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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ngjie 2023-03-23 22:19:27 22次大中小

在乔馨那段渺茫的回忆里，有个年轻的男人，叫她囡囡，会伸手抱她，会轻声哄她……
眼前微闪，好似有道人影从远处走来，轮廓与回忆中身影重叠。
乔馨鼻尖陡然一酸，张了张嘴，喊道：“爸……”
这一声似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随着话音渐失，身体也骤然倒地。
可是她却不觉得疼，因为她感觉有风托住了她，自由远去……
另一边，订婚宴现场。
乔星雨找遍了整个场地，都不见乔馨的身影。
楚世修看着她焦急的模样，不由的想起了那道提前离场的背影。
他若有所思的说：“你和她……关系很好？”
乔星雨愣了下：“谁？”
楚世修眸子微微一动，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告知她乔馨已经离开。
就见乔星雨举起手机贴近耳廓，语气兴奋：“姐，你终于接电话了……胡洛？”
听到这个名字，楚世修皱了下眉。
下一秒，只见乔星雨脸上表情骤变：“你说什么？”
然后就听胡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你姐心脏病发，现在在市中心医院抢救，能来就来吧。”
乔星雨脑袋轰然一空，当即转身就朝外跑。
楚世修见状，也跟了上去。
中午的魔都，道路堵塞。
前往市中心医院的车上，乔星雨脸上掩不住的焦急。
楚世修看得疑惑：“乔馨不是向来不喜欢你吗？为什么这么担心？”
“不是的！”乔星雨下意识的为乔馨解释，“姐姐不是你们想象中的放浪形骸，是你们误会她了！”
有些话一旦出口就再也停不下来。
她将这些年乔馨受过的苦，忍下的难受，一一道明。
“你不知道，我姐的病本可以好的，但……但没想到我妈却烧了她那份捐赠书，她还说……希望她死……”说到这儿，乔星雨声音哽咽，再说不出话。
楚世修也怔住了，他没料到自己见到的乔馨和现在听到的，完全判若两人！
更没料到，身为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女儿说出那样的话，做出那样的事。
没有注意到楚世修神情的乔星雨，则是望着车窗外湍急的车流，喃声祈祷，“老天，求你保佑我姐一定要没事，她受了太多的苦，对她好一些吧。”
一遍又一遍。
而楚世修坐在一旁，指腹不停摩挲着。
想到这些天发生的种种，莫名有些心烦意乱。
所以真的是自己误会她了！
静默间，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
乔星雨快步往医院里走，到了走廊，远远就看到胡洛站在那儿等着。
她心里一急，脚下一绊，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一直好好戴在脖子上的玉佩不知怎么竟然砸落在地，碎成了两半。
乔星雨怔怔看着，颤抖着手将其捡起。
跟在后面的楚世修见状，伸手将人扶起。
乔星雨手紧紧攥着那碎玉，声音断断续续：“这是我姐前些年去庙里求来，保平安的……”
楚世修目光也落在那玉上，心中莫名不安。
这时，面容有些憔悴的胡洛走了过来。
看到他，乔星雨一把抓住了他手臂：“我姐呢？她怎么样了？！”
胡洛喉头动了动，最终转身：“跟我来吧。”
说着，便带着两人一起往电梯方向走，然后按下了顶层。
那一瞬，楚世修瞳孔缩了缩，看着胡洛的眼神带着恐慌。
死寂中，电梯停下，三人走出来。
在瞧见门上“太平间”三个大字时，乔星雨霎时顿住了脚，脸色煞白。
胡洛却只是伸手推开了门：“去吧，去见你姐……最后一面！”

======第十二章======
冰冷的白炽灯让楼道染上淡蓝色，渗透着丝丝缕缕的阴冷。
而在被推开的门之后的房屋中央，有一张简陋的床，上面覆盖着一张白布，顺着白布的凹陷能勾勒出一具单薄的躯体。
乔星雨怔在门口，似乎是没有听明白：“什么、最后一面？”
她连连退后几步：“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不要进去！”
声音回荡在凄冷的地下三层，更显死寂。
就连跟在她身后的楚世修也觉得震惊，满心复杂。
他也说不上来内心的感受，大概是认为恶人遗千年，他觉得乔馨这样的人会活得更长久，竟忘了她还有先天性的心脏病，比在场所有人都要短命。
陡地，乔星雨身体一软，往地上倒去。
他伸手去扶，语气低沉：“节哀。”
“乔馨送来的时候心脏已经衰竭，没了生命迹象。”
他叹了一口气：“待会你们去签个字吧，医院会直接将尸体火化，到时候来领骨灰就好。”
乔星雨已是泣不成声，倒是楚世修点了点头：“辛苦了。”
胡洛打量了一眼二人的服装，眸子深沉。
从口袋掏出烟盒来，忽然想起医院不能抽烟，又放了回去。
“你们看不看，毕竟这是。”他顿了顿，颇为感伤，“最后一面了。”
楚世修遥遥望了一眼那张床，脸上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这时，乔星雨已经从悲痛中回过神来。
她挣扎着起身，抹了一把泪，道：“我要看。”
停尸房内开了制冷，呼呼的从头顶吹下来，让人连骨子里都是冷的。
胡洛缓缓的将那床白布拉开，露出乔馨青灰苍白的脸来。
楚世修隔着几步看着，指腹又开始无意识的摩挲，心脏缓慢跳动的声音听得清明。
沉默在房间里充斥，好像过去了数年，但实际上只有短短的几秒。
乔星雨签完字，便走出医院。
外面仍旧是清朗一片的好天气，在这一块地方照出了人生百态。
乔星雨停在了大门前的广场中，抬着头静默的看着热烈的太阳。
楚世修跟在她身后，掏出手机给助理发了一条短信。
“你知道吗？”乔星雨忽的开口，“我姐喜欢你。”
闻言，楚世修打字的指尖一顿，接着按下发送键，不动声色。
“每次她都用无所谓的态度，来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可我就是能够知道她在想什么。”
“之前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不争，现在我懂了，她一早就做好了离开的打算，所以争不争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楚世修。”这是第一次，乔星雨连名带姓地喊他，“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丝丝。”
迎着她的眸子，楚世修喉头梗了梗。
按照礼俗地套路来说，即使是为了两家地利益出发，也要口是心非地说喜欢。
可是他只是深吸一口气：“没有。”
……
乔馨醒来。
入目一片白茫茫。
她怔怔的看着天花板，耳畔是随着心跳而鼓动的脉搏声。
她……没死？
这时，开门声传来。
一个棕发褐眸的护士走了进来，见她醒了，兴奋的问：“乔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这是哪？”乔馨的声音回荡在呼吸罩里。
“柏林。”护士回答，“您被送来的时候生命迹象几乎停止，幸运的是还未脑死亡。”
“您昏迷了整整四个月，终于醒来了。”
听着护士带着口音的英语，乔馨的脑袋有些昏沉。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接着问：“那是谁送我来做的手术？”
“是我。”一道声音在门口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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