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幼怡谢君阳无弹窗全文阅读 戚幼怡谢君阳未删节小说

huangyiran 2023-02-22 21:26:47 20
“吵到你了?抱歉,下次不会……”戚幼怡走过来,轻声说,“你再睡一会儿吧,我们家没什么长辈,开祠堂敬茶也不急一时。”
幼怡坐在榻上,反应了好一会儿,揉揉额间,昨夜睡得不足,头还很痛。
“不用了,我是新妇,总不好让你家人等我。”
戚幼怡于是帮她唤来云旗,云旗甫一进来,就探头探脑,偷偷问道:“姑娘怎么起这样早?脸色也不大好,昨夜折腾了?”
幼怡抚额,“你别闹了行不行,我昨晚烦得半夜没睡着。”
“姑娘烦什么?新姑爷可比他哥哥生得好看多了,学识又好、官职还高,至于旁事,左右太后与官家疼姑娘,那帮小人还能翻出天去,违逆太后与官家不成?”云旗叨叨说了一堆,手上翻飞,转眼梳好惊鸿髻。
幼怡从镜中打量她,“我才发现,你有时候是真的很聪明。”
云旗满不在乎一笑,为她戴上珠冠,“这哪叫聪明?不过是婢子比姑娘想得开,心事少。”
她为幼怡描眉,凑近悄悄问:“姑娘昨夜没受折腾吧?”
幼怡失笑,一巴掌往后拍上她大腿,“少说胡话,我们睡的两床被子。”
云旗愕然“啊”了一声,幼怡无奈,耳尖红着低声道:“啊什么啊?素不相识的,能同榻而眠已经算我给他面子了。”
云旗呆呆听着,片刻了然点头,“也对,赵虞侯与姑娘新婚,头一个月还是睡在地上的呢。”
幼怡听她提起赵逾明,敛眸无声轻叹。云旗自知说错话,立马捂住嘴,凑过去试探着安慰,“姑娘……”
幼怡摆摆手,“没事,接着梳妆吧。”
云旗为幼怡推开门,戚幼怡就在庭中候着。卯时日升,初冬晴光淡,她拎着裙角,两步走到他身边,“走吧。”
今日正逢温齐光旬假,幼怡与戚幼怡在正堂等了一会儿,这位公爹方姗姗来迟。
幼怡正要随戚幼怡下拜敬茶,却见温齐光先向她拱手,“老臣温齐光,问长宁郡主安。”
一时堂内气氛凝滞,幼怡与戚幼怡腰刚弯了一半,竟是公爹先向儿子儿媳行了礼。
云旗连忙上前,“温大人折煞我们郡主了,郡主既与二公子结亲,您就是郡主长辈,今日是行‘敬茶礼’,该是公子与少夫人拜您。”
有容也附和,“云旗说的是,温大人快请起。”
她是宁太后身边的女官,说话比云旗有底气,也更管用。
温齐光顿了一瞬,只好面色平静地站起,坐到主位之上,有容便又道:“大人礼数周全,果然是国朝士人典范,婢子定会向官家与太后回禀,为大人讨赏。”
幼怡与戚幼怡这才跪下给他敬了茶,温齐光接过,先没喝,只是颇有深意问她:“容攸出逃一事,老臣还需要对郡主道歉吗?”
幼怡垂首,仍是晚辈姿态,“温大公子逃乃他自己选择,与大人无关,亦与温氏无关,何需大人致歉?”
“砰”地一声闷响,温齐光将茶盏搁在案上,“那郡主可对老臣有一分歉意?还是说,无论赏赐算计,俱是主上恩德?”
幼怡侧头凝望他,她能听明白,温齐光说的不是她算计温容攸的事。只听戚幼怡缓缓道:“浮云蔽日,若能联手,尚有反扑之力。”
刘氏竖子猖狂,昏聩皇帝听之任之。长宁郡主身系太宗皇帝与宁太后,倘嫁温容攸,那便是怨侣一对,一颗无用棋子。但如果她是戚幼怡的妻子,一在翰林,一在后宫,也许能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
幼怡心尖一动,难以言喻的欣慰与开怀漫上心头、流进骨血间。
直到温齐光放她走,她仍溺在奇怪的情绪里,踏出门槛的时候,被什么东西推着一样,不由自主揪了戚幼怡的袖子。
戚幼怡很快转头问她,“怎么了?”
