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心纷纷(傅祯唐嘉)小说全文免费_失心纷纷小说在线全文阅读
唐嘉就是我。 傅祯坐在对面,唇角含着淡笑,眼神却冷淡至极。 这是分手六年后,我们第一次见面。 一切都有些猝不及防。 因为班长说傅祯不来,我才来的。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 如今的傅祯,功成名就,市里杰出的青年企业家,海归人才。 西装革履,容貌英挺。 光手腕上的表,就价值连城。 无人不捧着敬着。 反观我,已经大不如前了。 「的确是她先提的分手。」 傅祯语气从容,回答了众人的疑惑。 大家各有臆想。 无非是,我拜金,受不了苦,押错了人,满盘皆输。 「唐嘉,听说你后来跟的那个,进去了是吧?」 「还替他背了债,这次同学会是来要钱的吧?」 在众人的讥讽中,傅祯那双沉静深邃的眼始终落在我身上,一言不发。 我尴尬地笑着,没有回答。 门被推开,傅祯的女朋友重新走进来,察觉到奇怪的氛围,笑问,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傅祯一改刚才的沉默,温和地牵住她的手,「没什么,叙旧而已。」 她从容落座,视线定格在我身上,微笑牵起了嘴角的梨涡, 「傅祯跟我提过你。当初要是没放手,这会儿傅氏集团的太太就是你了。」 不少人眼里浮现出幸灾乐祸。 在当年,唐家盛极一时,我走在哪里,都是众星捧月。 这份嫉妒不会随着时间消磨干净,反而会在多年后,成为他们落井下石的理由。 傅祯出声打破了这份尴尬,声线清冷又不容抗拒:「都是过去的事了。」 众人噤声,明白大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纷纷说起别的。 他女朋友朝我敬酒,「谢谢你的放手之恩,我们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来。」 我默默捂住了手腕上的疤痕,木然地说了句:「恭喜。」 2 「你为什么不跟他解释清楚?」 电话里,闺蜜小秋正替我打抱不平。 同学聚会结束得早,我裹着大衣站在冷风里,吐了口热气,「他有女朋友了。」 电话那头一顿。 「有女朋友了?」小秋难以置信。 「嗯。」 同学三三两两结伴离去,路灯的光辉折射在雪地上,宛若碎开的琉璃。 「可惜你好不容易见到他,努力了这么久——」 「小秋,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 有些话,当时不说,过后说出来,除了徒增恶心,没有任何作用。 冷风吹得眼睛又冷又疼,我眨了眨酸涩的眼,「我放弃了。」 即便努力了这么多年,从泥沼里挣扎出来,想用最体面的方式跟他重逢,可是已经晚了。 「好,那你回来再说。」 春节前的温度已经降至零下,出租车难打,我站了一会儿,手就冻僵了。 手机上显示——正在排队。 身后传来高跟鞋笃笃的声音,伴随着女人温柔似水的声音:「阿祯,雪真漂亮。」 「外面冷,先去车里,我一会儿过去。」傅祯的声线极具标志性。 「那你快点。」 女人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随后走向不远处,拉开车门,动作刚好暴露出悬在腕上的手镯,格外刺眼。 那是傅家的传家宝。 当年曾戴在我手上,后来分手时,我托人把它还给了傅祯。 所以她不只是女朋友,还是未婚妻。 人群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和他。 我叫的车还没到。 傅祯始终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路灯下有交叠的两片影子。 我思绪恍惚回到了当年,分手那晚,傅祯在赶来见我的路上出了车祸。 他兄弟打来电话,语气不善,「傅哥在医院。」 「他有生命危险吗?」 「没有你就不来了?」 「麻烦你照顾好他。」 「唐嘉,他拿到了出国名额,早晚会有出息,你……为什么不能再等等?你就那么缺钱吗?他为你做的那些,你几辈子都还不完,你统统忘了是吗?」 他兄弟在电话里几乎崩溃,就差没骂我白眼狼了。 那头突然被人夺过去,摔了电话。 可以说,是我把他抛下的。 他恨我也正常。 「你欠了多少?」傅祯把我从回忆里拉出来,语气冷漠。 「跟你没关系。」 我吸了口冷空气,刚才被酒刺激过的嗓子一疼,突然呛咳起来。 冷气割裂气管,剧痛。 我弯下腰,扶着路灯杆,刚才喝下去的酒液开始在胃里翻腾,呛得眼泪直流。 傅祯站在我旁边,冷眼看着。 