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精选热门好书卫清酒陆随（断狱惊华：大理寺第一女官），断狱惊华：大理寺第一女官全文无删减版在线阅读

zhusiwei 2023-03-13 14:43:00 19次大中小

陆随皱紧眉头，他这语气竟是不相信。
陆随靠近一些，突然闻到一股茉莉香味儿，她对这种味儿很敏感，当下就有些恶心。再仔细一看，见卫清酒手里攥着一个荷包。
小金妃给他的那个，他视若珍宝。
青梅竹马，情深义重，为他牺牲，哪一条，她都抵不过。
“你口中的‘他们’包括小金妃吗？”
卫清酒猛地抬头看向陆随，那眸子里竟满是戾气，仿佛她问这句话触犯到他了似的。
“你只信她。”陆随苦笑道。
其他人都是外人，只有她是他可以相信，可以依赖，到死都不会辜负的人。
爱不爱的，在他俩这种感情面前都太微不足道了。
卫清酒此刻一定有满腹的怨和恨，满腹的委屈和痛苦，他需要找个人倾诉，但那个人远在盛京深宫里，不是此刻在他身边的她。
“卫清酒，我希望你好好的，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对你更真心。”
可你看不到，也永远不会懂。
卫清酒轻嗤，“总有一天你会希望我去死。”
“你不信我。”
“对，我不信。”
陆随深深叹了口气，“之前，我想分开，你抓着我的手不放的，这次我抓你的手，你能不能信我一次？”
只这一次。
她向他伸出手，而他一直低着头，手中攥着小金妃的荷包。
许久，陆随苦笑着摇头，“卫清酒，你看，不是我心狠，而是你心狠。”
她站起身，再看了卫清酒一眼，“我坐上你这条船了，没有办法，只求你至少有担当，保我们母子能活下去。”
说完，她转身大步离开。
回到家，用过晚饭后，陆随哄行意睡着。她心里很烦，来到院中散步。
乞丐坐在垂花门的台阶上，正吸着烟斗，“何成有句话说对了，严夫人厌恶卫清酒，避着他，几乎不跟他说话。小小的卫清酒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想着法子讨好严夫人，却总是被冷脸对待。那时候亏得有金悠，她比卫清酒大，陪着他哭，逗他笑，听他说抱怨的话，开解他。严夫人喜欢金悠，所以在肃平王领兵诛杀严府时，她想进办法把金悠送了出去，却要卫清酒陪着他们一起死。而金悠被送到岳州，没有按着严夫人的安排在那儿躲藏，而是徒步走了一个月，小小年纪，自岳州走回盛京。得知卫清酒被东厂督主救了，她想见卫清酒，但卫清酒那时病了，督主不想节外生枝，没有让她进府。她就跪在府外，一跪跪了三天，连心硬如铁的督主都感动了，终究将她带进府中，陪在卫清酒身边。”
陆随冷嗤，“可人是会变的，她进宫了，宫中明争暗斗让她不得不心狠。某一天，她就会发现，卫清酒也是可以利用的。”
乞丐挑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陆随挑眉，“你与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这不夜色正好，有些话就没憋住。”
“哼！”
“你啊，太聪明，但太聪明却不一定是好事。”
“我倒是觉得你不太聪明。”
乞丐一怔，“为何？”
“住我的地儿，吃我的饭，胳膊肘往外拐。”
乞丐干笑，“这不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该憋着的时候就憋着，不是谁都想被你熏着。”
说完，陆随气冲冲回屋去了。
又过几日，乞丐搓着手进来，惊道：“卫清酒的大军要调离镇北关，改去朔西，增援金西关。”
陆随皱眉，“为何改去朔西？”
乞丐也是一脸懵，“咱们与西越这几年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必要啊。”
正说着话，卫清酒穿着一身铠甲进来了。
他先在火盆前烤了烤，而后自陆随怀里抱过行意，凑过去亲了亲女儿脸。
“我这就去朔西了，但走之前。”卫清酒转头看向陆随，“我与你做笔生意。”

第一百六十九章咱俩做笔生意
卫清酒怕身上的铠甲冰着行意，便先将行意放到暖塌上，而后去屏风后卸铠甲了。
小丫头会坐了，乐颠颠的扑通小脚，结果得意忘形，小身子往后一仰，倒软枕上了。
“哎哟，怎么倒了。”陆随忙把小丫头扶起来，见她没事，也就没在意。
