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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pengwei 2023-02-13 09:32:56 16次大中小

她的目光似乎能穿透殿门，只余一片哀凉。
涂瑜那句“您如今的身体根本不能受伤，如此一遭，只怕性命堪忧。”荡在耳边。
浑身都疼的凤吟霜无暇再想，苦涩的闭上了眼。
半月后。
凤吟霜在涂瑜的治疗下，愈合了皮外伤。
她正坐在院中吸取月华，一个熟悉的脚步响起。
她睁开眼，看到了捧着一壶帝流浆的萧临御。
萧临御将帝流浆放在她面前，这是月亮精华的凝结，但十分难以收集。
凤吟霜一怔，还未开口，便听到他淡淡开口：“多谢你挡下那一击，否则我也无法完全护素婉周全。”
“……不用。”说完这句再无言以对。
只有心尖汩汩流着血。
凤吟霜突然明白了凡间的一句诗：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像极了那含义：你虽近在我眼前，却原来我们的心早已远隔天涯。
凤吟霜垂下眸，压抑着上涌的泪意问。
“萧临御，娶我这三千年，你爱过我哪怕一点吗？”
萧临御一怔，心中那股烦躁又冒了出来。
他转过身看向太渊殿方向：“我曾以为我喜欢你，但是……遇见素婉后才知道什么是爱。”

======第6章======
风吹动院中梨树叶，哗哗作响。
萧临御说完那句，又有些烦躁的加了一句：“你放心，你是天后这一点永不会变。”
凤吟霜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说不出的悲切。
“你走吧。”她闭上眼，哑声道，“不用再来看我。”
这句话说得古怪，萧临御却没放在心上。
他只以为凤吟霜还是生气了。
但他也知道，凤吟霜从来不会生他的气很久。
萧临御回头看凤吟霜，她苍白的脸色似乎比月色还白。
只一眼，他收回目光，径直回了太渊宫。
他走后，凤吟霜拿起那瓶帝流浆。
她起身忍着疼走到院中最大的那颗树下。
那树没有一片树叶，似乎早就死去许久。
凤吟霜打开瓶子，将那帝流浆‘哗啦’一下，全倒在了树根上。
冷风吹来，她咳了两声，又强自忍耐住喉间腥甜。
凤吟霜丢开瓶子，蹲下身去刨树根处的土，最终刨出来一坛酒。
酒不知好坏，坛子上写着“龙凤”两字，是萧临御的字迹。
凤吟霜就地坐下，掀开了坛口。
酒水清冽，但凤吟霜闻不到酒香，只因她自雷劫后便失去了嗅觉。
她就着坛口，喝了一大口。
“咳，咳……！”
酒入肺腑，她又咳了起来，血腥混着酒香。
“好酒。”凤吟霜赞叹。
她想起好多年前，和萧临御埋完这酒的第二天，司命替她批命。
司命说：兰因絮果，情深不寿，你嫁给他定是错事。
自己回答他：沧海既无心，化去不复悔。
如今想来，她还是不后悔，只是好像真的错了。
就着月亮，凤吟霜一口接一口，眼泪也淌了满面。
天明了，凤吟霜悠悠转醒，忽的一惊。
她的身上，周围落满了厚厚一层花瓣，她抬头，树还是光秃秃的。
竟是不知何时花开又落尽了。
……
天医涂瑜照例前来凤栖宫治疗。
但这一次，他格外高兴。
凤吟霜忍不住问：“怎么了？”
“娘娘，有救了！我找到了一张万年前的丹方，只要能找到天机草，便能练成神丹，续命万年！”涂瑜激动的说。
凤吟霜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会不想活呢？
她对死亡的坦然，只是因为她从失去凤凰元丹那一刻便不停告诉自己，要接受死亡。
“这草可难寻？”她问。
“每任天帝继位之时，都会有天机草重现，陛下那里肯定有！”
凤吟霜心一沉，在涂瑜期盼的视线下点了点头：“我会去寻他要。”
涂瑜离去后，凤吟霜正准备去太渊宫，司命前来拜访。
随之送来的还有满满一房的灵药，那数量恐怕是他所有的库存。
凤吟霜想要推辞：“多谢星君好意，我恐怕受之有愧。”
司命看着眼前端庄优雅，和记忆中那个活泼快乐的小姑娘几乎判若两人的凤吟霜，抿了抿唇。
“我推演星象，你只需离开天宫，还有一线生机。”
凤吟霜一愣，司命掌命星，却不能干涉他人命运。
如今却几次为她破例……
