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旭白鸢夕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_(池旭白鸢夕)结局在线阅读
即便如此,那个下了飞机才给他发信息的男人,还是等候了近一个小时,霍衍快步走到贵宾休息室,看到他和秘书都在。 “怎么突然来晋城了?” 一点预告都没有,要不是他等鸢夕上洗手间的时候,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都不知道他来了。 “有事做。”他应完就咳嗽起来,本就是肤色白皙,一咳脸色就更白了,秘书马上倒了杯温水送上,他却摆摆手表示不用。 霍衍站在他面前:“怎么又病了?” 他淡淡道:“一直没有好。” “一直”是指从上次他给他打电话,听见他的咳嗽声至今?这都快一个月了。 霍衍看着他:“看过医生吗?” “风寒而已。” 他一向是这样冷淡,认识他快七年,霍衍也习惯了,从秘书小姐手里接过行李箱,秘书小姐觉得不妥,他自然地道:“怎么好让女士拎东西?” 秘书小姐便是微笑:“谢谢。” 他们说这两句话的功夫,男人已经走出贵宾室,霍衍看着他的背影,感觉又比上次见到他时清瘦些。 霍衍跟上了他,三人一起出了机场,车子启动前,他问:“定好酒店了吗?” 秘书小姐回答了一个地址,霍然讶然:“那边是复式楼吧?”怎么还租起房子,“你打算长住?” “事情办好就走。” 霍衍想问他要办什么事?在晋城要办的事,让他做不就可以,何需他亲自来,苏黎世那边没有他盯着可以吗? 但转念一想,如果不是必须由他亲自来,他也不会来了,这个人最不喜欢走动了,看起来也不想多说,索性不费口舌多问。 他坐在后座,霍衍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时光对他总是格外优容,三十三岁的光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好像每次见到他,他都是这副模样。 只是,他除了工作以外,任何事情都分外冷漠,就很可惜了他这幅甚至可以用惊艳形容的相貌——他连笑一下都不会。 当然了,男人看男人,一般不会太重视相貌。 当年第一次认识,比起他的脸,他更记住他的名字。 Daniel,丹尼尔,中文名是苏星邑。 可以在世界上最大的金融中心苏黎世,翻云覆雨的罗德里格斯家族的家主。 路上苏星邑咳了好几次,到了复式楼,他就上楼去休息了。 他不是临时起意来的晋城,复式楼里什么东西都是新的,霍衍的手从桌子上抚过,不染半点尘埃,可见早就让人来收拾过。 复式楼隔音不太好,霍衍还听到他的咳嗽声,直到他将房门关上,这声音才淡去,他回头问秘书安娜:“他这样多久了?” 安娜眼底也有些担忧:“先生一开始只是几句咳嗽,吃了药本来快好了,后来又不小心吃了伤身的东西,就一直这样了。” 霍衍和他认识的时间不短,但这些年他在晋城工作,他远在苏黎世,因而没接触过几次,不知道他身体底子怎么样,可三十几岁的人,怎么也不至于吃点东西就伤身吧?又不是服毒。 他奇怪地问:“吃了什么伤身的东西?” 安娜想了想:“辣菜。” 霍衍:“……” 难道是许副部快递去的那些? 那他岂不是成了间接害他的人? 霍衍摸了摸鼻子:“他来晋城的事情有告诉许副部吗?” 安娜道:“先生的意思是,暂时不要说。” 他有自己的打算,霍衍不便多话,只是心下算了算,距离过年只剩下几天,不用让许副部特意去苏黎世看他,他们可以在晋城一起过年。 霍衍把人送到后就走了,安娜煮了水,和药一起送上楼。 门一推开,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便藏不住,苏星邑坐在沙发上,咳得脸上浮现出一丝绯红。 “先生!”安娜连忙把药送上,吃了药,苏星邑才好些。 “再去一趟医院吧。”安娜皱眉。 苏星邑摇头。 不必。 …… 今晚池旭有个饭局,没有回公馆吃饭,鸢夕和阿庭自己吃的,吃完又陪着他玩了会儿积木,小孩子困得快,不到十点眼睛就睁不开了,鸢夕哄着他睡觉。 睡下后,她轻轻关上门出去,恰好碰到池旭从外面回来,她趴在二楼的栏杆处跟他挥挥手,池旭笑了笑,一边松开领带一边上楼。 “阿庭睡了?” 喝了酒,他的声音微哑。 鸢夕道:“刚刚睡。” 他点了点头,去了客卧洗澡,大概是怕自己身上酒味污染了主卧的空气。 鸢夕先回主卧,躺在沙发上看电影。 过了会儿,池旭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来,鸢夕便关了电脑,目光追随着他,很是别有深意。 池旭轻笑一下,直接把毛巾盖在她的头上,不让她再看。 鸢夕立即将毛巾扯下来,哼声:“池总不敢解释吗?” 池旭反问:“解释什么?” “差点娶了李总监是什么意思吗?”她完全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差点没接住李幼安的话。 池旭并无太多在意:“她开玩笑的。” 鸢夕怀疑:“只是玩笑,她还说得那么煞有其事?” 池旭笑了笑:“所以才只是玩笑。” 鸢夕盘起腿坐着,想了想,所以最大的可能是,所谓“差点娶了”根本不存在,是李幼安故意膈应她,但这也暴露出一个问题——池旭和李幼安的关系非常亲近,所以她才敢当着池旭的面说这种话。 鸢夕想起李幼安在洗手间里对她下的战书,抿了下唇,再度问:“你和她真的没有在一起过?” “没有。” 池旭不愿意回答的事情,会沉默或者转开话题,他肯定回答的话,都是真话。 从来没有在一起过的小青梅喜欢池旭还想当池太太……这个李幼安,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哪来的自信能觉得自己可以得逞? 第109章近水楼台先得月(加更) 鸢夕心烦意乱,想问池旭又不知该从何问起,索性不想了,埋头睡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最后一天上班,鸢夕还有一个客户要见,她又顺路去了一趟池氏送一份文件。 秘书跟着她一起来,在大堂等市场部的人来接她们时,她忽然拉了拉鸢夕的衣服:“许副部,那边那个,就是上次被网友误会成你的女人吗?” 鸢夕看了一眼,确实是李幼安,她倒是没看见他们,带着人出了池氏,应该也是去见客户。 “嗯。” 秘书来一句:“她跟你确实很像。” 鸢夕无语:“哪里像了?”她们长得八竿子打不着好吧? 秘书肯定道:“身材,发型,衣着,都很像啊。” 鸢夕顺着她的话回想,她和李幼安都比较高挑,又都染了栗色卷发,衣着也差不多,就像昨天,她穿的是红色毛衣裙,她则穿了红色毛呢套裙,款式虽然不一样,但也很类似。 而且她还染了星空色的指甲。 那晚在老宅见到,她明明没有染指甲。 小秘书合理怀疑:“难道是故意学你?” 无凭无据的事情,鸢夕耸耸肩,不置与否。 送完文件,鸢夕带着小秘书准备先去吃饭,巧的是,在餐厅门口遇到了顾久和他的男秘书,两人就把各自的秘书放在一桌,单独上楼。 鸢夕一边点菜一边说:“难得有一次遇见你不是带着美女出来玩的。” “我也是有公司要继承的人好吧?”顾久轻笑一下,想着这里离池氏近,“探池旭的班?”。 “不是,顺路送一份文件。” 顾久正好有事要问她:“听说你把池旭的私生子接池公馆了?” 鸢夕抬眉:“听谁说?” “……”顾久拿起一根筷子,轻敲了一下她的头,“懂不懂什么叫心照不宣?” 这晋城,知道池旭有个私生子的人少之又少,他当然不可能是听谁八卦,而是自己查的啦,她明知道还要戳破,懂不懂默契? 