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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usiwei 2023-01-23 19:57:21 18
从那天后,阮眠再没见过傅景深。
只是听说他特意为唐薇安排了单独训练。
所有人都羡慕唐薇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
阮眠对这些话充耳不闻,独自一人在一旁训练,仿佛所有事都和她无关。
直至天黑,萧洛羽去接她一起吃饭。
洲际酒店。
两人吃完饭后,萧洛羽将一枚钻戒轻轻戴在阮眠的手上:“从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阮眠眸色微暗:“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你说。”萧洛羽温声道。
“是什么支撑你坚持等我八年?”阮眠看着他,眼中满是不解。
萧洛羽抿了抿唇,并没有回答,而是握住她的手反问:“那你先告诉我,是什么让你坚持等了傅景深八年?”
闻言,阮眠心底不觉颤了颤,鼻尖酸涩到难以说话。
萧洛羽眼中划过几许心疼,轻抚着她的脸:“以后和我在一起,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没必要憋着。”
阮眠垂眸强弯起唇角,终归只是说了句:“谢谢你。”
离开了包厢,萧洛羽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一同往外走。
掌心的暖意让阮眠一怔,她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恍然想起了八年前的傅景深。
那天她刚出院,也是傅景深最后一次接她。
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她像往常一样去牵他的手,却被他躲开了。
那错开的手,到现在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
门口,经理正招呼着人,阮眠抬头望去,与傅景深一家三口的目光相撞。
傅景深看着眼前两人相握的手,眸色渐冷。
身旁的小孩裴书然也深深地看着阮眠,似是想要走到她身边。
唐薇率先开了口:“阮眠,你这是和萧总裁在一起了吗?”
不等阮眠回答,萧洛羽便将她拉至怀内:“阮眠已经答应了我的求婚,我们确定好婚礼日子会邀请你们。”
唐薇神色一狞,正要说话却被忽然出声的傅景深打断。
“既然如此,那萧总裁可要管好自己的女人,不要让她再继续给我发骚扰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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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饭桌间,阮母看着阮眠,突然开口:“我和你董叔叔,准备除夕前一天结婚。”
阮眠拿着筷子的手僵了僵,嗯了一声后闷头继续吃饭。
许久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为什么选择除夕前一天?”
她记得傅景深和唐薇也是那一天结婚。
闻言,阮母理所应当地回道:“还能因为什么,除夕前一天结婚,那除夕夜就可以一家团圆了啊!”
阮眠手不觉一紧。
一家团圆这四个字就像铁钉刺进了她的心底。