凤吟霜心情复杂的摇头：“我……暂时不能离开。”
凤族还没有选定继承人，她不能随心离开。
司命苍眸更黯，没问缘由，点头转身要走。
凤吟霜莫名有些难过，张口喊道：“玄庚，谢谢你。”
司命背脊一僵。
成为司命，便要丢弃前尘，玄庚这个名字，他自己都快要忘了。
用尽所有力气，他才没有回头。
太渊宫。
凤吟霜有些局促的问：“陛下，你是不是有株叫天机草的灵药？”
萧临御眼神骤暗：“是，又如何？”
凤吟霜深吸口气，下定决心从头开始讲述。
“你还记得千年前和魔尊梵天那一战吗？你重伤垂死，后来又起死回生。”
“是我，用我的凤凰元丹救了你。”
凤吟霜一口气说完才抬起头，却在看清萧临御神色时一愣。
萧临御毫无惊异，淡淡开口：“你说这个，是想用救命之恩来换天机草？”

======第7章======
萧临御的平静如一只大手缓缓的攥紧了凤吟霜的心。
她张了张嘴，声音低微几乎宛若哀求。
“没有凤凰元丹，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只有用天机草练成神丹，才能续命。”
萧临御皱紧眉，似在考虑。
这一刻，凤吟霜恍惚觉得自己像个贪婪的无耻之徒。
可实际上，她要的不过是萧临御本就欠她的……
忽然，殿内门传来一道惊慌的呼声。
“陛下！你在哪儿？”
凤吟霜还未回神，便见萧临御猛地站起，朝门口走去。
她看见萧临御将一身白衣清瘦许多的素婉小心搂在怀中问：“怎么了？”
“醒来后你就不见了，我好怕。”
素婉颤着声说，那婉转声音足以让钢铁化作绕指柔。
萧临御温柔得像变了个人：“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凤吟霜移开视线，墙上两人相拥的影子凝然不动。
她眨了眨眼，一股酸涩涌上眼眶。
安慰了好一阵，萧临御正要带素婉回后殿，似乎才想起凤吟霜的存在。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之后再说。”扔下这句话，他便干脆走了。
凤吟霜默然许久，才慢慢地走出太渊殿。
许多情绪纠缠，表面反倒平静了。
回到凤栖宫，她一下栽倒在地，明鸾大惊失色的去找天医涂瑜。
凤吟霜迷迷糊糊的不知昏迷了多少日才醒来。
榻前却只有明鸾和涂瑜的药童侍奉。
“娘娘，你怎么样？”明鸾担忧至极。
凤吟霜摇了摇头，望向药童问：“涂瑜哪儿去了？”
药童憋着嘴，委屈开口：“陛下要师父炼丹，师父不肯，陛下就把师父关进天牢了，娘娘，你救救师父吧……”
凤吟霜一惊，莫名心中不安。
想了想，她直接开口：“明鸾，服侍我起身。”
天牢。
凤吟霜看着眼前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涂瑜，又忧又怒。
“涂瑜，涂瑜……”她叫了几声都叫不醒，急忙命令狱长，“把门打开！”
狱长正要开门，一道冷厉声音传来：“住手。”
凤吟霜转身，只见萧临御满面不悦走来。
她立刻质问：“你为什么如此对涂瑜？”
萧临御没有回答，只说：“与你无关，离开这里。”
凤吟霜挡在牢前，一动不动。
僵持间，涂瑜虚弱的声音响起：“娘娘，天帝要用天机草让那个凡人逆天成神……”
凤吟霜大脑一片空白，看向萧临御的眼神不可置信至极。
萧临御先移开视线，轻声说：“我也想救你，但是天机草只有一株。”
“凡人太脆弱了，我不能失去她。”
凤吟霜想明白了那日萧临御的反常。
原来——他早就决定了那株天机草的归宿，甚至没有因为她的请求迟疑一分。
不能失去她，所以可以失去自己，对么？
呼吸有些窒息，凤吟霜都惊讶自己此刻的平静。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
他们从出生就认识，一起长大，一起历险，成为夫妻，成为战友……
近万年的情谊。
为什么最后抵不过一个他仅仅相遇几十年的凡人？
心像被一把钝刀撕磨着切成两半。
凤吟霜看进他墨色的眸子：“你非如此不可？”
“是。”
“即便逆天而行，有可能被废掉天帝之位？”
“是。”
“即便……”凤吟霜深吸一口气，“我会死你也不在乎是吗？”
连续的问题让萧临御心中猛地升起烦躁。
他清楚凤吟霜为了他的确身受重伤。