顾久身体后倾靠在椅背上,笑得懒散且意味不明:“白小姐丢下儿子跑路,你总不会是看他没了妈,可怜他就抚养他吧?这可是私生子啊,当初咽不下的气,现在咽下了?” 鸢夕闷声道:“他有名字,池言庭,你可以叫阿庭。” 顾久扬起眉梢:“私生子不也是你先叫起来的吗?行吧,阿庭,怎么突然接受了他?” “你不是早就分析过,池家会去母留子,现在的事情不是按照你的预测在发展?” 顾久怀疑地看着她:“但你接受得这么平静就很让我意外了,你该不会是被池旭给洗脑成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吧?” 鸢夕笑骂:“滚。” “说说吧,我好奇。”鸢夕是什么性子的人,顾久和她一起长大,还能不知道?她从来都是宁折不弯,这次居然低头了。 鸢夕收起了笑,沉默了一阵,才道:“那孩子挺可爱的,对我也挺真诚,挺贴心的,毕竟才三岁,越长大越会忘记小时候的事情,他现在就只记得我是他妈妈,我就当亲儿子养着吧。” “白捡的儿子挺好的,就算以后你不想生,老了也有人侍奉。”顾久嘴上是这么说,心里想的是,接受了也好,池家不可能放任自己的血脉流落在外,比起将来被迫接受,现在这个结局,要体面得多。 鸢夕捏了一根筷子在手指间转动,忽的问:“你认识李幼安吗?” “不认识,她是谁?” 鸢夕哂笑一下:“池旭的小青梅。” “还有这回事?”顾久来劲儿了,“怎么回事?” 鸢夕含了一口茶在嘴里,慢慢咽下了,才将李幼安从出现到现在的事情都说出来。 顾久听完,吹了一声口哨:“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小心了,听起来就是个难缠的对手。” 她当然知道难缠,要不然也不会向他打听。鸢夕没吭声了。 难得见她这么苦恼,顾久笑着说:“别愁了,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哥哥去帮你打听打听。” 鸢夕这才多云转晴,以茶代酒,跟他干杯。 吃完饭,鸢夕带着小秘书去见客户,地方约在梨苑。 不过这个客户一看就知道是不懂戏的,约在这里大概只是图个有趣,对戏曲的了解比鸢夕还要外行,好在合作谈得很顺利,鸢夕就不计较他那些废话。 聊了将近两个小时,一行人方才从梨苑出来,却在门口遇到了一顿喧闹。 有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在那儿撒泼:“南音!南音你给老子出来!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走了!” 他又闹又哭:“你怎么可以骗我?我那么喜欢你,我所有的钱都送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离开我?南音——” 小秘书胆小地躲到鸢夕身后:“这个人在闹什么啊?” 鸢夕说:“南音是梨苑的当家花旦,大概是有什么纠葛。” 那肯定不是一般纠葛!小秘书笃定,多半是感情问题,不禁唏嘘:“大白天喝得这么醉,还在门口大喊大叫,看来是对那个叫南音的还余情未了啊。” 客户看戏的表情,冷嘲热讽:“表子无情戏子无义,喜欢谁不好喜欢上个戏子,不骗他骗谁?” 鸢夕只是笑笑,送了客户上车,又回头说:“贞贞,打电话报警。” “啊?” 鸢夕理所当然:“醉鬼闹事当然要报警处理,有困难找警察啊。” 秘书才应:“哦哦。” 鸢夕看着那醉鬼,在梨苑门口闹这一出,南音必定知道,她知道还不出来,摆明了不想搭理他,但这醉鬼要是再叫下去,损害了梨园当家花旦的名声,可就没有那么容易善了。 让警察把人带走,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不等警察过来,鸢夕就先和秘书回公司了。 