第九章从未爱过
  

阮眠竭力忍着鼻子酸涩的堵塞感,低头扒着白米饭,眼泪却簌簌地落在了碗中。
次日。
晋级赛还没开始,助理就带来了一个“喜讯”,说是唐薇因为住院上不了场,她直接晋级。
洲际赛也很快到了。
阮眠换好赛服,从化妆间走了出来。
在外等候的萧洛羽看着她身上的淤青和伤痕,心疼道:“等这场比赛结束,我们退役吧。”
阮眠想着医生的话,而后点点头:“好。”
上场前,她明亮的眼睛看着萧洛羽,一字一句认真道:“不管输赢,等比赛结束,我会好好做你的妻子。”
这些天阮眠想了很久。
人的一生最多百年,虽然改变不了自己的过去,但却可以改变未来。
她不想未来和之前的八年一样,永远活在对过去的不甘、不解和委屈中。
萧洛羽显然没想到她会说这番话。
他星目一弯:“好。”
……
很快上场。
阮眠目光忽然落在了不远处观众席首位上,是傅景深。
她眸色一怔,将烦乱的心绪尽数掩去后,缓缓抬起手,开始为她最后的花滑表演谢幕。
精湛的技术,优美的舞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阮眠在冰上尽情滑着,每一个动作都倾注了她半生的感情。
这一次,她不只是为了赢,而是在向花样滑冰和过去彻底告别。
随着脚下冰刀缓缓停住,几秒后,赛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阮眠微微仰起头,骄傲地看着四周为她喝彩的人。
毫无疑问,她获得了洲际比赛的桂冠!
然而到了颁奖时,裁判忽然叫停了一切,看着阮眠大声道:“我们接到举报,阮眠为了能参加比赛,故意伤人,这次比赛成绩取消。”
话音刚落,观众一片哗然。
阮眠愣在台上,完全不明白这所谓的“举报”从何而来。
在各种质疑声中,警察将阮眠带走了。
直到了看守所,她才知道是唐薇举报了她。
唐薇说自己指使人开车撞伤了她,害她不能参赛。
萧洛羽接到消息立刻赶过来,先把阮眠保释了出去。
“阮眠,你别担心,我一定会给你找最好的律师,不会让你受冤枉。”他轻声安慰着。
“好。”
从警局出去。
阮眠拒绝了萧洛羽送自己回家,独自一人在街上走着。
路过一家商场,她听着里头播放的新闻。
“花样女王阮眠被报道残害对手,手段恶劣,现警方已介入调查……”
一时间,她从花样女王变成了丑闻女王。Y.B独家整理
阮眠回了家,却看见自家门口停着傅景深的车。
而傅景深那清冷的身影就立在车旁。
“我有没有说过,你敢对唐薇不利,我会让你消失。”
一句胜过寒风冷厉的话让阮眠心尖一刺。
她声音沙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事。”
傅景深眼神微沉,带着浓浓的压迫感走上前:“我已经向法院起诉,另外,你给我发的那些信息,也会作为一部分证据。”
阮眠愣了:“什么意思?”
“你对我旧情未了,所以故意报复唐薇。”傅景深睨着她,语气中满是厌恶。
闻言,阮眠红了眼,她微颤的唇张了张,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傅景深冷冷地收回视线,转身要走时,却觉衣角被扯住。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我这八年是怎么过的吗?”
面对阮眠含泪的双眼,他神情如冰:“你的八年,和我有什么关系?”
阮眠心一窒,瞳眸颤抖,抓着他衣角的手也不觉收紧。
“所以……你是不是从来没爱过我?”
傅景深没有迟疑:“是。”
一个字就像一道响雷在阮眠脑中炸开。
她曾经一直以为傅景深喜欢过她,觉得离婚是因为孩子,觉得他会回来。
所以这八年里,她拒绝了所有追求者,每天都在期待傅景深给她打电话。
每天都在想他突然出现,温柔地对她说:“我们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她就这么等着,等了整整八年。
可她等到的却是他从来没爱过的回答。
僵硬的手一下松开了,阮眠紧咬着牙,却也怎么咽不完嘴里的苦涩。
“等法院宣判吧!”
车子驶过她身边,激起的寒风和这句决绝的话充斥在她的脑海中。
手缓缓垂落,阮眠仰起头,看着漫天飞雪落在她脸上。
冷意入骨,也入了心……
深夜。
阮眠孤独地坐在家门外的台阶上,翻看着手机。
之前给傅景深发的话,红色的感叹号已经不见了。
她咬了咬下唇,将这些话一条条删除,仿佛这样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直到第二天一早,在一片朦胧的意识中,阮眠看到阮母走到了自己面前。
阮母抬起手,她下意识地瑟缩。
然而阮母只是给她拍落了身上的雪花。
阮母语带斥责:“外面那么大的雪,你怎么都不知道进屋?”
阮眠鼻尖酸涩:“妈,您不怪我吗?”
“进屋说。”
阮母拉着她进了屋子,又给她端了热水,温柔地不像她。
“你和妈说真话,是不是你让人撞的唐薇?你放心,妈不会告诉任何人。”
阮眠接过那杯热水,正要否认,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阮母口袋处露出的一截。
她眼眸一怔。
那是……录音笔!