卫清酒换下铠甲回来，再将女儿抱怀里，可小丫头小嘴一扁，眼泪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怎么了？”卫清酒柔声问。
小丫头结果哭得更急了，直往卫清酒怀里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卫清酒不由看向陆随，陆随也有些懵，但再一想估计是刚才往后仰那一下，难道是吓到了？
不会吧，平时乞丐带她，随手往上一扔，飞的老高了，小丫头也不怕，乐得咯吱咯吱的笑。
小丫头跟个小肉球似的，又白又嫩，一哭脸就成粉色了，跟个大桃子似的，而越哄她就哭得越急，哽咽的都哭不出声了。
卫清酒心疼的，忙抱起来转圈圈，“行意跟爹爹说，谁欺负你了？”
小丫头其实已经一周三个月了，机灵鬼一个，还真听懂卫清酒的话了，伸着小手就指向了陆随。
陆随挑眉，“我哪有欺负你？”
小丫头拧着小鼻子，冲陆随哼哼，显然是有依仗了，胆子都大了。
陆随再一想，约莫猜到了，“难道是刚才你往后仰，我把你扶起来，但没有哄你？”
小丫头往卫清酒怀里一贴，葡萄一般水润的大眼睛盯着陆随，“哼！”
“哈，行意，你长本事了。”陆随好笑道。
卫清酒低头轻轻女儿的额头，“娘坏，咱不理她。”
“打！”
卫清酒干咳一声，“可爹不敢啊。”
陆随瞅着小行意，哼哼道：“你爹总会走的，你也总会落到娘手里。”
小行意眼泪不掉了，爹爹这么怂，也是她没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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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清酒看着那祛痕膏，冷嗤：“这道疤是保命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就收起来，我希望有一天，你足够强大，可以不用这道疤保命。”
卫清酒默了片刻，还是讲这盒药膏收起来了。
“我派人一直在找，没有重明的下落。”
“嗯。”
重明疯疯癫癫的，即便有花烛，她也不免担心。但人和人的缘分，有深有浅，许她和重明这辈子也就到此为止了，她不强求。
“你说与我做生意？”陆随问。
卫清酒点头，沉思片刻，“但这笔生意，还要看你敢不敢做。”
陆随笑，“我胆子不算小，你说吧。”
“我要你在这雁归城开一间灵云粮铺。”
“啊？”
“一开春就借着粮铺打掩护往这边存粮，尽可能多的存，十万石，二十万石，三十万石，你能运粮，我就能吞下。”
陆随迅速算账，说实话别说十万石了，一万石运到这里都不简单，毕竟这里在大荣最北边，自中原往这边运，路途迢迢，实在不好走，也不安全。
“我能给你钱和人。”卫清酒又道。
陆随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卫清酒要干一件大事，这粮可能不仅仅是填饱肚子的，它还可作为……军粮！
但就像她说的，她坐上他这条船了，他能活命，她和孩子就能活命，他的船翻了，她和孩子下场只会更惨。
“我尽力。”陆随道。
“不是尽力，而是至少要存够十万石。”
陆随点头，看向卫清酒，“好。”
卫清酒说完，感觉手指有一点点疼，低头见女儿正抱着他手指头啃。
卫清酒笑了，“行意饿了？”
小丫头抬头，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吃。”
“可爹这里没有吃的。”
行意小肉球看向陆随，冲她一乐，手脚扑腾的要找。
“娘娘……”
陆随轻哼，“这时候知道找娘了，娘还不伺候呢！”
行意继续冲陆随乐，讨好似的喔喔说着什么，最后把陆随逗笑了。
“等着吧，娘去给你热羊奶。”
卫清酒没有用午饭就走了，走之前跟陆随说：“我会继续派人去找土浑堡的，只要有一线可能，我就不会放弃找你弟弟。”
陆随点头，“嗯，你去朔西后要保重。”
“你，也是。”
看着卫清酒披上铠甲，骑上高马，扬鞭而去，陆随长长叹了一口气。
乞丐倚着门栏，“北金派使臣去盛京谈判，日前传来消息，双方结成同盟，约定此后十年不开战。”
陆随挑眉，“这不挺好？”
乞丐叹了口气，“而大荣给北金十万黄金，三十万白银，三十万布匹，三十万牛羊。”
“……”
乞丐失笑，“你没听错，是我们给北金。”
“可明明是咱们打了胜仗。”
“可庙堂之上的那位，他怯战，还有那些文臣们，他们心胸宽广，觉得给这些东西能保十年无战事也很值了。”