今天是年前最后一天上班,大家都有些飘飘然,无心工作,霍衍索性大手一挥,提前一个小时下班。 商务部众人欢呼雀跃,鸢夕给池旭打去电话:“下班了吗?” “还没有。”池先生的声音通过电流,传进她的耳里,丝丝磁性。 鸢夕笑道:“我提前下班,过去找你吧。” “好。” 鸢夕说了声么么哒,池旭挑了下眉,拿开手机,通话已经结束,他唇边浅淡的笑意深了几分,将手机放下。 与此同时,黎雪敲门:“池总,秦先生来了。” 池旭颔首:“请进来。” 秦自白拎着他那口标配的箱子进门:“我问了黎秘书,你们明天起放假,所以提前来给你做个检查。”毕竟春节这段时间,他不可能让他上门治疗。 池旭起身,走到躺椅上坐下:“有劳。” 秦自白拿出电子仪器,绑在他的手腕上,监听他的心跳频率,顺带打量他:“不是情场商场两得意吗?怎么看你还是淡淡的?” 池旭说:“我一向如此。” 秦自白想想确实,没见过他特别生气的时候,也没见过他特别高兴的时候。 他一边记录数据,一边道:“我最近跟我几个精神科的朋友聊了聊,你这种情况,都比较建议你故地重游一下,有个词叫‘应激反应’,也许你接触到相关的东西,就会产生记忆。” “这几年我去青城不下十次。”池旭阖上眼皮,容颜俊美而过分冷淡。 秦自白一愣:“都没有感觉吗?” “没有。” 秦自白叹气,已经消失了的东西怎么可能再找回来?随着消失的东西一起消失的记忆,当然也不可能找回来,否则他们也不会做了四年的治疗都没有效果。 池旭说:“之前你提过,催眠?” 秦自白点点头:“还在帮你找更有资质的催眠师,毕竟深度催眠不是小事,需要万分谨慎。” 两人正说着话,门毫无征兆地被人推开:“池旭。” 池旭和秦自白都看向了门口,李幼安脚步蓦地一滞:“……你有客人啊。” 秦自白笑了:“第一次看见有人进池总办公室敢不敲门的。” 李幼安手中拿着一份文件,歉意地说:“刚才没有多想,不好意思。” 不仅没敲门,还直呼其名,秦自白好奇:“这位小姐好像没见过?” “我叫李幼安,是池氏海外市场部的总监。” 这回轮到秦自白愣了:“你就是李幼安?” 李幼安低头看了看自己:“是我,怎么了吗?” 秦自白脸色古怪地回头看了池旭一眼。 池旭薄唇抿着,瞳眸平淡,看不出来喜怒,但作为观察了他这么多年的医生,秦自白知道他已经是在不高兴了,及时打住话:“没什么,名字挺好听。我已经好了,先走了,你们聊吧。” 秦自白收拾了东西匆匆离开,池旭将袖子放下来,一颗一颗别上纽扣。 李幼安担心地抓住他的手臂:“池旭,你生病了吗?” “最近睡得不太好而已。”池旭从藤椅上起身,李幼安顺势挽住他的手,和他一起走向办公桌:“我比较认床,以往出差也总睡不好,后来我朋友介绍给我一种助眠香薰,我用着还不错,明天拿给你试试。” “好。”池旭应下。 李幼安弯唇,将手中的文件打开:“这里我有一点想法,我和你说说。” “好。” 鸢夕路过一家面包店,就进去买了几个面包,拎着去池氏,她现在是池氏人人皆知的少夫人,来池氏也没有人敢拦她,径直就去了总裁的楼层。 路过秘书室,鸢夕把面包放在黎雪办公桌上,黎雪抬起头,旋即站起来:“少夫人。” “路上买的,分给大家吧。”鸢夕笑眯眯。 黎雪弯出笑:“谢谢少夫人。” 鸢夕转头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起到提示作用后便推开门。总裁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很不错,门开一缝她才听见女人的笑声,她顿了一顿,抬头看去。 你有没有见过下午五点钟的太阳? 浓郁的橙色光线穿过一整面玻璃墙,将偌大的办公室切割成明暗两块,好像是一条泾渭分明的线,鸢夕站在阴暗处,看见璀璨光线里的那一男一女。 