第十章拖累
  

杯中热水的热气四散,却让阮眠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寒意。
满是疮痍的心疼痛地跳动着。
她含泪抬头,哽咽问:“如果我说不是,您会信吗?”
阮母愣了一下,语气多了丝冷漠:“妈信你,但你不能骗妈,我和你董叔叔就要结婚了,你闹出这事儿,外面怎么看我们?”
阮眠手缓缓收紧,深深地看着她:“如果是别人的妈妈,她们不会说这样的话。”
她站起身,将热水轻轻放在桌上:“但还是要谢谢您,最后的关心。”
说完,她一个人走出了家门。
……
找了一处租房住下来后,阮眠接到了萧洛羽的电话。
“律师已经找好,你不用担心。”
阮眠望着窗外飘雪,拇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好。”
几天后,调查结果出来,肇事司机一口咬定是阮眠花钱雇的。
律师事务所。
代理律师在看完所有文件后,沉默片刻后看向阮眠:“我个人相信您没有犯罪,然而法律讲究证据,对方人证物证据在,这场官司,赢不了。”
闻言,阮眠眸色一暗:“我想请问最后我的结果是什么?”
律师皱了皱眉,眼中同情:“故意伤人,三年以上期刑。”
说完,他又补充道:“鉴于您的职业,可能还会被终身禁赛,但我会尽力把您的罪责减到最轻。”
阮眠呼吸微窒。
她向律师道谢后落寞地回了家。
屋内光线昏暗,阮眠披着条毛毯坐在阳台。
她的目光落在无名指上的钻戒上。
良久过后,她缓缓将钻戒摘下,将其小心地放进了一个盒子里。
阮眠仰起头,看着漫天的飘雪,心中百感交集。
过往云烟像是雪花片片落下,无声地砸在她心上。
她拿起手机,推送的新闻满是自己黑料。
堕胎!出轨!攀金主!家庭缺爱!不择手段到性格扭曲!
这就是现在外界眼中的她。
曾经她是别人家的励志花样女王,如今她是卑鄙丑闻女王……
一夕之间,风云变幻。
阮眠忍着眼眶中翻滚的热泪,给萧洛羽发了条短信。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喜欢,我可能还是放不下过去,不能嫁给你了。”
她明白,萧洛羽和傅景深一样,从来都是她高攀不起的人。
现在她要面临牢狱之灾,更不可能和萧洛羽在一起。
而且她也不想连累他……
将手机关机后,阮眠倚靠着椅背,望着天边,看着夜幕渐渐逼近地平线。
入夜,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阮眠开了门,见阮母站在门外。
她一愣,以为她是来道歉的,但却听见阮母劈头盖脸问:“妈都听律师说了,翻不了盘了,对吗?”
阮眠迟疑了半晌,点了点头:“可能会坐牢。”
阮母不由分说将一个瓶子塞进她手中:“你知道妈培养一个你花了多少精力吗?妈年轻的时候没能实现的梦想,都寄托在了你身上,我们家只能有花样女王,不能有什么丑闻女王,你明白吗?”
阮眠心猛地一沉,恍觉手里瓶子的重如千金。
不等她反应,阮母苦口婆心般地劝道:“你爸当年为了不拖累我,愿意走Y.B独家整理,你是我女儿,更不能拖累我,知道吗?”

