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燕曦顾步沾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袁燕曦顾步沾小说叫什么名字
他看了眼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了下去,眼神一刻也不离那扇门。 他也不急,因为袁燕曦总会出来的。 她还活着,已经很好了。 厨房中,袁燕曦总听着前面没声儿了似的,心想难不成他们都走了? 她洗净了手,擦干后忐忑地走到门帘后,小心地掀开一角,却正好撞上了顾步沾的目光。 袁燕曦一惊,慌忙撤了手又往厨房去了。 顾步沾刚起身,却又神情复杂地坐了回去。 这一刻,他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甚至在清醒过后,他还有丝害怕。 他慢慢垂下眼眸,拳头也紧了几分。 袁燕曦心中一定是怨恨他的吧。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堵墙各怀心思地僵持着,直到晌午,本来没打算回家的沈知言因忘了拿书,只能又回来了。 他见自家店门口一个客人也没有,头一歪,嘟囔着:“咦?今天怎么没人买糕啊?” 明明娘每天做的东西都很好吃啊,不应该的啊! 沈知言揣着好奇和疑惑,跑了过去。 不见袁燕曦,只见那个吃了桂花蜜糖糕的叔叔坐在里边儿,一边的地上还有盘子的碎片和三个沾了灰的PanPan芙蓉饼。 沈知言心一急,以为袁燕曦出事了,立刻奔了进去喊道:“娘!娘!” 顾步沾闻言,起身站起,见是前天买东西的孩子。 等等! 顾步沾神色一滞,看着沈知言的眼神也呆了几分。 这孩子叫的“娘”,莫不是袁燕曦!? 愣愣看了半日面粉团的袁燕曦听见沈知言的声音,立刻回了神,下意识地摸了摸脸。 还好,没有哭。 她松了口气,可看未开火的灶,又是一阵懊恼。 因为顾步沾,她连饭都忘记做了。 袁燕曦走出厨房,才一掀开门帘,沈知言就扑了过来,紧紧抱着她的腰。 “娘,你没事吧?”他紧张地问道。 “娘没事。”袁燕曦抚了抚他的头,轻声说着。 顾步沾恍若没了意识般站着,一动不动,只是眼中的诧异和疑惑毫不掩饰的流露了出来。 这孩子是袁燕曦的儿子?可…… “珠曦。”他声音依旧有些沙哑,再一次唤她的名字竟恍如隔世。 没等袁燕曦回应,沈知言转过身挡在她身前,警惕地看着顾步沾:“你到底是何人?” 前两日在门口站了半天,吃了又不买,还问他娘叫什么。 一定是对娘打了什么坏主意! 沈知言这么想着,眼神越发严肃起来,虽无甚威慑,倒也胜过同龄孩子。 而他这么一问,倒让顾步沾有了丝愁绪。 他看向袁燕曦,却发现她的目光一直都在沈知言身上。 顾步沾心中不由一阵失落,他此刻该算作她何人? 袁燕曦摸着沈知言的头,道:“他是娘的朋友。” 朋友两字似是像两根尖刺分别扎在他们心上,隐隐地疼痛起来。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袁燕曦不愿让沈知言再多问,便将话题转移了。 听到她这么说,沈知言的戒备才稍稍放下了些,他红着脸道:“我忘记拿书了,先生让我回来拿。” 袁燕曦闻言,微微蹙了下眉,她还没做饭。 她倒不觉得饿,但是沈知言要长身体,老吃这些糕点也不行。 沉默许久的顾步沾似是明白她在想什么一样,突然道:“不如去外头用午膳吧。” 第二十五章 互不亏欠 临仙楼。 袁燕曦看着满桌的饭菜,没有半点胃口,只是一直给沈知言夹着菜。 而顾步沾也只是抿了口茶,目光在袁燕曦和沈知言身上徘徊着。 沈知言惦记着上学,吃完饭以后也没有立刻走。 他见两个大人都没有动筷子,扯了扯袁燕曦的衣袖,小声道:“娘,若是你们不吃,可不可以包回家啊?” “……”袁燕曦无奈地笑了一下,“好,快去学堂吧。” 沈知言这才背起书兜跑出了雅间。 他一走,雅间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顾步沾看了眼沈知言那连一颗饭粒都没有的碗,终于忍不住问:“这孩子是谁?” “我儿子。”袁燕曦几乎是脱口而出。 闻言,顾步沾皱了下眉,心中远不止这一个问题。 