陆随一下理解卫清酒为何让她存粮了，“朝廷这般软弱，自以为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只会让北金觉得大荣好欺负。”
“北金还要求朝廷让卫清酒带兵镇守朔西，震慑西越，甚至配合北金歼灭西越。”
“而西越一亡国，北金后顾无忧，只怕回头就会反扑大荣。”
“卫清酒也是这样想的。”
“可我不懂，我一妇人都能想到，朝廷那么多智者，他们就看不懂？”
乞丐长叹一口气，“朝廷党派纷争严重，而皇上又忌惮卫清酒，君臣不同心，一个个不是眼瞎了而是心盲了，只看得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打自己的小算盘。”
陆随经过一晚上深思熟虑后，翌日让子衿出发回盛京找张琪商量，从这个冬天就开始做准备，保证明年一开春就能运粮。
北地一半都是冬天，所以能给他们运粮的时间并不多，还要散开，不能引起一些人注意。
过了年后，天一天天暖和起来，卫清酒已经让江远回盛京去帮助张琪他们了。可陆随却没有松口气，反而越来越愁。
灵云粮铺能力有限，即便有充足的钱和人力，但也没法筹集这么多粮食。
这日她和乞丐上街，见街上的乞丐又多了一些，不由疑惑道：“眼见要开春了，这些人不翻地，不种粮？”
乞丐叹了口气道：“城外大片大片的荒地，不是百姓们不种，而是此地太干旱了，靠天吃饭，秧苗全都旱死在地里了，根本不适合种地。这边人靠挖草药和打猎贩卖皮货为生，但这种营生太不稳定，食不果腹时也就沦为乞丐了。”
陆随心思一转，“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第一百七十章你是不是异想天开
陆随和乞丐去城郊转了几天，正如他所说，这里的土地都荒着，没有开垦。
镇北关据这里不远，一样的干旱，但他们那边种粮，因为那儿有木河流经，年轻力壮的将士们可以挑水浇灌。
陆随找来地图，指着一处道：“如果我们在这里挖一条河道通向我们雁归城的话，便可以解决浇灌的问题了。”
乞丐指着地图，“你是不是觉得这一段还没小拇指宽，应该很短，很容易挖通？”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十年八年的不成问题。”
陆随摇头，“如果上万人在这边挖的话，你说用多久？”
“哪来的上万人？”
“走到大街上都是人。”
“呵呵。”
“你说我要是给他们饭吃，让他们挖河道，他们肯干吗？”
乞丐想了想：“干吧。”
“之后开垦土地，给他们种子，让他们种，一家管理一块地，种的粮食留足一家吃的，剩下的再交到粮铺，他们肯吗？”
“目前这情况，大家都在饿肚子，肯定是愿意的，不过你是不是太异想天开了，这不变相的替朝廷征税，你脑袋不想要了？”
陆随点头，“所以我要先将城郊这些荒地买下来。”
乞丐捋了捋胡子，“你得从官府买，而且好像新任的雁归城府台要到任了。”
二人说这话从小路上来，来到官道上，见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围成一团，里面好像有什么人。
“凭什么给他们吃的，不给我们？今儿要是不给，你们就被想走！”
“对，大家都饿着肚子，谁也不是好惹的。”
“没有吃的给钱也行，我们是乞丐没错，但给少了，我们也瞧不上。”
乞丐在陆随身边啧了一声，“肯定是外来的，不知这边的情况。好心给几个乞丐吃的，其他乞丐看到了，一窝蜂去讨食，但没有了，他们就不干了。”
陆随叹气，这种情况，她也遇到过，但在城里面有官差，他们不敢太放肆。
那些乞丐闹哄哄的要抢，就听里面一声娇喝：“我看你们谁敢上前，我男人可是练过的，什么少林拳，什么飞鹰腿的，号称江湖第一高手，他要不不动手，一动手必定见血。”
人太多，陆随只看到一根木棍在乞丐群里乱搅，随后人群往后移了几步，接着一男一女登上一块大石头。
女的穿着烟霞色长褙子，身上背着一个药箱，男的一身素袍，头戴方巾，身后背着书笼，这一身装扮和武林高手实在不相衬。
乞丐们显然也不大信，齐哄哄的将他们围了严实。
陆随定睛一看，不由奇了一声：“那女子怎么看着那么像曲大夫？”
乞丐呵了一声，“可不就是。”
陆随瞪大眼睛，“那旁边那男人是？”
“沈云舟啊。”
石头不平，沈云舟往后趔趄了一下，亏得曲墨染拉住他。
他干咳一声，冲众乞丐道：“我轻易不出手，一向以德服人。”
“哼，你们就偷着乐吧，不然此刻早已经横尸一片了！”