第十一章以死证明
  

空气好像都因阮母的话彻底凝结了。
阮眠泛红的眼中满是震惊。
她不敢相信这是她亲生母亲能说出来的话。
“你走前可以写封遗书,告诉所有人,你没犯罪,这样你还是花样女王。”
阮母留下这句像是给她指了条明路的话便离开了。
等阮眠回神过来,周遭又成了一片死寂。
她紧握着瓶子,僵硬地走回了房间。
脑海中,阮父离开时的场景再次浮现……
阮眠哽咽着看着手里不过巴掌大的瓶子,心如刀绞。
这时手机忽然一响,她拿起一看,是傅景深发来的一条短信。
是一张照片,上面傅景深、唐薇和裴书然的全家福。
阮眠只觉眼底一刺,险些落了泪。
而后唐薇的语音消息忽然传来。
“阮眠,你也别怪我诬陷你,你知道我为了得到时霄筹划了多久吗?我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他,我绝对不会让你破坏我们的幸福!”
“时霄说等我腿好了,他就带我和书然出国,你就好好待在监狱老死一生吧!”
“对了,你看到网上的骂声没有,我也觉得你应该像他们说的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三条语音,充满着一个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和唾弃。
阮眠脸色瞬时一白。
她忽然觉得自己执着的八年就像个笑话。
微颤的手缓缓扭开瓶盖,阮眠看着手中的药,心一横,仰头喝下。
药入口中,如同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路灼烧到胃里。
她猛地从沙发上跌落,挣扎着拿出一直藏着的全家福。
看着照片上小小的自己,还有一旁的父母,阮眠热泪盈眶。
“爸,你知道吗?我除了怨妈所做的事,也怨你,怨你懦弱,胆怯……怨你不负责任,抛下我……”
她竭力忍着喉中的刺痛,含泪说着:“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还在,我的境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疼痛如滔天的巨浪向阮眠扑来,她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应该不会……因为,我,我和你一样……都是胆怯的人……”
鲜血开始从唇角渗出,血线渐渐扩大,染红了她浅蓝色的上衣。
阮眠看着手中的殷红,一片混乱的意识里,她想起了阮母和唐薇的话。
赴死的心突然多了丝不甘。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阮眠艰难地抬起手,抹去下颚的血,按下手机的视频录制键。
对着手机摄像头,她颤抖地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解释。
“我没有堕胎,我女儿一出生就夭折了,我爱她……也很想她,所以我要去陪她了……”
“还有……我从五岁就开始学习……滑冰,能成为花滑选手,一直都是靠我自己……”
气血翻涌,阮眠猛地吐出一口血。
屏幕上顷刻像是展开了几朵鲜红的梅花。
“最后,我想说,我没有害唐薇……我用我的命……和视频做证明……”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连再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阮眠强睁着眼,将视频保存,再把之前唐薇发给自己的语音一同录制了下来。
再将两个视频一同定时在开庭当天九点,发布了各大媒体。
这样,她也算走的清清白白。
做完一切,阮眠再也没了力气。
手机从手里缓缓落下,她整个人也轰然倒地……
这一夜,大雪纷飞,掩盖了一切罪恶。
琴湾别墅。
傅景深坐在书房,原本平静的心却莫名地烦闷起来。
他打开一个抽屉,看着满屉阮眠的照片,心情复杂。
八年前,阮母将才出生的婴儿直接丢进他怀里,声音尖利:“我女儿以后可是要成为花样女王的,孩子她说不要了,做死胎处理!”
往事一闪而过,让傅景深眼底多了丝愠色。
他将抽屉狠狠关上,眸色骇人。
裴书然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傅景深看着他那双和阮眠一模一样的眼睛,伸手将他抱进怀内,低喃道:“如果你妈没那么坏该多好。”
次日。
开庭后,被告方只坐着代理律师,不见阮眠。
傅景深神情冷然,他没想到阮眠到现在还要逃避责任。
直到一审结束,他与一众检察官走出了法院。
外面等候多时的记者一拥而上。
记者们拿着话筒将傅景深堵得寸步难行。
“裴先生,您知道您的前妻自杀身亡了吗?”
闻言,傅景深愣住了。
接着,他就见记者举起一个正在播放视频的手机。
视频里,阮眠满嘴鲜血,红红的眼眶中满是泪水。
“我没有堕胎,我女儿一出生就夭折了,我爱她……也很想她,所以我要去陪她了……”

第十二章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过几寸的画面,却让傅景深整个人都怔住了。
又一个记者站了出来,将话筒置于他面前:“您知道您未婚妻诬陷阮眠,还怂恿她去死吗?”
说完,他按下录音播放键,唐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阮眠,你也别怪我诬陷你,你知道我为了得到时霄筹划了多久吗?我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他,我绝对不会让你破坏我们的幸福!”
“对了,你看到网上的骂声没有,我也觉得你应该像他们说的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刻薄狠毒的话如针刺进了傅景深的耳膜。
他面色一白,紧缩的瞳孔微颤着。
对于四周记者们的“逼问”,他好像完全听不见。
几秒后,傅景深猛地推开人群,步伐匆匆地奔向路旁的车。
记者还没来得及去追问,车子已经极快地离去。
车窗外的景物如流水而过,傅景深眼尾渐渐泛起了红意。
阮眠那垂死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为什么她说女儿刚出生就夭折了?她生下来的明明是个男孩,还是她说不想要了的。
而且她还否认了伤害唐薇的事情……
一连串的疑问和阮眠那苍白的脸如同一团乱麻纠缠在他的心上。
直到把车停在阮家门口,傅景深才下了车,便见阮母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走了出来。
他们说说笑笑的,好像根本不知道或者不在乎阮眠的生死。
阮母见傅景深站在几步外,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
“你来干什么?”她语气不善地问了句。
傅景深睨了那男人一眼:“阮眠呢?”
听见他问阮眠,阮母的眼中顿时聚起几许怒意:“我辛苦半辈子培养出来的人就被你和那女人毁了,你还好意思来问我?”
闻言,傅景深紧皱起眉。
阮母在乎的始终都是那些名利,看来他是问错人了。
他转过身,正要坐进车里时,阮母忽然叫住他:“如果你们不在三天之内恢复阮眠的名誉,我就把从前的事情都捅了出来,大家都别好过。”
傅景深转过身,看着疾言厉色的阮母,只觉可笑。
他冷嗤道:“您是为了她的名誉,还是为了您的面子?”
“你!”阮母怒目圆睁地瞪着他,“不是你们玩阴的,阮眠能走到那一步吗?”
傅景深眸色一暗,呼吸微沉。
他扫了身后两人几眼后阴沉着脸坐进了车子里。
看着车渐渐驶离视线,阮母仍然怒气未消,一旁始终沉默的董辉问道:“阮眠怎么样了?”
阮母抿抿唇,并没有回答。
车内。
傅景深给助理文骁打了个电话,让他找阮眠的下落。
而后才挂了电话,家里的保姆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先生,书然不吃饭,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像在哭。”
保姆忧心忡忡的话让傅景深心中一刺。
他将车停在了路旁,紧握着方向盘:“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他深吸了口气,却仍旧无法平复心底那抹疼痛。
阮眠出事,一向安静的裴书然突然有这样的情绪,难道这就是母子连心吗……