可是在看到面前神情淡漠的袁燕曦后,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袁燕曦眼睫一垂,抿了口茶,低声问:“你和……宋小姐,可还好?” 顾步沾闻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目光深沉了些许。 她再提起此事,他心中五味杂陈,甚至有些矛盾。 他不想再想,却又希望袁燕曦在乎,这样是否能证明她心中还有他? 顾步沾摩挲着杯沿的手渐渐收紧,又不住地暗骂自己自私。 淑妃说的对,枉他报读圣贤书…… 袁燕曦并不知道顾步沾的心思已经绕了多少个弯了,她看了他一眼,干笑了两声低下了头:“这是大人的私事,是我冒昧了。” 她将茶一饮而尽,想着这若是酒就好了,至少能让她意识能逃避一下。 “珠曦。”顾步沾抬眸,沉默了许久才道,“对不起。” 或许他该将他的情意告诉袁燕曦,可此时看来,说出来却只是惹人笑话罢了。 袁燕曦眼眸一闪,抬起了头正撞上他那深邃眸子。 半晌,她摇头笑问:“为什么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 十年中,顾步沾并未说过心悦她,一直都是她只顾深情而已。 他只是不爱她,这并没错。 然而,顾步沾并不这么想,听着袁燕曦那透着凄怆的双眼,还有那满含孤寂的语气,他心如刀割。 他紧握瓷杯的手骨节渐渐泛了白,几乎都要将它捏碎了。 十年前,他们大婚,因为他的那个约定,他耽误了袁燕曦十年的青春。 她病重时,他和别人暧昧不明…… 他怎会没有对不起她,只不过都心知肚明,不愿说罢了。 “我说过了,我们一别两宽,你不必对我抱有任何愧疚。”袁燕曦看着手中的空杯,仿佛在看自己的心,也是空荡荡的。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至于沈知言,他是我在泗州捡到的孩子,自小乞讨为生,着实可怜,我便将他认作义子,我们过得很好。” 其实她也有私心,她已经没有再嫁人的心思了。 况且她先前身子不好,常年服药,又去鬼门关走了一遭,根本无福生养。 或许是上天怜她,才让她遇到沈知言。 顾步沾心一紧,他听出袁燕曦话里有话。 她是不想现在的日子有任何改变,或者说不愿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第二十六章 行善 顾步沾再想说什么,袁燕曦已经起身叫小二来把这些菜包了起来。 她从袖中掏出一两碎银放在桌上,看着顾步沾,微张着唇:“往后……” 吐出两字以后,她还是没能继续说下去,拿着油纸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步沾没有去追,紧抿的唇如绷着的琴弦。 他眼底淌过的痛意深深地刺进了心里,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窗外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暖意反而让他想起数月前的冬日。 他竟觉得像是十年前的事,终究,是他错了…… 回到家的袁燕曦也没了做生意的心思,呆坐在椅子上又开始出神。 顾步沾那等聪明的人,一定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 只是她心中还是不免有些落寞,甚至是不舍。 如果没有看到他,或许他会在她心里满满隐去,就像她十年都不曾对他袒露过的情意一样。 袁燕曦不住地深深叹了口气,顾步沾好像是已经深刻于心,只能变淡,无法忘记。 她甩了甩头,想将那些情绪都甩掉,却发现桌上有一锭银子。 袁燕曦一愣,这应该不是顾步沾留下的吧? 除了他,难道说是唐少白? 她扫了眼一旁今天一点都没卖出去的糕点,打从唐少白说将这些包了她就知道他不过是在找茬罢了。 她也不管他付没付钱,她只是心疼这些糕点,不想糟蹋这么些食物。 袁燕曦皱着眉想了想,倒也如愿的暂时忘掉了顾步沾的事儿。 刚入酉时,沈知言就回来了。 袁燕曦将饭端了出来,笑道:“快去洗手吃饭,一会儿跟娘出去一趟。” 