池旭无论何时都是一丝不苟,哪怕是几乎每天都穿的白衬衣,那种优雅又斯文的感觉也是百看不腻。而李幼安,她才二十三岁,职场女性的知性里又不乏小女生的娇俏,笑起来好似连眼角的小痣都跟着忽闪忽闪。 此刻,斯文的男人坐在办公椅上,娇俏的女生趴在他身边的办公桌上,歪着头看着他,两人对视着,神情放松带笑,像……音乐盒上的王????子和公主,很好看。 鸢夕唇际微笑依旧,只是想着自己此时此刻,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打扰了? 池旭先开口:“来了。” 李幼安直起腰,同样微笑:“许副部。” “幼安也在。”鸢夕淡然,“你们在谈公事,那我先出去。” 毕竟她是别家公司的。 “不用,坐沙发等我。”池旭温声。 鸢夕关上办公室的门,朝他走去:“我到你的休息室躺着吧,你要下班了再叫我。” 池旭颔首:“好。” 鸢夕进了休息室,隔音不太好,她听见李幼安语气娇嗔:“这里到底可不可以这样实行?我想了一下午呢。” 鸢夕把包放在小沙发上,进洗手间洗手,挤了一点洗手液,慢慢搓成泡沫,淡淡地想着,上午来池氏送文件,看到李幼安,她似乎穿的不是现在身上这一件衣服? 当时穿的是茱萸粉色的方领连衣裙吧? 小秘书还问她,美女是不是不过冬天,这么冷,她恨不得把全身都包进棉服里,她怎么还能露出锁骨和天鹅颈? 可现在她却是一件藻绿色的毛衣,搭配麦芽色的短裙。 鸢夕抬起眼,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也是一件浅绿色的毛衣搭配麦芽色的百褶裙。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缘分,三次四次,就不能说没有关系吧? 而且她还是一天里换了两套衣服,难道不是上午看见她的穿着后,下午就去换了一样的? 自肺腔里吐出一口气,她洗干净了手,眉眼略显冷淡,抽了一张纸巾擦干,纸团丢进垃圾桶,脱去毛衣,躺上-床。 休息室里遮光窗帘紧闭,她没一会儿就感到了倦意。 不知是睡了多久,直到听见有人敲门:“少夫人。” 鸢夕迷迷糊糊醒来:“嗯?” “池总让我问您,要不要叫餐?”黎屹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鸢夕按亮手机,敛着眼睫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七点半,她赤着脚下床,随手拿了池旭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披上,开门:“池旭呢?” 黎屹自觉侧过身,目光不落在她身上:“池总还在开会。” 开会啊……鸢夕眼睛转了转,顿时有了主意,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打散头发,仿佛随口一问:“幼安呢?” 黎屹回答:“幼安小姐也去开会了。” “她是海外市场部的,你怎么是称呼‘幼安小姐’?”不应该是李总监吗? 黎屹道:“从前就是这样称呼,已经习惯了,不过公事上,还是会改为李总监。” “‘从前’?”鸢夕抓住他话里的时间点,“我听黎秘书说过,你到池旭身边才四年吧,那时候就认识幼安了吗?” 黎屹道:“是。” 鸢夕在池旭的办公椅上坐下,笑得眉眼弯弯:“看来她是经常联系池旭,才会连你都跟她熟识,我是奇怪,她和池旭也算是青梅竹马,门当户对,当初爸妈怎么没定下这个儿媳妇?” 黎屹提醒:“夫人和少夫人的母亲,在更早之前就定下婚约了。” 鸢夕挑眉:“差点忘记这个,所以要是没有我,他们就会结婚?” “不会。” “你怎么这样肯定?” “因为幼安小姐的……”一句话临到嘴边,黎屹又抿住了唇。 