可是，她是凤凰，又不像素婉只是个凡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是。”他紧皱眉头，眸间冰冷，“可你是凤凰，死了也能涅槃重生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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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刹那，凤吟霜的心口像被掏了个大洞，痛到麻木没了知觉。
气氛几乎凝滞。
好半天，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放了涂瑜，你要逆天是你自己的事，莫要牵连他人也替你担上因果。”
萧临御一愣，突然有些不敢再看她那悲切到极致的眼神。
两人僵持许久，最终，萧临御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凤吟霜搀扶着涂瑜回到住所，看着他服下疗伤丹药。
见他好转才开口：“今后你不要再去想天机草，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涂瑜一顿，着急道：“娘娘，那您怎么办？”
失去凤凰元丹，凤吟霜若死去便再也不能涅槃！
凤吟霜垂下眼，掩饰眼中苦涩。
“就当我命该如此。”她最终轻声道。
回到凤栖殿。
凤吟霜坐在窗前思虑良久，叫来明鸾吩咐：“你去准备准备，通知启儿，我们过几日便回凤族。”
凤启是她唯一的胞弟，火凤一族仅剩的血脉。
明鸾意识到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了，只能颤声答：“是。”
凤吟霜又取来纸张，写下天宫的后续事情安排。
自这日后，凤吟霜明显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离去前一日，凤吟霜来到太渊宫，想见萧临御最后一面。
仙娥前往通报，却来回禀她：“陛下说……不想见您。”
凤吟霜愣了一瞬。
站了片刻，她隐去身形，只打算看萧临御最后一眼便走。
凤吟霜走到后殿，悄悄靠近半开的窗沿。
隐约的对话传入她耳畔。
“陛下，您为什么不肯见天后娘娘？”
“我见到她便后悔……若我没娶她，是不是你就能好好嫁给我，也不用担心所谓的天罚……”
周身突然冷得刺骨，凤吟霜不确定自己的心是否都冻成了冰。
望着殿内相拥的人影，她默默转身，像从未来过一般离开。
第二日，凤吟霜正收拾最后的东西，便听到殿外一阵急促脚步声。
接着门被推开，涂瑜的药童哭着大喊：“天后娘娘救命！天帝要杀了我师父！”
凤吟霜一惊，急忙起身带着药童朝太渊宫而去。
路上，凤吟霜问药童：“到底发生了什么？”
药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天帝自己炼不出神丹，半夜将我师父抓走了。”
“师父怎么都不肯炼药，天帝就打断了他的双腿……呜呜……师父……”
凤吟霜心口一揪，越发催动法力加快步伐。
凤吟霜闯入太渊宫，一掌轰开了蒙着结界的殿门！
只见拿着剑的萧临御猛然转身，与她惊骇的视线相对。
而他的身前，正是浑身血迹，似乎气息全无的涂瑜。
凤吟霜的大脑一阵空白。
她冲上前推开萧临御，蹲了下去。
“涂瑜……”
凤吟霜颤抖着轻轻触碰地上的涂瑜。
只见他的胸前一道贯穿的巨大剑痕，源源不断的鲜血染透了他身下的地毯。
凤吟霜一边给他输入法力，一边抖着手将金丹往他嘴里塞。
终于，涂瑜睁开了眼睛。
看见凤吟霜，他黯淡的眼Ns微微亮起，下一刻又黯淡下去。
涂瑜拼尽全力发出声音：“娘娘……涂瑜……不能再继续追随您了……”
“对不……起……”
他伸出手，想不顾君臣之礼拭去凤吟霜的眼泪。
可还未碰到，他的手就重重落下。
凤吟霜整个人如在梦中。
她还在输入法力，可三息之后，声息全无的涂瑜便化作了一只浑身是伤的三尾白狐。
凤吟霜恍然想起，千年前她从魔族手中救下的那只小白狐。
也曾仰着头问她：“天后娘娘，我可以追随您吗？”

======第9章======