沈知言刚进厨房,听了后探出了个头:“去哪儿啊?”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袁燕曦卖起了关子。 因为这句话,沈知言吃饭都比平时快了,她板着脸说了几句慢些吃,他才不情不愿地细嚼慢咽起来。 天色已黑,外头夜市仍旧喧嚣。 袁燕曦将糕点都放在大花篮中,又给沈知言准备了一个小花篮,母子俩一人挎一个牵着手出了门。 “娘,我们去哪儿啊?”沈知言抬头不解地问。 袁燕曦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牵着沈知言,往扬州城东南角去了。 那边破败的屋子多,许多无处可去的乞丐都在哪儿勉强过活。 当沈知言看到坐在墙角啃着脏兮兮的馒头的一个三四岁小女孩时,整个人都呆了。 袁燕曦明显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下。 她放开手,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头,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其实她也很难想象,一个没有父母的五岁孩子是怎么靠着乞讨挨过两个春夏秋冬的。 只要一想到沈知言那骨瘦如柴的身子流浪在街头,她心就不住的疼。 然而,无论是在长安还是扬州,像沈知言这样的孩子却不计其数。 袁燕曦还没开口,沈知言提着篮子红着眼跑到那儿小女孩的面前,将那脏兮兮的馒头夺了过去。 小女孩一愣,刚要张嘴大哭,沈知言立刻将一大块枣糕塞到她手里:“别哭,吃这个。” 香甜的气息一下子吸引了小丽嘉女孩,她两只手抓着枣糕,大口大口的吃着,生怕别人抢走似的。 袁燕曦见此景,心酸的同时也多了些许欣慰。 第二十七章 巧遇 沈知言站起身,朝袁燕曦挥了挥手:“娘!快过来啊!” “来了!”袁燕曦笑着应了一声,快步跑了过去。 两人将糕点全部都发了出去,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不住地说着“谢谢”。 沈知言借着微弱的灯火,在教几个孩子写字。 袁燕曦想着明天他还要去学堂,便让他和那几个孩子玩了两盏茶的时间就叫他回家了。 “知言哥哥!” 坐在墙脚啃馒头的小女孩拉住沈知言的衣角,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你还会来吗?” 沈知言丝毫没有嫌弃地摸着她满是灰的脸:“小玉乖,哥哥会来的。” “那……拉勾。”小玉朝沈知言伸出小小的小指。 袁燕曦等他们道完别了,才牵着沈知言往家走。 看着小玉那孩子依誮,她也是不忍。 和沈知言一样,小玉的父母也死了,她跟着其他人一起乞讨生活。 袁燕曦倒是有意想将她带回去,但现在店里的事根本忙不过来,便想着还是过段日子再做打算。 只是两人还没到家,在一街口拐角,撞上了唐少白。 袁燕曦离他几步之遥,却能闻见他身上有股浓浓的脂粉气。 她眼眸一暗,不由想起当日顾步沾那件大氅。 唐少白许是刚从哪个风月场所出来的吧。 而唐少白显然没有想到会碰上袁燕曦,他眸光一亮,收起折扇:“珠曦姑娘,真巧。” 他应该没记错,那府丞叫她珠曦。 袁燕曦淡淡颔首,算是回应。 “今日没吃着的芙蓉饼,不知在下还有不有机会再去吃一次?”唐少白有意无意地开始走向她。 “娘,他又是谁啊?”沈知言抬起头,疑惑地问了句。 怎么今天娘多了这么多认识的人。 而此刻眼前的男子沈知言很是不喜,甚至有些反感。 他顿时觉得晌午在家时的那个叔叔好多了。 唐少白听到一声稚嫩的“娘”时,脸上的笑几乎凝固了。 他猛地低下头,才看见袁燕曦身边还站了个看起来都不足七岁的男孩。 他喉间一紧:“这,这是,你儿子?” 天知道他唐少白居然连话都不出的一天! 袁燕曦闻言,倒觉好笑,她摸着沈知言的头,道:“嗯,明日孩子还要上学,就不和少爷说话了。” 说着,牵着沈知言就走了。 唐少白僵在原地,看着袁燕曦和沈知言的背影消失在了人群中。 忽然间,他觉得心有一处在隐约的疼着,他从未这样过…… 跟在一旁的小厮见唐少白露出从未有过的正经模样,心中不由诧异一番:“少爷,您怎么了?” 