鸢夕眨眨眼:“的什么?” 黎屹却是再也不肯说下去了:“少夫人想知道,可以自己问池总。” 唉,这对姐弟怎么那么像?上次套路黎雪就失败了,本来以为换个人套路一定能成功,结果还是差一点。 鸢夕兴致缺缺了:“那就叫餐吧,你看着点。” “好的。”黎屹忙不迭出门,心忖姐姐的话真没错,和少夫人相处,一定要提防她设陷阱。 外卖送来后,鸢夕没有打开,她从池旭的书柜上拿了一本书,《白夜行》,越看越入迷,最后忘记时间,连门被人推开都没注意到。 忽然,书本上投下一道黑影,她正看到悬疑的地方,这一下,惊得抬起头,结果面前站着的是池旭。 “你吓死我了!” 池旭笑:“胆子小就不要看这种书,自己吓自己,还怪别人?” 鸢夕无法反驳,只能哼了一声。 池旭弯下腰,轻轻巧巧一抄,将她抱了起来,自己坐在椅子上:“怎么不先吃?” “不饿就等你一起。”鸢夕坐在他腿上,问,“明天正式放假了吗?” “嗯。” 鸢夕撇嘴:“池大人的放假,不过是换个地方工作罢了。” 池旭轻笑,学着她平时挤兑他的话说:“这就是资本家。” “资本家,你肯定想不到我刚才跟黎助理聊了什么。”鸢夕又把玩着他胸前的纽扣,翘起嘴角。 “说来听听。” “黎秘书告诉我,你和幼安的关系了。”鸢夕关注着他的脸,可他听了这话,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哦?” 鸢夕眯起眼,语气笃定:“他说要不是因为幼安的……”她故意停顿,换了一副‘我都难以启齿’的语气,“你的结婚对象就是她了!” 七分真三分假最能唬人,从黎屹嘴里套不出话,她就不信不能从池总嘴里骗到真相! 第111章早晚只能靠自己 池旭眸子里的笑意加深:“的什么?” 鸢夕冷笑:“你心知肚明,我不说穿,是给你留面子!” 池旭睨着她,就看她还想怎么扯。 “没关系,我不要面子,尽管说。” ……怎么不按剧本来啊?她演得不逼真吗?不像已经知道他的秘密来兴师问罪的人吗? 鸢夕咽了口水:“你别给脸不要脸,要说你自己说,我还是要脸的!” 池旭低笑起来:“好,我说。” 结果他突然把她抱起来,鸢夕猝不及防,惊叫一声:“哎——!” 他反身把她放在了办公桌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边,将她困住:“你是靠骗得来的部长之位吧?” 鸢夕死鸭子嘴硬:“我才没有骗!” 他又笑,声音好听极了,鸢夕近距离聆听,腰眼都酥了。 “……你放我下来!”坐办公桌什么的,太羞耻了! “小骗子。”池旭一口咬在她的颈子上,她只穿着圆领保暖衣,他的大衣松松垮垮地搭在她肩膀上,什么都遮不住,所以很好下口。 “黎雪已经怕了你,还去诱导黎屹,想让他们以后都不敢和你说话吗?” 鸢夕推开他:“但不可否认,你和幼安之间有秘密!” 秘密么?池旭浅弯起唇,明亮的办公室灯光照出他眼里的碎光:“总之不是你想的那些。” 鸢夕伸出一根手指,戳他的胸膛:“你没有心思,她就不一定了,她满脸都写着对你有非分之想。” 池旭像是在思考,也没思考多久,就突然拨开大衣搂住她的细腰:“我对你也有非分之想。” “喂!你!这可是你每天办公的地方!”鸢夕蹬腿抗议。 推推搡搡一会儿,鸢夕到底不是对手,男人声音暗哑地笑:“那不是更好?” 鸢夕错愕,愣怔的几秒钟里,城池失守,她抓紧了他的肩膀,骂道:“你怎么……这么变-态!” 结婚两年,她都不知道他有这种癖好?办公桌?他以后在这里办公,脑子会想什么啊! 池总现在想的就是她。 “……你门锁好了吗?”要是被人进来看到,她马上从窗户跳下去! 池旭伸手拿起遥控,按了一下,门咔嚓一声,锁上了。 …… 回到池公馆已经很晚,阿庭早在保姆的陪伴下睡去,鸢夕先去婴儿房看了他一眼,见他睡得呼呼,才放心地退出房间。 