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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ngmingyao 2023-02-11 09:46:21 21
霍霆琛眼神倏地一沉,用力攥紧了手中的录音机。
“如果你一定要分手,也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霍霆琛扶起地上的箱子,头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听着快速远去的脚步声,苏向晚身形一颓,猛地跌坐在床上。
忽然,苏向晚没由来的一阵反胃。
她骤然起身冲进浴室,对着马桶就是一阵干呕。
等平复下来,苏向晚心头促然一动,一个几近不可能的念头瞬间涌入脑海。
她已经两个月没来生理期了……
苏向晚不敢深入去想。
第二天一早,她直接去了医院检查。
几个小时之后。
苏向晚怔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手里紧攥着一张B超单,内心五味杂陈。
方才医生告诉她,她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
从医院出来,苏向晚去买了菊花、糖果还有其他一些东西,打车去了烈士陵园。
5年前的今天,她失去了25位队友。
出队25人,牺牲25人,那是一场至今想起来都痛彻心扉的救援行动。
一夕之间,她成了隐秘的幸存者。
苏向晚将菊花一一放在队友墓前,心情沉重。
最后,她将那盒五颜六色的糖果,放到了一个名叫程小刚的少年墓前。
“这是你最爱吃的糖果,我给你带了一盒。”
墓碑上的照片里,程小刚一脸稚嫩,笑的十分灿烂。
蹲在墓前,苏向晚眼眶有些发红。
“还记得那时候,我才刚入消防队,但队里没有一个人因为我是女孩子就看不起我。”
“你年纪最小,也最爱闹腾。”
“那天要不是我请假,你就不用替我顶班,替我去死……”
说到最后,苏向晚声音已经十分哽咽。
因为她,程小刚永远留在了十八岁。
苏向晚起身,环顾四周墓碑。
杨驰、葛子毅、程小刚、邹自行……
那25名队友的名字,她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苏向晚匆匆擦去脸上泪水转身。
看着走来的老队长,苏向晚立正敬礼:“队长好!”
老队长看着苏向晚红肿的眼睛,劝慰道:“过去5年了,你也该放下了。”
苏向晚垂着脑袋,不发一语。
老队长转头看向墓碑,忽而长长叹了口气。
“他们走后,你和新到的消防员组成了如今的第一大队。”
“5年来,你带着那份愧疚整日拼在第一线,几乎不怎么着家,可你要知道,他们不会想看见你这样。”弋㦊
“你要代替他们活下去,而不是像现在一样,一直把自己困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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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第一消防队,队长办公室。
苏向晚将一份写好的‘停职报告申请’和孕检单一同放进抽屉里。
她打算等这个月过完,就交上去。
天色渐晚,苏向晚才起身离开。
小学门口,到了放学的点。
苏向晚看着人群中的一位短发女士,大声喊了声“妈”。
苏母闻声看过来,脸上立即扬起了惊喜的笑容。
她看向身边的同事,声音里满是激动。
“今天我不和你们去公园跳舞了,我女儿回来了,我要去给她做最爱吃的红烧肉。”
说完,便朝苏向晚快步走去。
苏母看着女儿,眼里满是高兴:“你那么忙,今天怎么有时间回来了?”
苏向晚撒娇:“工作再忙,也要陪妈妈呀。”
苏母伸手点了点苏向晚的额头,眼里满是宠溺。
吃完饭,苏向晚看着正在收拾的苏母,忽然一怔。
她才发觉,不知何时,母亲发间的白发愈发清晰,眼角的皱纹也越来越来深。
她心中一颤,压下低落的情绪,开口说:“你不是每天都去公园散步吗,今天我陪你去。”
苏母笑着点头:“好。”
公园里,苏向晚挽着苏母的手臂静静在路上走着。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苏母忽然问。
苏向晚沉默了一瞬,缓缓开口:“妈,我以后回来陪你好不好?”
苏母一愣,毕竟是过来人,不过片刻便明白过来。
她叹了口气:“这世间,哪有夫妻没矛盾的呢?你爸要是还在,我也肯定是每天都要骂他的。”
“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你要自己想好。”
苏向晚低着头点了点,岔开了话题:“妈,等我下次回来,换我给您做红烧肉吃,好不好?”
“以前总是吃您做的,以后我给您做!”
苏母拍了拍苏向晚的手,点头称好。
晚上。
苏向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到那张B超照,怎么也睡不着。
半晌后,她翻身拿过手机,拨出了霍霆琛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听着话筒内传来的呼吸声,苏向晚低声开口。
“霍霆琛,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还喜欢我吗?”

第十章

话筒那边一片沉默。
苏向晚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她懂了。
苏向晚强忍着情绪,哑声开口:“我知道在这段婚姻里,我没有做好妻子这个身份。”
“5年前那件事发生后,我一直把自己封闭在失去队友的愧疚里,这么久以来,我忽视了身边的很多人,包括你……”
说到这,苏向晚忽然停顿了一瞬,但很快又继续说了下去。
“我也理解你,为什么不爱我了……”
话筒那头的霍霆琛一身防护服站在方舟病房走廊,双手蓦然攥紧。
他打断了苏向晚的话:“我这边很忙,等我回来,再好好聊这件事。”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着耳边传来的“嘟嘟”声,苏向晚倏地红了眼眶。
……
月末前一天,苏向晚将抽屉里的‘停职报告申请’递交了上去。
但领导的回复却还要等上两天。
站在操场上,苏向晚看着不停训练的队友们,百感交集。
“滴滴滴——!”
耳边突然响起急促的警铃声,正在训练的队友们立即放下手中东西,快速朝消防车库奔去。
苏向晚自然也不例外。
这或许是她今年最后一次出警,她想站好最后一班岗。
全队迅速集结,整齐有序的快速登车,朝救援现场疾驰而去。
某物流仓库突失大火,有十三名人员被困。
赶到现场的时候,仓库已是漫天大火。
苏向晚立即下令队员迅速扑出一条防火带,自己则带着人朝火场冲了进去。
冲进着火的仓库门那一刻,苏向晚有一瞬的迟疑。
她想到了肚里的孩子……可下一刻,她便冲进了火场。
仓库内到处都是铁货架和堆得老高的快递纸盒,火势蔓延急速。
苏向晚一路找人,在一处倾倒的货架下找到了一个被困的女孩。
她上前清理压在女孩身上的东西时,耳边忽然传来了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
“你不要管我了,我出不来了……”
苏向晚没有说话,咬牙用尽全力将压在女孩身上滚烫的货架撑开,将女孩拉了出来。
女孩左腿受了伤,苏向晚一路搀扶着女孩朝外走去。
这时,女孩身侧一座正在熊熊燃烧的钢铁货架突然倾斜,朝二人压了过来!
苏向晚下意识将女孩一推!
又用自己的身体硬生生拦住倒压的货架!
……
三日后。
霍霆琛坐上了回家的飞机。
飞机上,他从包内拿出那个已经被修好的录音机。
插上耳机,将磁带倒带,他按下播音键,女歌手悲伤的歌声在耳边响起。
——突然我记起你的脸,那触动依然像昨天。
对自己我终於也诚实了一点……
霍霆琛的心蓦然空了一下。
一下飞机,他便直接打车回了家。
今天应该是苏向晚的休假日,可是家中却空无一人,霍霆琛皱了皱眉。
他掏出手机,给苏向晚打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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