唐少白紧了紧拿着折扇的手,冷声道:“派人去查查那府丞大人是因何事被调来扬州的。” 小厮愣了愣,才道:“是。” 虽说商家管不了官家,但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什么事是不能靠钱打听到的。 回到家的袁燕曦烧了水,让沈知言沐澡后,看他睡了自己再去洗了身子。 热气朦胧间,袁燕曦穿好衣裳,却又失了神。 自从知道顾步沾在扬州以后,她总觉得有块儿石头压在她心上,闷的她喘不过气。 她叹了口气,只盼两人都能放下,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第二十八章 病了 一连好三天,顾步沾和唐少白都没有来过梦梁阁。 倒是顾步沾每日都会让梁易来买透花糍。 袁燕曦本想做重阳糕和甘露饼,但是想了想还是算了。 又过了两日,梁易没有再来,她看着特意留出来的透花糍,心有些不安。 直至第三日的未时,梁易才来。 “老板,三块透花糍和两块桂花蜜糖糕,哦对了,再多拿两个麻团。”梁易一边儿掏钱一边道。 袁燕曦点点头,却故意放慢了动作,又装作随口问了句:“小兄弟怎么两日都不来买了?” 闻言,梁易叹了口气:“嗐,府丞大人病了,这都三四天了,药喝了也不见好。” “什么?病了?”袁燕曦又惊又急,“好端端的怎么病了?严不严重?没请大夫?” 她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梁易满脸疑惑,怎么这位老板好像特别关心大人啊。 袁燕曦才反应过来,不自然地偏过头,僵硬地笑了笑:“毕,毕竟大人也算是老顾客了,而且又是咱们百姓的父母官,也就多嘴问了几句……” 她有些慌地包着油纸,再看向梁易,又问:“他没事吧?” 梁易凑近了些许,压低了声音:“我们家大人是在想故去的夫人了。” 袁燕曦一愣,手渐渐地收紧:“夫人?” “是啊,那时大人还在长安,不过我进府的时候夫人已故了。”梁易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我听别的丫鬟说,大人每晚都要在夫人房前站上一两个时辰才肯睡。” 袁燕曦的心脏随着梁易说出的每一个字紧缩着。 她微垂着眼眸,轻咬着下唇,手却不由自主地紧紧握起。 顾步沾……是在想她吗? 可是他心仪之人不是宋映岚吗? “我的糕!” 梁易惊呼一声,把沉思的袁燕曦吓得一哆嗦,她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把油纸包都捏的凹陷下去了。 她懊恼地将油纸包放在一边儿:“兄弟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一会把桂花蜜糖糕做好一并送过去。” 梁易见也没法子了,也只能同意。 等梁易走后袁燕曦忙将店给关了,跑去了厨房。 桂花蜜糖糕比透花糍好做,约莫半个时辰,她就做好了。 袁燕曦挎着个小花篮,匆忙地往李府去了。 李府。 走到府门外,她又犹豫了起来。 袁燕曦在外踌躇不前,望着那硕大的牌匾紧蹙着眉。 前几日才和顾步沾说一别两宽,现在她上杆子来看他,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此时,梁易正从府里出来,见袁燕曦来了,立刻走了过来:“方才大人还说呢,可巧就来了,老板快请进吧。” 袁燕曦一头雾水:“什么?” “大人听见老板亲自来送东西,非得要请您进去喝杯茶。”梁易不客气地接过篮子,直接将袁燕曦请了进去。 李府不及少傅府大,倒是同样的清静。 袁燕曦本想在正厅等着,梁易却引着她往后院去。 “哎?这……”袁燕曦看了眼院门,正想问梁易怎么回去,却见他都走远了。 什么个意思啊? 袁燕曦目光放在微敞的院门上,迟疑了片刻后伸手推开了一扇。 院景入眼,她瞳眸忽地一怔,忽地以为自己回到了少傅府。 第二十九章 玉佩还在 院内种着一棵梨花树,而几尺外也栽种了一棵梅花树。 依旧是西北角,一架秋千静静地立着,微风吹着,它也随风轻轻摆动着。 袁燕曦站在院门口,满心惆怅,双脚如扎根了般挪不动步子。 她眼眶不觉一涩,那十年的记忆随着晚春的风扑面而来。 十年中,她几乎每天的夜晚都坐在秋千上等待晚归的顾步沾。 