翌日是除夕的前一天,鸢夕正式开始春假,她优哉游哉地起床,洗漱,穿着睡衣就下楼,可是看了一圈,总觉得和平时没有两样,一点过年的气氛都没有。 所以吃早餐的时候,她就提议:“我们布置一下公馆吧。” 池旭没有意见:“好。”她是女主人,她想怎么做都可以。 鸢夕叫来管家,记下她的各种计划,说得眉飞色舞,准备吃完饭就去安排,池公馆一年到头都是刻板的样子,难得有机会改变。 结果吃完饭,池旭就去了书房,她皱了皱眉,追上去:“我说的是‘我们’。” 一起布置啊。 池旭看了她一眼,拿起IPAD,亮出一个又红又绿的界面给她看,斯文地表示,自己要忙。 鸢夕多少有些扫兴:“行行行,资本家就是过年也不忘吸血。” 池旭笑说:“资本家准备过年在港股做点钱给你发红包。” 其实采购东西,她一个人可以,只是想起,好像很久没有跟他逛过街,以为春节他会比较空闲,鸢夕叹了下气:“有时候我真为你有我这样好哄的老婆感到羡慕。” 池旭温柔地附和:“我也是。” 鸢夕嗔了他一眼,回房换了衣服化了妆,下楼抱起在客厅玩拼图的阿庭:“走吧,妈妈带你出去买衣服。” 阿庭一听要出去玩,开心地拍手,鸢夕叫了司机和保姆相随——现在是多了个孩子,她怕自己一个人顾不过来。 在她走后,黎雪便来了。 “时隔已久,加上人贩子本身有很强的反侦察意识,很惭愧,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不知道是谁将少夫人绑架上了那首游轮。 “不意外。”池旭淡道。 “但是我们找到了清婉夫人出嫁之前,在她身边伺候的老佣人,从她口中得到了一个线索。”黎雪往前走了两步,低低地说出一个字,“yuán。” Yuán?池旭目光轻闪。 “当年和清婉夫人来往的男人,是姓yuán。” 这个姓氏不算罕见,但能和青城陈家唯一的女儿发生那样轰轰烈烈的纠葛的,池旭只能想到一个yuán。 池旭敛眸:“备车,去许家。” 他们不知道详细内情,但有人一定知道。 …… 鸢夕带着阿庭先去了儿童服装店,给他买衣服。 这是鸢夕第一次给小孩子买衣服,觉得很有趣,接连挑选了好几套,还准备和他穿亲子装。 商店是一个大大的玻璃门,将里面的商品和人都清楚地透出来,因此店外靠停在马路边的一辆车,就看到鸢夕踮起脚尖,指着墙上展示的一套样衣的身影。 安娜从副驾驶座回头,低声道:“鸢夕小姐怀里抱着的孩子,就是池言庭,三岁。” 苏星邑看见了,那孩子仿佛跟她很亲,抱着她的脖子不放。 他看了许久,浅色的瞳眸却如季风过境,不留沉淀,依旧那么透彻,好像能一眼看见底,但真的去深究了,就会发现,还是被蒙上了一层纱,什么都看不出来。 安娜试探着问:“先生,要下车吗?” 他摇头,同时收回了视线,更加淡漠地望着前方。 安娜不太明白:“先生来晋城,不正是因为鸢夕小姐的事情,为什么不现在告诉她?” 寡言的男人,方才开口:“十五岁那年她长大了一次,二十五岁这年,也应该再长大一次。”他只说两句话就有要咳起来的迹象,“没有人可以一直护着她,她迟早只能靠自己。” 说完他便咳得愈来愈剧烈,用手帕捂住嘴,唇色肉眼可见淡下去,安娜马上吩咐司机:“开走。” 车子便如停下时一般,无声无息启动,并入川流不息的车群里消失了。 全然不知道有这么一辆车的鸢夕,结账后抱着阿庭出了服装店,笑眯眯:“妈妈带你去剪头发。” 阿庭举起藕节似的双手,摸摸自己的大脑门,好像没摸到几根头发…… 哎呀,新年新气象嘛,还是要意思意思一下的。 鸢夕直接抱他进了隔壁的购物商场,这里有一家她固定光顾的发型店,她也想换个发色。 她是SVIP客户,一进门,便有工作人员热情地迎上来,问候了她一通,得知她带着儿子来,就滔滔不绝地夸起阿庭,热情得阿庭都有点害怕,往鸢夕怀里躲,工作人员这才有点尴尬,不再多话,马上安排她洗头。 洗完头,坐在椅子上,发型师将发色卡拿给她看,鸢夕不用看,她早就想好了:“染黑色吧。” 