“咳咳，夫人不要吓他们。”
“夫君，这些人太嚣张了，杀一两个，咱们也好解解气。”
“可杀谁呢？”
“就那个冲最前头的！”
曲墨染一棍子指向冲在最前面又高又壮实的男乞丐，那乞丐看向沈云舟，明明一副读书人的面相，可那眼神确实冷极了，透着凛冽的杀气。
他心下一抖，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沈云舟叹气，“罢了，他还年轻，不懂事而已。我惯来以德服人，既如此，我便于你们讲讲道理。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德，以德报德。什么意思呢，非是我们受到欺负的时候，用自己的德行感化他们，这样是不对的。而是要在法度和道谢之下，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回敬他们。便比如现在，我们在能力范围内给那几个乞丐吃食，他们道了谢，这就是以德报德。而我们没有吃食了，你们却不放过我们，还要抢我们的东西，甚至伤害我们，我出手伤了你们谁，这就叫以直报德。你们听懂了没有？”
乞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纷纷看向沈云舟，皆是一脸迷茫。
“我再给你们讲讲佛理，《杂阿含经》说：何等为善知识具足？若有善男子，不落度，不放逸，不虚妄，不凶险，如是知识能善安慰，未生忧苦能令不生，已生忧苦能令开觉，未生喜乐能令速生，已生喜乐护令不失，是名善男子善知识具足。”
陆随听得云里雾里的，转回头对乞丐说：“我们是不是该过去帮帮他们？”
毕竟这天也怪冷的，普度众生也得挑个好天气吧。
乞丐回头瞅了一眼，“还真不用。”
陆随跟着回头，见一小厮打扮的引着一帮官差来了。
她一下了然，“所以他一直在拖延时间。”
官差来了，立时将那伙乞丐给冲散了。
有听得迷了的，还不忘问沈云舟：“大师，这句佛语什么意思啊？”
沈云舟莞尔一笑，眼睛亮晶晶的，“我哪知道什么意思，我又不拜佛。不过可以给你一句奉告，那就是多读书，才能少被忽悠。”
等沈云舟和曲墨染从大石头上下来，陆随这才过去。
“曲姐姐！”
曲墨染循声望过来，见是陆随，先是一惊又是一喜，忙跑着迎上来。
“云湘，你怎么在这儿？”
陆随笑吗，“我从盛京出来便一直往北走，在雁归城住下，转眼都半年了。”
“太好了，往后我给你作伴。”
“嗯，见到姐姐，我也好开心。”
曲墨染把陆随往边上拉了一把，“谨烟已经带着孩子去药王谷了，你且安心。”
陆随握紧曲墨染的手，眼眶忍不住红了，她太想儿子了，可再多思念，也只能藏心里。
“总有你们母子相见的时候。”
“嗯。”
“谢谢姐姐。”
“咱们姐妹间，不必客气。”
曲墨染引见，陆随上前和沈云舟行礼。
“沈府台，一路辛苦了。”
沈云舟已经端起文官的傲气和风骨，他微微颔首，“柳氏，不，如今该唤靖安侯夫人了，可怜靖安侯还给你守孝呢。”
曲墨染拧了沈云舟胳膊一下，“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说。”
沈云舟轻哼一声，“靖安侯夫人和严主帅那点风流韵事，本官也是听闻过一些的，虽不知道真假……”
“真的。”陆随道。
沈云舟冷嗤，“夫人倒是敢作敢当。”
“沈大人要是舌头长的话，可以立马写信告知谢子安。“
沈云舟一甩袖子，“本官才没有那么闲。”
陆随笑，“那不如就说点正事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这只狡猾的狐狸
方圆几十里，大片大片的地荒着，陆随带沈云舟来到一处山坡上，让他亲眼看到这副景象。
目前城中的饥荒已经很严重了，而土地上没有庄稼，未来只会越来越严重。他这个新官上任，这便是摆在面前的第一道难关，也是最难的一关。
沈云舟看着心痛，看着无奈。他来之前，自然已经了解过雁归城的情况了，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刚被那些乞丐围堵，又看到这些荒地，还是触动很大。
“沈大人，我想买地种庄稼。”陆随直言道。
沈云舟失笑，“夫人好本事。”
陆随不解：“大人此话何意？”
“此地干旱少雨，别人种庄稼都旱死，夫人这般自信，定是与老天爷打好招呼了，到时多下几场雨。”
“我……”
“夫人是跳大仙的？”