有时候她睡着了,回来的顾步沾会叫醒她,温柔地让她回房歇息。 想到这儿,袁燕曦心中更是一阵酸苦。 那是的她一直在想,夜深露重,顾步沾若是给她一个拥抱,便能暖过寒冬一夜。 但没有,甚至说那只是她的奢望而已。 她不是顾步沾心中的人。 袁燕曦吸了吸红红的鼻子,喉间发紧,连同心都不住的钝痛着。 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忽然出现,她抬起头,见只穿着中衣的顾步沾走了出来。 不过才五六日,他看起来又消瘦了许多。 袁燕曦唇瓣一张,才踏出一步又止住了。 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着,她克制住想要过去的冲动,站在原地生硬地问:“大人,可还好?” 顾步沾站在台阶下,望着袁燕曦,身上的无力感似是消失又似是变大了。 此刻的他们离得很远,远的让他觉得再难抓住她。 顾步沾眸光黯淡,缓缓走到石桌椅处坐了下来:“过来坐吧。” 说着,还不住地闷咳了几声。 袁燕曦看着他的身子,眼里浸着担忧,她走了过去,看了眼敞开的房门,低声道:“怎么不多穿些,天虽将入夏,但被风扑了还是会受凉的。” 顾步沾抬起头,带着些许血丝的眼中有着几许疲惫,也有掩不住的欣喜。 他恍然顿悟,心仪之人的几句关心就能甘之如饴。 而他又不禁暗嘲从前他的愚笨,堪比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蠢货。 “咳咳咳……”顾步沾忽地咳嗽起来,泛白干裂的唇微微颤着,整个人都恹恹的。 袁燕曦想来想去,还是抬脚往房里去了:“我去帮你拿件衣裳。” “珠曦……” 没有理会顾步沾的轻唤,袁燕曦踏进房内后看了看,目光立刻放在了左侧床榻上的外袍上。 她快步走过去,拿起外袍转身就准备出去,却又在转身后猛地停住了。 袁燕曦慢慢回过声,怔住的眼眸呆愣地看着放在枕头旁的一块儿玉佩上。 那是她送给顾步沾的,但是却被金片嵌接起来了。 玉佩断了吗? 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玉佩拿了起来。 玉佩还有些余温,似是不久前被人紧握在手里一般。 袁燕曦紧抿着唇,鼻尖一酸,手也微微颤了起来。 顾步沾一直带着吗? 房外,顾步沾一手撑在圆石桌上,轻咳着。 忽然,背上一重,一件外袍被轻轻盖在他身上。 他抬头望去,之间袁燕曦微微偏着头,似是在故意逃避他的眼神。 但顾步沾清楚地看到了她那泛红的眼角。 她哭了? “谢谢。”顾步沾哑声道,“你……哭什么?” 袁燕曦走过去缓缓坐下,揉了揉眼睛:“被风吹迷了眼。” 听着她稍显哽咽的声音,顾步沾眸光微亮,心却似被针扎了一下般的刺痛着。 那十年中,或许她也因他哭了不少次了。 第三十章 下一个十年 午后阳光并不刺眼,但晒久了还是有些许热意。 好一会儿,沉默的两人才又开了口。 “你……” “你……” 两人互看了眼,都不自然地弯了弯嘴角。 “你先说吧。”袁燕曦率先道。 顾步沾抬头看着一旁的秋千,怔怔问:“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或许他这个问题有些多余。 即便他可以忽略两人曾做了十年的夫妻,他也能看出现在的袁燕曦比从前更加健康。 苍白的脸红润了许多,如燃尽烛火般的眼神也清亮了。 “好。”袁燕曦看向秋千前的梅树,深吸了口气,“从前我思虑太多,也许深宅规矩并不适合我,不然也不会压出一身的病。” “太多”二字又似一座大山压在了顾步沾心上。 其中他给袁燕曦十年的孤寂一定是占了一大半的。 他看向袁燕曦,艳阳好像照进了他的眼中,让他的目光炙热而又带着难以诉说的情意。 袁燕曦无法忽视他的目光,却也没有转过头。 她一字一句道:“有些东西就跟玉佩是一样的,如果断了,即使接上了裂缝还是在的。” 末了,袁燕曦又叹了口气才站了起来。 “好好养身子吧,我走了。”她转过身,朝院门走去。 “珠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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