第十三章无法平复
  

琴湾别墅。
傅景深回到家,见保姆端着饭菜站在裴书然的房外。
他忍着心中的涩意,敲了敲门:“书然,开门。”
没有回应,倒是有细细的抽泣声从里面传出。
傅景深皱起眉,朝保姆道:“去把钥匙拿来。”
保姆点点头,忙去拿钥匙。
不过一分钟,房门开了。
厚重的床帘将所有光线阻隔在外,整个房间都像是夜晚一样。
傅景深只开了一眠暖黄色的床头灯,看到抱着枕头坐在角落的裴书然。
他目光一怔。
光线昏暗,让裴书然看起来和阮眠更有几分相似了。
傅景深垂在双侧的手不觉收紧,他走过去,蹲下身:“怎么了?”
裴书然抬起脸,大眼睛里的眼泪还在打转,鲜少说话的他开了口:“妈妈。”
稚嫩的声音和这简单的两个字让傅景深心一紧。
他知道,“妈妈”并不是唐薇。
尽管裴书然也算在唐薇身边长大,但从没有叫过她妈妈,更不太亲近她。
然而在第一次见到阮眠时,他却主动牵起了她的手……Y.B独家整理
傅景深薄唇动了动,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还是伸出手,摸了摸裴书然的脑袋:“书然乖,你先吃饭好不好?”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傅景深一看,是文骁打来了。
他站起身,走出房才按下接听键。
“人找到了吗?”
“总裁,暂时没有找到阮眠,不过我查到了她这几天租住房子的地址。”
傅景深心一沉:“……把地址发给我。”
挂了电话,不一会儿文骁就把地址发了过来。
嘱咐好保姆照顾好裴书然后,他立刻赶了过去。
到了小区,房东听见是阮眠认识的人来收拾旧物,一边开门一通抱怨:“好端端寻什么死,害得我还得叫人收拾屋子,租都租不出去。”
门开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扑面而来。
房东嫌恶地扭过头,没有打算进去。
傅景深才一踏进去,沙发旁地板上的血迹让他呼吸一窒。
恍然间,他竟觉整个心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攥着,喘息都变得艰难而又沉重。
他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不去看地上那刺眼的红色,朝房东问:“她人呢?”
房东捂着口鼻闷声道:“昨天有个年轻人过来找她,估计是送医院去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傅景深愣了愣。
年轻人?
难道是萧洛羽?
他拿出手机,Ъч找到萧洛羽的电话打了过去。
医院,VIP病房外。
萧洛羽才和医生说完话,手机就响了。
看到来电人后,他面色一沉,好一会儿才按下接听键。
不等他说话,傅景深开门见山地就问:“阮眠在哪儿?”
萧洛羽看了眼病房中还在昏迷的阮眠,语气清冷:“如果是为了官司,请找我方的代理律师。”
而后他话锋一转:“另外,萧氏和裴氏的合作合同也到期了,你记得叫人处理。”
说完,也不等傅景深说话,萧洛羽直接挂了电话。
他轻声走进病房,站在病床边。
病床上的阮眠脸色苍白如纸,浅浅的呼吸让她看起来更加虚弱。
萧洛羽皱着眉,伸出手抚了抚她的黑发,满眼不忍。
如果昨天他在去晚一分钟,阮眠就不是在病房里躺着了。
“你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为自己活一次。”