陆随嘴角抽了一下，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损。
陆随拿出地图让沈云舟看，指着她画的一条线，道：“我想挖一条河道，流经我们雁归城。”
沈云舟瞳孔缩了一下，继而笑道：“其实本官也这样想过，但本官也就想想，没有跟别人说，主要是怕被人嘲笑。本官脸皮薄，不似夫人这脸皮是锻造过的。”
陆随：“……”
他这么说话，没人揍过他？
“我画的这地方其实有一条旧河道，当然要挖通也是需要巨大的人力财力的，但我有把握。”
“需要人和钱，夫人压箱底那点够吗？”
陆随笑笑，“卫清酒有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对吧？”
沈云舟看了一眼地图上那条画出来的河道，再看看眼前这些荒地，心思转了一转，而后长叹一声，转而看向陆随，神情有些激动，但他努力克制着。
“本官在来的路上，真真是愁坏了，皇上派我来，那是寄予厚望了，若做不出什么政绩，定被同僚嘲讽，往后升迁无望。夫人此番，真是帮了本官大忙，本官尤是感动。”
沈云舟这般感动，陆随一时倒有些不自在了。
“那……”
“那就改日再谈吧。”
“啊？”
“本官刚上任，不得上下打点一下，左右逢迎一番，然后再了解了解本地实情。”
“可春种不等人。”
“也是。”沈云舟思量了片刻，“这样吧，夫人不是要挖河道，那就先动工，其他也准备着，本官先接掌官印，然后就立刻让下面人准备地契。”
陆随点头，沈云舟给她吃了定心丸，接下来挖河道，备粮种，开垦土地等等这些事，为了赶上春种，必须赶紧着手准备了。
陆随这些日子忙，顾不上行意，请了一个婆子和一个丫鬟照顾。
她回到家，先让乞丐去朔西，跟卫清酒说她想要种地的想法，然后跟他借人。虽然可以请百姓，但百姓到底不如士兵们强壮，执行力强，所以她之前就想好了，人力是一半士兵一半百姓。
乞丐去了朔西，陆随去镇北关买粮种。
粮种需抗寒抗旱，南边来的在这里长不成，可镇北关急缺粮食，余不出这么多粮种。她就用从南边运来的粮食跟他们换，一斗能换一斗半，想换的人一下蜂拥而来，只等张琪的粮食运来。
又过几日，张琪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运来。
陆随已经选好铺面，挑好伙计，灵云粮铺即日开张。不过粮铺眼下不往外卖粮食，这些粮食换了粮种以后，剩下的就是给挖河道的士兵和百姓吃。
卫清酒派了一个副将带领一个营的士兵过来，还找了几个又挖河道经验的工匠去指挥，河道挖的如火如荼。
只是这时候，陆随猛地发觉，沈云舟的地契还没准备好。
她来到府台府，看到外面围了好多乞丐，他们堵在这里，想要官府开仓放粮。
陆随由一个小厮带到里面，正听到沈云舟正跟一帮子属下吼：“粮仓的粮食呢，都跑到哪里去了？你们谁能给我一个交代？”
一穿着长衫，八字胡，像是账房的人上前，小声道：“大人，咱这边连年干旱，粮食欠收，一直靠吃朝廷的救济粮，粮仓怎么可能有余粮。”
沈云舟皱紧眉头，“外面可是天天有人饿死！”
“没办法啊，咱们也愁。”
沈云舟听到这儿，烦躁的摆了摆手，让这些人赶紧走。
待那些人都走了，陆随才上前。
“沈大人，此地百姓一直靠贩卖药材和皮货为营生，但这个季节确实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沈云舟看到陆随，忙双手抱拳行了个礼。
“夫人可是来解我燃眉之急的？”
陆随先一愣，随后笑笑，“大人可是忘了，我是来拿地契的。”
“哦，这事啊，本官确实忘了，主要是一堆事弄得本官焦头烂额的，实在没有闲暇理这事。”
“可马上要开春了，需得开垦土地，这事等不得。”
沈云舟长叹一声，“可本官还要去临近州县借粮去，耽搁一天，外面就要死不少人，这一圈借下来，怎么也得一两个月了吧。”
陆随抿嘴，一两个月，黄花菜都凉了。
她钱和人都投入进去了，种子也备好了，这时候拿不到地，岂不要她赔的倾家荡产。
陆随思量了片刻，道：“我们灵云粮铺愿为府台大人解燃眉之急，在城中设立一个粥棚，大人觉得如何？”
沈云舟一拍手，“太好了太好了，夫人仁心仁义，解困济危，本官实在感动，感动的很啊。”
多感动呢，眼睛都红了。
陆随暗暗咬牙，面上仍摆着笑，“那地契……”
“我这就让典簿准备地契，等准备好了，便遣人通知夫人来府衙签字画押。”
“好。”
陆随防着沈云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