀撞开皇上,在他惊惧间,狠狠在自己脸上划了一刀。
他那时候不觉得疼,只觉得痛快。
他笑着看向皇上,“这样,还像吗?”

第一百三十七章没你酸的份儿
徐雨桐一直盯着林虢伟,看他抱紧双肩,身子竟在瑟瑟发抖。迟疑了一下,还是起身,拿被子过去给他盖上了。
稍稍整理好,她正要走,被他拉了一下。
“我吵醒你了?”他的鼻音有点重,像是生病了。
“我睡得轻。”徐雨桐道。
林虢伟握着她的手,轻轻揉了揉,“对了,我们没有抓到陆长安,你可以安心了。”
徐雨桐身子僵了僵,而后倔强的抽出自己的手。
“是么,万幸。”
林虢伟低低笑了一声,“你真喜欢他啊?”
“喜欢啊。”
“喜欢他什么?”
“他哪哪都好,哪哪都值得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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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去京兆府当捕头了,还是最低那一等。我可不跟他混了,据说中午是干粮沾白水,连口热乎的都没有。”
徐雨桐抿了抿嘴,“他怎么不回家吃?”
“正在查案子,哪有功夫。即便不忙,也不如之前自由了,得一整天都值守。”说着,乞丐叹了口气,“为了挣那几两碎银,不容易啊。”
用过午饭后,徐雨桐带着谨烟出门去曲墨染那儿。因为前几日那雪下得大,巷子里只劈开一条人走的路,马车过不去,她们只能走路过去。
刚出了巷子口,便见几个官差正弯腰在雪地里找什么,而她一眼看到了林虢伟,他穿着官差穿的马褂,但身量高,长得好,仍十分惹眼。
他站在雪地里,眉宇间有些烦躁。
“林虢伟,你来看这几个脚印十分可疑!”一个瘦长脸的官差喊他。
林虢伟忍着烦躁走过去,弯腰看了一眼,“有什么可疑的?”
“啧,果然是没有办案经验,你看这脚印在这里有些乱,而且没有别的脚印,说明这可能不是一起偷盗事件,而是逃逸事件。”
见这瘦猴子分析的这么认真,林虢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京兆府是不是没有别的案子好查了,他们丢了一头牛,自己去找,我们就这么闲?”
瘦猴子不认同道:“我们是官差,本就是为百姓服务,大案小案都是案子,你一定要摆正心态!”
“老子摆不正!”
林虢伟气得浑身冒火,转头看到徐雨桐正在不远处看他。
那瘦猴子也发现了,问道:“那小娘子是谁啊?”
“我娘子。”
“哎哟,是弟妹啊。”
瘦猴子很热情,颠颠跑过去跟徐雨桐打招呼。
“弟妹,你是来看严老弟的吧,这是给他带的吃食?”
徐雨桐默了默,谨烟手里提着食盒,里面装的是张大娘焖得骨头,这是给曲老头带的。
不妨这人这么问,她也不好说什么。
“林虢伟,快过来啊,你娘子给你带饭了。”
林虢伟沉着脸走过来,看了一眼那食盒,小声说了一句多余,但脸色好看了很多。
绸缎庄前的台阶上,林虢伟打开食盒,看到里面拳头大小的骨头,愣了一愣。
“你原打算给谁的?”
徐雨桐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能有谁,当然给你的。”
林虢伟轻哼一声,也没再追问,直接手拿起一块就啃。
见他啃得津津有味,徐雨桐忍不住问了一句:“中午的干粮泡白开水,好吃吗?”
林虢伟睨了她一眼,继续大口吃着,“没肉好吃。”
活该!
徐雨桐在心里偷乐,然后就听林虢伟说道:“旁人以为你很贤惠呢。”
“呵,倒也不用。”
“你心虚?”
“我心虚什么?”
“哪家贤惠的妇人会偷男人?”
徐雨桐火腾地一下起来,“那你就告诉旁人,我与你没半分关系,我爱偷谁偷谁,没你酸的份儿!”
来到曲墨染这儿,徐雨桐火气仍没消。
“谁气你的?”
“还能有谁。”
“孩子爹?”
徐雨桐一愣,这个称呼安在林虢伟身上,有些过分亲近了,但又是事实。
她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曲墨染笑,“你气他,却还是为他跑了这一趟。”
说着,曲墨染拿出几包药上面覆着一张方子,“诺,你说的那疫病,我查过很多医书,配了这个方子。”
徐雨桐看着那几包药,冲徐雨桐点头,“谢谢。”
“原我觉得那林虢伟不是个好东西,对你太坏了,但后来他给我九香丹,还说要瞒着你,我便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糟糕的。”
徐雨桐拍拍那几包药,“当是还他的情了。”
话说得绝,但她深知自己和他会一直纠缠下去,因为这个孩子,因为这孩子身上的血脉。他活着,她和孩子才有可能活着,生死都牵绊在他身上了。
日头西斜,徐雨桐站在东边院门前,门已经锁上,六条人命魂断在里面。
风吹得紧,徐雨桐裹了裹大氅。
谨烟想劝一句,见林虢伟远远走来了,便退了回去。
林虢伟走到徐雨桐身边,催着她往家里走,“外面冷,快回去吧。”
徐雨桐转头看林虢伟,“这一家老小,只因为陆长安帮过他们,他们出于感恩藏起陆长安,却因此丢了性命。他们太无辜了,你对他们愧疚吗?”