第十四章逃避
  

被挂断电话的傅景深脸黑的如同锅底。
可又在怒火找到了一丝难以掩藏的安心。
从萧洛羽的语气里他可以听出阮眠还活着,并不像那些记者说的已经自杀身亡了。
傅景深微微松了口气,可眼前的一片血色仍旧让他有丝窒息感。
他转过身,想着让助理再去找阮眠在哪家医院,房东叫住了他。


“你和阮眠既然认识,那这……”
她没有继续说,只是眼神不停地往屋里瞟。
傅景深早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只道:“一会儿我让人来处理,不会让你亏一分钱。”
房东一听,这才喜滋滋地关了门。
另一边,医院里,萧洛羽看着来给阮眠做检查的医生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边写边回道:“按照病人现在的情况,大概一两天左右,只是……”
才放下的心又因为医生的欲言又止悬了起来,萧洛羽蹙眉:“只是什么?”
“虽然保住命,但是病人的中枢神经系统收到了损伤,恐怕会有后遗症。”
医生放下笔,解释道:“这种后遗症可能会让她时常出现头晕、头疼,甚至手脚不协调,更严重的还会长期昏迷。”
一番话让萧洛羽心不觉紧了紧。
他看着阮眠,眼底满是心疼。
就算她到了该退役的年纪,但花滑陪伴了她二十多年,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对她实在太残忍了……
医生走后没多久,傅景深便来了。
当看见病床上的阮眠时,他微不可闻地舒了口气。
而目光扫到一旁的萧洛羽后,神色如遍布乌云般阴翳。
萧洛羽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他不愿在病房中和傅景深发生口角。
他冷冷地看了傅景深一眼,率先走了出去。
见阮眠紧闭着眼,傅景深看了她几秒后才转身走出了病房。
“如果我没猜错,没有在庭上看见阮眠,你下意识的认为她是在逃避吧。”
萧洛羽倚靠着墙,清冷的眉目多了几丝嘲讽。
闻言,傅景深眼神微滞,并未回答。
见他不说话,萧洛羽又道:“唐薇也在这家医院,你该去关心一下她。”
自导自演的一场栽赃陷害,别说唐薇个人的形象扫地,唐氏恐怕也会因为这事丢了面子。
如果不是出了这事儿,傅景深和她应该结婚了。
傅景深眸光微暗:“她情况怎么样了?”
他好像并没有将萧洛羽的话听进去,目光又重新落在了阮眠身上。
萧洛羽又想起刚才医生的话,眼神一沉:“你希望她怎么样?”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现在她是我的未婚妻,还轮不到你来关心。”
傅景深眉又拧紧了几分。
他和阮眠之间实在有太多问题没有解决,甚至……
他并没有放下她。
突然,傅景深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唐薇。
“喂。”
“时霄,你在哪儿?”
唐薇带着哭腔的声音从里头传出。
萧洛羽淡漠地转身进了病房,并未再理会。
傅景深看向阮眠,语气中有丝烦意:“怎么了?”
“我想见你……”
她哽咽地回了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良久,傅景深才生硬地收回视线:“我一会儿就到。”
正好,他也想问问唐薇陷害阮眠的事。