出租车缓缓停在我面前,司机从里面探出头,「是去万禾公馆吗?」 「是。」 我撑着膝盖,站起来,喘了口气去拉车门,突然被人抓住了胳膊,拖过去。 猝不及防地撞进傅祯的怀里,他问:「你去那儿干什么?」 万禾公馆是富人区,轻易不会放人进去。 我潦草去推傅祯的手,被他反手抓住手腕。 滚烫的体温贴着皮肤,传进了心口。 我挣了两下,没挣开,抬头望着傅祯沉暗不明的脸色,「傅总想说什么?」 他抿唇,黑眸深沉平静,看不清情绪。 冷风呼啸,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扯起嘴角,说出了他的想法,「您跟别人一样,认为我赚的钱不干净是吧?」 「一个月五万,够吗?」 傅祯冷着脸打断了我的话。 「什么意思?」 傅祯的眼底终于浮现出一层讥诮,「不是缺钱吗?五万,十万,不够你来开?」 我突然扬起手,响亮的巴掌声响彻夜色。 傅祯脸上出现了清晰的五指印。 远处响起女人的惊呼,她打开车门冲出来。 「好好过你的日子,手别伸太长。」 我丢下这句话,坐车离开了。 3 「你打他了?」小秋给我倒了杯热水。 「嗯,他想包养我。」我缩在沙发里,忍着一波接一波的胃绞痛,缓缓把水喝下去。 待了会,突然转头跑到厕所吐出来。 小秋拍着我的背,「胃不好还喝酒。」 我喘了几口气,擦掉冲洗过后,留在唇边的水渍,食道里火辣辣的。 「喜欢了这么多年,值得吗?」 我抬眼,盯着镜子里睫毛打湿的自己,黑发湿漉漉黏在额头上,脸色有些苍白。 小秋的牢骚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听不真切:「要不是你狠心分手,哪来的他今天啊……」 我又想起了傅祯的未婚妻。 比起我,她身上多了份灿烂和明媚,依稀记得,很多年前,我也是这样的。 只不过后来我摔得太惨,等从沟里爬出来,一切都变了。 等小秋结束万和公馆的工作,我俩拉着手,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 我突然接到傅祯兄弟打来的电话。 「唐嘉,你要是困难,我可以给你安排工作。」 我没说话,等着听他下文。 「他们下个月结婚。张筱禾人挺好的,家境也不差,你……」 「我不会再去打扰他了,你放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徒劳解释:「我们只想让傅祯过得好点。」 「嗯。」 当年的朋友,无一例外,站在了傅祯那边。 电话挂断,小秋眼圈都红了,「他们什么都不懂。」 「没关系。」 由于我还要在这里留一段时间,便在离家不远的地方找了份工作。 面试的时候,HR 狐疑地问:「你有抑郁症?」 「以前的事,现在好了,有医生开具的证明。」 之前几家公司都在背调的时候,因为这个原因把我拒了。 这家公司比较小,当天晚上,我就接到了入职的通知。 我以为,同学聚会,就是我和傅祯最后的交集。 没想到三天后,傅祯空降我们公司,成了我的上司。 而我的工位,被挪到了傅祯办公室门口。 「我拒绝。」 「可以。」傅祯头都不抬,冷冰冰道,「辞职报告交给人事部。」 我气笑了,「就因为不同意换位子,您要炒了我?」 他笔尖一顿,终于纡尊降贵,抬头跟我对话。 「我只是给你提供了选择,难不成你以为我图你点啥?」 我一噎,想起昨夜小秋为了一点房租,跟人家据理力争,勉强笑着,「傅总高风亮节,我自然不怕。」 傅祯略一点头,「谢谢,出去的时候关下门。还有,椅子方向要背对着我,我不想看见你的脸。」 「……」 剩下的日子,我们几乎没什么交集。 一周之后,公司团建。 由于我是新人,被灌着喝多了酒。 「小唐,不喝可要扣工资了。」 「放心,醉了我们带你回去,都是女人,怕什么。」 经理笑着劝酒,在众人的起哄声中,我灌下了今夜的最后一杯,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第二天,我在一张大床上醒来。 明媚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我撑坐起身,被子滑落,露出裹在身上绵软的浴袍。 我愣了下,起身走出去。 敞亮的客厅里,傅祯正跷着二郎腿读晨报,也穿着酒店的浴袍。 见我出来,他掀起眼皮淡淡看了眼,「醒了,早饭在桌上,吃完再去睡会儿。」 一股悚然席卷了全身,我脸色煞白,「我们……」 晨报被傅祯随意掷在茶几上,略微拉开领口,露出暧昧的吻痕,「很不幸,昨夜是你主动的。」 我如遭雷击,昨夜的记忆完全空白。 「不可能。」 傅祯把一份合同放在我面前,上面摁着我的手印,大致内容是——我给他做情人,每月他会给我十万块钱的报酬。 「这不可能是我摁的……」 「是吗?」傅祯轻笑一声,「你确定?」 