“一丝一毫都没有。”
“是啊,你是林虢伟,人命于你来说太微不足道。”
林虢伟搂着徐雨桐,带着她往家里走。
“你觉得他们无辜,他们到死也觉得自己无辜,可我并不觉得。”
“因为陆长安逃了?”
“因为他们酿成了大错。”
“那我呢?”
“你错就错了,我给你顶着。”
用过晚饭,林虢伟就出去了,许是值夜班,徐雨桐没有多问。夜深了,他才回来,乞丐扶着他回来的。
“这么晚才回家,还一身酒气,小心被骂。”
“行了,你回吧。”
“等会儿柳氏问你去哪儿了,你只说与我喝酒了就是,千万别说去了旖月阁。”
“闭嘴!”
“我这不是好心提醒你。”
“赶紧滚!”
徐雨桐一直想着林虢伟那句‘他们铸成大错了’,越想越睡不着,这不就等到林虢伟了,也听到了那旖月阁。
盛京有名的风月之地!

第一百三十八章欠打
徐雨桐看着脚步踉跄的人进屋,一阵冷风灌进来,她打了个冷颤,再看林虢伟,他脱下大氅,而后倒在靠窗的罗汉床上。
他抱着双肩,许是冷得,一直瑟瑟发抖。而且睡不踏实,翻来覆去的,接着突然恶心起来,赶紧起身冲了出去。
呕吐声传来,徐雨桐重重叹了口气。
她吃力的起身,披上大氅,又倒了一杯茶,端着出去了。
月色清朗,他靠躺在庭前台阶上,像是一滩烂泥。徐雨桐走上前,踢了他肩膀一下。
“诺,喝口水吧。”
他仰头看她,左脸那刀疤在幽暗的月光下,格外的狰狞。长得丑的人,脸上多一道疤,只是更丑了,而曾美得惊艳决绝的人,脸上多一道疤,会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徐雨桐不敢看,稍稍别开眼。
他定定看着她,看到她拿着杯子的手在微微颤抖着,他嘴角轻扯了一下,伸手接住茶杯,直接往嘴里送,结果洒了一脸。
稍懵了片刻,随后他低低笑了起来。
他先是埋头笑,继而仰天大笑,再起身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竟然舞了起来。
天上乌云浓厚,北风呼啸而过,远处的雪让这夜显得更加肃杀,他喝多了酒,脚步虚浮,招式却是凌厉的,带着沉重的杀气。
徐雨桐看着院中之人,眉头紧紧皱起,犹记得兰园高台之上,他把酒谈笑,仿佛世间万物都在他的股掌之间。而此刻,他也在笑,却笑得悲凉,再不复当时意气。
那刀疤伤在脸上,而耻辱刻进了灵魂。
现在的他,真真就像个疯子。
他出招越来越狠,心中的恨越来越尖锐,在心里迅速积聚,摧毁着他的理智。他再一个旋身,刀尖直指徐雨桐的肚子,而后猛地定住。
徐雨桐惊的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再看林虢伟,他拿刀对着她的肚子。
虽然,那速来稳如泰山的刀,此刻颤得如地震。
她气的咬牙,绕过去,一巴掌抽了过去。
“你发什么疯!”
林虢伟声音很是低沉,目光哀伤:“他就不该被生下来……”他不该跟着父母受苦……
徐雨桐气得又是一巴掌,“没有哪个父亲会像你这样心狠!”
连着三巴掌,但徐雨桐还没失去理智,全打在右脸上了,避开了左脸的伤疤,以免伤口再崩裂。
林虢伟尝到了血腥气,伸手抹了一把嘴角,手上沾了不少血。
他身子晃了晃,抬头看了徐雨桐一眼,像是醒了。而后绕着她进屋了。
徐雨桐长出了一口气,跟着进屋,见林虢伟已经老老实实躺罗汉床上了,不时疼得抽一口气,睡不安宁。
徐雨桐看了许久,在他身上扔了一床被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徐雨桐看林虢伟正坐在她平日里做的妆奁前面,对着镜子照。
“你怎么还没去当值?”
平日她醒的时候,他早就出门了。
林虢伟转过头来,“老子这样怎么出门?”
徐雨桐抬头,一下没忍住扑哧笑了出来。他左脸那道伤疤不用说,右脸被她连着狠狠扇了三巴掌,经过一晚,又青又肿,实在有些不能看。
林虢伟瞪了她一眼,回到罗汉床上,不理她。
这时谨烟进来,来到床前伺候徐雨桐起身。
“姑娘,今儿天好,难得没有风呢。”
徐雨桐接过湿帕子擦手,“那咱们等会儿去街上走走。”
事实上,今年冬天实在太冷了,即便没有风,也是冷的刺骨。一直到午后,才稍稍暖和了一些。林虢伟去衙门了,徐雨桐让谨烟扶着往巷子外走。
不想街上还挺热闹,不少铺子还挂上了红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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