第十五章他也想她
  

萧洛羽听见外头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神情一松,叹了口气。
他坐了下来,柔和了许多的视线落在阮眠脸上。
而傅景深走到唐薇的病房时,发现唐父和唐母都在。
唐薇满脸眼泪的抱着安慰她的唐母。
看见他立刻伸出了手,想要拉住他:“时霄……”
傅景深并未动,反而看向一旁脸色铁青的唐父。
唐父向来看中颜面,女儿闹出这么大的事儿不仅是影响了唐家,连同唐氏的股价也下跌了,他怎么能心平气和的面对这些。
不等傅景深说话,唐父倒先开了口:“时霄,出了这事儿都是薇薇一时糊涂,还是先把事情压下来吧。”
闻言,傅景深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纵然唐父觉得唐薇不对,却绝口不提阮眠。
或许他压根儿没打算让唐薇出面道歉或者解决。
“所有媒体都在关注这事儿,这样做只会让情况变得更难看。”傅景深回道。
唐父哑口无言。
“时霄,那些只是我的气话,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唐薇泪眼婆娑地解释着。
傅景深眸色一沉:“无论是气话还是实话,你再解释也是多余的了。”
想到阮眠差点丢了命,他心是难忍的刺疼,甚至也生了丝悔意。
如果他让人去认真调查,阮眠也不用以死证明清白。
而听到傅景深的话,唐薇面容一滞,心里一阵后悔。
她就不该为了一时痛快去刺激阮眠,以至于被抓到把柄,陷入了舆论的中心。
唐母揽着唐薇,好生劝慰:“没事没事,你好好养伤就行了。”
“你还惯着她!”唐父瞪了着她,“你信不信她一出门就会有一大群记者围上来。”
唐母皱了皱眉,并没搭话。
傅景深看了下时间,想到裴书然在家,没有理会唐薇的挽留,径直回了家。
入夜。
裴书然仍旧坐在自己房间角落里,微红的眼睛愣愣地看着脚尖。
门慢慢地开了,他抬头看去,见是傅景深,又把头低下了。
傅景深拿着杯牛奶走过去蹲下:“你不吃饭,那就把牛奶喝了吧。”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心和爱怜。
和阮眠分开后,他几乎把所有的爱都给了裴书然。
他恨阮眠的狠心,却又不忍他们的孩子受到伤害。
裴书然没把唐薇当母亲,在他的认知里,他就是个只有爸爸没有妈妈的孩子。
面对已经递到眼前的牛奶,裴书然看也没有看一眼,不安地扭着身子。
“裴书然。”傅景深假意地冷了脸,“不要任性。”
裴书然却像是故意和他唱反调,伸手将杯子推开,随着杯子地掉落,牛奶洒了一地。
傅景深胸口“噌”地冒起了一团火。
但是看到那双噙满眼泪的眼睛,他心又软了下来。
有一瞬间,他好像看见了阮眠,那满是委屈的眸子像是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一声沉叹过后,傅景深还是放轻了语气道:“如果妈妈知道你这么大了,还这么任性,她会不高兴的。”
听了这话,裴书然眼睫抖了抖,好像被这番话触动了。
他慢慢地抬起头,看着傅景深:“我想……她。”
口齿不清的话让傅景深的心不觉一紧,但这三个字又好像引起了他内心的共鸣。
他伸出手,慢慢地搂住他,哑声道:“爸爸也想。”