面对他认真又坦然的注视,我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出来。 他无视我的局促,掏出一份录音笔, 「昨夜不小心,录下了你的独白。唐小姐,要不要听听你龌龊不堪的心思?」 我浑身一抖,如堕冰窖。 一股巨大的耻辱席卷了我。 这种心思,藏起来尚且觉得龌龊,如今说出来了,还被当成了证据,就像犯了罪一样。 傅祯眉眼压得低低的,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觊觎有妇之夫,啧,唐嘉,这份录音,给他们听听,怎么样?」 我紧紧攥着手,指甲掐进了手心里,「你是在报复我吗?」 「是。」他轻描淡写地回答,「你当初没想让我好过,我凭什么要让你好过?」 「两个选择。」 「要么履行合约,要么,我把录音公之于众。」 墙角的钟表滴答作响,伴随着心跳声,一下下撞着耳膜。 我嘴唇干裂,木然抬头,「那就公之于众吧。」 在他阴冷的注视下,我麻木地说道: 「傅祯,我不做第三者。」 傅祯认真地盯着我,笑了笑,「唐嘉,你以为你是谁?」 「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4 我在浴室发现了自己凌乱的衣服。 而傅祯的衣服,规整地搭在门口的衣架上,泾渭分明。 眼前场景刺痛了我的眼,我叹了口气,默默换下衣服,走出酒店。 小秋打来电话,语气艰涩,「唐嘉,他们要五十万。」 天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 为了给我治病,小秋并没有存下什么钱,我的积蓄也少得可怜。 「他们说,如果不给,就把你的事捅出去,阿姨的遗物和骨灰,也不会告诉你在哪里。」 「我试着预支一部分薪水,再问人借一点,下个月应该会凑齐。」 「好。」 几番犹豫之后,我摁下了一个号码。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唐小姐,有事吗?」 我吐了口哈气,说:「江医生,很抱歉打扰你,我……」 江言周那边似乎很忙。 他几经辗转,最终到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耐心问:「遇到难处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您能借我四十万吗?」 这是我第一次问人借钱,说完之后,浑身都像着了火一样。 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江医生,急诊手术。」 「知道了。」 我本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做好他直接挂电话的准备。 最后一刻,江言周简短地丢下句:「卡号发我,今天之内打给你。」 说完,电话挂断了。 天依旧灰蒙蒙的。 冷冰冰的忙音突然有了温度。 傍晚,经理敲了敲我的桌面,「晚上要跟客户吃饭,你跟着。」 几个小时前,我刚刚跟他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 加上借来的钱,和以前的积蓄,勉强凑够五十万。 走进包间的时候,我看到了傅祯。 看那道高挑的身影游刃有余地与众人寒暄。 水晶吊灯折射的光辉勾勒出他俊逸的侧脸。 经理轻轻把我往前一推。 顿时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 「傅总,这是您公司的人?」 傅祯随意一瞥,笑道,「是,新人。」 「什么新人需要傅总亲自带啊,模样不错。」 闲谈间,众人落座。 经理把我安排在傅祯旁边,低声说:「今晚机灵点,该挡酒就挡酒。」 众人含蓄地问:「傅总,您这位新员工是能喝?还是不能喝?」 不等傅祯回答,经理急忙回复:「能喝,能喝。」 说完把酒杯往我面前一推,「先敬一个。」 傅祯含笑不语,轻轻敲着桌子。 我端起酒杯,秉着气,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肆无忌惮地冲进食管,一路点火,在胃里叫嚣翻腾。 众人叫好,正准备乘兴追击,傅祯开口转移了话题:「刚才说到哪来着?咱们继续。」 其间气氛热烈,不少人要敬傅祯酒,他借口说胃不好,一口没喝。 最后都被经理变着法地灌进了我的肚子。 最后我实在撑不住,去了洗手间。 洗手台的水龙头被打开了,我一个劲儿地干呕,头发变得松散,落进水池里,不大一会儿变得湿漉漉的。 给小秋发完短信后,我彻底没了力气,低着头趴在洗手台上,闭着眼睛剧烈喘息。 