凤吟霜的眼泪砸落，她轻轻将白狐的尸身揽在怀中，慢慢站了起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凤吟霜没看萧临御一眼。
就这么一步步往外走，步履坚定地与萧临御擦身而过。
萧临御看着这样的她，心中莫名慌乱。
殿门口，凤吟霜忽的停住脚步。
平静地问：“萧临御，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约定要永远保护彼此。”
萧临御神色一变，攥紧了手没说话。
凤吟霜没想等他回答，飘在风中的声音轻得好像要碎掉。
“这个约定，我弃了。”
“萧临御，我不要你了。”
说完，她没有回头的走了。
她没说再见，因为再也不想相见。
看着那决绝的背影，萧临御的心口忽得涌上一股从没有过的慌乱。
他下意识想要追上去，但走了两步便硬生生停下。
凤吟霜抱着逐渐冰冷的白狐走回了凤栖宫。
冷风吹透她浸满鲜血的薄衫。
一直等在门口的明鸾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凤吟霜走近，看清了明鸾眼底的泪。
她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知何时流尽了。
“我们回凤族。”
她径直吩咐，其余的话再没有多一句。
凤吟霜将涂瑜带回了凤族族地安葬，连带药童也一齐交给族人。
梧桐殿。
凤吟霜坐在炉边，将手边的东西一件件丢入火中。
这些萧临御以前送给她，而她每一件都细心保存的东西。
在三昧真火中，很快扭曲成灰。
最后丢入的，是那块龙佩。
火光倒映在她眼中，终于将这近万年的羁绊烧得一干二净。
凤吟霜朝外看去，整个凤族族地宁静祥和。
而她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多时，门被敲响。
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少年走进殿中，担忧的望着凤吟霜。
“姐，你找我什么事？”
凤吟霜面前的火炉里，火已经熄灭，只有一堆灰烬。
她示意凤启站到自己面前。
“启儿，姐姐现在和你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是。”凤启认真点头。
“明日，你要召回所有族人封闭族地，不要去追究任何我的事，也不要再去天宫。”
凤启不安起来：“姐，为什么啊？”
“你先答应我。”
凤启只好乖乖点头。
看他点头，凤吟霜依恋而愧疚的看了凤启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
郑重无比的开口：“姐姐要走了，凤凰一族就交到你的手上，你要好好护着族人平安。”
凤启脑袋一懵，还未反应过来。
蓬勃的法力猛然从两人相接的手心灌输到凤启身上。
凤启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痛吟出声。
随着法力灌输，他的样貌渐渐长大。
等凤吟霜停下时，凤启已然成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待凤启缓过劲，抬头一看。
凤吟霜竟已满头青丝成雪！倒在榻上身死不知。
“姐！”凤启惊忧慌乱地上前扶起凤吟霜，带着哭腔喊，“你醒醒，你怎么了？”
凤吟霜睁不开眼，却感觉到，凤启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
浑身每一寸，都好像在燃烧。
这种痛苦，和千年前她为了救萧临御，将凤凰元丹生生从体内取出时一样。
但当时她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一心只想救活那个人。
真是好傻……
凤吟霜一点点坠入那片灰沉沉的死寂。
天空忽的一阵响雷。
整个世界的鸟儿都莫名的哀恸，齐齐发出了悲鸣。

======第10章======
天宫，太渊殿正殿。
萧临御打开放着天机草的盒子，沉思着。