云旗与有容识趣退后,幼怡回过神,避开他目光,“没事,就是想说……我当初派人骗你大哥逃婚,只是因为我不愿意嫁他。”
至于联手对付刘氏小人,是宁太后提醒她温二郎回京之后,她方才有了一点念头。
“所以,我不算很聪明。到时你们与太后娘娘做大事,别太嫌我拖后腿就好。”
戚幼怡难得怔愣一会儿,幼怡甩了甩她揪住的那片袖角,“走了。”
一直到走进新房,戚幼怡才停下跟着她的脚步,幼怡疑惑转身,却见他温和一笑,“清灵之慧,世间罕见。”
更难得是机变的灵气,以及处变不惊的态度。与温齐光对弈,能不落下风,“所以,清灵方才太过自谦了。”
幼怡手上一松,戚幼怡袍角划一道弯月弧度,落回袖侧。
戚幼怡到她身边,低头温声问,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从相国寺回来,管家来报,御史中丞韩寂来访。
幼怡只好独自回了清规馆,甫一进门,就将外袍扔给云旗,扑往榻上,脸一沾枕头,只觉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云旗无奈,“姑娘既然这样困,何必陪二公子走这一趟?”
幼怡侧卧着,眼睛已经闭上了,故弄玄虚说了句“你不懂”后,裹着被子一转身睡去,再不理凡尘俗事。
此时,戚幼怡正烧一壶水,准备为韩寂煎茶。
韩寂二十七八岁,建业十年进士榜眼,到如今已做了九年官。
戚幼怡记挂着戚幼怡,方才管家禀报有客来时,她原本欣喜的神色一下就黯下来,即使尽力掩藏,依然能看出失落。
于是他先开口问,“玄英寻我何事?”
对面韩寂笑回道:“隐秀放心,你正新婚,天大的事我也不会来扰你。我此来,是为了皙仪。”
韩寂从袖中掏出一卷诗集,第一页角落端正写着“容倚”二字,他正色道:“原本你我两家有联姻之意,暂以你和皙仪的两卷手抄诗集交换,如今你阴差阳错娶了长宁郡主,信物还是还回来的好,否则被人看见,也是麻烦事一件。”
他话音刚落,戚幼怡便应了是,从书房柜上翻出手书一卷,字迹随意潇洒,落名“朝晞”,是韩寂为韩皙仪取的字。
戚幼怡将诗集递给韩寂,“替我向韩姑娘赔不是。”
韩寂不以为意,“她本也不愿。”
戚幼怡一时没接上话,倒是韩寂又接着说:“今日我去给官家呈卷宗,刘大学士也在。我悄悄听了一会儿,果然在说你替兄娶妻的事。”
他口中的刘大学士,即保和殿大学士刘束,参知政事刘遵的儿子,昭容刘胭的哥哥。
戚幼怡垂眸,似不在意模样,“小人狂言,听过算过。你我与他们不同路,注定是死敌,今日是参我替娶郡主,明日或许就参你溺爱徒儿,不争一时长短,等日后清算吧。”
韩寂颔首,“是这个道理,我就是想提醒提醒你,郡主三朝回门,多半是回宫里。到时官家若责罚降罪,你要做好准备。”
说完,他拿起韩皙仪的诗集离开,临踏出门前一回头,狐疑道:“你方才说我娇纵徒儿?”
戚幼怡一派镇定,韩寂便只好自言自语似地丢下一句话,等到戚幼怡真问他“什么?”,这人又一转身走了。
实则戚幼怡听见了,韩寂说的分明是:皙仪不娇纵,她被我养得很好。
他低头笑痴人,加快脚步往清规馆去。
“姑娘醒了?这也就睡了半个时辰,不再歇会儿?”
幼怡声音微哑,犹带倦意,“不睡了,一会儿二公子万一要过来呢?”
云旗闷闷抱怨,“从前都是赵虞侯迁就姑娘,现下嫁来温家,姑娘又是一早敬茶受申斥,又是陪着逛相国寺,怎么连睡个好觉都不行了?”
“好了好了,我与二公子才刚做夫妻,总不好他来陪我,我呼呼大睡吧?等熟悉了就好,乖云旗,帮我把这里带子系上……”
戚幼怡叩门的手顿在半空,身边子澄干笑了两声,轻声问:“公子不进去吗?我给公子开门!”
子澄刚动一步,一双手横来挡住他,一抬头,戚幼怡神色冷清,语声也凉薄,“她在提赵逾明,你没有听见?”
说罢,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徒余子澄一脸懊恼,恨不得割了自己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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