门外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 我以为是某个来上厕所的女人。 谁知道傅祯的声音传来,语气平静,「这就撑不住了?」 我养足了力气,撑着站起身,摇摇晃晃地错开身子往外走。 被傅祯抓住胳膊,拖回去。 大手抚上我的后颈。 滚烫炽热。 「你放开我。」 胃酸腐蚀了喉咙,每说一句话,都能感到疼痛。 傅祯轻而易举地将我拖到镜子前,让我面向镜子,托起我的下颌,冷笑, 「好好看看你自己,这个样子出去,不怕被别有居心的人盯上吗?」 镜子里的我双眸湿润,两颊酡红,发丝凌乱地垂在耳边,领口也开了。 傅祯就透过镜子,幽深的视线肆无忌惮打量着我的身体。 我闭上了眼,浑身微微发着抖,「还有谁能比你更别有居心?」 傅祯轻笑一声,吻在我耳边,「今晚跟我回去,好不好?」 「滚——」 他无情地堵住了我嘴,肆意压榨我肺里的氧气。 血液在酒精的作用下,像烧沸了的岩浆,疯狂地在身体里冲撞。 光线模糊成团,水滴像隔了一层膜。 一下一下,如同滴在心上的硫酸。 让人痛不欲生。 我出了一身虚汗,无力地拍打着他。 仿佛又被拖回那段黑暗的日子。 绝望地凝视着这个炫彩斑斓的世界,与他们格格不入。 「傅祯,能不能放了我?」 我在无声地坠落,狠狠撞入井底。 大概是痛的。 但是我感受不到了。 「唐嘉!」 傅祯在喊我。 不再是那种恨不得我去死的眼神。 他慌了。 以至于我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年轻时候的他,还是现在的他。 我说:「傅祯,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5 这场高烧来势汹汹。 我意识混沌,浑身痛得要死,缩在被窝里不停地打摆子。 窗外北风呼啸,迷迷糊糊中,我梦到了当年。 我趴在傅祯的背上,问:「傅祯,如果我死了怎么办啊?」 他背着我稳稳向前走,轻声哄我:「别瞎说,只是发烧而已,打完针就好了。」 「喂,你的生活费够用吗?打针很贵的。」 「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你打了几份工啊?」 傅祯没有回答,他把我放在护士站,蹲在我面前,认真地说: 「只要你平平安安的,我怎么样都没关系。」 我缩在厚厚的羽绒服里,纠结道:「等爸爸妈妈不吵架了,我就跟他们要生活费还你。」 傅祯摸了摸我的头发,眼神温柔,「相信我,我们以后会有钱的。」 可是我并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平平安安。 傅祯去外省参加竞赛的那晚,我回家时,推开了爸妈的卧室。 爸爸把另一个女人护在怀里。 我光鲜亮丽的人生从那时候开始崩溃。 随之而来爸妈剧烈的争吵,爸爸不告而别,唐家债台高筑。 某个深夜,那群讨债的中年男人上门。 头顶摇曳的灯,男人兴奋的叫嚣,皮肤的钝痛和恶心的触感,以及妈妈撕心裂肺的怒骂,混杂成一锅浆糊,在脑子里奔腾翻涌。 镜头像按下了快进键。 妈妈被债主们逼死在浴缸里。 小秋发现了衣不蔽体的我,带我去了遥远的南城。 一个阴雨天,我蜷缩在医院的角落里,穿着孝服,神情潦草。 「她有家族遗传性的抑郁症,还有亲人吗?」 小秋担忧地望着我,「还有个男朋友,在外地参加竞赛。」 「通知他过来吧。」医生的话,混杂着一些专业术语,「她现在自杀倾向明显,治疗难度很大,几年之内,都离不开人,家属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那时候我的精神状态,已经没法支撑我去报警取证讨回公道了。 我和小秋,就像两个丧家之犬。 丢盔卸甲逃离了从小生活过的地方。 同一天,竞赛的获奖名单上,傅祯的名字是第一个。 他拿到了出国名额。 打来电话。 接起后,对面是呼啸的风声。 「唐嘉,」傅祯的声音温柔至极,「不负所托,三年后,我娶你。」 我看向缓缓闭合的铁门,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傅祯,我……可能没法跟你一起了。」 我忍着哽咽,眼泪悄悄落下来。 他屏住了呼吸,「为什么?」 我张了张嘴,那一瞬间,犹豫了。 他的前路光明。 真的要自私地将傅祯的后半生,困在阴雨连绵的南城吗? 一窗之外,女孩子隔着栅栏,失声痛哭。 男孩的脸上是令人难过的麻木和厌恶。 我看见了爱从眼睛里消失的样子,让人绝望。 风吹起了头发,露出颈下乌青的咬痕和掐痕。 我擦了擦眼泪,说,「傅祯,你好好的,咱们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