自那日误杀涂瑜，凤吟霜便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若是往日，她总会找些理由给彼此台阶。
从没像这次一般不依不饶。
看着闪着微弱荧光的天机草。
萧临御想起那涂瑜口口声声的那句：‘天后娘娘没了天机草会死的！’
——既然如此重要，凤吟霜定还会再来找他。
这么想着，萧临御冷哼一声关上盒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素婉推开殿门，端着一碗甜汤走进。
“陛下，喝点东西解解乏吧。”
素婉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可萧临御却不像以往那般体贴。
“放着吧。”
他随手指着桌子。
素婉笑容微僵，又悲伤的开口。
“妾身不知还能陪陛下多久，只盼陛下在我身边待得久一些，妾身便是死了也满足了。”
若是往日听见素婉说这种话，萧临御定然会细心哄劝。
可此刻，他却陡升一股不耐。
萧临御别过脸，淡淡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素婉攥紧衣袖，起身离开。
离去前她忍不住转身道：“陛下，若您想去找天后娘娘，妾身绝不会阻止您。”
萧临御猛然一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狠狠皱眉。
明明是以前听惯了的话，此刻听了却一阵不适。
莫名的，他竟又想到了那个淡泊的女人。
萧临御走到书房，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的，正是他和凤吟霜成婚时交换的凤佩。
成婚后凤吟霜片刻不离的带着那块龙佩，而这凤佩自己则一直收着。
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他也不明白两人的关系，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好像自千年前最后一次仙魔大战后，他对凤吟霜的感情便一点点变淡……
想到凤吟霜那时渡给他的凤凰元丹，手抚上心口处。
萧临御想：罢了，毕竟她曾救过自己……让她一次也无妨。
想到这，抑郁许久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
拿起凤佩，他往腰间一别。
就在此时，“啪”一声！
无坚不摧的昆仑玉，竟无端碎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
萧临御心口猝然一痛。
这一刻，好似有什么羁绊直接断掉……
他面色微变，捡起地上的碎玉，冲出殿门。
来到凤栖宫。
无人相迎，静得可怕。
萧临御才发现这往日威严的宫殿，竟不知何时变得一人也无！
他面色铁青走出宫殿，召来仙娥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仙娥小心地回道：“天后娘娘回族地了，走之前将凤栖宫的仙娥都遣散了，婢子是……是奉命来封殿的。”
封殿？
只有神灵退位才会封殿。
凤吟霜是不要这天后之位了？！
忽的，那句“萧临御，我不要你了。”响在他的耳畔。
如一声惊雷叫萧临御呼吸一窒，攥紧手中碎玉。
突然，凄厉的鸟鸣声从凤族族地开始，此起彼伏，响彻天地。
这是……凤凰陨落才有百鸟哀鸣！
萧临御心跳如擂，有那么一刻，竟是连腾云都不会了。
他化作龙形直飞天门，往凤族族地而去！
天门口。
闭着眼的司命孤零零挡住天门。
听到动静，他转身淡淡开口：“请陛下止步，异象恒生，您需回太渊殿主持大事。”
萧临御厉声道：“让开！等我去见了凤吟霜再说。”
“不必去了。”
司命置若罔闻，话语无情：“天后星已陨，天下将乱。”

======第11章======
萧临御脚步猛的一顿，抬眼厉声道：“星君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司命似有料到，抬手一挥，空中出现一面星运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