第十六章想见的人
  

医院。
萧洛羽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背闭眼浅眠着。
病房中安静的只剩下病床旁医疗仪器运作声和两人轻轻的呼吸声。
忽然,阮眠长睫颤了颤,眉头似是因为某些痛苦而皱了起来。
沉寂的意识慢慢清醒,她只觉头又晕又疼,而体内的五脏六腑有种被烈火灼烧过后的刺痛感。
暖黄色的光线慢慢钻进微眯的眼中,阮眠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几乎是一瞬间,萧洛羽立刻睁开了眼。
见阮眠醒了,他眼底多了些许欣喜:“阮眠,你醒了。”
他走了过去,声音轻和。
阮眠喘了几口气,朦胧的视线渐渐清晰。
当看见身边的萧洛羽时,她眼里多了几分迷惘。
她还活着?
见阮眠神色仍旧有些痛苦,萧洛羽忙道:“你先别说话,等医生过来给你检查。”
说着,他按下床头的呼叫按钮。
不一会儿,值夜班的医生走了进来。
阮眠有些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却让喉咙和肚子更加难受。
医生道:“情况还算稳定,在痊愈前,少吃辛辣刺激的东西,也不要大声说话,以免对喉咙造成二次伤害。”
闻言,阮眠眸光闪了闪,尝试着说话,却难以发声。
医生检查完后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萧洛羽捻了捻被子:“好好休息,很快就好的。”
阮眠看着他,动了动有些泛白的嘴唇。
她有太多问题想问了。
而且她也有些失望,为什么还活着。
如果死了,兴许还能看见父亲和她女儿。
萧洛羽了解阮眠,他坐下来,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想说,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等你好了以后慢慢解决。”
闻言,阮眠带着些许疲惫的目光微微一怔。
萧洛羽几乎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看清她内心的想法。
但他追着她,她却追着傅景深,谁也不肯回头。
或者说在没有对过去真正想通时,根本没有办法回头。
阮眠干涩的眼眶不由一湿润,艰难地动了动唇,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萧洛羽看着她噙着泪的双眼,笑了笑:“不用跟我说谢谢,我说过了,在我面前,你无论是哭还是笑,都不用憋着。”
平日待人淡漠的他将所有的包容和耐心尽数给了阮眠。
他不希望她永远沉浸在过去的伤痛无法自拔。
她该有她的骄傲,该有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阮眠好像被这话说的动容了,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落,Y.B独家整理本就刺痛的喉咙更是涩的发紧。
此刻她的脑海满是傅景深和阮母的绝情。
傅景深不爱她了,或许她能视而不见,但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却将自己逼上绝路,她哪怕死都可能无法释怀。
萧洛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帮她擦着眼泪。
等她哭完了,他才缓缓道:“哭完了就快休息吧,已经很晚了。”
阮眠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看着萧洛羽,眼中多了分顾忌。
他是公司总裁,在这儿陪着她着实让她有些不安。
萧洛羽撞上她的视线,偏冷的声线却满是暖意:“八年都守了,还差这几天吗?如果公司处处都需要我出面,那我真是白养了一群下属了。”
闻言,阮眠抿唇弯了下唇角。
看着病床上的人慢慢闭上满是倦意的眼,萧洛羽又极轻道:“快休息吧,明天一定有你想见的人来。”

第十七章质问
  

次日。
傅景深早早的起来,正准备去医院,衣角忽然被扯住。
他回头一看,见是裴书然。
“爸爸有事,你在家玩。”傅景深摸了摸他的头。
可裴书然非但没放手,反而攥的更紧了。
傅景深皱起了眉:“听话。”
他去医院是去看阮眠的,但在所有事情都没有弄清楚前,他还不想让裴书然和她相认。
裴书然仍旧倔强地抓着他的衣角,小脸上满是执拗。
见状,傅景深紧绷着脸想了一会儿,而后道:“那你要乖,不许乱跑。”
裴书然眼底掠过一丝欣喜,认真地点点头。
不过到了医院,傅景深只是将他带到了唐薇的病房,而后才转身离开。
“时霄……”
唐薇叫了一声,却只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远。
她神色微变,看向一旁眼带不满的裴书然,本就烦躁的心更添了几分不耐。
到底不是亲生的,她疼不起来,他也和她不怎么亲近。
如果不是为了傅景深,她根本不想理会他。
VIP病房。
萧洛羽拿着让人买来的粥,一口一口地喂着阮眠。
阮眠吃了几口,觉得有些别扭。
她抬起有些无力的手,声音小而哑:“我自己来。”
“别乱动。”萧洛羽将她的手按下,“等你好了,你自己怎么来都行。”
说着,舀了一小口粥凑到了她的唇边。
阮眠迟疑了一会儿,才接受了萧洛羽的好意。
傅景深没想到才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这样岁月静好的画面。
病床旁的萧洛羽慢慢地给阮眠喂着吃的,时不时还那纸擦擦她的嘴角。
而阮眠也没有拒绝。
这样“缱绻”的场景让傅景深眸光一暗,眼尾似是多了几丝不明的怒意。
他大步走了进去,好像在故意放大自己的存在感。
“醒了?”
熟悉的声音让阮眠神情一滞,她转过头,见傅景深阴沉着脸站在病床旁。
昔日他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嘲讽仿佛还在耳畔,她只觉嘴里的粥慢慢变得苦涩,再难下咽。
那微红又隐忍着悲戚的双眸让傅景深心不觉发紧。
萧洛羽好像丝毫不受影响,他放下碗,站起身:“我说了,如果是官司的事,去找我方代理律师。”
病床两旁,二人如同祝融和共工般势不两立地站着。
傅景深冷睨了萧洛羽一眼,并没有打算和他浪费口舌。
目光最终落在阮眠脸上,那苍白的脸让他有一瞬的语凝。
“你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生硬的质问让阮眠心底泛起点点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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