她很多年不是黑发了。 与此同时,左边一个位置也传来一道女声:“我也染黑色。” 这声音,很熟悉。 鸢夕侧头,那女人也看过来,微笑:“好巧啊,许副部。” 第112章过分用心的男人(加更) 是太巧了,最近几天,接连遇见她,无处不在的存在感。 鸢夕的好心情堙去不少:“幼安,你也在。” “是啊,一直想改变发型,平时上班找不到空闲,今天放假就过来了。”李幼安身上围着理发布,长长披下,看不见她的穿着。 鸢夕笑了笑:“挺好的,新年‘从头开始’。” 她手里有一本收纳了时下最流行的发型的杂志,指着说:“我刚才在考虑要不要剪成短发再烫卷,许副部,你觉得呢?” “你喜欢就好。” “旁观者清嘛。” 她都这样说了,鸢夕只好先看了看杂志上的图,再看了看她的脸,坦白讲,应该是好看的。 她脸小又皮肤白,这种短卷发很少女感,也附和她的气质。 “可以试试,女孩子年轻又漂亮,怎么打扮都好看。” 李幼安还是犹豫不决,拿出手机:“我问问池旭吧,每次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都是他帮我下决心。” 鸢夕将目光收回,落在镜子里的自己身上,温温地说:“池旭是哥哥,当然要多关照些妹妹。” 李幼安转头:“哥哥妹妹?”她笑了起来,“你到现在还觉得我们只是哥哥妹妹?我以为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鸢夕道:“无论李总监对池旭有什么想法,只要池旭拿你当妹妹,你就永远只是妹妹。” “‘习惯对一个人好’和,‘喜欢一个人所以对她好’,这两种情况的界限是很模糊的,池旭到底是不是只拿我当妹妹,你又如何能知道?”李幼安曼声说。 鸢夕笑了:“怎么?你还想说他对你深情而不自知?” “这些年我确实依赖了他太多,有时候也觉得过意不去,但我又帮不了他什么,毕竟从小到大都是他保护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平时多叮嘱他以身体为重,工作是做不完的。” 李幼安说着,“这次回国看到他的还精神不错,想来是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也放心了。” 她用一个“放心上”,来佐证池旭心里有她的位置,鸢夕唇际笑意薄淡。 李幼安又笑说:“要不是我一直记着他小时候对花生过敏过,那天打电话的时候提醒了他注意,他自己都忘了,你说万一不小心误食了怎么办?过敏那么难受。” 鸢夕蓦然一怔。 李幼安拍下图片发给池旭的微信,池旭收到信息时刚从车上下来,顺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并未回复,直接锁屏,抬眼看向面前这座别墅——许家别墅。 许宏达听闻他来,连忙出门迎接,脸上堆砌满了讨好的笑容:“阿迟啊,怎么突然就来了呢?没有提前说一声,家里什么准备都没有。” 池旭温声说:“只是想找爸聊一点陈年往事而已。” 虽然不知道他指的陈年往事是什么,但他能来,许宏达与有荣焉,点头哈腰地将他迎接进去:“鸢夕没有一起来吗?哎呀我这女儿就是太不懂事了,大过年的不呆在家里好好陪你,又跑到哪里瞎玩去了?” 池旭并未作答,在他的带路下,进到了客厅,宋妙云和宋鸯锦恰好不在,他们便在沙发上坐下。 许宏达亲自从佣人的托盘里端起一杯茶,笑道:“不知道阿迟你喜欢喝什么茶?这是朋友送的西湖龙井,应该还不错,你试试。” 池旭颔首:“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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